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都是利益當頭
  第422章 都是利益當頭

    南齊使臣們聞言還是有些遲疑,心裏卻知道他說得在理,畢竟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何況南齊太子親自來東幽恭賀新帝登基,東幽怎麽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他們太子不利吧。

    “既然南笙館有如此風情,不如本王也隨皇甫公子前去見識見識?”景王淡淡一笑,“皇甫公子不會覺得本王礙眼吧?”

    皇甫淩風笑眯眯地搖頭:“當然不會。逛青樓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人多才有氣氛。”

    於是情況很快變成了各位使臣大人去館驛休息,南齊太子、大雍景王和漠北王子三人一起跟著皇甫淩風去逛青樓。

    今晚夜色還挺好,月亮不是很亮,但夜晚夜風微拂,空氣中仿佛漂浮著淺淺醉人的花香味。

    四個國家的四位公子一起相約逛青樓,這樣的級別隻怕也是史上少有吧。

    宮宴散了之後,貴客們出宮,文武百官各回各家,宮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司滄和雲子姝回到寢宮,在宮女伺候下洗漱更衣,換了身寬鬆輕便的衣裳,一一卸下滿頭鳳釵珠翠,雲子姝慵懶地倚在織錦軟榻上,“今天好累。”

    登基大典進行了幾乎一整天,身上穿的袍服隆重,頭上戴的尊貴華美,但分量都不輕,一天下來不僅腿疼腳疼,脖子也累得酸疼。

    “辛苦了。”司滄坐在一旁,把她的腳抬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我給娘娘捏捏。”

    宮女們心裏非常羨慕皇後娘娘的榮寵,六宮空置,隻要一人。

    皇上滿心滿眼都是皇後娘娘,怎不叫天下女子羨慕眼紅?

    不大一會兒,有醫女進來請脈。

    雲子姝被司滄捏得舒服,忍不住閉眼靠在榻上休息,五個多月的腹部早已隆起,醫女例行請脈結束就安靜地退了出去。

    “你把景王放了出來,就不擔心他生出別的心思?”

    “心思肯定會有的,沒有人會心甘情願被別人幽禁。”司滄聲音溫軟,不像是在討論正事,更像是熱戀情人間的對話,“當實力強悍到一定的地步,便無需再估計旁人生出多少心思,陽謀或者陰謀都不重要,因為無濟於事。”

    “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霸氣的宣言,不愧是皇上。”雲子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著司滄時,一雙漆黑的眸子裏熠熠生輝,“皇上威武。”

    “不敢當。”

    “你讓皇甫淩風去招待他們幾個,打的是什麽主意?”

    “景王會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試圖離開東幽。”司滄語氣沉穩,“南齊對東幽戒備甚深,若景王主動提出跟他結盟,他應該不會拒絕。”

    雲子姝沉默須臾:“你的意思是說,景王想跟南齊一起對付東幽,但條件是南齊太子助他離開東幽?”

    “南齊太子還沒本事幫他離開東幽,最多能替他帶封信給大雍皇帝。”

    雲子姝揚唇,笑意帶著幾分寒涼:“可惜就算輾轉一個月,把信帶回去也是毫無意義。”

    “嗯。”司滄點頭,“等大雍再派一批使臣過來,他們將會越發受製於人。這個時候若是被南齊利用,很有可能孤注一擲。”

    景王情急之下求助南齊,便是落了下風,南齊太子裴奕承比大雍那幾個皇子都聰明一些,隻要他從景王嘴裏了解到東幽跟大雍不是結盟關係,而是皇後要複仇的關係,回到南齊之後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大雍被他們利用,促使大雍先發製人,兩國聯手,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這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盟友,不過都是利益當頭。

    “看來你的登基,讓其他國家的君王權貴都感覺到了威脅。”雲子姝接過香蘭端來的燕窩,“南齊、西疆和炎國暫時還需安撫,沒到撕破臉的時候。”

    她要對付的是大雍,必須讓大雍孤立,讓她那位親愛的父皇從龍椅上下來,讓他和他的兒子們從此跟皇位無緣,不管是景王、齊王,還是太子雲宸,他們都不可能坐上那張椅子。

    司滄接過燕窩,一口一口喂給她吃:“等孩子出生,你養好了身體,我就把大雍江山拿來送給姝兒。”

    雲子姝品嚐著燕窩的美味,目光微抬:“不要你送,我要親自去奪。”

    “好。”司滄點頭,無條件地應允,“姝兒親自去奪,為夫做姝兒的後盾。”

    雲子姝輕閉上眼,腦子裏不由自主浮現從小到大在宮廷裏受到的冷落苛待,同樣身為公主,雲子柔享受了所有的榮華富貴,而她卻在無人問津的偏僻之地自生自滅。父皇每次見到她,那張臉上總是想掩飾卻偏偏無法掩飾完美的厭惡,以及曾經從未發現過的殺意。

    嫁入蕭家之後,整日麵對蕭夫人母子的苛責,雲子姝恍惚覺得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似的。或許跟司滄在一起時,她的日子過得太順遂了,充實又滿足,以至於心腸都變得柔軟了許多。

    倘若不是記憶裏那些刻骨銘心的恨意,以及生母和皇兄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雲子姝或許已經可以選擇原諒那位皇帝的過錯。

    可生命隻有一次,她被虐待致死後重生了回來,母親和兄長卻無辜葬送在那座吃人的宮廷。

    雲子姝不可能替他們說原諒。

    “以前不曾認真地想過,此時忽然有了個想法。”雲子姝有些惆悵,“若我那位兄長還在世,他應該能做一個英明睿智的皇帝吧?”

    司滄點頭:“應該可以的。”

    “不知道我的母親是什麽樣的女子。”雲子姝想了想,“她雖然自幼被調包,在季家長大,但身上流著皇族的血脈,我覺得她應該是一個溫柔帶著點驕傲的女子。”

    司滄擱下碗,伸手把她攬在懷裏:“今晚怎麽突然想起這些了?”

    “沒什麽,就突然想到了他們。”雲子姝笑了笑,伸手輕撫著腹部,“自從卦妃被太上皇帶離皇宮之後,我這兩天晚上居然再也沒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了,不得不說,這卦妃本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