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人性卑劣
  第218章 人性卑劣

    車子開進警局,曹斌率先帶著陶翰下車,遲夏下了車才拉開了陸寧芷那邊的車門。

    一行人往裏走,駱尋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是林文覺打來的。

    “老曹,你帶他們上去,我接個電話。”駱尋說著:“遲夏,你等等。”

    曹斌一左一右帶著陶翰和陸寧芷上樓。

    駱尋和遲夏往遠處走了走,接了林文覺的電話:“老林。”

    林文覺的聲音沉重異常:“老駱,我們這裏發現潘海麗了,在一戶裝修了但業主還沒入住的房子裏。”

    聽到這個名字,駱尋眸色一凜:“潘海麗?活的還是……”

    “活的。”林文覺說:“但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已經聯係醫院了。”

    “需要支援嗎?”駱尋問。

    “不需要。”

    林文覺說:“不過我建議你們那邊的審訊推遲一點時間,最好等潘海麗醒來再說。”

    駱尋已經聽到他那邊救護車的聲音:“好,安頓好陸寧芷這邊,我們來醫院和你們匯合。”

    他掛了電話,看向遲夏:“遲夏,你覺得潘海麗這個時候被我們找到,是好事還是壞事?”

    遲夏凝眸沉思,過了一會才道:“她這個時候出現,隻會坐實這次的火災案是陶翰所為。”

    駱尋眉頭緊鎖:“你的意思是,對方這時候拋出潘海麗,其實是為了讓陸寧芷在這件事裏麵能獨善其身。”

    遲夏點頭,往裏頭走:“是不是,測一測就知道了。”

    陶翰直接被帶到了審訊室,但陸寧芷,此刻人在招待室。

    遲夏問了問曹斌,陶翰進審訊室之前有沒有說什麽。

    “說了。”

    曹斌苦笑:“用情至深,用情至深啊,他進去之前,讓陸寧芷千萬不要有壓力,讓她好好過日子,他今天的結局,都是報應,應該的。”

    遲夏往招待室的方向看了看,陸寧芷妝容清淡,打扮得體,正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似乎感受到遲夏的目光,她也看向遲夏的方向,朝她輕輕頷首,還笑了笑。

    遲夏心裏歎了一口氣,陸寧芷這樣的女人,她實在是討厭不起來。

    “我去跟她說兩句。”遲夏說:“你們別來了,駱隊,等我出來咱們就去醫院。”

    “好。”駱尋說。

    遲夏往招待室走的時候,曹斌好奇問道:“醫院?怎麽又要去醫院?朱崇亮那邊又出幺蛾子了?”

    “不是朱崇亮,是潘海麗。”

    駱尋說著,把林文覺的電話跟他又講了一遍。

    遲夏進了招待室輕掩了門,走到陸寧芷跟前:“需要幫你加水嗎?”

    “不用。”

    陸寧芷笑著看向她:“遲警官,想問什麽就問吧,我其實挺喜歡你的。”

    “巧了,我也挺喜歡你的。”

    遲夏坐了下來:“我有說過嗎,一開始看到你照片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你特別像一個人。”

    “哦?”陸寧芷來了興趣:“誰?”

    “中森明菜。”

    “她啊……”陸寧芷笑:“我的榮幸。”

    “但是……”遲夏看著她:“她是美女,也是才女,但總被感情和親情拖累。”

    陸寧芷似乎在很認真的聽她說話:“是嗎,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聽起來,我們像是一路人。”

    遲夏繼續說:“矛盾越來越多後,她最終選擇了與家人斷絕聯係。”

    陸寧芷撐了撐下巴:“不到萬不得已,誰會這麽做呢。”

    遲夏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沒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忽的說了句:“我們找到潘海麗了。”

    陸寧芷終於怔了一瞬。

    但下一刻,她沒問潘海麗是誰,隻說:“嗯,那恭喜你們了。”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就那麽目光相對,陸寧芷眸光淺笑,臉上看不出絲毫破綻來。

    “你對心理學感興趣嗎?”遲夏準備走的時候問她。

    陸寧芷看著她,食指指腹輕點著紙杯的邊緣:“研究人心,操縱人心,有時候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不一定要感興趣才能學。”

    見遲夏還不走,她繼續道:“人有劣根性,又有弱點,誰都一樣,找準那個弱點,誰都能為你所用。”

    遲夏回頭:“那你享受嗎,享受操控人心嗎?”

    陸寧芷想都不想就搖了搖頭:“遲警官,我隻想安安靜靜過日子,人心這種東西,見多了就懶得活了,這個世界又髒又爛,究其根本,根源都在這兒。”

    她食指戳了戳心口:“愛,恨,欲望,卑怯,勇氣,恐懼,都是成為殺機的理由,總有些東西,會逼你走上你不想走的道,你有什麽辦法嗎,我又有什麽辦法嗎?沒有的,我們都沒有,我們都是被操縱的工具,憑什麽要掙紮的是我們,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遲夏沒說話,她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陸寧芷又叫住了她。

    “遲警官。”

    她拉起自己的袖子,那上麵被家暴的痕跡已經在越來越淡:“他打我的痕跡還沒散,但他卻已經死了幾天了,並且永遠都不會再有對我拳腳相向的機會了。”

    遲夏扯了扯嘴角:“恭喜你。”

    “任何傷口,都會淡的。”她接下了遲夏這句祝福:“就看你願不願意賭一把了。”

    遲夏轉身出去了。

    看著吱呀吱呀輕輕晃動的門,陸寧芷一聲輕笑緩緩氤氳而上。

    中森明菜嗎?

    她熟悉,太熟悉了,那個人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說的也是這樣的話。

    但沉浮過後,人總要有向死而生的勇氣。

    中森明菜有,她陸寧芷,憑什麽不能有?

    看到遲夏出來時臉色凝重,駱尋就知道了她的試探結果。

    “拿上陸寧芷她爸那個案子的資料吧,路上我還想再看一看。”

    遲夏臉色不容樂觀,走過去將所有的資料都歸攏到了一起。

    駱尋跟曹斌交代了幾句,和遲夏去醫院和林文覺他們匯合了。

    路上,駱尋才問遲夏:“和陸寧芷的聊天不順利?”

    “她就差沒告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主使的了。”

    遲夏翻看著那堆資料:“沒證據,咱們沒有任何證據,駱尋,咱們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她是有罪的。”

    她也沒等駱尋的回答,注意力很快放在了那堆資料上,又道:“就算找出破綻,也隻能了解她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咱們盡力而為。”車子拐了個彎,駱尋說。

    遲夏沒再說話,直到車子停在醫院停車場,她才放下資料,猛地看向駱尋:“駱尋,或許陸寧芷父親的死,和火災案是一個道理。”

    駱尋開門的動作停了下來:“你是說……”

    兩人目光相對,異口同聲:“借刀殺人。”

    “你看當年陶翰他爸的筆錄。”

    遲夏把當年的卷宗給他遞過去:“當天他並沒有出車計劃,所以前一晚還喝了兩瓶啤酒,但警方檢查的時候並沒有從他體內檢查出酒精,直到現在這一點都難以解釋,之所以出車,是晚上收到了一份訂單,價格很高,所以他才決定出車的,陶翰當時一定跟他一起出車了,而喝酒的那個人,肯定是陶翰,他前麵說了,當時開車的是他,不是他爸。”

    “而且當時陸寧芷他媽已經有點神誌不清了,所以她的筆錄並沒有被采納。”

    駱尋很快找到了重點:“她的筆錄裏說了,女兒跑了,丈夫要追錢,這兩句話看起來前言不搭後語,但如果聯想起來,或許可以理解為,陸寧芷拿了她爸的錢跑了,她爸追的是人,也是錢。”

    突如其來的訂單,確定了的出車計劃,和必然要出門的陸寧芷和她爸,如果算好一路線和可能發生的一切,這場車禍的發生是必然的,而陸寧芷,則是那個知道真相的人,這樣一來,她就握住了陶翰的軟肋。

    “陶翰喜歡陸寧芷。”

    遲夏繼續說:“她握著這個真相這麽多年,直到她厭倦了現在的生活,想要故技重施脫離苦海,這個秘密就可以威脅到陶翰,利用他的愧疚心裏和對自己的喜歡,陶翰就成了那把真正的刀。”

    遲夏說完,忽的意識到,那時候,陸寧芷不過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