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罵呀,怎麽不繼續?
  第六百三十二章 罵呀,怎麽不繼續?

    不然南宮曜也不會在這種地方逼反他們。

    崖嘴關,更像是南楚給敵人留的禮物,

    項知樂看向遠處對糧草實況一無所知,沉浸在勝利喜悅之中的將士們,扯了扯嘴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景叔昨天已經很清楚的把底線說出來了,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對於景叔來說,投靠君諾,等於就是投靠了大凰,跟賣國求榮沒什麽兩樣。

    而他的底線,就是,寧可造反也絕不賣國。

    皇甫蕭一下子犯了難。

    “如果沒有其他的增援,單靠我們殘餘的十萬皇甫軍,很快就會把糧草用完了,崖嘴關跟雁塔關總共招降士兵一萬餘人,其餘的人都硬的很,萬一西夏再來攻打一次,我感覺我們好像從一個陷阱掉到另一個陷阱裏。搞不好已經變成了別人關門要打的那隻狗了。”

    別人關門要打的那隻狗?

    項知樂伸手掐了他一下他的臉,戲謔道,“比喻的挺好,下次別比喻了。”

    “嘖,小知樂,你居然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我是說認真的。”皇甫蕭拍開了她的手,“難道你不覺得一切進展太順利了嗎?”

    連他這麽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小知樂跟父親應該不至於比他還遲鈍才對。

    看到皇甫蕭難得正經,項知樂也收起了臉上的戲謔,正色悠悠道。

    “順利不正合我們的心意?現下的情況是前有西夏,後有‘自己人’,在前後夾攻的處境之下,哪怕崖嘴關是個圈套,我們也得往裏鑽。”

    看到皇甫蕭臉上慢慢浮現的擔憂,項知樂老成的搭了搭他的肩,“別想太多,往好的方麵想,起碼事情推進順利,我們這次的傷亡減少了不少。”

    皇甫蕭咬牙揮拳,“沒錯,都要往好的方麵想,萬一西夏那群鱉孫真的這麽不長眼,來一個老子宰一個,來兩個,老子宰一雙。”

    項知樂但笑不語——總不好打擊他才燃起了沒多久的信心。

    慶功以後。

    全體皇甫軍在接下來的幾天都在枕戈待旦,以防西夏突然奔襲。

    在這期間,有“節氣”的降兵依然硬挺不肯歸降,每天該吃吃,該睡睡,該罵皇甫景父子絲毫沒有半分情麵。

    一大片練武場劃分出來的臨時關押點,四周都被鐵柵團團圍住,咒罵聲此起彼落。

    一聲賽一聲的難聽。

    直到項知樂揮出長鞭,長鞭淩厲的破空,隨後在他們不遠處的地麵劃出了一條細長的溝壑,

    在這一刻,項知樂才感覺自己的世界安靜了。

    “罵呀,怎麽不繼續?”她收起長鞭,目光掃過七零八落躺倒在地的人。

    嘖,難怪還有力氣叫囂,這關押的地方,人均的活動範圍還真不少,很顯然是景叔下過令要優待的,難怪蕭哥這麽頭疼。

    景叔還真是,

    項知樂冷笑,負手看向看守的士兵,神色冷淡。

    “每天都在罵?”

    士兵恭敬的垂首,“是的,每天都罵。”

    項知樂冷哼,正要開口。

    一個粗獷渾厚的聲音搶在她開口之前大叫道。

    “怎麽,今天來的不是小白臉,而是娘娘腔了?”

    聲音似乎是指向自己的,項知樂微帶錯愕的看向聲音來源。

    說話的是一個滿身肌肉,五官硬朗,膚色黝黑的年輕男人。

    壯實黝黑的年輕男人身邊,端坐著一名同樣五官硬朗,即使緊閉著雙目養神,依然渾身充滿殺伐氣的中年男人。

    項知樂認得那個中年男人,他是崖嘴關的守城主將,鄭赫。

    之前就聽張長弓提起過鄭赫在駐守崖嘴關之前似乎跟景叔有過匪淺的交情,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兩人就決裂了。

    而鄭赫的身邊則有一名喚周玉郎的副將,模樣與名字極其有反差,名為“玉郎”,實際健壯如牛,臉黑如煤球。

    今日一見,發現這形容果真貼切。

    看到項知樂看向自己,周玉郎氣焰囂張的伸手指向她,“對,就是說你,娘娘腔,趁機偷襲關著爺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讓皇甫景過來跟老子單挑,”

    項知樂身邊的士兵正要開口嗬斥,被項知樂伸手攔下了。

    “我倒要看看,他想如何?”

    聞言,士兵恭敬的後退了幾步。

    自從之前在張長弓等人麵前露出真容以後,項知樂就沒有再刻意掩蓋自己的真實樣貌跟聲音,雖說她如今還是身穿男裝英姿勃發,可麵容白皙,五官靈秀,乍看之下,確實有點女氣。

    走到了周玉郎身前,項知樂隔著鐵柵對他挑眉,“找皇甫將軍單挑?你配嗎?大黑牛。”

    “你叫誰大黑牛?”周玉郎氣急敗壞的瞪著項知樂。

    “誰應誰就是了。”項知樂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目光卻落在了鄭赫的身上。

    後者依然雙目緊閉,宛如熟睡,不管身邊的周玉郎如何氣急敗壞,他都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常年領兵的武將,性子多火爆,項知樂是知道的。

    但是鄭赫,

    殺伐氣雖重,但是卻沉穩內斂,不像一般武將。

    難道,

    “你們這裏的士兵,對我們太不優待了,一天才一頓吃食,連肉都沒有,你們這是喂鳥嗎?”

    周玉郎的聲音重新拉回了項知樂的注意力。

    “嗬,”項知樂對周玉郎涼涼一嗤,“一群戰俘,還妄想錦衣玉食不成?”

    “同是南楚的將士,皇甫軍可以酒足飯飽,我們這些守城兵卻被關了起來,連溫飽都沒有,難道皇甫景真要造反麽?”周玉郎義憤填膺。

    “怎麽,一天一頓吃食還堵不上你的嘴了?”項知樂狐眼一挑,語氣沒有絲毫波瀾起伏。

    “呸,你當老子稀罕。”周玉郎狠狠的往地上一啐,“叛國逆賊。”

    想到皇甫景對這些人的優待,再看到這些人的嘴臉,項知樂當場被氣笑了。

    “嗬,叛國逆賊?”

    冷笑兩聲後,她的笑容驟然收起,麵容沉肅的對麵前那對坐無坐姿,站無站姿的士兵朗聲開口道,“皇甫軍為南楚擊退過多少入侵外敵,你們清楚嗎?聽令國主聖旨守住了你們南楚多少城池,你們有了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