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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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添正麵形象破滅+1

    顧添拇指狠掐著自己的掌心, 用了極大的毅力克製住了自己罵娘的衝動。

    哪曉得有的人卻並不放過他……

    耳麥那頭再次傳來了低低的笑聲,還有輕聲的揶揄。

    “顧隊,看來你形象不夠光輝偉岸啊, 瞧瞧人民群眾都怎麽看咱們呢……”

    “你可得反思啊!”

    顧添深吸一口氣回了個“好!”

    孫父猛地睜大了眼睛盯著顧添。

    顧添立刻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 放輕了聲音:“那您現在還鬧嗎?”

    孫父立刻擺手:“不不不, 我覺得人民警官剛正不阿,有一說一, 從來不欺騙人民群眾。”

    顧添按住了心中的冷笑,這也就是他們的檢測夠詳細, 恰巧孫明明過敏。

    否則孫父這會說不定已經被周斌忽悠得定機票連夜飛帝城喊冤了……

    當然, 他留下孫父不是為了給他重塑三觀, 他要的是更多側麵信息。

    “其他家長呢?你們還交流什麽了?”

    “那兩家人一直沒說話, 周昂他哥還說要保留證據,向那兩個孩子父母索賠,還有連學校要一起告, 監管不力。”

    “為什麽找人孩子索賠?”顧添當然知道他們說的兩孩子是誰, 他從警這麽多年第一次見活人向死人索賠。

    “周昂他哥說, 能吸HIGH了的都是老手, 咱們孩子清清白白都是被他們帶壞了,宿舍是學校分配的, 因此學校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顧添算是聽明白了,周斌是想把水攪和的越渾越好, 偏偏孫父還信了,真是一個敢說, 一個敢信……

    “周斌走之前跟你說了什麽?”

    孫父狐疑:“周斌?周斌是誰?”

    好家夥跟人家推心置腹了那麽久, 合著連人家名字都還沒搞清楚, 這孫明明一定程度上真的是將遺傳基因展現的淋漓盡致。

    「哦,周昂他哥?」”孫父恍然大悟。

    “他說,他去安排打點去了,叫我放心,肯定沒事……”

    沒事就是周斌打點的結果,有事就是顧添要完成破案任務,硬扣屎盆子……

    顧添這個氣啊,還不能發作。

    “所以,剛才問周斌去哪了,你說不知道,是怕耽誤了他找關係??”

    孫父尬笑一聲,摸了摸頭:“咱家孩子我還是知道的,違法亂紀的事不會做的。”

    “主觀不會做,可架不住被人坑,被人忽悠啊,以後你們可得做好教育工作,別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顧添終於找著指桑罵槐的機會了,若不是考慮到身份,他能吧嗒吧嗒教育半晌。說完這句,他心虛的停頓了下,豎著耳朵聽著耳麥那邊一片安靜,再次清了清嗓子。

    “孫明明的問題,你們已經清楚了。我們法醫化驗經過科學驗證,得出了他過敏的結果。

    但是不能大意,這次是因為微量所以隻有嗜睡的表象,如果量大了可能當場死亡,搶救都來不及。所以希望你們家長一定要做好監督工作,如果回去有任何不對勁,立刻送醫院,清楚向醫生闡述病情,一定不能藏著掖著,這可是關係到你兒子的性命。”

    顧添喋喋不休了一長串,手一揮示意孫父可以帶著孩子走了……

    全程幾乎沒說過一個字的孫母,這會終於問了第一個問題:“那他們呢……會怎麽辦?”

    孫父忍不住拽了孫母一把,覺得她太過多嘴。

    顧添清了清嗓子,把食指豎在嘴唇前,故意放低了聲音,幾乎用上了氣音。

    “其他人跟你們就沒關係了,孫明明因為過敏,整個過程並不清楚,也不知道兩個同學已經走了,我的建議是最好就不要告訴他了,其他的你們家長自己琢磨吧。有疑問可以找我們,但是不要在外麵去瞎打聽,瞎傳謠言,知道嗎?”

    孫明明父母默默點頭,一左一右架著孫明明離開了刑偵支隊。

    顧添和謝憫正準備接著去周昂的審訊室,被匆匆跑上來的苗宇攔住了去路。

    兩名死者詳細的屍檢結果出來了。

    王瀚和吳天的血液樣本,峰值曲線幾乎一模一樣,這說明他們吸食的成分和量都差不多。

    苗宇把他們兩人的報告和周昂,還有檔案庫裏其他吸毒致幻意外死亡的癮君子的報告對比,發現了異常。

    苗宇化驗了兩個死者的頭發,沒有毒品殘留,經過口供佐證,兩個人確實第一次吸毒。

    但是他們的腦神經損傷卻已經達到了,密集吸毒一段時間後才會有的程度。

    苗宇心生疑惑,再次化驗了他們的血液,多做了很多不同緯度的比對,發現他們多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數據,如果不仔細看難以察覺。

    這些數據變化對於做了多年此類檢測的苗宇來說是陌生的,他打開了上次根據顧添帶回來的樣本化驗推演,發現軌跡十分相似。

    苗宇十分懷疑,三個人吸食的物質裏含有和顧添帶回來的樣本中高度相似的違禁品。

    苗宇的化驗結果,再一次對上了劉曉,李振的口供。

    “周昂把金色的粉末和白色晶體摻在一起加熱。”

    “孫明明呢?”顧添問。

    “孫明明因為過敏,所以他的數據沒有參考價值,比較亂。周昂的表現微乎其微沒有兩個受害人明顯,如果不是我們之前做過,故意去找,可能很容易忽略。”

    “苗苗,謝謝,你可幫了大忙了。”

    苗宇的化驗印證了,新型毒品再次冒頭,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接近,他更加有把握抓住他們。

    顧添捏著最後三份報告走進了周昂所在的審訊室,他對於進到這裏之後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下午顧添也安排幹警督促他多喝水,這會他的狀態清醒了不少。

    顧添經過審訊椅旁,順道扣上了審訊椅的鎖具。

    “你吸毒史多長了?吸過那些。”

    “啊?叔叔,我沒有吸過,昨天那些是吳天帶來的,是你們來了說那些是毒品我們才知道的。不信,你問劉曉他們,他們都和我一樣不知情的。”

    顧添翻開了手裏的一份報告舉起來:“其他的就不說了,這是你頭發化驗的結果。你吸進去的每一口DU品都會隨著你的血液,身體循環抵達你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包括頭發。”

    “頭發就像一個記錄器,一寸寸的記錄著你的吸毒史。舉個不完全準確的例子:拋開代謝需要的時間。

    如果你這個星期沒吸,你這個星期長出來的頭發就是正常的,如果你下個星期吸了,新長出來的頭發又會記錄上。”

    “是不是很神奇?樹木有年輪,癮君子的頭發有毒輪。”

    “很遺憾,作為重點高中重點班常年穩居前三的學霸,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更相信科學和證據。”

    “人一個月的頭發生長大概是1厘米左右,你們年輕人新陳代謝旺盛,一個月大概能長個1,2,1,3厘米,你今天的頭發差不多三四厘米,早上我們法醫揪了幾根,最長的5厘米,所有頭發裏都有你吸毒的記錄,無論長短。”

    “你數學成績好,你告訴我這代表什麽?”顧添說完長長一段科普,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已經滿18歲了,成年兩個字可不是簡單的說說而已,你應該負完全的法律責任了。你不僅自己吸,還誘騙同學吸,你以為把什麽都推到吳天身上,我們就查不到了?你哥哥周斌已經跑了,現在不知去向,我們已經通知了你的父母。”

    “我哥走了?”周昂聽到周斌離開後,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說吧,誰給你提供的毒品,昨天周斌帶走的那一包東西是什麽。”

    “他們說了?誰說的?孫明明?他一直裝睡?還是李振?”周昂依然相信他對劉曉的威脅奏效,所以完全沒想到是劉曉先說了,也根本沒想到劉曉和李振全程假吸。

    “不重要。周昂,你搞清楚,你是肯定要進強戒所的了。至於強戒所出來,是否還要因為兩名被害人意外死亡被追究刑事民事責任都是後話,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我們問什麽你答什麽。你父母有企業,有律師,你之後會怎麽樣,你心裏應該有數!”

    眼淚從周昂眼眶裏滑落,他抹了一把,一張臉都染上了濕潤的痕跡。

    “高二上期,我住在楊柳二路,因為發高燒頭暈乎乎,做作業精力不夠,做到了很晚,第二天是期中考試,我很怕考差。初中,我在班裏一直是年級前三,班級第一。

    但是到了三中重點班,他們都太強了,我一不注意連前十五都擠不進去。我覺得我努力再多好像都沒用……”

    “那天我很難受,我哥帶了朋友回來,在客廳待了很久,他進房間看到我在哭,問我怎麽了,我說我生病了,吃藥沒用,明天要考試,我好怕我考不好。”

    後麵的事情,顧添和謝憫都猜到了,吸毒的理由千千萬,每一個的開頭都脫不開「欲望」「貪念」。

    有的人追求虛幻的快樂,有的人追求不存在的「加持幫助」。

    第二天周昂考試的成績怎麽樣,顧添沒有興趣,而過去了兩年,周昂也早已經忘記,他隻記得刹那的「快樂」,讓他忘記了痛苦。

    最開始幾次,他確實不知道那是,後來多了幾次,他開始懷疑,但是一直不敢去印證,他覺得他親哥不會害他,可能這就是異域水煙,提神醒腦而已。

    等到後來,周斌正麵告訴他這是時,深陷毒癮的他已經不在乎了……

    他知道按他現在這個用量,就算他哥不給他免費供貨,他自己用零花錢也吸得起……

    “你為什麽想要讓同學一起吸?”顧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