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情壞到了極點
  第80章 心情壞到了極點

    一路惶惶不安地回到宮裏,楊喜抵達禦書房麵聖複旨,戰戰兢兢地行禮:“皇上。”

    皇帝從龍案後抬起頭:“蕭遠霆見到他兒子了?”

    “沒。”楊喜回道,“九公主說公主府不比親王府,沒有一個像樣的男主人,男客不便入內。”

    “這又是她的借口?”皇帝臉色沉下來,“蕭雲衡不是男主人嗎?再說蕭遠霆要見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讓下人帶著去見了就是,她阻攔什麽?”

    楊喜低著頭,沉默了片刻,“今日九公主被邀請去了安尚書府做客,早早就回來了,之後聽說九公主的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在尚書府受了氣。”

    皇帝皺眉:“子姝去了尚書府?”

    “是。”

    “誰邀請的?”

    楊喜低頭回道:“好像是四公主。”

    “她想幹什麽?”皇帝麵露不悅,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見雲子姝得了太後的寵,想跟她攀關係?”

    “奴才不知。”

    皇帝心情瞬間壞到了極點,扔下手裏的奏折,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

    這兩天因為雲子姝的事情接二連三震怒卻無濟於事,命令雲子姝回去蕭家,雲子姝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不願回去。

    他讓司滄離雲子姝遠點,結果他居然去給雲子姝做了貼身暗影衛。

    他極力阻止雲子姝跟太後見麵,她們偏偏在他麵前正大光明地攀談維係感情,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們祖孫關係好。

    貴妃的千秋宴上,她都敢當麵落貴妃的麵子,完全不把他這個父皇和貴妃放在眼裏。

    皇帝越想越是震怒,心頭像是有一團火燒得旺盛,燒得他五髒六腑灼灼生疼,要不是顧忌著太後和鳳家……還有那個總是跟他作對的司滄,他不可能縱容她如此放肆。

    深深吸了一口氣,皇帝眉眼陰鬱下來:“讓太子過來。”

    “是。”

    “皇上,不好了!”一個內從匆匆走進禦書房,跪在地上稟報,“吏部尚書安大人家裏出事了。”

    皇帝神色一凜,下意識就想到是雲子姝惹出的禍端,冷冷道:“出了什麽事?”

    “安家嫡子被人用匕首廢了一隻手,還下了毒。”內從回道,“安大人說外麵的大夫解不了毒,想請太醫院的太醫過去看看,求皇上允許。”

    什麽?

    皇帝皺眉:“誰幹的?”

    “安公子醒來之後,說……說是西平侯府的潘姑娘。”

    皇帝瞬間沉默下來。

    西平侯府?

    安尚書的夫人潘氏出身西平侯府,潘家女兒是她的親侄女,有什麽理由暗害安懷山?

    皇帝登基這麽多年,皇子之間勾心鬥角,嬪妃之間陰謀陷害,權貴之家的宅內鬥爭都有所耳聞,他不是輕易就被糊弄的人。

    這件事明顯透著古怪。

    然而如果安懷山自己咬定是潘家姑娘動的手,那其他人說再多都沒用。

    “楊喜,你去太醫院挑個太醫,看看安家公子的手腕還能不能治好,再挑一個擅長解毒的,一並過去看看。”皇帝很快吩咐道,“讓明重錦跟你一起去,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明重錦是禦林軍統領,城內外治安都歸他管,跟著太醫去安家看一看,代替皇上問幾句話,也算是皇恩浩蕩。

    況且安懷山這件事情況特殊,自家人沒報案,沒告禦狀,還動不到大理寺,讓明重錦走一趟是最合適的決定。

    “奴才遵旨。”

    楊喜離開之後,皇帝一個人待了很久,眉眼間籠罩著一層陰霾,他真後悔沒早些把這個反骨的女兒送回蕭家去,當初她鬧脾氣休夫,他就不該由著她的性子來,應該讓蕭夫人好好治治她這個叛逆反骨的毛病。

    若強行把她困在蕭家,如今哪有這麽多糟心事?

    “父皇。”太子雲宸被請過來,恭敬地行禮參見,“您找兒臣過來?”

    皇帝見著他,表情才稍稍好看一些:“你母妃今天心情怎麽樣?”

    “兒臣一早去給母妃請安時,母妃看起來還好。”雲宸恭敬說道,“謝父皇關心。”

    “這段時候發生的事情比較多,你也別總是在東宮待著,時常出宮去看看,跟世家公子們打好關係,趁年輕收服一些人為己所用。”皇帝說完,特意補充道,“偶爾也去探望一下蕭家嫡子,他畢竟是蕭將軍唯一的兒子,以後是你的得力幹將。”

    雲宸琢磨著父皇話裏的意思,緩緩點頭:“是,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皇帝看著他,忍不住在心裏跟雲子姝做了個比較,太子謙恭聽話,雲子姝叛逆反骨,太子是吳貴妃的兒子,雲子姝是已故商戶女皇後的女兒。

    果然商戶出身的皇後,生出來的女兒也是個白眼狼。

    皇帝在心裏陰沉地想著,根本不願意去正視自己和皇後的血脈被調換這個事實,隻要知道當年真相的人都死了,他就是正統的皇族血脈,他的兒子,兒子的兒子,世世代代都是皇族。

    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此時的蕭家書房裏,蕭遠霆也在吩咐他的心腹:“派人去打探雲子姝今日去安家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必須詳盡。”

    “是。”

    心腹離開之後,蕭遠霆獨自坐在書房裏,思索著近日來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心情沉重,鬱結於心。

    一樁婚事鬧到如今這般地步,不管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蕭家麵子丟盡了,隻怕裏子也保不住。

    想到雲子姝的倔強硬氣,想到司滄的庇護,蕭遠霆怎麽想都想不通,事情究竟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

    這位皇族九公主早早沒了娘,就算身為嫡公主,在皇族中也沒什麽太強烈的存在感,更別提什麽恩寵,按理說,她根本不該有這樣的脾氣。

    就算有脾氣,也不該有一再跟蕭家作對,跟皇上抗衡的底氣——對,在蕭遠霆看來,雲子姝屢次不遵聖旨,就是變相地抗衡皇上。

    她甚至不把太子放在眼裏。

    一個不受寵的九公主,她到底怎麽敢這麽做?

    蕭遠霆抹了把臉,頭一次感覺自己看不透一個人,他以前小瞧了這位公主,若早知道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他說什麽也不會輕易讓黎雪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