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升級
第028章 升級
時間稍稍倒回。
東籬市警局。
晨光灑下，東籬城迎來清爽的一天。
丁夏拎著早餐來到辦公室，推開門，混合著煙味和咖啡味的古怪味道迎麵飄來。
她不用看都能猜到，韓徹韓大隊長坐在線索板前苦思冥想的樣子，果不其然，韓徹坐在轉椅上，嘴角叼著煙屁股，一動不動地盯著線索板，似乎不從中看出點什麽東西來，他就打算一直這麽石化下去。
“隊長，您這是一晚上沒睡？”丁夏問。
“眯了會兒。”韓徹轉過身，看丁夏給他帶來的是油條和豆漿，說道，“你這太素了。”
“大早上就別沾葷腥了。”丁夏將早餐放在他旁邊的桌上道。
韓徹解開塑料袋，直接上手拿起一根油條，上來就咬掉半根，吃相極為難看，他從昨晚到現在，就沒怎麽吃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突然，有組員從外麵飛奔進來，告訴韓徹一個重大消息。
聊天群裏有兩個人的真實身份被查明了。
一個叫崔誌成。
另一個，叫楊彥述。
東籬大學的失蹤者竟然是偷拍聊天群的成員，這讓刑偵隊的眾人倍感驚愕。
這意味著，東籬大學的案子和南山埋屍案真的可能有重大關聯。
楊彥述這個人，韓徹已經派人去查了，他則親自帶隊，去了崔誌成的前單位，然後找到了崔誌成的偷拍工具。
查崔誌成住處費了一番周折，因為他沒有用自己的身份證租房，而是住在一個朋友家裏，定期給這個朋友繳房租，兩個人也沒有簽訂合同。
韓徹等人花了好長時間，才聯係上崔誌成這個在外地的朋友，要到了住址。
……
李獻一行三人，驅車來到崔誌成居住的小區附近。
很多時候，憎恨就像春藥一樣讓人振奮。
喪了多年的魏青鬆懷著對崔誌成的恨意，竟然重新擁有了早已扔到九霄雲外的主觀能動性，甚至臉上還產生了一絲紅暈，顯然找到崔誌成揍他一頓，或者就是單純找崔誌成這件事讓他有些上頭。
李獻和謝豐很識趣，沒有打攪組長回味中老年人雄起的美妙感覺，隻希望對方勁頭過去後能夠放他們離開。
車停在小區門口。
三人看到了警車、救護車、消防車。
小區內，一棟高層建築的十五樓，某戶人家慘遭大火洗禮，陽台都被燒穿了，消防人員已撲滅了火。
謝豐看了一眼，突然驚聲道：“臥槽！那裏不會是崔誌成的家吧！”
李獻、魏青鬆均是一愣。
李獻看了看樓號和樓層高度，結果都對得上。
“說不定是他家鄰居著火了。”魏青鬆皺眉道，但這個結論，當韓徹灰頭土臉地走來時就被否定了。
一看有警察，魏青鬆連忙把袖子放下來，遮住紋在胳膊上的“雀兒”，凶狠的表情消失了，無縫切換到介於喪與恭敬之間的狀態。
“你怎麽在這兒！”韓徹望著李獻道。
他心情很糟糕，說話有點衝。
李獻有想過警方會在他們之前查到崔誌成的家，卻沒想到會撞個正著，更沒想到崔誌成的家會被燒成白地。這個時候，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毫不猶豫地把組長賣了：“我是魏組長叫過來幫忙的。”
“幫忙？”韓徹一愣，望向魏青鬆。
魏青鬆在心裏大罵李獻坑隊友，臉上卻掛著笑道：“抱歉警官，崔誌成這個人把我害慘了，我氣不過，想找他理論理論。”他在公司裏已經一腦門子官司了，不想招惹警察的懷疑，於是實話實說，把他們如何找到崔誌成的經過一一道來，其間對李獻一個勁兒地誇，轉移火力。謝豐站在一旁，笑嗬嗬地充當背景板道：“是啊是啊。”
“行啊小兄弟，要不轉行到我們警隊吧。”韓徹笑道，隻是笑得很不善。
李獻感覺他在說反話，連忙道：“不敢不敢，我就是瞎鼓搗。”他偷瞄四周，沒有看到丁夏的蹤影，有些失望。
韓徹耐著性子，禮送三人出境。
沒揍到崔誌成，魏青鬆雖然遺憾，但今天這一遭他玩得很開心。
強拉兩名下屬陪著自己轉悠了大半個城市。
他有些不好意思，提議請客擼串，但李獻現在隻想一個人待會兒，於是拒絕了。
他中途下車，目送魏青鬆和陳洵去撮飯。
他對眼前的街區比較陌生，看了看天色，還不算太晚，便打算找家飯館，先填飽肚子。
“也不知丁警官在做什麽？”他心想。
時間倒回。
韓徹帶著丁夏和一名組員驅車來到崔誌成所在的小區。
“這地兒不錯啊，房子少說一平方米一萬五六吧。”坐著電梯上樓時，韓徹閑聊道。
“隊長，不要被貧窮束縛了想象力。”丁夏笑道。
叮咚。
電梯門開了。
眾人噤聲，出了門向崔誌成家移動，卻發現他家的門是虛掩的。
韓徹立刻緊繃神經，從腰間拔出槍，慢慢靠近。
他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來到崔誌成家門口時，他緩緩將門拉開。
門內側的把手上連接著一條釣魚線，釣魚線的另一頭連接著削土豆用的刨絲器。
刨絲器豎著放在地上，支撐著一個傾斜的汽油桶。
兩者保持微弱的平衡，汽油桶才沒有傾倒，但是韓徹一拽門，刨絲器和汽油桶全部倒地。
汽油沿著地板蔓延開來，不遠處，一根蠟燭正躺在地上燃燒著。
而崔誌成坐在沙發上，歪著頭，渾身浴血，已經被打得沒人模樣了。
“小心！”看到汽油遇火，被迅速點燃，韓徹連忙後退，護住丁夏。
火舌蔓延至汽油桶。
砰！
一聲爆響。
丁夏整個人都愣住了。
眼看著火舌竄到崔誌成身上，看到他的身體，掙紮著動了一下。
“他還沒死！”她大喊。
慘叫聲中，肉的焦糊味彌漫開來。
丁夏感到呼吸困難，痛苦和驚慌塞滿胸膛，這讓她失去行動能力和思考能力，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被韓徹拉著，離開現場。舊日的夢魘再次襲來，她嘔的一聲，劇烈地嘔吐。
消防車和救護車匆匆趕來。
消防員壓製住火勢，最後，隻有崔誌成和他的家被燒成了灰燼，並沒有波及其他人。
韓徹坐在救護車上，耳鳴不止。
先前的爆炸差點沒震破他的耳膜。
他隻讓醫護人員簡單處理了一下，便起身走到另一輛救護車前。
丁夏坐在車上，不停地打擺子。
醫護人員已經檢查過了，她沒有受傷，但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
看她這個樣子，韓徹感到心疼，不由反思，也許他和丁夏都有些心急了。
心魔哪是那麽容易驅散的。
“小夏，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韓徹問。
他以為這個時候，丁夏就算有事也會裝作沒事，一定會要求繼續工作，正想著如何說服她，誰知丁夏忖思片刻，冷靜道：“隊長，我想申請休假幾天。”
“啊？”
丁夏望向他，歉然道：“其實，之前我說謊了，我的症狀並沒有緩解。”
“這樣啊。”韓徹點了點頭，“休息幾天也好，恢複了狀態才好繼續工作。”
其實，他也看出來丁夏一直在苦撐，每次開案情會的時候，對方看到屍體照片總在刻意壓製自己的樣子是做不了假的，他隻是覺得，想要克服心魔就得直麵心魔，所以明明知道丁夏的狀況，卻什麽都沒說。
韓徹讓組員帶丁夏先回去，自己則留下來查案。
他迅速調集人手進行現場調查，但崔誌成的家燒得太徹底了，清理需要一些時間，而韓徹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案件不斷升級，讓他壓力山大。
他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還會有更大的事情發生。
時間稍稍倒回。
東籬市警局。
晨光灑下，東籬城迎來清爽的一天。
丁夏拎著早餐來到辦公室，推開門，混合著煙味和咖啡味的古怪味道迎麵飄來。
她不用看都能猜到，韓徹韓大隊長坐在線索板前苦思冥想的樣子，果不其然，韓徹坐在轉椅上，嘴角叼著煙屁股，一動不動地盯著線索板，似乎不從中看出點什麽東西來，他就打算一直這麽石化下去。
“隊長，您這是一晚上沒睡？”丁夏問。
“眯了會兒。”韓徹轉過身，看丁夏給他帶來的是油條和豆漿，說道，“你這太素了。”
“大早上就別沾葷腥了。”丁夏將早餐放在他旁邊的桌上道。
韓徹解開塑料袋，直接上手拿起一根油條，上來就咬掉半根，吃相極為難看，他從昨晚到現在，就沒怎麽吃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突然，有組員從外麵飛奔進來，告訴韓徹一個重大消息。
聊天群裏有兩個人的真實身份被查明了。
一個叫崔誌成。
另一個，叫楊彥述。
東籬大學的失蹤者竟然是偷拍聊天群的成員，這讓刑偵隊的眾人倍感驚愕。
這意味著，東籬大學的案子和南山埋屍案真的可能有重大關聯。
楊彥述這個人，韓徹已經派人去查了，他則親自帶隊，去了崔誌成的前單位，然後找到了崔誌成的偷拍工具。
查崔誌成住處費了一番周折，因為他沒有用自己的身份證租房，而是住在一個朋友家裏，定期給這個朋友繳房租，兩個人也沒有簽訂合同。
韓徹等人花了好長時間，才聯係上崔誌成這個在外地的朋友，要到了住址。
……
李獻一行三人，驅車來到崔誌成居住的小區附近。
很多時候，憎恨就像春藥一樣讓人振奮。
喪了多年的魏青鬆懷著對崔誌成的恨意，竟然重新擁有了早已扔到九霄雲外的主觀能動性，甚至臉上還產生了一絲紅暈，顯然找到崔誌成揍他一頓，或者就是單純找崔誌成這件事讓他有些上頭。
李獻和謝豐很識趣，沒有打攪組長回味中老年人雄起的美妙感覺，隻希望對方勁頭過去後能夠放他們離開。
車停在小區門口。
三人看到了警車、救護車、消防車。
小區內，一棟高層建築的十五樓，某戶人家慘遭大火洗禮，陽台都被燒穿了，消防人員已撲滅了火。
謝豐看了一眼，突然驚聲道：“臥槽！那裏不會是崔誌成的家吧！”
李獻、魏青鬆均是一愣。
李獻看了看樓號和樓層高度，結果都對得上。
“說不定是他家鄰居著火了。”魏青鬆皺眉道，但這個結論，當韓徹灰頭土臉地走來時就被否定了。
一看有警察，魏青鬆連忙把袖子放下來，遮住紋在胳膊上的“雀兒”，凶狠的表情消失了，無縫切換到介於喪與恭敬之間的狀態。
“你怎麽在這兒！”韓徹望著李獻道。
他心情很糟糕，說話有點衝。
李獻有想過警方會在他們之前查到崔誌成的家，卻沒想到會撞個正著，更沒想到崔誌成的家會被燒成白地。這個時候，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毫不猶豫地把組長賣了：“我是魏組長叫過來幫忙的。”
“幫忙？”韓徹一愣，望向魏青鬆。
魏青鬆在心裏大罵李獻坑隊友，臉上卻掛著笑道：“抱歉警官，崔誌成這個人把我害慘了，我氣不過，想找他理論理論。”他在公司裏已經一腦門子官司了，不想招惹警察的懷疑，於是實話實說，把他們如何找到崔誌成的經過一一道來，其間對李獻一個勁兒地誇，轉移火力。謝豐站在一旁，笑嗬嗬地充當背景板道：“是啊是啊。”
“行啊小兄弟，要不轉行到我們警隊吧。”韓徹笑道，隻是笑得很不善。
李獻感覺他在說反話，連忙道：“不敢不敢，我就是瞎鼓搗。”他偷瞄四周，沒有看到丁夏的蹤影，有些失望。
韓徹耐著性子，禮送三人出境。
沒揍到崔誌成，魏青鬆雖然遺憾，但今天這一遭他玩得很開心。
強拉兩名下屬陪著自己轉悠了大半個城市。
他有些不好意思，提議請客擼串，但李獻現在隻想一個人待會兒，於是拒絕了。
他中途下車，目送魏青鬆和陳洵去撮飯。
他對眼前的街區比較陌生，看了看天色，還不算太晚，便打算找家飯館，先填飽肚子。
“也不知丁警官在做什麽？”他心想。
時間倒回。
韓徹帶著丁夏和一名組員驅車來到崔誌成所在的小區。
“這地兒不錯啊，房子少說一平方米一萬五六吧。”坐著電梯上樓時，韓徹閑聊道。
“隊長，不要被貧窮束縛了想象力。”丁夏笑道。
叮咚。
電梯門開了。
眾人噤聲，出了門向崔誌成家移動，卻發現他家的門是虛掩的。
韓徹立刻緊繃神經，從腰間拔出槍，慢慢靠近。
他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來到崔誌成家門口時，他緩緩將門拉開。
門內側的把手上連接著一條釣魚線，釣魚線的另一頭連接著削土豆用的刨絲器。
刨絲器豎著放在地上，支撐著一個傾斜的汽油桶。
兩者保持微弱的平衡，汽油桶才沒有傾倒，但是韓徹一拽門，刨絲器和汽油桶全部倒地。
汽油沿著地板蔓延開來，不遠處，一根蠟燭正躺在地上燃燒著。
而崔誌成坐在沙發上，歪著頭，渾身浴血，已經被打得沒人模樣了。
“小心！”看到汽油遇火，被迅速點燃，韓徹連忙後退，護住丁夏。
火舌蔓延至汽油桶。
砰！
一聲爆響。
丁夏整個人都愣住了。
眼看著火舌竄到崔誌成身上，看到他的身體，掙紮著動了一下。
“他還沒死！”她大喊。
慘叫聲中，肉的焦糊味彌漫開來。
丁夏感到呼吸困難，痛苦和驚慌塞滿胸膛，這讓她失去行動能力和思考能力，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被韓徹拉著，離開現場。舊日的夢魘再次襲來，她嘔的一聲，劇烈地嘔吐。
消防車和救護車匆匆趕來。
消防員壓製住火勢，最後，隻有崔誌成和他的家被燒成了灰燼，並沒有波及其他人。
韓徹坐在救護車上，耳鳴不止。
先前的爆炸差點沒震破他的耳膜。
他隻讓醫護人員簡單處理了一下，便起身走到另一輛救護車前。
丁夏坐在車上，不停地打擺子。
醫護人員已經檢查過了，她沒有受傷，但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
看她這個樣子，韓徹感到心疼，不由反思，也許他和丁夏都有些心急了。
心魔哪是那麽容易驅散的。
“小夏，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韓徹問。
他以為這個時候，丁夏就算有事也會裝作沒事，一定會要求繼續工作，正想著如何說服她，誰知丁夏忖思片刻，冷靜道：“隊長，我想申請休假幾天。”
“啊？”
丁夏望向他，歉然道：“其實，之前我說謊了，我的症狀並沒有緩解。”
“這樣啊。”韓徹點了點頭，“休息幾天也好，恢複了狀態才好繼續工作。”
其實，他也看出來丁夏一直在苦撐，每次開案情會的時候，對方看到屍體照片總在刻意壓製自己的樣子是做不了假的，他隻是覺得，想要克服心魔就得直麵心魔，所以明明知道丁夏的狀況，卻什麽都沒說。
韓徹讓組員帶丁夏先回去，自己則留下來查案。
他迅速調集人手進行現場調查，但崔誌成的家燒得太徹底了，清理需要一些時間，而韓徹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案件不斷升級，讓他壓力山大。
他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還會有更大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