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你是……”薑予眠聽話地睜大眼睛, 湊過去辨認,“陸,陸, 好癢。”

  她遲遲說不出名字,男人輕揉那枚蝴蝶印,羽毛撓過鎖骨的感覺, 薑予眠下意識後縮。

  陸宴臣伸手把人拎回來,繼續使壞。

  薑予眠眼汪汪的控訴:“你怎麽欺負人!”

  “我欺負你了?”這話他可不認, 還是那副溫柔無害的口吻,“你不是一直說, 我對你很好。”

  薑予眠一下又一下拍打他胳膊,奈何力道太輕, 無法撼動男人絲毫,隻能放聲警告:“對我好也不能欺負我,我會報恩也會報仇。”

  她不是默默忍讓的人,陸宴臣從來都知道。

  兩人拉扯間,外套從座椅上溜走, 薑予眠沒發現,陸宴臣也不管。

  或是覺得夠了, 男人慢條斯理地抽回手,眉間透著幾分恣意, “記不記得我當初怎麽教你的?”

  受欺負的時候,他說:你要變得強大, 無人敢欺,讓曾經詆毀你的人俯首稱臣。

  薑予眠記得很清楚, 還自己偷換了詞:“你別欺負我, 等我變強了, 你就要俯首稱臣!”

  “是嗎?”

  “眠眠這麽厲害啊。”

  “嗯,我可厲害了。”她絲毫不謙虛,似要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但是很快,雄赳赳氣昂昂吼著要報仇的人泄下氣來。

  今天穿高跟鞋時間太長,已經開始不舒服,薑予眠彎腰摩挲交織的係帶,解開卡扣。

  高跟鞋從腳上鬆脫,她踩在車墊上,腳掌通紅。

  陸宴臣看著她隨性的舉動,“痛了?”

  “唉。”咩咩歎氣,美麗果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陸宴臣撿起外套,傾身握住她腳踝,抬高。

  隨後將外套搭在她腿上,遮住裙擺,才將她雙腳放到自己膝蓋上。

  在薑予眠錯愕的目光下,陸宴臣托起她腳掌,輕揉按摩。

  薑予眠反射性抽離,卻被他穩穩握住。

  女孩攥緊了搭在身上的外套,聲音顫抖:“髒。”

  男人從容不迫:“不髒。”

  那雙手完美控製好力道,讓疲憊的腳得到舒緩,薑予眠感動到流淚:“陸宴臣,你真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

  動作戛然而止,陸宴臣抬頭望著她,在昏暗的車裏,才能隱藏獵人的意圖。

  任勞任怨充當司機的姚助理兩耳不聞車後事,隻知道陸宴臣把薑予眠從車上抱下來的時候,原本梳理漂亮的發髻變得些許淩亂。

  薑予眠發出聲音,姚助理豎起耳朵去聽也無法辨認,嘴裏像含了顆棗,囫圇不清。

  *

  第106

  第二天醒來,薑予眠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青山別墅。

  她曾住過的臥室幹淨如新,連布局都不曾改變,一下子把她的記憶拉回幾年前。

  出席發布會穿的裙子已經被換掉,變成寬鬆舒適的睡衣,薑予眠爬起來,抱著毯子坐在床上發呆,思緒遊離了很久。

  昨天她喝了很多酒,然後發現胸花掉了,她看到沈清白,剛打招呼喊了聲“學長”就被陸宴臣拽上車。

  薑予眠拍拍臉蛋,“噗”地吐出長長一口氣。

  打開手機發現好幾通未接來電,沈清白、陸習、許朵畫……

  還沒來得及挨個打電話問,手機連上網絡才發現外麵變了天。

  隨著‘逐星’發布會的消息登上新聞,天譽董事長陸宴臣跟‘逐星’研發人薑予眠一起逛超市的照片也隨之曝光。

  幾乎從未跟女人傳過緋聞的陸宴臣,竟沾染自己的員工?奪人眼球的標題迅速搶占熱搜位。

  在一些博主的文案裏,還特意提到薑予眠的年齡,點明她還是個未畢業的大學生。

  男方比女方大六歲沒什麽稀奇,可一旦給他們冠上懸殊的身份,比如二十八歲的成功人士跟二十二歲的女大學生,關係立馬變得敏感起來。

  造謠就憑一張嘴,不明真相的鍵盤手隻抓住幾個關鍵詞,連“陸宴臣為支持薑予眠研發‘逐星’,對唐氏下黑手”這種毫無邏輯的話都編得出來。

  24小時衝浪少女許朵畫在看到這條熱搜時,連忙打開相冊,確認是自己拍的那張無疑。

  她從沒把這張照片發到網上,怎麽會?

  許朵畫糾結地撓頭發,忽然想起自己曾把照片發給徐天驕。

  “不應該啊……”同寢室住了這麽久,徐天驕對她們一向不錯,不可能出賣室友吧。

  許朵畫拿捏不定,猶豫許久決定打電話問問徐天驕,結果打不通。

  許朵畫鬱悶地坐在工位上,忽然覺得偷吃的薯片也不香了。

  薑予眠醒來時,這件事已經發酵,盡管陸氏很快鎮壓,那些被人保存的照片、刻在腦海中的文字依然無法抹滅。

  一個企業家的影響力本沒有這麽大,但很明顯這件事背後有人推手,故意放大了傳播力。

  薑予眠衣服沒來得及換就跑出房間,卻得知,陸宴臣已經離開青山別墅。

  “眠眠小姐,陸先生說你醒來之後可能不舒服,讓廚房做了蜂蜜水……”

  薑予眠出生打斷:“他去哪兒了?”

  “這。”傭人搖頭,“陸先生沒告訴我們行蹤。”

  ,

  陸家,許久未動怒的陸老爺子指著大孫子劈頭蓋臉一陣罵:“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鬧出這麽大動靜,連陸老爺子都被驚動,當即打電話把陸宴臣召回陸家質問經過,沒想到,他還承認了?

  說那張照片的確是在跟薑予眠一起去超市買東西時被拍的。

  超市人來人往,那邊學生居多,時間一長,也找不到是誰偷拍的照片。

  陸老爺子聽完更生氣,質問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都怎麽說你?”

  陸宴臣挺直脊背站在書房中央,不清不淡的回應:“除了年齡,沒一句真實。”

  他的確對薑予眠有心思,但絕沒有因個人私利斷人財路,更非誘導員工,和大學生不清不楚。

  陸老爺子麵色慍怒:“那又怎麽樣,人家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不會聽你辯解原因。”

  “爺爺說的這群人裏,也包括您麽?”

  “她今年22歲,按法律規定算起來,這是能結婚的年齡。”陸宴臣隻覺得荒謬,“兩個單身且獨立的成年人一起逛超市,竟也成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不在意外麵那些謠言,倒是嫡親的爺爺每每遇到事情先把他訓斥一番,傳出去恐怕比今日的流言更精彩。

  陸宴臣拉開門,靠在門口的陸習差點一頭栽下去。

  陸宴臣冷靜地掃他一眼,陸習舉手投降。

  陸宴臣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陸習被老爺子吼了一道,他也受不了老爺子這脾氣,開始為大哥辯駁:“爺爺,一起逛超市也沒什麽吧,我還經常去串門呢。”

  “那能一樣嗎?你們都是學生,都住在學校附近,被人看見也不會鬧上熱搜。”而陸宴臣身為天譽的董事,言行舉止都跟集團聲譽掛鉤,當然要謹言慎行,嚴格要求自己。

  陸習心想,還好自己沒出息,那套古板的規矩束縛不了他。

  陸習也不樂意聽爺爺念叨,追著陸宴臣離開的步伐,“大哥,爺爺隻是覺得你影響力比較大,才會口不擇言說那些話。”

  得虧陸宴臣性格好,要換做是他,屋頂都得掀翻。

  陸宴臣頭也不回:“或許是吧。”

  也無所謂,他早就習慣了。

  從陸家出來,陸宴臣剛到車庫,就見一個靈活的身影從另一輛車跳下來:“陸宴臣,照片的事……”

  陸宴臣安撫跑到麵前的女孩:“很快就會解決,別擔心。”

  不等薑予眠開口,他接到姚助理的電話:“陸總,查到第一個發布照片的人了。”

  陸宴臣在電話裏吩咐了幾句,掛斷後,見薑予眠一直望著自己,“其實我也是想說,我找到照片流傳到網絡的IP地址了。”

  又順藤摸瓜查到那人的信息。

  陸宴臣唇角起弧,熟練地伸手揉她腦袋,心情突然變好。

  她比大家想的都要堅強冷靜。

  網絡信息時代,誰也逃不脫。

  那名記者很快交代,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他把照片賣給天譽的對家。對方接他的手抹黑陸宴臣,想借此壓壓天譽的氣焰。

  “照片怎麽來的?”

  “是……是一個女人給我的。”

  “誰?”

  記者沒想到他們這麽厲害,自己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抓到,如今隻能認栽,把酒店遇到徐天驕的事都說了,“不認識,我們出去玩都不用真名,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什麽身材好、大波浪,烈焰紅唇畫濃妝,酒吧裏比比皆是。反正現在酒吧監控也沒了,“死”無對證。

  陸宴臣抱臂,轉向薑予眠。

  她舉手:“時間還不算太久,我可以嚐試恢複。”

  他們正準備去酒吧調取監控記錄,薑予眠接到一通來電:“等等,我接個電話。”

  “天驕?”

  大約兩分鍾,薑予眠握著手機回來,點亮相冊中的照片問記者:“你說那個給你照片的女人,是這個嗎?”

  記者臉色突變。

  薑予眠把他的神情收進眼底:“很巧,我也認識她。”

  記者麵如死灰。

  “所以,照片不是你發出去的?”被邀請到樓下喝咖啡的許朵畫,終於鬆了一口氣。

  徐天驕電話打不通的時候,她真害怕兩個室友對立,就在她差點忍不住跟薑予眠交代時,徐天驕主動打電話,說在她公司樓下,請她喝咖啡。

  也是此刻,徐天驕否認了照片的事。

  “我沒有那麽蠢。”

  照片是許朵畫發給她的,到時候一對峙就會露餡,得罪陸宴臣有什麽好處?她還想在圈子裏混,不會自絕前路。

  記者是趁徐天驕不注意,偷傳過來的。

  造謠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最後以“造謠誹謗”的罪名把人送進去吃了幾天牢飯。

  聽聞記者的結局,許朵畫趕緊把手機裏的照片刪了,生怕惹火上身。

  隻是,有些捕風捉影的事一旦傳開,看人就容易帶上有色眼鏡。

  公司員工建了大大小小說不清的群,一傳十、十傳百,有人嗤之以鼻,有人上趕著巴結。

  徐天驕路過她工位旁,特意停下腳步:“你別聽他們的,懂你的人自然會懂。”

  薑予眠報以微笑。

  下班回公寓的路上,她意外遇到沈清白,對方似乎猶豫了半天才開口:“你跟陸宴臣。”

  薑予眠停下來:“學長,你也覺得我像網上說的那樣,為了前途和利益去跟大老板做交易麽?”

  “當然不是。”沈清白注視她,一口氣問道:“我隻是好奇,你跟他到底什麽關係?”

  薑予眠想了想:“挺複雜的,硬要說的話,像兄妹吧。”

  比朋友親近,又無法做戀人,隻能當兄妹了。

  “兄妹麽……”

  他記得那晚陸宴臣抱著薑予眠的樣子,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時的眼神,充滿占有欲。

  隻是他這學妹,感情遲鈍,友情和愛情永遠分不清。

  他沒有大度到替人開導,隻當做不知,在聽完薑予眠簡述的故事後,道一句:“原來如此。”

  照片的事,表麵上風平浪靜地消沉下去,陸老爺子那邊卻產生了後遺症。

  從前覺得自己管不了陸宴臣的事,也懶得管,偏偏就是這件事後,他又開始重新物色合適人選,甚至把薑予眠叫過去,“眠眠,你看看這些照片,覺得哪個合適?”

  薑予眠如坐針氈,委婉道:“選對象,還得本人滿意才行吧。”

  又不是她說了算。

  陸老爺子自顧自拿起來:“這個張家小姐就不錯,博士畢業,學曆跟年齡都適配,家裏也……”

  後麵那些誇讚的話,薑予眠一個字沒聽進去。

  後來老爺子又提起往事:“以前漫兮一顆心向著他,他視而不見,現在人家生活美滿,他還是孤家寡人。”

  趙漫兮在陸宴臣出國第二年就跟人訂了婚,如今已經結婚,夫妻倆經常一起出席活動宴會,看起來感情不錯。

  薑予眠心不在焉地附和,不知道老爺子說到哪兒,隻聽到他最後拍案決定,“明天,明天就安排陸宴臣跟張家小姐見麵。”

  老爺子下了死令,以陸宴臣這些年對老爺子的容忍和順從程度,即使他不願,也可能會去應付一趟。

  第107

  那晚薑予眠沒回公寓,第二天就在陸家聽牆角:“他根本沒去,扔下一句出差就走了。”

  薑予眠有些想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這次出差是要去查一個製藥廠的問題,製藥廠引進他們的機器,卻說因為係統出錯導致批量生產的藥品檢驗不合格。

  因為這事兒,陸宴臣在那邊耽擱了一星期。

  回來後在公司露了個麵,薑予眠沒見到,隻聽談嬸口中聽說陸老爺子重新安排時間讓他跟某家千金見麵。

  結果這次,陸宴臣還是爽約。

  “其實也不怪宴臣少爺爽約,他本就沒答應,是陸老一頭熱。”談嬸每每見了都歎氣,她不好帶頭在別墅裏議論主人家的事,隻能悄悄跟薑予眠分享。

  陸老爺子話裏的意思,以前陸宴臣看在他的麵上還會應付一下,如今是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

  老爺子在陸家氣得發抖,連陸習都不敢招惹他。

  薑予眠聽了心裏不是滋味。

  平心而論,陸爺爺對她這個不是親孫女的人真的不錯,就是太頑固,還偏心,總把陸宴臣當銅牆鐵壁,不怕人受傷。

  下午,完成工作的薑予眠開始等待下班,姚助理忽然找來:“薑小姐,我今天答應女兒去接她放學,能不能麻煩你個事兒,把這份文件帶給陸總,別人我不放心。”

  “好。”薑予眠體恤為人父的心情,答應幫忙送到。

  說起來,她從陸宴臣出差開始就沒見過人,偶爾兩人互發消息,薑予眠也盡量恪守著分寸。

  文件要送到青山別墅,薑予眠去那邊熟門熟路。

  傭人告訴她:“陸先生在房間。”

  薑予眠前去敲門,裏麵傳出一聲咳嗽:“進。”

  得到允許,薑予眠緩緩推開門。

  男人身著白色衛衣,坐在靠窗的桌前,指尖夾著鋼筆,收斂了在外的強大氣場。

  或許是姚助理提前告知過,陸宴臣見到她並不意外。

  薑予眠把文件送到他麵前,見他臉色不太好看,“你怎麽了?”

  “沒事,小感冒。”每年冬天,或是臨近冬季,他總會病一場,或許是懲罰。

  “這兩天你沒來公司,因為生病了嗎?”

  “算是。”

  薑予眠有些懊惱,他病了兩天,卻無人所知。

  陸老爺子怪他爽約,卻不關心孫子忙碌到生病。

  陸宴臣抬起腕表:“算時間,你剛下班就過來了,沒吃飯吧?想吃什麽跟廚房說。”

  薑予眠隨意扯過旁邊的椅子坐下,就在他旁邊念叨:“就知道關心別人,自己身體都不愛惜。”

  她不選,晚飯隨陸宴臣吃得清淡。

  生病的人胃口一般,陸宴臣今日的飯量比她還小,生病了還處處為人著想,“一會兒要回公寓嗎?我安排司機過來接。”

  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咳。

  見他這樣,薑予眠哪裏放心得下,“不回了,今晚就住這裏,可以嗎?”

  “當然,你隨意。”

  以前她生病,陸宴臣整夜不睡覺,現在反過來,薑予眠守他守得緊,提醒他吃藥、給他倒開水,見他看文件都要在旁邊念幾句:“都生病了,不能先把工作放一放嗎?”

  陸宴臣捏起文件,忽然遞給她:“你幫我看?”

  這個要求倒是令人感到意外,不過薑予眠欣然接受,看完後提煉出重點,一段一段講。

  偶爾遇到不懂的,陸宴臣也會耐心跟她解釋清楚,到最後她分不清,自己是幫忙看了一份文件,還是又跟著陸宴臣上了堂課。

  薑予眠似懂非懂地聽完,在腦海中消化,突然注意到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宴臣哥,你該休息了。”

  生病的人就該早睡。

  “嗯。”睡前有些發熱,陸宴臣換了更薄的襯衣,方便脫換。

  薑予眠走了幾步又回來,扒在門口問:“可以不關門嗎?”

  紐扣剛係到最後兩顆,陸宴臣停下來:“怎麽?你還想半夜偷偷進來?”

  薑予眠沒心思跟他開玩笑,“萬一你之後不舒服怎麽辦?”

  男人嘴角掛著淡笑,從容麵對一切:“前兩天,不也這麽過來了。”

  薑予眠在門邊輕扣:“那不一樣啊,前兩天我又不知道。”她不知道就不會亂想,現在知道了,肯定放心不下。

  見她滿臉擔憂之色,陸宴臣最終輕輕點頭,隨她去了。

  薑予眠的擔憂沒錯,陸宴臣這一覺根本睡不安慰,醒來發現才十點,汗水浸濕了背。

  他伸手打開燈,走到門口的薑予眠就衝了進來。

  男人靠在床邊,頭微仰,露出清晰的脖頸線條,喉結滾動明顯。

  “怎麽了怎麽了?”她緊張到重複。

  陸宴臣深吸一下氣:“隻是有些發汗。”

  “我去拿體溫計。”薑予眠拿了溫度計給他檢測,又去接了半杯水。

  時間差不多,薑予眠讓他取出體溫計,仔細一看,37,8℃。

  這個溫度可以嚐試物理降溫,薑予眠讓人準備了冰袋和毛巾,端到臥室。

  管家詢問是否需要幫忙,陸宴臣不喜歡人待在他床邊。

  薑予眠擺擺手:“沒事,我來吧。”

  她把冰毛巾折疊搭在陸宴臣頭頂,又拿毛巾裹著冰袋在臉側輕觸幾下。

  脖頸下是敞露的胸膛,薑予眠見過裏麵的光景。

  因為發汗,襯衣紐扣已經解開三粒,她舉著毛巾,有點擦不下手。

  理智在跟羞澀心較勁,薑予眠眨眨眼,望向床頭那位病人,“你發燒了。”

  男人喉結一滾:“嗯,要幫我降溫嗎?”

  作者有話說:

  陸總,你發sa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