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被判死刑
  第50章 被判死刑

    這個夜晚是冷亦謹度過最黑最冷的一夜,月光被烏雲遮住,就連顆星星都沒有。

    天空下起雨,他在空曠校園裏漫無目的地走著,或許他自己也沒察覺到自己落淚了。

    他就像被主人棄養的流浪狗,茫然的不知道該去哪。

    他的信仰崩塌了,他被他的神明拋棄了。

    在這個大雨磅礴的夜晚他哭得聲音沙啞。

    他也在安柔宿舍樓下站了很久,固執的想等一個懷抱。

    期盼她能下來抱一抱他,可他從傍晚等到深夜都沒有她的身影。

    冷亦謹不明白安柔為什麽對他這麽狠心,她真的就這樣討厭他嗎?

    明明曾經他們那麽好,那麽好,好到隻要他稍微有不高心安柔就會來哄他。

    可她現在就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冷亦謹被淋的全身濕透回到家。

    唐靜雲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嚇了一跳:“小謹你怎麽搞成這樣?”

    她拿起幹毛巾蓋在冷亦謹頭上,推著他去浴室,冷亦謹全程沒反抗。

    他就像一具行屍走肉,靈魂已痛苦哀嚎,身體卻毫發無傷。

    冷亦謹麵無表情躺在浴缸裏。

    他的大腦仿佛有兩個人在爭吵不休,一個說讓他去把安柔抓回來,何必遵守那個破約定。

    一個說安柔不想看見他,她最討厭他。

    大腦快爆炸,理智被反複拉扯。

    他猛地把自己沉到底部,任由水壓擠壓著神經,享受著窒息的快感。

    這一刻冷亦謹腦子裏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他打給了賀西。

    ”賀醫生,如果我最在乎的那個人離我越來越遠,我怎麽樣都留不住她怎麽辦?”

    這是冷亦謹第一次在兩小時之外的時間聯係賀西。

    賀西一直覺得拿冷亦謹的錢於心不安,他根本就什麽忙都沒幫上。

    今天能接到冷亦謹的電話讓他很驚訝。

    賀西從躺椅上坐起:“每個人都是孤獨的,身邊的人都注定陪我們走一段路就不會再見。”

    也許有些人隻會陪你一程就不會再見,可他接受不了那個人是安柔。

    冷亦謹平靜說道:“如果我不同意呢,我非要和她走一輩子呢。”

    這世界大部分人都三心二意,冷亦謹卻隻會選擇安柔一個人。

    他永遠不能放開安柔。

    莫名的賀西從他平靜的語氣裏聽出瘋狂,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放緩聲音:“你在哪,不如我們當麵聊聊。”

    “不用了,謝謝你賀醫生。”冷亦謹卻仿佛得到了答案,與其說他在問賀西不如說他在問自己。

    他清醒的知道她不要他了,她真的不要他了。

    他有病沒資格愛她。

    如果他是正常人那她是不是就會喜歡他了?

    他可以和她一起從高中到大學,可以像顧承嘉一樣陪她走在校園裏。

    他也會像個正常人那樣追求她,和她約會。

    那樣她是不是就會愛他了……

    清醒的感覺太痛了,他想要解脫。

    冷亦謹拿出了那把刀,這一次他沒有猶豫對準了動脈。

    聽說隻要割破這裏血就會噴湧而出,人就會死。

    很快血就把浴缸染成紅色,冷亦謹臉上的表情十分安寧。

    他終於不再焦慮,不再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安柔。

    他想大概隻有他死了,她才能回頭看看他,她才會心疼他的淚。

    一個小時後冷亦謹還沒從浴室出來,唐靜雲察覺不對勁,她敲了敲冷亦謹的門。

    “小謹,泡澡不能泡太久會暈倒的。”

    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唐靜雲著急了,她不停拍打:“小謹你還好嗎?小謹?小謹?!”

    她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浴室。

    看見了這輩子的噩夢,冷亦謹臉色蒼白躺在浴缸裏,而浴缸裏的水已經變成紅色。

    他的手腕軟綿綿搭在邊上,手腕上的傷口那麽猙獰,還在不停湧出血液。

    她嚇得癱軟在地,唐靜雲想用力喊冷燁遠卻發不出聲音。

    她試了好幾次都沙啞的說不出話來。

    等她和冷燁遠一起把冷亦謹送到醫院,唐靜雲大腦都還是空白一片。

    她知道冷亦謹喜歡安柔,可沒想到他會因為愛而不得自殺。

    冷亦謹太早熟了,讓她以為他能想明白。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是她和冷燁遠做父母的失職,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都沒意識到。

    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他的不對勁?

    他們等了一個小時,醫生出來了。

    “病人手腕上的傷已經止血了,但是我們在治療過程中發現他身體上有很多舊傷,甚至還有一些最近造成的,我懷疑他有自殘行為。這個你們知道嗎?”

    唐靜雲:“,,”

    她怎麽也想不到她驕傲的兒子會做出自殘的事情!

    醫生歎了口氣:“目前病人情況還算穩定,等他清醒後我建議你們還是轉到精神科看看。”

    唐靜雲和冷燁遠來到冷亦謹床邊,她顫抖著手掀開他的上衣,青紅交錯的傷口顯露出來,唐靜雲眼中的淚流得更快。

    冷燁遠也沉默著紅了眼眶。

    她強忍著淚溫聲說:“小謹是媽媽不好,連你病成這樣都不知道。”

    冷亦謹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聲音,他消瘦得厲害,臉上隻剩下蒼白,了無生氣般躺著。

    唐靜雲看著他心頭難受又心疼。

    她和冷燁遠在醫院守了三天,冷亦謹還是沒醒。

    “醫生我兒子為什麽還不醒,他身上的傷按理說早就好了。”

    像冷亦謹這樣昏迷那麽久的案例很少,醫生也有些摸不準。

    他們重新給冷亦謹做了全身檢查。

    “根據檢查結果來看,病人身體上的傷都已經沒大礙,至於他為什麽還沒醒,我懷疑是他自己不想醒。”

    冷燁遠皺眉:“他自己不想醒是什麽意思?”

    “如果病人沒有求生意識,對現實生活很排斥的話就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作為親屬你們可以多在他耳邊講一些他想聽的東西來刺激他,病人雖然沒醒但他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唐靜雲聞言直接落淚。

    沒有求生意識?

    他得有多痛苦才不願意醒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