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言子瑜放手
  第474章 言子瑜放手

  言子瑜沒有去見他父皇,他直接回了府上,坐在房頂,放著煙花。

  夜色淒涼,煙花盛放到極致,又零零墜落,最後隻剩下寂寥的黑暗。

  言子瑜望著六王府的方向,腦海裏浮現阿香在楚辭麵前露出的嬌羞模樣。

  他的阿香,現在是不是正在那個人的懷裏,噓寒問暖?

  他說他母妃放不下恨,他又何嚐放不下心裏的執念。

  可真若是把阿香禁錮在身邊,又隻會把她變成像他母妃一樣的人。

  阿香,我該怎麽辦?

  陰沉沉的夜空飄起了小雨,像細密的刀子,落在言子瑜冰冷的臉上。,c0m

  身體一點點被寒意浸透,言子瑜咳嗦了兩聲,才從房頂上下來,又拿著兩壺酒,去了一趟暗牢。

  暗牢昏天黑地,不知年月。

  趙景然看到那人的時候,揶揄地笑了下,“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言子瑜拿了鑰匙,打開了他的腳鏈。

  趙景然腳縮了下,“你什麽意思?”

  “這破地牢,還沒住夠?”言子瑜用鑰匙敲了下他腳脖。

  趙景然沒在動,“不是,你這一整幾年不出現,一出現就送我這麽大禮,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忽然悟了而已。”言子瑜扔了腳鏈和鑰匙,拿過那壺酒遞給他。

  “說了和沒說一樣。”趙景然接過,“阿香怎麽了?”

  “阿香成了六王爺的側妃,她寧可選擇給別人做小,也不回到我身邊。”言子瑜席地而坐,依著冰冷的牆壁,自嘲地悶了一口酒,“既然如此,我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自怨自艾,權利江山不好麽?”

  趙景然跟著灌了一口酒,“有時候啊,人就該學會放手,說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為何不恨我?”言子瑜問他。

  趙景然伸出燒傷的,又少了一根手指的手,亮在言子瑜麵前,“你把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誰說我不恨了。”

  言子瑜掃了一眼,目光又落在他猙獰平靜的臉上,“那你現在為何不殺了我?”

  趙景然無奈苦笑著,“我殺了你,我能從這裏走出去麽,買一送一,賠本買賣我不做。”

  “嘖嘖……”言子瑜手裏的酒壺跟他碰了一下,“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活的通透。”

  苦辣的酒,灼燒著嗓子,趙景然烏鴉般的嗓子發出沙啞的聲音,

  “其實,我一直在後悔,那日沒強行帶阿香離開,現在想一想,有時候不經曆過,心中總是有遺憾的,帶著遺憾,一樣會後悔一輩子。經曆過了,也許才能看得開吧。”

  “也許是吧。”

  倆人喝著酒,都有些醉了。

  言子瑜滿臉酡紅,“我一直好奇,你喜歡阿香,為何當初屠三想把阿香嫁到禿鷹寨的時候,你沒直接娶了她?”

  這個問題埋在言子瑜心裏好久了。

  趙景然起身在牢裏活動了下,“那時,阿香壓根不知道屠三想把她嫁入禿鷹寨的事。”

  “不知道?”

  “嗯,阿香性格衝動,又最恨屠三,阮大當家哪能告訴她。”趙景然歎聲道,“那時,正好趕上阿香遇見了你,隻是你小子忒不地道,設計勾引阿香,還偽裝身份。

  做了一堆傷害阿香的破事後,現在又來裝深情……”

  言子瑜胸口悶疼的厲害,掩著唇重重地咳了一陣兒,“沒有,我一開始偽裝身份,想接近的就是屠三,是阿香的突然出現擾亂我的計劃。”

  “這叫什麽破事。”趙景然淒苦地搖頭笑了下。

  “孽緣吧。”言子瑜目光很沉很沉,積壓著太多的情緒。

  不舍、不甘,不想放手。

  想要抓住過去,留住的隻有……

  言子瑜隔著衣服摸著頸肩的指骨。

  趙景然拍了下他垮下來的肩頭,“王爺,有擔當點,像個爺們一樣,放過阿香吧,她還年輕,才二十出頭,還有大好年華。”

  言子瑜沉默著,他的阿香今年二十一,他也不過才二十四而已。

  可眼前這人呢?

  應該和自己差不多,自己害了那麽多人,又有什麽資格抱怨。

  言子瑜醉了,大腦混沌不清,他怕他後悔,趁著醉意說:“走吧,告訴阿香,如果她過得不快樂,我還是會把她搶回來的。”

  望著從暗牢裏離開的趙景然。

  他不斷的說服自己,為了阿香好,就這樣放手吧。

  可,心口為何還是這樣的痛。

  他蜷縮著,抓著僅有的,他還能擁有的那枚阿香的指骨,貼著悶痛的胸口,昏昏沉沉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趙景然從煜王府出來,沒有直接去六王府,而是去了之前的小鋪子。

  鋪子裏,婦女起的早,天剛亮就打開店門做生意,就看到街上一名邋裏邋遢,像是凍了一宿的乞丐,蓬頭垢麵地站在那裏。

  那名農婦進屋拿了個熱騰騰地饅頭出來,“還熱乎著呢……”

  趙景然顫聲喚著:“阿瑩,是我。”

  瑩嫂怔住了好半晌,“阿,阿然?”

  “嗯。”

  瑩嫂忙放下饅頭,拉他進屋,她話不多,甚至都沒多問,把人拉進屋。

  趙景然洗漱淨了麵,才說了自己的事。

  瑩嫂抹了把眼淚,她沒有見過什麽煜王,鋪子裏生意有阿珂他們時常照應,她過得還行。

  趙景然將她攬進懷裏,說了句,“對不起。”

  瑩嫂是鄉下人出身,大道理她不懂,她隻知道阿然沒回來,她要在這裏等著。

  趙景然隻是在阿珂他們來買蜜餞的時候,將自己在暗牢裏的事說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

  就是給阿香帶句煜王說的話。

  也勸慰了阿香一句,叫她放下仇恨,好好的活著。

  阮凝香想見阿然,她和六王爺說了,六王爺一句,小心這隻是煜王玩的陰謀,就是迷惑你放鬆警惕的。

  阮凝香沒能出去。

  派阿珂回了一句話,說她一切都好,不讓阿珂多說其他的。

  阿然已經吃了太多的苦,她不想讓他再為自己擔心。

  正如他所說,過去的事,誰也改變不了,活在過去裏悲春傷秋的,不如往前看,好好活好未來。

  阮凝香一直都在學著放下,但願這次言子瑜是真的放下了。

  到時,她就可以找機會離開六王爺的府上,帶著洛清漓,阿然他們回到南境,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