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原始人間(8)
  第150章 原始人間(8)

    災難型末日一直被造化者定性為難度最高的死亡副本。

    原因無它,災難無法避免,且波及範圍廣、殺傷力強、形式多樣、幾乎無解。它們要麽不來,一來就收割性命一大片,任是高序列造化者再強,逃不掉就是逃不掉,真應了那句“閻王要你三更死,哪會留你到五更”。

    正如現在,大海嘯過後滿地狼藉,有六名造化者失蹤,十一名造化者受傷,更廢了二十幾個防禦道具,損失可謂慘重。

    幸存的造化者坐在飛行器上,一邊巡邏廢墟搜救隊友,一邊分析情報判定副本難度。

    可越是深入交流,人心的躁鬱就越重,他們恍然發現,即使自己擁有了異能、強化了血脈、補足了道具,成為了一名不可一世的造化者,但在麵對發怒的大自然時,他們仍然像螻蟻一樣無力。

    凡是經曆過災難末世的造化者,誰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看電影和親身體會是兩碼事,前者站在上帝視角,對每種災難了如指掌,還能把各種自救方式說得頭頭是道;後者切身進入災難場景,不是手足無措疲於奔命,就是反應不及當場咽氣。

    “以前巽風大境有兩位乙級強者,就是含恨死在災難末世的。”

    有人回憶道:“據說那個副本也是投放了一千人,時長一年左右,期間海嘯地震不斷。造化者使出渾身解數求生,躲不過就是死,躲過了也得不到獎勵。一場下來沒有怪、沒有支線,幹著死亡率最高的活,得的隻是保底的基礎分。最要命的是,那副本走到最後是星球爆炸,你說這誰逃得過?”

    “除了一個有複活道具的丙級,其餘人誰也沒活下來。不過,那位丙級活是活了,卻得了很嚴重的精神創傷。後來,艮土大境沒人再見過那位丙級,有說是死在下一個副本了。”

    這人說完,聽的人臉色都不太好。

    講真,如果這個副本也是“星球爆炸”,恐怕他們誰也活不下來吧?

    “不要這麽殘忍……”有人繃不住了,“這個副本也是‘千不留行’,也是沒有怪、在發生海嘯,別這樣!我看不到希望!”

    “隻是猜測……”這話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連說的人自己也不信。

    但信也好,不信也罷,行動起來總比原地等死要強。當機械師說出“隻要你們給我提供材料,我可以打造出一個防災堡壘”時,一眾造化者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機械師:“尋礦、挖礦、打地基之類的事,光靠二十幾個人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我有兩點方案,一是與造化者合作,盡可能陳述利弊讓他們與我們聯合,但有被背刺和起內訌的危險;二是與原始人合作,進行部落吞並、提前進入奴隸製社會,但他們工作效率很低,要做好造個兩三年的準備。”

    “你們選吧,最後給我答案!”

    於是,壓力給到了占卜師這邊。

    在眾人的注視下,占卜師壓力極大地取出道具占卜,觀其結果,她語氣飄忽:“額,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選這兩條路都是死。”

    “什麽?”

    “那豈不是沒有活路了?”

    “占錯了吧,要不再來一次?”

    占卜師朝天翻了個白眼,嘲諷全開:“你行你上啊,你們再嗶嗶我就咒殺你們。”等這一窩安靜了,她才道,“牌麵顯示,我們得給原始人做奴隸才能活下去。”

    眾人:……

    “行了,別磨蹭了,我們找個部落去上班吧。”

    ……

    大陸廣袤,地域開闊。是以,在陸地板塊的一端發生了海嘯,生活在中部的人壓根沒有感覺。他們依舊過著忙碌的日子,追著疣豬尋找鹽地,跟著牛羊踩點鹽洞。

    皇天不負有心人,耗時約一月之久,外出尋鹽的小隊帶回了鹽湖的消息。

    阿努:“在五十裏開外的地方有個鹽湖,麵積不大,水很清澈,周圍長著不少耐鹽的植物。我看見三角龍棲息在那裏,還有火烈鳥、天鵝和錦雞,食物很豐富。可惜鹽湖封閉,沒有河道可以進入那裏,不然我們走水路可以往返更快。”

    說著,他從隨身背著的獸皮包裏掏出一大把鹽。這鹽雪白漂亮,與土壤煮出的鹽巴全然不同,且量多耐用,夠部落吃上很久了。

    而鹽的問題一解決,部落的生計問題等於解決了大半。阿努可以把重心轉移到別的地方,比如擴張地盤、兼並其餘部落。

    “巫,在回來的路上我解決了一個食人部落,帶回了被他們當作食物的八個人。”

    厲蘊丹:“食人?”她蹙起眉頭,“你做得不錯,他們距離我們的部落不遠,是個隱患。”

    阿努垂首:“那八個人無處可去,能留在部落嗎?”

    “你是首領,自行安排就是,況且部落也缺人手。”厲蘊丹道,“隻要不是造化者,其餘人的去留無需與我說明。”

    “是。”

    這天起,部落多了八張嘴吃飯,也多了八雙手幹活。好在部落食物豐富,有那十五頭迅猛龍的肉在,多養八十個人都沒問題。阿努時不時找他們問話,打聽森林之外的部落的消息。

    日複一日,外來的八人徹底融入了部落。為使每一個“族人”對部落充滿歸屬感,阿努敲下迅猛龍的牙齒分給他們,並給部落起名為“龍牙”,定部落圖騰為龍。

    說來也巧,無論是前頭的霸王龍還是後頭的迅猛龍,都是頭尾皆長、四肢有爪的長相,而在原始人粗狂的畫法下,它們一隻隻的全成了四腳蛇,阿努看了哭笑不得,幹脆提起木炭給四腳蛇加上了角。

    這一筆直接注入靈魂,最原始的“龍”就此誕生。

    阿努:“巫,你看,這就是我們部落的圖騰——龍!”

    瞧著一條胖胖的長角四腳蛇,厲蘊丹陷入了漫長的沉默。身為真龍天子,她從未受過這種委屈。

    “換一個吧,狼怎麽樣?”

    “可狼被霸王龍咬死了,不吉利。”

    “……”無話可說,阿努連吉不吉利都懂了?是她小看他了。

    午後,本想出門采草藥的厲蘊丹看到外頭一大堆用木炭畫的“龍”時,這邁出去的腳不禁又縮了回去。

    她半句話也無,隻平靜地放下獸皮簾,退後坐回草席上,進入靜心打坐的狀態。

    又三日,一場大雨衝掉了“龍”圖騰。厲蘊丹淋在雨中感受水的傾落和變化,可遺憾的是,這一次她沒發現雨水有什麽不對。

    待雨停,部落的人給她送來一碗濃濃的薑湯。她喝過薑湯再守了一夜,發現沒有恐龍上門找茬就確定了一點——上次還真是雨水出了問題。

    不過,誰能在雨水裏做手腳?

    聯想到她在雲層中看到的不明物,她真懷疑這世上是不是有雷公電母?偏偏林中的動物不能修煉,也無山精野怪,這試煉場不存在神話物種,想來也沒有住在雲上的神仙。

    可她確實看到了……

    那麽刨除神仙精怪,雲上的又會是什麽?

    厲蘊丹再次換上戰甲飛上雲端,這一次還擴大了巡邏麵積。可惜往返數趟仍無所獲,無奈之下,她幹脆坐在水邊進行思考,想著該如何抓到對方的馬腳。

    上流溪道狹小、流水湍急,兼之勁風吹落花,猿猴折斷枝,導致不少花瓣樹果都落進水裏,還順著水流而去。

    厲蘊丹無意中看到,有魚躍出水麵吞食樹果,而花瓣沾了它的身。它一轉身鑽入水深處,花瓣也跟著偏離方向,被它帶出去很長一段距離。

    看著看著,厲蘊丹眯起了眼。她的食指不自覺地敲打膝蓋,沒多久,她起身遁入林間,去尋找細小有色、能被風托住的礦石粉末。

    或許,她可以用魔法將粉末灑在上空,再根據粉末的變化來推斷雲上有沒有住著生物?就像花瓣會沾上魚身,粉末也會沾上生物的身,屆時,她能循著粉末找到對方的蹤影。

    半日後,厲蘊丹在很遠的山穀尋到了幾塊帶色的礦石,它們分別是雄黃、青金石、朱砂和綠鬆石。隻消碾碎,礦石的粉末就是天然的上色顏料,常在後世被用於唐卡繪畫,一經著色很難被洗掉。

    厲蘊丹取來陶盆,率先將青金石捏成粉末。之後,她將雄黃撒在地裏,將鬆石撒在水邊,將朱砂放在房間,將青金石粉混入半空。有一就有二,她不信對方不來。

    做完這一切,厲蘊丹便放下了所有心事,轉而投入部落的啟蒙事業中。為迎合時代的局限性,她並未教原始人後世的文字,而是將文字曆史最初的甲骨文寫了下來,教導他們去記憶、去理解、去使用。

    接著,她把八卦教給了他們。倒不是傳授什麽高深的知識,隻是簡單地教了他們如何用八個卦區分方位。如此,以後記“鹽湖在哪”、“河流在哪”也能用八卦精準地描述,哪怕時間飛逝千年,後代也能看懂祖先寫了什麽。

    “乾為天,它在頭頂是一片,就是連續不斷的一橫,寫作‘一’。坤為地,它在腳下往外延伸,卻被山海阻斷,所以不是連續的‘一’,而是斷裂的‘一’。”

    道生一,是混沌起始;一生二,成陰陽兩儀。

    二生三,即為陰陽融合產生全新的事物;三生萬物,表示世間一切都開始生發成長,有擴張茁壯之意。

    厲蘊丹將連續的“一”畫了三道,記作乾;將斷裂的“一”畫了三道,記作坤。她放緩語速,企圖教會他們。

    “以乾卦為例,上麵的兩個‘一’不動,下方的‘一’斷裂,就有了動靜。天上不動,天下變動,且這動靜在接近地麵的地方——它是貼地吹過的風,就成了‘巽’卦。”

    “上下兩個‘一’不變,中間的‘一’斷裂,就成了‘天中動’的意向。什麽東西能在天地之間產生大動靜,承上接下,引動天地?那就隻有燃燒的火了。”

    “所以天中動是火,是‘離’卦……”

    厲蘊丹自詡講得簡單明了、淺顯易懂,可當她轉過頭看向一眾原始人時,卻發現她帶著他們在知識的海洋裏遨遊,結果隻有她成功上岸,他們全被淹死了。

    他們……完全聽不懂!有且隻能記住的,是八卦象征的事物以及代表的方位是什麽。

    厲蘊丹深吸一口氣:“哪裏不懂?”

    他們非常誠實:“巫,都不懂!”

    此時此刻,厲蘊丹深切地體會到了內閣大學士來給一群五六歲的皇子皇女開蒙的痛苦。難怪講“天人合一”的夫子總是滿臉鬱鬱,想來也知道講給他們聽是對牛彈琴。

    可夫子能混飯吃,她這琴卻不得不對牛彈下去。無法,基礎不打好,他們連《造化經》的上篇都學不會。學不會就沒力氣幹活,更沒本事自救,要是一波全死在自然災害裏,這試煉場不是末日也形似末日了。

    人死光了可不是末日麽!

    厲蘊丹:“那……我再從頭講一遍吧。”

    及至傍晚,斷斷續續教了一天書的厲蘊丹隻覺得身心俱疲,比打完十八隻僵王還累。她甚至連晚飯也省了,徑自進入屋中小憩,可這休息也不得心安,她總想著他們若是學不了造化經,又能學什麽呢?

    符文魔法?

    不,連甲骨文都沒學全,再學一個體係隻會混淆他們的認知。

    武林秘籍?

    罷了,學武更需要基本功,多是五年十年起步。就算他們有的是時間學武,試煉場也隻給三年的跨度。

    思來想去,還是傳承造化經最靠譜。

    一段時間後,厲蘊丹步出屋子,她找到阿努,而周圍的族人識相地退下。

    厲蘊丹:“快半年了,我決定教他們學造化經。為了學以致用,你帶著他們邊學邊重建部落。災難遲早還會來,我們需要堡壘。”

    阿努:“什麽樣的堡壘?”

    厲蘊丹:“相傳大洪水來臨時,神放下方舟供人避難。我們需要一艘‘方舟’,明白了麽?”她仰頭望天,“如果冰封火山的冰全部融化,洪水來襲是遲早的事。要是那時候我再出手冰封,這座森林就毀了。”

    一般來說,熔鑄了魔力的冰很難融化,想融化也得等魔力耗盡才行。可她察覺到雲端有異,便覺得對方若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那絕對不會放過融冰之機。

    冰雪融化就是洪水,她再冰封洪水就是冰河時代。

    待此方氣溫驟變,蝴蝶的翅膀便煽動起來。森林會在冰封中死去,冰又會化作水卷著死物橫流,往四麵八方帶去疾病。她甚至能預見死屍堆滿空地、大火熊熊燃起的場景,再後來,森林全無、海風侵蝕、積水增多,地勢地貌二度更改,會造成更大的災難降臨……

    厲蘊丹:“也罷,還是先從木筏開始吧。”方舟的要求可太高了。

    阿努:“我明白了。”

    十幾天後,造化經的修煉被搬上日程,雖是人人可學之物,但因人的資質不同,他們學得有快有慢。

    快的人學完七天就能健步如飛、掄拳頭與野獸對打;慢的人尚在摸著肚子感受“炁”,結果炁沒有感應,屁倒是放了幾個,跑茅廁數趟,把學的忘光。

    最離譜的是孩子,他們一旦有了炁感,胃口就會變得很大。從一日三餐到一日多餐,讓厲蘊丹深刻地感受到了“養家”的壓力。且,距離雲雨季過去也幾個月了,部落中的女子有一半懷了身孕,十月後又會迎來一批小孩。

    要是等部落規模再擴大一點,每天的吃食都會成為問題。

    厲蘊丹:……

    或許,她得尋一批艮土大境的造化者進行合作,讓他們幫忙種地搞糧。

    ……

    九天後,天氣尤為悶熱。知了在林間飆著長音,野獸在陰影處納涼,植物變得蔫兒吧啦。部落暫停造船一日,但空地上已有了不少半成品小船。

    有雲氣自西邊飄來,越聚越多。它們漸漸遮蔽了太陽,往大地上投下影子。想來是要下雨了,被烤得心煩意亂的人們頓時精神抖擻了起來,他們養著脖子往天上看,雙手合十祈求降雨。

    許是心誠則靈,悶雷聲又傳了出來。這次的降水範圍很廣,不僅囊括了整片山域,連那座冰封的火山也沒有放過。

    “轟隆!”

    水汽凝結,瓢潑而下。就在這時,本在屋中打坐的厲蘊丹睜開眼,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她曾把青金石粉末撒在空中,用魔法拖著它們四處飄蕩。而她的力量或多或少與她有些感應,可就在剛剛,她發現有部分力量被未知物體吞沒,好似落進了另一個空間,同她失去了感應。

    快步而出,萬事如常。

    地上堆著盛水的陶罐,雨水平淡得無色無味。天上雲氣翻滾,雷電猙獰,它們作出最恐怖的模樣,卻沒有嚇退厲蘊丹想一探究竟的心。

    她注意到,大部分烏雲都在朝火山的那端凝聚。降水又大,雷聲十足,很容易掩蓋冰塊碎裂、山體滑坡的動靜。要是那轟隆聲與雷鳴響應,估計沒有人會聽見吧?

    “轟隆!”

    她留在火山上的魔力正緩緩消融。

    那衝刷著火山的暴雨很大很急,震得能量潰散、冰塊開裂,正混著沙土齊齊滾落,往山下襲來。明明火山四麵皆可下,偏偏衝著部落的方向,那山道不知何時有了凹陷,無數冰雪融化的水洶湧奔騰,正漫過森林、衝過大地,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忽地,她感到隱沒的魔力再現,莫名在火山頂部閃過。出現了又迅速消失,仿佛那感覺隻是她的錯覺。

    厲蘊丹沉了臉色,吩咐阿努將食物裝進能用的小船。少頃,她奔入森林、一躍衝天,目標直指火山頂部的雲層,再一手掏出隕鐵橫刀。

    休想在她眼皮底下耍詐,她倒要看看那是什麽東西!

    能閃現又能消失,瞧著像是擁有空間能力。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人作對,是不是試煉場隱藏的怪?

    全無猶豫,厲蘊丹雙手握住橫刀,傾盡自己的力量對準那一線“能量顆粒”消失的罅隙,狠狠斬了下去。

    極九開天!

    “轟隆——”

    狂暴無情的至陽力量劈開了幽暗晦澀的空間能力,誠如陽與陰的對撞,噴薄出足以引動空間風暴的力量。

    一瞬間的撕裂,厲蘊丹在爆裂的光芒中窺視到了一艘巨大的、橢圓形的黑鐵之物,它渾身被一層白光覆蓋,蘊含著無法言說的宇宙能量,待發現有她這個“異物”闖入它的領域時,那黑鐵之物的表皮驟然聚起一圈紅芒,像是炮火被填滿,將轟炸口對準了她——

    刹那,極富破壞力的一道紅光擊中了她,她幾乎無法避開。

    伴著一聲巨響,她從火山頂端被強勢炸到三百公裏開外的地方,撞穿了一座山頭,又轟一聲砸進了懸崖峭壁。要不是她鋼筋鐵骨已非凡人,恐怕現在隻是一團肉泥!

    “混賬東西!”

    她淬出一口血沫,戾氣陡然升起。饒是渾身疼得厲害,她也抓著橫刀往外飛去。阿瑞斯戰甲幫她擋下這一擊實在有點勉強,可見對方的火力在戊級道具的防禦之上。再受個兩三擊,戰甲大抵是不能用了,可她不是站著任人打的木樁,想再轟她一記絕不可能。

    戰甲加速到極致,她化作一道流光朝火山頂撲去。

    卻見那道罅隙正迅速合攏,接著空間一陣震蕩,她的刀勢姍姍來遲,竟是劈空了。那黑鐵物消失不見,她感知不到它在哪裏。

    厲蘊丹的心情頓時差到極點,她冷眼看向下方奔騰的洪水,右手握刀,憤怒地朝大地劈去。

    就聽大地震動的聲音響起,山地與森林接壤的地麵直接裂開,被劈出一道深達千米的深淵。洪水一下子衝進深淵之中,再沒能力向前一步,它混著泥沙慢慢將深淵填滿,隻有一部分止不住勢能的水流淌到森林中。

    山地凹陷,森林抬升,厲蘊丹淩空而站,心緒不平。

    她感到自己被愚弄了!

    像個猴子般在下方汲汲營營,養著部落、教著知識、盤算試煉場會出什麽招,卻不料大災大難全是人為,它們還在上方看戲,沒準還取笑她付出的努力。

    很好玩嗎?

    一次次製造災難,看他們在災難中求生。反著他們的節奏搞出意外,讓人覺得“世事無常”、“人力無法與自然抗爭”……到頭來不是人與天鬥,而是人與人鬥?

    多麽可笑,是不是造化者一來到這個試煉場就被盯上了呢?

    他們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