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162章

    , 第 1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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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你有信心

    “不怎麽樣, 死者平時的表現十分正常,拿了很多資料回來,但是感覺結局不太樂觀。屍檢還沒出來?”

    顧添有些納悶, 他們這也回來了不短時間了, 這次的有那麽難做嗎?

    “快了, 半小時前苗法醫來過電話,叫我們別走, 他加班加點弄出來。”

    又是一個萬籟俱寂的深夜,市局四樓最大的辦公區域亮如白晝, 如同點亮了長明燈從天黑到天明努力守護著一方安寧。

    「啪」會議室裏陷入短暫的黑暗,投影幕布上照片瞬間清晰, 滿地的暗紅不是映入在座幹警的瞳孔, 而是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從鼻腔直達大腦。

    入隊不過一年多的陸斯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場麵, 忍不住搓了搓鼻孔:“太殘忍了……”

    死者李可慧,女,24歲。

    致死原因, 利刃穿透心髒失血過多而死。

    死者身上共計三十二處刀口, 傷口最深處達3厘米, 可見脂肪層, 位於大腿內側。

    最淺的刀口長度1厘米左右,共有五處, 分別位於手指,腳趾內關節處。

    最長的刀口十三厘米, 從鎖骨處起,在胸部右側上畫了一個圈, 止於右胸頂端中間, 傷口深兩厘米, 為刀尖造成。

    身上所有的傷口均有生活反應,全部是生前造成。

    每處刀口雖然深度長度不一,但是經過測量對比,確認為同一把刀具。

    刺穿心髒的凶器推斷刀刃長度十五厘米,雙刃。

    死者身上的傷口和最後斃命一刀都是同一把凶器造成。

    死者身上部分刀口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愈合,根據愈合程度,推斷出了凶手下刀的先後順序,以及時間間隔,可以確定死者在生前遭受了長達兩個多小時的折磨。

    凶器在距離案發現場三十米的排水渠邊找到,經化驗刀上殘留的血液DNA和死者一致。

    從刀柄上,死者的錢包上,案發現場窗台,衣櫥等多處提取到數枚指紋,除了被害人的,其他均屬於同一人。

    入戶門鎖具完好,沒有破壞痕跡,也沒有嫌疑人指紋。

    現場提取到數枚完整的鞋印,推測嫌疑人鞋碼45,身高1米92。

    根據死者腸道內容物殘留,屍溫,屍僵綜合推斷,死者死亡時間是淩晨2點到2點半。

    李可慧的致命傷隻有一處,捅穿心髒的那一刀,但是她身上的每一處刀口都經過了法醫的仔細檢查,確保沒有遺漏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整個現場雖然狼藉不堪,但是哪怕一根頭發絲都沒有被放過。

    “致命傷就一處,其他傷口起初很淺,逐漸加深,凶手進行的是虐殺式刑訊逼供,這不是一擊斃命的仇殺或者凶殺,這是逼供不成不得已滅口。”

    顧添看著法醫標注了傷口先後順序的死者照片,認同了謝憫一開始的推斷。

    “苗法醫,指紋比對失敗吧?”謝憫問。

    苗宇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用於纏繞死者的膠帶上,我們找到了大量的皮屑組織,通過粘附的麵積以及位置來看,除了死者的應該還有嫌疑人留下的,我們盡量不放過每一處,希望能找到活的細胞吧。”

    “辛苦苗法醫了,這多半是職業殺手所為,他不屑於掩蓋任何痕跡,不是不怕我們查,而是知道我們根本查不到。很是惡劣啊,影像排除的如何了?”謝憫目光在會議室裏掃了一圈。

    “哈警官那邊還沒整理出來。我看了區大隊收集的案發現場周圍的所有民用,公用攝像頭,剛才又根據痕檢提供的可能逃跑路徑要了一批新的。”

    “根據李可慧的身份信息追查她的生活軌跡單一,隻有春節前離島返回老家,大年十六回到了逸林之後再沒有離開過。”

    幹警說完立刻又補充了句:“至少沒從正規途徑出入島。”

    “她不可能離島的,開房信息太頻繁了。”另一位幹警接過了話頭。

    李可慧作為一個失足女性,近期和不同人開房的信息,隔一兩天就有,從年後直到死前四五天,幹警提到這個,顧添自誇了一句。

    “看來咱們大節小節一通查,平時基層突擊檢查還是有用,酒店入住登記可比以前規範多了。”

    謝憫瞟了一眼幕布上密密麻麻的酒店名字類型,忍住了說破真相,李可慧去的都是三四五星酒店。

    再不濟也是高端經濟連鎖,這種酒店必然在這方麵做得到位許多。

    “我們隨機約談了李可慧最近的三位顧客,沒有提供有價值的信息。就是……”

    幹警說完瞅了謝憫一眼,含含糊糊的說了後半半句。

    “就是買賣交易那一套,沒什麽交流,待了多久就……幹了多久!”

    幹警說完埋下了頭,本來是正經的案情分析會,可是總覺得說出來這些怪怪的。

    “幹了多久?”顧添追問。

    “你們確認,他們是一直幹完整個鍾?而不是說了些別的有意隱瞞?”

    顧添偏偏還就不放過這個問題,幹警「我」了好幾次,再次求助似的望向謝憫。

    “好了好了,這些好酒店監控也是完備的。什麽時候離開房間的,難道他們不會看嗎?接著說下一個情況。”

    謝憫出聲打了圓場,可是話音一落,會議室裏安靜下來,你看我我看你。

    這意思就是目前查到的都匯報完了,沒有可說了……

    “行吧,既然都沒啥說的了,我就給你們安排點事。”顧添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我帶回來了一些表格給到了玲玲,一會你們一起分一分,把她的開房記錄和表上的出台記錄,全部串起來,這樣咱們就知道她都跟什麽人出去了,然後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

    顧添說完這話,大家就知道了,今天又得通宵,誰也別想走。

    “那帶回來的監控?”卓一鳴問。

    “先看看全不全,完整就放著,不完整想辦法補完整。這邊抓出可疑的再從那邊去找人。現在我說下這個案子的思路。”

    顧添起身關掉了投影儀順便打開了大燈,走到了會議室最前麵拖過來很久沒用過的大白板,揮舞著記號筆刷刷刷寫了起來。

    李可慧,問號;職業殺手,感歎號。

    他寫完又在李可慧前麵畫了一個圓圈,裏麵用紅筆填上了彭秀美的名字,兩個名字之間打了三個問號。

    “你們覺得李可慧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死?”顧添寫完筆一扔提了個問題。

    會議室裏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是知道,一種是不知道。

    前者的理由:她在受淩虐的同時寫下了顧添的名字,希望市局刑偵幫她報仇。

    後者的理由:死者生前多處皮薄的部位被劃如此多的傷口,痛苦和恐懼非一般人能承受,如果她知道為什麽不求饒說出來。

    “因為說了同樣會死。”

    謝憫說完指著坐在前排的一個刑警。

    “顧隊胸牌上第三個字是什麽。”

    刑警一愣指著鼻子確認是自己後,盯著顧添胸牌看了幾秒報出了答案。

    “咱們隊裏沒有入職後打遊戲近視了的吧?”謝憫笑著問。

    其他人還沒回答,顧添已經斬釘截鐵說了沒有。

    “我們業餘時間都在鑽研專業知識,哪有功夫打遊戲。”

    這句話一出,整個會議室都是笑哈哈……

    “你們和顧隊朝夕相處,對他的胸牌都從來沒看仔細過。李可慧就配合我們調查過幾次,雖然每次都是顧隊詢問,但是也隔著一段距離。她不僅看清楚了顧隊的胸牌,還記了下來。對於她們這種職業來說,對警察不應該避而遠之嗎?”

    謝憫的話已經說出了另一種可能。

    李可慧在很久以前就對自己的命運充滿了擔憂,潛意識裏把唯一熟悉的警察當成了可以救命的稻草。

    顧添立刻化掉了彭秀美和李可慧名字之間的問號,變成了驚歎號,這兩個人之間的死肯定是有聯係的。

    “現場我沒去,筆錄也沒來得及看,說說周圍鄰居的反應吧,昨晚有沒有什麽異常,鄰裏有沒有什麽糾紛。”顧添扔掉了筆。

    陸斯站起來匯報了現場收集到的信息。

    李可慧搬過來不到四個月,和鄰居屬於互不往來的狀態。

    除了房東,很少有人見過她,和她居住在頂樓,作息時間和別人不一樣有很大關係,所以也不存在鄰裏關係不和,出現矛盾糾紛等情況。

    房東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並不清楚李可慧的職業,搬進來後。

    因為李可慧屋裏的電器壞了維修打過兩次交道,其餘時間互不來往。

    李可慧按時交租不找茬,房東提起這個人也是很陌生。

    唯一的異常是昨晚十二點左右樓裏忽然跳閘了,然後很多人被熱醒,吵嚷了一下,房東起床推上了閘門,樓裏恢複了供電,之後再沒異常。

    “李可慧作為一名特殊服務工作者,她接觸的社會人員多且雜,居住地這塊的人際關係暫時排除懷疑。明天找個時間,你們安排兩個人再核實一下,樓裏其他居民的個人信息,是否和今天提供的相符。然後看下有沒有誰有異常,比如定了離島的車船,甚至今天直接就消失了。現在我們把重點先放在對她服務對象的排查上。”

    會議暫時結束,調查工作繼續開展,回到隔間的顧添小聲嘀咕。

    “怎麽全死了……我們好像走進了一個圈,圈裏的人都死了。”

    “掩蓋的秘密就快要浮麵了。”謝憫搓了搓臉。

    “我感覺凶手是誰不重要了。”顧添說完,謝憫嗯?

    “我是說,殺李可慧的凶手不重要,發出指令的幕後真凶才是最重要的,李可慧身上一定有我們還沒發現的秘密。不在她的家裏,肯定也沒跟著她進墳墓,努力點能挖出來。”

    謝憫一笑:“你就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不,我是對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