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舅老爺
  第四百三十一章 舅老爺

    左等右等等不到項知樂回府。

    腦海裏忽然閃過離月一身女裝時的模樣。

    皇甫蕭的心跳沒由來的慢了半拍。

    想起有些時日沒見到離月,之前她受傷了也隻是匆匆見過幾次,也不知道她如今恢複的情況。

    他立刻喚來了一直守在主院的夏念。

    “舅老爺。”

    夏念恭敬的對他躬身。

    老爺?

    皇甫蕭眼皮直跳,連連擺手和善的笑道,“不要叫舅老爺,把小爺都叫老了,叫聲小公子或者小公爺就可以了。”

    夏念看向男裝俊逸的皇甫蕭,眨了眨眼,“可是,這是王爺吩咐的,您是王妃的兄長,就是舅老爺,禮不可廢。”

    皇甫蕭:“,,”

    他就知道老男人記仇。

    “離姑娘最近的精神似乎不大好,來找王妃的次數都少了。”

    聽到夏念說離月的近況,皇甫蕭心頭莫名一緊,脫口道。

    “是之前生病還沒痊愈嗎?找大夫看了沒?”

    想了想覺得似乎關心太過,他連忙正色道。

    “我,我是說,如果她生病了,就不要拖著,畢竟是你們王妃的朋友,總不能怠慢了。”

    “屬下們知道,王妃也一直有請公孫大夫來為離姑娘診治,可是離姑娘一直說她沒事不肯看大夫,王妃也拗不過她,隻能讓下人多注意她的情況。”

    “這怎麽能行,”皇甫蕭立刻站了起來火急火燎的往離月的住處趕去,“我去看看她。”

    ,,

    蓮池邊,樹蔭下。

    離月還是那一襲不變的青色男裝長袍,手中盤著項知樂之前送她的那隻木頭兔子。

    靠著樹幹,看著將開未開的蓮花,漂亮的眸子少了往日的光彩,似乎在發呆。

    “小離離。”

    一聲熟悉的輕喚,離月立刻回神,看向聲音的來源。

    來人一身月白色的雲紋束腰長袍,以玉冠束發,一雙狐眼依舊明亮,上揚的嘴角仿佛有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抿唇彎起一個跟他一樣的愉悅弧度。

    他總是這麽無憂無慮。

    真好。

    離月暗忖。

    轉眼間,皇甫蕭就小跑到她的麵前,坐在她的身邊。

    氣息略微不穩。

    “你最近很不開心?”

    似乎沒有想到皇甫蕭問得那麽直接。

    離月微微一怔。

    搖頭。

    “沒有。”

    “沒有?”

    猝不及防的,皇甫蕭湊到了離月麵前打算看仔細一點,結果離月本能的往後一仰,全然忘了她身後是一根粗壯的樹幹,

    預期的疼痛沒有襲來,她的後腦勺墊著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為他擋去了一部分衝力。

    少年跟她的距離,一下子拉得更近了,近的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到。

    一股陌生的燥意從離月的臉頰蔓延到耳根,她慌張的推開了皇甫蕭,別過了臉。

    皇甫蕭沒有防備,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

    他滿不在乎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哼哼唧唧道。

    “別騙我了,我都看到你的黑眼圈了。”

    如果不是睡不好,又怎麽會有黑眼圈?

    想了想,他張望了四周一眼,再次湊到了離月身邊,揶揄道,“是不是看到小知樂跟老男人太恩愛,你也想找個伴,然後睡不著了?”

    上一刻還因為他的關心而微微感動了一下,下一刻皇甫蕭冒出來的話,讓離月忍不住反手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閉嘴。”

    說來奇怪,在巴掌落在皇甫蕭頭上的那一刻,離月感覺自己的心情瞬間舒暢了不少。

    挨了打的皇甫蕭捂著腦袋嗷嗷叫。

    “小離離,你是姑娘家,就不能斯文點?”

    離月看著麵前少年誇張且滑稽的肢體動作,知道他是想逗她開心,心頭微暖。

    皇甫蕭唱了好一會獨角戲都聽不到離月的聲音,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邁開步子走到了少女麵前,微微彎腰看向那雙漂亮的眸子。

    語氣充滿了擔憂。

    “你究竟怎麽了?”

    離月垂眸沉默。

    悶熱的空氣裏盈滿了蓮花的清香,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少女抬頭對上他的狐眼,輕輕喚出他全名。

    “皇甫蕭。”

    第一次被離月這麽認真的看著,皇甫蕭忍不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腰板也比剛才挺得更直了。

    “我在。”

    手中攥著木頭兔子的力度加大了些,離月低頭看向自己的鞋尖,聲音低如蚊呐。

    “你是不是準備回去南楚了?”

    ,,

    書房裏。

    楚山跟皇甫景在半路分開後,就回去跟言君諾匯報了。

    “沒有進去看?”

    言君諾把手中折子做好批注放一邊,異常熟練的抽出另外一本折子。

    即使是聽楚山匯報,他的注意力也沒有絲毫的分散。

    楚山恭敬的垂首。

    “是的,大抵是怕汙了眼睛。”

    汙了眼睛?

    言君諾眸子微微一沉,沒有再說其他話。

    見言君諾沒有再表態,楚山試探性的開口道。

    “到今晚子時,剛好三天三夜,若是沒死,”

    “殺了。”

    隨著兩個字輕飄飄的落入楚山的耳中,一本折子又做好了標注。

    “是。”

    另外一本折子攤開。

    言君諾一目十行。

    “地牢裏的骯髒東西都清理了嗎?”

    “已經清理了。”

    覺察到言君諾的心情似乎不大好,楚山不敢再多說其他,連忙退下。

    楚山離去後。

    言君諾才在堆積如山的信函折子裏抬頭。

    狹長的眸子陰冷深邃。

    皇甫景長期浸淫疆場,對於這種事情,定然很反感。

    甚至會覺得他的做派十分下三濫。

    不過,

    下三濫就下三濫了。

    他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睚眥必報的小人行徑才是他一貫的做法。

    上一世,蘇蓉的兒子把他的女人傷害得那麽慘,這一世,項贇死得太快,太便宜他了,就讓子債母償吧。

    蘇蓉應該慶幸,六月,有他家小女人的生辰,不好見血。

    否則就不是三天三夜那麽簡單了。

    總歸,哪怕是皇甫景不動手,他也不會讓她活過今天就是了。

    ,,

    傍晚時分,項知樂才從攝政王府的後門悄悄翻牆回來。

    拐回主院的路上,她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抱著雙手靠在長廊柱子旁的言君諾。

    她心虛的對他揮了揮手,咧嘴一笑。

    “王爺這麽有空,不用休息或者處理公務嗎?”

    言君諾看了一眼漫天紅霞,鼻子用力嗅了幾下,眉梢一挑。

    “身上什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