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在給‘茉莉香’看相的時候,顧之桑就發現她夫妻宮中和她姻緣相連的另一人的命格略顯奇怪。

  和她兒子較為明顯的‘桃花煞’相比,她丈夫也染了陰煞氣息,命格微弱運勢低迷。

  一開始的時候顧之桑以為‘茉莉香’的丈夫和她一樣,是受到了兒子之事的影響。

  但如今那‘桃花煞’被破,她兒子的命運被改寫同時命格也重新發生變化,顧之桑才發現事情的真相和她最開始的推斷截然相反。

  '茉莉香’和她的兒子都是受到了她丈夫的影響。

  此人才是陰煞的攜帶者。

  明明他運勢,前途甚至很有可能是健康都大大減弱,可顧之桑細細推演時又發現他的命格中透著正氣剛強,似被一層非常微弱的正道力量庇護著;

  陰陽相逆,陰煞和剛強相衝。

  這邊‘茉莉香’緩緩說道:“我男人這段時間確實有點神神叨叨,而且脾氣也說不上來的古怪,他以前雖然也有點倔,但終歸沒像這幾天似得……”

  想了一會兒她也沒想出什麽合適的形容詞,索性就丈夫身上發生的怪事都和盤托出,讓顧之桑分析。

  '茉莉香’:“我剛剛和大師說過,我男人以前年輕時混過那種小團體,進過兩三次拘留所好在沒留下什麽嚴重案底,但也總歸不是什麽好事兒。

  大概十幾年前,就是他腦子最不清醒的時候,他跟著那幫兄弟搞什麽結拜,然後還去紋身了,紋了一背,後麵又在胳膊上也紋了,大夏天一脫衣服那後背和膀子上黑青一片!”

  提到這個事兒她就滿臉嫌棄。

  年輕的時候丈夫身材還算可以,有點肌肉,滿身尚且能說一句有野性,現在上了年紀身材發福了,連以前的紋身都撐大了……

  她這些年說過好幾次讓丈夫去洗掉,每一次都惹來對方的不快。

  對方說她根本就不懂紋身的意義,還跟她對著幹似的去補過一次。

  顧之桑抬眼看了下鏡頭,出聲問道:“他紋的什麽?”

  '茉莉香’說道:“後背上紋的是個關二爺,手裏提著一把大刀,從他後脖子下麵一直紋到後背根。然後胳膊上紋的是個龍頭吧,反正麵積沒有那麽大,從肩膀到手肘上頭。”

  她剛剛形容完,直播間評論區中便有一些對紋身講究略知一二的觀眾發起了話題樓,以及種種猜測:

  【哎喲紋的關公啊?這可不好隨意地往身上紋,我以前就聽說紋關公不能紋睜眼的,會有血光之災,因為關公睜眼就是要宰人!而且紋的話也不該往背上紋啊,說紋背上‘扛不住’,要紋在胸口!】

  【嘶……紋身而已還有那麽多忌諱?紋不好還有生命危險?總不能是這哥們兒身材發福,把關二爺眼睛睜開了吧?】

  【樓上慎言,不要瞎調侃,往身上紋這些鬼神菩薩本來就要慎重,而且關公在佛道都是正兒八經的菩薩和神!】

  【本人就是紋身師,網傳的忌諱確實多,但我想說大家不用過於擔心。我從業這麽多年也確實碰到過一些紋了身的客戶運道不好,但這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沒什麽感覺。

  而且人的背部是全身最平整,同時也最穩定的皮膚,就算發福了其他部位的肉堆積鬆散,背上的皮也很難撐開,要紋大圖案肯定要紋滿背。光從這一點看這哥們兒沒做錯啥,我客戶紋全立身的關公像也都是紋滿背。】

  【行了,桑桑還沒說和紋身有關呢,都別瞎猜了!】

  【我能明白有忌諱,可就像評論的紋身師老哥們說的,一個紋身而已沒有那麽那麽大的能量吧?不然夏國這麽多紋過紋身的人豈不是都要遭殃……】

  在夏國紋身確實有諸多忌諱,比如‘過肩龍’,‘下山虎’,‘睜眼關公’,‘腹前佛祖’,‘老鍾馗’,‘五毒’,‘狼和狗’……等等。

  每一種都有對應的忌諱,以及紋之後可能會遭遇的災禍;

  同時紋的細節不同,所代表的寓意也不同。

  但一些人總有叛逆心和獵奇心,也不信玄學和鬼神,不讓他們紋什麽他們偏要紋,就想看看自己紋了能出什麽事情。

  像‘茉莉香’丈夫紋的滿背關公和龍頭,其實就頗為遵守這些條例,沒有犯什麽大忌。

  龍不在肩上,關公不睜眼。

  他背上的關二爺手提青龍偃月刀,屬於‘提刀關公’。

  除此之外還有‘立刀關公’,‘騎馬關公’,‘文關公’等等不同的劃分。

  的確很難從一個普通紋身看出太多有用的東西。

  所以顧之桑沒有出聲,隻是繼續聽著。

  '茉莉香’的聲音還在繼續:“本來他紋了就紋了,都十幾年了我也不能把他怎麽著,結果前段時間他忽然抽風,跑到紋身店裏把背後的紋身給洗了。

  我還以為他忽然改性子了”

  但緊接著她就發現,丈夫根本就不是想要洗紋身,而是莫名其妙地要重新紋!

  據‘茉莉香’的描述,她丈夫洗完一次後僅隔了一個星期出頭,就去紋身店搞了第二次,重新在背上原先關公圖的地方,又紋了個圖案。

  但由於紋身的特性,洗一次是洗不幹淨的,一般要洗兩到三次。

  而且每次洗紋身的時候,中間都要間隔一個月左右。

  疤痕體質,或是皮膚耐受不好的人往往要恢複更久,就算恢複得快的人往往也要二十天。

  等洗幹淨後,一般也是三個月內最好不要在同一個地方反複紋。

  像‘茉莉香’的丈夫這樣,十天都不到就去洗第二次,還轉臉就紋新圖案的人,直播間裏天南地北那麽多紋身師也是頗為不解,發出一連串問號。

  【假的吧?這麽短的時間傷口都沒長好呢,不怕感染??】

  【如果是真事兒那我佩服這哥們兒,是個狠人!】

  【他急什麽我不理解。】

  '茉莉香’從自己的設備屏幕上,也看到了那些質疑的評論,當即說道:

  “我絕對沒編故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你們洗紋身應該是用激光打到皮膚裏吧,他洗完第一次的時候滿背都是紅通通的小洞眼,後背的皮膚都腫得凸起跟浮雕似的!前兩天的時候有的地方還滲血呢,我每天給他塗藥。”

  “後麵背上密密麻麻的小結痂才剛掉完,他又背著我偷偷去紋,回家的時候背上都不能看了……那紋身的地方又青又紅,直接發炎起水泡了!”

  提到這事兒‘茉莉香’依舊滿頭霧水。

  那幾天他丈夫都因為背後的炎症和傷口,隻能光著膀子趴在床上敷藥修養,每天疼得他呲牙咧嘴滿頭大汗。

  可每次自己給他上藥的時候說他兩句,他都會用很暴躁的語氣瞪著眼發火,動不動就說‘你懂什麽?’,讓‘茉莉香’閉嘴。

  搞得‘茉莉香’心裏也很生氣。

  後麵過了快一個星期,他背後的炎症和腫脹才消了許多。

  要是傷口再不好,再惡化,‘茉莉香’都怕他把自己作成皮膚癌了,差點就要強拉著他去醫院了。

  '茉莉香’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他這個背上的新紋身吧,摸起來坑坑窪窪的,而且炎症消是消了,可晚上我跟他睡一個被窩,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他那邊的床單上都黃乎乎臭烘烘的,就跟他身體漏油似的。

  我說他臭他自己還聞不到,還跟我生氣。”

  “我就尋思我平時再閑得慌,家裏再有錢,也不能一天給他洗一次床單被罩,一天霍霍一條新被單吧?我就和他分床睡了,兩天給他洗一次床單,就固定那兩條換著用。”

  反正他也不嫌髒,不嫌臭!

  背後莫名其妙流的黃漬,是‘茉莉香’第一個感到奇怪的地方。

  顧之桑問道:“還有呢?”

  '茉莉香’說:“還有就是他的脾氣,這段時間見長,我說得難聽點有時候就是沒事找事,簡直無理取鬧!動不動就在家裏發火,罵罵咧咧。”

  “他之前縮在家裏躺了好幾天,店裏都是我和幫工去看的,我女兒今年上高一平時自製力還行,也覺得她爸這段時間太頹廢了,身體好像也不太好,有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就隨口說了兩句,讓他注意身體別天天在家窩著,說我那幾天挺辛苦的。

  結果他當場就摔了碗筷,指著閨女的鼻子一通罵,說得還很難聽,把我閨女委屈得當時就哭了,直接回房了。”

  說著‘茉莉香’連連歎氣,又道:

  “我之前就在想他是不是被什麽東西上身了,怎麽這一兩個變成這熊樣子了?可平時他那些吃飯,洗漱的小細節又沒變化,我還去附近寺廟裏買了倆張驅鬼的符,晚上趁他睡覺的時候偷偷貼他身上,也沒啥變化。”

  正因這些原因,‘茉莉香’一直心存懷疑,卻又不能確定丈夫到底有沒有問題。

  恰巧她之前也在看《靈事》節目的剪輯版,覺得裏麵的選手——尤其是顧之桑特別強。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她第一次下載了直播平台,注冊進入房間,沒想到就這麽撞大運地趕上了她!

  ===第178節===

  '茉莉香’說完後看向屏幕,“大師,你說我男人到底有沒有事啊?”

  顧之桑又問:“他第二次紋了什麽,為什麽紋你知道嗎?”

  “為啥紋那我真不知道了。”

  '茉莉香’說:“至於新紋的東西我看到過好幾次,沒有以前的關公那麽大,就在他背正中間一片,是個妖怪的頭。”

  顧之桑:“妖怪?”

  “對。眼睛瞪大又凸又圓,臉上都是橫肉,滿頭滿臉的毛發呲牙咧嘴……”‘茉莉香’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顧之桑:……

  “那應該是鍾馗。”

  鍾馗是傳說中可以打鬼驅除邪祟的神,在除鬼能力上比一般的正位神都要厲害。

  相傳祂豹頭環眼,鐵麵虯髯,的確相貌異於常人形似鬼怪,甚至有些醜陋。

  一般不看民間故事,不信玄學不以其鎮家宅的人乍一見到祂的畫像,確實不會將祂和正氣凜然的神聯係到一起。

  聽到‘茉莉香’的丈夫變換紋身,以及身上發生的一係列問題,顧之桑就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

  她神情複雜,說道:“你丈夫確實有問題。”

  “他忽然著急忙慌地,不顧皮膚的傷口發炎刺痛,也要請鍾馗鎮身,說明他很清楚紋鍾馗的寓意,更知道自己撞邪了。”

  '茉莉香’驚呼道:“他真的撞邪了?!”

  顧之桑語氣篤定:“基本能確定。”

  鍾馗克鬼,但紋身的忌諱也頗多。

  首先隻能紋在後背,因為人的前胸有陽火,後背最容易遭陰邪入侵。

  其次‘請’了鍾馗上身後,就不能讓背部受到擠壓,按摩,踩踏,擊打都不行;

  更是一輩子不能去墳地,連給自家去世的長輩燒香都有忌諱。

  因為對於墓地裏棲息的亡靈來說,鍾馗就是它們最怕東西,貿然紋著鍾馗去墓地會驚擾裏麵的上千亡魂。

  還有少淫欲,少酒肉……如此種種諸多忌諱下,再加上其本身並不算好看,會去紋鍾馗的人本來就不多。

  就算這樣‘茉莉香’的丈夫都要請‘鍾馗鎮身’,這不是心虛害怕是什麽?

  直接說明了至少他本人是確定,自己遇鬼撞邪了,想要以鍾馗紋身驅鬼保平安。

  再加上他莫名變化的脾氣,身體上流出的黃漬,更讓顧之桑確定,他染上了邪祟。

  '茉莉香’咬牙切齒道:“果然我的第六感是對的,他竟然真的遇上這種事兒了,大師,那我兒子身上的那個煞是不是受得他爹的影響?”

  “沒錯。”

  陰煞累及家人,多多少少會讓家人的運勢走低,一般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像‘茉莉香’兒子這種搞到家破人亡,連累他人的才是少數,是極其倒黴。

  但歸根結底,如果他父親沒有身染陰煞,他不被陰煞影響,也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

  '茉莉香’氣得攥緊了手心。

  誰能想到兒子和另一個無辜小姑娘差點被毀了人生,竟是因為最親近的家人呢?

  “他既然發現了,都要去紋身驅邪了,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和家裏人?為啥要瞞著我?!”

  這才是‘茉莉香’最不能理解的一點。

  顧之桑語氣平淡,說道:“那就要去問你丈夫了,你現在能讓他拍張照片來麽?看不到現況我也很難推演到更細致的東西。”

  【這麽著急換紋身肯定是知道點啥,那麽害怕不會是犯了什麽事兒吧……】

  【這老哥不太仁義,自己防護得挺好也不給家裏人說一聲,孩子真因為他毀了一輩子可如何是好!】

  '茉莉香’知道自己就算給丈夫打電話,也大概率拿不到最新的自拍照,丈夫不會給她拍的。

  但她太惱火了,一想到兒子差點出大事,不徹底弄清楚這件事,以後可能一雙兒女還會受到影響,遭了什麽災。

  看到屏幕上的彈幕,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拿著設備往門口走去:

  “我家的商店就在樓下不到五百米,他在那邊看店呢,我現在就要去問問他到底幹了啥缺德事兒了,非得問清楚不行!”

  說著,她舉著拍攝的手機就下了樓。

  出了小區過了一條馬路,‘茉莉香’徑直走進一家煙酒鋪子。

  如今時至十月末,天氣冷颼颼的,街上的人都穿著長袖,或是再搭一件外套。

  但煙酒鋪子的店門關著,‘茉莉香’一進去,一股暖風撲麵而來,夾雜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臭烘烘的味道。

  雖然不重,也讓‘茉莉香’皺了眉頭。

  她平時洗床單的時候老聞這個味兒,就是丈夫身上淌的黏汗的氣味。

  丈夫竟然在開暖風空調了?!

  坐在收銀台的中年男人臉和肚子都發福了,竟然在十月末的天氣開著暖風,赤著膀子。

  右手大臂上能明顯看到一顆龍頭。

  看到丈夫這邋裏邋遢的樣子,‘茉莉香’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穿件衣服吧!”

  看到妻子,男人也皺了眉頭:“你怎麽來了?你手機舉胸口幹啥呢?”

  '茉莉香’正在氣頭上,根本懶得理他,兩步走到收銀台後頭對著丈夫光裸的後背一通拍:

  “大師你看,這就是他背上的新紋的!”

  顧之桑一眼掃過去,發現這男人的後背實屬有些慘不忍睹。

  他應該是第二次洗的時候隻洗了周邊,在準備紋鍾馗的地方直接按著殘存的顏色重新紋了,皮膚坑坑窪窪。

  再加上之前炎症結的痂,和一些新冒出來的小疙瘩,整個後背看起來髒兮兮的。

  正中央的皮膚上是鍾馗怒目的圖案,透過‘茉莉香’晃動的鏡頭投入直播間屏幕。

  顧之桑看到在那‘鍾馗鎮身’的圖案四周,沿著紋身的青線,有絲絲縷縷尋常人肉眼看不到的黑色穢氣,在從鍾馗圖案的眼睛,嘴巴以及四周往外泄。

  隻看了兩眼,大驚失色的中年男人就一把推開‘茉莉香’,怒目緊張道:“你在幹啥?你為啥拍我的紋身,拍給誰看的?!”

  '茉莉香’心裏窩著火根本不慫他,嚷得比他嗓門還大,“你怕什麽心裏有鬼啊?我就問你,你沒事紋個鍾馗在身上是想驅誰?你是不是犯什麽罪了?”

  “你胡扯什麽呢,趕緊把手機關掉!”

  “茉莉香。”顧之桑的聲音忽然從手機聽筒中傳出,讓氣氛僵持略顯緊張的夫妻倆同時一愣。

  顧之桑道:“你丈夫應該被一個戾氣很凶的怨鬼纏上了,他身上有非常濃鬱的陰煞,剛剛我從一閃而過的怨氣化形中,看到了殘留的模糊鬼影。”

  在男人蒼白的麵色下,她語氣平靜:

  “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怨鬼,含冤橫死所以怨氣極重,具體的外貌我沒看清,因為那到底是殘留的怨氣而不是鬼魂本體,不過你丈夫應該知道它是誰。”

  “因為它纏著你丈夫的時間不短了。”

  '茉莉香’猛地瞪大眼睛,看著丈夫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驚疑。

  短短幾秒鍾內,她腦海中就已經上演了無數種卑劣的慘案。

  中年男人氣焰沒有那麽強勢了,因為緊張焦慮,他赤著的後背和手臂,脖頸都開始冒汗。

  一流汗,空氣中淡淡的酸腐味就更濃了。

  “你看我幹什麽?我又沒幹什麽事兒,你別聽這個人瞎說!什麽鬼啊妖的你什麽時候信這些了?”

  “是嗎?”顧之桑冷冷道:“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話,為何要去紋‘鍾馗鎮身’,又為什麽滿身的穢氣都凝結成了汙垢?”

  “我觀這厲鬼的能力雖然強大,但應該是個新死不久的鬼魂,對自己的能力還不能很好的應用,否則也不會你套了個鍾馗,就暫時奈何不了你了。

  它形成的時間應該在兩個月內。”

  頓了片刻,顧之桑才正色道:

  “我勸你還是盡快解決此事,你以‘鍾馗鎮身’,現在雖然擋住了它,但是也會激發它的怨氣和不滿,讓它變得越來越強大,早晚你這僅有的一層‘保護膜’也會被徹底戳破。”

  “況且你在身上隨意紋鬼神,還紋得不平整幹淨,是大不敬,這些也是有反噬力的。”

  中年男人還白著臉滿頭大汗,不願意說話,這頭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陷入沉思的‘茉莉香’慢慢抬頭,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而後她繃著臉說道:“大師,你說很年輕,新死掉的人,我印象裏確實有這麽一個人,和我丈夫也有一點關聯。”

  '茉莉香’也疑惑啊。

  丈夫也不是喜歡沾花惹草的人,而且他就算嘴上說著什麽結義兄弟,一呼百應,這幾十年幹的最過分的事情就是打群架的時候把人家鼻子打折了。

  真讓他去殺人犯法,‘茉莉香’覺得他應該幹不出來。

  再加上他們夫妻倆經營家庭店鋪,十幾年來除了逢年過節很少休假,都是互相看店或是一起看,丈夫空閑的時間也不算多。

  如果真的遭遇了什麽事情,‘茉莉香’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事情發生在她不在的時候。

  這種時候大多數是丈夫在獨自跑滴滴,掙點晚班車錢補貼家用。

  而也就是這個跑滴滴的時間,讓‘茉莉香’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一件事情。

  她神情古怪,說道:“大概一個多月前吧,有一天晚上我做好飯等他回家吃,超過了該回家的點他也遲遲不回來,我就有點擔心,結果打電話之後他告訴我自己在警察局。”

  電話裏丈夫也沒細說,‘茉莉香’還以為是他開車的時候撞到人,出了什麽肇事案,擔心得不行。

  趕到警署後,接待她的警員告訴她不要緊張,說她丈夫並沒有犯什麽事。

  之所以請他來警署,是因為他是一起殺人案的目擊證人,曾經和死者,以及疑似的凶手們有過一麵之緣,請他來了解一下情況。

  原來前一天晚上的時候,‘茉莉香’的丈夫下午六點多在手機上接了一個滴滴叫車的服務單,去了一個職業學校接了三名乘客,去往指定地點。

  然而那三名乘客中的其中一人,現在已經死了。

  目前其他涉事的職校學生也都被帶到了警署,但他們一致推脫,說挑事先欺負人的是那個死去的學生;

  又說他們是失手反抗的力道大了。

  總之估摸著是在來之前串過供,一個個油嘴滑舌死性不改。

  作為曾經搭載過他們的司機,並且路程時長足有半個多小時,警員覺得‘茉莉香’的丈夫或許看到過什麽,想看看能否從他那裏得到什麽有用的訊息。

  得知事情來龍去脈的‘茉莉香’這才放下心來,在警署裏等候。

  ===第179節===

  直到和丈夫離開警署的幾天後,她在當地的新聞推送看到了對那件事的報道,還心中感慨,和丈夫提了一嘴。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丈夫的反應確實有點奇怪,像很不耐煩,不想聽這件事。

  難道……

  這件事另有隱情?

  見‘茉莉香’的丈夫死活不開口,顧之桑問道:

  “你知道那個死去孩子的姓名麽?”

  '茉莉香’點點頭,說道:“我記得挺清楚的,叫徐有涵,當時我在警署等他出來的時候,那個男孩子的家人就坐在我旁邊,哭得撕心裂肺。”

  “對了!我記得他媽媽哭的時候說他昨天剛剛過完生日!”

  '茉莉香’確定了自己在警署的那天的日期,再加上報道上寫了‘徐某涵,男,十九歲’,這個死者的出生日期就明了了。

  顧之桑點點頭道:“夠了。”

  有地點,名字和出生日期,對於代行地府陰差正使之位的她來說,就可以精確到每一個亡魂。

  屏幕後的觀眾們隻看到她指尖憑空撥了兩下,卻不明白她在幹什麽。

  實際上在她的麵前,浮現出了一本普通人看不到的灰黑冊子,上書‘勾魂冊’三個字,陰氣森森。

  當冊子定格在其中某頁,顧之桑垂眸看了一眼,而後說道:

  “徐有涵,四十七日前去世,至今在逃未曾歸入地府,‘紅’級厲鬼正在陰陽兩界通緝中。”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來。

  '勾魂冊’上赫然寫著——

  現已索命致兩人死亡,致一人重傷,四人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