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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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回路轉

    周斌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立刻補充:“溜冰溜大了,產生幻覺很正常,這沒什麽好稀奇的。”

    “我們在你車子副駕駛位置的地墊上, 提取到了足夠化驗DNA的血液樣本。在從你包帶裏搜到的塑料袋上也驗出了血跡, 兩個血跡等待DNA驗證一出, 我們就知道是誰的了……”

    葉銳帶著卓一鳴,痕檢等人對周斌駕駛的車輛進行了裏裏外外地毯式的搜索, 車座的套件是新換的,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但是痕檢對車廂內整體噴了魯米諾溶液後, 後備箱地墊上顯出了血跡,副駕駛位置的地墊上也顯出了血跡, 在副駕駛的儲物櫃上提取到了血指紋……

    顧添可不認為現在新型毒品的研發就像酒樓推出新的菜色, 隨便整整就能出個花樣, 所以在苗宇提出死者體內化驗結果疑點時,他就把兩樁表麵毫無關係的案子聯係到了一起。

    這中間一定有他們沒查到的聯係。

    如今在周斌車裏的發現,隻是進一步印證了幾起案件之間存在必然的聯係。

    “DNA?”周斌詫異。

    “你不會認為你拿消毒紙巾擦幹淨了血跡, 就真的永久去除了吧?你什麽時候吸過什麽毒, 頭發絲的記錄都能驗出來, 更何況這些痕跡?是你太小看現代科學還是對自己太自信?”顧添冷笑一聲。

    “在審訊過程中, 檢舉警方還未掌握的事實叫舉報立功,後續量刑可以考慮。警方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你叫坦白從寬。化驗DNA一般都需要好幾個小時,所以這個機會你要不要。”謝憫自覺的扮上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如果你沒有沾上人命, 販毒沒有超過一定重量,你的量刑都不會很高。”

    “我沒販毒!”周斌立刻否認。

    “那你現在的罪行確定的是為他人提供吸毒場所, 容留他人吸毒。所以你要等我們進一步查驗嗎?”謝憫再次加了一把火, 把周斌現在涉及的罪行攤開來。

    “會判多久?”周斌問。

    “根據周昂以及周昂同學的筆錄, 他們在你家,吸食的毒品源頭是你,但是你並沒有向他們索取賭資。

    所以在這樁案件裏,你隻涉嫌容留誘騙他人吸毒,暫時不涉及向他人售賣毒品,按往常的案子,這個情況一般是三年以下。具體判多少,要看檢方,以及你的表現,不是沒有過沒判刑隻拘留或者沒判實刑的……”

    顧添適時普法,當周斌聽說三年以下甚至可能不判實刑十分驚訝。

    看他的表情,顧添琢磨,他可能以為進來涉毒,怎麽也得五年十年起步。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12月8日晚上十點過,你跟被鬼攆了一樣,大半夜在空無一人的大馬路上,又是闖紅燈又是違章左轉抄近道往城外奔是幹嘛去!”

    “我,我一個朋友,十點給我打電話叫我去城外接他,說車壞了,大半夜荒郊野外打不著車……我就去了。”周斌一直閉得像千年老河蚌的嘴終於撬開了。

    “什麽朋友,怎麽認識的,什麽名字。幹嘛的,穿什麽衣服,認識多久了,說清楚點。”顧添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認識三四年了,是通過以前在銀行工作的人認識的,姓苟。我們一般都叫他苟哥或者狗哥,老狗。”周斌說到關鍵信息又開始猶猶豫豫,半遮半掩。

    “涉及的每一個人姓甚名誰,家住哪裏,性別身高,職業籍貫全部都說清楚!一會化驗結果出來了,你要是還想說可就對量刑沒有幫助了。涉及到的人名,時間,不管有沒有關係的都講明白了。”

    周斌耷拉著頭,歎了口氣,一狠心把前前後後都按顧添要求講了出來。

    周斌之前因為業務關係認識了商業銀行信貸科的齊耀,之後齊耀會把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麵的業務扔給周斌去做,兩個人互惠互利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

    大概兩三年前,齊耀給他介紹了苟哥,也是因為這個苟哥他才染上了毒癮,苟哥這些年一直是他的毒品提供者。

    因為苟哥掌握著他的命脈,所以他成為了苟哥的小弟,跟著苟哥見了一些「市麵」也算認識了圈子裏的人。

    苟哥想要拉他下水販毒,但是他不敢,又不敢和苟哥徹底斷交,所以隻能鞍前馬後,隨叫隨到,隻要不讓他販毒,啥都答應。

    甚至有時候,他為了哄苟哥高興,會買遠超自己用量的毒品,大概就是吸一半扔一半,隻為了花錢買平安。

    12月8日晚上,苟哥叫他去隱月市接他,他按照苟哥給的地點去了,是一片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那會大概十一點,他給苟哥發消息,苟哥沒理他。

    他也不敢走,原地等著,過了好一會苟哥又回複了一個坐標,他趕著開過去是一條村裏的水泥路。

    苟哥站在路邊,當時穿著暗紅色的褲子,黑色的運動鞋,外表的狀況看上去不太好,左手指破了手上有幹涸的血跡,灰色外套上全是血。

    但是人的精神好像沒問題,上車就問他有沒有創可貼,濕紙巾。

    他指了指副駕駛前的儲物櫃,苟哥自己打開拿出了濕紙巾擦幹淨手,又用了消毒棉消毒,最後用創口貼包紮了傷口。

    “他有拿什麽東西嗎?一身血你沒問?”

    周斌瘋狂擺手:“我哪裏敢問?他們這種人都是亡命徒,我就是關心了下問他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院,他跟我說和人打架,見了血而已,小問題。”

    “空手上的你車?”顧添想要再次確認,案發現場沒有找到的齊耀的手機,以及作案工具究竟去了哪裏。

    “是,但是他褲兜太多了,好幾個都鼓鼓囊囊的,肯定裝了東西。但是裝的啥我也不敢問啊!”

    周斌看顧添瞪著他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他悶著頭努力想了想。

    “有個褲兜好像漏了一個角出來,看不清楚,好像是那種白白的光滑的東西,我也說不上來是啥。”

    顧添臉上的神情緩和下來,周斌不知道,他們可知道那可能是什麽,手套,乳膠手套!

    “接著交待,沒叫你停就繼續,還要我求你怎麽的?”

    “是是是!”

    周斌一直把狗哥當老佛爺一樣伺候著,一方麵他的毒品來源得靠狗哥,第二方麵,他的來曆出生,家庭父母兄弟全在逸林,狗哥清清楚楚,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給家裏人惹來麻煩。

    周斌不敢多言語,按苟哥要求往望北市開。

    路上苟哥脫下了血外套扔在地上叫他帶走處理了,然後從褲兜裏掏出一包東西扔給他,叫他好好保管。

    作為報酬,他可以試用一下,但是不能都吃完了,這玩意勁大得很,這一包能夠他吃一年,所以得留著做種,並且一粒都不能浪費。

    “做種?”顧添打斷了周斌的話。

    “對,他原話就是這樣說的。後來我回家試了試,勁好像是挺大。”

    “你怎麽試的?”

    周斌一愣:“苟哥說這個不用工具,怎麽吃都行,我就用手指尖沾了一點點塞進鼻子裏。”

    “後來你就發現這玩意比花錢的好使,最近都吸著這個呢?”顧添問。

    周斌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得承認,從牙縫裏擠出來了一個是字。

    顧添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接著送苟哥去了哪裏。

    “我按他指的路,開去了望北那片,具體什麽地方我不知道,我都按他指的路開的,都挺偏僻的。然後到了他就走了,下車後說不要聯係他,有事他會找我……”

    “當時是幾點?”

    “應該剛過十二點沒多久,具體記不清了。我反正是十點接到的電話,然後去到那邊接上他十一點半左右吧。他指路東繞西繞都是小道,最後到了目的地我也不知道是哪。後來他下車走了,我用手機導航才知道已經到了望北市轄區,順便看了眼時間。”

    顧添詳細問了苟哥的體貌特征,跟之前他們對嫌疑人的畫像基本符合。

    他打開手機調出幾張不同的畫像舉到了周斌眼前:“有認識的嗎?”

    周斌伸手撥了幾下停在了狗哥的畫像上:“就這人。”

    顧添收起手機,坐回位置收拾桌上攤開的各種化驗報告。

    “你們最近見過麵?他聯係你的?你們約在哪裏見麵的?”沉默的謝憫在審訊快要結束時忽然發問。

    顧添一愣轉頭看向謝憫,他的目光正落在那包金色的證物上。

    顧添一拍腦門:“對,你們最近見過幾次?最近一次是什麽時候?”

    “我……”

    顧添舉起了證物的照片:“這玩意隻有半包了,在幾天前周昂拿出來時可是鼓囊囊的一整包,你都說了指頭尖沾一點勁頭就很足,你這是都衝開水喝了?你怎麽還沒……”

    顧添生生咬下了後半句:怎麽還沒HIGH死……

    “最近隻見過兩次,那天送完他後,他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大概是過了元旦後幾天,他主動給我電話問我要不要貨。一般這種我都是要的。然後他說讓我把車借給他開幾天……”

    “然後呢??”

    “我怎麽敢給他開,出點事不都是算我頭上,我就騙他車撞壞了,還沒修好。”周斌說。

    顧添總算明白了,周斌車裏並沒有藏著毒品,卻開到荒郊野外農家小院裏停著是為了什麽。

    “第二次呢?”

    那天周斌在市局一樓接待室,本想著等周昂的結果,他一麵忐忑擔心周昂意誌不堅定供出自己,一麵又怕自己跑了更會暴露。正在他猶豫不決如坐針氈時,苟哥用公用電話撥通了他的手機。

    苟哥說聽說他家小區死人了,問跟他有沒有關係。他不敢細說,就含糊說了句「關係不大」。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