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變著法捧殺
  第六百五十二章 變著法捧殺

    她乖巧的掀開了簾子,看向沙盤邊的兩個男人,尷尬的笑了笑,“景叔,鄭將軍。”

    相較於鄭赫像吃了屎的表情,皇甫景聽到了項知樂對兩人稱呼的區別,整張臉笑得比太陽還燦爛,差點沒閃瞎鄭赫的眼。

    隨後,皇甫景指著身邊沙盤,笑著問項知樂,“小知樂,剛才景叔跟鄭將軍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對此,你怎麽看?”

    聞言,鄭赫立刻像見鬼似的看向皇甫景,“你瘋了?小知樂隻是個姑娘,你問她這些做什麽?”

    沒有理會鄭赫的大驚小怪,皇甫景十分有耐性的等項知樂的回答。

    項知樂順著皇甫景看向沙盤,沙盤的地形峰巒迭起,,

    這不就是他們上次敗走的位置附近麽?

    再結合剛才兩人的對話內容,項知樂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蘭因絮果。

    她沉默了一下,對皇甫景拱手開口道,“景叔,知樂此次前來,也是因為這個事情。”

    “也是,因為這個事情?”鄭赫訝異的看向項知樂。

    後者神色如常,不但沒有像尋常女子被長輩問話時的窘迫,反而有一種像跟老朋友在聊天時的隨和輕鬆,

    仿佛兩人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好,”看到項知樂一直關心軍中的事情,皇甫景顯然來了興致,決意要跟鄭赫“一決高下”,“既然這樣,景叔就再次表個態,景叔的意思是,與其在這裏被動的等著,不如直接主動出擊,運氣好,多一批糧草跟藥草,再不濟,不會比現在這種膠著的狀態更磨人了。”

    “可是這一次的西夏軍跟我們以往遇到的都不一樣,縱觀中原五國之前的數百年,除了已經徹底亡國的生苗皇族以巫蠱毒人作為自己的戰鬥武器,從未有過軍隊像如今西夏這樣的作戰方式,”鄭赫皺眉提醒,“若是貿然前往,隻怕有去無回,打草驚蛇。”

    “按照你這麽一說,那是不是他日西夏軍兵臨城下,我們也隻管逃跑就可以了?”

    “你這是在偷換概念,兵臨城下的迎戰又怎麽可以跟夜奔突襲相提並論?”

    “不都是行軍?有什麽不一樣?”

    項知樂頭大的看向爭論不休的兩人,正要表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快速靠近,前一刻還在吵吵鬧鬧的兩人同時閉了嘴。

    “報——”

    “將軍,急報——”

    一名前鋒匆忙掀帳入內,把一個以蠟戳封口的、小兒手臂粗細的竹筒捧到了皇甫景身前,在皇甫景接過竹筒後悄無聲息的退下。

    皇甫景沒有避開項知樂的耳目,而是直接以小刀當著項知樂跟鄭赫的麵把急報從竹筒取出展開。

    過了一會,他把看完的信箋遞到了鄭赫麵前,“朝廷的軍隊正在前來討伐咱們的路上,不想被包抄的話隻能速戰速決,打草驚蛇不打草驚蛇已經不重要了。”

    看完急報的內容,鄭赫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把看完的信箋點燃。

    緩緩道,“守城士兵以及皇甫軍善水戰及平原戰,哪怕兵分幾路,在那種易守難攻的天險之地拿下擅長以毒迎戰的西夏軍,又談何容易?”

    “西夏位於中原五國最西端,麵臨最多的是遊牧部落的騷擾,因而西夏軍與羌尤一類的遊牧部落交戰的經驗最是豐富,因此他們的行軍特性多多少少與遊牧部落存有共性——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放大自己的優勢,善於在天險之地布防行軍,用兵靈活,但是他們同樣也存在致命的缺點。”項知樂冷靜沉著的開口分析,“而那個天險之地,隻要結合那個缺點利用好了,同樣可以把他們的守護大關變成催命鬼門。”

    皇甫景與鄭赫同時看向她,“什麽缺點?”

    亂而無序或者序中摻亂都是行軍大忌,項知樂,你記住了,戰場之上,不分男女,隻有生死,若要活下來,就必須要把生死置之度外,反之,越是怕死,死得越快。

    腦海裏忽然響起言君諾對自己說過的話,項知樂的狐眼眸色慢慢變深。

    “惜命。”

    “不可能。”

    想也不想,皇甫景與鄭赫同時開口對項知樂的話做出反駁,“在戰場之上馬革裹屍是軍人最高的榮譽,哪怕是我們,隻要上了戰場,就做好了隨時回不來的準備,若是惜命,哪來那麽多士兵往前衝鋒陷陣?”

    “為何不可能?惜命又不代表怕死。”項知樂雙手抱胸看著麵前兩個高出自己一截的中年男人,談論軍機之時,她身上流轉的殺伐氣場卻絲毫不比兩人遜色。

    “你隻看到西夏軍在攻城之時不要命的往前衝,卻沒發現他們眼中的貪婪,就跟中原國之外的遊牧民族一樣,他們攻占你們的城池,定然是為了巨大的利益。

    眾所周知,西夏軍是除了桑東軍以外最不像中原軍隊中原軍,長期與遊牧部落打交道,西夏軍隊多多少少也會沾染一些遊牧民族的匪氣跟野性,,”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懂,但是跟西夏軍的人惜命有什麽關聯呢?”鄭赫被項知樂繞暈了。

    皇甫景在一旁,從一開始漫不經心到後麵全神貫注,他一字不漏的聽著項知樂的分析,看向她的眼神,又深了幾分。

    項知樂沒有立刻回答鄭赫的問題,而是向他發問,“就個人能力而言,鄭將軍與西夏軍對戰過,感覺西夏軍的殺傷力如何?”

    “雖然很不想承認,”鄭赫摸著下巴沉吟道,“可是西夏軍的驍勇,確實比我們這邊的士兵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以個人而言,也許還有西夏的毒煙輔助吧,西夏軍與我軍對決,一名西夏士兵可以敵我方四名士兵。”

    “沒錯,就是這麽回事。”項知樂微微一笑,“經過我這些天的觀察,皇甫軍大多有信仰,對景叔馬首是瞻,可是西夏軍不一樣,他們更加看重的是個人能力,個個都想出頭,個個都想留著命建軍功,,”

    “一旦都有這種心思,西夏軍再整齊有序,也隻是表象,咱們如今要做的就是要想辦法混進去,變著法捧殺一部分人,讓他們自己亂起來。”皇甫景看向項知樂,不急不緩的說出了她的最終想法。

    項知樂打了一個響指,“就是這麽回事。”

    聽著倒是可行,可是——

    “要找誰混進去呢?”鄭赫皺起了眉。

    腦海裏忽然閃過幾張臉,皇甫景看向項知樂,項知樂恰好在這時候也看向他,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自然是找幾張生麵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