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項知樂,莫要負我
  第一百八十一章 項知樂,莫要負我

    項知樂還是那一身男裝打扮。

    一時焦急回來,好死不死選了一個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伴侶任務,

    如今言君諾這種情況,她將他親親抱抱舉高高還差不多。

    房內。

    他的體溫高得駭人。

    即使昏迷了依然滿身防備,牙關緊咬,雙拳緊握。

    項知樂知道,他還是有意識的,自我保護的意識。

    房外,幾個軍醫依然還在跟楚山一起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商量了半天都沒結果。

    她忍無可忍的去打斷他們的話。

    沒想到換來的是他們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都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項知樂狐眼圓瞪,催促道。

    “趕緊的為王爺診治啊。”

    在一眾軍醫的明示暗示下,姚一鑫視死如歸的上前開口道。

    “,王妃,王爺如今傷口餘毒未清,但是他身上的肌肉緊繃,牙關緊咬,屬下們根本沒辦法給王爺喂藥或者施針啊。”

    “王爺是怎麽中的毒?”

    她記得她的行蹤沒有對他們主仆隱瞞的。

    這麽大的事,居然沒人來通知她?

    狐眼淩厲的掃向楚山,威壓之大,讓楚山以為看到了王爺的眼刀,差點雙腿一軟給她跪了。

    “王妃,先等王爺退了熱,屬下保證,絕對一字不漏的把事情經過告訴您。”

    項知樂神色稍霽,“記住你說的話。”

    如今一切先以君諾為重。

    重新回到床前。

    項知樂接過軍醫遞上藥汁。

    用手鐲試探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才放心的想要將他半扶起來。

    然而他全身繃得很緊,根本扶都扶不起來。

    項知樂想了想,眾目睽睽下,坐在床沿位置,伸出纖手與他修長的大手交握。

    “君諾,我是樂樂,你生病了,乖乖配合一下,好不好?”

    如同往日纏著他的小動作,纖細的指纏上了他修長的指,一如往日她與他撒嬌的時候。

    繼續輕聲哄道。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的話,乖,聽話喝藥,好不好?”

    “你不喝藥,身體就好不了。”

    “你好不了,我就會很傷心。”

    “我很傷心,就會哭。”

    聽到王妃喋喋不休的跟王爺“講道理”。

    軍醫們紛紛想要上前告訴她這樣不行的,他們剛才都給王爺跪了,王爺都沒反應。

    肯定已經沒有意識了。

    然而,他們還沒上前,眼前就出現了堪稱奇跡的一幕。

    王爺全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了,

    王妃輕易的將他半扶了起來,把碗中藥汁喂得涓滴不剩。

    !!!

    “君諾乖,好好睡,睡醒了就好了。”

    迷迷糊糊間,言君諾的眼睛還是沒能睜開。

    隻覺得臉上埋入了一片柔軟,耳邊傳來了女子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鼻翼間充斥著女子特有的溫軟馨香,還夾雜著隨著她體溫散發出來的甜膩桂花香。

    他莫名感到心安,高築的心防不知不覺全然卸下,呼吸也慢慢均勻了起來。

    項知樂的手鐲不知道什麽時候滑到了手腕的位置,貼上了他的臉。

    一道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紅光摻雜著綠光,鑽進了他的太陽穴,

    ,,

    血。

    觸目所及都是血。

    言君諾怔愣的站在寢房門口。

    一盆一盆的血水自寢房裏換出來。

    太醫哆哆嗦嗦的跪在他麵前。

    “王妃的命,算是保住了。隻是失血過多,需要將養。”

    熟悉的噬心之痛忽然席卷而來。

    他生生把喉間的那股腥甜咽了回去。

    對太醫點了點頭。

    寢房裏,四散的鐵鏈控訴著他的冷酷無情。

    濃鬱的血腥味,是她對他無聲的反抗。

    床上的人,慘白著臉,唇色白得發青,呼吸虛弱的幾乎看不見,

    脖子上,是一層厚厚的紗布。

    想到她居然為了去見言北陌,不惜以瓷片自盡,他就忍不住想伸手觸碰她的傷。

    然而指尖才剛觸碰到紗布,他的手就像觸電那般收了回來。

    “你,當真這麽愛他?”

    床上的人兒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任何往日躲他罵他時的生息。

    言君諾忽然感覺心髒位置隱隱作痛,連連呼吸都困難不已,

    畫麵一轉。

    秋風蕭瑟,滿樹黃葉。

    項知樂的脖子留下了一條觸目驚心、還未褪盡的傷痕。

    每次看到言君諾時,眼底除了懼意以及恨意,再無其他。

    “言君諾,你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嗜血又變態的惡魔,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熟悉的噬心感再度襲來。

    言君諾喉間一甜,忍不住在她麵前吐出了一口鮮血。

    項知樂冷笑一聲,眼底厭惡真切,恨意翻湧。

    “你不用惺惺作態裝可憐了,沒用的。”

    胸臆泛起一陣陌生的驚悸,他猛然睜眼。

    四周隻有昏黃的燭光。

    幾個軍醫橫七豎八的倒在了桌前。

    他的左手被一隻小手緊緊的握著。

    轉頭看去。

    一個小小的人兒趴在床邊,一身男裝,頭上的男子發髻甚至還沒來得及打散,就這樣滿臉疲憊的握著他的左手睡著了,鬢邊幾縷碎發覆在了她膚細如白瓷的左臉上。

    他緩緩探出右手,想要撩起她鬢邊的碎發。

    腦子裏忽然浮現了她那雙恨意翻湧的狐眼。

    即將觸碰到她臉頰的手,生生頓住了。

    那個夢,好真實,

    那種噬心之感,也很真實。

    難道,這是預示著未來?

    左手手腕位置一陣溫涼光滑的觸感傳來。

    他的視線移到了與她手腕相貼的那隻通透的飄花手鐲上。

    他記得這隻手鐲。

    是他親手給她戴上的。

    當時他並不打算買下這隻手鐲。

    但是,那個遞上手鐲的人說。

    手鐲圓潤飽滿,寓意圓滿。

    男子親手給女子戴上,可以將女子套牢在身邊,執手相老, 一生圓滿。

    套牢在身邊,執手相老,一生圓滿。

    聽。

    多美好的寓意。

    所以,當小女人捧著手鐲到他麵前的問他能不能戴上時。

    他毫不猶豫的為她戴上,將她套牢。

    如今她不管是做什麽事,都沒把手鐲取下來。

    也許,她是真心想與他相守到老了吧。

    “項知樂。”

    他眼尾通紅。

    聲音嘶啞如同鈍刀劃在金屬上,低啞得幾乎聽不清。

    “莫要負我。”

    “否則,”

    否則,

    他會做出什麽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