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傷疤
  第61章 傷疤

    遲夏和駱尋走到學校門口,站在門外的陳穎也認出了他們,小姑娘隔著柵欄跟他們招手:“警官!遲夏姐姐!”

    遲夏和駱尋走出去,又看到一旁的馬超和張琦。

    “你們怎麽在這兒?”

    遲夏問著,看到馬超和張琦手裏都提著兩個大袋子,遲夏定睛看了一眼,好像是一些生活用品和保健品。

    “我們……”

    陳穎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們:“我那天走的太急了,落了兩本重要的參考資料,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想去教室拿,保安大叔不給我進去……”

    小姑娘說著還哀怨地指了指保安亭。

    馬超和張琦無奈地吐槽她:“明明就是你粗心大意,每次都忘東西好不好……”

    陳穎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駱尋一笑:“你的座位在哪裏,我叫田老師幫你拿下來。”

    陳穎一喜,趕緊告訴了駱尋她的座位和要拿的資料書,還甜甜地說了聲謝謝警察叔叔。

    駱尋哽了一下,憑什麽遲夏就是姐姐,他駱尋就是叔叔了?

    上次他們班同學還說他帥,他頭發都剪了,結果換來了一聲叔叔?

    他要這張臉有何用?

    可是一想到遲夏當初一本正經命令人家高中生叫自己姐姐的樣子,駱尋覺得,他一定要比她大度點兒。

    叔叔就叔叔吧,他咽下去了。

    駱尋走到一邊去聯係田曹芸。

    遲夏又問他們:“同學們的情況怎麽樣,你們知道麽?”

    說起這個,陳穎有點擔憂地搖了搖頭:“大多數同學的狀態還好吧,但還是有好幾個同學被嚇的很嚴重,聽說有兩個已經住院了。”

    “對,是我們班的李丹和孫薇薇。”馬超插嘴道。

    “你怎麽知道?”陳穎嘟著嘴:“我都不知道是誰。”

    馬超無語:“你別忘了我媽是誰,她是學校老師,我能不知道嗎……聽說校長和主任親自去看了呢,差點被家長罵死……”

    “你好誇張,什麽叫罵死……”張琦說。

    遲夏樂的看他們鬥嘴,有些失笑,又問:“那個徐洋呢,他怎麽沒跟你們一起來?”

    “我們拿了資料書就準備去找他複習了。”

    說起徐洋,小姑娘話多的很:“他學習好,每次幫我們複習我們都能考的很好,但是最近他爸爸生病了,徐奶奶又要出去擺攤賣包子,徐洋得幫她,呐,這些東西都是我們買給他的。”

    陳穎指了指馬超和張琦手裏的大袋子,又皺著眉頭:“你們先放下來啊,一直提著多累啊。”

    兩個男生有點不好意思,但又提的確實累,這會兒都聽她的話把袋子放了下來。

    “徐洋的家庭條件不太好嗎?”

    遲夏想起他當時斬釘截鐵地說出催眠殺人四個字的樣子,以及監控裏,他想要去救梁如清的樣子。

    是個很有前途的好小夥。

    三個小夥伴都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張琦說:“他家裏挺難的,但是他人很好,我們能幫襯就幫襯一點。”

    這麽說著的時候,田曹芸拿了資料書下來,駱尋把書交給陳穎,虎著臉嚇唬她:“再忘可沒人幫你取啊。”

    田曹芸在後麵加了一句:“高考的時候你敢忘試試!”

    陳穎抱著資料書,被這一嗓子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忘,不敢忘,老師我一定不忘。”

    “行了,趕緊回家吧。”田曹芸揮了揮手。

    仨小孩準備走,又轉過頭來問她:“老師,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學校上課啊?”

    “等著吧,就這兩天了,在家好好複習。”田曹芸用這話打發了他們。

    等他們一走,她愁眉苦臉歎了口氣:“哎,孩子們都要高考了,一天都不能耽誤啊,得趕緊上課啊。”

    ***

    從學校出來,遲夏和駱尋準備回警局。

    車子開了五分鍾的時候林文覺那邊打來電話,說是查到那瓶安眠藥的來源了。

    “查到了,這安眠藥是市醫院精神科開的,流程正規,劑量也正規,我現在就在醫院,駱尋,你猜開藥的是誰?”

    “誰?”駱尋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陳老!”林文覺說:“這條線索又走不通了。”

    “知道了。”再次無功而返, 駱尋有點失望:“回組裏吧,回來再說。”

    掛了電話,遲夏看了看駱尋的臉色:“駱隊,這個陳老是……”

    “市醫院一個很有名望的心理醫生,咱們局裏警員的心理檢測都是他們醫院負責的,陳老是帶頭人。”駱尋解釋。

    “陳應輝,陳老先生?”遲夏眼眸一亮。

    駱尋有點吃驚:“你怎麽知道?”

    遲夏笑了笑:“不僅認識,還見過,算起來,我爸爸還是他的半個學生。”

    “你爸……”

    駱尋頓了頓,問題來的猝不及防:“你不妨跟我說說你見屠國安的真實目的。”

    遲夏就知道,這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掀開屠國安這一頁。

    “在此之前是工作時間,我不問你。”

    駱尋看了看時間:“按理來說下班時間到了,我們聊聊這個事。”

    “私事。”遲夏坦然地看向他:“但是駱隊,關於私事我有拒絕討論的資格吧?”

    “你有。”

    駱尋說:“但你要做好被我一直盯著的準備,遲夏,我是警察,你也是,你應該明白。”

    遲夏愣了愣,她看著駱尋:“駱隊,你心裏應該也有什麽不願意告訴別人的秘密吧,或許算不上秘密,但除了自己,你很不喜歡別人主動提及,除非對方度過考察期,我主動開口。”

    駱尋皺了皺眉。

    遲夏笑了一下:“我也有,所以,除了我自己主動告訴你,我不希望有人來挖我的傷疤。”

    傷疤這兩個字,她是故意說給駱尋的。

    你有你的十年,我還不能有點傷疤了?

    駱尋沉默了一會兒,忽的一笑,拍了一下方向盤:“行,你行,你真行,但你又是從哪兒看出的我有秘密?”

    遲夏也笑了,但沒明說,隻道:“駱隊,我又沒瞎。”

    駱尋想來想去,隻能想到自己的破綻是那次她來找自己,申請跟曹斌出外勤,被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舊諾基亞。

    行,眼睛還挺毒的。

    “屠國安死了,跟你那個……”他停了一下:“你的傷疤有關嗎?”

    “我懷疑有關,但我沒有任何證據。”遲夏老實回答。

    “那你這個疤。”駱尋又問:“什麽時候能見人?”

    “時機成熟的時候。”遲夏說這話的時候,其實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時機在哪裏。

    “我也在等這個時機。”她又說。

    紅燈亮起,駱尋側頭看她,正好瞥見她眼裏劃過一抹悲傷。

    他輕輕磕了磕牙齒,沒再問下去。

    車裏的氣氛忽然就冷了下來,駱尋第一次有了幾分尷尬,時不時地瞥一眼遲夏。

    遲夏感覺到他的目光,側頭看著窗外一家花店,看到有個小姑娘抱著一束康乃馨出來了。

    她心裏想著,今晚要是有時間,她也要買束花。

    明天就是楊淑君女士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