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女高怪談(3)
  第252章 女高怪談(3)

    厲蘊丹也算是活過三千年的神仙了,什麽奇葩沒見過?

    怎料今晚到場的這些奇葩還真沒見過。

    不知是快遞小哥的宣傳到位,還是半夜開店引人注目,凡是住在附近的人就沒個歇著的,甭管有事沒事,都跟趕熱鬧似的湊上來,在門口堆滿。

    求助也好,打假也罷,這算命館敢開他們就敢來。同樣的,既然他們敢來,厲蘊丹也敢看。

    初始,厲蘊丹以為他們硬生生捱到晚上九點是真有事,誰知走到門口一看,才知道他們簇擁在一起是為了看謝此恒的臉。

    有拍照的,有錄像的,有上前想攀談的,俱是被謝此恒的一身冷氣拒之門外,直到她回來,他身上的冷意才消退幾分。

    謝此恒:“我給你點了卡布奇諾,待會兒就送到。”

    厲蘊丹:“……哦。”

    總覺得哪兒不對,但具體又說不出來。

    她繞過排隊的眾人進入休息室,換好道袍出來,坐鎮堂前。待到這時排隊的人才回神,敢情這剛進去的學生才是算命先生?騙人的吧!看她身上還穿著仁德高校的校服,這白天讀書晚上算命——肯定是假的!騙錢!

    然而,群情來不及激奮,就見厲蘊丹取過桌上的五雷令,當作驚堂木猛地一拍。

    “啪”一聲響,眾人隻覺渾身一抖,像是連魂魄都被鎮住了般定在原地,不自覺地噤聲。

    厲蘊丹平靜道:“信我的留下,不信的離開。將信將疑的可以旁觀,企圖找茬的等我辦完事再說。”

    “來,今晚的第一個是誰?”她掃過人群。

    許是她太冷靜也太有底氣,本來梗起脖子想開罵的人猶豫著收了聲。他們倒是想試試她的真假,可一想到“谘詢”是要花錢的,頓時都不願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麵麵相覷,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女子。她瞧著很是精明強幹,進來就笑著扯過一把椅子坐在厲蘊丹對麵,利索地從懷裏掏出女兒的照片和八字,直接問道:“小師父你幫我看看,我閨女什麽時候能嫁人啊?”

    厲蘊丹一時無言,看女子這嫻熟的架勢,顯然是幫她女兒算過不止一次了。她迫切地希望女兒嫁人,可正緣哪是說有就有的?再加上現代女孩一貫有主見,這女子若是一再催婚,母女之間遲早生分。

    當下,她掃了一眼照片和八字,道:“你不幹涉她,她的正緣沒準就來了。你再幹涉她,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想嫁了。”

    女子臉色一變:“小師父,你這話說得就難聽了!這天下哪有父母不願讓子女好的?她都二十八了,再不嫁年紀就更大了。我催了她都不聽,不催豈不是更不好?你這算的真是半點不準!”

    厲蘊丹一笑,又收了笑:“看你麵向,十九歲嫁的人,二十二生的娃。三十出頭有過一胎,落了,也留了病根,自那之後很容易動怒動氣。視女兒如珠寶,又認為女兒該聽你擺布,十年前鬧崩過一次,她便在遠方安定下來,現在也很少來看你。”

    隨著她一句句說下去,女子的臉色愈發難看。她的手微微顫抖,道:“誰跟你嘴了這些!”

    厲蘊丹:“我外地的,初來乍到,誰跟我說這些?”又道,“人的心寫在麵相上,人的經曆寫在手上,人的現狀都是‘自作自受’。你要是還想要這個女兒,還想與她重修舊好,我勸你歇了到處給她算命的心思。”

    “業越作越多,命越算越薄。她現在二十八歲,正是命數大起大落的時候,好壞都在一念之間。你拿著她的八字和照片到處轉,萬一碰上個邪道奪了她的運氣,不就害了她嗎?”

    見鬼的是,前麵的話她不聽,後麵這怪力亂神的話她特別聽。

    不僅聽得連連點頭,還態度放軟:“小師父你說得對,我就是太心急了!可做父母的都這樣,所以你幫我看看她什麽時候結婚啊?”

    厲蘊丹:……

    她之前說那麽多沒點用?到頭來這人還這樣?

    厲蘊丹:“你不再給她算的時候,她的正緣就來了。”拿出收款碼,“谘詢費一百,麻煩結一下。”

    女子當即翻臉無情,嘴裏說著一點也不準,二話不說起身往外走。

    厲蘊丹提醒道:“法不空出,付款結因果。”

    女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厲蘊丹並未執著。畢竟不積善者必有餘殃,她跨出了這道門自會有惡果纏上身,想來倒黴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謝此恒取了奶茶來,厲蘊丹接過喝了一口,糖分充盈,頓時讓心情好了起來。

    雖然第一單生意沒做成,但厲蘊丹“接單”的本意並非是為了賺錢。她手頭的“聖晶”需要好好填充,為了達成更宏大的目標,她什麽都能忍。

    厲蘊丹:“下一位。”

    沒有最奇葩,隻有更奇葩。第二個上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滿臉憔悴地帶著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兒,幾乎是扭著她進來的。

    厲蘊丹見到這女孩的第一眼,便看到她身上有小鬼的虛影。問起來果然如此,這女孩生於農村,家境貧困,父母進城打工是為了她能好好讀書,可她“見了世麵”,不但生出了攀比心,還埋怨父母為什麽沒有錢?為什麽不讓她做個富二代?

    之後成績一落千丈,連普高也沒考上。苦的父母湊錢把她送進學校,希望她習得一技之長好傍身,結果她學壞了……

    仗著有幾分姿色,她去酒吧打夜工。又被幾個“好姐妹”介紹了“男朋友”,賺的什麽錢不言而喻,還為了“出人頭地”養起了小鬼。

    “你們懂個屁!”女孩破口大罵,麵目猙獰,“它才不是壞東西,我隻要給它一點血,它就能給我很多錢!你們呢?”

    “你糊塗啊!”她媽媽痛哭流涕,“你把那東西養在哪兒了?它差點弄死你爸爸你知道嗎?”

    “明明是爸爸要扔掉它,它才急了!不去碰它什麽事都沒有!都是你們的錯,一開始就是你們的錯——既然沒條件養我,你們把我生下來幹什麽?”

    聞言,厲蘊丹笑出聲。

    聽見她的笑聲,女孩立刻轉過臉,眼神凶戾:“你笑什麽?再笑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厲蘊丹心情愉悅:“你總覺得父母欠了你,但是……誰知道生下來的是‘你’啊?要不是不能退貨,你可能連出生的機會也沒有了。”

    “你!”

    厲蘊丹輕輕抬手,女孩發現自己的嘴竟是自動閉上了。她驚慌地抬手摸上嘴,喉嚨中開始使勁兒,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厲蘊丹歎道:“父母無過,為子女者不孝就是大過。你樣貌生得雖好,可貪癡嗔一生,破敗也會很快。女子七年一變,你今年二十,再不悔改明年就是個分水嶺了。”

    女子逢“七”必變,七歲知男女,十四來葵水,二十一智啟,二十八慧生……四十九斬赤龍,五十六通透……

    這女孩從十四歲起入了魔障,散了一堆福報,原本明年起大抵會造報應,奈何她有一對有德行的好父母,硬是將她帶到了她麵前。

    可憐天下父母心,看在她父母的麵上,她便幫一把。

    “以血養小鬼,你的膽子可真大。”厲蘊丹有些疑惑,“但我見你身上沒有傷口,你用的什麽血飼養小鬼?”

    說著,厲蘊丹食指一動,不著痕跡地鬆開了女孩的禁製。

    一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女孩還不知錯,愣是造口業:“關你屁事,老娘用姨媽血養的小鬼,怎麽了!”

    厲蘊丹:……

    女孩的父母和一眾看客:……

    謝此恒不懂暗話,微微蹙眉,隻道這女孩的姨媽很可憐,被拿去喂了鬼怪,恐怕已不在人世了。

    厲蘊丹深吸一口氣,平複內心。這會兒她有點理解胥望東為什麽總要說“臥槽”了,這個詞實在是博大精深,能涵蓋她所有的心情。

    並且,她現在很能體會“父母官”的辛苦。她才開店第二天就遇到兩個奇葩,他們升堂的日日夜夜得遇上多少奇葩?

    等她回到大厲,一定要給他們漲漲月銀,幹這份活可真是太心累了。

    厲蘊丹不準備同她耗下去,隻道:“你以為養個小鬼就能高枕無憂了嗎?你以為你看得到小鬼就算體質特殊嗎?小鬼給你這麽多魔財,你以為求的隻是血嗎?要真有這種好事,誰還願意幹活,不都上趕著養小鬼麽?”

    她靠近女孩,讓父母定住她的身子,從袖中取出一張驅邪誅魔符,貼在了她額頭上。

    當下在一眾看客麵前,女孩猛地張大嘴尖嘯起來,發出了不似人的呼嘯聲。她似乎十分痛苦,雙手成爪瘋狂亂抓,一副失控的樣子,連她父母都製不住。

    門外的人都看呆了!

    好一會兒,反應快的幾個年輕人才搶步而出,幫著她父母摁住她。誰知她的力氣這般大,四五個成年人都壓不得,隱約有把他們掀起來的趨勢。

    “壓住她,臥槽!這真是見鬼了,她最多九十斤,怎麽有這種力氣?”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一種可能,咱們壓的不是人,而是……”

    “臥槽別說了好可怕!”

    女孩尖叫著,兩眼翻白,口舌發黑。身上的經脈一條條梗起,還有青紫色泛出,甚至喉管深處傳來了七八歲孩童的詛咒:“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啊啊啊!”

    厲蘊丹坐在太師椅上,抱著奶茶一口吸:“來呀,來殺我啊。”

    “啊啊啊!”

    忽地,女孩渾身一抖委頓在地,身上的黑紫色在漸漸褪去。而她額頭的符籙無火自燃,竟是自動從她額頭脫落燃起,在空中飄了一陣後落成灰燼。

    四五個成年人長出一口氣,他們看看地上的女孩,再看向厲蘊丹……心裏隻剩下對未知的敬畏。

    來看熱鬧的人也止住了私語聲,他們怔怔地看著這完全不科學的一幕,實在不知道該作何解釋!演的嗎?可身邊都是認識的人啊!真的嗎?這要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小師……不,大師!大師我的女兒怎麽樣了?”做父親的眼淚落下,“她還好嗎?”

    厲蘊丹:“人還年輕,雖然被小鬼吸了不少精氣神,但養個七年會好。隻是她這心性不改,以後還有的是麻煩,你們帶回去好好教育吧。”

    “是、是。”他用手絞著衣角,囁嚅道,“就是這個錢,這個收費,是、是多少?”

    厲蘊丹放上收款碼:“三十。”

    “三十,哦,三……三十?”兩夫妻震了震,“隻要三十?”

    厲蘊丹思及茅山的規矩,道:“幹我們這一行的,遇富多收,遇貧不收或少收。我是不想收錢,但你這女兒造口業太重汙了我的地,我取三十買瓶燒酒澆澆地,不過分吧。”

    酒是五穀之精,是以道士多愛喝酒。買酒澆地是浪費了些,但店麵多了酒香,想必土地公對這地界也會照看些。

    “應該的!應該的!”夫妻倆又笑又哭,“謝謝,謝謝您了!”

    他們抱走了女孩,說要帶她去醫院做個檢查。而在他們走後,看客秒變“求助者”,一個個乖覺地排起了長隊,什麽都想讓厲蘊丹看看。

    於是,厲蘊丹遇到的奇葩更多了。

    “大師,都說貔貅招財,你看我戴個水晶的好,還是戴個玉製的好?要不我買個黃金的戴吧!”

    “別。”厲蘊丹道,“貔貅主吸納邪氣,規避災禍,庇護主人,真論起招財的能力遠不如三足金蟾。但你請了金蟾也不一定會給你招財,器物有靈,沒敕過印的裏麵什麽東西都能住進去,唯有人心正、有德,才是真招財。”

    “那這些我都不戴好了,戴個關公怎麽樣?”

    厲蘊丹:……

    敢情之前的話又白說了?這些人怎麽一個個隻選擇性聽自己愛聽的話呢?

    她不客氣,直言道:“八字不硬別戴關公,身無巨富不紋關公。否則,明年你的墳頭草都比這桌案高了。谘詢費300,慢走不送。”

    接著,更奇葩的來了!

    “大師,我跟老婆結婚三年沒有孩子,我——重金求子!給您跪了啊!求您了,賜給我們孩子吧!我老婆懷不上的話,讓我懷上也行啊!”

    “大師,他說他愛我,可為什麽轉身回老家就相親結婚了?我決定放下,沒想到他又回來找我,說會跟她離婚,他不愛她、隻愛我。你覺得我這段愛情還有望嗎?我要相信他嗎嚶嚶嚶!”

    “大師,你能收我為徒嗎?我覺得我天賦異稟,學這些保管能出人頭地,隻是差個師父!”

    厲蘊丹:……

    這日子沒法過了,來的一個個都是臥龍鳳雛!

    ……

    翌日,背著書包去上學的“大師”難得帶著疲態。

    同學見狀,紛紛表示理解:“靠,你昨晚回家刷題刷到幾點啊,這麽困?”

    厲蘊丹:“很晚,刷的都是很奇葩的題目。”

    “過分了啊!本來你昨天早退,我們都以為你是個不卷的,沒想到你背地裏這麽卷,害得我這個擺爛的都要緊張起來了,不會這次月考又是我墊底吧?”

    厲蘊丹看了他一眼:“不會,你倒數第二。”

    “真的?”

    “真的。”厲蘊丹看向他哥們兒,“因為你的難兄難弟會填錯答題卡。”

    倆少年笑出聲,都覺得新來的轉校生漂亮又“幽默”,是個很好說話的女神。她沒有因為他們學習差就看不起人,實在是太溫柔了。

    他們把她的話記在了腦子裏,但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月考降臨、成績出來,他倆看著理科年級榜排第一的“李雲丹”,再看看他們被說中的排名結果,不禁露出了極度吃驚的表情。

    “李雲丹!啊不,丹姐,大姐!這你都能說準,你是神仙吧?”他們追在她身後,幾乎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厲蘊丹頷首:“嗯,我是神仙。”

    “哈哈哈!神仙大姐!”兩人把這話記在腦子裏,又沒放心上,“大姐,你這數理化生英滿分,就語文扣了幾分,超第二名那麽多,上重高都綽綽有餘了,怎麽會來仁德讀書?講真,校長看到你這成績都傻眼了。聽說你班主任去翻你以前的成績了,好像是科科滿分,你這也太強了吧!”

    科科滿分?

    哦,感謝主神的抬愛。

    厲蘊丹:“你們高中有鬼,別的高中沒有,我就來了。”

    兩人:……原來,一個高中有靈異事件還能成為亮點啊?學霸的腦回路他們果然不是很懂呢!

    中午,厲蘊丹走進食堂與隊友匯合,幾人打了飯菜坐在長桌上,還沒開吃就收到了胥望東群發的信息。

    說起來,胥望東消失了十天半個月,也不知幹什麽去了。要不是他有化神的實力,他們真會以為他不知不覺地被人幹掉了。

    應棲雍放下筷子,打開麵板。一見之下,瞳孔地震:“……這貨搞大事!”

    “什麽?”

    別說,當熱衷八卦的胥望東認真挖掘內幕,還真沒什麽消息是他挖不出來的。他前腳在長街聽完靈異故事,後腳就拿了個身份卡去網吧上網,進本地論壇,加仁德校友群,刷靈異新聞貼吧,挖被掩蓋的內幕。

    由於吃瓜太專業,深挖太詳細,他混進了市區的公關群。據說,該群的存在就是為了“辟謠”某些靈異事件而生的,尤其是仁德這一塊的事故。

    在裏頭幹了一些活,胥望東升格為“骨幹人員”。隨著級別的提升,他的權限也漸漸增多。很快,他線上幫人幹活,線下請客吃飯,三萬塊還沒花多少,情報倒是套出了一大半。

    胥望東:“仁德高校放櫥窗裏的建校史是錯的,經過修改的。真實的應該是建在一百四十年前,由一位元帥夫人出了嫁妝建起,為的是能讓女孩子讀上書。”

    “她的初衷是好,讀上書的女孩們也爭氣,個個都比當時的男人優秀。可就是因為她們優秀獨立、聰明智慧,導致男人騙不了她們當老婆,最後起了殺心。抱著‘女人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的心思,一支由當地男人夥同元帥手下的兵痞組成的隊伍強行進了女校。”

    “他們圍起女校,對學生進行近半月的折磨,還痛罵元帥夫人‘破壞規矩’,是個煞星,說她辦女校攪得社會不得安寧。最後,元帥為了穩住兵,絞死了他的夫人,還把女校‘賠’給了他們……草泥馬的煞筆啊!我都不知道該罵什麽了!這種腦子隻有核桃大的人居然是元帥……啊呸!”

    “得知恩人死亡,學生們悲痛欲絕,再是奮起反抗。後來這兒死了很多人,成邪地了,一連建過寺廟、道觀、佛堂都不頂用,直到後來改為學校才好些。但這地吧,陰邪,鬼怪無數,苦了後來的人。”

    “我想,咱們來這兒的任務就是解放這塊地吧。”

    伴隨著最後一句話落下,眾人聽到了支線推進的聲音。

    【叮!隱藏支線任務解鎖至80%,死亡率提升至90%,請您提高警惕,注意生命安全。】

    眾人:……

    不愧是你,胥望東!

    那麽問題來了,該怎麽解放這塊死地呢?

    厲蘊丹決定出手,她有個“我渡眾生”的稱號,想來在這個試煉場能用上。誰知她的隊友一個比一個充滿幹勁,他們希望她能休息,別再為他們連軸轉了,剩下的事他們會做完。

    紀元桃:“為了大佬的休息日——”

    宣幽儀:“拚了!衝呀!”

    厲蘊丹:……

    “所以該怎麽解放這塊地?”齊懌宇道,“我們是誦經超度,還是物理超度?東哥立大功了,咱們不能拖後腿。”

    “法子倒是有。”應棲雍道,“學生群裏不是在流行什麽‘請筆仙’嗎?我們幾個不妨坐下來請請,沒準能直接請出個大鬼,然後——”

    宣幽儀眼神冷冷:“你們敢請試試,我跟靈異遊戲不共戴天。”

    眾人:……

    厲蘊丹扶額,她總覺得隊友之間遲早要打上一架。雖說合體不敵大乘,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沒準他們這群解除末日的造化者直接轉換成新一輪末日的源頭了。

    厲蘊丹:“我說,不如……”

    “大佬,住腦!在這個副本,你隻要過得開心就行了,我們會把獎勵點捧到你麵前的!”

    厲蘊丹:……

    這也是群臥龍鳳雛。

    ……

    晚間放學,厲蘊丹回去算命館。沒想到長街不再寂寂,除了算命館,還開著兩三家店。

    想來為了賺錢,多是宵夜和奶茶店。這倒也好,省了謝此恒走出長街拿飲料的時間。

    這般想著,厲蘊丹的腳步快了些。誰知定睛看去,算命館旁邊開的哪是什麽宵夜鋪子,而是紙紮店、花圈店和燭火店。

    敢情從她這兒算完命出來就可以一波送進火葬場了?

    厲蘊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