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駱尋
  第2章 駱尋

    吉普車風馳電掣地趕往現場,車門被摔的震天響,可見從車上下來的人現在有多生氣。

    此人正是東州總局專案組組長,駱尋。

    日頭正烈,駱尋煩躁地扒拉了幾下雞窩似的腦袋,下巴的胡茬更讓他添了幾分滄桑。

    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出這位專案組組長的臉棱角分明,更有一雙深邃多情的眼睛。

    妥妥的濃顏係帥哥,但被他那一頭亂糟糟的毛給徹徹底底地掩蓋住了。

    “他娘的,怎麽回事?怎麽又死了一個?這次又是什麽?”

    駱尋抓起警戒線走進去,這已經是第三起相似案件了。

    一個月前,也就是3月20號,警方接到一起報案,受害者被人製作成精美的“洋娃娃”,拋屍在一家服裝店門口。

    4月10號,第二起案發,受害者被製作成“木乃伊”,拋屍水庫橋。

    第三起也就是今天,與上一起案件之間,隻隔了十天。

    死者均為女性,雙目均被剜除以琉璃替代,作案人手段殘忍利落,短時間內作案三起,極其猖狂。

    更要緊的是,凶手反偵察意識很強,駱尋等人查了這麽些日子,凶手沒找著,受害者又多了一個。

    駱尋這段日子為這案子上火的不行,這會兒嘴裏還有倆水泡。

    案子發生在公共場合,一傳十十傳百,如今警戒線外正聚集著大量民眾。

    駱尋用揉成雞窩的腦袋和咬緊的後槽牙代替了嘴裏的髒話。

    看到駱尋的身影,有人跑了過來:“老大,這次……是泥塑,從頭裹到腳的那種泥塑。”

    說話的男人叫曹斌,一張大眾臉實在沒有什麽特色,如果非要說他的特色,那就是太大眾了,放哪兒都不違和。

    駱尋從警十年,當初用了半年才把這張臉刻進了腦子裏。

    “又是琉璃?”駱尋問。

    “對。”

    曹斌嘖了一聲,很有眼力見地給駱尋遞了瓶冰水:“老大,你說這凶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這是變態吧!”

    駱尋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擰開瓶蓋灌了半瓶水這才舒服了點:“還能是什麽東西,當然是個狗東西,別說他是變態,他就是要變天,咱也得把人抓回來。”

    曹斌很認同地點著頭:“老大,你還上火呢?”

    駱尋白了他一眼,舌尖掃過嘴角的水泡,煩躁的不行:“怎麽,你也想試試啊?”

    “這就不必了吧。”

    曹斌趕緊乖覺了起來,賠了兩聲笑,兩人往前走。

    法醫寧弈正在檢查屍體,駱尋也看到了那個“泥塑。”

    受害者本來以眺望的姿態被人放置在公園,如今已經被放倒在地,但駱尋看的很清楚,包裹著她屍體的泥土將她的音容和身姿完整地表現了出來,泥塑的臉微微笑著,極盡溫柔。

    駱尋不知道,泥塑下的臉是否也是如此。

    “老寧,情況怎麽樣?”駱尋搓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點。

    寧弈跟曹斌是打八竿子才能沾上點關係的親戚,身形偏瘦,因為常年進行屍檢工作,有點駝背。

    他舉著胳膊:“屍體裹在泥裏頭,這兒不適合屍檢,還看不出什麽來,倒是凶手剜除眼睛的手段是越來越精進了。”

    用作眼珠的琉璃已經被寧弈取了出來,駱尋對著那淋漓空洞的眼眶背後一陣惡寒:“凶手選擇的拋屍地點也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拿起那兩塊琉璃,和前兩個受害者眼睛裏的相似。

    曹斌打了個寒顫:“靠,這凶手是不是有病啊,我就沒見過誰挖眼珠子技術越來越精進的,而且這才第三起……”

    他說完,忽然對上駱尋和寧弈冷然的目光。

    曹斌後脊又是一涼:“不……不是吧,還有我們沒發現的死者?”

    駱尋冷哼一聲,又問寧弈:“用什麽工具?”

    寧弈搖頭:“還不確定,我先回去屍檢,現在這樣我連死亡時間都無法判斷。”

    “嗯。”

    駱尋一應聲,曹斌立刻叫人來收拾屍體。

    “那我先回去。”寧弈站了起來,抬頭掃了一大圈:“這麽猖狂的凶手,得早點抓到啊。”

    駱尋眼裏劃過一抹冷光,側頭問曹斌:“老林跟卷毛呢?”

    “老林去查看周邊情況了,卷毛……”

    他往人群中掃了掃,找到一頭引人注目的自來卷,伸手一指:“那兒呢,這會兒估計都已經跟老頭老太太打成一片了。”

    駱尋沒再應聲,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片老城區,多年未改造,且凶手選擇的拋屍地是一處公園。

    但問題是,公園是十幾年前開發的,到現在開發商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政府更是愛管不管,路燈都壞的稀稀拉拉,更別說監控了,晚上基本沒幾個人來。

    但天一亮就不一樣了。

    附近的老頭老太太還指望著這片綠地給他們提供新鮮空氣呢。

    三個死者,均拋屍在相對暴露的場所,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隻是猖狂?還是在向警方示威?

    駱尋觀察著公園的環境,一頭卷毛的餘磊跑了過來。

    “老大,問過了,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倆老頭,他們每天早上都會來這個公園鍛煉,今天早上忽然發現這條路上多了個雕塑,兩人還覺得奇怪呢,慢慢就發現不對勁了,研究了半天,碰到了泥塑上的琉璃,嚇了一大跳,兩人不敢確定,又叫了其他人一起來看,這麽一來,人也就多了起來……”

    那也就意味著,就算現場有什麽線索,也都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駱尋兜裏的手機一直嗡嗡作響,他煩躁地把聲音調到最小塞進兜裏繼續問:“附近的監控情況怎麽樣?”

    卷毛道:“這是老城區,也就早上有人來散步鍛煉,中午就沒什麽人了,晚上鬼氣森森的,周邊做生意的都少,更別說住人了,林哥已經去看了,不過希望可能不大……”

    曹斌插了一嘴:“我好像聽到那些人說,前兩年公園出過事,還說什麽晚上鬧鬼?”

    駱尋冷哼一聲:“什麽鬧鬼,都是人鬧的鬼。”

    曹斌抹了把臉:“一籌莫展,一籌莫展啊,搞人心態,煩啊!”

    駱尋一口濁氣呼了出來:“現在就泄氣了,凶手指不定在哪兒笑呢,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這王八蛋給我找出來。”

    他說完,目光掃過全場 ,銳利而又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