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與那個位置無緣
  第四百二十五章 與那個位置無緣

    攝政王府隨著主子的歇下恢複了平靜。

    大街上的傳來了一慢兩快三聲梆聲——三更了。

    如水的月光漫進了京都城腳一座樸素的二進院子裏。

    昏黃的燭光下,秦沛神色肅然的看著麵前那一枚碎成兩截的剔透玉牌,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少爺,打聽到了,很多大人的馬車都很晚才到府。”

    門外傳來了貼身小廝帶回來的消息。

    秦沛臉色一變,立刻起身,把碎成兩截的玉牌裝到錦囊裏。

    錦囊裏似乎還有其他的金屬物什,跟玉牌碎片碰撞在一起,發出了幾聲脆響。

    “備馬車,立刻去攝政王府一趟。”

    門外的小廝頗為為難。

    “這會估計很難找到馬車,”

    “那便徒步去。”

    說著,秦沛匆忙打開了房門。

    小廝連忙勸說。

    “攝政王府離咱們這裏並不近,連馬車都要小半個時辰,要是沿著大街徒步起碼得一個半時辰,要不等天亮,”

    “等不到天亮了,必須徒步。”

    說完,秦沛穿上外袍快步往外趕。

    小廝連忙追上,“少爺,等等小的。”

    ,

    今夜不平靜的,還有鴻臚寺。

    兩顆腦袋擠在門縫,瞪圓雙眼看著屋內的人在拚命用水搓洗右手跟左臉。

    “小公爺一晚上都這樣嗎?”

    皇甫景小聲問道。

    阿銀點頭,“小公爺回來以後就讓屬下備水了。”

    皇甫景“嘶”了一聲倒抽一口涼氣,“都快一個時辰了,他也不怕破了皮相。”

    “屬下也勸過,可是被小公爺踹出來了。”阿銀苦著臉,“小公爺還說,要是屬下再敢煩他,他就讓屬下以後都要穿女裝,”

    聽到“女裝”二字,皇甫景直起身子後退了兩步,看向阿銀那身裝扮時,十分的嫌棄。

    “臭小子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皇甫景的話配上這嫌棄的眼神如同一支冰冷的箭矢直接射穿了阿銀的心,他捂著胸口,一臉受傷,“將軍,你過分了。”

    早已習慣了私下相處的“沒大沒小”,皇甫景沒有跟阿銀計較太多,而是擔憂的看了一眼屋內,“好好看著小公爺,讓明日一早他來找我。”

    “是。”

    ,

    天氣異常燥熱。

    “小心火燭——提防盜賊——”

    “鏘——梆——梆——梆——”

    府外更聲響起了四下。

    攝政王府的大門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門後親兵凶神惡煞的開門。

    “什麽人?”

    當他看到滿身儒雅的秦沛的,很明顯愣了愣。

    連語氣也放緩了。

    “您是,”

    秦沛溫文爾雅的做了一揖。

    “晚生秦不二,有急事求見王爺王妃。”

    ,,

    前廳。

    看到麵冷如霜的言君諾,李管家立刻伸手擦了擦前額沁出的薄汗。

    “王爺,此人一直在門外說跟王爺王妃是舊識,”

    言君諾一眼就認出了秦沛。

    “你來做什麽?”

    他看了一眼站在言君諾身後的楚山以及站在一旁的李管家,神情嚴肅。

    “事關重大,王爺能否借一步說話?”

    言君諾淡淡的掃了一眼楚山跟李管家。

    兩人默契的退下並把門關上了。

    一時之間,前廳隻剩下秦沛與言君諾兩人。

    頂著心中對言君諾莫名的懼意,秦沛立刻取下了腰間錦囊捧在手上恭順的走到了言君諾麵前。

    言君諾瞥了他一眼,接過了他手中的錦囊。

    錦囊頗有手感,隨著他的動作,錦囊內還傳來了清脆的玉器與金屬碰撞的聲音。

    言君諾微微挑眉,在秦沛殷切的眼神下,打開了錦囊。

    隨著錦囊倒立在案幾之上,斷成兩截的玉質圓牌以及幾枚嚴重變形的銅質卦錢在兩人麵前展露無遺。

    在明亮的燈樹照耀下,攏著一層淡紫色的詭異色澤。

    言君諾探究的看向秦沛,後者滿臉嚴肅。

    “晚生夜觀天象,看到了星鬥轉移,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遂鬥膽為王爺起了一卦。”

    言君諾沒有說話,視線早已回落在卦錢上。

    秦沛繼續道。

    “卦象顯示,王爺因昨日下午宮中變故,有意提前行動。然而,行動結果為大凶,還望王爺三思。”

    說著,他把那一枚看起來有些年代、斷成了兩截的剔透玉牌推到了言君諾麵前。

    “此為‘天璣’,可推演龍氣歸處,一開始推演之時,氣脈順暢,說明王爺執掌大凰事務並無不妥,然而,在最後一步之時,玉牌卻突然斷成了兩截,,”

    聞言,言君諾隨意搭椅子扶手上的右手微微收緊,狹長的眸子眯了眯。

    “你的意思是,本王與那個位置無緣?”

    聲音很輕,威壓四散,讓秦沛當場有一種喘不過氣的壓抑。

    他立刻雙膝彎曲,以頭點地。

    “晚生所言,全按卦象指示,絕無冒犯王爺之意。”

    微顫的聲音依然是有懼意而無退意。

    緊握扶手的手慢慢鬆開,言君諾的聲音愈發平靜。

    “你以為,本王會信?”

    ,

    楚山在前廳門前的回廊外,時不時的張望了幾眼緊閉的大門。

    看向李管家。

    “李叔,這人到底是什麽什麽來頭?”

    他隻覺得這個年輕人看著有幾分眼熟,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他絕對不會想到,堂堂南方五州州牧的嫡子會這麽“無聊”,跑到京都來了。

    更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竟敢大半夜不睡,跑來擾王爺的清夢,

    滿頭霧水的李管家同樣好奇的看了緊閉的大門一眼。

    “估計真的是王爺跟王妃的舊識,不然王爺又怎麽可能跟那人單獨溝通呢?”

    “也是。”楚山深以為然。

    沒有人知道兩人在緊閉大門的前廳了談了什麽,隻知道秦沛一臉鎮定離開的時候,天色一片漆黑。

    他的腿是微微顫抖的,臉色一片灰白——被嚇的。

    言君諾雖然看著神色雖無異常,然而眼底的冷意,比起往日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看向楚山的眼神,也比往日複雜了不少。

    “王爺,您這樣盯著屬下看,屬下怪不好意思的。”

    從李管家帶秦沛離開後,言君諾就叫來了楚山。

    楚山在他麵前站得筆直,對上他複雜的目光,心裏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