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疾風吻玫瑰!!
  第88章 疾風吻玫瑰!!

    三天之後, “風暴”車隊來了成都。

    本來隻是個小比賽,沈璐用不著親自來現場,但是江堯在這裏, 她也隨隊過來了。

    除了維修組和後勤組, 也來了幾個新進隊的車手,眾人聚在一起開了個小會。

    李堡是眾人裏最高興的:“又可以和我哥一起跑比賽了,閑了大半年,我都快不認識東南西北了……”

    眾人笑:“你哥發動機一響, 你又要在車裏叫。”

    李堡憨憨地笑著:“我那是痛並快樂著的尖叫,你們懂什麽, 我哪次叫我哥沒贏?”

    一旁的葉柔打斷道:“大寶, 這次比賽, 我做江堯的領航。”

    李堡有點沒反應過來,“啊,你做領航啊?你怎麽做領航啊?”

    江堯單手插兜,嘖了下嘴:“怎麽著,我老婆坐我副駕駛, 還要和你商量?”

    “不是,哥, 你不要我了啊……”李堡覺得自己要被拋棄了,他哥重色輕友, 嚶嚶嚶。

    江堯敲了根煙,低頭含在唇邊, “哢”地掀開打火機點上, 撩著眼皮看過來, “沒不要你, 下次, 這次柔柔跟我跑一次。”

    李堡立馬高興了,他好哄得狠:“那不急,我等你,不影響你們兩談戀愛。”

    江堯提了一條腿,還沒踹,李堡老早跑沒影了。

    葉柔掩唇笑了一瞬。

    江堯嘶了口煙,看她,“他是金牌領航,不能不哄。”

    葉柔:“哄唄。”李堡可是跟了他很多年的搭檔,江堯和他是相互成就。

    江堯挑了下眉梢,眉骨上的小痣也跟著動了下,眼睛裏亮晶晶的:“我這不是怕你吃醋麽。”

    葉柔:“我又不吃男人的醋。”

    江堯低頭靠在她耳邊小聲說:“你可以吃,大不了我哄你唄。”

    他靠得太近了,葉柔一偏頭,嘴唇擦到了他的下巴。

    江堯懶懶地垂著眼睫,看了她一眼。

    葉柔耳根泛熱,立馬站直了。

    沈璐:“坐下說吧。”

    江堯吐了口煙,也沒再調戲葉柔,轉身踢了張椅子給她,自己拉開個凳子,在她邊上敞腿坐下,胳膊伸過來,懶懶地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也不是抱她,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卷她的頭發玩。

    葉柔看了他一眼,嗔:“開會呢,好好聽。”

    “哦。”江堯挑挑眉把手撤走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散漫的,透著些藏不住的痞氣。

    成都的這場比賽,不是全國賽,隻是片區賽,不歸FIA管,也沒有太繁瑣的程序,比賽一共就兩天。

    總裏程94公裏,一天堪路加開幕,一天正賽加頒獎典禮。

    雖然是小比賽,但是因為在山區,盤山路,比賽難度還是比較大的。

    沈璐:“我來之前查過天氣預報,後天有大雨,主辦方的意思是不發生地質災害,比賽就不會取消。”

    葉柔聽完稍稍有些擔心,一旁的江堯很輕地握住了她的指尖。

    他掌心溫熱,而她指尖冰涼,指尖被暖融包裹的感覺非常鮮明,葉柔側眉看向他。

    江堯正認真聽沈璐講賽程安排,側臉英俊,棱角分明,就像漫畫裏出來的人物。

    那些新參賽的車手還有很多問題,沈璐依次做了回答。

    江堯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翻折過來,指尖在她掌心畫個愛心。

    他做得隱秘而自然,除了葉柔,其他人都沒發現。

    手心太癢了,葉柔想把手收回來,江堯偏偏不讓,他又寫了個“安”字。

    他在讓她安心。

    葉柔很輕地笑了下,也沒什麽可怕的,她應該要完全相信江堯。

    WRC比賽可比這個難多了。

    而且,她是他的領航員,她緊張會影響他的心緒。

    沈璐講完,眾人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各個車組前往現場堪路。

    天氣灰蒙蒙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江堯開著車,和葉柔一起緩緩繞著賽道跑了一圈。

    每一個彎道他都下來,仔細看一遍,然後把路書報給葉柔。

    “江堯,明天下大雨,這泥土路影響大嗎?”

    江堯把腳上的泥巴擦在草葉上:“有影響,不過可以克服。”

    葉柔點頭:“好。”

    裏的路堪完,再對照路書走過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他們才回到起點。

    小比賽,開幕儀式比較簡單,卻吸引來了不少體育頻道的記者。

    江堯受傷後複出的第一場比賽,他們都比較關注。

    賽車陸續排在了賽道的入口處,頭頂的無人機卻一直在拍藍旗亞。

    葉柔偏頭看了看江堯,他目視前方,臉上的表情非常自然。

    江堯四下看了看,在內視鏡裏對上了葉柔的眼睛,禁不住彎唇:“柔柔,你偷看我?”

    葉柔輕咳一聲,“沒有……”

    “看就看了唄,有什麽關係。”他笑著,聲音有些許戲謔。

    “我是看你緊不緊張。”葉柔解釋道。

    江堯左邊胳膊搭在窗戶上,故意擰了下眉頭,“嗯……是有點緊張。”

    葉柔當真了,“啊?那怎麽辦啊?”

    江堯徹底笑出了聲:“我怕跑得太快了,你會暈車。”

    葉柔連忙說:“我吃過暈車藥了,你大膽開。”

    江堯抬手過去,握住了她的後脖頸,兩人四目相對。

    江堯指尖在她脖頸裏輕輕摩挲了幾下:“小玫瑰,你放心,今天我會贏的。”

    他說話的聲音不高,聽上去就像某種許諾,有些鄭重其事,又很篤定。

    葉柔眉眼含笑:“嗯,我相信你。”

    前麵的車子陸陸續續出發了,藍旗亞徐徐跟上。

    下了雨,雨刮器有節奏地在擋風玻璃上掃過去,視線還算清晰。

    紅色的旗幟一落,他們正式進入了賽道。

    藍旗亞全油起步,轟鳴的引擎聲,頃刻間漫入耳膜,葉柔不敢懈怠,立刻開始讀路書。

    短途賽道和環塔這些比賽不一樣,路麵短時間內的變化很快,根本沒空聊天。

    江堯的車速很快上了140m/h,葉柔並沒有時間揣測江堯的心理活動,嘴巴念得很快。

    天氣越來越遭了,之前的毛毛細雨忽然轉做了傾盆大雨。

    雨點“噠噠噠”地砸在前麵的擋風玻璃上,雨刮器開到了最快,視線還是有些模糊。

    車窗敞著,暴雨落進來打濕了衣服,山道上的積水在車輪過經過的地方,飛濺出去,泥漿“噠噠噠”地落在車身上。

    很快,他們遇到了長下坡,大雨浸泡過的山路又濕又滑。

    有兩輛車在前麵發生了側翻,泥濘的山道上有長長的刹車印,側翻的車子擋住了小半個賽道,隻剩靠山一側還有兩三米的路可以走。

    葉柔立刻提醒,“事故,注意減速!”

    江堯反應很快,操作行雲流水,刹車“刺啦”一聲。

    慣性作用下,安全帶在那一刻驟然變緊,葉柔的神經也繃到了極點——

    眼前的這個情況,和那次在阿根廷的事故太像了……

    她擔心江堯,看了他一眼——

    江堯遠比她想象得冷靜、泰然。

    藍旗亞降速後並沒有完全停下來,他稍帶方向,車身貼著堅硬的石壁擦了過去。

    路太窄了,後視鏡掉在地上,骨碌碌往後滾去。

    後視鏡這種東西,對江堯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也沒撿,直接提速走了。

    車子過了這一段,葉柔驟然鬆了口氣。

    江堯笑:“剛剛害怕了?”

    葉柔:“嗯,很怕。”

    江堯單手控方向,另一隻手握了握她的指尖:“別怕,我剛剛什麽也沒想。”

    他的心理障礙不見了。

    這才是江堯,真正的江堯。

    葉柔抿唇繼續報路書。

    出了山穀,他們遇到一條小河。

    昨天,他們堪路的時候,這河還不能叫河,頂多算條小溪,邊上盡是碎石。雖然崎嶇,但卻是可以直接開過去的。

    但今天山中暴雨,溪水暴漲,水位難測,碎石全部落在了水底。

    那河邊也有碎了一地的零件,這是個事故多發地。

    雨刮器還在前麵快速地擺動著,視線在清楚和模糊指尖來回切換。

    葉柔問:“江堯,要過嗎?”

    江堯:“過!”

    他沒有選擇直接過,而是把車往後倒過一段。

    那裏一個很小坡,剛剛他們下來時,江堯也沒整什麽花,直接開下來的。

    藍旗亞往後退過一段,江堯一腳油門到底,葉柔看到儀表盤上的實時速度飆升到了240km/h。

    藍旗亞巨大的引擎聲,“嗡嗡嗡”地響徹了整個山穀,如猛獸下山,如巨浪拍岸,驚雷滾動。

    葉柔下意識地捏緊了指尖,那一刻,江堯猛踩刹車,藍旗亞在那個小坡上騰空躍起一米多高。

    葉柔的心也懸在了空中……

    車子飛出去近三十米遠,藍旗亞直直地飛過了那條小河,後半截落在河水裏,在後視鏡裏迸濺起一米多高的水霧。

    所以,他們剛剛是……飛過了那條河嗎?

    葉柔心髒怦怦直跳,還陷在剛剛那個不可思議的飛跳裏。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江堯笑著提醒:“老婆,別發呆了,路書。”

    葉柔回神,繼續報路書。

    江堯的操作太熟銥誮練了!他過彎幹脆利落,路邊潮濕的葉子擦過車身,迸落無數雨珠,大弦切切,小弦私語。

    再往下,視線開闊了許多。

    葉柔目光灼灼,語氣輕快,“油門焊死,直線300米,飛。”

    江堯舔了下齒尖,笑得狂狷而恣意:“Yes,my princess,”

    藍旗亞箭一樣射了出去,車速到270km/h。

    風夾著雨卷進來,氣壓都有低。

    電影也拍不出眼前的效果!

    太快了!

    第一視角更刺激!

    葉柔隻覺得血液從心髒往指尖蔓延,心口都在發麻、發燙,身體像是失了重。

    坐過山車從最高點往下落的一瞬,才會有這種感覺。

    江堯越開越放鬆,稍稍側眉問:“怕麽?”

    葉柔吞了吞嗓子:“一點點,太快了。”

    江堯:“那我慢點?

    葉柔:“不要!”

    江堯笑:“心野了。”

    又到了一個長坡,江堯油門到底飛了出去。

    “葉柔,知道現在適合做什麽嗎?”

    “什麽?”速度太快了,葉柔腦子都要一片空白了。

    “表白。”

    “江堯,你別說話了!前麵左急彎下坡!”

    江堯絲毫沒收油門的意思:“小玫瑰,昨天背了首情詩,念給你聽啊?

    As long as the sea–gull loved the sea,

    (隻要海鷗還眷戀大海)

    As long as the sunflower sought the sun,”

    (隻要向日葵依舊繞著太陽轉)

    葉柔再也繃不住了,尖叫起來,她耳朵都快失聰了。

    “啊啊啊——”

    藍旗亞在合適點降速,一個大擺尾滑了出彎道。

    江堯的聲音還在,語氣輕快:

    “It shall be,I said, for eternity,

    Twixt you and me!”

    (你我之間將永世不變)

    葉柔眼窩發熱,心髒炙熱滾燙,江堯念的是王爾德的《她的聲音》。

    幾分鍾後,藍旗亞到了終點,毫無意外地拿了冠軍。

    鮮花和采訪重新圍了過來,葉柔作為領航員也拿到了一個獎杯。

    *

    晚上,沈璐在成都一家小酒館,給江堯整了個慶祝儀式。

    眾人又叫又笑,喝了不少酒。

    屋子裏有些悶,江堯出去點了支煙。

    葉柔跟出來,手裏端了兩杯酒。

    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江堯,破例喝杯酒吧,慶祝重生。”

    玻璃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女孩眼中波光瀲灩,江堯抿了一口酒,笑:“甜的?”

    葉柔和他並排趴在木質的欄杆上往外看:“嗯,調了些荔枝味的氣泡水。”

    江堯笑:“還會調酒?”

    葉柔:“會一點點,之前跟德國的朋友學的。”

    這時,李堡也從裏麵出來了,他喝高了,在發瘋,又是哭又是叫:“哥,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沈璐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裏拽:“行了,別過去打擾了,給人家留點空間。”

    李堡嗓門特別大:“嗚嗚,我哥拿獎了!我哥拿獎。比我娶老婆都開心!我哥還找到對象了,瞅瞅多好啊!沈經理,我們隊發對象不?”

    葉柔挑挑眉笑:“你不去哄哄啊?你的親領航哭了。”

    江堯“嗤”了聲:“大老爺們要哄什麽?讓他哭去。”

    葉柔笑,“哦。”

    雨還在下,如線的雨粒“啪嗒啪嗒”地濺落在一旁的樹葉上,水汽蒙蒙。

    雨夜寂靜又潮濕,空氣了附著著初放的梔子花的香氣,甜絲絲的,遠處的繡球花暈染在白色的光暈裏,霧氣騰騰。

    身後的木屋亮著橘色的燈,說話聲、吵鬧聲斷斷續續的串在一起,熱鬧又嘈雜。

    降溫了,稍微有些涼。

    葉柔把杯子裏的酒喝完了:“走吧,回去了。”

    江堯握住了她的手腕:“就走了啊?”

    “不然呢?”葉柔笑得明媚。

    江堯拖腔拽調,表情拽拽的:“多少得親一口吧?”

    “好呀。”葉柔把杯子放在欄杆上,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她是想親他的,但是夠不到,踮著腳尖,也夠不到他的下巴。

    江堯任由她鬧,隻是笑。

    葉柔試了幾次有點惱了:“江堯,你低點頭!”

    “抱歉,是我照顧不周,我們柔柔是小個子。”江堯把杯子放在,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葉柔居高臨上,吻了他的唇。

    甜甜的荔枝味在唇齒間交渡。

    江堯等她親完,抱著她從那木質的長廊裏往外走,雨珠落在臉頰上,冰冰涼涼的。

    “去哪兒?”葉柔問。

    江堯語氣輕狂:“月黑風高,去車裏收個賬。”

    葉柔捶他的肩膀:“你瘋了!”

    江堯:“本來要晚點,可你剛剛舌吻我,我忍不住了。”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接下來是甜甜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