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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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出現了

    “房東兒子?”謝憫問。

    顧添一拍方向盤:“沒勁, 也不配合下。房東兒子聯和外人來偷的。”

    謝憫點點頭,其實昨天視頻時,他屋裏完全沒人進去過, 加上顧添那句房東有鑰匙?他估計顧添也猜到了嫌疑人範圍。

    “她那個小兒子聽說大學畢業後, 不好好上班,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房東阿姨還跟我打聽……”

    “打聽你們工地還要不要搬磚的是嗎?”顧添自然接過話頭。

    房東阿姨那個大馬路上看見顧添都要拉著給他介紹對象的性格, 想必生活裏碎嘴的不行,哪個租客做什麽工作的, 今天吃沒吃肉,兩口子打沒打架, 估計她門清, 平時私底下肯定沒少念叨。

    昨天區大隊去一看, 進樓門裝了監控,但是電源拔了,剛好那兩天沒工作。

    被偷的有三戶人, 都是夜班或者出差各種原因家裏沒人的, 門鎖沒被暴力破壞。

    幾家人丟失的物品類型差不多, 平板, 筆記本,還有首飾現金。

    就差把內鬼兩個字寫在案發現場了……

    房東小兒子怕被懷疑, 也跟著說自己丟了塊平板。

    昨天下午,區大隊把轄區內的典當行, 金銀回收的店走了一圈,還沒走完就追到了賣贓物的人。

    區裏掛上號的癮君子, 沒事就幹點小偷小摸的勾當, 更巧的是, 這人跟房東小兒子還是初中同學……

    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帶回來了,癮君子在局子裏幾進幾出常客了,對於自己不是主犯可以輕判的認知非常清楚,還沒等警察問話呢,積極主動全撂了,末了還給自己爭取一下坦白從寬,舉報有獎……

    說是按房東小兒子的給的名單依次偷的,這名單都還揣在身上,真可謂做事留一手。

    說起來啼笑皆非,上麵明確寫的不能偷,不要浪費時間的門牌號就一個,謝憫的屋子。

    大概是怕合夥人誤會,主謀給了詳細的不能偷的原因:工地上班,底層工作者,窮的連外賣都吃不起,下班時間還天天擱宵夜攤幫人炒麵掙外快……

    區大隊把紙條發過來,顧添笑得方向盤都握不住,憋著氣把手機屏幕懟到謝憫眼前。

    “謝隊,發表下看法?”

    謝憫手掌虛掩著口鼻,忍著笑。

    “點評到位。”

    “謝隊,身為公職人員不能開展第二經營,你解釋解釋唄,為什麽去炒麵攤掙外快?”

    “那老板是我前一個租房處的鄰居,有時候沒事就跟他出去開攤。”

    “豁,謝隊沒看出來啊,你這體察民情做得夠到位啊。”

    後座響起了輕微的鼾聲,顧添透過後視鏡一看,苗宇已經靠在座椅上睡著了,手攤在座位上,屏幕按掉的手機安靜躺在那裏。

    ——

    九點半,顧添按導航將車開進了林山縣城裏一處老小區。

    小區隻有幾棟五層老式板樓,一棟樓四個單元。

    高地市刑偵大隊的幹警在樓下站了一排,顧添剛下車,大隊長立刻過來打招呼。

    顧添還沒來得及介紹謝憫,葉銳他們的車也到了。

    鑒定科人貨兩用的小麵包車一拉開,哈智俊一蹦三跳小跑到了謝憫跟前:“謝隊,好啊。”

    刑警大隊長臉色一僵。

    哈智俊立刻給人介紹:“這是刑偵支隊新來的謝隊長。”

    顧添揣在褲兜裏的手指用力搓了搓:“你們上去看過現場了嗎?”

    “看過,門鎖有被破壞,初步懷疑入室盜竊。”

    “嗯?入室盜竊?報案人是誰?”

    大隊長努了努嘴,報案的是個老頭,手裏還提著涼透了的豆漿油條,顧添讓本地的幹警過去錄口供,他帶著苗宇,葉銳等人大踏步走上了樓梯。

    水泥澆築的樓梯留下了各種汙跡,染得顏色又深了不少,牆壁上的漆水早已經失去了本來的顏色,變得灰黃,大片牆皮斑駁。

    牆上各種顏色的亂塗亂畫,層層疊疊貼滿了牛皮癬小廣告,連鏽跡斑斑的鐵質扶手上麵也是貼滿了廣告,糟糕的環境讓顧添這個從小住在明亮大屋的人對這個地方沒有絲毫好感。

    又是一個毫無管理,治安糟糕,成為各類刑事案件溫床的地方。

    現場在二樓,門敞開著,縣城的兩名法醫向苗宇匯報了初步鑒定結果。

    初步判斷,死亡時間超過四天,屍僵徹底緩解,房間裏已經有了蛆蟲……

    這是一套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客廳三麵牆壁上都掛著紫色的天鵝絨窗簾,從天花板到地麵,將原來的牆壁遮得嚴嚴實實,密不透光。

    蒙上了一層紗帳的頂燈發出曖昧的光……

    室內的幾道木門貼上了廉價的淺色木紋紙。

    臥室門打開著,寶藍色的窗簾拉著,牆壁上貼了牆紙,一看就不是專業操作,牆紙接縫處的花紋沒有對齊,一些邊緣膠水太厚,細看凹凸不平。

    門邊的牆壁上釘了一排掛鉤,角落裏放著一個不知道做什麽用的金屬架,有兩米高,看起來質量不錯。

    謝憫一抬頭,套著燈罩的老式照明燈旁的天花板上也釘著鉤子。

    彭秀美躺在臥室中間的雙人床上,和窗簾同色的枕頭上,床單上都有嘔吐物。

    這一點和高升平屍體的狀況幾乎一模一樣。

    此處和高升平現場還有一個相似的地方,房間裏除了彭秀美提上車的那個行李箱還原封不動放在床邊,她帶走的高升平的雙肩包,錢包手機,連同她自己的手機都消失了……

    而一個小巧的女士錢包靜靜的躺在床腳處。

    隻是這是民居,比酒店房間能夠留下更多線索,苗宇帶著同事細心的在房間裏梳理細節,不放過任何細小的東西。

    苗宇帶著手下的人拍照,初檢屍體,不大的房間擠了好幾個人。

    顧添和謝憫初步看完現場,正準備退出房間讓給法醫施展,門口傳來了喧鬧聲。

    “謝隊,謝隊……”

    謝憫揣著手背對著門,站著看苗宇取證,充耳不聞後麵的叫聲。

    戴著口罩護目鏡的苗宇往門的方向瞥了一眼,什麽都沒看見,不過眉頭擰成了結。

    顧添走出去,看見被他的人攔著的哈智俊。

    “顧隊,你的人怎麽不讓我進去呢?我也需要采樣啊!”

    “房子太小,等法醫先采完吧,麻煩你等等……”

    顧添這樣說了,哈智俊也不好再往裏走,安靜了下來,謝憫抬腳走出來招呼門口站著的三四個刑警。

    “去看看周圍,走訪下鄰居。”

    門口站著的刑警誒了一聲。

    “誒什麽誒,好好在這守著,不要讓閑雜人等進去幹擾法醫取證。其他的事兒,我跟謝隊去。”

    樓下的報警的大爺剛好錄完口供,大隊長把本子遞給顧添看還有什麽補充。

    謝憫掃了一眼內容問大爺:“大爺,您在這住了多少年了?”

    “一輩子……”

    “這人什麽時候搬來的,認識嗎?”謝憫順手從顧添口袋裏掏出了彭秀美的照片。

    大爺搖搖頭:“這房子裏的人不常來,也不知道什麽情況,見過男的進出。這女的倒是沒什麽印象。”

    “男的長什麽樣?見過幾次?最近一次是什麽時候?”

    “樓道裏光線不太好,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一個人,有兩個明顯身高不同。隔的時間都比較遠,我們歲數大了出門少。最近一次好像是上個月二十幾號吧,帶著帽子,墨鏡,是不是以前來過的不知道。”

    “現在這裏還住著多少人?”

    大爺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連我家在內就四五戶常駐吧?很多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就我們老頭老太太還在家。”

    這個單元五層樓,每一層兩戶居民,一套兩室一廳,一套一室一廳。

    報案人住四樓,今早六點半下樓鍛煉買早點,看見彭秀美家門虛掩著,以為也是出去買早飯沒關門,哪知道等他鍛煉完,快八點回來門還那樣開著。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然後就敲了敲門,叫了兩聲,走進去臥室門也是虛掩著,還沒等靠近臥室就聞到了異味,推開門就看見了床上躺著的人,趕緊退出來報警。

    “門鎖是被撬開的,考慮到小偷進屋行竊,發現死者然後嚇跑了,不知道得手沒有,剛才市裏的法醫采集了門鎖,門把的指紋,我們現在先抓小偷,抓到了再進一步分析。”區大隊長說。

    謝憫望了眼大門方向:“縣裏有攝像頭嗎?”

    “有,主幹道,出入城都有,這個小區左右兩個十字路口有紅綠燈,交警肯定設了攝像頭。”

    大隊長一說完,謝憫還沒出聲,顧添已經先安排了工作。

    “我需要,全縣從10月5日淩晨開始的道路監控數據。還有這小區周邊,還能不能找到近一點的攝像頭?我需要能看見這個小區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