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狐狸回來了
  第324章 狐狸回來了

    他想了好一會兒,問瞿白:“你喜歡那樣的生活嗎?”

    “當然。”

    瞿白的笑容裏滿是憧憬:“我希望咱們家熱熱鬧鬧的,我想看你們步入家庭,也想看你們兒孫滿堂,我喜歡過那樣的日子。”

    阿德有點急了:“如果我找不到那樣的人怎麽辦?像駱尋那樣喜歡遲夏的人?”

    “世上的愛千千萬萬種,駱尋和遲夏隻是其中一種,你會遇到你的那一種。”

    瞿白看了看時間:“阿德,他們快到了。”

    阿德不理會:“那你呢?”

    “我也想遇到那樣的人。”瞿白不急不緩:“但當下,我想看到你和遲夏好。”

    就算是美好的願景,他們也隻敢許願他能活到八十歲。

    那真實的情況呢,他這具時常經曆著折磨的身體,這具從小到大做實驗的身體,八十歲已經是他們的祈願裏最長久的年歲了。

    “先生。”

    阿德走到他跟前:“咱們爭一爭,跟老天爺爭一爭,他要你活到八十,你就要活到八十一。”

    這話說完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

    是老K的人到了。

    “好。”瞿白麵對他,理了理他的領子:“你得跟我一起爭,阿德,你明白嗎?”

    阿德鄭重地點頭:“你八十歲我也還給你做飯吃。”

    瞿白哈哈大笑,他應:“好,咱們一言為定。”

    阿德這才笑了。

    “去開門吧。”

    瞿白扯下挽在小臂的袖子。

    阿德走向門口。

    很快,瞿白就見到了老K。

    此時此刻,瞿白站在他的麵前,他們之間平靜卻又暗潮洶湧,兩個人一坐一站,房子裏湧動著壓迫的氣息。

    這樣的沉默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

    直到阿德被渾身是傷的帶了上來,扔在了瞿白麵前。

    他身上滿是血汙,蜷縮在地上,瞿白似乎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就在他想俯身去看看他的時候,阿德那雙滿是汙血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腳腕。

    在老K的視線盲區,他的食指點了點瞿白的腳麵三下。

    像是在說:“我沒事。”

    瞿白從兜裏掏出一塊折疊整齊的手絹,依舊蹲下身去,他撥開阿德黏在臉上的頭發,用手絹去擦他的臉,直到白色的手絹被血染紅,他也能大概看清楚阿德的臉了。

    他摸了摸阿德的頭,像是撫慰。

    然後他站起來,將那塊被血染紅的手絹丟在桌子上:“這些年來,你用這樣的方式來敲打我,又給予我足夠的信任,您膩嗎?”

    老K並未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將瞿白那份身體檢測數據扔到了桌上。

    瞿白拿起來一看,神色平靜地看著他:“您想說什麽?”

    “我一直不知道你的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老K說:“這些年,程九和池瀟在這方麵沒少拿著雞毛當令箭。”

    “但您心知肚明放任他們這麽做,因為這是牽製我唯一的辦法。”瞿白看著他。

    “所以這也是你要對付他們倆的理由是嗎?”

    “以我手上的東西,有無數種辦法讓你親自處決他們,相較於逃亡在外,亦或者落入警方手中,都沒有在您手裏受苦舒服吧?”

    瞿白說完,笑了一聲:“兩個跳梁小醜罷了,我從來沒放在心上過,有仇我都當場報了,您不是很清楚麽?”

    老K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那你為什麽不幫他們。”

    老K拿起茶杯喝茶,卻察覺到茶已經放涼了,他很不悅地皺了皺眉,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瞿白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隻道:“讓人換杯熱茶來。”

    而後他才說:“我不是神人,如果不是池瀟忽然被警方抓走,我怎麽會知道程九昨晚去截殺了警方的人?誰又能想到,同一時間你也派人去暗殺駱尋了?我沒提醒程九嗎,我白天對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我想您應該很清楚吧,我做的還不夠?”

    “那蠍子呢?”老K又問:“東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瞿白笑了出來,他坐在了老K對麵,熱茶端上來的時候還讓人給他送一杯咖啡。

    “蠍子是你身邊的人,我跟他的關係大家都看的到,更何況我派去東興的兩個人都折在了他的手裏,我能知道多少?”

    老K加重聲音:“但蠍子的身份信息是你確認的!為什麽這麽多年我不知道他有個女人?”

    “那您不妨看看這個。”

    瞿白說著,下意識地叫了聲阿德。

    氣氛沉寂了幾秒後他冷笑一聲,對站在阿德身邊的男人說:“把阿德帶來的資料拿過來。”

    那人看了眼老K,老K點了點頭。

    很快,那些資料到了瞿白手中,他拿出其中兩份遞了過去:“在你曾經處置的臥底中,有一個叫聶海俊的臥底,他是蠍子的親弟弟。”

    看著那兩份資料,老K臉上出現惱怒。

    瞿白繼續說著:“您也看到了,關於他們的資料都很簡單,我費進力氣也就找到了這些,蠍子本名叫聶海舒,為了給聶海俊報仇,他也成了警方的人,警方要抹掉一個人的身份信息,比我要在你麵前作假容易多了。”

    說到這裏瞿白語氣裏多了幾分克製的凝重:“派蠍子去東興的事情沒有人跟我商量,後來發生的一切你都刻意瞞著我,如果不是我察覺到不對勁開始著手調查,今天這個時候,我或許也在警方手中了吧。”

    老K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告訴你你就不知道?整個東州都在你手中了!你這些年的動態我一概不知,你見了誰,做了什麽,我全部被蒙在鼓裏!更或者,我知道的,隻是你想讓我知道的。”

    “從你留我在東州的時候就應該清楚這一點。”

    瞿白神色坦然:“如果這些年來,我不把東州控製在自己手裏,是不是顯得我太無能了?”

    老K冷笑一聲,向來慢條斯理喝茶的人如今卻一下子灌了大半杯茶。

    放下茶杯的時候他說:“但是老三,東州是我的根,總有你探不到的地方。”

    瞿白一笑:“有些事探了沒探,有意義嗎?就像你跟趙五泉做局試探我,更或者你想跟趙五泉單獨合作,然後尋找時機,把他那條線徹底攥在自己手裏,我探了有用嗎?我還不是想辦法如你所願,但誰知道呢,蠍子竟然是叛徒,我以為你很信任他呢,我甚至都沒想把那條線抓在我手裏。”

    老K眼裏帶上微微的詫異。

    很快,他就對瞿白說:“你現在是在跟我打感情牌嗎?誰知道這不是你將計就計?”

    “有用嗎?”瞿白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你從不信這個。”

    “以前不信,現在信一點。”

    老K的語調忽然回到了尋常:“老三,最後關頭了,我不能不小心點。”

    “所以呢?”瞿白問。

    老K站了起來,指著地上的阿德:“他,要控製在我手中,這樣你才好為我做事。”

    “有個條件。”瞿白開口。

    “說。”

    “他不能出一點意外。”

    老K笑:“可以,但他所受的疼,你每天要分擔一半。”

    地上的阿德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屢次無果,他嘴裏發出混亂的聲音,但最後兩個字卻很清楚。

    他說:“不要。”

    “可以。”瞿白說:“但理由呢?”

    “理由……”老K拍了拍手,有人推著楊淑君進來了。

    她被注射了藥物,這個時候神誌不清,目光空洞地看著瞿白。

    瞿白擰眉:“遲夏的養母?”

    “是。”

    老K走過去,他親自推著楊淑君走過來:“遲夏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為了防止你們再次背叛我,我必須有點東西,可以牽製著你們。”

    這個時候,瞿白終於知道了他的王牌到底是什麽。

    這個想法剛在他腦海中落下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有人在外麵說:“老板,狐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