第六百六十五章 瘴氣幻覺
  第六百六十五章 瘴氣幻覺

    一條色彩豔麗,有成人手臂長的毒蛇不知道什麽時候攔在了藥庫門口攔著他們的去路。

    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毒蛇弓起身子一躍而上直接撲向皇甫蕭。

    皇甫蕭反手抽出隨身短匕想要把毒蛇來個一刀兩斷,沒想到速度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比毒蛇的速度更快的是離月,她大步上前,擋在了皇甫蕭的身前。

    毒蛇一口咬在她的右手上,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麽劇毒的東西,毒蛇咬完了離月,當場死了,而離月的唇色也從漂亮的紫紅色變成了如墨漆黑,本來還有點紅潤的小臉,一下子煞白堪比霜雪。

    “皇甫,蕭,好可惜,不能嫁給你,”短短一句話,仿佛傾盡了她所有的溫柔,她想伸手覆上他的臉,可是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下。

    皇甫蕭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嘴角掛著一抹滿足的笑,慢慢在他的懷裏闔上了眼。

    “離離,”皇甫蕭橫臂擦去眼中淚水,連忙握起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臉,“離離,我在這裏,你堅持一下,我立刻帶你回去找公孫明,離離,”

    “離離,你不要嚇我,你醒醒,,離離,”不管他怎麽搖,懷中的人兒還是漸漸沒了聲息。

    剛才她說的那句“等我及笄就嫁你”猶在耳邊,轉眼之間就要天人永隔,皇甫蕭心中哀慟。

    動情的俯首貼上她的唇,喃喃道,“離離,不必等及笄,我現在就娶你,回去就成親,好不好?”

    唇上沒有預期的溫軟觸感,他心頭一跳——難道屍體這麽快就僵硬了?

    他不信邪的闔眼加大了力度,甚至都用嘴啃了,依然還是硬邦邦的。

    直至右臉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意,鼻端傳來一陣嗆鼻的薄荷味,

    “皇甫蕭,你清醒了沒?還好吧。”

    回到現實,皇甫蕭發現自己正淚流滿麵的抱著一個布滿灰塵的木頭樁子在啃,被他啃的位置滿是口水印子,把灰塵都啃幹淨了,有幾處還脫了皮。

    離月的手裏還拿著一個泛著黑得發綠的東西放在他的鼻端——剛才那股嗆鼻的薄荷味就是這個東西散發出來的。

    皇甫蕭本能的看向離月,後者眼眸裏還是往常的清冷。

    哪有剛才的半分柔情與麵對心上人之時的羞怯?

    他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麵紅耳赤的跳開了幾步,擦幹淚痕,連續“呸”了幾次試圖把一嘴的灰跟樹皮擦幹淨。

    連連擺手,“沒事。”

    離月看向他,語氣難得關切,“你剛才似乎中瘴氣了,怎麽,做噩夢了?”

    進去的時候皇甫蕭停滯了一下,她就猜到他肯定中招了。

    好在取出“引子”之時,他還好好的,隻是等她取了“引子”出來,他就變得不正常了。

    不僅飛撲過去抱著一個木樁子下嘴就啃,還時笑時哭,嘴裏嘰裏咕嚕不知道在說什麽話,跟個傻子似的。

    要不是她當機立斷扇了他一個耳光再把濃薄荷湊到他的鼻端,隻怕他一時半會都醒不來。

    被離月這麽一說,皇甫蕭立刻反應過來剛才的自己看到的一切以至於離月的態度都是中了瘴氣出來的幻覺,心中暗自慶幸離月平安無事之時,同時也害怕自己那點齷齪的小心思被離月發現,他隻能心虛的轉過身,甕聲甕氣的開口道,“不用你管。”

    簡短利落的四個字外加一個倔強的背影,成功的把離月即將出口的話噎了回去。

    她還想告訴他,這種瘴氣會導致中瘴氣的人把內心的欲望跟恐懼一同放大,嚴重一點的還會促使他做一些他平常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到木頭被他啃得掉了皮,她還想問他是不是肚子餓了來著,

    可是他這態度,明顯就是告訴她,不管她怎麽示好,他也要跟她保持距離,讓她不要自作多情,

    罷了,隨他高興就好。

    當年公孫明的事情,她記恨了這麽多年,最後發現,一切隻是陰差陽錯,而她則在自己臆想的猜測中活成了一個笑話。

    如果不是因為遇到項知樂,她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往後的人生是什麽樣的,

    如今在皇甫蕭這裏,

    她雖是心有悸動,但耐不住他著實反感。

    一再的有意接近換來次次的無情推遠。

    那就,

    算了吧。

    她是人,也會受傷。

    她怕了,不想再活成笑話了。

    在藥庫附近設好陷阱,放出信號以後。

    離月順手從藥庫中取了一些木部、半夏、烏頭、薊草之類的藥材跟“引子”一起以外袍包著背在身後。

    離開之前,兩人又在其中兩名昏迷的士兵身上薅下了兩套盔甲。

    全程氣氛尷尬,一路無話。

    穿好了鎧甲,皇甫蕭想起幻覺裏的毒蛇以及離月“死在”自己懷裏的場景,忍不住開口道,“你在這裏等我,事情辦完了,我就帶你離開。”

    “不必,”離月聲音清冷的拒絕道,“我會毒,必要時候,也許我還能幫你們一把。”

    說話間,她手腳麻利的把從士兵身上薅下來的衣服往身上套。

    笨重的鎧甲讓離月行事十分不便,她幹脆把鎧甲脫下來扔到一邊,正要回去藥庫附近薅一套不帶甲的衣裳,手臂一緊,她被皇甫蕭拉住了。

    “到時候我保護不了你,你別拖累了我們。”

    話一出口,皇甫蕭簡直連腸子都要悔青了,他明明就不是這個意思。

    “放心,不會的。”說著,離月再次試圖掙開他的手。

    看到她的態度比以往還疏離,皇甫蕭心中莫名起了一股燥意,他順著她的掙紮鬆開了拉著她的手,連語氣也變得惡劣了。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