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力氣小一些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力氣小一些

    翌日一早。

    得了姚一鑫他們的調理單子後。

    項知樂找來了楚山。

    在叮囑他仔細伺候言君諾的同時, 也從楚山口中得知了一些言君諾中毒的來龍去脈。

    “甘景山?狼腹,遺詔?”

    楚山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輕輕點頭。

    “此事屬下能說的的隻有這麽多,其餘的,隻能等王爺跟您說了。”

    項知樂眼神暗了暗。

    “炸藥是誰的手筆?”

    言北祁?

    還是南楚?

    想起言君諾的交代。

    楚山搖頭,“目前還在追查,總歸是南方這邊的勢力。”

    南方?

    那就是南楚了。

    “我知道了。”

    項知樂應了一聲,再次叮囑楚山一定要好好照顧言君諾。

    就在她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楚山叫住了她。

    “王妃。”

    神色頗有幾分不自然。

    “春愁,她最近怎麽樣了?”

    回想前些天春愁傷心的跟她說楚山說他們年齡相差太大,隻把她當成“妹妹”,項知樂對他露出了一抹跟往常無異的平和笑容。

    “挺好的。”

    一句“挺好的”以後,半句不肯多透露。

    楚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屬下是想問,春愁她最近怎麽,怎麽,”

    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他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

    看著楚山手足無措得有點笨拙的模樣,項知樂眼底劃過一絲幸災樂禍。

    妹妹。

    讓你把人家當妹妹。

    項知樂懶得陪他糾結。

    再次轉身之際,楚山再一次叫住了她。

    “王妃!!”

    “楚山。”項知樂有點不耐煩了。

    “你有什麽問題就趕緊問了,王妃我忙著呢。”

    她還得回去哄某個脾氣不大好的“病患”。

    前天夜裏把他嘴親腫了以後,那人到現在都不大想搭理她了。

    支吾了半晌。

    楚山深呼吸一下,眼睛一閉一咬牙,開口道。

    “王妃可以讓春愁好好跟屬下談一談嗎?”

    “什,什麽?”

    好好談一談?

    談什麽?

    楚山低著頭,聲音裏的情緒是項知樂從未聽到過的低落。

    “屬下跟春愁之間可能有點誤會,讓春愁難過了,屬下想跟春愁談一談,,”

    楚山這語氣不大對。

    以往言君諾怎麽罰他,都是憨憨厚厚,大大咧咧的,

    難道這呆子隻是感情遲鈍?

    這麽一想,項知樂臉上的不耐煩立刻褪了下去。

    她走到了楚山麵前,抬頭看向楚山那雙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眼睛,狐眼裏寫滿了嚴肅。

    “你老實跟我說,你對春愁是怎麽想的?”

    春愁上一世因她而死,楚山在上一世為了君諾落得一個淒慘的下場。

    於公於私,她都想他們有個好的結果。

    如果他們雙方都有感情,她肯定樂意撮合。

    但是如果沒有感情,她也沒必要徒增一雙怨偶。

    讓他們圓滿的路子,從來都不隻有一條。

    “你,對春愁是什麽感覺?”

    項知樂一連兩個問題砸下來。

    楚山啞然。

    最後苦笑。

    “屬下,不知。”

    “屬下隻想見到她,跟她再好好談一談,說說話,弄清楚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春愁喜歡你。”

    項知樂直截了當的開口道。

    “你喜歡她嗎?”

    春愁喜歡你。

    你喜歡她嗎?

    楚山猛然抬頭與項知樂對視。

    心,不受控製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一股熱氣從腳底直竄到麵門,讓他說話也舌頭打結了。

    “怎,怎麽可能?屬下可是比她大了四歲啊,”

    再大幾歲,都可以當她叔叔了,

    “有什麽不可能?”

    項知樂理所當然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跟王爺相差六歲,你可曾看到過我跟王爺因為年齡差距而產生嫌隙了?”

    眼看楚山還是呆呆愣愣沒有其他反應,項知樂繼續說道。

    “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有什麽年齡之分,如果你非要區分那麽清楚,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去想,或者對她根本沒有男女之情。”

    楚山垂下眼簾,直直的站在自項知樂麵前,低著頭不發一語。

    “所以,如果你沒確定好能夠回應她心意之前,不要總是找她了。”

    “如今你所謂的關懷,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份往她流血傷口上使勁搓的鹽巴。”

    項知樂瞄了一眼他因握緊而青筋凸起的雙拳,歎了口氣。

    抬手拍了拍楚山的肩膀,小臉上盡是與自己年齡不符的老成。

    搖了搖頭,徑自離去,留下楚山一人獨自沉思。

    ,,

    言君諾再次被噩夢驚醒了。

    呼吸急促,滿額冷汗。

    夢中場景支離破碎。

    那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跟與她完婚時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夢裏的她,依然喊的是言北陌的名字。

    他發火給她懲罰性的第二次時,她沒有跟他道歉,也沒有親他,催促他抓緊時間,

    就那樣,滿眼恨意的咬唇瞪著他直到完事,

    完事以後,她還趁著他離開以後,遣人熬了避子湯,仿佛隻要她喝得夠快,他的種子就沒辦法在她體內生根發芽,

    她明明知道,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春愁來報,自從他離開以後,她就一直在給自己洗身子,搓洗了一整天,搓得皮都破了,

    夢裏的他胃疾再次不合時宜的發作,她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那時候的他突然萌生了一種想要把她盤得鋥光瓦亮永遠留在身邊的想法,

    夢境真的太真實了。

    真實得讓他心悸。

    “咿呀”一聲輕響。

    門被推開了。

    然後,是藥湯的苦味以及麵條的香氣爭先恐後的湧進他的鼻腔。

    不多時,一方帶著淡淡女兒香的錦帕拭去了他的冷汗。

    “怎麽這麽多冷汗?是做噩夢了?”

    任由她攙扶著坐起來梳洗,言君諾將她如今滿眼是他的模樣與夢中那個對他恨之入骨的模樣重疊了起來。

    究竟現在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他忍不住趁著她給自己換裏衣的時候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粉頰。

    項知樂微微一頓,繼而拉著他整隻手覆上了自己的臉。

    狐眼眯成了一條線。

    “君諾不氣我了嗎?”

    溫溫軟軟的觸感,明明白白的告訴言君諾這才是現實。

    他微微一怔。

    到嘴邊的那句“你是不是還恨我”變成了略微不自然的“以後要親的話,力氣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