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腳鏈
第58章 腳鏈
安柔被禁止與冷亦謹接觸。
黎玉宸和賀西交流過冷亦謹的病，他知道冷亦謹自殺前曾打電話給賀西。
他認為安柔是冷亦謹的病因。
冷亦謹就是因為對她太過執著才會自殺。
黎玉宸要求冷家父母不能在冷亦謹麵前提起安柔。
病房裏也不能出現任何有關於安柔的東西。
除了冷亦謹腳上的藍色鑽石腳鏈。
當醫生試圖取下它，冷亦謹就發瘋似的反抗，病房裏唯一的沙發都被他砸變形。
甚至出現攻擊醫生的行為。
黎玉宸沒辦法隻好把那個腳鏈留給了他。
他認為隻有不接觸安柔，冷亦謹的病才有可能好。
他給冷亦謹開了治療臆想症的藥，配合心理治療一起。
大概物理藥物發揮了作用，冷亦謹很久沒有出現幻覺了。
短暫地恢複後，他卻出現了更加強烈的反抗。
他不再吃藥，醫生強製灌進去轉頭就嘔吐。
晚上，他也不肯睡覺。
幾天折騰下來，黎玉宸妥協了，同意讓他見安柔。
周末，安柔回家住。
她一大早就煮了粥去潭林醫院。
第二次來，安柔很輕易找到冷亦謹的病房。
依舊是那個冷冰冰，毫無生氣的房間。
“篤篤篤……小謹我來看你了。”
安柔敲門，停頓幾秒後推門進去。
這次與上次不同，青年穿著很整齊。
普通病服也被他穿出不同味道，衣服上一絲折痕都沒有，看得出精心收拾過。
冷亦謹得知安柔今天要來看他，雖然不是很相信，可他昨晚還是一夜沒睡。
早上五點起床，把新長出的青色胡渣刮掉，頭也梳洗過了。
冷亦謹從昨天就開始等，從黑夜到白天十幾個小時。
等得他快失去希望。
現在終於看見了他期待的人。
冷亦謹見到安柔的一瞬間眼眶就蓄滿淚水，他太想她了。
那些人給他吃藥，吃完以後他就會昏睡，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他眼睛眨都不眨，生怕這是夢。
“……安安。”
他聲音沙啞，對著門口小心地喊她。
安柔走到他身邊，心疼他的謹小慎微。
安柔平靜地開口：“小謹，是我。”
冷亦謹連忙抱住她。
安柔沒有說話，任由他緊緊抱住自己。
她不知道冷亦謹在這裏生活是怎麽樣的，但肯定難熬。
冷亦謹深吸安柔身上的梔子花香，好像要把她的味道吸入心肺。
無聲把這段時間的思念都釋放出來。
安柔輕拂他後腦勺，半晌才開口詢問：“聽說你最近都不愛吃飯，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喝一點？”
冷亦謹順著她手指看過去，一個保溫桶。
冷亦謹盯著那個熟悉的保溫桶看了一會兒，眼底閃過懷念。
每一次安柔給自己帶飯用的都是這個桶，上麵的圖案都已經模糊。
他扯了扯唇角：“好，安安陪我一起吃。”
安柔用蓋子給他盛了碗：“我吃過了，我看著你吃就好。”
冷亦謹聞到食物的味道臉色凝滯。
大概是太久沒有進食，聞到食物的味道他就有點反胃。
不想讓安柔失望，冷亦謹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喝了口粥。
他朝著安柔勾起嘴角，用力咽了下去。
“好吃，安安……”
冷亦謹話沒說完就嘔了出來，他驚慌失措地想要掩蓋卻遮不住。
“嘔……”
胃裏的東西吐完，他還在幹嘔。
冷亦謹感覺到胃在抽搐，惡心感不斷湧上，明明沒什麽能吐的卻幹嘔不止。
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
安柔嚇到了，冷亦謹眼角都泛起淚花。
整個人看起來可憐極了。
安柔倒了杯水給他，冷亦謹漱口後，勉強壓下惡心感。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安柔一眼：“……安安對不起。”
他剛剛嘔吐的樣子一定很醜，冷亦謹害怕安柔嫌棄他。
他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嘔吐物，可封閉的房間內充斥著難聞的酸味。
冷亦謹很窘迫，不安地摳手指。
安柔仿佛沒聞到任何味道。
她用濕紙巾擦拭冷亦謹手指，那裏剛剛沾上髒東西。
“不用對不起，是我忘記你太久沒吃東西，胃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食物的刺激。”
冷亦謹端起剩下的粥就要往嘴裏送。
“不是的，我可以喝。”
幸虧安柔反應快，阻止了他：“哎，別喝啦！”
安柔奪過保溫桶，將剩下的粥蓋了起來。
“不要勉強，你的身體最重要，要慢慢調養，不能一次吃太多。”
冷亦謹諾諾地說：“不勉強，安安煮的東西一點都不勉強。”
他戰戰兢兢的樣子刺痛了安柔。
都是因為她，冷亦謹才會變成這樣。
“不用擔心，我不會生氣，以後都不生你的氣了。“
安柔抱住冷亦謹：“小謹我們和好吧，你要早點好起來。”
早點好起來，他們還像從前那樣要好。
“真的嗎？”冷亦謹不太相信。
他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安柔真的不生氣了？
安柔點頭：“嗯，真的。”
冷亦謹掀起褲腳，取下那個被他誓死保護的腳鏈。
“這個，可以送給你嗎？”
他把那個閃著光的藍鑽小心翼翼遞給安柔。
“真漂亮！送給我的嗎，謝謝你小謹。”
這麽貴重的禮物安柔本不想收，可冷亦謹誠惶誠恐的表情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冷亦謹看到她上揚的嘴角，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怕她不要，怕她嫌棄他的東西。
他們相處難得氣氛怎麽寧靜，有了幾分從前的模樣。
時間過得很快，黎玉宸帶著助理來到冷亦謹房間。
“安小姐，探視時間到了，病人需要吃藥了麻煩你先回去。”
黎玉宸的聲音很淡然，就算被冷亦謹陰沉盯著也麵不改色。
冷亦謹一天三頓都要按時吃藥。
時間已經不早，安柔道：“小謹你乖乖聽醫生的話，把藥吃了好不好？我下次再來看你。”
她說著準備起身，可就在她要轉身離開時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角。
冷亦謹很平靜，然而沒人會覺得他真的平靜。
平靜是假象，壓抑著的瘋狂才是真的。
那隻指節修長，白得不像男人的手，上麵布滿了零零碎碎的傷口。
有已經結痂的深色，也有新弄出的粉紅。
這個傷痕累累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
他在緊張。
安柔能感覺到。
安柔被禁止與冷亦謹接觸。
黎玉宸和賀西交流過冷亦謹的病，他知道冷亦謹自殺前曾打電話給賀西。
他認為安柔是冷亦謹的病因。
冷亦謹就是因為對她太過執著才會自殺。
黎玉宸要求冷家父母不能在冷亦謹麵前提起安柔。
病房裏也不能出現任何有關於安柔的東西。
除了冷亦謹腳上的藍色鑽石腳鏈。
當醫生試圖取下它，冷亦謹就發瘋似的反抗，病房裏唯一的沙發都被他砸變形。
甚至出現攻擊醫生的行為。
黎玉宸沒辦法隻好把那個腳鏈留給了他。
他認為隻有不接觸安柔，冷亦謹的病才有可能好。
他給冷亦謹開了治療臆想症的藥，配合心理治療一起。
大概物理藥物發揮了作用，冷亦謹很久沒有出現幻覺了。
短暫地恢複後，他卻出現了更加強烈的反抗。
他不再吃藥，醫生強製灌進去轉頭就嘔吐。
晚上，他也不肯睡覺。
幾天折騰下來，黎玉宸妥協了，同意讓他見安柔。
周末，安柔回家住。
她一大早就煮了粥去潭林醫院。
第二次來，安柔很輕易找到冷亦謹的病房。
依舊是那個冷冰冰，毫無生氣的房間。
“篤篤篤……小謹我來看你了。”
安柔敲門，停頓幾秒後推門進去。
這次與上次不同，青年穿著很整齊。
普通病服也被他穿出不同味道，衣服上一絲折痕都沒有，看得出精心收拾過。
冷亦謹得知安柔今天要來看他，雖然不是很相信，可他昨晚還是一夜沒睡。
早上五點起床，把新長出的青色胡渣刮掉，頭也梳洗過了。
冷亦謹從昨天就開始等，從黑夜到白天十幾個小時。
等得他快失去希望。
現在終於看見了他期待的人。
冷亦謹見到安柔的一瞬間眼眶就蓄滿淚水，他太想她了。
那些人給他吃藥，吃完以後他就會昏睡，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他眼睛眨都不眨，生怕這是夢。
“……安安。”
他聲音沙啞，對著門口小心地喊她。
安柔走到他身邊，心疼他的謹小慎微。
安柔平靜地開口：“小謹，是我。”
冷亦謹連忙抱住她。
安柔沒有說話，任由他緊緊抱住自己。
她不知道冷亦謹在這裏生活是怎麽樣的，但肯定難熬。
冷亦謹深吸安柔身上的梔子花香，好像要把她的味道吸入心肺。
無聲把這段時間的思念都釋放出來。
安柔輕拂他後腦勺，半晌才開口詢問：“聽說你最近都不愛吃飯，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喝一點？”
冷亦謹順著她手指看過去，一個保溫桶。
冷亦謹盯著那個熟悉的保溫桶看了一會兒，眼底閃過懷念。
每一次安柔給自己帶飯用的都是這個桶，上麵的圖案都已經模糊。
他扯了扯唇角：“好，安安陪我一起吃。”
安柔用蓋子給他盛了碗：“我吃過了，我看著你吃就好。”
冷亦謹聞到食物的味道臉色凝滯。
大概是太久沒有進食，聞到食物的味道他就有點反胃。
不想讓安柔失望，冷亦謹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喝了口粥。
他朝著安柔勾起嘴角，用力咽了下去。
“好吃，安安……”
冷亦謹話沒說完就嘔了出來，他驚慌失措地想要掩蓋卻遮不住。
“嘔……”
胃裏的東西吐完，他還在幹嘔。
冷亦謹感覺到胃在抽搐，惡心感不斷湧上，明明沒什麽能吐的卻幹嘔不止。
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
安柔嚇到了，冷亦謹眼角都泛起淚花。
整個人看起來可憐極了。
安柔倒了杯水給他，冷亦謹漱口後，勉強壓下惡心感。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安柔一眼：“……安安對不起。”
他剛剛嘔吐的樣子一定很醜，冷亦謹害怕安柔嫌棄他。
他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嘔吐物，可封閉的房間內充斥著難聞的酸味。
冷亦謹很窘迫，不安地摳手指。
安柔仿佛沒聞到任何味道。
她用濕紙巾擦拭冷亦謹手指，那裏剛剛沾上髒東西。
“不用對不起，是我忘記你太久沒吃東西，胃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食物的刺激。”
冷亦謹端起剩下的粥就要往嘴裏送。
“不是的，我可以喝。”
幸虧安柔反應快，阻止了他：“哎，別喝啦！”
安柔奪過保溫桶，將剩下的粥蓋了起來。
“不要勉強，你的身體最重要，要慢慢調養，不能一次吃太多。”
冷亦謹諾諾地說：“不勉強，安安煮的東西一點都不勉強。”
他戰戰兢兢的樣子刺痛了安柔。
都是因為她，冷亦謹才會變成這樣。
“不用擔心，我不會生氣，以後都不生你的氣了。“
安柔抱住冷亦謹：“小謹我們和好吧，你要早點好起來。”
早點好起來，他們還像從前那樣要好。
“真的嗎？”冷亦謹不太相信。
他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安柔真的不生氣了？
安柔點頭：“嗯，真的。”
冷亦謹掀起褲腳，取下那個被他誓死保護的腳鏈。
“這個，可以送給你嗎？”
他把那個閃著光的藍鑽小心翼翼遞給安柔。
“真漂亮！送給我的嗎，謝謝你小謹。”
這麽貴重的禮物安柔本不想收，可冷亦謹誠惶誠恐的表情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冷亦謹看到她上揚的嘴角，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怕她不要，怕她嫌棄他的東西。
他們相處難得氣氛怎麽寧靜，有了幾分從前的模樣。
時間過得很快，黎玉宸帶著助理來到冷亦謹房間。
“安小姐，探視時間到了，病人需要吃藥了麻煩你先回去。”
黎玉宸的聲音很淡然，就算被冷亦謹陰沉盯著也麵不改色。
冷亦謹一天三頓都要按時吃藥。
時間已經不早，安柔道：“小謹你乖乖聽醫生的話，把藥吃了好不好？我下次再來看你。”
她說著準備起身，可就在她要轉身離開時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角。
冷亦謹很平靜，然而沒人會覺得他真的平靜。
平靜是假象，壓抑著的瘋狂才是真的。
那隻指節修長，白得不像男人的手，上麵布滿了零零碎碎的傷口。
有已經結痂的深色，也有新弄出的粉紅。
這個傷痕累累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
他在緊張。
安柔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