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好歹毒的賤人
  第471章 好歹毒的賤人

  前往慈寧宮的路上,沈寧跟蕭惟璟相遇,他身邊跟著霍庭遠,身後是一支禦林軍。

  見到沈寧,蕭惟璟停了下來。

  隨後,將她叫到旁邊,“阿寧,宮中生亂,太後讓本王暫代朝政,不能隨時伴你左右。小心駛得萬年船,警惕每個靠近你的人,要照顧好自己。”

  大內皇宮,不宜說話。

  沈寧頷首,不由握住他的手,“王爺亦是。”

  語畢,看了眼霍庭遠便離開。

  這兩人從來沒有交集,今夜卻並肩而行。

  看來,她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不管怎麽說,眼下時局錯綜複雜,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老皇帝這一倒,要是挺不過去,接下來就是奪嫡之爭,誰把握住先機誰就可能贏得勝利。

  眼下已經完全脫離劇情,沈寧不禁為蕭惟璟捏了把汗。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家裏的三隻了。

  到慈寧宮,太後頭痛症發作。

  沈寧點燃安神香,給她按摩舒解放鬆。

  太後倚靠在軟枕上,“阿寧,今晚幸好有你跟晉王在,否則宮裏還不知亂成什麽樣。”

  “能照顧太後,是我的榮幸。”

  麵對上一界宮鬥冠軍,沒有後宮生存經驗的沈寧決定管住嘴,盡量少說,省得禍從口出。

  幸好太後不是話癆,頭痛緩解之後,便讓嬤嬤給沈寧安排房間。

  隻是今晚注定無眠,試問大內皇宮幾人睡得著?

  蕭惟璟走到冗長的宮道上,夜色深沉幽暗,似是這二十幾年來走過的漫漫人生路。

  踩著夜色,他徐徐開口,“霍將軍,這幾年辛苦你了。”

  “能為王爺辦事,是末將的榮幸。”

  “派人守好交泰殿,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見父皇,包括內侍宮人。”

  蕭惟璟稍加思索,又道:“父皇身邊不能缺人照顧,請母妃過去即可。”

  霍庭遠吩咐下去,很快有人去請宜妃娘娘。

  宜妃精心打扮,穿上一身不合身份的柳荷色宮裝,戴著珍藏二十多年的發簪跟珠花,上了精致的麵妝,這才款款前往交泰殿。

  藥物作用下,老皇帝暈暈沉沉睡了覺,迷糊醒來發現榻邊坐著位女子。

  是宜妃……不,是錦玉!

  渾濁的視線逐漸清明。

  她很年輕,像極了二十多年前初相見的錦玉,她當時穿的就是柳荷色宮裝。

  當時他跟壽王第一次見到她,簡直驚為天人。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她梳著婦人髻。

  老皇帝分不清是清醒還是夢境,這幾年老是做噩夢,夢到壽王府鮮血橫流,錦玉跪在血泊中苦苦哀求,救他高抬貴手放過壽王。

  “錦、錦……”

  說話極其費勁,眼睛直勾勾望著她。

  “皇上可是做夢了?”宜妃替他擦著額頭汗,聲音溫柔婉約,“算算,您有二十多年沒喚過臣妾的名字。”

  自她進宮後,他便從來不喚她的名字,究其原因唯有自己心知肚明,隻是不想陷進愛恨情仇的屠戮中。

  “妾臣也做夢了。”宜妃朝著他微笑,“夢到了靖之,他一直在九泉之下等我。”

  老皇帝瞳孔驟然放大,她、她怎麽敢!

  “皇上你知道嗎?靖之他不願意投胎,一直在奈何橋上等臣妾,他說臣妾承諾過,要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

  “來、來……”來人啊!

  “可臣妾不敢死。”宜妃始終保持著微笑,“他死不瞑目,闔府上下上百口,就臣妾苟活了下來,日夜在仇人身下承歡。

  我的身體那麽肮髒,就是死了都沒有麵目下去見他,您說我怎麽敢死呢?”

  老皇帝齜目欲裂,“來、來人!”

  “皇上別廢心思,宮人們都下去歇息了,從今天起臣妾會貼身照顧您的。”

  宜妃擦著他嘴角淌下的口水,“皇上息怒,臣妾說的都是事實,難道你沒有殺害兄長霸占嫂子?人在做天在看,欠的債總歸是要還的。”

  氣血不斷翻滾的皇帝,“朕、朕對你、你不夠好嗎?為為、為何!”

  “皇上對臣妾很好,好到你為了奪嫡背棄當初的海誓山盟,任由先帝指婚讓我嫁給壽王,卻又在得勢之後殺兄霸嫂,讓我背受千夫所指的罵名,您是真對我好嗎?”

  假的,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溫柔,她的善解人意,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賤人,好歹毒的賤人,枉費他一片真心。

  來人,人都死哪去了!

  宜妃望著他差點瞪出來眼珠,“皇上你一生多疑,此時是不是在想,晉王是不是你的親骨肉?”

  老皇帝一口血差點上來。

  “我也沒想到,他會跟壽王長得那麽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她、她……賤人!

  “可是,你怎麽就沒發現他跟你更像呢?”宜妃繼續給他擦口水,“說一千道一萬,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皇上您仔細想想,你對晉王暗中下過多少次死手?

  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可真是狠心。

  不過,為了不讓他傷心難過,我親口告訴他,他其實壽王的遺腹子,你是他的殺父仇敵。

  這麽多年來,他豁出性命建功立業,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替父報仇。

  對了,我還給他下能癲狂發瘋的毒,但他懷疑是你下的,日日夜夜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喉嚨湧上鹹腥,老皇帝拚命掙紮,想要跳起來打她,偏偏身體重如山動彈不得絲毫。

  “皇上,你這一病倒,由太後欽點晉王主持朝政,所有的皇嗣都被困在宮中,一旦他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未必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

  宜妃繼續照顧他,麵對他激動的情緒娓娓道來,“臣妾最後看了一首詩,覺得挺有意思的,不如背給你聽聽?”

  皇老帝不想聽詩,眼裏滿是憎恨震怒,毒婦!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滾、滾……”

  宜妃附在他耳邊,“皇上,你所有的兒子都在宮裏,一個都跑不了。不管是他們對付晉王,或是晉王對付他們,死的全部都是你的親生骨肉,這種滋味如何?

  對了,你猜猜十九是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