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登基大典
  第419章 登基大典

    九月初六很快到來,登基大典如期舉行。

    除了漠北和南齊之外,其他三國使臣尚未抵達東幽,但這並不影響大典的舉行。

    大雍景王和幾位使臣從館驛被接進宮,懷揣著憤恨又無奈的心情,和南齊太子、漠北王子一起見證這場浩大的新帝即位典禮。

    皇權更迭,從來都是皇族最盛大隆重的一個過程,宣布著一個朝代的落幕,一個全新皇朝的開始。

    莊嚴廣闊的殿前廣場上,禦林軍林立,滿朝文武肅穆以待,禮部官員嚴格遵照著登基大典的流程主持。

    司滄穿著一身明黃龍袍,身姿頎長瘦削,氣勢冷峻懾人,明媚朝陽下,新帝眉目矜貴而充滿著威壓,讓人望而生畏。

    雲子姝站在他身側,兩人對望著,比起深情,眉目流轉時更多的是一種信任,一種並肩作戰的默契,一種屬於王者該有的尊貴和孤傲。

    殿前的階梯很高,他們一步步攜手並行。

    最高處那個位子很冷,他們有彼此相互依靠支撐。

    華麗的鳳袍上鳳凰飛舞,鬢發上九尾鳳釵折射出尊貴華美的光澤,這一對帝後過度耀眼的容貌和氣度,無法避免地震懾地在場的所有人。

    景王不發一語地望著從禦輦和鳳輦上分別走下來,又攜著手,一起邁上丹陛的司滄和雲子姝,唇角抿緊,聽到禮官喊了一聲:“跪!”

    聲音高而渾厚,殿前文武百官和禦林軍齊齊跪下,高呼萬歲。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這就是登基大典該有的浩大陣仗和嚴謹流程,景王曾經也幻想著自己登上帝位的這一幕,定然是萬眾矚目,萬民臣服。

    一國隻有一個君王。

    天子最尊貴,掌生殺大權,榮華富貴皆掌握在帝王手裏,他想給誰榮華就給誰榮華,天下萬民皆仰望他一人。

    可是如今,他偏偏就被困在了東幽。

    景王目光落在殿階上那光芒萬丈的兩人身上,眼神裏裹著不甘和冷意……

    “景王這是怎麽了?”南齊太子轉頭間,注意到景王神色晦暗不明,不由開口,“心情不好?”

    景王回神,收拾好自己外泄的情緒波動,淡淡一笑:“怎麽會?今日是東幽新帝登基大典,也是九妹的封後大典,我高興都來不及。”

    高興?

    南齊太子微默,想到東幽這位新皇後正是大雍嫡公主,這位景王確實應該高興——但事實當真如此?

    南齊太子目光從景王的臉上一掠而過,眼神微閃,景王臉上哪裏看得出一絲一毫高興的色澤?

    眼底劃過一抹異色,他淡淡開口:“聽說景王已經來東幽有些日子了,怎麽前兩天一直沒看見你?”

    這句話儼然戳到了景王的痛處,他神色微變:“裴太子消息挺靈通。”

    “那是自然。”裴奕承不以為意地一笑,“天下各國蠢蠢欲動,君王的野心若是遏製不住,隨時會對周邊國家發起戰爭,消息太閉塞就意味著危險,關乎著江山社稷,誰的消息能不靈通?”

    消息閉塞?

    景王沒說話,目光沉沉落向大殿正前方,新帝偕同皇後已經坐到了龍椅和鳳椅上,他心裏忍不住想著,消息閉塞確實危險。

    司滄在大雍皇族那麽多年,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倘若早些知道,又何至於今日送上門被困?

    還有,他被困在東幽館驛那麽多天,父皇和大雍朝臣定然都擔心他的安危,卻苦於無法得到他的消息……

    景王不知想到了什麽,驀地轉頭看向裴奕承。

    “景王怎麽了?”裴奕承不解。

    “裴太子。”景王壓低聲音,“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與你商議。”

    裴奕承跟著壓低聲音:“何事?”

    景王看了一眼大殿正前方的位置,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音量說道:“東幽皇帝野心勃勃,本王已經被困在此處半年有餘,此番登基大典結束之後,裴太子可否替我帶一封信送往大雍?”

    裴奕承心頭微詫,“困在東幽半年有餘?為什麽?”

    景王默了片刻,語氣平靜:“我懷疑東幽跟大雍聯姻,是想借著大雍對付其他國家。本王不能讓父皇被他利用,可是本王可能很難從東幽離開,所以隻能請求裴太子幫忙。”

    他當然不會告訴對方,想對付大雍的人就是來自大雍的嫡公主雲子姝,倘若對方知道東幽和大雍根本不可能結盟,他隻會高枕無憂地回到南齊,怎麽可能管他的死活?

    可是讓他知道東幽和大雍極有可能結盟——就算隻是利用關係,兩個國家的實力絕對強過一個國家。

    裴奕承怎能不擔心?

    所以他會乖乖地把口信帶到大雍,讓大雍皇帝不受東幽利用,這樣一來就破壞了結盟,同時也讓大雍君臣知曉景王在東幽的處境。

    甚至還有可能,南齊和大雍聯姻共同對抗東幽,一旦形成相對可以抗衡的局麵,那麽任何一方的野心都不可能達成。

    “景王所言當真?”裴奕承凝眉,心頭疾轉,覺得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今晚我在皇城興一家酒樓設宴,我們去那裏談。”

    如果東幽和大雍當真麵和心不和,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

    景王緩緩搖頭:“應該不會方便。”

    “為什麽?”

    “東幽皇帝防我防得很嚴。”景王諷刺地笑笑,“他們就是不想讓我回去,應該也不會讓我跟你過多接觸。”

    裴奕承心思深沉,並沒有那麽輕易就被糊弄:“據我所知,景王並非大雍儲君,手中也並未握有兵權,東幽皇帝把你困在此處的目的是什麽?用你和幾位使臣就能牽製大雍皇帝?”

    “過多的隱情不方便透露,但是有一點請裴太子明白,那就是東幽如果真的和大雍聯手,其他國家都不會是對手。”景王語氣淡淡,“裴太子若覺得我說的這些話都是騙你的,大可以選擇不信。”

    “孤不是這個意思。”裴奕承正要解釋,“孤的意思是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從殿門兩側整齊入殿,齊齊叩首,又一次響起了山呼萬歲的聲音,“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高呼聲洪亮震徹雲霄,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