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離心
第108章 離心
一路奔波，雖然派送的人沒有刁難，老的老，幼的幼，十來天的折騰也讓他們脫了相。
南勤眼尖的看見人群裏的郝圓圓，無神的眼睛裏迸發出亮光，本能想要喊人，卻見郝圓圓衝他搖頭，隻好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送他們來的人拉著葉天祥走到一邊叮囑道：“這是上麵關照的人，別做得太難看！”
葉天祥識趣的點頭，住在牛棚的三個人，有一個是關係戶，現在又來兩個！
他們王家壩的日子也不好過，這些人怎麽都趕著往這裏送！
笑著臉將領導送走，葉天祥親自送這爺孫兩去牛棚。
郝圓圓抄小路來到牛棚，見她爺奶不在，她暗自鬆了口氣，找到在豬圈喂豬的王博年：“王爺爺，你來，有話跟你說。”
王博年挺喜歡這小姑娘的，村子裏的人都跟他們保持距離，隻有這小丫頭時不時給他們送點吃的，讓他們的日子沒那麽難捱。
他放下手裏的瓢，走到郝圓圓麵前：“什麽事？”
“村裏來了一個老爺爺和一個小弟弟，我爸爸讓我拿了點吃的過來，王爺爺你做好大家一起吃！”郝圓圓將籃子遞到王博年跟前：“我幫你燒火！”
又來人了嗎？
王博年說不出來心裏是種什麽滋味，他掀開蓋在籃子上的碎花布，就看見籃子裏放著一小袋大米，十個包子和五個雞蛋！
“這……真是你爸爸讓你送來的？”王博年不確定的問，試圖從郝圓圓的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
大米，白麵包子，雞蛋樣樣都是金貴的東西，自己家都舍不得吃，哪有拿出來送人的。
“嗯嗯。”待會兒回去跟爸爸通氣，免得穿幫了，郝圓圓心裏打著小九九：“你要是不信去問我爸爸，不過他上山了，要晚上才回來，王爺爺我們先熬粥吧！”
王博年猶豫片刻，點頭，去生火煮飯。
葉天祥來的時候看見郝圓圓坐在爐子旁邊燒火：“圓圓也在啊！”
“嗯，爸爸讓我送點吃的過來。”郝圓圓坦然的對上葉天祥的目光。
“姐姐！”南勤再也忍不住，朝郝圓圓撲過來抱著她嚎啕大哭：“嗚嗚，我以為姐姐不要我了！”
葉天祥一怔：“你們認識啊？”
郝圓圓伸手揉著南勤的腦袋，解釋道：“南爺爺之前住在我姑姑樓下，上次去的時候認識的！”
“要不是圓圓，我這把老骨頭怕是熬不到這裏！”南顧明頹廢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葉天祥確定他們認識後，例行公事的交代他們要幹的活兒就去幹活了。
南勤挨著郝圓圓的身邊坐下，火光映在他蠟黃的小臉上：“姐姐，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你呀！”郝圓圓剝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塞進他的嘴裏。
南顧明見狀，不讚同的說：“圓圓，糖留著自己吃，別慣著他！”
“我還有一顆！”郝圓圓摸出一顆剝了殼放進嘴裏，對王博年說：“王爺爺，別告訴別人我給你們送東西來哦！”
王博年想到金開鳳的性子，沉默著點頭答應。
金開鳳背著豬草回來的時候看見牛棚裏多了一老一小，五個人湊在一起喝稀飯吃包子，眼睛一凸，裝作不經意的說：“幾天沒看到我兒子和孫女了，也不知道在幹嘛！”
“這位嬸子是？”南顧明做生意幹企業，什麽人沒見過，立馬從對麵的老太太臉上看到不善的表情。
“金開鳳是郝建國同誌的母親！”王博年介紹道，低頭喝了一口稀飯：“南顧明同誌，糧食還是要省著吃，你看你剛剛跟村長借了糧就請我們吃這麽好，多浪費！”
金開鳳知道他們吃的是借的，心裏冷笑：果然城裏的資本家，一開始就吃細糧，以後有他餓肚子的時候。
這麽一說，南顧明總是知道王博年故意說這話的用意，他低著頭，果然看見金開鳳去幹自己的事。
金誌寬遞給南顧明一記別有深意的笑意：“老哥你才來，慢慢的就熟悉了，這糧食啊，還是要緊著吃，村子裏的人都不夠吃呢！”
“兩位同誌說的是！”南顧明是個聰明人，立馬知道其中的厲害。
以後怕是要防著這姓金的老太太！
村裏有三頭牛，緊挨著兩個牛棚，金開鳳兩口子和改造的人分成兩撥，牛棚挨著近，風一吹，金開鳳就聞到肉的味，饞的不行。
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剛搬來的時候三兒還會往這裏送米送糧送肉，最近除了糧食，她連肉沫都沒看見。
她都懷疑自己老頭兒有的時候很晚回來是去偷吃的了。
這，還真讓金開鳳給猜對了！
郝立山知道老太太一邊拿著三兒家的好，一邊心偏著老大家，也就不管她了。
有時候郝建國兩口子幹活回去碰到他會叫他去吃飯，飯桌上最少都有一個肉菜，吃好了，他的精神頭兒也跟著好了。
有好幾次心軟給老伴兒帶肉回來，就看見她偷偷摸摸的往老大家塞吃的。
拿就拿吧，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老婆子竟然把三兒給的口糧給老大那個白眼狼，讓他這把老骨頭吃糠咽野菜，氣得郝立山再也不給她帶吃的。
晚上吃完飯，郝圓圓就把顧家爺孫的事兒跟郝建國說了。
“能幫就幫吧！”郝建國已經認命了，給口吃的沒啥：“這事別讓你奶知道！”
“嗯，我曉得的！”一想到大伯娘要拿她去跟死人結親，奶奶還勸她善良放過她，她就一點都不待見這老太太。偏心偏的太厲害了。
對她那麽苛刻，她幹嘛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
等她吃好了欺負她嗎？
又過了兩天，村裏出了一件大事，這個村子都處在低迷狀態。
王家壩的冬小麥大豐收，本以為交了公糧能分到不少糧食，可其他村的收成卻不好，交不了公糧，上麵的領導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王家壩大豐收，派人來將還沒分下去的糧食全部拖走了。
全村幾千口人都指望著分糧貓冬，現在好了，沒糧食等著餓死吧！
可總不能餓死吧！
“村長，把倉庫的種糧分了吧！”
一路奔波，雖然派送的人沒有刁難，老的老，幼的幼，十來天的折騰也讓他們脫了相。
南勤眼尖的看見人群裏的郝圓圓，無神的眼睛裏迸發出亮光，本能想要喊人，卻見郝圓圓衝他搖頭，隻好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送他們來的人拉著葉天祥走到一邊叮囑道：“這是上麵關照的人，別做得太難看！”
葉天祥識趣的點頭，住在牛棚的三個人，有一個是關係戶，現在又來兩個！
他們王家壩的日子也不好過，這些人怎麽都趕著往這裏送！
笑著臉將領導送走，葉天祥親自送這爺孫兩去牛棚。
郝圓圓抄小路來到牛棚，見她爺奶不在，她暗自鬆了口氣，找到在豬圈喂豬的王博年：“王爺爺，你來，有話跟你說。”
王博年挺喜歡這小姑娘的，村子裏的人都跟他們保持距離，隻有這小丫頭時不時給他們送點吃的，讓他們的日子沒那麽難捱。
他放下手裏的瓢，走到郝圓圓麵前：“什麽事？”
“村裏來了一個老爺爺和一個小弟弟，我爸爸讓我拿了點吃的過來，王爺爺你做好大家一起吃！”郝圓圓將籃子遞到王博年跟前：“我幫你燒火！”
又來人了嗎？
王博年說不出來心裏是種什麽滋味，他掀開蓋在籃子上的碎花布，就看見籃子裏放著一小袋大米，十個包子和五個雞蛋！
“這……真是你爸爸讓你送來的？”王博年不確定的問，試圖從郝圓圓的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
大米，白麵包子，雞蛋樣樣都是金貴的東西，自己家都舍不得吃，哪有拿出來送人的。
“嗯嗯。”待會兒回去跟爸爸通氣，免得穿幫了，郝圓圓心裏打著小九九：“你要是不信去問我爸爸，不過他上山了，要晚上才回來，王爺爺我們先熬粥吧！”
王博年猶豫片刻，點頭，去生火煮飯。
葉天祥來的時候看見郝圓圓坐在爐子旁邊燒火：“圓圓也在啊！”
“嗯，爸爸讓我送點吃的過來。”郝圓圓坦然的對上葉天祥的目光。
“姐姐！”南勤再也忍不住，朝郝圓圓撲過來抱著她嚎啕大哭：“嗚嗚，我以為姐姐不要我了！”
葉天祥一怔：“你們認識啊？”
郝圓圓伸手揉著南勤的腦袋，解釋道：“南爺爺之前住在我姑姑樓下，上次去的時候認識的！”
“要不是圓圓，我這把老骨頭怕是熬不到這裏！”南顧明頹廢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葉天祥確定他們認識後，例行公事的交代他們要幹的活兒就去幹活了。
南勤挨著郝圓圓的身邊坐下，火光映在他蠟黃的小臉上：“姐姐，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你呀！”郝圓圓剝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塞進他的嘴裏。
南顧明見狀，不讚同的說：“圓圓，糖留著自己吃，別慣著他！”
“我還有一顆！”郝圓圓摸出一顆剝了殼放進嘴裏，對王博年說：“王爺爺，別告訴別人我給你們送東西來哦！”
王博年想到金開鳳的性子，沉默著點頭答應。
金開鳳背著豬草回來的時候看見牛棚裏多了一老一小，五個人湊在一起喝稀飯吃包子，眼睛一凸，裝作不經意的說：“幾天沒看到我兒子和孫女了，也不知道在幹嘛！”
“這位嬸子是？”南顧明做生意幹企業，什麽人沒見過，立馬從對麵的老太太臉上看到不善的表情。
“金開鳳是郝建國同誌的母親！”王博年介紹道，低頭喝了一口稀飯：“南顧明同誌，糧食還是要省著吃，你看你剛剛跟村長借了糧就請我們吃這麽好，多浪費！”
金開鳳知道他們吃的是借的，心裏冷笑：果然城裏的資本家，一開始就吃細糧，以後有他餓肚子的時候。
這麽一說，南顧明總是知道王博年故意說這話的用意，他低著頭，果然看見金開鳳去幹自己的事。
金誌寬遞給南顧明一記別有深意的笑意：“老哥你才來，慢慢的就熟悉了，這糧食啊，還是要緊著吃，村子裏的人都不夠吃呢！”
“兩位同誌說的是！”南顧明是個聰明人，立馬知道其中的厲害。
以後怕是要防著這姓金的老太太！
村裏有三頭牛，緊挨著兩個牛棚，金開鳳兩口子和改造的人分成兩撥，牛棚挨著近，風一吹，金開鳳就聞到肉的味，饞的不行。
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剛搬來的時候三兒還會往這裏送米送糧送肉，最近除了糧食，她連肉沫都沒看見。
她都懷疑自己老頭兒有的時候很晚回來是去偷吃的了。
這，還真讓金開鳳給猜對了！
郝立山知道老太太一邊拿著三兒家的好，一邊心偏著老大家，也就不管她了。
有時候郝建國兩口子幹活回去碰到他會叫他去吃飯，飯桌上最少都有一個肉菜，吃好了，他的精神頭兒也跟著好了。
有好幾次心軟給老伴兒帶肉回來，就看見她偷偷摸摸的往老大家塞吃的。
拿就拿吧，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老婆子竟然把三兒給的口糧給老大那個白眼狼，讓他這把老骨頭吃糠咽野菜，氣得郝立山再也不給她帶吃的。
晚上吃完飯，郝圓圓就把顧家爺孫的事兒跟郝建國說了。
“能幫就幫吧！”郝建國已經認命了，給口吃的沒啥：“這事別讓你奶知道！”
“嗯，我曉得的！”一想到大伯娘要拿她去跟死人結親，奶奶還勸她善良放過她，她就一點都不待見這老太太。偏心偏的太厲害了。
對她那麽苛刻，她幹嘛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
等她吃好了欺負她嗎？
又過了兩天，村裏出了一件大事，這個村子都處在低迷狀態。
王家壩的冬小麥大豐收，本以為交了公糧能分到不少糧食，可其他村的收成卻不好，交不了公糧，上麵的領導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王家壩大豐收，派人來將還沒分下去的糧食全部拖走了。
全村幾千口人都指望著分糧貓冬，現在好了，沒糧食等著餓死吧！
可總不能餓死吧！
“村長，把倉庫的種糧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