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言北祁起殺意
  第三百七十章 言北祁起殺意

    月色蒼茫,月亮的不遠處,一大片烏雲正在慢慢逼近。

    禦書房內依舊燈火通明。

    言北祁緊抿薄唇看著禦書案前的兩位重臣,思緒早已飄回了白天。

    中午傳召了項羲跟張啟正進宮,本想著由言君諾帶著二人去找皇甫景,先讓他們而二人誠懇的向皇甫景道個歉以求得到皇甫景的諒解;若是皇甫景不肯諒解就直接讓言君諾帶兵圍了鴻臚寺重新“請”皇甫景考慮一下。

    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把來意說清楚,兩人就一個哭得比一個慘,說什麽自己也是受了牽連,不知道張茜兒那個孽障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

    最後還是言君諾一句“哭得本王心煩”,讓人把兩人拖下去等他們哭累了再拖回來。

    麵對言君諾對自己嶽父都這般鐵麵無私,言北祁心中立刻對以項府一事波及項知樂的想法的可行性有了大致的預估。

    就著自己的人帶回來了不少有關項羲某些罪名落實的消息,言北祁本來打算這幾天就把項府跟項知樂一並處理了,卻沒想到中途殺出了一個張氏,還牽涉到了南楚。

    張氏之死,錯手在言北陌,言北祁即使是有心想對兩人發難,罷免兩人的官職也不能急在這個時候——在朝臣麵前,他作為一國之君,必須要做到“恩威並施”,更何況,這兩人,還是明麵上的“受害者”家屬。

    好在,兩人也不是不會看眼色做人的人,在侍衛將兩人拖出以後沒多久就閉嘴了,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回到禦書房的時候,閃閃縮縮沉默得跟鵪鶉一樣。

    言北祁實在很難想象項羲看上去這樣膽小謹慎能力又不拔尖的人,居然在他的朝堂中臥底了十多年,

    一番討論下,言君諾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了言北祁提出的要求,言北祁隻好改由護國將軍楊剛於明日一早帶兵隨同兩人去鴻臚寺。

    為了防止兩人有其他的小動作,言北祁並沒有把兩人放回府上,而是把兩人安頓在楊將軍府。

    把項羲跟張啟正的事情處理好了以後,天色已擦黑。

    恰逢攝政王府遣了人進宮通知楚山說府上進了竊賊,竊取了王爺的文件,言北祁聽聞,二話不說就讓言君諾回府處理了。

    在言君諾離宮後,言北祁一改言君諾離開前的溫潤,先是讓人把楊剛傳召進宮,趁著這個當口又把兩封拆開過的信函分別讓內侍遞到了鍾祺英跟孟修麵前。

    兩人看完信上內容,紛紛臉色大變。

    與孟修對視一眼,鍾祺英率先上前一步勸說道。

    “皇上,如果項羲真的通敵,攝政王妃作為項羲的女兒,肯定也可以從王爺那裏得到不少機密告知項羲。

    雖然說項府如今看起來跟王妃一刀兩斷,但是實際上項府跟王妃到底有沒有私下往來,誰都說不清楚。

    畢竟老臣聽聞,王妃在嫁入王府之前,對雙胎哥哥項贇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因此,臣懇請皇上在處理項府一事之時,把攝政王妃也一並處理了,以絕後患。”

    鍾祺英話剛說完,孟修立刻躬身反對。

    “皇上,王爺自攝政以來,從先皇在世到皇上即位,一直都在盡心盡力的輔助兩位國君勵精圖治。

    況且,如鍾太傅所言,攝政王妃自嫁入王府就與項府一刀兩斷了,王爺並非無能之輩,絕對不可能讓一個禍害留在身邊。

    如果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貿然把無辜的攝政王妃牽扯在其中,隻怕會讓王爺寒心。

    茲事體大,還望皇上三思。”

    “孟大人此言差矣,就是因為王爺曆經兩代國君,項府才更有理由把人放到王爺身邊。

    不管攝政王妃無辜與否,她身上流著項羲的血就是個錯誤,現在她也許對王爺並無二心,但是項府被誅滅以後呢?

    誰能保證王妃不會因為此事而對王爺懷恨在心?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雖說王爺對美色並不熱衷。

    但凡事有萬一,萬一王爺真的被美色迷了眼呢?

    到時候王爺因此做錯判斷,或者發生什麽意外,對於大凰國運的影響絕對不可估量。

    屆時,留下叛逆以至於影響大凰國運的後果,又有誰能承擔?”

    “按照鍾太傅所言,王妃的生母是秦老將軍嫡女,身上也流著秦氏後人的血,”

    “好了,”言北祁輕聲打斷兩人的爭論,“兩位愛卿所言,不無道理,皇叔於朕於江山都無比重要,朕就是知道茲事體大,所以才讓皇叔先行離宮,與兩位愛卿商量對策,”

    說到這裏,言北祁看向鍾祺英。

    “太傅擔心的,正是朕所擔心的,項氏雖是朕的皇嬸,但是事關江山,皇叔會理解朕的苦衷的。”

    知道言北祁殺意已起,孟修猛然抬頭,還想要勸說。

    “皇上,”

    “孟老今日已勞累了一天,考慮到孟老年事已高,這幾日您就先在府上好好休息,待項府一事間了,再上早朝吧。”

    這明擺著就是要把他軟禁在府上。

    想起言君諾的交代,孟修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任由內侍在前,侍衛在後將他帶離皇宮。

    ,

    項府。

    昏迷的蘇氏是被一陣奇怪的臭味熏醒的。

    說這臭味奇怪是因為,這味道,既不像臭鹹魚的味道,也不像茅廁的味道。

    說是爛肉的味道,似乎爛肉又沒那麽臭。

    暈過去之前的景象還曆曆在目,漆黑的房間更是把蘇氏心中的恐懼放到了最大。

    “來,來人,,”

    她顫抖著聲音對著門外喚了一聲。

    “快來人。”

    詭異的是,平日伺候在房間門口的丫鬟嬤嬤像是消失了一樣,不管她怎麽喚,都沒人理她,連往日的蛙鳴,今晚也聽不見了。

    烏雲把月光蔽去,起風了,半開的窗扉被狂風吹得劈啪作響。

    蘇氏甚至還能感覺到,風吹到她的麵前,是涼颼颼的,帶著臭味的。

    “嘔~~”

    胃裏一陣翻湧,她最終還是忍不住趴在床邊幹嘔了起來。

    手在觸碰到床沿之際,她一個激靈,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地——床沿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