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五日不見,表弟有沒有想死我?
  第64章 五日不見,表弟有沒有想死我?

    回府後,楚裙都沉浸在自己是個窮逼的痛苦中。

    忍冬來報信,說是宮內來人了。

    楚裙心頭一動,還真是被便宜太師父說中了啊。

    她摸了摸左手食指上戴著的藏幽戒,出了門。

    花廳處,謝俊正在百般討好一個白麵細眉的老太監。

    “郡主怎麽還不來,讓李公公等急了多不好!快派人去催催!”謝俊對下人厲聲道。

    李公公卻笑眯眯的:“郡主是主子,雜家是奴才,奴才等主子也是本分。”

    謝俊心裏一咯噔,一時分不清李公公這話是生氣了,還是在敲打自己。

    楚裙從抄手遊廊過來,進了花廳後,便瞧見這一幕。

    嘖。

    好歹也是個侯爺,這前倨後恭的德行,原主她娘真的……眼神不好。

    心裏吐槽,麵上倒也沒顯露啥。

    楚裙神色如常點頭:“公公好。”

    李公公起身,謝俊在旁很想質問楚裙是什麽態度!這壞種不知道李公公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嗎?!

    他倒不怕李公公記恨楚裙,怕的是被遷怒。

    “雜家李椿見過郡主。”李公公點了點頭,笑起來時眉眼細細,像是那紙人的臉一般透著一股死氣。

    楚裙神色不動,木木小聲道:“主人,這老太監身上有妖氣!”

    楚裙也感覺到了。

    且這妖氣還不比妖獄裏那隻牛大妖弱!

    “陛下聽聞郡主在妖獄裏救了四皇子和五公主甚是歡喜,特令老奴帶了嘉獎過來。”

    “多謝陛下。”

    李公公讓人奉上了寶盒,盒子打開,裏麵放的卻是一根手鐲,“此乃乾坤鐲,可容納百物,陛下說了,讓老奴親自替郡主戴上。”

    “那就有勞公公了。”楚裙頷首。

    李公公拿著鐲子走到她近前,楚裙抬起右手,她手腕纖細泛著冷玉的光,這乾坤鐲足有她兩個手腕的大小,戴上著實不配。

    鐲子戴上的刹那,楚裙感覺老太監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脈搏處,像是不經意的舉動。

    但她分明感覺到了一股氣機湧入身體,在刺探著什麽。

    藏幽戒微微泛熱,楚裙不動聲色,而李公公一直悄然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鐲子戴上後,李公公撤回手,他臉色不顯,眼中似有幾分疑惑。

    此番他是奉旨來刺探楚裙情況的,可剛剛他的力量滲進去,並沒感覺到楚裙身上有血脈覺醒的跡象啊。

    “公事已畢,那老奴就不打擾郡主修煉了。”

    李公公不欲久留,頷了頷首,便帶人離開了。

    謝俊可不想放棄巴結紅人的機會,殷勤的跟著送到門口,李公公對他可是不冷不熱的。

    “公公,陛下怎突然想起小女了?”

    謝俊心裏忐忑,楚裙在鎮妖司裏非但沒死還搞出了大事情,如果再獲得陛下的青睞,那以後這府裏她更無所顧忌了!

    李公公睨了他一眼,語氣冷淡:

    “謝侯爺慎言,楚裙郡主乃是長公主之女,陛下的親外甥女,陛下自然一直記得,突然二字從何說起?”

    謝俊心下凜然,趕緊點頭。

    李公公走後,謝俊站在原地,神色變幻不定。

    宮內這般態度,這楚裙……楚裙莫不是真覺醒了血脈?!

    不然陛下怎會想起她來!

    謝俊臉色陰晴不定的回了府,若楚裙真起勢了,那自己可不好再與她為敵啊。

    “到底本侯也是她父親,她總不好與本侯真記仇吧?”

    “日後她想往上爬,背上一個不孝之名總歸有礙前程。”

    “侯府才是她最大的倚靠,她該清楚才是……”

    謝俊決定做出些讓步。

    他見楚裙還在花廳,快步上去,露出自認為慈祥無比的笑容,嘴角僵硬的朝上咧著。

    就要開口喚她。

    裙兒啊……

    楚裙睨了他一眼,皺眉:“你有麵部癲癇?”

    謝俊當場就給鎮住了,一口氣沒上來。

    楚裙五官嫌棄的擠動了一下,遠遠避開他,走了……

    邊走邊嘀咕:“癩蛤蟆他娘給癩蛤蟆開門,惡心到家了。”

    “當年王都城的男人是死絕了還是都娶妻了,找這麽個贅婿……”

    “還好我長得不像他……”

    謝俊捂著心口,一口血……一口血又要噴出來了!

    侯府的下人們都忍不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不太懂,侯爺你為何要屢屢主動求侮辱呢?

    這事兒還能有癮?

    李公公回宮後,便去了仙壽殿向楚家皇帝稟明情況。

    遠帝坐在紗幕之後,隱隱綽綽能見他背影。

    “楚裙並未覺醒血脈?”

    “回陛下,老奴未曾察覺出異常。”

    遠帝沉吟未語,無人知他心中所想。

    殿門外的小太監伏首進來通稟:“陛下,顧大儒來了。”

    遠帝嗯了一聲:“請。”

    李公公退到旁側,須臾後,浩然之氣入殿,顧臻入殿後目不斜視,拱手拜了遠帝。

    “顧師不必拘禮。”遠帝的聲音親和了許多。

    顧大儒神色不變:“禮不可廢,陛下,老臣要諫鎮妖司。”

    “不急,朕亦有事要請教顧師。”遠帝道:“長公主之女,顧師可還有印象?”

    顧臻眉頭微蹙:“前些日子在鎮妖司中見過一麵。”

    “顧師未察覺她有何異常?”

    “異常?”顧臻搖頭,表情顯得有些不屑:“倒是聽人說起她在妖獄裏的表現,不過老臣看來,與血脈覺醒倒是無關。”

    顧臻頓了頓,忖思:“或許是……”

    他搖頭:“老臣逾矩,不敢妄談天家之事。”

    遠帝卻是渾不在意的搖頭:

    “顧師言重了,朕那皇姐啊……罷了,她也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價了,楚裙說到底也是楚家人,謝俊這些年是苛待她了些。”

    “她既入了鎮妖司,日後便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顧臻點頭,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老臣能諫鎮妖司了嗎?”

    遠帝忍俊不禁。

    顧臻與帝臣不和,為君者卻是甚悅。

    ……

    時間一晃,五日過去。

    楚裙去鎮妖司走馬上任。

    緋袍武服,長發束冠,行走間遮擋右眼的黑綢帶在後飄揚。

    英姿颯爽?

    不。

    她老人家杵著桃源權杖,邁著村口二大爺巡邏自家田埂的步伐,大搖大擺的往鎮妖司裏走。

    看門的守將還是她第一次來時的那幾個。

    此刻這幾人看她的目光大不如前。

    楚裙現在在鎮妖司可是無人不知。

    帶頭薅鎮妖司羊毛,挖空了一整個山坡的靈草不說!

    還放下狠話要扒了國師的衣服!

    妖獄試煉她和梅家那個煉屎傻兒子的一通騷操作,直接把一半的對手都給送走……

    她還幹了啥?

    太多鳥!太多鳥!數都數不清哦!

    是故,這幾人此刻見她,都裝作視而不見,不敢再像第一次見時那般輕慢。

    結果楚裙主動了。

    “敢問三位同僚姓甚名誰呀?”

    “你問這做什麽?”三人警惕。

    楚裙眨眼:“我第一次來時你們罵我,問你們名字當然是為了畫圈圈詛咒你們咯。”

    這三人:淦!

    你才剛進鎮妖司,第一天報道呢!是不是太囂張了點!

    楚裙不覺得自己囂張,有本事當龍傲天,她幹嘛要當女菩薩!

    你們都罵我了,咋還沒有被我報複回去的自覺呢?

    做人不能這麽雙標。

    三人臉色難看無比,楚裙看樂子似的瞅著這三人,其實也沒覺得多有趣,一聲歎息忽然在身後響起。

    她回頭對上一雙幽沉的烏瞳,少年戴著麵具,蓋不住清灩冷寂的絕色。

    她登時眉開眼笑,雙手耷在權杖上,挑眉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五日不見,表弟有沒有想死我啊?”

    雲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