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疾風吻玫瑰
  第58章 疾風吻玫瑰

    西澳大利亞的太陽, 烈火一樣炙烤著大地,炎熱而沉悶。

    雪鐵龍駛過最後一個彎道,到了終點。

    葉柔他們這裏隻能看到車子進站, 看不到具體的比賽時長, 其中一個女孩接了個電話,開始狂叫。

    “Ron贏了。”

    “Ron在澳大利亞從沒輸過比賽。”

    女孩們都在歡呼。

    葉柔眼窩滾燙,這是他們並肩作戰的第一場比賽。

    江堯贏了。

    他是最後一個發車的,後麵的柏油路上再沒有旁的車子過來。

    葉柔從那土堆上下來, 沿著那滾燙的柏油馬路,一直往前狂奔。

    腦海裏滑過無數個畫麵, 大雨滂沱, 黃沙卷地, 暴雪飛揚……少年在那每一格畫麵的中央。

    那些姑娘看葉柔跑,也紛紛回到山上找摩托車:“中國女孩,等等我們。”

    葉柔根本沒聽見,她的耳畔裏盡是呼呼的風聲。

    天太熱了,葉柔跑到終點時, 脖頸裏、臉頰上盡是潮濕的汗水,她喘著氣, 看江堯和李堡一起捧著獎杯拍照。

    隔著擠擠挨挨的人群,江堯一眼看到了葉柔。

    他們靜默地對望著, 不遠也不近。

    青年的俊逸的臉龐,和記憶裏那個乖張的少年漸漸重疊到了一起, 葉柔抹臉上的汗, 也抹眼裏的淚水……

    閃光燈繞著江堯“哢哢哢”地拍著, 他麵前擠著一堆話筒。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江堯臉上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他敞開賽車服的領子,站起來,想走——

    葉柔遠遠地朝他做了個坐下的手勢,他又撇著嘴,不高興地坐了下去。

    李堡正好看到他兩的互動,驚訝地張了張嘴。

    野馬一樣的江堯,竟然有乖乖聽話的一天。

    江堯:“各位,最後一個問題了。”

    八卦記者:“Ron在最後的super stage有用車畫愛心,是什麽特殊含義嗎。”

    江堯看了眼遠處的葉柔,寵溺而又溫柔地笑著:“That is the love for my dear rose,”

    先前那些在土堆上女孩揮舞旗幟的女孩們,聽到這句,全部在瘋喊,鏡頭也轉了她們。

    那記者忍不住打趣道:“Ron,你的玫瑰好多。”

    江堯笑著糾正:“不,太陽隻有一個,月亮隻有一個,我的玫瑰也隻有一朵。”

    *

    品牌商的活動結束,天已經黑透了。江堯找沈璐領了假,去樓上敲響了葉柔的門。

    江堯洗過澡,換掉了筆挺的賽車服,灰T黑褲,寬鬆休閑。淺棕色的頭發,沒有完全吹幹,被他懶懶地攏過頭頂,梳成了朝上的背頭。

    有一縷頭發,不太合群,墜下來,濕漉漉地戳在他的眼皮上,晶瑩的水珠和他耳骨上閃著暗光的耳釘,遙相呼應。清爽又透著股難以名狀的痞氣。

    他笑了笑,語氣輕快又寵溺:“葉工,放假了。”

    葉柔:“嗯?”

    “我贏了比賽,你放一個星期的假。”江堯指尖往下捉住她的手,在唇邊啄了一口。

    他聲音低低的,那雙漆黑的眼睛,凝望著她,蠱惑又勾人,多看幾眼就容易淪陷其中,“柔柔,南半球的星星,要看嗎?”

    地球是圓,南、北半球的星空完全不一樣的,不一樣也充滿了神秘。

    葉柔認真點頭:“要看。”

    江堯:“去裏麵收行李,十分鍾後樓下見。”

    葉柔:“要全部帶走?”

    江堯蜷著指尖,刮了刮她的鼻梁,笑:“嗯,當然,要和我們的公主進行西澳大利亞大探險。”

    *

    十分鍾後,葉柔提著東西下樓,房間退掉,江堯進來幫她把東西全部裝進了一輛紅色的跑車。

    葉柔有些好奇:“這車哪來的?”風暴的車已經都回去了。

    江堯轉了轉鑰匙:“品牌商讚助。”

    車子沿著西澳大利亞的海岸線開出去,城市通明的燈火,漸漸消失在了後視鏡中。

    江堯將頂棚打開,海風裹挾著清新的水汽撲麵而來。

    從喧中離開,世界格外安靜。

    山不見了,高大的喬木不見了。

    江堯把車子停在路邊,轉身捏了下葉柔的指尖:“這裏是珀斯最大的草地,我們今晚在這裏露營。”

    葉柔看了眼黑黢黢的草地,“這裏會不會有野生動物?”

    江堯手指伸過來,卷了她耳畔的一縷長發:“嗯,袋鼠、蜘蛛、大蜥蜴可能都有,怕嗎?”

    葉柔笑:“聽起來,恐怖又有趣。”

    江堯被女孩逗笑了:“現在膽子這麽大了?”

    葉柔:“真有啊?”

    江堯:“這還真說不定。”

    江堯下車,車燈沒關,黑黢黢的草地亮著一片。

    有光,那種恐懼感就退卻了許多。

    江堯在地上鋪了個墊子,葉柔和他並肩坐在上麵,仰頭看天上的星星。

    這裏的天空很低,不是純黑,而是那種深紫色,幕布一樣,星星很亮,一粒擠著一粒,都是陌生的星星,一個名字也叫不上,卻美得讓人心悸。

    薄薄的雲層,在天際流動,宇宙近在咫尺,星光將那些雲層照得透明,所有的星星都在動,像一條流淌著的河。

    葉柔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問:“江堯,這就是銀河了嗎?”

    江堯側過來吻了吻她的和眼睛:“葉柔,我的銀河不在天上,而在你的眼睛裏。”

    葉柔:“這裏太靜了,好像宇宙間隻剩下我們兩個。”

    江堯伸手將她抱在懷裏:“那正好,可以生好多好多孩子,葉小堯,江小柔,堯小江,柔小堯……”

    葉柔掐了他一下。

    江堯笑:“好了好了,我錯了。”

    遠處的草葉上螢火蟲閃著光,忽明忽暗,江堯哼了首曲子,遠處海浪翻湧,夜格外靜。

    葉柔:“你覺不覺得,離開人群就會有種孤寂感?”

    江堯:“我沒有那種感覺,隻要你在,我就覺得全世界都在,你怕?”

    葉柔:“還好。”

    遠處的草叢裏忽然竄出來一隻動物,眼睛燈泡一樣閃著光,窸窸窣窣,葉柔嚇得一把抱緊了他的胳膊。

    江堯笑:“不是講不怕?”

    葉柔:“……”

    江堯將她打橫抱起來,一步步往草叢裏走。

    葉柔抗議:“你怎麽還往這邊走?”

    那個小動物因為他們的靠近,跳得更快了,那草葉簌簌作響,葉柔心髒撲通直跳。

    江堯笑:“柔柔,看一眼。”

    葉柔抬眉,發現那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灰兔。

    葉柔要下來看,江堯不讓,一直把她抱回到了車上,合上頂棚,一點點地親她的眼睛、她的眉毛,笑:“膽小鬼,給你壓壓驚。”

    葉柔還沒說話,被他吻住了唇。

    車頂的燈亮了許久,滅掉了。

    車外海風繼續吹,車窗合著,風吹不進來,狹窄的空間,有些悶。

    葉柔靠在他的懷抱裏,情人的眼睛,是黑暗裏的光源。

    遠處,海浪翻滾,浪尖碎在鬆軟的沙地上。

    *

    第二天早上,葉柔醒來時,發現車子已經在路上跑了。

    天氣晴朗,蔥蘢的樹木,他們走過很久很久。

    一大片粉色的海麵,出現在了道路的右側。

    葉柔驚奇:“這是真的海?”

    江堯:“工業廢水,H2O。”

    葉柔:“怎麽可能?”

    江堯笑:“嗯,浮遊生物作用,碰巧了。”

    葉柔趴在窗戶上往外看:“這裏真漂亮,滿滿的少女心。”

    這路上幾乎沒有車子,江堯任由她胡鬧。

    海風將女孩的發絲吹散,露出一截漂亮的脖頸,他看到她耳朵後麵有一朵紅色的梅花,那是他昨晚種的。

    葉柔一回頭,那朵梅花就不見了。

    江堯輕咳:“明天就是聖誕節了。”

    葉柔懶洋洋地伸了伸手臂,臂彎上也有一朵梅花,顏色淡一點:“我還是第一次在夏天過聖誕節,感覺很奇妙。”

    江堯:“晚上要去海釣嗎?”

    葉柔眼睛都亮了:“我們有船嗎?”

    江堯單手掌車,伸了一隻胳膊給她,語氣又拽又痞:“喏,親一下,小爺我給你變。”

    葉柔真的低頭在他手背上親了一口。

    江堯從旁邊的格子裏,找了張卡片遞給她,笑:“給他打電話,說我們傍晚的時候到。”

    葉柔打完電話,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堯。

    江堯伸手在她眉眼間撫了撫:“不用驚奇,稍微準備了下,我們是探險,不是冒險。”

    傍晚十分,他們到了一個小城市。

    離珀斯以後最近的城市,那個接電話的澳洲人熱情地擁抱了江堯,他們聊了一堆。

    然後他給了江堯一串鑰匙,朝他指了指遠處的兩層小遊輪:“船上有吃的,也可以自己做飯。”

    小船在海上破浪而去,那個朋友也消失在了海岸上。

    甲板上的風很大,海浪被夕陽染成了紅色。

    葉柔好奇地問:“你們怎麽認識的?”

    江堯點了支煙,單手掌舵:“嗯,前拉力賽冠軍,拿了很多很多獎,也給我頒過獎。”

    葉柔:“怎麽不跑了?”賽車手的年齡跨度很大,70歲還是可以參加比賽的。

    江堯目光暗了一瞬:“十年前,他發生過一次意外,車子衝下山崖,右胳膊粉碎性骨折,握不住方向盤,就不比賽了。”

    葉柔聽到這種消息,有點難受:“好可惜,拉力賽還是很危險的。”

    江堯明白她的意思,他咬著煙,伸手在她頭頂揉了一瞬:“葉柔,這是少數,也不是我。”

    葉柔看著他的眼睛:“我希望你每次比賽,都能平安回家。”

    江堯目光灼灼:“以後我會盡量規避,但也無法保證。”

    葉柔點頭,她懂。

    江堯看她表情凝重,笑:“老婆,要開船嗎?”

    葉柔:“我可以?”

    江堯敞腿往後讓了前麵的位置給她,拍了拍方向盤:“過來,我教你。”

    葉柔坐上去,江堯把手裏的煙摁滅了,從身後環住她,手握住她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腳下幫她控製著油門:“隨便轉。”

    葉柔輕輕打了個方向,輪船的水流湧動,轉了彎。

    江堯在她肩膀上笑,暖熱的空氣落在她的脖頸裏,麻麻的癢,葉柔心髒怦怦直跳。

    江堯:“別走神,方向打正。”他的手包裹著她的指尖,將那偏掉的方向帶了回來。

    葉柔方向剛回正,江堯一腳油門提速,小船箭一樣射了出去。

    無數水花飛濺出去,被夕陽鍍成了橘紅色,海鷗在光裏飛來飛去,有一隻落在了他們的船頭。

    江堯在她肩膀上笑:“柔柔,這是海風的聲音,聽聽看,是不是和沙漠裏的不一樣?”

    是不一樣,很不一樣。

    潮濕、溫和,沁人心脾。

    和那幹燥的風,截然不同。

    許久,她問:“江堯,我們還去環塔嗎?”

    江堯在她耳朵上親了親:“去的。”

    作者有話說:

    一會兒找錯字,家裏裝修,手筋上到了,每天要去針灸,晚了,抱歉,明天會早點。

    《疾風吻玫瑰》《他比星星撩人》都過了終審,會出版兩本,真的感謝每一個老婆。

    去年這時候,我在想休筆不寫了,今年它們就都出了,我有種夢想成真的錯覺。今天下午,我又叫又哭,像個瘋子。八年了,感謝喜歡。我也是花,對嗎?隻是開得晚一些,真的謝謝各位。

    vb@顧子行做了個抽獎,轉關就可,送個禮物給老婆們,鞠躬。希望你們的夢想也能成真,勇敢去闖蕩吧,最苦的時候,也是離夢最近的時候。

    再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