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如果當年,,
  第三百一十四章 如果當年,,

    趙梁氏的痛苦足足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結束。

    太陽逐漸西斜。

    當秋思走到屋後想要找項知樂時,項知樂已經恢複了剛才的平靜跟皇甫蕭並肩而坐。

    離月站在一旁,似乎一直沒有動過。

    看到秋思,項知樂跟皇甫蕭一起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聽完秋思的匯報,項知樂對她頷了頷首,隨即就要跟上。

    皇甫蕭拉住她的手臂開口道。

    “父親一大早讓人給我遞了信,說他今日應該會去項府那邊,咱們要去湊個熱鬧嗎?”

    項知樂看了一眼天色,狐眼微微一冷。

    “項天歌五月十二會被抬進清王府,我本想留著項天歌讓她與言北陌互相折磨,如今看來,大可不必。”

    她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孽種。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要報複,她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如此,

    心中有了想法,項知樂看向皇甫蕭穿了女裝、施了粉黛以後那張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眼神慢慢從冷然變成了戲謔。

    “哥,能幫我個忙不?”

    事情的真相出來後,皇甫蕭縱然心情不好,但是,沒有項知樂受的影響大。

    他沒經曆過項知樂經曆的一切,所以沒辦法做到感同身受。

    畢竟他一直都是長在南楚,又有皇甫景的“如山父愛”,項府的一切對於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項羲跟秦般若對他來說,隻是一對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僅此而已。

    他難受,是雙胎的心靈感應使然。

    知道妹妹心情不好,需要自己的幫助,皇甫蕭還哪裏舍得讓她失望,連忙嚴肅的點頭。

    “你說,隻要你能開心,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哥也給你摘下來。”

    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輕輕戳了一下,項知樂戲謔的眼神慢慢回暖,故作輕鬆的輕笑一聲。

    “摘月亮就免了,你附耳過來。”

    ,,

    鴻臚寺。

    在項府看完項贇,拒絕了項府的晚膳,回來就聽到“小郡主”在等自己。

    皇甫景腳下就像踩了風火輪一樣往自己的住處趕。

    看到來的隻有皇甫蕭一人時,他的神色明顯有些不滿了。

    “就你一個人?”

    不是說好了帶小知樂過來給他看看的嗎?

    知道皇甫景因何而失望,皇甫蕭略帶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小知樂讓我回來找你幫個忙。”

    一聽到項知樂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皇甫景的不滿立刻散去。

    “什麽忙?”

    說話間,連語氣也帶了些殷切,眼看皇甫蕭還在吞吞吐吐一臉猶豫,皇甫景再次催促了一下。

    “你倒是說啊。”

    回想起妹妹的交代,要讓景叔知道真相,皇甫蕭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今天梁柔所說的話,盡可能的還原給皇甫景。

    眼看越到後麵,皇甫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皇甫蕭一度想停下來,卻被皇甫景拒絕了。

    “繼續!!!”

    此時皇甫景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沉穩,雙目猩紅,雙拳緊握,連前額的青筋也在不斷跳動。

    等到皇甫蕭把所有一切都說完,皇甫景猛然看向皇甫蕭。

    那雙漂亮的眼睛異常冰冷。

    “你可想認回生父?”

    皇甫蕭堅定的搖頭。

    “不想。”

    冷意驟散,皇甫景麵無表情的點頭。

    “為父知道了,你且回去配合小知樂把戲唱下去,其餘事情,由為父來了斷。”

    父親這次居然沒有掄起偃月斬要砍了他說他胡說八道?

    皇甫蕭訝異皇甫景的平靜,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父親,”

    皇甫景歎了口氣,拍了拍皇甫蕭的肩。

    “回吧,老子沒事。”

    覺察到皇甫景的心情並不好,皇甫蕭沒有再逗留,在門外交代了黃鑫幾句要好好照顧他之類的話以後,就離開了。

    直至屋外恢複安靜。

    皇甫景才頹然的跌坐在凳子上,漂亮的眼睛再無剛才的淩厲,取而代之的是無盡悔意。

    他自然記得那場失去她的爭吵。

    當年他的身份敏感特殊,南楚與大凰勢如水火,如果他不離開,必定會給秦家軍惹來聖上猜忌,

    回憶洶湧而至,少女紅著眼眶在他麵前哽咽哀求的場景再次鮮活了起來。

    “為了我,也不可以留下來嗎?”

    那是他第一次看她哭,眼神破碎而絕望。

    而當時的他是怎麽說的?

    他說她自私,

    說她不顧大局,

    然後,他撂下了話,讓她冷靜冷靜以後就拂袖而去了。

    因為剛回南楚,他毫無根基,消息自然缺乏了靈通,等他知道秦將軍戰死,般若已經決定嫁給項羲了。

    他快馬加鞭趕到秦府,卻隻能趕上喝他們的喜酒,還被秦府的人亂棍打了出來。

    婚禮很急,急得甚至連秦將軍戰死的消息都沒來得及傳回京都昭告天下,,

    婚禮也很簡單,簡單得般若甚至沒有穿上鳳冠霞帔,二十裏紅妝就像搬家,沒有任何喧囂的嗩呐吹打,就那樣安安靜靜的抬到了項羲那個寒酸的二進宅子,

    想了無數的可能,查了無數的線索都湊不出來一整事件的脈絡。

    沒想到,關鍵竟然是梁柔,,

    而她嫁的急,竟是因為懷孕了,

    一滴滾燙的淚砸在了緊握的拳頭上,高壯粗獷的大漢紅著眼眶,聲音嘶啞的喃喃道。

    “如果當年,,

    我沒有一氣之下走了不回頭,,”

    那我們的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我知你執拗偏激,卻不曾想,你對自己跟孩子都這麽狠,,

    ,,

    項知樂吩咐了皇甫蕭去鴻臚寺找皇甫景配合以後,帶著離月悄悄翻了項府的牆,去了項天歌那裏。

    由於項府的基業因為翟九陌的“印子錢”事件被搜刮得幾乎一幹二淨,再加上項府本就不像京都那種百年大世家那樣衝擊以後還有緩和之力。

    因此如今項府的下人幾乎少了四分之三,本來不算小的府邸,看起來頗有幾分大廈即將傾覆之感。

    一路走來,樹木花卉枯萎了不少,想來是那堆毒蛇的毒血作用。

    還沒走進天歌園,離月的腳步就停下來了。

    “不能進去。”

    項知樂疑惑的看著她。

    “有異常?”

    離月漂亮的薄唇緊抿,眉頭微皺。

    “她在養血蠱。”

    這下,連項知樂的眉峰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血蠱?”

    離月淡淡看了她一眼,點頭。

    “先回去,我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