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什麽時候發現的？
第327章：什麽時候發現的？
老實說，是夠的。
因為沈萌萌在他說了以後抬手，發現是比打腿容易多了。
秦夜先前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她必須要很費力地踮著腳尖才能打到他的腿。
但是現在秦夜主動低下了頭，所以萌萌都不需要費力，就能扇他的手。
隻是……
離得近的秦夜眼神看起來很漆黑，麵容也很淩厲，有一點點嚇人。
沈萌萌麵對這張臉，突然就有點不敢下手了。
她怯怯地看了秦夜一眼，然後往後退了一步。
小動作秦夜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了？”
沈萌萌嘟起唇：“萬一你要是還手怎麽辦？”
夜幕叔叔那麽高，手那麽大，要是一掌拍下來，她肯定就會被拍死啦。
越想，沈萌萌便越覺得恐怖，索性直接轉身撒丫子朝自己的哥哥跑過去了。
秦夜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讓女兒扇臉的準備了，沒想到她居然轉身就跑掉了。
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奇怪的小失望，甚至開始想：
被女兒打臉是一種什麽體驗？
光是想想，秦夜都覺得體驗肯定還不錯。
轉念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似乎有些詭異，哪有還喜歡被打的？
他又不是有受虐症。
想到這裏，秦夜隻好將腦海裏那些雜亂摒棄掉，認真地注視著急救室來。
希望她平安無事。
隻要她平安無事，他什麽都可以不要。
沈萌萌跑到自家哥哥身邊以後，沈斯年便像大人似的照顧著她，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又替她擦眼淚。
之後他又忍不住朝秦夜的方向看過去一眼，見他坐在那裏垂著眼眸，高大的身影卻顯得無限寂寥，便抿了抿唇。
“萌萌，咱們以後要離他遠一點。”
之前原本很想讓夜幕沉寂當自己爹地的沈萌萌，這會兒也完全已經叛變 了，聞言便用力地點點頭。
“嗯嗯，我聽哥哥的！”
沈斯年見她終於沒有再駁自己並且說服他認夜幕沉寂當爹地，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媽咪應該就會放心了吧？
之前媽咪總是對萌萌很無奈。
想到媽咪，沈斯年又滿腹都是擔憂。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急診室門口多了一道身影。
秦夜抬眸看了一眼，是季清北。
看到季清北的時候，秦夜的眉當即便蹙了起來。
“你來幹什麽？”
季清北目光透過他，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小家夥。
兩個小家夥在接收到他的目光之後，想到他是剛才那夥人一起的，對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怨念。
季清北頓時有些恍然，想笑。
沒想到這兩個小家夥居然還對自己記上仇了？
他看了秦夜一眼，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然而，秦夜卻目光冷漠地看著他。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聽言，季清北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關心你一下都不行？”
“我現在沒功夫跟你扯這些。”
沈雲霧還在急救室裏沒有出現，兩個小孩現在也對他產生了討厭的心理，他做了那麽多天的努力一下子就全部白費了，這讓秦夜無法忍受。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雲霧千萬不要出事，否則……
他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顧言西。
季清北也聽出來了他話裏那些壓製的不悅，心中有些無奈。
“其實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會發展成這樣，但是沒辦法，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雲霧的情況如何？”
秦夜抿著薄唇，沒有理會他，似乎是並不打算搭理他了。
季清北見狀，便也沒再說什麽，安靜地在椅子上坐著。
隻是過了許久，秦夜突然對他道：“你別待在這兒。”
季清北：“我待在這兒不說話也不行？”
“不行。”
季清北：“……你這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我就是不近人情，那又如何？”
不如何？他還能如何？
不過季清北還是沒有離開，就隻坐在那裏，許久，秦夜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扭過頭用漆黑的眼眸不悅地盯著他。
“季清北，別逼我動手。”
如果不是現場還有兩個小孩子，秦夜早就掀起他的衣領，將他拽到別的地方去了，哪裏還讓他在這裏待著？
“是嗎？那你動手試試？”
秦夜的目光陡然變得淩厲幾分，聲音也森冷。
“你以為我不敢？”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燈光突然熄滅，門也有了動靜。
原本盛氣淩人，表情陰沉的秦夜在聽見動靜之後，瞬間整個人變了臉了，然後起身朝急救室門口走過去。
兩個在一起抱團的沈萌萌和沈斯年也是齊齊起身，邁著年幼的小短腿跑過去。
季清北見狀，便也跟了過去。
“醫生，怎麽樣？”
秦夜的聲音比起先前也溫和了些許，但刻意壓低的嗓音在此刻安靜的走廊上多了幾分粗啞。
醫生目光略過幾人，而後問：“你們誰是沈雲霧的家屬？”
秦夜沉沉地應道：“我是。”
“是這樣，患者頭部受了點傷，不過目前來看應該沒有太大的危害，具體要等後麵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聽到這裏，秦夜目光冽了幾分，幾乎要將顧言西的名字咬碎在齒間。
“那她現在如何？”
“患者現在情況還不錯，但傷到的是頭部，建議還是等進一步觀察之後才能確定。”
秦夜臉色很沉，這個意思就是說，還要再觀察幾天的意思，而觀察的這幾天如果是安全的，那她自然就是安全的，如果……
秦夜幾乎不敢去想另一個結果。
之後沈雲霧從急救室被送到病房裏觀察，兩個小家夥便都留在病房裏，護士過來替她輸上液之後就離開。
秦夜站在病床的旁邊，目光陰沉地看著這一幕。
“討厭你，你出去！”
沈萌萌突然衝過來錘他，一邊將秦夜往病房外麵推。
很快，秦夜便被推出了病房，之後沈斯年就把病房的門給關上了。
而邊上不遠處的季清北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走過來，有些無奈地道：“就留他們兩個在裏麵行麽？不會出事？”
其實按照一個小姑娘的力氣來講，隻要秦夜站在原地不動，沈萌萌是根本推不動他的。
可他卻還是順著她的力量出了病房。
第328章：您是被趕出病房了嗎
見秦夜不答，季清北便又道：“沈雲霧還在昏迷中吧？”
聽言，秦夜終於反應過來，冷冷地道：“沒問題，他們兩個很機靈。”
就算沒有他在現場，兩個小家夥的反應也很快，特別是沈斯年，他肯定有辦法照顧好他的母親。
隻是……
“但他們終歸是兩個小孩子。”季清北道：“如果有什麽意外。”
秦夜出聲打斷他的話：“我會在這兒盯著。”
“行吧。”
“這兒不需要你，你離開。”
季清北看他此時油鹽不進的模樣，估計再待下去也沒有任何說上話的地方了，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再和秦夜交談，而是去了走廊的長椅上坐下，安靜地等著。
秦夜站在病房外麵，倚著牆取出了手機給李木亭打電話。
等他打完電話，將手機收起來的時候，秦夜突然想到什麽，麵色狠狠一變，之後迅速轉身推開病房的門。
果然，正好看見兩個小家夥正相互靠在一起，手裏拿著沈雲霧的那部手機正要撥打電話。
聽見聲響，兩個小家夥齊齊抬起頭朝他看過來。
一看見秦夜，沈萌萌那張可愛的小臉上頓時又滿是抗拒，嘟起唇又想過來推他離開的時候，秦夜便直接大步上前在兩人麵前蹲了下來。
“拿著手機，做什麽？”
沈斯年抿著薄唇，沒有回話。
反倒是沈萌萌叉著腰肢，不滿地回道：“關你什麽事？夜幕叔叔，你真沒有禮貌，進來不敲門，你打擾到我們了！”
秦夜這個時候沒有心情去聽別的，他的心思隻在沈斯年拿的那隻手機上麵，於是朝他伸出手。
“年年，把手機給夜幕叔叔。”
聽言，沈斯年將手機往身後藏了藏，然後說：“這是媽咪的手機，不是你的。”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媽咪的手機。”
秦夜微微一笑：“但是你媽咪昏迷了，先給夜幕叔叔保管著好嗎？小孩子拿著容易摔，摔壞了怎麽辦？”
沈萌萌反駁：“才不會摔，我和哥哥的手機，從來都沒有摔過。”
“是嗎？”秦夜伸手摸摸沈萌萌的小腦袋：“那萌萌和哥哥都做得很好，隻不過你們媽咪住院需要花錢，你們不把她手機給我，夜幕叔叔怎麽付剛才的費用呢？”
到底還是小孩子，隻要秦夜的話峰一轉，兩人就信了。
沈斯年聽見他說要付醫費藥用，也不好再霸占著媽咪的手機，想了想，最終還是將手機遞給了他。
“那，那好吧，媽咪的手機借你一會，等付了醫藥費，要把手機還給我。”
“當然。”秦夜勾起唇，將手機接了過來。
拿到手機之後，他想解鎖，結果發現有密碼，便問：“你媽咪的鎖屏密碼是？”
“六個八。”
六個八？
秦夜頓了下，而後點頭：“嗯，夜幕叔叔先去交費用，你們兩人待在這兒不要跑，好好地照顧你們的媽咪，知道嗎？”
“哼，不用夜幕叔叔說，萌萌和哥哥也會好好地照顧媽咪的。”
秦夜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夜幕叔叔先出去了。”
目的達成，秦夜拿著手機離開了病房。
出了病房以後，他按密碼解了鎖，鎖屏以後他唇邊的笑容便消失了。
果然，先前殘留的界麵正好是通訊界麵。
而通迅界麵已經找到了有墨白名字的那一頁，但凡他再晚進去一秒，這個電話就播出去了。
幸好他進去的及時。
秦夜點進墨白那個名字裏，幾乎是衝動著想要將他的名字從沈雲霧的通訊錄裏刪除掉。
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這種無謂的事情做了也沒有用。
如果她真的和墨白之間有什麽，那他刪除墨白的手機號也根本毫無用處可言。
秦夜將手機鎖了屏，選擇眼不見為淨。
而屋內的兩個小家夥在秦夜出去之後，還湊到一起交頭接耳呢。
“哥哥，就這樣把媽咪的手機給他了，沒事嗎？”
沈萌萌其實是有一點擔憂的，畢竟媽咪的手機裏還有好多好多的錢，萬一夜幕叔叔把錢都偷走了怎麽辦？
可是轉念一想，以前她和哥哥要開直播的時候，夜幕叔叔又給他們倆打賞了好多好多錢。
如果他想偷錢的話，那以前也不會給他們打賞呀。
沈萌萌越想，越覺得奇怪，所以最後隻能求助於自己的哥哥沈斯年。
兩人雖然同歲，但是沈斯年自幼就想得多。
聽了沈萌萌的話之後，便搖了搖頭。
“不會的，夜幕叔叔不會那樣做。”
雖然他現在因為媽咪的關係，並不想讓夜幕叔叔做自己的爹地，但是之前那些大人的對話聽起來，他們兩個和夜幕叔叔的關係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
夜幕叔叔……好像是他們的親生爹地。
可是媽咪從來就沒有講過這個事情。
總之，一切都隻能等媽咪醒過來之後再說了。
－
李木亭趕到醫院的時候，聽說沈雲霧受了傷，整個人震驚無比。
“這，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弄到醫院來了？”
本來昨天沈雲霧都跑過來找秦夜了，李木亭還以為他們之間有著驚人的進展，而且下午的時候秦夜還把兩個小孩接回了家裏，甚至讓人給他們準備了很多很多的禮物 。
結果這還沒有幾個小時的時間，突然就告訴他，沈小姐受傷了。
秦夜整個人的氣息很陰鬱，“事情突然，我走不開，你去把後麵的事情處理完。”
秦夜將一些後麵要做的事情全部交待給李木亭去做。
李木亭接過各種單子，之後歸類整理。
秦夜在邊上看著他的動作，突然來了一句。
“你把這些弄完以後，再下樓買點小孩子愛吃的東西過來。”
聽言，李木亭動作一頓，而後問道：“小少爺和小小姐也在這兒？”
問完，李木亭扭頭四處尋找。
察覺到他的動作，秦夜微蹙起眉：“不用找了，他們在病房裏。”
“病房？”
於是李木亭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房門，之後再看看秦夜，最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還是想問您是被趕出病房了嗎？”
秦夜：“滾。”
李木亭：“……”
第329章：哄小孩
一不小心就戳中某人痛點的李木亭心裏暗爽。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哪裏敢跟秦夜說這種話？冷不丁的就要被他一個眼神給冷死了，而且秦總也不會縱容他這種行為。
但是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沈小姐和那兩個小孩子出現以後，秦總的脾氣明顯變得好了。
雖然他調侃的時候，秦總會讓他滾。
表麵上瞧著吧，好像是生氣了，可實際上卻沒有，就像剛才。
秦夜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說了一個滾字，可是說完了以後沒有幾秒鍾臉上的表情又恢複如常，甚至催促道：“快去辦事，把事情辦好，順便買些小孩子愛吃的東西回來。”
於是李木亭便下樓了。
臨走的時候，他從季清北的身邊擦肩而過，和他對視了一眼。
現在想想，李木亭都忍不住撓頭，季清北怎麽也在這兒？
今天晚上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他把東西買完回去，一定要仔細地問個清楚。
李木亭開車出去，特意去了附近的兒童樂園，在裏麵買了許多東西才轉回醫院。
遠遠的，秦夜看見他手裏提了兩袋東西，便立即走上前來。
“買了什麽？”
李木亭嘴唇一動，剛想解釋清楚裏麵買的是什麽東西，就被秦夜直接提了過去。
“算了，給我吧，我先進去吧。”
李木亭這才發現他的動作和神情已經很急迫，明顯已經在這兒等急了。
也是，明明病房裏頭就是他的老婆孩子，結果他卻不能進去裏麵，隻能在這外頭守著，這擱誰誰不著急？
拿到東西之後，秦夜很快走到病房門想要進去。
手剛握上門把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動作忽然一頓，而後伸手敲了敲門。
李木亭：“？”
沈小姐現在估計還昏迷著吧？
秦總他現在敲門給誰聽？
難不成是敲給兩個小孩聽？
就在這個時候，裏頭果然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進來吧。”
李木亭一下就認出來這是沈萌萌的聲音，頓時有些汗顏。
得到沈萌萌的允許之後，秦夜便推開門進去了。
李木亭湊過去，本來想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情況，結果還未走近呢，病房的門就啪的一聲直接給關上了。
李木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訕地退到走廊的坐椅上。
他剛坐下來，一直在旁邊安靜坐著的季清北便迎了上來。
季清北給他遞了根煙。
李木亭瞅了一眼，沒接。
“季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不抽煙的。”
聽言，季清北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而後慢條廝理地將香煙收了起來，在他收起來的時候李木亭發現，那盒煙隻用了一根，而且盒子看起來似乎還是剛打開的。
難道季先生也不抽煙？
“能聊聊？”
因為遞出去的煙被拒絕了，所以季清北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沒抽，還是不想抽。
索性直接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聽言，李木亭撇了撇嘴，說，“季先生有什麽事麽？”
季清北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什麽時候知道的？”
李木亭一下就聽懂了他的問題，他抿了抿唇，有些猶豫該怎麽說。
“我記得上次拍賣會，秦夜似乎還帶了江楚楚一塊出席。”
提起這事兒，李木亭趕緊解釋道：“是出席了，但那次是因為秦總母親的命令，而且江小姐當時有東西要去拍，就一塊出席了。”
“所以？”季清北微微眯起眼眸：“他是什麽時候撞見雲霧的？雲霧又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那兩個孩子……都是他的？”
李木亭：“那不然呢？光是看著那兩個孩子的長相，都知道是秦總的吧？”
聽言，季清北低笑了一聲：“也是，實在太過相像了。”
五官輪廓和秦夜如出一轍，眉眼之間又有沈雲霧的神韻，都不用做親子鑒定，以肉眼幾乎就能分辯。
李木亭瞅著他，大概是最近秦夜的縱容讓他的膽子變大起來。
“季先生今天晚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本來打算問清楚事情的來回經過的李木亭，因為秦夜進去病房之後，他猜想秦夜大概是一時半會都不會出來了，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季清北身上。
既然他想找自己聊，那自己也可以找他聊啊。
所以，在季清北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時，李木亭又趕緊提了第二個問題。
“沈小姐受傷又是怎麽回事？在今天晚上之前，一切不都是還好好的嗎？”
“嗯。”季清北點了點頭：“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也還好好的，都是意外。”
“你們？”
“我，顧言西，江楚楚。”
聽見江楚楚的名字，李木亭差點跳起來。
“什麽？江小姐過來了？那沈小姐是怎麽會受傷的？難不成是江小姐動的手？”
聽言，季清北頓時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想什麽呢？江楚楚就算再不長腦子，也不可能會做出這麽蠢的事情來。”
當著秦夜的麵讓沈雲霧受傷，除非她連自己的臉麵都不要了。
“也是。”
李木亭冷靜下來以後，也覺得江楚楚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
“顧言西動的手，但……都是意外。”
“顧先生？？”
聽見是顧言西動的手，李木亭瞬間無語了，當著季清北的麵直接就嗬嗬地笑了兩聲。
“我還以為是誰動的手呢？原來是顧先生啊？顧先生是瘋了嗎？他自己喜歡江小姐就算了，有必要對沈小姐動手？”
李木亭這會兒的心完全已經偏向沈雲霧了，說話也是以沈雲霧為主。
聽見顧言西一個大男人居然為難沈雲霧一個女人，頓時眼裏心裏都充滿了唾充，所以說的時候也各種貶他。
季清北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李木亭是沈雲霧離開公司以後才到秦夜身邊的，所以在這之前，他和沈雲霧根本就不認識。
但是現在看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已經完全是向著沈雲霧的了。
看來，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沈雲霧……
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她收服人心的力量，還是那麽厲害。
季清北下意識地想摸煙，摸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早就戒了。
第330章：懲罰夜幕叔叔好了
病房內
沈萌萌聽見有人敲門，立即就看向了自己的哥哥沈斯年。
在沈斯年朝她點頭之後，才出聲同意秦夜進來。
之後病房的門打開，兩個小家夥看著秦夜手裏拎著兩個大袋子走進來，沈萌萌下意識地看向那兩個袋子，直接就脫口而出。
“夜幕叔叔，你買了什麽東西嗎？”
問完，沈萌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水靈靈的大眼睛布滿了驚恐。
糟糕！
她明明都已經決定了不理夜幕叔叔的，怎麽一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就又不自覺地問了呢？
“嗯。”秦夜狹長的眼眸染著笑意，提著袋子在桌子上坐了下來。
“我讓李特助給你們買了一些吃的。”
說話間，秦夜將袋子裏麵的吃食取出來放置在桌麵。
兩個小家夥見狀，都站在原地捏緊手指，沒有說話。
病房裏頭安安靜靜的，秦夜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到那兩個小家夥沒動，他也不著急，慢條廝理地將東西都放置到桌麵。
直到桌麵擺得滿滿當當，實在擺不下了，才停下了動作。
之後他抬眸看向兩人，“晚上不是還沒吃晚飯麽？都不餓？”
沈斯年抿唇，“年年不餓。”
看見食物已經開始饞的沈萌萌聽言，也立即附和道：“萌，萌萌也不餓。”
話剛說完呢，沈萌萌的肚子就發出咕嚕的一聲。
沈萌萌頓時被這個聲音鬧了個大紅臉，甚至小手也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之後跑到沈斯年的身邊，小聲地道：“哥哥，萌萌好丟人。”
沈斯年作為哥哥，趕緊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而將全程收入眼底的秦夜，簡直是樂不可支。
是他對自己的孩子有濾鏡麽？
怎麽會覺得他們這麽可愛？
思及此，秦夜的眼眸都彎了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再放輕。
“真的不餓？再不過來吃，待會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萌萌捂著肚子，氣鼓鼓的，雖然餓壞了，但就是站著不動。
“我才不要吃夜幕叔叔買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夜幕叔叔，媽咪的腦袋才不會流血。哥哥，你也不要吃。”
她自己不吃就算了，還要喊沈斯年一起。
沈斯年倒是沒什麽所謂，餓一餓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
但是他卻有點擔心年年這個小饞貓。
於是沈斯年抿了抿唇，動作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但是距離還沒有五秒鍾的時間，沈萌萌就忍不住想投降了。
“哥哥，萌萌有點餓。”
沈斯年：“……”
他就知道。
她從小就愛吃，而且又沒有挨過餓，肯定是有點受不了的。
“哥哥。”
就在沈斯年以為沈萌萌會堅持不住直接投降的時候，沈萌萌伸手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小聲地建議道：“哥哥，要不咱們把媽咪的手機拿回來，然後打電話給墨白叔叔。”
沈斯年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他們在國內能依靠的人好像就墨白叔叔了。
隻是，他不知道夜幕叔叔到底把媽咪住院的費用結清了沒有，這個時候要手機，夜幕叔叔會給他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夜幕叔叔都已經買了這麽多吃的，如果讓墨白叔叔過來……
“哥哥……”
然而沒有等她多想，沈萌萌便又餓得受不了，開始拽他的衣角了。
沈斯年有些無奈，正打算開口跟秦夜要回手機的時候，秦夜忽然從飯桌那邊起身來到了兩人麵前蹲下。
“悄悄說什麽呢？”
一看見他，沈萌萌立即扭過身去不看他。
秦夜伸手輕輕地點了點她的後腦勺，“就這麽生夜幕叔叔的氣？”
“哼。”
沈萌萌是壓根就不想和他多說話。
秦夜隻能將手指向下，戳戳她的後頸，“夜幕叔叔錯了，給萌萌和你哥哥道歉，你們倆原諒夜幕叔叔好不好？”
“不好！”
本來不想理他的沈萌萌立馬氣嘟嘟地說道。
“不原諒也行，但是真的不吃東西？把自己餓壞了，餓暈了，你們媽咪醒過來看不到你們，怎麽辦？”
無奈，秦夜隻能使用較為迂回的辦法了。
小孩子果然隻是小孩子，聽見秦夜這麽一說，頓時都有點慌了。
“媽，媽咪？”
“嗯。”秦夜點點頭：“小孩子如果不好好吃飯的話，是很容易暈倒的。”
沈萌萌：“真的嗎？”
秦夜鄭重地點頭：“真的。”
一旁的沈斯年：“……”
怎麽有種夜幕叔叔在故意欺騙他妹妹的感覺？
可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戳穿，畢竟作為哥哥，他是不想讓妹妹此時此刻挨餓的。
“而且你們不是生夜幕叔叔的氣嗎？那就更加不能不吃飯了，要懲罰夜幕叔叔。”
“懲罰夜幕叔叔？”沈萌萌被這個新奇的說法給吸引到了，“怎麽懲罰呀？”
聽言，秦夜露出一副認真思考的狀態，好一會兒才道：“就懲罰夜幕叔叔請你們吃飯好了。”
沈斯年：“……”
沈萌萌露出疑惑的眼神。
“請我們吃飯，這也算懲罰嗎？”
“買飯要花錢，花夜幕叔叔的錢請你們吃飯，怎麽不算呢？”
說完，秦夜還伸手捏了捏沈萌萌的臉。
“還是說，你們想讓別人去掏這個錢呢？”
“不要！”
沈萌萌很快就上鉤了，輕哼一聲：“那就懲罰夜幕叔叔請萌萌和哥哥一直吃飯，要吃到萌萌長大為止！”
秦夜翹起唇角，“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請吃飯到長大為止，正合他意。
於是，已經餓到前肚貼後背的沈萌萌立即被說服了。
可是，她又有點小傲嬌，就算是答應了，卻也站在原地不動。
秦夜見狀，立馬便看出來了這小孩還在跟自己耍小性子。
小女生嘛，又是自己的女兒。
自然是要哄著的。
“來，夜幕叔叔帶你去。”
話落，秦夜朝小姑娘展開了雙臂。
看著這寬厚溫暖的懷抱，沈萌萌眨巴了下眼睛，握著自己的手扭捏了一會，才終於緩緩地走進秦夜的懷抱。
剛靠過去，就被秦夜抱了起來。
“走吧。”
沈斯年沒想到自己的妹妹這麽快就被哄好了，正打自己堅守陣地的時候，一隻手卻突然伸到他麵前。
“年年，一起。”
第331章：我看見你不舒服
於是最後的最後，沈斯年也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了那雙看起來很溫暖的大手，被他牽著離開了。
李木亭買的東西很豐盛，因為不知道小孩子喜歡吃什麽，所以幾乎是各類都買了一些，導致於擺在桌上的時候滿目琳琅。
沈萌萌被抱著放到椅子上坐下，看到這滿桌的食物還瞪大了雙眼。
“夜幕叔叔，這都是給萌萌和哥哥的嗎？”
“對。”
說話間，秦夜取出兩塊白色的餐巾鋪在沈萌萌和沈斯年的桌前。
最近這段時間照顧了他們也挺久的，雖然沒有摸清楚兩個小孩的喜好，但是小孩子吃飯需要的工具，李木亭都知曉了。
所以剛才買東西的時候，便也順便都買了些。
沈萌萌和沈斯年便坐在那裏，看著秦夜為了他們兄妹二人忙前忙後。
沈萌萌也很快從一開始的不想理他，傲嬌，變得逐漸卸下了防備，開始對秦夜發號指令。
“夜幕叔叔，我想吃這個！”
“好。”
秦夜夾了她指定的東西放進她的碗裏。
“還有那個！”
“好。”
“還有那邊最遠的糖醋排骨。”
“沒問題。”
秦夜幾乎是一口都沒吃，全程都在配合沈萌萌的動作，一邊給沈斯年夾菜，不過這個小家夥很內斂，他幫他夾的時候，他雖然不太樂意卻還是跟他說了謝謝。
秦夜看著兩個教養這麽好的小家夥，心裏很是感歎。
五年的時間，就把兩個孩子教養得這麽般好。
這五年裏，她究竟得多麽費心費力？
思及此，秦夜微微側眸，看向了病床上的沈雲霧，她還是處於昏迷狀態，從剛才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秦夜的眉微蹙起來，也不知道她還得躺多久。
“夜幕叔叔！”
小姑娘伶俐有力的聲音將秦夜的思緒拽回，扭過頭秦夜便看見小姑娘有些不滿地看著自己。
“夜幕叔叔，你怎麽了？”
聽言，秦夜才發覺自己剛才應該是走神了。
“抱歉，夜幕叔叔剛才不小心想到了別的事情，所以走神了，我們萌萌想吃什麽？夜幕叔叔給你夾。”
沈萌萌嘟起小嘴，軟糯糯地道：“渴啦，想喝湯。”
“好，夜幕叔叔給你倒。”
秦夜便又起身去給她盛湯了。
－
沈雲霧恢複些許意識的時候，放置在病床上的指尖輕輕地顫了下，可是卻動不了，腦袋還是很模糊。
她隻能依稀聽見一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我要吃這個！”
“我還要吃那個！”
“渴啦，想喝湯！！”
“啊，太燙啦！叔叔你好笨！要先吹涼！”
混沌之中，沈雲霧覺得這個聲音實在太像自己的女兒了，但是自己的女兒什麽時候有這麽無理取鬧了？
喝個湯，還要人幫忙吹涼？
嬌氣。
她無奈的同時，又有些寵溺。
然而，沒等她有更多的想法，便再度被黑暗卷席。
等她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腦袋便比之前清明多了，而先前那些似幻聽的嘰嘰喳喳聲，也消失了。
周遭很安靜，安靜到似乎還有儀器的聲音。
適應了一會沈雲霧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便是滿目的白。
這會兒是夜晚，病房裏隻開了一盞昏暗的小燈，燈光柔和不刺眼，所以沈雲霧睜開眼睛的時候也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環顧了四周，很快沈雲霧便在自己的床邊看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秦夜……
原本大腦一片空白的沈雲霧在看到秦夜之後，便很快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的意識是在額頭撞到東西之後斷片的，之後的事情她就沒有任何印象了。
現在看來她當時大概是受傷了，然後秦夜送她來了醫院？
醫院……
那萌萌和年年呢？
一想到他們，原本還能平靜躺著的沈雲霧，立即有些激動地想要坐起身來。
結果她剛發出聲響，便吵醒了靠在床沿邊閉目養神的秦夜。
秦夜睜開漆黑的雙眸，她也就這樣毫無預料地撞進他的眼底。
一秒後，秦夜起身來扶她。
“你醒了，哪不舒服？”
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暗啞，似乎是通宵疲憊之後留下的。
沈雲霧第一個問題就是：“年年和萌萌呢？”
聽言，秦夜微頓。
醒來問的就是兩個孩子，看來她是真的擔心壞了。
“別擔心。”
秦夜下巴朝她身後的方向抬了抬，沈雲霧便扭過頭去。
溫暖的夜燈下，兩個小孩在陪護床上相擁而眠，而他們的身上也正蓋著厚厚的被子，上麵還蓋了一件秦夜的外套。
因為燈光太過美好，竟給了沈雲霧一股歲月靜好的錯覺。
不過見兩個小孩都在這裏，沈雲霧也是徹底鬆了一口氣，本來她還在擔心自己出事兩個小孩怎麽辦。
沒想到他們居然跟過來了，而秦夜居然也允許。
“比起關心他們，你應該擔心擔心你自己。”
秦夜的聲音將沈雲霧的神智拉回來。
確認好兩個小孩的安危之後，沈雲霧的表情便又冷漠下來，看著秦夜冷冷地道：“其他人呢？”
聽言，秦夜微怔。
“我自己送你來了醫院。”
“你自己？”
“還有年年和萌萌幫忙。”
秦人棄我取沒忘把那兩個小家夥的功勞也算上。
果然，沈雲霧聽言便朝沈萌萌和沈斯年所在的位置看過去一眼。
見他們二人酣睡正甜，眼神的光也柔和了幾分。
坐在她邊上的秦夜把她的表情和眼神盡收眼底，拳頭緊了緊，壓下心中的羨慕。
“他們很乖。”秦夜又道。
這句話讓沈雲霧終於琢磨過味來，冷笑了聲，而後冷嘲熱諷地道：“我費心費力養了五年的孩子，自然是乖的。”
秦夜又怎麽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意思，因為她還受著傷，而且這會兒是剛醒。
所以秦夜不想再和她討論這個問題，免得情緒過激影響到她。
所以秦夜便主動錯開了話題。
“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今天晚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沈雲霧對著現在的秦夜，實在是連一點體麵都不想維持了。
所以便冷冰冰地回答道：“我看見你不舒服。”
果然，秦夜麵上的表情微僵。
沈雲霧勾起唇角：“然後呢？你要出去嗎？”
第332章：外麵冷
秦夜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額頭的太陽穴都因為她這句話而跳了跳。
但是片刻後，他便又恢複如常了，好像已經將剛才的負麵情才全部調整好了。
“渴不渴？給你倒點溫水？”
沈雲霧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秦夜跟她對視了幾秒鍾後起身，主動去替她倒了杯溫水過來。
“我試過溫度了，剛剛好。”
沈雲霧看了一眼眼前這杯水，拒絕道：“不喝。”
“你一晚上沒吃東西，又躺了那麽久，先喝點溫水潤嗓子。”
說話間，秦夜甚至主動地將水杯湊到了沈雲霧的嘴邊。
沈雲霧擰起秀眉，別過頭：“我說了不喝。”
秦夜保持著原來的動作片刻，最後將水杯收了回去，“那吃點東西？你想吃什麽？”
這一瞬間，沈雲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她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而後道：“我不想喝水，也不想吃東西，更不想看見你。如果你真的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產生愧疚而想替我做點什麽事情的話，那你就替我打電話讓墨白過來。”
在她說完墨白的名字之後，原本一直很平靜的秦夜瞬間就黑了臉，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絕了她。
“不可能。”
“哦，那就別煩我。”
說完，沈雲霧自己躺下，結果因為動作過猛而牽到額頭上的傷口，疼得她下意識地倒吸涼氣。
秦夜原本冷漠的眼神也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瞬間轉變，起身緊張地看著她。
“是扯到傷口了？很疼嗎？”
他的語氣很緊張，手也落在她的肩膀上，全然沒有了剛才黑臉的樣子。
“不用你管，別碰我。”
沈雲霧推掉他的手，卻是疼得直喘氣。
“你現在擱我麵前裝什麽好人，如果不是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把孩子帶走，我就不用去找你。如果我不去找你，我就不會碰到他們，更不會發生今天這些事情。”
秦夜沉默。
的確，她說得都對，如果不是自己沒有處理好，今天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對不起。”
秦夜看著她輕聲地開口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我處理得不好，否則你也不會傷成這樣。但是現在你還不舒服，所以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事情，你先休息，好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秦夜的語氣放得很柔和，甚至帶有一絲小心翼翼的味道，就生怕沈雲霧會生氣似的。
而沈雲霧剛才確實生氣，疼過之後又慢慢地冷靜下來了，再加上秦夜用這種卑微的態度跟她說話，她的情緒便沒有那麽上頭了。
但她依舊不想搭理他，隻是不想和他吵了。
所以躺下緩解疼痛之後，沈雲霧許久才道：“我想自己一個人靜會。”
良久的沉默過後，秦夜回了句：“好。”
見他答應，沈雲霧鬆了口氣。
可是等了一會兒，秦夜卻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動靜，沈雲霧微微擰起眉道：“你怎麽不出去？”
不是都說好了讓她一個人靜會嗎？
聽言，秦夜寡白的臉上出現片刻的怔忡，而後垂下眼簾望著她。
“我在這兒守著你。”
“我不用你守著。”
秦夜抿著薄唇看了她片刻，最終起身出去了。
沈雲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秦夜剛才看她的眼神仿佛受了委屈的樣子。
反應過來之後，沈雲霧頓時又有些生氣。
他委屈什麽？
受傷的人是自己又不是他，他有什麽好委屈的？
砰！
病房的門被關上了，秦夜出去了。
沈雲霧輕輕地翻了個身，傷口還是有點痛，但她翻到了能看見小孩的那一麵，側躺著看著他們。
兩個小家夥酣睡得毫無戒心，是因為知道她在這裏，還是因為知道病房裏的人是秦夜？
因為額頭上的傷不太舒服，所以沈雲霧也沒有再多心去想別的事情，很快意識又變得有幾分薄弱。
於是，沈雲霧又半眯著眼眸睡著了。
隻是她睡得不沉，意識是屬於偶爾恢複，但又偶爾消失的那種。
有時候，她的注意力會想到在病房外的那個人，但是理智又讓她不準再胡思亂想。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沈雲霧聽見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聲音很輕，如果不是醫院的夜裏太過安靜，如果不是她沒有睡著的話，恐怕就沒有聽見這個聲音了。
他不是已經出去了麽？這個時候又進來幹什麽？
因為背著門，所以沈雲霧也看不到開門的人究竟是不是秦夜。
好一會兒，輕微的腳步聲才在她的身後停了下來，視線一直膠在她的後背上。
沈雲霧被盯得心裏極其不舒服，秀眉輕輕擰了起來，然後扭頭。
果然，一眼便對上了秦夜漆黑深沉的眼眸。
看見她，秦夜臉上的表情似乎一愕，大概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還醒著。
他臉上的表情很快說明了一切。
他大概是以為他出去的時間夠久了，所以想趁著她睡著的時候進來，以為這樣她就不知道了。
果然，秦夜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你沒睡？”
“我睡不睡和你有什麽關係？我不是說了我要一個人靜一會麽？你又進來做什麽？”
秦夜清俊的目光在沈雲霧的臉上停留了一陣，才垂下眼眸，薄唇有些寡白。
“外麵冷。”
他的聲音低低的，徹夜未眠又加上被凍到的他，聲線都變得極其沙啞起來。
而這三個字，也讓沈雲霧頓時有些無法招架。
因為此刻的秦夜身上，就穿了一件淺灰色的單衣，至於他身上的外套早就披到了兩個小孩的身上。
也就是說，如果他沒有把那件外套給她的兩個小孩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冷。
但是他給了，又被沈雲霧叫了出去。
這會兒離春節都沒有多久了，溫度正是低的時候，室內溫度稍高一些，但沈雲霧蓋著被子都沒感覺到多暖和。
更不要說室外的溫度有多低了，再加上他穿成這樣……
“就讓我待一會，我不出聲，也不打擾你，行麽？”
沈雲霧：“……”
若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外套沒有給兩個孩子就算了，但是都給了，她這個時候要是再拒絕，是不是太不講情麵了？
第333章：一刀兩斷
她沒有答應，可是也沒有再拒絕。
秦夜始終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來，看著她側躺的背影微微勾起了薄唇。
倒不是他賣慘……
隻是現在外麵的溫度是個位數，他一件單衣在外麵待著確實覺得冷，大概是前陣子胃出血進醫院到現在還沒有恢複好。
所以身體也有些虧損。
當然，他完全可以讓李木亭去給自己再取一件外套來，隻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李木亭也的確是這樣提議了。
但那一瞬間，秦夜還是想進來找她試試，若是能留下來最好。
果然，他成功了。
雖然屋內還是冷，但是看著她和孩子安然地躺在床上的模樣，秦夜的心也漸漸溫暖了起來。
坐了一會，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他喝水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有點大。
沈雲霧從晚上到現在著急得就沒吃東西，也沒有喝上一口水，這會兒也有點口渴。
但她一點都不想跟秦夜說話，索性便閉著眼睛一直忍著。
不知過了多久，沈雲霧終於還是渴得有些忍受不住，她睜開眼眸，安靜地躺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起身去喝點水。
因為身後一直沒有動靜，所以沈雲霧猜想，或許秦夜又坐著閉目養神了。
隻要她把動作放輕一些。
她正想到這裏，秦夜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怎麽了？”
沈雲霧起身的動作隨著他的聲音一頓。
之後她緩緩扭過頭，瞧見秦夜朝著她這麵走了過來，“想幹什麽？告訴我，我幫你。”
“用不著。”
沈雲霧想都沒有想，便直接拒絕了他，堅持自己下床的動作，結果沒動一下，身子便差點往前傾，幸好秦夜在這邊伸手及時扶住了她，她才沒有直接栽倒在床底下。
頭頂傳來一聲歎息。
“是不是想上洗手間？我抱著你去？”
明明是在詢問，可是話音才隻是剛落下，秦夜便直接伸手將她整個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沈雲霧：“！！”
“你這是在幹什麽？快放我下來。”考慮到兩個小孩還在睡覺，所以沈雲霧就算生氣，聲音也是壓得極低。
秦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上廁所嗎？”
“誰跟你說我要上廁所了？”
“是麽？輸了那麽多瓶液，你應該想上廁所才對。”
為了不再讓他糾結自己是否想上廁所這個話題，沈雲霧隻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不想上廁所，我隻是想喝水。”
“喝水？”秦夜的動作一頓，大概是沒有想到，看她的眼神也有些狐疑，“真的要喝水？”
“不然呢？我從晚上到現在沒喝過一口水，嗓子疼。”她沒好氣地回應道。
秦夜這才意識到什麽，無奈地笑了笑，低聲：“先前我問你要不要喝水，你都不理我。”
說完，他動作輕柔地將她放置回床上，轉身去替她倒水了。
很快他便倒了一杯溫水回來，沈雲霧這次也沒有再推托，她已經渴得要命。
他朝秦夜微微頷首之後便接過了水杯。
喝水的時候，秦夜一直在旁邊站著，看著，目光始終膠在她的臉上。
“別喝太急，沒有人跟你搶。”
沈雲霧：“我就喝個水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需你教我嗎？”
說完，她將剩下的半杯喝完，然後把杯子遞給他。
秦夜笑吟吟地伸手來接。
之後又冷不防地吐了一句：“要上廁所麽？”
沈雲霧：“……”
怎麽又是這個問題？
她很想拒絕，但是該死的，她居然好像還真的有了一點那個意思……
於是，沈雲霧便黑了臉。
關鍵秦夜居然還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我抱你去。”
之後便再度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來到了洗手間外麵。
慶幸的是這個時候液已經輸完了，她的手也很方便，而且傷的是額頭所以上廁所沒有什麽難度。
進了洗手間，秦夜又是替她將馬桶打開，又是替她將紙巾提前準備好的，等做完了一切才對她道：“我在外麵等你，好了叫我。”
之後便出去了，順便替她將門給關上了。
沈雲霧卻站在原地沒動，過了片刻才用特別輕的聲音問：“你在外麵？”
外麵立馬傳來秦夜的回應。
“我在。”
“……”
沈雲霧終於忍無可忍地道：“你能不能走遠一點啊？”
她隻是隨便輕輕地說了句話，他居然都聽得到，離這麽近，她還怎麽上廁所？
外麵靜了一會才響起秦夜壓低而且隔了很遠的聲音。
“現在夠遠麽？”
沈雲霧索性打開洗手間的門，麵無表情：“再遠點。”
秦夜很聽話地走遠了。
眼看著他離得特別遠，沈雲霧才關上門。
等她解決完，洗幹淨手，自己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秦夜還站在原來的位置。
見她出來，便快步朝她走過來。
“不用你抱我。”
在他碰到自己之前，沈雲霧及時阻止了一句。
秦夜的動作隻好停住，“你自己可以？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
沈雲霧睨了他一眼：“我是額頭傷了，又不是腿傷了。”
病房也不算大，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病床邊，秦夜也一直跟著，在她躺下來之後又是替她弄枕頭，又是替她蓋被子的。
瞧著倒是貼心到位，無微不至。
可是想到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沈雲霧心裏還是生氣。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計較了。”
聽言，秦夜掖被子的動作一頓，抬眸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我可以不計較了，但是你以後也不要過來了，我們之間就此一刀兩斷。”
秦夜原本意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雲密布。
“什麽意思？”
“我說得很清楚了吧？”
“你的意思是，以後再也不想看見我？”
“嗯，差不多吧。”
秦夜靜默了一瞬，最後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沈雲霧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唄，我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她這句話說出來以後，便瞧見秦夜又安靜了下來，可是他卻沒有離開，而是將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臉上。
“一定要讓我走麽？不能讓我照顧你和孩子？”
沈雲霧輕笑一聲，眼角帶著嘲弄。
“憑什麽呢？秦夜，你告訴你憑什麽？當初是你自己不要孩子，現在又突然想要 ，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這個世界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第334章：我可以解釋
那句他不要孩子的話，說得秦夜蹙起眉頭，下意識地反駁：“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要孩子？”
他的反應讓沈雲霧隻覺得更加可笑。
“你少裝了，不要覺得你沒有親口說過，事情就不是你做的。”
這話更是聽得秦夜直皺眉頭，因為太過離譜，所以他隻能替自己辯證。
“既然不是我親口說的，那為什麽會是我做的？”
聽言，沈雲霧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神情，“秦夜，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
秦夜有些懊惱。
“既然不是我親口說的，我為什麽要承認？”
沈雲霧輕蔑一笑：“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這樣的懦夫，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還跟我玩文字遊戲。”
“我什麽時候跟你玩文字遊戲了？”
沈雲霧：“沒玩文字你為什麽不承認？”
“我沒做過的事情，你讓我怎麽承認？”
感覺跟他說不通了，口說無憑，他當初確實沒有親口說過，如果他現在為了跟她搶孩子當然會想要否認。
沈雲霧隻是沒想到，他居然變成了這樣的人而已。
秦夜見她不僅不說話了，甚至看他的眼神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臉色都變了，忍不住握住了她的肩膀，咬牙道：“好，既然你非這麽說，那我現在承認。就當作是我做過這樣的事情，那我這個當事人是不是可以要求你跟複盤當時的事情？”
聽言，沈雲霧眼神微微一動。
承認就承認，為什麽要複盤當時的事情，難道……
“就算是要給我定罪，也總得讓我知道我究竟犯了什麽罪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秦夜幾乎要將自己的牙齒咬碎，他真的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現在沈雲霧堅定地認為他做過這樣的事情，甚至覺得他不承認是懦夫，這便已經足夠說明他和雲霧之間有著很深的誤會。
見她還是不言，秦夜隻好將自己的姿態放低。
“告訴我，好不好？”
沈雲霧盯著他。
許久，她才深吸一口氣，然後扭頭看向別處，說了兩個字提醒。
“短信。”
“短信？”
突如其來的兩個字，依舊讓秦夜摸不著頭腦，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什麽短信？你的意思是，我當初是給你發的短信？”
他的問題讓沈雲霧更懵了。
事情明明已經發生了，但是他現在為什麽一副他什麽都不知曉的模樣。
“我給你發的短信，現在知道了嗎？還需要我再說其他什麽提醒你嗎？”
秦夜的眉蹙得很深。
她給自己發的短信？
他仔細地回憶了當初發生的事情，不記得自己有忽略過她任何一條短信，也沒有任何印象她發過關於懷孕的任何短信。
思及此，秦夜看向沈雲霧，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我當時回複你了嗎？”
“沒有。”
果然，他就說怎麽沒有印象，這種重要的事情，如果她給自己發過短信，他怎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於是秦夜便鄭重地開口道：“雲霧，我說我沒有收到這條短信你信麽？”
沈雲霧扯唇，似乎並不意外他會這麽說。
“我早猜到你會否認了，反正你又沒有回複，當然可以當作你沒有看見處理了。”
“我真的沒看見，否則你覺得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會不回複你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自以為了解你，但是誰知道你會不會變呢？畢竟楚楚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為了她改變也不是沒有可能。”
“難道你認為我會為了她傷害你？”
這個問題……
沈雲霧嘲諷地看著他：“難道你沒有為了她傷害我嗎？”
秦夜問：“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他居然還好意思問自己什麽時候？
見她不說話，秦夜便主動開口道：“如果你是指離婚的事情，那我可以解釋。”
沈雲霧沒接話。
“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是不是提前說過假結婚？”
聽言，沈雲霧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秦夜繼續道：“你當初是怎麽跟我說的？等奶奶做完手術就離婚。”
“這不是我說的。”沈雲霧反駁道：“是你自己說的。”
“忘了？”秦夜的笑容看起來似乎有點慘白：“我們發生關係的第五天早上起床，你親口告訴我，等奶奶做完手術你就跟我離婚。”
聽言，沈雲霧微怔，顯然這段記憶已經被她遺忘。
現在被秦夜提起，沈雲霧認真地去想了想，發現似乎還真的有這麽一段記憶。
那個時候是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但因為兩人的關係裏酒精也占了大部分作用。
所以醒來的時候，彼此都很尷尬，特別是談話過後，秦作連續低氣壓了很長時間。
她實在受不了，所以在兩人低氣壓的第五天，看著早起便連張正臉都不給她的秦夜，忍不住道：“你別整天這副表情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是說過了嗎，隻是一場意外，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話，那我們可以等奶奶做完手術就離婚。”
而聽見她這番話的秦夜是驀地就停下了腳步，但是她根本沒來得及去看他是什麽表情，便直接進了浴室。
當時當下被他冷落的滋味並不好受，她倒是想像其他情侶熱戀，或者是婚姻裏作為一個小女生撒嬌抱怨。
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她和秦夜的婚姻本身就是假的，而隱藏在美好婚姻下的是兩人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情。
她又有什麽資格像女朋友一樣去撒嬌，希望他不要冷落自己了。
再加上她心中無妄想，自然是覺得秦夜是因為兩人的關係遭到破壞所以才會黑臉，便自然把兩人的關係說清楚，以為這樣大概能讓他放心。
畢竟，他幫了自己，她也該做點什麽才是。
記憶回收，沈雲霧眼神冷漠地道：“是我說的又怎麽樣呢？如果不是因為你天天給我甩臉色，我至於說這些話？”
秦夜眯起眼眸：“我給你甩臉色？沈糯糯，是誰醒過來就告訴我，這隻是生理需求，讓我給你一千萬？你把我們的關係當成是交易？”
聽到這裏，沈雲霧終於明白了什麽，她好笑地望著他：“怎麽，難道我們之間不是交易關係了？”
第335章：不會跟我搶
“當初沈家有難，你幫我我很感激，但我們結婚的原因你沒忘記吧？因為奶奶身體不好……”
提到奶奶，沈雲霧便想到了她去世自己都沒能見她一麵的事，心口微微泛疼，隻能放平呼吸來緩解，之後才道：“反正我們倆是各取所需，和交易關係沒什麽區別。”
“是嗎？”秦夜的目光卻攫緊她：“如果隻是交易關係，那你為什麽離開的時候一分錢都沒帶走？為什麽又要生下孩子？”
“婚都離了，我拿你的錢做什麽？你幫我擺平沈家的事情，我幫你照顧奶奶，我為什麽還要拿你的錢？至於孩子為什麽生下來，你這個問題就更可笑了。我沒有強迫你跟我睡，是你自己要跟我睡的，懷了孕，孩子在我肚子裏，我當然有權利決定要不要生。”
“但孩子是我的血脈。”
“那又怎樣？你的血脈很尊貴嗎？我生了就是我的，你嫉妒我有孩子，那你找別人給你生去。”
秦夜：“……”
這話題越聊越遠了。
秦夜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是想弄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沈雲霧會對他能產生那麽大的誤會，但是沈雲霧提起孩子的事便豎起滿身刺的模樣又似乎是怕極了他把孩子搶走。
也難怪，誤會沒有解開，她就不會對自己釋懷，更不會相信他沒想過搶孩子，隻是想和她共同撫養。
唯今之計，就是盡快穩住她，讓她對自己放心，自己才有機會解清當年的誤會。
思及此，秦夜突然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遞給她。
看見是自己的手機，沈雲霧立即就接了過去，卻不想秦夜卻突然說：“你把錄音功能打開。”
聽言，沈雲霧腦袋微偏，看向秦夜。
“什麽意思？”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都錄下來。”
見沈雲霧沒有動靜，秦夜索性從她手中再次將手機拿回來，找到錄音功能然後打開。
沈雲霧便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操作，一時之間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不過現在深夜裏在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要做什麽自己也攔不住，她就靜靜地看著他想幹什麽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沈雲霧便聽見秦夜看著她淡淡地道：“你不是一直害怕我會搶孩子麽？現在錄音在這兒，我秦夜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把你的孩子搶走。”
聽言，沈雲霧一頓，沒想到他居然要說的是這個。
他是想給自己一個證明？
“現在，你還會害怕麽？”
沈雲霧：“……”
“錄了音，你把這段錄音軟件保存好，然後再進行備份，到時候如果我想搶你孩子，你就把這段錄音拿出來。”
聽言，沈雲霧卻是嗤笑了一聲，“錄音又怎麽樣？你隻是說你不會搶我的孩子，卻並沒有說明你如果真搶了我的孩子會怎麽樣。”
“那你想讓我如何？你說，我照做。”
“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
秦夜點頭。
沈雲霧勾起唇，“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嗯。”
“那你說，你這輩子都不會惦記我的孩子沈斯年和沈萌萌，更不會跟我搶撫養權，隻要我一日沒有放棄，這倆孩子就是我自己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秦夜點點頭，冷靜淡定地將她所說的話對著錄音手機轉述。
沈雲霧就躺著聽他慢慢地將自己的話轉述完了，之後又道：“如果你哪天動了跟我搶孩子的念頭，想走法律程序，或者是私底下想搶走我的孩子，我就有義務上法庭告你，到時候你名下所有財產都得歸我沈雲霧。”
她就不信，這些話他還能照舊說出來。
畢竟說出來的話，以後就有效應了，一旦他真的想跟自己搶孩子，那可能是真的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所以沈雲霧說完以後，也沒有盼著秦夜會照她的話複述，自然姿態散漫，神情也漫不經心了。
卻不想下一秒，秦夜居然麵無表情地將她的話一字不落地說完了。
沈雲霧：“……”
她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秦夜，沒想到他還真的把剛才的話全講完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是真的不會跟自己搶孩子？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思來想去，好像這段時間是她自己多疑了？
他從一開始就強調的要和她一起照顧孩子，而不是……
“現在可以放心了？”
見她的神情不似先前那般對自己戒備著，秦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地解決兩人之間的麻煩了？
沈雲霧沒再說話，卻是默不作聲地將剛才兩人的對話內容給保存好備份起來。
日後，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這些完全可以作為證據。
秦夜見狀，唇邊漸漸浮起一抹笑意。
“把錄音收好了，手機也收好了，可別被別人拿去了，或者是弄丟了，到時候可不能賴我。”
“不用你說。”沈雲霧麵無表情地將手機塞進自己的枕頭底下。
“所以，你現在是對我放心了？因為確定我不會跟你搶孩子之後？”
沈雲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你問題這麽多幹什麽？想說什麽就快說，夜已經深了，我沒功夫跟你閑扯。”
秦夜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確實挺晚了，她又受著傷，這個時候理應讓她休息的。
可是想到誤會這種事情，再拖下去就是夜長夢多。
之前已經誤會了那麽久……
思及此，秦夜便直接道：“短信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沒有回複你，那我大概率是真的沒有看到那條短信，或者是沒有收到。”
“手機號是你的，網絡那邊也顯示的發送成功，你說你沒有收到，你不覺得這有點離譜過頭了麽？”
說這事情的時候，沈雲霧的表情很淡定，就像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她這樣的態度有些影響秦夜，讓他有些惱，但是沒有辦法，隻能繼續道：“哪兒離譜？或許當下你那邊網絡好，但我這邊網絡不好，又或者，當下手機並沒有在我的手上。”
聽言，沈雲霧隻下意識地回道：“你自己的手機，不在你的手上，那會在誰的手上？”
第336章：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兩人彼此之間均沉默了。
沈雲霧沉默是因為她想到了當初在台球俱樂部樓下，手機被楚楚朋友們拿過去，然後給自己發短信惡作劇的事情。
而秦夜臉上的表情也由此說明，他跟沈雲霧也想到了一個地方。
兩人這會兒都想到一塊去了。
許久，秦夜才看著沈雲霧道：“或許，手機真的不在我手上呢？”
沈雲霧抿唇，沒有答話。
秦夜抓住了這一絲希望，立馬追問道：“如果，雲霧……我是說如果，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手機是真的不在我手上，所以才導致的後果，你還會怪我麽？”
聽言，沈雲霧也陷入了沉默。
“如果手機沒在你手上，那會在誰手上？”沈雲霧定定地看著他：“你的手機，不是一向不離身麽？如果真的離身了，那隻會在你重要的人身上。就算你沒有看到，那又如何呢？”
而且，她怎麽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故意想用這種方式來蒙混過關？
總之，在一切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是不會隨意相信他的。
這番話也讓秦夜陷入了沉默。
他抿著薄唇，還想再解釋什麽的時候，沈雲霧卻當著他的麵打了個嗬欠。
“我有點累了，可以先休息了嗎？你與其問我那麽多問題，不如自己想想辦法去查清楚當年是怎麽回事，如果你真的沒有收到那條短信的話。”
許久，秦夜才點了點頭。
“好，你休息吧，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到時候一定會把證據擺到你麵前，讓你相信我。”
“嗯哼，隨便咯。”
沈雲霧並不在意，隨口應了一聲，便將臉側到了另一邊去。
她這副樣子又是刺痛了秦夜，垂在身側的手拳頭緊了緊，最後還是鬆開，起身替她將被子蓋好。
而沈雲霧也在他靠過去的時候閉上眼睛，生怕他還要跟她說話似的。
秦夜怕再打擾她，替她蓋好被子之後便不再在旁邊打擾了，而是起身走到了窗邊，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短信？
隻要手機在他的手上，沈雲霧發的短信他一般都不會錯過，如果錯過了……
要麽就是他沒看見，要麽就是被當垃圾短信處理了。
可是，她在自己的通訊錄裏，又怎麽可能會被當成垃圾短信處理？
思及此，秦夜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查看。
翻出來的時候，秦夜的表情又瞬間有點崩裂。
五年了……
他的手機早就換了，當年的短信早就沒有了。
他現在又能找到什麽？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亂翻著，秦夜的腦海裏有什麽想法一閃而過。
但是速度太快了，他沒能抓住。
最後隻能倚著牆緊緊地蹙著眉。
大概隔了幾分鍾，秦夜出了病房，給李木亭打電話。
李木亭其實在外麵待了很長時間，剛剛到家洗了熱水澡躺下。
進被窩之前他還在打冷戰，碎碎念道：“這天氣真是冷死我了，給秦總做助理真不容易，幸好能提前回來，趕緊睡覺睡覺。”
於是他關了燈躺下，好不容易醞釀了睡意，快睡著的時候，手機又震動了下。
因為自己做這個特助是隨叫隨到的，所以李木亭的手機是處於24小時開機待命狀態的。
手機一響，他就知道是誰找他了。
但是天氣好冷，被窩好暖，他實在是不想起身。
手機持續響著……
李木亭最好隻能爬起來接電話。
“秦總？”
秦夜說了一個日期，然後又道：“想個辦法，幫我查清楚這段時間手機接收的所有短信。”
李木亭：“……”
反應過來秦夜說的日期是什麽時候之後，李木亭頓時懵逼。
“不是，秦總……這日期都這麽久了，這要怎麽查啊？”
“你是助理，你想辦法，包括垃圾短信，全部查清楚。”
李木亭還想再說什麽，那邊便直接掛了電話，手機裏傳來忙音，他拿著手機坐在原地無語凝噎。
－
不知睡了多久，沈雲霧隱隱約約好像聽見有小孩說話的聲音，還有一個陌生的男聲，最後甚至還有人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好像是在給她看傷口。
她意識昏沉，之後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雙手輕輕晃醒的。
沈雲霧睜開眼眸，看見的便是秦夜擔憂的眉眼。
“沒事吧？你睡了好久。”
看到他，沈雲霧眼神有些迷蒙。
“什麽時候了？”
“第二天早上了。”
“早上了？我好像聽到醫生來過？”
“嗯。”秦夜點點頭，“醫生說你醒了讓我找他，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雲霧認真地搖了搖頭。
“沒有，我隻是困。”
她確實困，最近這段時間大概是因為怕他跟自己搶孩子，所以精神總是高度緊張，雖然她白天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但事實上她已經失眠好多天了。
每天晚上她的睡眠時間大概就幾個小時。
而現在，或許是因為受傷，又或許是因為有了他不跟自己搶孩子的錄音證明，所以她睡覺的時候竟然很安心。
“隻是困？”
秦夜的眉卻蹙了起來：“你這個時候困，我有點擔心，你別睡，我去叫醫生過來。”
說完，秦夜便放開了她，轉身出去了。
他一走，立即有兩個小團子圍了上來。
“媽咪。”
“媽咪你醒了。”
沈雲霧這才注意到剛才被秦夜擋在身後的沈萌萌和沈斯年。
“年年，萌萌，你們也在。”
“媽咪你怎麽了？還疼不疼呀？”
沈萌萌湊到她的麵前，伸手想要碰她額頭的時候，卻被身後的沈斯年一把抓住手臂。
“年年，先不要碰，媽咪的傷口還沒有好。”
聽言，沈萌萌立即就將手縮了回去，之後怯怯地道：“萌萌不碰，不碰，可是媽咪疼不疼？要不，我給媽咪呼呼？”
說完，沈萌萌便攀著自己的小短腿爬上床，她的哥哥在後麵幫忙，終於把沈萌萌扶上去。
兩個小家夥的舉止讓躺在床上的沈雲霧有些哭笑不得，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沈萌萌已經趴到她的臉邊，嘟著小嘴對著她的額頭吹氣了。
“媽咪，呼呼，呼呼。”
第337章：我會解決好
小家夥對著她的額頭吹氣。
雖然這對額頭包著紗布的沈雲霧似乎沒有什麽效果，但是體貼的舉動還是讓沈雲霧覺得很暖心。
她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蒼白的唇角翹起。
“媽咪，好點了嗎？”
沈雲霧聲音很溫柔：“嗯，好多了，謝謝萌萌。”
沈萌萌立即露出笑，天真地道：“不用謝，媽咪不疼就好。”
恰好這個時候醫生過來了，秦夜在他身後走進來，看見沈萌萌趴在床邊，二話不說過來直接伸手將她撈到懷裏抱著，再順便牽著沈斯年去旁邊。
之後醫生和護士給沈雲霧檢查以及詢問情況。
檢查過後，醫生確定她說話條理邏輯什麽都清晰，便衝秦夜點了下頭。
“看她這個樣子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待會開個單子照個CT看看，如果CT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手裏還抱著沈萌萌的秦夜點頭。
“謝謝。”
之後秦夜借了把輪椅，要帶沈雲霧去CT。
沈雲霧：“……”
她抬眸無語地看著秦夜，提醒道：“我傷的是額頭，不是腿。”
“我知道。”
秦夜應了一聲，而後走過來將她打橫抱起，放置在輪椅上。
“正因為傷的是額頭，所以才要坐輪椅。”
沈雲霧：“……”
臨走之前，秦夜交待了兩個小孩待在病房裏別亂跑，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又喊她們二人跟上了。
等做完了CT，還要等時間拿報告，於是秦夜便將沈雲霧送回病房。
結果剛到病房的走廊前，便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正立在房門前，往裏麵探頭看著。
看見那兩人，沈雲霧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剛想開口說話，便聽見秦夜道：“我會解決好。”
於是沈雲霧到了唇邊的話就這樣卡住了。
現在是在醫院，而且孩子也都在這兒，如果再鬧出事情……
最後，沈雲霧垂下眼眸，冷聲道：“這本來就是你自己的事，”
而那邊的江楚楚和顧言西已經看見了她們，江楚楚看見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一開始表情有些僵硬，但是緊接著她就調整好了自己。
走到沈雲霧麵前來的時候，江楚楚親密地喊了一句。
“雲霧，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麵對江楚楚這‘虛偽’的關心，沈雲霧也扯了扯唇，“謝謝關心，我很好。”
江楚楚唇邊的笑容微僵。
等她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秦夜已經推著沈雲霧進了病房，順便叫上兩個小孩。
“進去。”
他把母子三人都送進病房的時候，高大的身軀同時也擋在病房門口，阻擋了任何想進去的人。
確定三人都進去之後，秦夜往後退了半步，便將病房的門給關上了。
江楚楚：“……”
顧言西：“……”
他這個舉止讓原本就不敢抱希望的江楚楚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
“夜，你這是什麽意思呢？我們隻是想來探望一下她而已。”
秦夜的聲音冷冰冰的：“現在探望完了，可以走了。”
聽言，江楚楚頓時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眶泛紅。
本來都已經說服自己要過來道歉的顧言西，這會兒看見秦夜這副態度，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秦夜，你這什麽意思？大家朋友這麽多年，你對我不客氣也就算了，你對楚楚也這副態度？我告訴你，就算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顧言西不對，我不應該先動手，但是你也得承擔責任，沈雲霧也得向楚楚道歉！”
秦夜的眼神驀地冷厲起來，像銳利的劍落在他的臉上。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淩厲的眼神讓顧言西有些後怕，但是看了一眼紅著眼眶的江楚楚，又壯起膽來。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和雲霧都離婚多長時間了，這五年的時間裏陪在你身邊的一直都是楚楚，現在她沈雲霧回來就可以隨便代替江楚楚的位置嗎？”
“言西，你別再說了……”江楚楚拽住顧言西的手，楚楚可憐地道：“我沒有關係的，雲霧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夜照顧她也是應該的。”
“楚楚，你說什麽傻話？雲霧受傷跟秦夜有什麽關係，什麽叫照顧她是應該的，原本就是沈雲霧不要臉……”
砰！
顧言西的話還未說完，下巴就挨了一拳。
沒等他反應過來，另一邊也跟著挨上一拳，旁邊的江楚楚已經嚇得驚呼，顧言西反應過來之後，瞬間想和秦夜扭打在一起。
可惜他根本不是秦夜的對手，不用幾個回合，手就被秦夜背到了身後鉗製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
“夜，你別打了，你別生氣。如果你不高興我們來，我們走就是了。”
江楚楚跑過來拉著秦夜的胳膊，一邊哭著一邊想將他拉開。
“顧言西我警告你，我秦夜的事情輪不到任何人置喙，如果你喜歡江楚楚就正大光明地去追，而不是借著這由頭來對別人的生活指手劃腳，甚至對女人動手。今天沒把你廢了也是看在雲霧的份上，否則……”
秦夜手中的力道收緊，顧言西頓時疼得冷汗直冒。
秦夜沒有立即收手，而是冷睨著他道：“再有下一次，可就沒有這麽簡單解決了。”
話落，他這才鬆開手起身。
揮過拳的秦夜衣衫依舊整潔如初，相比起狼狽倒地的顧言西，他顯得格外利落帥氣。
這讓江楚楚愈發心動，怎麽想都實在是不願意將這樣優秀的男人拱手讓人。
見秦夜警告完，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就要走，江楚楚隻好咬牙追了上去。
“夜，昨天的事情對不起，但是今天我是真的擔心雲霧，我隻是想知道她怎麽樣了，沒……沒有其他的意思。”
可惜秦夜的眼神冷冰冰的。
“你剛才不是看到了麽？”
“什麽？”
回應她的，是秦夜長久的沉默，片刻後秦夜薄唇輕啟，“楚楚。”
他聲音平靜，表情淡漠，讓江楚楚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在江楚楚打算逃避不想聽的時候，便聽見秦夜道：“幾年前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但你似乎一直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我隻是……”
“楚楚，成年人最體麵的就是不糾纏。”
聽言，江楚楚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睛紅紅的。
“那你呢？”
“你說成年人最體麵的就是不糾纏，那你現在在做什麽？難道你沒有糾纏雲霧嗎？”
第338章：你要和她複合嗎
聽言，秦夜眼神驀地一冷，語氣亦變得淩厲起來。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
江楚楚不甘心，“那這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讓我糾纏你，可你自己卻糾纏沈雲霧，你自己不也是放不下嗎？那你又有什麽權利要求我放下？夜，我隻是喜歡你而已。”
她的話說完了以後，秦夜的薄唇輕輕地扯了扯，可笑意卻並不達眼底，淡漠地道：“可以，我不要求你，你也別再利用顧言西替你衝鋒陷陣。”
江楚楚臉色一變。
“夜，你，你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讓顧言西替我衝鋒陷陣，明明是他……”
“他被利用是他自己犯蠢，但你真的沒有私心？如果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那麽今天呢？是你把他帶到醫院來的？”
江楚楚瞬間被他說得有些無力辯駁。
“是我帶的，但我的本意是，他昨天晚上的事情做錯了，想讓他過來道歉。”
“道了嗎？”
“我……”
“道歉應該有道歉的態度，你們剛那是什麽態度？”
江楚楚咬住下唇，她確實不是為了道歉來的，雖然她是打著道歉和探望她的旗號。
但她其實就是想過來看看虛實，至於為什麽帶上顧言西，自然是因為他蠢且衝動，的確就像秦夜所說的那樣，是最好的利用人選。
可她自認為平時表現得夠好了，秦夜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而這個時候，她除了示弱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對不起，我們真的是來道歉的，來的時候都說好了，隻是言西這個人你也知道，他性子比較衝動，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呀夜，可是你卻覺得是我利用他，難道我還能掌控他的情緒嗎？”
然而就算她解釋再多，秦夜的眼神卻還是很冷漠。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
和他對視片刻，江楚楚眼中流出淚水。
“夜，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是，你現在和雲霧在一起，我是很羨慕，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躺在裏麵的人是我，這樣就可以被你親自照顧了。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都如我所想的那樣，所以她受傷我也擔心，再加上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們去找你的話，雲霧也不會受傷，現在我僅僅隻是想要彌補而已。”
說完，江楚楚還將手中拎著的包打開。
“你看，我來的時候還買了補品，還有給兩個小孩子的禮物 ，真的是來道歉的，沒有其他意思。”
這邊說了半天，而那邊的顧言西大概是疼得厲害了，所以一直躺在地上沒有起來。
秦夜掃了一眼她手中的袋子，看見裏麵裝的確實是一些補品之類的東西，可惜這些並沒有改變他的任何想法。
“在她傷好之前，我不想讓她見任何人，你們回去吧。”
“夜。”
江楚楚見他真的要離開，上前去拽住他的衣領。
“你是想和她複合嗎？”她問。
聽言，秦夜的眉蹙了起來。
複合？
此時的秦夜聽見這個詞語，心裏的情緒竟然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他想和沈雲霧複合嗎？
答案不用說，他自己也覺得是想的，可是……雲霧現在對他的態度那麽排斥，她會想和自己複合嗎？
更何況，兩人到現在的誤會都還沒有解開。
比如說她給自己發的那條短信。
短信的事情，秦夜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而他交待李木亭辦的事情，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回音。
想想也是正常，畢竟都過去五年了，如果真的查的話，恐怕需要很長的時間，甚至還不一定能查到。
他隻是想不通，當初手機一直在自己的手上，怎麽會……
“夜……”
江楚楚見他久久不搭理自己，便又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而這個時候她響起的聲音，卻是讓秦夜驀地想到什麽。
腦海裏仿佛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起初他沒有抓住，但是隨著江楚楚聲音的出現，終於被秦夜給抓住了。
想到什麽，秦夜驀地眯起眼睛，整個人的氣息也因此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他轉過身，猛地伸手握住了江楚楚的肩膀。
江楚楚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錯愕地看著麵前這張俊臉。
“怎，怎麽了？”
是她剛才說的話刺激到他了？
為什麽他的情緒突然這麽激動？
還是……他想通了？
江楚楚麵上一喜，正待說什麽的時候，卻見麵前的秦夜眯著眼眸冷聲問道：“五年前，你拿過我的手機。”
“什麽？”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江楚楚有些抓不著頭腦，表情懵逼。
什麽意思？怎麽突然話題繞到五年前了，她拿過他的手機又怎麽了？
而秦夜在說出這句話之後簡直茅塞頓開，想起了當年在自己辦公室的那一幕。
雖然時間久遠，但因為她所做的那件事讓秦夜略微不喜，所以此刻想起來，居然如此清晰。
當時在他的辦公室裏，她說要借他的手機用一下。
出於對她的信任，他沒有拒絕，直接將手機遞給了她。
之後他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實在過於忙碌，便很快投入了自己的工作當中。
百忙之中，他聽見了自己手機有短信進來的聲音，但是他並沒有在意，因為他手機有短信提醒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到工作結束的時候，他才想著拿過來看一看。
誰知道江楚楚卻居然告訴自己，那是垃圾短信，所以替他刪除了。
當時秦夜也並沒有多想，畢竟誰又會懷疑救過自己性命且當時又相信的人呢？
這件事情對於當時的秦夜來說，那隻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在昨天晚上之後，這就不再是一個小插曲了。
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而江楚楚顯然還不太清楚秦夜說的是什麽意思。
“夜，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把話說清楚？”
秦夜看著麵前還哭得梨花帶雨的江楚楚，決定直接問清楚。
“五年前，你在我辦公室跟我借了手機，還記得嗎？”
江楚楚呆呆的點了點頭。
“記得，可是這個事情怎……”中
她忽然想到當時用他手機時收到的那條短信，呼吸驀地一緊，說出來的話也是不自覺地停了。
第339章：為什麽要回來？
如果是平時，秦夜應該不會察覺到她的變化。
可是如今他在認真地追究這件事情，兩人又是麵對麵，迫切想得到真相的秦夜也是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視線便一直膠在她的臉上，不敢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他就怕自己稍微放鬆一下，就會跟直相擦肩而過。
所以江楚楚那些變化，他全收在眼底，原本便眯著的眼眸這會兒多了一抹危險的神色。
“你記得是吧？很好，那我現在有問題要問你。”
江楚楚回過神來，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過於失態了，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朝秦夜扯唇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說：“可是這個事情不是過去很久了嗎？你怎麽會舊事重提呢？是當年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機給弄壞了嗎？”
“不是。”
“那是什麽？”
秦夜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江楚楚呼吸一窒。
他，他是知道了嗎？
要不然，為什麽會這麽問？
“怎，怎麽了呢？我當時隻是刪除了你一條垃圾短信而已啊，有什麽問題嗎？”
聽言，秦夜的目光陡然變得黑沉。
“我說是短信了麽？”
江楚楚：“……”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我……”
“當時你刪除的那條短信，根本不是什麽垃圾短信，對嗎？”
秦夜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扣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也是寸寸加深，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江楚楚感覺到疼，秀眉都忍不住擰了起來。
“夜，你弄疼我了。”
然而，秦夜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依舊收緊著手中的力道，目光也變得很森然。
“告訴我，你當年刪除的那條短信，到底是什麽？是不是沈雲霧給我發的消息？她是不是說了自己懷孕的事？”
“沒有，我沒有……”
江楚楚一開始喊疼，是希望他聽見以後可以心疼自己，從而鬆開對她肩膀的鉗製。
可是此刻的秦夜卻好似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聲音，他隻是一個勁地想要找到自己的答案。
所以質問她，逼問她，沒有將她的骨頭捏碎已經是慶幸。
江楚楚疼得不行，隻能掙紮。
“你放開我，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江楚楚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夜，好像惡魔修羅一般，看著她的眼神好像要將她給吞吃了，手也好像要將她攔腰折斷。
他現在隻不過是猜測，他都瘋到這種地步。
如果讓他知道，那條短信就是她刪除的，那她的下場會怎麽樣？
想到這裏，江楚楚隻能朝那邊的顧言西求救。
“言西，言西，救救我。”
躺在地上的顧言西本來痛得快爬不起來，再加上剛才江楚楚並沒有將他扶起來，所以他一瞬間有些心灰意冷，這會兒聽見女神的召喚。
顧言西回過神來卻發現女神被秦夜掐著肩膀，一副逼問犯人的模樣，這還得了？
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衝了過去，想要阻攔。
“秦夜，你瘋了，你快放開楚楚！”
顧言西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可惜沒走近，他腳下一個趔趄，直接當著兩人的麵摔了個狗吃屎，疼得老半天都爬不起來。
秦夜冷冷睨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江楚楚身上。
“說清楚。”
“我，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什麽？如果是短信的事情，那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刪除的隻不過是一條沒有用的垃圾短信，根本沒有別的。至於你說的懷孕短信，我根本不知道。”
這些話換來一聲極輕的嘲笑。
“不知道？我的手機從來不離身，除了你拿過之外，我沒有收到短信，在你手上的時候，又恰巧進來了垃圾短信，世間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
江楚楚此刻已經淚流滿麵了。
“這個事情我怎麽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可是我發誓，那天我刪除的，真的是垃圾短信，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也根本不清楚。夜，我是什麽人？如果我想害你的話，我當年為什麽要跳進河裏救你？為了你，我可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
提到救命之恩，秦夜臉上的表情神態終於有了些許變化，握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鬆開了些許。
江楚楚見狀，整個人哭得淚盈盈的：“我不知道雲霧跟你說了什麽，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害你的，我也不會做那種齷齪的事情。”
秦夜還是不太相信她。
但是她一提到救命之恩的事情，他確實……心軟了。
一想到是她當年不顧性命危險跳進河裏救了他，否則他早死在那條河裏，秦夜的心裏始終還是存了憐憫之心。
就算這件事情是她做的，她不想承認，他也無可奈何。
誰讓他欠了她一整條命。
有些東西欠人家的，就得認。
思及此，秦夜緩緩地鬆開手。
江楚楚得到自由，立即扶住自己的肩膀虛弱地靠在牆上，“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的話，大可以去查驗清楚。”
反正都過去五年了，他的手機早更換了，運營商那邊又怎麽可能查得到？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現在的秦夜可以相信她。
至於後麵，且不說查不到，就算是真查到了。
隻要她有對他的救命之恩傍身，他就永遠不會拿她怎麽樣，她也會永遠有機會。
秦夜收回手之後，冷冷地看著她。
“以後別再出現在她麵前。”
話落，他直接進了病房，將房門甩上。
砰！
靠在牆邊的江楚楚確定秦夜是真的進去以及不會再出來之後，她臉上的柔弱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
沈雲霧！
你為什麽要回來？
五年了，明明五年都過去了，你孩子都長這麽大了，為什麽還要回來陰魂不散呢？
“楚楚……”
顧言西用微弱的聲音在叫著她。
江楚楚回過神來，看見躺在地上的顧言西，隻覺得心煩無比。
這個窩囊廢，本來今天想借他的力量，結果什麽也沒辦成不說，她居然還被秦夜懷疑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了。
但是考慮到後麵可能還用得到他，江楚楚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言西，你沒事吧？”
第340章：不是你讓她來找我的嗎
沈雲霧和兩個小孩進了病房以後，就一直沒管外麵什麽事情。
甚至中途外麵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兩個小孩好奇得要命，她卻還是淡定得不行。
“年年，萌萌，不要去管外麵發生什麽事。”
“可是……”沈萌萌小聲地道：“夜幕叔叔好像跟別人打架了，媽咪咱們不管嗎？萬一夜幕叔叔被打傷啦……”
聽言，沈雲霧忍不住朝她看過去一眼。
“你很擔心夜幕叔叔嗎？”
沈萌萌睜著清澈的大眼睛，沒有任何心計的樣子。
“夜幕叔叔讓萌萌和哥哥懲罰他一直請我和哥哥吃飯，如果他受傷了，是不是就不能請我們吃飯啦？”
沈雲霧：“……”
秦夜這個家夥究竟趁她睡覺的時候跟兩個小孩說了什麽？
“萌萌別擔心，如果你們的夜幕叔叔被打殘了，那就換媽咪請你們？”
之後她又對兩個小家夥進行一些溫和教育。
誰知道說沒一會兒，身後的門便被推開，同時傳來的還有秦夜的聲音。
“在說什麽？”
沈雲霧一頓，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進來了。
本來以為江楚楚和顧言西一塊來找他，他應該要應付很久才對。
思及此，沈雲霧扭過頭朝他的身後看去，卻並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而秦夜就好像知道她在找什麽一樣，“不用看了，我讓她回去了。”
沈雲霧收回目光。
秦夜看著她的背影，想到了短信的事情。
江楚楚雖然沒有承認，但是她那些奇怪的反應，基本已經可以證實一些情況。
就她說的，她的確是不會害自己。
可這個人如果不是他而是沈雲霧呢？
可以確認的是，她對沈雲霧必定不會像對自己一樣。
想到後麵發生的事情，秦夜看了一眼沈萌萌和沈斯年，最後走過去道：“夜幕叔叔有些話想和你們的媽咪單獨聊聊，現在征求意見，可以嗎？”
聽言，沈雲霧有些詫異，看著秦夜的眼神都有些複雜起來。
跟她說話，難道不是征求自己的意見嗎？他居然跑去征求兩個小孩子。
而令她更驚訝的是，沈萌萌居然還若有其事地認真思考起來，最後點點頭：“那好叭，既然夜幕叔叔這麽真誠地請求了，那萌萌和哥哥就給你一個和媽咪聊天的機會啦。”
秦夜薄唇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謝謝萌萌。”
“哥哥，那我們先去那邊。”
沈萌萌指了一下離這邊遠的地方，示意沈斯年跟她一塊過去，沈斯年無奈，跟著她一塊走了。
秦夜就這樣看著兩個小家夥走到離他們最遠的距離，猜想這會兒聊天應該是不會聽見了的時候，便聽見沈雲霧道：“你把他們倆支開想說什麽？如果是你和楚楚之間的事情，我覺得我有權利拒絕和你掰扯吧？”
聽言，秦夜回過神來，搖搖頭。
“不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是你。”
沈雲霧：“？”
“當初你說你把懷孕的短信發給我了，對嗎？”
他又舊事重提，這讓沈雲霧不喜，皺起秀眉。
“怎麽？你不會是想要抵賴，甚至想反過來說我根本沒有發那條短信吧？”
秦夜的表情有些無奈。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隻是想問問你，當初你發完這條短信之後，有誰去見過你嗎？”
沈雲霧一頓，想到了當初發完短信之後沒多久，江楚楚就來找了她，然後說了那一番話。
看她的表情，秦夜便猜到是有人找過她。
“所以真的有人找過你，誰？”
沈雲霧並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定定地看著他。
“你現在說的這些什麽意思，我說了你就會信？”
沒想到的是，秦夜也同樣認真地看著她。
“如果我連你都不信，我還能信誰？”
他眼神真摯，好像無論她說什麽他都會相信一樣，這種信任讓她感覺兩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小時候。
那個時候，兩人之間的感情親密無間，雖然沒有達到愛情的地步，但是對方都是彼此最信任的人，是所有情緒包括所有秘密都可以交托之人。
當時的兩人中間，也根本沒有別人。
不像後來……兩人都長大了，中間也隔了很多東西。
“雲霧？”
見她遲遲不說話，秦夜便喚了她一聲，沈雲霧回過神來，看了他一會兒最後丟給他一句話。
“的確是有人來找過我，但是誰你應該會很意外，是江楚楚。”
原本以為他聽見江楚楚的名字會很驚訝，卻沒想到秦夜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一副早就預料到的模樣。
沈雲霧心中覺得疑惑，又接著問了他一句。
“不是你讓她來找我的嗎？”
秦夜：“？”
“我為什麽要讓她找你？”
沈雲霧緊緊地盯著他，沒有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看他的反應不像是假的，她抿了抿唇，心裏卻還是不願意相信，隻能繼續做著試探。
“消息我是發到你手機上的，你沒有讓她來找我，她為什麽會知道我的事情？”
說到這裏，沈雲霧咬住下唇，”你可別告訴我，當天是她拿了你的手機，刪除了你的短信。”
秦夜薄唇微抿，並沒有接話。
“怎麽不說話了？”沈雲霧眼中閃過嘲諷。
因為她說中了他的心肝，所以他接受無能了？既然如此，他對著自己說什麽除了自己他還能相信誰？
誰知道秦夜這個時候居然道：“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沈雲霧：“……”
“是我聽錯了嗎？你居然會懷疑江楚楚？”
秦夜糾正她的話，“不是懷疑，事實擺在眼前。”
如果說剛才秦夜還有一絲懷疑的話，那得知沈雲霧在發出短信沒多久之後江楚楚就去找她了，那這件事情就沒有什麽可懷疑的了。
短信，沈雲霧發出來的時候，手機正好是江楚楚在用。
江楚楚看見了便把消息刪除了，然後騙他說是垃圾短信。
而他因為當初信任，並沒有懷疑。
想到什麽，秦夜驀地眯起眼眸。
“當初你留下的那些錢，其中多出來的五百萬……”
沈雲霧垂下眼眸。
“她給的。”
這還有什麽可懷疑的？秦夜瞳孔微縮，沒想到江楚楚竟然會背著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第341章：我答應你
“現在你的問題是不是問完了？”
沈雲霧表情淡淡地看著他，“如果你已經知道了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以後可以不要再來打擾我了麽？”
聽言，秦夜驀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就算是知道那條短信我沒看見，更沒有讓你打掉孩子，你也要推開我麽？”
沈雲霧扯唇笑了笑，聲音很輕。
“你沒看見短信，難道怪我嗎？你一個手機不離身的人，卻可以多次將手機交給她，就算發生了什麽，這個結果也是你自己應該承受的。秦夜，你應該沒忘記那天下大雨，你們在台球館，而我被你一條戲耍的短信叫過去送傘，結果在樓下被你的朋友們看笑話的事情吧？”
“你知道嗎？在來台球館之前我剛從醫院拿到了我懷孕的檢查報告。”
秦夜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收緊，瞳孔放大。
“當時的我有多天真，想著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告訴你這個好消息，雖然我們是假結婚，但是畢竟真的懷孕了，或許告訴你你也會接受呢？可惜了，我人是過去了，卻也是狠狠地被戲耍了一通。”
從未聽過她說這些，此時聽她講，秦夜卻是聽得渾身冰涼一通，整個人如墜無邊地獄。
明明她得了好消息，想要來同自己分享，結果得到的卻是一頓戲耍。
怪不得當天回家的時候他會看見她渾身被雨淋濕的樣子，當時的她，心裏得有多絕望？
更可怕的是，當天晚上他還對她提出了離婚。
怪不得她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發作短信告知他，隻怕是完全不敢麵對他說了，哪怕她鼓起了勇氣。
思及此，秦夜心裏剩下悔恨。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不知道……”
聽見他說對不起，沈雲霧的心裏竟然沒有半點波瀾，事實上她似乎等了很久，可是時間越久，有些東西大概是早被衝淡了吧？
“你這聲對不起，於現在的我又有什麽意義呢？秦夜，假如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依然還會選擇你的救命恩人，依然會在當天回來的時候跟我提出離婚，也會毫無保留地，信任地將自己的手機交到她的手上。這五年你們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我已經不想再參與你們的任何事情，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跟你們撇清關係了。”
秦夜沒說話。
原本想要和她一塊照顧孩子的心思，在聽到那些剖析內心的言語之後，這會兒完全不強烈了。
他做錯了事情，他又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她原諒自己？
沈雲霧抬眸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真的喜歡孩子，你以後可以自己生，以你的條件想生什麽樣的沒有？所以放過我跟兩個孩子，好不好？”
秦夜薄唇抿得平直，口中一片苦澀，他定定地看著沈雲霧，並沒有答應，可是也無法拒絕。
“如果你能答應的話，我一定會無比感激你。”
秦夜拳頭收緊，咬著後槽牙道：“讓我看著你和孩子投進其他男人的懷抱，我做不到，你想和墨白在一起，是嗎？”
沈雲霧：“……”
誠然，她並沒有想和墨白在一起。
但如果承認能讓秦夜死了這條心呢？不，不對，秦夜不是這樣的人，如果她真的承認的話，他聽了估計能發瘋。
思及此，沈雲霧隻能道：“我並沒有打算和任何人在一起，我隻想自己一個人陪著兩個孩子。”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不讓我幫忙一起照顧？”他語氣苦澀，發聲也很艱難：“雖然……但我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
“隻是一點血緣關係而已，算不得什麽的。”她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算不得什麽的……
算不得什麽的……
秦夜的耳中隻剩下沈雲霧這一句話飄蕩。
他垂眸望著坐在輪椅上的她半晌，垂眸苦笑。
也是，就算有血緣關係又如何，他在這五年裏根本沒有盡到任何父親的責任。
不過聽見她說，不會和任何男人在一起，秦夜才算是鬆了口氣。
如果她身邊一直沒有旁人，也就是說他以後，或許還有機會。
現下最重要的，還是她的傷。
思緒幾個來回後，秦夜迅速作出最有利於沈雲霧的決斷。
“好，你說的我都答應你，但是現在你最重要的就是養傷，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
聽言，沈雲霧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他答應得太快，居然沒有再和她多爭執讓她覺得很奇怪。
難道真是因為她說以後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所以他才死心的？
果然，男人的占有欲。
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也如此。
她垂下眼眸，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秦夜並沒有察覺，就算察覺，此時的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道。
等檢查結果出來以後，確定沈雲霧額頭上的傷沒有大礙，秦夜才替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之後，秦夜把人送回家裏。
原本沈雲霧是沒打算讓他進屋的，但是門一開，他就蹭蹭地帶著兩個小孩進屋了，速度之快，快到她連開口都沒有機會。
見她站在門口不動，還看向她。
“怎麽不進來？”
沈雲霧：“……”
這話說得好像這才是他家一樣，沈雲霧一臉無語地進了屋。
她強忍著，沒有當著孩子的麵說出驅逐他的話語。
保姆是墨白請的，所以都認識他，都當他是未來的男主人，現下瞧見這裏出現的不是墨白，反而是另一個男人之後，眼神有些詫異。
但因為自己的身份，她並不敢說什麽，隻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注視著，有需要幫忙的就上去幫忙。
秦夜看了保姆一眼，再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後道：“你這裏平時和孩子一塊住，不擠麽？”
像是聽到什麽不可置信的話似的，沈雲霧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很擠嗎？”
“嗯，空間太小了，除了休息睡覺的地方，沒有什麽活動場所。”秦夜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在繼續打量著四周，似乎是對這裏很不滿。
過了片刻，他忽然扭過頭看向她。
“商量一下，我不跟你搶孩子，但是我想給你和孩子提供另一個住處。”
沈雲霧忍著脾氣道：“不用了，需要活動的話，我平時會帶他們出去。”
“你不是開公司很忙麽？應該沒什麽時間帶他們出去玩才對。”
第342章：我不要你的錢
聽到這裏，沈雲霧不出聲了。
秦夜見她不說話，目光便朝她瞅了過來，大概是看她表情不對，這才解釋道：“別誤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孩子還小，應該多解鎖一些趣味活動。”
沈雲霧有些無語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說的根本不可能，難道要把趣味場所什麽的都開在家裏嗎？”
不想下一秒，秦夜居然點頭。
“對。”
沈雲霧：“……”
她本來想吐槽秦夜你以為這是誰都能隨便建得起來的？結果話到了唇邊，想起秦夜的身家，還有之前剛回國的時候名下他給自己的那巨額財產，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她敢肯定，隻要她點頭，他馬上就會讓人去弄。
“怎麽樣？”
果然，見她不答，秦夜便又問了。
沈雲霧有點不耐煩，但是有些話不想當著兩個小孩的麵說，隻能扭頭對保姆道：“可以麻煩您帶她們去看看明天的課程表嗎？”
一直跟個機器人似的站在旁邊的保姆聽言，立馬反應過來走上前。
“好的沈小姐。”
之後保姆便把兩個孩子帶走了。
孩子一走，沈雲霧立即道：“我們在醫院說得好好的吧？你已經答應放過我和兩個孩子了。”
“嗯。”
秦夜點頭：“是答應你了，但是和我給你提建議有矛盾？”
“沒有，那我現在不接受你的建議。”
“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我不需要，我也沒有那麽多的錢來搞這些，好嗎？”
她說這話其實就是拒絕的意思，可不知道秦夜是真沒聽懂還是裝聽不懂，居然說：“我有，我可以讓人弄好了，你和孩子搬進去。”
這話聽得沈雲霧直皺眉頭。
“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
秦夜看向她。
“有什麽不一樣？隻是給你們弄套房子而已。”說到這裏，秦夜仿佛想到什麽似的，停頓了下，片刻後才道：“你說你沒有那麽多錢，那為什麽還讓律師把那些財產全部還回來？”
“這個問題需要問嗎？那不是我的錢。”
“怎麽不是？既然是離婚財產，那就是你的。”
沈雲霧皺起秀眉。
“我不要你的錢。”
本來兩人就是假結婚，她分什麽離婚財產？
“好，不要錢就不要錢，那房子我明天就找人動工。”
沈雲霧：“……”
她算是看出來了，他隻是嘴上說放過她和孩子了，但是身體沒有，他還是非得做點什麽。
而像這樣的事情，估計以後還會有很多，想想就覺得令人頭疼。
沈雲霧咬牙道：“我說的放過我們，是指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和孩子麵前，更不要給我和孩子們送東西，比如房子這種東西。”
秦夜像聽不懂她話似的：“不要房子？那你們喜歡？”
“秦夜！”沈雲霧有些生氣地喊他的名字：“你到底想幹什麽？難道我在醫院說的那些話還不夠清楚嗎？”
怎麽會不清楚呢？再清楚不過了，可就算是清楚，讓他就這樣放棄，他做不到。
他隻好迂回地開口：“隻是做點補償而已，雖然你不願意承認，但我是他們的父親，我不僅可以給他們提供更好的成長環境，還不會跟你搶，甚至已經錄了音給你作為證據，這樣你都不放心嗎？”
“再者，我給的東西你可以不要，但是你不如問問兩個孩子，他們也不想要嗎？”
沈雲霧冷冰冰地道：“他們是我的孩子，當然是聽我的。”
秦夜也不生氣，隻是唇角微勾了勾，輕聲道：“我明天會找人先做設計圖，設計圖做好了會拿給你做參考，等你滿意我再找人動工，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傷口注意不要碰水，睡覺的時候也不要趴著睡，最好這幾天也請假別工作。”
“說完了麽？”
可惜他溫情的話語說得再多，沈雲霧對他的態度依舊是冷冰冰的，“我很感謝你送我回來，如果你的話已經說完了，那就請你回去吧。”
麵對她如此冷漠的態度，秦夜依舊不惱，反而還平靜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先回去。”
之後他沒有再說什麽，很快離開了。
門關上的時候，房間裏安靜下來，這讓沈雲霧居然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大概是因為他之前總是糾纏，這會兒卻突然利落地離開，反倒讓沈雲霧有一瞬間的不習慣。
靜了許久，保姆才推開門出來，擔憂地看著她。
“沈小姐。”
想到保姆是墨白請來的人，沈雲霧便淡淡地開口道：“你們有和墨白聯係麽？”
都是幹過十幾年保姆的人了，怎麽會聽不出沈雲霧這個問題下的意思，保姆立即道：“沈小姐您放心，雖然是墨白先生把我們找過來的，但是您才是我們的雇主，我們是有職業素養的，除非是有特殊情況，否則是不會透露雇主的任何隱私的。”
一番話說得沈雲霧很滿意，如果每個保姆都有這麽高的覺悟就好了。
見她滿意，保姆也鬆了口氣。
給這些有錢人當保姆可是份高薪職業，她不可能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更何況這位沈小姐和那位墨白先生要是有可能的話，就不會把房子的租金付給他了。
－
從沈雲霧住處下來之後，秦夜在路燈下站了許久。
他沒有出聲，所以司機也不敢上前，隻是將車停在路邊安靜地等待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夜的目光才朝他這邊移了過來。
時刻注意著他動向的司機立馬將車開到他麵前，下車開門。
“秦總。”
秦夜坐進車內。
起步之後，他給李木亭打電話。
“找一個設計師，幫我設計一套房子。”
司機開車的時候，偷偷聽著後麵的話。
設計房子？
這才從沈小姐的住處下來就要設計房子，是設計了以後給沈小姐和孩子住的？
不用他多想，後麵聽到秦夜說到兒童房以及各種趣味活動場所之後，司機就可以確定了。
不過聽到後麵，司機懷疑自己聽錯了。
具備各種娛樂設施，甚至還有圖書館的房子，這真的是建房子，而不是建商場嗎？
難道秦總還打算把商場開到家裏不成？
第343章：生下他的孩子
一路上，秦夜幾乎把自己能想到的設施都說了。
那邊的李木亭也不管他說的是什麽，反正在他開始說設計的時候就已經開了錄音設備和筆記本，邊錄音邊記錄。
“差不多就這些，能想到的我再補，其他的讓設計師完善。”
“好的秦總。”
李木亭還想說什麽，那邊便已經掛斷了電話。
好一會兒，李木亭才反應過來什麽。
剛剛，秦總說的好像是設計房子？
房子？？？這麽多設施的房子？？？
掛斷電話以後，正好車也停了。
“秦總，到了。”
“嗯。”
秦夜沉沉地應了一聲，收起手機下車。
此刻的他，腦子裏隻有關於房子的各類設計，缺什麽少什麽，後續還得補上去，最好還是他自己回去之後再寫下來。
剛才在車上打電話的時候，是是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而他過去並沒有做父親的經驗，隻是根據平時所見的說了一些。
但是他以前沒有接觸過，所以知道的東西還是很少的。
最好還是回去查資料，然後再記下來，而且之前他是想找人替自己做設計圖，可是現在又忽然覺得，設計圖交給別人去做還是不太放心。
也就這麽幾步的距離，秦夜的腦海裏便已經輪換了無數個想法。
以致於他一直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車停下來之後，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
而秦夜因為想事情，足下步子很快，後麵的人實在跟不上了，才喊了他一聲。
“夜。”
秦夜的步子一頓，後麵的人便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地站在他麵前。
看見來人，秦夜的眸光一冷。
“你來幹什麽？”
聽見他用冰冷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江楚楚覺得自己背著他刪除掉那條短信的事情大概是已經被他猜出來了。
在病房外頭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懸了。
而等她們走了以後，秦夜完全隻需要問沈雲霧。
她當然是希望秦夜沒問，但是現在看他看自己的眼神，估計是不可能了。
他和沈雲霧應該是已經通過氣了。
來時，江楚楚已經想過了。
就算他知道了，她也有應對辦法。
所以此時看見秦夜用這樣冷漠的眼神看著自己，江楚楚立馬哭著道：“夜，我有話想和你說。”
盡管她是救過自己性命的人，但是她刪掉自己的短信，甚至還私底下找沈雲霧讓她打掉孩子這種事情還是讓秦夜無法忍受。
“你還想說什麽？”
“短信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雖然已經不帶一絲希望，但江楚楚還是忍不住嚐試性地問了一句。
果然，在他問完以後，秦夜依舊冷冰冰地看著她。
他這副神色，她瞬間沒有什麽疑心的了，將自己來之前就想好的話術趕緊丟出來。
“對不起夜，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得不對，我不應該瞞著你。可是我當時那麽做也是有原因的，你們倆本來就是假結婚，但是她居然跟你發生關係不說，還懷孕了，我又那麽喜歡你，這讓我怎麽接受？所以我一時想歪走錯了路，可這完全是因為太過喜歡你了啊。”
說完，江楚楚吸了吸鼻子，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近幾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隻是刪除了那條短信而已啊，我並沒有對她做什麽。你看，她最後還是生下了孩子對嗎？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把孩子當成我自己的來養，我以後也不生孩子了，好不好？”
秦夜表情漠然地看著她。
“我自己的孩子，輪不到別人來養。”
“夜……”
秦夜垂立在側的手緊握成拳，漆黑的眼眸裏都浮出了戾色。
“如果不是因為你救過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救過我……”
咬了咬牙，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而江楚楚從他複重的這兩句話裏，已經聽出來了他的咬牙切齒，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森森寒氣。
總有一種，如果不是她救過他的命，他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
按照他以往收拾人的手段，不僅是自己，還有她身後整個江家。
按理說，看到他這副模樣，江楚楚是應該收手的。
隻要她以後乖乖的，不去往他跟前湊，雖然她做錯了事情，但她還會是秦夜的救命恩人。
所以不管是秦夜，還是整個秦家都不敢拿她怎麽樣，甚至會在事業上對江家進行扶持，江家也可以一直背靠秦家這棵大樹乘涼。
可是，她是差一點當上了秦氏集團的總裁夫人，現在卻告訴她當不成了，這種強大的落差讓她怎麽甘心？
忍了忍，秦夜道：“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丟下這句話，秦夜進了屋，丟下江楚楚獨自一人在屋外。
夜風中，江楚楚站了很久，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被風幹了，心中對秦夜的不甘，與對沈雲霧的怨恨，越來越大，越來越濃。
等回到酒店，她的身上已經涼透，頭發也亂糟糟的。
而恰好此時江母給她打來視頻電話，江楚楚心情極差，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是在看到母親的視頻電話以後，她隻覺得心頭無限委屈，也沒有整理自己的儀表，就直接接了視頻，然後對著視頻就忍不住開始爆哭。
“媽！”
江母這會兒還在做美容呢，臉上貼著麵膜，表情美美地給自己的女兒打電話。
誰知道會看見自己女兒的爆哭，瞬間擔心得伸手就將麵膜紙給扯掉了，著急地問：“怎麽了楚楚？誰欺負你了？”
江楚楚一頓哭訴過後，江母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媽，我現在該怎麽辦？”
江母透過視頻看著她，嚴肅道：“太過心慈手軟，當初沒有做絕，否則怎麽會有今天？”
江楚楚隻能抽泣。
“那我現在再去找她，用之前的事情讓她離開行嗎？”
“有什麽用？”江母斥責她：“你跟她約定的是五年的時間，她已經完成了你們倆之間的約定，你現在找她能跟她說什麽？都給了你五年的時間，你還什麽都沒有改變。”
江楚楚委屈：“那是我不想改變嗎？誰知道秦夜會這麽久長時間都還在等她？”
“現在沒辦法了，你隻能想辦法也生下他的孩子！”
第344章：破碎的記憶
“生，生下他的孩子？”
江楚楚被自己母親的發言給說懵了，“媽，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我怎麽生下他的孩子？他現在連見都不願意見我，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要報複我一樣。”
不想江母卻嫌棄地看著她。
“你慌什麽？還是不是我江家的女兒了？這麽點小事你就慌成這樣？”
“可是……”
“反正無論如何，你都是他的救命恩人，這點永遠不會更改，你看這樣的事情都發生了，他還是不能拿你怎麽樣。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這個秦夜道德感居然這麽強，若是我……”
說到這裏，江母停頓了下，卻是沒有再往下說了，而是言語一轉繼續說江楚楚的事情。
“你現在和沈雲霧相比，不就是她有孩子你沒有麽？所以秦夜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她，但如果你也有了呢？再加上救命之恩，你覺得他會選誰？”
江楚楚沒說話。
“不是母親說你，你和他雖然沒訂婚，但是你就不懂得母憑子貴這個道理嗎？男人都是這個德性，如果你懷孕了他就會娶你，他不娶自然有他家裏人架著他娶，你怎麽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江楚楚咬住自己的下唇，羞恥到有些欲言又止。
江母等了半天，見她還是不說話，便皺著眉頭道：“你到底要說什麽？等你半天了。”
“我……”江楚楚糾結了一會，才垂著眼簾說：“我，我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沒有機會。”
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之後，江母震驚：“什麽？難不成這五年的時間裏，你和他一次都沒有？”
雖然難堪，但江楚楚還是隻能點頭。
“難道這麽多年，你一直待在他身邊就沒有找到機會？”
“沒有……”
“他就沒有對你？”
“沒有沒有！”越問，江楚楚越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個沒有人要的，生氣地打斷了江母的話。
江母一瞬間也是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秦夜居然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是，沒錯，他是個很出色的男人。
可是再出色的男人也是需要女人的，而她的女兒這麽年輕貌美，又經常待在他的身邊，他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心動？
這個男人是鋼筋水泥嗎？
“你就沒有……試過嗎？”
江楚楚臉紅得要滴出血：“試過。”
“沒反應？”
“媽，後來他已經不讓人靠近他了。”
聽到這裏，江母總算是明白怎麽回事了，“沒想到他心誌居然這麽堅定，這個男人確實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如果你能順利嫁給他，俘獲他的心的話，以後一輩子就不用愁了。”
“他現在眼裏心裏全是那個沈雲霧，我都不知道那個沈雲霧是怎麽回事，這麽多年居然都沒有結婚，一般正常人不該是馬上找個人接盤嗎？”
“就算她是正常人，但那兩個孩子可是秦夜的血脈，秦夜的身份地位，你覺得她有可能會放棄？”
“她如果不想放棄，當年為什麽要答應我離開五年？”
“這倒也是，沒想到她居然信守承諾了，算了，你先別管她如何，她那邊的事情現在已經成了定局無法更改了，你現在隻需要管好你自己和秦夜的關係，最好是幾個月內趕緊懷孕。”
“可是他現在估計不願意見我了……”
“媽會給你創造機會，其他的你隻需要按照媽說的來做就行了。”
看著自己的母親，江楚楚最後點了點頭。
－
夜已深了
秦夜的書房裏卻還亮著燈。
他伏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支鋼筆，麵前一堆白紙都被他寫得密密麻麻，甚至還有一些畫出來的構架。
平時整潔的桌麵此刻也變得淩亂不堪，而秦夜也絲毫不在意，依舊伏案做著設計。
認真做事 時，時間總是流逝得飛快。
等到秦夜把所思所想都寫出來，窗外已經隱隱見了魚肚白，而他的眼裏也隱隱有了紅血絲。
明明是一夜未睡，可是他卻還是很亢奮，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疲憊。
他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沈雲霧和孩子應該還在休息。
於是秦夜連夜趕出來的不算完美的設計圖收好，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後又起身關窗，免得風把設計圖吹跑。
之後反複確認沒問題，秦夜才去洗漱收拾。
昨夜回來之後，他什麽都沒幹，光是弄這個設計了，導致於連澡都沒洗，而待會如果要去見她的話，勢必得收拾一番。
－
沈雲霧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醒來的時候眼圈底下都是青黑。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瘦了一圈，臉部顯得更小了。
醒來的時候額頭的傷口隱隱作疼。
雖然最後檢查結果說沒什麽，但沈雲霧還是有點不太舒服，特別是今天睡醒之後，感覺傷口的痛感居然比昨日要強一些。
於是起身的時候，沈雲霧便在想，是不是昨天在洗澡的時候傷口不小心碰到水了？傷口重新感染了？
一邊想著，她一邊起身。
就在她打算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腦袋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時間很短，快到幾乎來不及捕捉。
同時，她的腦海裏也閃過一些小時候的畫麵。
畫麵很短，而且很模糊，好像是她在河裏撲騰，快要沉沒的畫麵。
這個畫麵對於沈雲霧來說很陌生，極其陌生。
印象中，自己的記憶裏似乎並沒有這樣的場景，但是畫麵裏的她好像年紀還很小，難道……
電光火石之間，沈雲霧突然想到什麽。
她幼時落水之後，生了一場大病，之後還丟失了一段記憶，難道這是她那段記憶裏的？
沈雲霧伸手撐著自己的腦袋，輕輕地晃了晃腦袋。
後來她想了好久，都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麽掉到河裏去的，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來的，隻是被人發現的時候，她昏倒在河邊邊，如果不是同學們及時趕到，她會掉下去也說不定。
回去之後她就開始發燒，燒了好長時間，等她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處於什麽都想不起來的狀態了。
而現在看來，這應該是那段丟失掉的。
怎麽回事，難道因為腦袋被磕了一下，所以恢複記憶了？可怎麽就恢複這麽一點……
第345章：死纏爛打
然而沈雲霧隻能想起這一丁點，其他的她隻要試圖深入去想，腦袋就有點發懵，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她坐在床邊呆呆地想了很長的時間，都還是隻有那個畫麵。
眼看著窗外大亮，沈雲霧隻好放棄起身。
她出房間以後，正好碰到兩個小家夥已經自行穿好了衣服然後走出來了。
好習慣要從小養成，沈雲霧對他們倆的教育就是，眼之前找好明天一早需要穿的衣服，然後第二天起床離開被窩就得把衣服換好，不能拖拉也不能著涼。
一開始兩人學得磕磕絆絆，後來等習慣了以後就做得很順利了。
不過沈雲霧還是不太放心，走上前去檢查兩人身上的衣服，現在國內溫度很低，如果裏麵穿少了，會很容易就著涼。
小孩子免疫力不好，如果生病了會很麻煩。
檢查一番之後，確定兩個小家夥都好好地穿了保暖的衣服，沈雲霧才放下心來。
“媽咪。”
沈萌萌突然輕輕地扯了扯沈雲霧的手指，“媽咪，今天早餐可以吃油條呀？”
聽言，沈雲霧一頓，而後道：“好，那媽咪給你做。”
“不，不要媽咪做的。”沈萌萌抱著她的胳膊小聲道：“要那種攤上賣的。”
沈雲霧一聽，頓時有些不解。
“為什麽要去吃攤上的？是媽咪做的不好吃？”
沈萌萌抿了抿小嘴，還沒說話，就聽旁邊的沈斯年道：“媽咪，她是想吃外麵的垃圾食品，還有油條攤子上的豆漿油團春卷。”
“哥哥！！”
沈雲霧：“……”
原來如此。
隻做油條的話，挺簡單的，豆漿也可以榨，甚至油團春卷她都能自己做，隻是這個時時間點有些來不及了。
平時沈雲霧一般不會給孩子吃這些東西，可是在沈萌萌的注視下，沈雲霧最後點頭。
“走吧。”
一番收拾，母子仨人出了門。
出電梯的時候，沈雲霧便在想，昨天在醫院和秦夜說的那麽清楚了，他今天應該不會再過來了吧？
她想得出神，結果便聽見兩個孩子叫夜幕叔叔。
沈雲霧回過神來，便見秦夜邁著長腿朝自己走過來，直接從她手裏接過兩個孩子的書包。
沈雲霧下意識地握緊書包帶。
感覺到阻力，秦夜眸色微頓，但下一秒便毫不費力地將書包從她手裏拿了過來。
沈雲霧咬住下唇，壓低聲音問他：“你來幹什麽？”
“給你看設計書。”
“設計書？”
這一大早的，都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呢，他給自己看什麽計劃書？
“嗯，上車說。”
話落，秦夜拿著書包，兩個小孩也跟了上去。
沈雲霧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死纏爛打。
不過印象中，秦夜對她似乎就一直是死纏爛打的。
小時候兩人要是鬧別扭了，她不理他，他就會在上學的時候把她攔在學校的小樹林裏，長臂一探把她的兩邊退路全部堵死，然後蹙著眉惡狠狠地看著她。
“我早上叫你你沒聽見？”
她氣得不想回答。
“可以啊沈糯糯，長本事了，現在都學會無視我了是不是？”
沈雲霧便梗著脖子說：“無視你又怎麽樣？你以為你是誰？你很高貴嗎？你叫我，我就必須得答應你嗎？”
她氣得把他推開，結果走沒兩步手腕又被他給扣緊然後拉回去。
“跑什麽？把話說清楚。”
如果他在學校沒有攔截到她，就會直接找去她家裏。
而因為兩人自幼青梅竹馬的關係，家裏的傭人一看見他來了，自然就笑嗬嗬地開門放他進屋，就算沈雲霧一直對著管管爺爺說不要放他進來。
管家爺爺也隻會笑嗬嗬地道：“小姐又和秦少吵架啦？小孩子嘛，打打鬧鬧很正常，過會就和好啦。”
“他想得美，我再也不要和他和好了。管家爺爺，你可不許放他進來，否則我要生氣的。”
“管家爺爺，開門讓我進去吧，不然她這股到月底都不會消。”
然後當時的管家爺爺特別向著秦夜，每次都是他一開口就直接打開了。
沈雲霧總懷疑管家爺爺被秦夜給收買了。
“媽咪？”
小孩的聲音把沈雲霧的神智拉回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在原地已經傻傻地站了很久，兩個小孩已經上了車，她無奈，隻能走過去。
上車之後，沈雲霧特意選了個離秦夜很遠的地方坐下。
秦夜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這麽早下樓，吃過早飯了嗎？”
“夜幕叔叔，媽咪要帶我們去油條。”
油條？
秦夜微不可察地微蹙起秀眉：“去攤子上吃？”
“嗯！”
大概是難以置信，所以秦夜朝沈雲霧投過去一個眼神。
沈雲霧原本就不想搭理他，見他投來異樣的眼神，想到什麽，便開口道：“怎麽？去攤子上吃油條丟您的臉了？”
說完，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您這身打扮看起來的確就不是像會去攤子上吃油條的人，要不我們還是下車吧。”
“不會。”
秦夜迅速按住她的膝蓋，越界的動作對於兩個離過婚的人來說，沈雲霧居然沒有意識到問題。
“隻要是你和孩子想做的，無論是什麽，我都可以。”
“是嗎？”
沈雲霧扯開一抹陰陽怪氣的笑：“夜幕先生可不在委屈自己。”
夜幕先生這個稱呼讓秦夜皺起眉，道：“雲霧，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
“怎麽了？這個名字不是你自己取的嗎？現在不讓叫？”
“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又如何？”
沈雲霧滿不在乎地看向窗外。
秦夜薄唇微抿，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將熬夜弄的設計草稿圖遞給她。
“看看。”
因為兩人有合作，所以沈雲霧看到一疊紙張便下意識地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沒有推脫，直接伸手就接了過來。
同時心裏想著，他以後不會總要借這種工作的名義來接自己吧？
每天想一出？他能想多久？
翻開以後，看清紙上的內容之後，沈雲霧卻是愣在了原地。
她有些錯愕，本來以為是工作上的，卻沒想到居然是一些建築設計，而這些正好是昨天晚上他走之前跟自己說的那些。
第346章：是我和前夫的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內容，沈雲霧的心裏隻餘下震撼。
是他的筆跡，沒有錯。
可是一夜之間……
想到剛才對視的那一眼，秦夜的黑眼圈看起來比自己還嚴重，雖然他外表依舊整潔到一絲不苟。
草草地掃了幾眼，沈雲霧便圖紙合上了，還給秦夜。
秦夜有些錯愕。
“你……看完了？”
沈雲霧麵色淡漠地點了點頭。
聽言，秦夜麵色存疑，並沒有拿回來，“這麽快，你看完整了嗎？”
沈雲霧的語氣依舊淡淡的，“看了啊。”
秦夜看她一眼。
她雖然嘴上說看完了，可是那敷衍的態度和淡漠的語氣顯然就是並沒有將這份設計圖放在心上。
他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太歡喜，但還是出聲道：“是這份設計圖，沒有達到你心中的喜好？”
沈雲霧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朝他微微一笑，“麻煩你連夜找人做這個設計圖了。”
秦夜抿唇，定定地看著她。
一時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是真的看不出來設計圖是自己畫的，還是看起來卻說這話故意來氣他。
思索片刻，秦夜沒再說話，而是拿過設計圖遞給兩個小孩子看。
沈雲霧挺詫異，本以為他會解釋那設計圖是他做的呢。
沒想到他居然能忍著一個字不說。
不過下一秒，傻白甜沈萌萌便成了他的好幫手。
沈萌萌突然看著那張密密麻麻的設計圖，好奇地發問：“哇，夜幕叔叔，這是你畫的嗎？”
沈雲霧：“……”
她養的好女兒，如果不是萌萌隻有五歲的智商，沈雲霧真的會以為沈萌萌多次拆自己的台是故意的了。
秦夜明顯對此時這個提問很滿意，唇角微微翹起，伸手摸了摸沈萌萌的小腦袋，輕聲道：“對，都是夜幕叔叔做的。”
“哇。”
雖然不太清楚他畫的是什麽東西，但是看到密密麻麻的內容，沈萌萌就覺得很厲害了。
“夜幕叔叔，你好厲害。”
被自己的女兒誇是一種什麽體驗。
秦夜此時的心情就如同踩在了雲端，足下輕輕的，被自己的女兒誇得飄飄然。
“萌萌看夜幕叔叔這個設計，裏麵幾乎什麽都有，如果讓你住進去的話，萌萌會喜歡這樣的房子嗎？”
“喜歡！！”
沈萌萌答得很大聲。
沈斯年偷偷看了沈雲霧一眼。
沈雲霧：“……”
她無語地伸手扶額，扭頭看向窗外，不打算再看了。
如果說秦夜真的想跟自己搶孩子的話，她覺得首先萌萌都不用他搶，隻要秦夜勾勾手指，說不定萌萌就跟著他走了。
一想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孩子，結果她居然不如他這個剛見幾麵父親，沈雲霧的心裏便是一片苦澀。
然而，就算她心裏再難受得緊，她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表現出來，自己是她的母親，總不能還跟一個小孩計較。
司機開到一家早餐攤子前不遠處停下來，然後回過頭尷尬地道：“秦總，前麵大概是進不去了。”
聽言，眾人朝前麵過去。
前麵分兩條街，一條是大馬路，一條是通往附近市場的，路的兩旁都是商鋪，早上不做生意的，便把門口那一塊區域留給擺地攤的，有不少商販叫賣，賣什麽東西的都有。
有賣便有買的，且大多數人都在這個時候趕集，車子開進去倒是沒問題，但之後要是想退出來，估計要浪費很長時間。
如果今天他們隻是純粹來吃個早餐，不趕上學時間的話，倒是可以把車開進去。
但……
沈雲霧剛想開口，便聽見前麵的秦夜道：“我們下車走進去。”
搶了她的台詞。
她有些不滿地看了他的後腦勺一眼。
“走。”秦夜將兩個小孩的書包收好，然後帶著兩個小家夥下車。
司機立馬道：“秦總，那我在車上等你們。”
秦夜點頭應下。
沈雲霧見狀，隻好也跟著下車。
下車以後，她看了秦夜身上的衣著一眼，“你確定你要穿著你這身名貴的西裝，跟我們去小攤麵前吃油條？”
秦夜回望她。
“有問題嗎？你自己也穿得很招眼。”
聽言，沈雲霧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穿著。
她穿得其實很通勤很簡單，黑色的褲子和天藍色的毛衣，外麵搭一件米色長外套。
這樣的穿搭再簡單不過了，比較簡單了。
“不信？”秦夜勾起唇角：“你看看四周？”
沈雲霧這才朝四周看過去。
在她們一下車，一群人的目光便都朝他們聚集了過來。
有打量她的，也有打量秦夜的，甚至打量兩個小孩的都有。
“不用考慮穿什麽，你這張臉就算是披個麻袋出現在這裏，那些人還是會看你。”秦夜突然出聲說道。
聽言，沈雲霧倒是一怔。
“走吧。”
秦夜手抱著一個，再牽一個，走到前麵去了。
沈雲霧下意識地跟上他的步子，跟了兩步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在誇她？
－
果然，他們出現在油條攤前的時候，吸引了很多目光。
俊男美女，再加上超高顏值的萌寶組合，幾乎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人對好看的事物總是難以拒絕，雖然內心不會有什麽想法，但是眼睛和視線總是時不時地朝她們移過來。
看一眼，再看一眼，多看幾眼都覺得賞心悅目。
就連小攤老板都因為小孩子可愛而多送了他們兩根油條，並道：“你們是兩口子？”
沈雲霧正打算否認，就聽見秦夜道：“眼光不錯。”
沈雲霧：“……”
小攤老板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我就說咧，如果不是你們兩口子長得，可生不出來這麽好看的小娃娃咧。”
他說話還帶著特別的語氣和口音，沈雲霧沒聽出來他是哪兒的人。
想到秦夜說的那句話，沈雲霧便朝小攤老板笑了笑，解釋道：“老板，其實我們不算兩口子。”
“啊？什麽意思咧？”
“他有老婆。”
小攤老板的動作一頓，就連秦夜眼底的笑意也是凝結了下。
“他有老婆但是還在追求我，我拒絕他了。”
小攤老板露出震驚的眼神。
“那兩個孩子……”
沈雲霧微微一笑：“是我和前夫的。”
第347章：完整的愛
信息量太大，小攤老板明顯沒消化過來，隻覺得心中震撼，而再看秦夜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奇怪和意味深長了。
秦夜：“……”
他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喜歡玩這種遊戲，還是隻是想收拾收拾他？
買完吃的之後，小攤有提供一些小椅子，但因為是在路邊，人來人往，灰塵大不說，椅子旁邊還全部都是前麵客人丟下的紙巾，光是這些都讓人無處下腳。
別說秦夜了，就連兩個小孩也是傻眼了，沒想到衛生環境這麽差。
特別是喊著要過來的沈萌萌，看到這一幕也是不敢過去了，而是仰起腦袋看著沈雲霧，有些無助：“媽咪。”
沈雲霧見狀，覺得這是個機會，微微一笑在她麵前蹲下來。
“萌萌不是說，要過來吃油條嗎？那邊有位置，咱們過去坐？”
“可是媽咪……”沈萌萌嘟起唇，有些委屈地道：“那邊地上好髒，那些人怎麽把紙巾全部丟在地上。”
“萌萌，不是每個人從小就能跟你一樣接受同樣的教育。就算接受同樣的教育，長大以後變樣的也有很多，世界就是這樣，你講素質別人不一定跟你講素質，所以在外麵除非你已經想好了，否則以後咱們就在家裏吃自己做的飯，好嗎？”
沈萌萌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便使勁地點了點了頭，巴不得趕緊回家了。
秦夜在旁邊也是看得想笑，原來是這小家夥提議來這外麵吃的？
“不如把東西帶回車上吃？”秦夜看著沈萌萌那張五官都快皺成一團的小臉說道。
聽言，沈萌萌立馬乖乖點頭。
“好。”
“走吧。”
一路上，沈斯年都很安靜，因為沒有開口說話，所以他幾乎都沒有存在感。
主要是沈斯年也不知道說什麽，夜幕叔叔是對他們挺好的，可是媽咪對他的態度不好，也不希望讓他做他們的爹地。
所以沈斯年對秦夜的態度一直有所保留，並不像沈萌萌一樣。
在回去的時候，沈斯年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讓沈雲霧牽著他回去的準備了。
沒想到秦夜突然在他旁邊蹲下伸出手。
“上來吧。”
說完，大手便托著他的屁股，將他和沈萌萌一左一右地抱在了懷裏。
大概是怕摔下去，沈斯年下意識地伸出小手抱住秦夜的脖子。
以往媽咪總是抱萌萌多一些，因為萌萌總是要鬧騰，而斯年也願意和媽咪一起疼愛妹妹。
而媽咪體力有限，隻能抱一個小孩，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沈萌萌在沈雲霧抱著，沈斯年跟在旁邊走著。
雖然他有時候也很想要媽咪的懷抱，可是媽咪的體力有限，她光是抱萌萌都要走一會就將她放下來歇會兒。
這樣的情況下，沈斯年便更加不敢讓媽咪抱他了。
但這會兒，夜幕叔叔卻可以一手抱著一個，並且毫不費力。
跟他有著同樣的想法的還有沈雲霧。
沈雲霧見秦夜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抱著兩個小孩站了起來，心情很複雜。
懷孕之前，她考慮的情況是，她隻生一個就好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從小缺少母愛的原因，所以沈雲霧就想給一個小孩完整的童年。
可沒想到後來她的小孩不僅步了她單親家庭的後塵，甚至還多了一個。
她雖然平時對兩個小家夥夥盡量做到公平公正，可是事實上她自己心裏清楚，在兩個小孩之間，她根本無法做到真的公平。
年年性子內斂，又善解人意，不僅不會鬧騰，甚至大多數時候還在替她著想。
但萌萌又不一樣，她淘氣，愛玩愛吃，還特別嬌氣，總是動不動地要她抱，還特喜歡跟她尋求關注。
今天她給萌萌的關注多一點，給斯年的便少一分。
日複一日，長久的時間累積下來，她給年年的就越來越少，而年年也愈發懂事。
沈雲霧的心裏便一直很愧疚。
但現在看見秦夜一個人就可以輕鬆地換著兩個小家夥，她心裏居然覺得還挺好的。
萌萌這個外放的性子就表現得很依賴他，比跟陪在了他們身邊五年的墨白還要親近。
至於年年，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就他內斂的性格而言，他的表現其實也算是能接受秦夜了。
否則估計連抱都不會讓對方抱。
她自己覺得，一個人就可以給孩子完整的愛，可是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證明她一個人給的完全不夠。
沈雲霧心中沉沉，快步跟了上去。
之後大家回到車上，沈雲霧又親眼看著秦夜照顧著兩個孩子吃東西，雖然舉止動作都透著笨拙，但卻很認真很細心，甚至還有些緊張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完全就是她當初第一次照顧小孩的情景重現。
看得出神之際，秦夜突然回頭，漆黑的眼眸正好對上她的。
沈雲霧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眼睛別開。
秦夜明明感覺到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但是沒想到一回頭她就回避掉。
他抿了抿唇，回頭繼續照顧兩個小孩。
不多時，車子便開到了學校門口，看著秦夜帶著兩個孩子下車，本來想下車的沈雲霧索性不動了。
他想在兩個孩子麵前表現，而孩子又不排斥他，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等了大概幾分鍾，秦夜上來了。
見她沒有下車，這點挺讓秦夜意外的，本以為送完孩子她又會一個人獨自去坐地鐵。
見他上來，沈雲霧的目光便落在了秦夜身上。
“送我去公司。”
“好。”
其實就算她不這麽說，秦夜也會送，但是她願意主動開口要求，秦夜的心裏便欣喜。
看她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
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努力，其實也不是沒有用？
她看見了。
正思索著，秦夜便聽見沈雲霧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很喜歡兩個孩子？”
“當然，畢竟他們是我的孩子。”
停頓了下，秦夜又道：“直播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們是我的孩子就喜歡了，這點你應該最清楚。”
是的，她很清楚，而且她還收了他打賞的很多錢。
“嗯。”
她語氣木木地應了一聲，然後道：“你之前說，你隻是想照顧他們？”
第348章：我答應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但這對於秦夜來說，絕對是一個好的開端。
“對。”
沈雲霧斟酌著開口：“我可以讓你照顧他們，但是我有條件。”
果然，自己的努力還是有用。
從小相識，他就知道沈雲霧的心還是軟。
秦夜麵上不顯，淡定詢問：“什麽條件，你說。”
“首先，我會同意讓你照顧他們，完全是因為替兩小孩著想，讓你照顧他們也隻是因為血緣關係。”
“可以。”秦夜想都沒想，直接便應下。
聽言，沈雲霧微有些詫異，想到什麽，看向他：“你隻能以叔叔之名，你也不能在孩子麵前說你是他們的爸爸，這樣的條件你還能答應嗎？如果不能答應的話，那後麵就……”
“我答應。”
沈雲霧後麵的話被徹底堵住。
大概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為孩子做到這個地步。
“我隻是想盡責任。”
至於稱呼……
雖然他從知道這兩個孩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之後，他就一直幻想這兩個小家夥眼睛發亮地喊自己一聲爹地。
那場景一定很美好。
但可惜他和沈雲霧的五年前並不美好，她這五年也是一個人獨自把孩子撫養長大。
他不敢，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兩個孩子喊自己爹地，這大概會給她造成一種，她辛苦養的兩個孩子就這樣輕易叫了別人爹地，雖然他不是別人，但這種後果大概會讓她傷心。
從最近的表現來看，她是真的擔心孩子會被自己搶走。
也正常，她之前以為自己和江楚楚之間還有什麽，所以擔心。
但是江楚楚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他需要的是時間。
“你確定你不會……”
沈雲霧還是有些擔憂。
秦夜直接打斷道：“如果你真的擔心我有別的想法，那我也可以跟你簽合約，如何？”
目前錄音文件看來似乎並不能讓她有安全感，又或許，安全感還不夠。
既然不夠，那他就補足。
“簽合約？”
“對。”秦夜點頭。
沈雲霧抿了抿唇，其實秦夜不說，她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隻有簽了合約，她才能安心。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的關係何時變成了這樣，但很可惜，有些事情就是回不去了。
“好，合約我……”
“合約你定，定好了告訴我就行。”
他很爽快，似乎無論她做什麽他都會配合。
沈雲霧沒再說話，倒是秦夜又忍不住問：“那那個設計圖……”
他說的是房子的設計方案，如果真的跟他簽訂讓他照顧孩子協議的話，房子他肯定會弄的。
“你看著辦吧，我就不參與了。”
反正不是她花的錢。
“為什麽？”他不解地問：“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和孩子一塊住進去。”
“和你會有牽扯的是孩子，不會是我，後續這點我也會在合同裏寫清楚。”
兩人正說著話，司機突然停了車，尷尬地回頭提醒。
“秦總，沈小姐的公司到了。”
沈雲霧見公司到了，立即收起了自己後麵要說的話，改為：“謝謝你送我來公司，我先走了，至於協議，我後麵弄完會發給你。”
“好。”
沈雲霧下車以後，也沒有回頭，直接就上了樓。
進入電梯的時候，她甚至在想。
她是怎麽突然就做到對他這麽平靜的？
是因為孩子的事情，還是因為她已經不在乎了，又或者……是因為她知道了他當年並沒有授意讓自己打掉小孩子？
至於是哪個原因，沈雲霧已經不太想去追尋了，隻要她的兩個小寶貝可以得到完整的愛就好。
她實在太擔心，兩個小家夥會步自己的後塵。
想著，沈雲霧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著手兩人協議的事情。
期間吳憶海過來了一趟，跟她匯報了公司又來了幾個新人，讓她過去一起麵試參謀一下，考慮到公司後麵發展，沈雲霧便去了。
等她這邊把事情解決完了，回到辦公到便繼續立協議。
她和他之間是絕對沒關係，如果有關係那也是建立在孩子上麵，除此之外，他們隻是一對離了婚的陌生父母。
沈雲霧把每一條協議都立得非常嚴苛，弄好之後甚至還找了之前的律師。
沈雲霧跟他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律師也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小姐的意思是，孩子的撫養權還是您自己的，而男方隻是作為孩子家長的名義盡責任而已，實際沒有任何權力?”
“對，就是這樣，可以嗎？”
“應該是沒有問題，我看下您寫的條件。”
他快速將沈雲霧寫出來的條件瀏覽了下，之後又道：“應該沒問題，我把您這些完善一下，然後您再看看。”
“好，謝謝。”
掛了電話之後，沈雲霧鬆了一口氣。
如果她是秦夜的話，這種協議她覺得自己是不會簽的，因為實在太不公平了。
但誰讓過去的五年對她來說也不公平呢？
他要麽接受這種不公平，要麽就自己離開她的孩子身邊，反正她也不會逼著他簽。
思索間，沈父來了電話。
在她她生了孩子，父親又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家庭之後，父女倆聯係的次數都變少了。
所以一看見是沈父來電，沈雲霧便立馬放下了手頭的工作。
“爸爸。”
“雲霧？”沈父聽見她的聲音，淡淡地笑了起來：“最近如何？公司運轉得怎麽樣？還順利麽？”
沈雲霧一早上的陰霾全數被驅散，心頭隻剩下被親情滋養的溫軟。
“嗯，挺順利的，還拉到了投資。”
“哪家公司的投資？”
提起這個，沈雲霧頓了頓，而後道：“是一家資曆很老的公司，因為這個原因，公司還來了不少新員工。”
“不錯不錯，這個公司的老板眼光不錯，我女兒做什麽都優秀，他將來肯定不會後悔的。”
沈父對沈雲霧那是無比肯定的。
兩人話了一會兒家常，沈父才像是不確定地詢問了一句。
“你最近和墨白，發展得如何？”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沈雲霧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五年來，他從未過問自己的感情，就算是她和墨白一直沒在一起，他也不問，隻等她自己選擇。
現在卻……
“怎麽了爸？”
第349章：今天就可以簽字
接下來的話，沈父就有些猶豫了。
感受到他的遲疑，沈雲霧便覺得事態不對，隻好親自詢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畢竟，以前他是不會過問自己的感情狀況的，難道是自己最近和墨白攤開了，被父親知道了？
“糯糯啊。”沈父叫著她的小名，“不是爸爸要過問你的事情，隻是……這件事情爸爸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
“您說。”
沈雲霧感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是這樣，我最近聽說，他家老頭子在給他物色對象。”
物色對象？
沈雲霧覺得自己鬆了口氣，“爸爸，原來您要說的是這件事，我還以為……”
“怎麽了？”沈父也是個敏感的人，“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不重要？你和墨白他……”
沈雲霧沒接話。
見她沉默，沈父便隱隱約約也能感覺到什麽，許久，他歎了口氣。
“原本我還在擔心你會受委屈，可沒想到你和他居然已經？”
“爸，我和他不合適，這麽久了，我也不能再耽擱人家了。”
“是啊，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你真的和人家不合適，那確實不能再耽擱人家，隻是……他追了你這麽長時間，你就這樣確定了？不再考慮考慮了？”
“沒什麽好考慮的了，我考慮得越久，就耽擱他越長時間，為什麽呢？而且，難道我要因為他對我好我就跟他在一起嗎？他越是對我好，就說明他對我有感情，而我若是因為這個和他在一起便對他越不公平。”
以前他對自己好，沈雲霧的確是被感動過，也不是沒有想過，試著去喜歡他。
她很努力地嚐試了，但是她好像並沒有做到，這麽多年了，她還是沒有辦法上他。
很無奈，她明明知道這個男人不錯，條件各方麵都很優異，可感情就是個很霸道的東西，她根本沒有辦法對他產生異樣的情愫，有的隻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
然而她敢說嗎？
如果墨白知道她隻把他當成哥哥，他大概會被她給氣死。
所以她也不會再說什麽就算不能做情侶，就讓他給自己當哥哥的話。
“哎。”
沈父聽了以後隻能長長的一聲歎息：“從前他對你好，可是你倆這麽久卻還是沒在一起，我當時就知道你和他不可能。隻是我沒想到墨白這家夥在沒有回應的情況下居然能堅持那麽久，我還以為你會答應，沒想到……”
想到什麽，沈父小心翼翼地詢問：“你這次回國，有沒有碰到以前的故人？”
“爸爸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就是啦，我們父女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聽言，沈父笑了笑，“你倒是坦誠。”
“其實爸爸你就是覺得，我和墨白突然分開，肯定是有原因的，對嗎？”
“嗯，不錯。”
“你覺得是因為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不用說兩人心裏都很清楚。
父女倆互相彼此都了解，所以有些話都不用說得太明白也都知道。
“是不是遇到了？”沈父終於問出了今天這個電話的主題。
沈雲霧淡淡一笑。
“嗯，碰到了。”
她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總結給了沈父聽。
沈父一聽，頓時吃驚。
“什麽？他連孩子都知道了？甚至還想和你一起照顧孩子？”
“隻是一起，但不是共同的撫養權。”沈雲霧糾正道。
“可是這樣的話，時間久了，你確定他不會跟你搶？”
“簽好合同，他拿什麽跟我搶？”
“他會簽？”
“不簽就不給照顧，連看都不給看，有什麽大不了的？”
沈雲霧說得很灑脫：“到時候，我把孩子送到您那兒，讓他們跟您一塊生活。”
沈父馬上答應。
“你說得對，如果他敢搶，你就把孩子送到爸爸身邊來。”
“嗯。”
“不過……”沈父的語氣還是很遲疑：“你和他之間真的不打算再發展了？你和墨白分開，真的不是因為他的關係？”
“怎麽可能是因為他啊？爸，您就是想太多了，就算是沒有他，我和墨白也是走不到一起的啊，這點您應該很清楚才對。”
沈父認真地想了想，“也是。”
不過今天想問的事情也都問到了，沈父便沒有再打擾她，兩人又說了一些別的，之後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沈雲霧陷入沉思。
他家老爺子居然都開始給他物色對象了嗎？這麽快的速度……看來，他應該是對自己死心了，想要回歸到正常生活。
跟普通人一樣正常相親結婚，然後生孩子。
沈雲霧垂下眼簾，替墨白高興。
怎麽說都是給了自己那麽多關懷的人，如果他能獲得幸福的話，她是真的替他高興 。
－
下午的時候律師把完善好的內容發給她，沈雲霧看了以後覺得沒什麽問題了，便通過郵箱發給了秦夜。
秦夜收到郵件便打開看了，不用想，都知道她的條件會有多嚴苛。
果然，打開以後全是針對他不能對孩子起任何爭取撫養權的。
後麵的內容，他幾乎都不用看了，也差不多都是類似的。
因為對她有所虧欠，所以秦夜隻看了兩三條便沒有再繼續看了，而是直接給沈雲霧打過去電話。
“你發的郵件，我看完了。”
沈雲霧看了一眼時間，從她發過去到現在隻不過過去了兩分鍾的時間，她就算是重新看，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看完，他就說自己看完了？
沈雲霧：“……你是一目十行看的嗎？”
“差不多。”
“那你這就看完了？”
“嗯。”秦夜的聲音很溫和，“什麽時候打印出來？或者，我這邊打印出來，簽好了送過去給你？”
沈雲霧：“……”
這般主動的模樣……
沈雲霧有點無語。
“你還是先把條件看完，確定能簽再說吧。”
“不用看。”秦夜道，他的聲音很低，但聲線卻很沉穩：“隻要是你提的，我都答應。”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秦夜就已經做好了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的決定，不管她願不願意回來自己的身邊。
但是她不要，那他就自己想辦法給。
“今天就可以簽字，簽完字，你把設計圖看了可好？”
第350章：我在外麵等你
最後，沈雲霧淩亂地掛斷了秦夜的電話。
她倚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她說的那些條約，其實對於秦夜來說，是極其不平等的。
因為她要他替孩子付出金錢，付出精力，可他卻什麽都得不到，他沒有撫養權，孩子也不會叫他爸爸。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等於是在養別人的孩子。
雖然這兩個孩子和他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們姓沈啊，而且不也管他叫爸爸。
像他這樣的地位，他完全可以不答應，甚至用他強硬的手段。
可是他卻全部都答應了，甚至……
沈雲霧伸手捏著自己的眉心，穩住心神警告自己。
“這隻是他的陰謀，不要輕易相信他，也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他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秦夜。”
沈雲霧一連告訴了自己好幾聲，才把自己晃蕩動搖的內心給拉扯回來。
穩住自己的心神後，沈雲霧才認真投入工作。
－
等到了下班，沈雲霧收拾好工作下樓，剛到樓下便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車停在樓下大門口，明晃晃地等著她。
而秦夜則倚在車旁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會兒正是下樓時期，公司裏幾乎沒有不認識秦夜的，看見他都瞪大了眼睛停下來討論。
沈雲霧走在那些人之後，一看見這一幕便馬上往後退了數步，然後躲進拐角處。
她並沒有注意到在她躲進拐角前，慌亂往後退步的樣子正好被不經意朝這邊看過來的秦夜看見。
躲進角落之後，沈雲霧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人真的讓人無語，明明都已經說好了，結果總是打破條件，還跑到她公司樓下來。
他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嗎？
思索間，沈雲霧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見來電顯示，她不假思索地將手機靜音，實在是不想接。
不過……他不是在等他嗎？
怎麽等得好好的就打電話過來了？難道他剛才看到了自己？
如果看見的話……
沈雲霧擰著秀眉接起電話。
“看見我就跑？”
果不其然，她剛接起電話，就聽見秦夜主動詢問中她。
怪不得會打她電話，原來還真是看見了。
沈雲霧索性靠著牆，冷聲道：“你為什麽過來？”
“把打印好了和簽了名的合同給你送過來，順便接你下班。”
“順便？”
沈雲霧還真是沒看出來，他有半點順便的樣子呢。
在她發出質疑之後，秦夜隻好改口：“好吧，主要是來接你，順便把合同送過來。”
沈雲霧：“……”
深吸一口氣，沈雲霧把自己的脾氣壓回去，臉上浮現一個近乎麻木的笑容。
“秦夜，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嗯。”他應了一聲。
“那你現在在幹什麽？早上給我看設計圖，下午又說來給我送合同，明天是什麽？你不會以後每天都找各種理由出現在我麵前吧？”
那邊不說話，但看他的樣子，好像是默認了她的話。
沈雲霧隻覺得心中無奈到了極點，歎氣道：“我答應讓你一起照顧孩子，是因為我替孩子們考慮，並不是我要和你有什麽，所以你並不需要來接我下班來影響我的生活，明白嗎？”
他聲音很悶地應了一聲：“明白。”
沈雲霧卻並沒有因此而鬆了口氣，總覺得他的話裏還是有點怪怪的，嘴上說著答應，明白，可實際行動還是我行我素的。
果不其然，沒等她說出下一句話，便聽見秦夜道：“可我覺得，我並未影響你的生活。”
沈雲霧：“？”
“這還不影響我的生活在嗎？”
對麵沉默了一會才道：“不管我來不來接你，你都要送孩子去上學，也要下班回家。我來了，你還能省了油費錢，早餐錢。”
早上那頓錢，是秦夜付的。
沈雲霧：“那我是不是還要說謝謝你啊？”
“不用。”他倒是一本正經地道：“為我的孩子的母親做點事情，應該的。”
沈雲霧：“……”
真的是不想和他說話。
“出來吧，我在外麵等你。”
大概是怕她拒絕，秦夜又道：“別讓孩子等急了。”
“……”
精準拿捏住她的軟脅。
但是沈雲霧並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上他的車。
秦夜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突然道：“協議如果成立的話，以後這樣的機會會有很多，別人遲早知道我和你孩子的關係，藏不住的。”
這麽說的話，也是。
“知道了。”
她煩惱地將他的電話掛斷，然後轉身出去，在眾人詫異的視線中，走到了秦夜麵前。
看見她，秦夜的薄唇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體貼地伸手替她打開車門，猶如孔雀開屏一般。
為了避免再被公司的人行注目禮，沈雲霧迅速坐進車裏。
砰。
車門著之後，沈雲霧正好和轉過頭來的司機對上一眼，見她目光複雜，司機朝她嘿嘿一笑，“沈小姐。”
沈雲霧朝他點了點頭。
秦夜很快也上來了，車子朝學校的方向開去。
秦夜上來沒多久，便將那份打印好並已經簽了他名字的協議遞給沈雲霧。
“讓李特助打印的兩份，我都簽了名字，去學校的路上還有時間，你可以看看有沒有問題。”
沈雲霧伸手接過協議，本來她是不打算在車上看東西的，感覺移動中看這些文字不太好。
但是既然秦夜這麽說，她就打算看一看，反正也就幾頁紙而已。
沈雲霧翻開幾頁，剛看了幾行字，一雙大手就探了過來。
“算了，路上看不方便，還是先收起來，等你回去的時候再看吧。”
說完，都沒有等她反應過來，那兩份協議就已經被秦夜收進牛皮紙袋子裏去了。
沈雲霧：“什麽意思？你在協議上動了手腳？”
聽言，秦夜動作一頓，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頓在了原地。
“什麽？”
“不然為什麽看一半不讓我看了？”
沈雲霧很狐疑地盯著他。
靜默了好半晌，他才道：“車上晃，看了傷眼。”
還以為他在協議上做了手腳的沈雲霧：“……”
“你當逗我呢？你為什麽一開始不說？”
秦夜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一開始是真沒想到，回去再看吧。”
老實說，是夠的。
因為沈萌萌在他說了以後抬手，發現是比打腿容易多了。
秦夜先前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她必須要很費力地踮著腳尖才能打到他的腿。
但是現在秦夜主動低下了頭，所以萌萌都不需要費力，就能扇他的手。
隻是……
離得近的秦夜眼神看起來很漆黑，麵容也很淩厲，有一點點嚇人。
沈萌萌麵對這張臉，突然就有點不敢下手了。
她怯怯地看了秦夜一眼，然後往後退了一步。
小動作秦夜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了？”
沈萌萌嘟起唇：“萬一你要是還手怎麽辦？”
夜幕叔叔那麽高，手那麽大，要是一掌拍下來，她肯定就會被拍死啦。
越想，沈萌萌便越覺得恐怖，索性直接轉身撒丫子朝自己的哥哥跑過去了。
秦夜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讓女兒扇臉的準備了，沒想到她居然轉身就跑掉了。
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奇怪的小失望，甚至開始想：
被女兒打臉是一種什麽體驗？
光是想想，秦夜都覺得體驗肯定還不錯。
轉念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似乎有些詭異，哪有還喜歡被打的？
他又不是有受虐症。
想到這裏，秦夜隻好將腦海裏那些雜亂摒棄掉，認真地注視著急救室來。
希望她平安無事。
隻要她平安無事，他什麽都可以不要。
沈萌萌跑到自家哥哥身邊以後，沈斯年便像大人似的照顧著她，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又替她擦眼淚。
之後他又忍不住朝秦夜的方向看過去一眼，見他坐在那裏垂著眼眸，高大的身影卻顯得無限寂寥，便抿了抿唇。
“萌萌，咱們以後要離他遠一點。”
之前原本很想讓夜幕沉寂當自己爹地的沈萌萌，這會兒也完全已經叛變 了，聞言便用力地點點頭。
“嗯嗯，我聽哥哥的！”
沈斯年見她終於沒有再駁自己並且說服他認夜幕沉寂當爹地，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媽咪應該就會放心了吧？
之前媽咪總是對萌萌很無奈。
想到媽咪，沈斯年又滿腹都是擔憂。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急診室門口多了一道身影。
秦夜抬眸看了一眼，是季清北。
看到季清北的時候，秦夜的眉當即便蹙了起來。
“你來幹什麽？”
季清北目光透過他，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小家夥。
兩個小家夥在接收到他的目光之後，想到他是剛才那夥人一起的，對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怨念。
季清北頓時有些恍然，想笑。
沒想到這兩個小家夥居然還對自己記上仇了？
他看了秦夜一眼，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然而，秦夜卻目光冷漠地看著他。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聽言，季清北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關心你一下都不行？”
“我現在沒功夫跟你扯這些。”
沈雲霧還在急救室裏沒有出現，兩個小孩現在也對他產生了討厭的心理，他做了那麽多天的努力一下子就全部白費了，這讓秦夜無法忍受。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雲霧千萬不要出事，否則……
他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顧言西。
季清北也聽出來了他話裏那些壓製的不悅，心中有些無奈。
“其實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會發展成這樣，但是沒辦法，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雲霧的情況如何？”
秦夜抿著薄唇，沒有理會他，似乎是並不打算搭理他了。
季清北見狀，便也沒再說什麽，安靜地在椅子上坐著。
隻是過了許久，秦夜突然對他道：“你別待在這兒。”
季清北：“我待在這兒不說話也不行？”
“不行。”
季清北：“……你這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我就是不近人情，那又如何？”
不如何？他還能如何？
不過季清北還是沒有離開，就隻坐在那裏，許久，秦夜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扭過頭用漆黑的眼眸不悅地盯著他。
“季清北，別逼我動手。”
如果不是現場還有兩個小孩子，秦夜早就掀起他的衣領，將他拽到別的地方去了，哪裏還讓他在這裏待著？
“是嗎？那你動手試試？”
秦夜的目光陡然變得淩厲幾分，聲音也森冷。
“你以為我不敢？”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燈光突然熄滅，門也有了動靜。
原本盛氣淩人，表情陰沉的秦夜在聽見動靜之後，瞬間整個人變了臉了，然後起身朝急救室門口走過去。
兩個在一起抱團的沈萌萌和沈斯年也是齊齊起身，邁著年幼的小短腿跑過去。
季清北見狀，便也跟了過去。
“醫生，怎麽樣？”
秦夜的聲音比起先前也溫和了些許，但刻意壓低的嗓音在此刻安靜的走廊上多了幾分粗啞。
醫生目光略過幾人，而後問：“你們誰是沈雲霧的家屬？”
秦夜沉沉地應道：“我是。”
“是這樣，患者頭部受了點傷，不過目前來看應該沒有太大的危害，具體要等後麵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聽到這裏，秦夜目光冽了幾分，幾乎要將顧言西的名字咬碎在齒間。
“那她現在如何？”
“患者現在情況還不錯，但傷到的是頭部，建議還是等進一步觀察之後才能確定。”
秦夜臉色很沉，這個意思就是說，還要再觀察幾天的意思，而觀察的這幾天如果是安全的，那她自然就是安全的，如果……
秦夜幾乎不敢去想另一個結果。
之後沈雲霧從急救室被送到病房裏觀察，兩個小家夥便都留在病房裏，護士過來替她輸上液之後就離開。
秦夜站在病床的旁邊，目光陰沉地看著這一幕。
“討厭你，你出去！”
沈萌萌突然衝過來錘他，一邊將秦夜往病房外麵推。
很快，秦夜便被推出了病房，之後沈斯年就把病房的門給關上了。
而邊上不遠處的季清北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走過來，有些無奈地道：“就留他們兩個在裏麵行麽？不會出事？”
其實按照一個小姑娘的力氣來講，隻要秦夜站在原地不動，沈萌萌是根本推不動他的。
可他卻還是順著她的力量出了病房。
第328章：您是被趕出病房了嗎
見秦夜不答，季清北便又道：“沈雲霧還在昏迷中吧？”
聽言，秦夜終於反應過來，冷冷地道：“沒問題，他們兩個很機靈。”
就算沒有他在現場，兩個小家夥的反應也很快，特別是沈斯年，他肯定有辦法照顧好他的母親。
隻是……
“但他們終歸是兩個小孩子。”季清北道：“如果有什麽意外。”
秦夜出聲打斷他的話：“我會在這兒盯著。”
“行吧。”
“這兒不需要你，你離開。”
季清北看他此時油鹽不進的模樣，估計再待下去也沒有任何說上話的地方了，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再和秦夜交談，而是去了走廊的長椅上坐下，安靜地等著。
秦夜站在病房外麵，倚著牆取出了手機給李木亭打電話。
等他打完電話，將手機收起來的時候，秦夜突然想到什麽，麵色狠狠一變，之後迅速轉身推開病房的門。
果然，正好看見兩個小家夥正相互靠在一起，手裏拿著沈雲霧的那部手機正要撥打電話。
聽見聲響，兩個小家夥齊齊抬起頭朝他看過來。
一看見秦夜，沈萌萌那張可愛的小臉上頓時又滿是抗拒，嘟起唇又想過來推他離開的時候，秦夜便直接大步上前在兩人麵前蹲了下來。
“拿著手機，做什麽？”
沈斯年抿著薄唇，沒有回話。
反倒是沈萌萌叉著腰肢，不滿地回道：“關你什麽事？夜幕叔叔，你真沒有禮貌，進來不敲門，你打擾到我們了！”
秦夜這個時候沒有心情去聽別的，他的心思隻在沈斯年拿的那隻手機上麵，於是朝他伸出手。
“年年，把手機給夜幕叔叔。”
聽言，沈斯年將手機往身後藏了藏，然後說：“這是媽咪的手機，不是你的。”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媽咪的手機。”
秦夜微微一笑：“但是你媽咪昏迷了，先給夜幕叔叔保管著好嗎？小孩子拿著容易摔，摔壞了怎麽辦？”
沈萌萌反駁：“才不會摔，我和哥哥的手機，從來都沒有摔過。”
“是嗎？”秦夜伸手摸摸沈萌萌的小腦袋：“那萌萌和哥哥都做得很好，隻不過你們媽咪住院需要花錢，你們不把她手機給我，夜幕叔叔怎麽付剛才的費用呢？”
到底還是小孩子，隻要秦夜的話峰一轉，兩人就信了。
沈斯年聽見他說要付醫費藥用，也不好再霸占著媽咪的手機，想了想，最終還是將手機遞給了他。
“那，那好吧，媽咪的手機借你一會，等付了醫藥費，要把手機還給我。”
“當然。”秦夜勾起唇，將手機接了過來。
拿到手機之後，他想解鎖，結果發現有密碼，便問：“你媽咪的鎖屏密碼是？”
“六個八。”
六個八？
秦夜頓了下，而後點頭：“嗯，夜幕叔叔先去交費用，你們兩人待在這兒不要跑，好好地照顧你們的媽咪，知道嗎？”
“哼，不用夜幕叔叔說，萌萌和哥哥也會好好地照顧媽咪的。”
秦夜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夜幕叔叔先出去了。”
目的達成，秦夜拿著手機離開了病房。
出了病房以後，他按密碼解了鎖，鎖屏以後他唇邊的笑容便消失了。
果然，先前殘留的界麵正好是通訊界麵。
而通迅界麵已經找到了有墨白名字的那一頁，但凡他再晚進去一秒，這個電話就播出去了。
幸好他進去的及時。
秦夜點進墨白那個名字裏，幾乎是衝動著想要將他的名字從沈雲霧的通訊錄裏刪除掉。
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這種無謂的事情做了也沒有用。
如果她真的和墨白之間有什麽，那他刪除墨白的手機號也根本毫無用處可言。
秦夜將手機鎖了屏，選擇眼不見為淨。
而屋內的兩個小家夥在秦夜出去之後，還湊到一起交頭接耳呢。
“哥哥，就這樣把媽咪的手機給他了，沒事嗎？”
沈萌萌其實是有一點擔憂的，畢竟媽咪的手機裏還有好多好多的錢，萬一夜幕叔叔把錢都偷走了怎麽辦？
可是轉念一想，以前她和哥哥要開直播的時候，夜幕叔叔又給他們倆打賞了好多好多錢。
如果他想偷錢的話，那以前也不會給他們打賞呀。
沈萌萌越想，越覺得奇怪，所以最後隻能求助於自己的哥哥沈斯年。
兩人雖然同歲，但是沈斯年自幼就想得多。
聽了沈萌萌的話之後，便搖了搖頭。
“不會的，夜幕叔叔不會那樣做。”
雖然他現在因為媽咪的關係，並不想讓夜幕叔叔做自己的爹地，但是之前那些大人的對話聽起來，他們兩個和夜幕叔叔的關係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
夜幕叔叔……好像是他們的親生爹地。
可是媽咪從來就沒有講過這個事情。
總之，一切都隻能等媽咪醒過來之後再說了。
－
李木亭趕到醫院的時候，聽說沈雲霧受了傷，整個人震驚無比。
“這，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弄到醫院來了？”
本來昨天沈雲霧都跑過來找秦夜了，李木亭還以為他們之間有著驚人的進展，而且下午的時候秦夜還把兩個小孩接回了家裏，甚至讓人給他們準備了很多很多的禮物 。
結果這還沒有幾個小時的時間，突然就告訴他，沈小姐受傷了。
秦夜整個人的氣息很陰鬱，“事情突然，我走不開，你去把後麵的事情處理完。”
秦夜將一些後麵要做的事情全部交待給李木亭去做。
李木亭接過各種單子，之後歸類整理。
秦夜在邊上看著他的動作，突然來了一句。
“你把這些弄完以後，再下樓買點小孩子愛吃的東西過來。”
聽言，李木亭動作一頓，而後問道：“小少爺和小小姐也在這兒？”
問完，李木亭扭頭四處尋找。
察覺到他的動作，秦夜微蹙起眉：“不用找了，他們在病房裏。”
“病房？”
於是李木亭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房門，之後再看看秦夜，最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還是想問您是被趕出病房了嗎？”
秦夜：“滾。”
李木亭：“……”
第329章：哄小孩
一不小心就戳中某人痛點的李木亭心裏暗爽。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哪裏敢跟秦夜說這種話？冷不丁的就要被他一個眼神給冷死了，而且秦總也不會縱容他這種行為。
但是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沈小姐和那兩個小孩子出現以後，秦總的脾氣明顯變得好了。
雖然他調侃的時候，秦總會讓他滾。
表麵上瞧著吧，好像是生氣了，可實際上卻沒有，就像剛才。
秦夜在聽了他的話之後，說了一個滾字，可是說完了以後沒有幾秒鍾臉上的表情又恢複如常，甚至催促道：“快去辦事，把事情辦好，順便買些小孩子愛吃的東西回來。”
於是李木亭便下樓了。
臨走的時候，他從季清北的身邊擦肩而過，和他對視了一眼。
現在想想，李木亭都忍不住撓頭，季清北怎麽也在這兒？
今天晚上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他把東西買完回去，一定要仔細地問個清楚。
李木亭開車出去，特意去了附近的兒童樂園，在裏麵買了許多東西才轉回醫院。
遠遠的，秦夜看見他手裏提了兩袋東西，便立即走上前來。
“買了什麽？”
李木亭嘴唇一動，剛想解釋清楚裏麵買的是什麽東西，就被秦夜直接提了過去。
“算了，給我吧，我先進去吧。”
李木亭這才發現他的動作和神情已經很急迫，明顯已經在這兒等急了。
也是，明明病房裏頭就是他的老婆孩子，結果他卻不能進去裏麵，隻能在這外頭守著，這擱誰誰不著急？
拿到東西之後，秦夜很快走到病房門想要進去。
手剛握上門把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動作忽然一頓，而後伸手敲了敲門。
李木亭：“？”
沈小姐現在估計還昏迷著吧？
秦總他現在敲門給誰聽？
難不成是敲給兩個小孩聽？
就在這個時候，裏頭果然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進來吧。”
李木亭一下就認出來這是沈萌萌的聲音，頓時有些汗顏。
得到沈萌萌的允許之後，秦夜便推開門進去了。
李木亭湊過去，本來想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情況，結果還未走近呢，病房的門就啪的一聲直接給關上了。
李木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訕地退到走廊的坐椅上。
他剛坐下來，一直在旁邊安靜坐著的季清北便迎了上來。
季清北給他遞了根煙。
李木亭瞅了一眼，沒接。
“季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不抽煙的。”
聽言，季清北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而後慢條廝理地將香煙收了起來，在他收起來的時候李木亭發現，那盒煙隻用了一根，而且盒子看起來似乎還是剛打開的。
難道季先生也不抽煙？
“能聊聊？”
因為遞出去的煙被拒絕了，所以季清北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沒抽，還是不想抽。
索性直接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聽言，李木亭撇了撇嘴，說，“季先生有什麽事麽？”
季清北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什麽時候知道的？”
李木亭一下就聽懂了他的問題，他抿了抿唇，有些猶豫該怎麽說。
“我記得上次拍賣會，秦夜似乎還帶了江楚楚一塊出席。”
提起這事兒，李木亭趕緊解釋道：“是出席了，但那次是因為秦總母親的命令，而且江小姐當時有東西要去拍，就一塊出席了。”
“所以？”季清北微微眯起眼眸：“他是什麽時候撞見雲霧的？雲霧又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那兩個孩子……都是他的？”
李木亭：“那不然呢？光是看著那兩個孩子的長相，都知道是秦總的吧？”
聽言，季清北低笑了一聲：“也是，實在太過相像了。”
五官輪廓和秦夜如出一轍，眉眼之間又有沈雲霧的神韻，都不用做親子鑒定，以肉眼幾乎就能分辯。
李木亭瞅著他，大概是最近秦夜的縱容讓他的膽子變大起來。
“季先生今天晚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本來打算問清楚事情的來回經過的李木亭，因為秦夜進去病房之後，他猜想秦夜大概是一時半會都不會出來了，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季清北身上。
既然他想找自己聊，那自己也可以找他聊啊。
所以，在季清北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時，李木亭又趕緊提了第二個問題。
“沈小姐受傷又是怎麽回事？在今天晚上之前，一切不都是還好好的嗎？”
“嗯。”季清北點了點頭：“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也還好好的，都是意外。”
“你們？”
“我，顧言西，江楚楚。”
聽見江楚楚的名字，李木亭差點跳起來。
“什麽？江小姐過來了？那沈小姐是怎麽會受傷的？難不成是江小姐動的手？”
聽言，季清北頓時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想什麽呢？江楚楚就算再不長腦子，也不可能會做出這麽蠢的事情來。”
當著秦夜的麵讓沈雲霧受傷，除非她連自己的臉麵都不要了。
“也是。”
李木亭冷靜下來以後，也覺得江楚楚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
“顧言西動的手，但……都是意外。”
“顧先生？？”
聽見是顧言西動的手，李木亭瞬間無語了，當著季清北的麵直接就嗬嗬地笑了兩聲。
“我還以為是誰動的手呢？原來是顧先生啊？顧先生是瘋了嗎？他自己喜歡江小姐就算了，有必要對沈小姐動手？”
李木亭這會兒的心完全已經偏向沈雲霧了，說話也是以沈雲霧為主。
聽見顧言西一個大男人居然為難沈雲霧一個女人，頓時眼裏心裏都充滿了唾充，所以說的時候也各種貶他。
季清北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李木亭是沈雲霧離開公司以後才到秦夜身邊的，所以在這之前，他和沈雲霧根本就不認識。
但是現在看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已經完全是向著沈雲霧的了。
看來，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沈雲霧……
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她收服人心的力量，還是那麽厲害。
季清北下意識地想摸煙，摸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早就戒了。
第330章：懲罰夜幕叔叔好了
病房內
沈萌萌聽見有人敲門，立即就看向了自己的哥哥沈斯年。
在沈斯年朝她點頭之後，才出聲同意秦夜進來。
之後病房的門打開，兩個小家夥看著秦夜手裏拎著兩個大袋子走進來，沈萌萌下意識地看向那兩個袋子，直接就脫口而出。
“夜幕叔叔，你買了什麽東西嗎？”
問完，沈萌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水靈靈的大眼睛布滿了驚恐。
糟糕！
她明明都已經決定了不理夜幕叔叔的，怎麽一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就又不自覺地問了呢？
“嗯。”秦夜狹長的眼眸染著笑意，提著袋子在桌子上坐了下來。
“我讓李特助給你們買了一些吃的。”
說話間，秦夜將袋子裏麵的吃食取出來放置在桌麵。
兩個小家夥見狀，都站在原地捏緊手指，沒有說話。
病房裏頭安安靜靜的，秦夜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到那兩個小家夥沒動，他也不著急，慢條廝理地將東西都放置到桌麵。
直到桌麵擺得滿滿當當，實在擺不下了，才停下了動作。
之後他抬眸看向兩人，“晚上不是還沒吃晚飯麽？都不餓？”
沈斯年抿唇，“年年不餓。”
看見食物已經開始饞的沈萌萌聽言，也立即附和道：“萌，萌萌也不餓。”
話剛說完呢，沈萌萌的肚子就發出咕嚕的一聲。
沈萌萌頓時被這個聲音鬧了個大紅臉，甚至小手也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之後跑到沈斯年的身邊，小聲地道：“哥哥，萌萌好丟人。”
沈斯年作為哥哥，趕緊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而將全程收入眼底的秦夜，簡直是樂不可支。
是他對自己的孩子有濾鏡麽？
怎麽會覺得他們這麽可愛？
思及此，秦夜的眼眸都彎了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再放輕。
“真的不餓？再不過來吃，待會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萌萌捂著肚子，氣鼓鼓的，雖然餓壞了，但就是站著不動。
“我才不要吃夜幕叔叔買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夜幕叔叔，媽咪的腦袋才不會流血。哥哥，你也不要吃。”
她自己不吃就算了，還要喊沈斯年一起。
沈斯年倒是沒什麽所謂，餓一餓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
但是他卻有點擔心年年這個小饞貓。
於是沈斯年抿了抿唇，動作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但是距離還沒有五秒鍾的時間，沈萌萌就忍不住想投降了。
“哥哥，萌萌有點餓。”
沈斯年：“……”
他就知道。
她從小就愛吃，而且又沒有挨過餓，肯定是有點受不了的。
“哥哥。”
就在沈斯年以為沈萌萌會堅持不住直接投降的時候，沈萌萌伸手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小聲地建議道：“哥哥，要不咱們把媽咪的手機拿回來，然後打電話給墨白叔叔。”
沈斯年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他們在國內能依靠的人好像就墨白叔叔了。
隻是，他不知道夜幕叔叔到底把媽咪住院的費用結清了沒有，這個時候要手機，夜幕叔叔會給他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夜幕叔叔都已經買了這麽多吃的，如果讓墨白叔叔過來……
“哥哥……”
然而沒有等她多想，沈萌萌便又餓得受不了，開始拽他的衣角了。
沈斯年有些無奈，正打算開口跟秦夜要回手機的時候，秦夜忽然從飯桌那邊起身來到了兩人麵前蹲下。
“悄悄說什麽呢？”
一看見他，沈萌萌立即扭過身去不看他。
秦夜伸手輕輕地點了點她的後腦勺，“就這麽生夜幕叔叔的氣？”
“哼。”
沈萌萌是壓根就不想和他多說話。
秦夜隻能將手指向下，戳戳她的後頸，“夜幕叔叔錯了，給萌萌和你哥哥道歉，你們倆原諒夜幕叔叔好不好？”
“不好！”
本來不想理他的沈萌萌立馬氣嘟嘟地說道。
“不原諒也行，但是真的不吃東西？把自己餓壞了，餓暈了，你們媽咪醒過來看不到你們，怎麽辦？”
無奈，秦夜隻能使用較為迂回的辦法了。
小孩子果然隻是小孩子，聽見秦夜這麽一說，頓時都有點慌了。
“媽，媽咪？”
“嗯。”秦夜點點頭：“小孩子如果不好好吃飯的話，是很容易暈倒的。”
沈萌萌：“真的嗎？”
秦夜鄭重地點頭：“真的。”
一旁的沈斯年：“……”
怎麽有種夜幕叔叔在故意欺騙他妹妹的感覺？
可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戳穿，畢竟作為哥哥，他是不想讓妹妹此時此刻挨餓的。
“而且你們不是生夜幕叔叔的氣嗎？那就更加不能不吃飯了，要懲罰夜幕叔叔。”
“懲罰夜幕叔叔？”沈萌萌被這個新奇的說法給吸引到了，“怎麽懲罰呀？”
聽言，秦夜露出一副認真思考的狀態，好一會兒才道：“就懲罰夜幕叔叔請你們吃飯好了。”
沈斯年：“……”
沈萌萌露出疑惑的眼神。
“請我們吃飯，這也算懲罰嗎？”
“買飯要花錢，花夜幕叔叔的錢請你們吃飯，怎麽不算呢？”
說完，秦夜還伸手捏了捏沈萌萌的臉。
“還是說，你們想讓別人去掏這個錢呢？”
“不要！”
沈萌萌很快就上鉤了，輕哼一聲：“那就懲罰夜幕叔叔請萌萌和哥哥一直吃飯，要吃到萌萌長大為止！”
秦夜翹起唇角，“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請吃飯到長大為止，正合他意。
於是，已經餓到前肚貼後背的沈萌萌立即被說服了。
可是，她又有點小傲嬌，就算是答應了，卻也站在原地不動。
秦夜見狀，立馬便看出來了這小孩還在跟自己耍小性子。
小女生嘛，又是自己的女兒。
自然是要哄著的。
“來，夜幕叔叔帶你去。”
話落，秦夜朝小姑娘展開了雙臂。
看著這寬厚溫暖的懷抱，沈萌萌眨巴了下眼睛，握著自己的手扭捏了一會，才終於緩緩地走進秦夜的懷抱。
剛靠過去，就被秦夜抱了起來。
“走吧。”
沈斯年沒想到自己的妹妹這麽快就被哄好了，正打自己堅守陣地的時候，一隻手卻突然伸到他麵前。
“年年，一起。”
第331章：我看見你不舒服
於是最後的最後，沈斯年也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了那雙看起來很溫暖的大手，被他牽著離開了。
李木亭買的東西很豐盛，因為不知道小孩子喜歡吃什麽，所以幾乎是各類都買了一些，導致於擺在桌上的時候滿目琳琅。
沈萌萌被抱著放到椅子上坐下，看到這滿桌的食物還瞪大了雙眼。
“夜幕叔叔，這都是給萌萌和哥哥的嗎？”
“對。”
說話間，秦夜取出兩塊白色的餐巾鋪在沈萌萌和沈斯年的桌前。
最近這段時間照顧了他們也挺久的，雖然沒有摸清楚兩個小孩的喜好，但是小孩子吃飯需要的工具，李木亭都知曉了。
所以剛才買東西的時候，便也順便都買了些。
沈萌萌和沈斯年便坐在那裏，看著秦夜為了他們兄妹二人忙前忙後。
沈萌萌也很快從一開始的不想理他，傲嬌，變得逐漸卸下了防備，開始對秦夜發號指令。
“夜幕叔叔，我想吃這個！”
“好。”
秦夜夾了她指定的東西放進她的碗裏。
“還有那個！”
“好。”
“還有那邊最遠的糖醋排骨。”
“沒問題。”
秦夜幾乎是一口都沒吃，全程都在配合沈萌萌的動作，一邊給沈斯年夾菜，不過這個小家夥很內斂，他幫他夾的時候，他雖然不太樂意卻還是跟他說了謝謝。
秦夜看著兩個教養這麽好的小家夥，心裏很是感歎。
五年的時間，就把兩個孩子教養得這麽般好。
這五年裏，她究竟得多麽費心費力？
思及此，秦夜微微側眸，看向了病床上的沈雲霧，她還是處於昏迷狀態，從剛才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秦夜的眉微蹙起來，也不知道她還得躺多久。
“夜幕叔叔！”
小姑娘伶俐有力的聲音將秦夜的思緒拽回，扭過頭秦夜便看見小姑娘有些不滿地看著自己。
“夜幕叔叔，你怎麽了？”
聽言，秦夜才發覺自己剛才應該是走神了。
“抱歉，夜幕叔叔剛才不小心想到了別的事情，所以走神了，我們萌萌想吃什麽？夜幕叔叔給你夾。”
沈萌萌嘟起小嘴，軟糯糯地道：“渴啦，想喝湯。”
“好，夜幕叔叔給你倒。”
秦夜便又起身去給她盛湯了。
－
沈雲霧恢複些許意識的時候，放置在病床上的指尖輕輕地顫了下，可是卻動不了，腦袋還是很模糊。
她隻能依稀聽見一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我要吃這個！”
“我還要吃那個！”
“渴啦，想喝湯！！”
“啊，太燙啦！叔叔你好笨！要先吹涼！”
混沌之中，沈雲霧覺得這個聲音實在太像自己的女兒了，但是自己的女兒什麽時候有這麽無理取鬧了？
喝個湯，還要人幫忙吹涼？
嬌氣。
她無奈的同時，又有些寵溺。
然而，沒等她有更多的想法，便再度被黑暗卷席。
等她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腦袋便比之前清明多了，而先前那些似幻聽的嘰嘰喳喳聲，也消失了。
周遭很安靜，安靜到似乎還有儀器的聲音。
適應了一會沈雲霧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便是滿目的白。
這會兒是夜晚，病房裏隻開了一盞昏暗的小燈，燈光柔和不刺眼，所以沈雲霧睜開眼睛的時候也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環顧了四周，很快沈雲霧便在自己的床邊看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秦夜……
原本大腦一片空白的沈雲霧在看到秦夜之後，便很快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的意識是在額頭撞到東西之後斷片的，之後的事情她就沒有任何印象了。
現在看來她當時大概是受傷了，然後秦夜送她來了醫院？
醫院……
那萌萌和年年呢？
一想到他們，原本還能平靜躺著的沈雲霧，立即有些激動地想要坐起身來。
結果她剛發出聲響，便吵醒了靠在床沿邊閉目養神的秦夜。
秦夜睜開漆黑的雙眸，她也就這樣毫無預料地撞進他的眼底。
一秒後，秦夜起身來扶她。
“你醒了，哪不舒服？”
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暗啞，似乎是通宵疲憊之後留下的。
沈雲霧第一個問題就是：“年年和萌萌呢？”
聽言，秦夜微頓。
醒來問的就是兩個孩子，看來她是真的擔心壞了。
“別擔心。”
秦夜下巴朝她身後的方向抬了抬，沈雲霧便扭過頭去。
溫暖的夜燈下，兩個小孩在陪護床上相擁而眠，而他們的身上也正蓋著厚厚的被子，上麵還蓋了一件秦夜的外套。
因為燈光太過美好，竟給了沈雲霧一股歲月靜好的錯覺。
不過見兩個小孩都在這裏，沈雲霧也是徹底鬆了一口氣，本來她還在擔心自己出事兩個小孩怎麽辦。
沒想到他們居然跟過來了，而秦夜居然也允許。
“比起關心他們，你應該擔心擔心你自己。”
秦夜的聲音將沈雲霧的神智拉回來。
確認好兩個小孩的安危之後，沈雲霧的表情便又冷漠下來，看著秦夜冷冷地道：“其他人呢？”
聽言，秦夜微怔。
“我自己送你來了醫院。”
“你自己？”
“還有年年和萌萌幫忙。”
秦人棄我取沒忘把那兩個小家夥的功勞也算上。
果然，沈雲霧聽言便朝沈萌萌和沈斯年所在的位置看過去一眼。
見他們二人酣睡正甜，眼神的光也柔和了幾分。
坐在她邊上的秦夜把她的表情和眼神盡收眼底，拳頭緊了緊，壓下心中的羨慕。
“他們很乖。”秦夜又道。
這句話讓沈雲霧終於琢磨過味來，冷笑了聲，而後冷嘲熱諷地道：“我費心費力養了五年的孩子，自然是乖的。”
秦夜又怎麽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意思，因為她還受著傷，而且這會兒是剛醒。
所以秦夜不想再和她討論這個問題，免得情緒過激影響到她。
所以秦夜便主動錯開了話題。
“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今天晚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沈雲霧對著現在的秦夜，實在是連一點體麵都不想維持了。
所以便冷冰冰地回答道：“我看見你不舒服。”
果然，秦夜麵上的表情微僵。
沈雲霧勾起唇角：“然後呢？你要出去嗎？”
第332章：外麵冷
秦夜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額頭的太陽穴都因為她這句話而跳了跳。
但是片刻後，他便又恢複如常了，好像已經將剛才的負麵情才全部調整好了。
“渴不渴？給你倒點溫水？”
沈雲霧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秦夜跟她對視了幾秒鍾後起身，主動去替她倒了杯溫水過來。
“我試過溫度了，剛剛好。”
沈雲霧看了一眼眼前這杯水，拒絕道：“不喝。”
“你一晚上沒吃東西，又躺了那麽久，先喝點溫水潤嗓子。”
說話間，秦夜甚至主動地將水杯湊到了沈雲霧的嘴邊。
沈雲霧擰起秀眉，別過頭：“我說了不喝。”
秦夜保持著原來的動作片刻，最後將水杯收了回去，“那吃點東西？你想吃什麽？”
這一瞬間，沈雲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她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而後道：“我不想喝水，也不想吃東西，更不想看見你。如果你真的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產生愧疚而想替我做點什麽事情的話，那你就替我打電話讓墨白過來。”
在她說完墨白的名字之後，原本一直很平靜的秦夜瞬間就黑了臉，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絕了她。
“不可能。”
“哦，那就別煩我。”
說完，沈雲霧自己躺下，結果因為動作過猛而牽到額頭上的傷口，疼得她下意識地倒吸涼氣。
秦夜原本冷漠的眼神也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瞬間轉變，起身緊張地看著她。
“是扯到傷口了？很疼嗎？”
他的語氣很緊張，手也落在她的肩膀上，全然沒有了剛才黑臉的樣子。
“不用你管，別碰我。”
沈雲霧推掉他的手，卻是疼得直喘氣。
“你現在擱我麵前裝什麽好人，如果不是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把孩子帶走，我就不用去找你。如果我不去找你，我就不會碰到他們，更不會發生今天這些事情。”
秦夜沉默。
的確，她說得都對，如果不是自己沒有處理好，今天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對不起。”
秦夜看著她輕聲地開口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我處理得不好，否則你也不會傷成這樣。但是現在你還不舒服，所以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事情，你先休息，好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秦夜的語氣放得很柔和，甚至帶有一絲小心翼翼的味道，就生怕沈雲霧會生氣似的。
而沈雲霧剛才確實生氣，疼過之後又慢慢地冷靜下來了，再加上秦夜用這種卑微的態度跟她說話，她的情緒便沒有那麽上頭了。
但她依舊不想搭理他，隻是不想和他吵了。
所以躺下緩解疼痛之後，沈雲霧許久才道：“我想自己一個人靜會。”
良久的沉默過後，秦夜回了句：“好。”
見他答應，沈雲霧鬆了口氣。
可是等了一會兒，秦夜卻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動靜，沈雲霧微微擰起眉道：“你怎麽不出去？”
不是都說好了讓她一個人靜會嗎？
聽言，秦夜寡白的臉上出現片刻的怔忡，而後垂下眼簾望著她。
“我在這兒守著你。”
“我不用你守著。”
秦夜抿著薄唇看了她片刻，最終起身出去了。
沈雲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秦夜剛才看她的眼神仿佛受了委屈的樣子。
反應過來之後，沈雲霧頓時又有些生氣。
他委屈什麽？
受傷的人是自己又不是他，他有什麽好委屈的？
砰！
病房的門被關上了，秦夜出去了。
沈雲霧輕輕地翻了個身，傷口還是有點痛，但她翻到了能看見小孩的那一麵，側躺著看著他們。
兩個小家夥酣睡得毫無戒心，是因為知道她在這裏，還是因為知道病房裏的人是秦夜？
因為額頭上的傷不太舒服，所以沈雲霧也沒有再多心去想別的事情，很快意識又變得有幾分薄弱。
於是，沈雲霧又半眯著眼眸睡著了。
隻是她睡得不沉，意識是屬於偶爾恢複，但又偶爾消失的那種。
有時候，她的注意力會想到在病房外的那個人，但是理智又讓她不準再胡思亂想。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沈雲霧聽見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聲音很輕，如果不是醫院的夜裏太過安靜，如果不是她沒有睡著的話，恐怕就沒有聽見這個聲音了。
他不是已經出去了麽？這個時候又進來幹什麽？
因為背著門，所以沈雲霧也看不到開門的人究竟是不是秦夜。
好一會兒，輕微的腳步聲才在她的身後停了下來，視線一直膠在她的後背上。
沈雲霧被盯得心裏極其不舒服，秀眉輕輕擰了起來，然後扭頭。
果然，一眼便對上了秦夜漆黑深沉的眼眸。
看見她，秦夜臉上的表情似乎一愕，大概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還醒著。
他臉上的表情很快說明了一切。
他大概是以為他出去的時間夠久了，所以想趁著她睡著的時候進來，以為這樣她就不知道了。
果然，秦夜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你沒睡？”
“我睡不睡和你有什麽關係？我不是說了我要一個人靜一會麽？你又進來做什麽？”
秦夜清俊的目光在沈雲霧的臉上停留了一陣，才垂下眼眸，薄唇有些寡白。
“外麵冷。”
他的聲音低低的，徹夜未眠又加上被凍到的他，聲線都變得極其沙啞起來。
而這三個字，也讓沈雲霧頓時有些無法招架。
因為此刻的秦夜身上，就穿了一件淺灰色的單衣，至於他身上的外套早就披到了兩個小孩的身上。
也就是說，如果他沒有把那件外套給她的兩個小孩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冷。
但是他給了，又被沈雲霧叫了出去。
這會兒離春節都沒有多久了，溫度正是低的時候，室內溫度稍高一些，但沈雲霧蓋著被子都沒感覺到多暖和。
更不要說室外的溫度有多低了，再加上他穿成這樣……
“就讓我待一會，我不出聲，也不打擾你，行麽？”
沈雲霧：“……”
若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外套沒有給兩個孩子就算了，但是都給了，她這個時候要是再拒絕，是不是太不講情麵了？
第333章：一刀兩斷
她沒有答應，可是也沒有再拒絕。
秦夜始終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來，看著她側躺的背影微微勾起了薄唇。
倒不是他賣慘……
隻是現在外麵的溫度是個位數，他一件單衣在外麵待著確實覺得冷，大概是前陣子胃出血進醫院到現在還沒有恢複好。
所以身體也有些虧損。
當然，他完全可以讓李木亭去給自己再取一件外套來，隻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李木亭也的確是這樣提議了。
但那一瞬間，秦夜還是想進來找她試試，若是能留下來最好。
果然，他成功了。
雖然屋內還是冷，但是看著她和孩子安然地躺在床上的模樣，秦夜的心也漸漸溫暖了起來。
坐了一會，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他喝水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有點大。
沈雲霧從晚上到現在著急得就沒吃東西，也沒有喝上一口水，這會兒也有點口渴。
但她一點都不想跟秦夜說話，索性便閉著眼睛一直忍著。
不知過了多久，沈雲霧終於還是渴得有些忍受不住，她睜開眼眸，安靜地躺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起身去喝點水。
因為身後一直沒有動靜，所以沈雲霧猜想，或許秦夜又坐著閉目養神了。
隻要她把動作放輕一些。
她正想到這裏，秦夜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怎麽了？”
沈雲霧起身的動作隨著他的聲音一頓。
之後她緩緩扭過頭，瞧見秦夜朝著她這麵走了過來，“想幹什麽？告訴我，我幫你。”
“用不著。”
沈雲霧想都沒有想，便直接拒絕了他，堅持自己下床的動作，結果沒動一下，身子便差點往前傾，幸好秦夜在這邊伸手及時扶住了她，她才沒有直接栽倒在床底下。
頭頂傳來一聲歎息。
“是不是想上洗手間？我抱著你去？”
明明是在詢問，可是話音才隻是剛落下，秦夜便直接伸手將她整個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沈雲霧：“！！”
“你這是在幹什麽？快放我下來。”考慮到兩個小孩還在睡覺，所以沈雲霧就算生氣，聲音也是壓得極低。
秦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上廁所嗎？”
“誰跟你說我要上廁所了？”
“是麽？輸了那麽多瓶液，你應該想上廁所才對。”
為了不再讓他糾結自己是否想上廁所這個話題，沈雲霧隻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不想上廁所，我隻是想喝水。”
“喝水？”秦夜的動作一頓，大概是沒有想到，看她的眼神也有些狐疑，“真的要喝水？”
“不然呢？我從晚上到現在沒喝過一口水，嗓子疼。”她沒好氣地回應道。
秦夜這才意識到什麽，無奈地笑了笑，低聲：“先前我問你要不要喝水，你都不理我。”
說完，他動作輕柔地將她放置回床上，轉身去替她倒水了。
很快他便倒了一杯溫水回來，沈雲霧這次也沒有再推托，她已經渴得要命。
他朝秦夜微微頷首之後便接過了水杯。
喝水的時候，秦夜一直在旁邊站著，看著，目光始終膠在她的臉上。
“別喝太急，沒有人跟你搶。”
沈雲霧：“我就喝個水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需你教我嗎？”
說完，她將剩下的半杯喝完，然後把杯子遞給他。
秦夜笑吟吟地伸手來接。
之後又冷不防地吐了一句：“要上廁所麽？”
沈雲霧：“……”
怎麽又是這個問題？
她很想拒絕，但是該死的，她居然好像還真的有了一點那個意思……
於是，沈雲霧便黑了臉。
關鍵秦夜居然還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我抱你去。”
之後便再度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來到了洗手間外麵。
慶幸的是這個時候液已經輸完了，她的手也很方便，而且傷的是額頭所以上廁所沒有什麽難度。
進了洗手間，秦夜又是替她將馬桶打開，又是替她將紙巾提前準備好的，等做完了一切才對她道：“我在外麵等你，好了叫我。”
之後便出去了，順便替她將門給關上了。
沈雲霧卻站在原地沒動，過了片刻才用特別輕的聲音問：“你在外麵？”
外麵立馬傳來秦夜的回應。
“我在。”
“……”
沈雲霧終於忍無可忍地道：“你能不能走遠一點啊？”
她隻是隨便輕輕地說了句話，他居然都聽得到，離這麽近，她還怎麽上廁所？
外麵靜了一會才響起秦夜壓低而且隔了很遠的聲音。
“現在夠遠麽？”
沈雲霧索性打開洗手間的門，麵無表情：“再遠點。”
秦夜很聽話地走遠了。
眼看著他離得特別遠，沈雲霧才關上門。
等她解決完，洗幹淨手，自己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秦夜還站在原來的位置。
見她出來，便快步朝她走過來。
“不用你抱我。”
在他碰到自己之前，沈雲霧及時阻止了一句。
秦夜的動作隻好停住，“你自己可以？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
沈雲霧睨了他一眼：“我是額頭傷了，又不是腿傷了。”
病房也不算大，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病床邊，秦夜也一直跟著，在她躺下來之後又是替她弄枕頭，又是替她蓋被子的。
瞧著倒是貼心到位，無微不至。
可是想到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沈雲霧心裏還是生氣。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計較了。”
聽言，秦夜掖被子的動作一頓，抬眸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我可以不計較了，但是你以後也不要過來了，我們之間就此一刀兩斷。”
秦夜原本意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雲密布。
“什麽意思？”
“我說得很清楚了吧？”
“你的意思是，以後再也不想看見我？”
“嗯，差不多吧。”
秦夜靜默了一瞬，最後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沈雲霧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唄，我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她這句話說出來以後，便瞧見秦夜又安靜了下來，可是他卻沒有離開，而是將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臉上。
“一定要讓我走麽？不能讓我照顧你和孩子？”
沈雲霧輕笑一聲，眼角帶著嘲弄。
“憑什麽呢？秦夜，你告訴你憑什麽？當初是你自己不要孩子，現在又突然想要 ，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這個世界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第334章：我可以解釋
那句他不要孩子的話，說得秦夜蹙起眉頭，下意識地反駁：“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要孩子？”
他的反應讓沈雲霧隻覺得更加可笑。
“你少裝了，不要覺得你沒有親口說過，事情就不是你做的。”
這話更是聽得秦夜直皺眉頭，因為太過離譜，所以他隻能替自己辯證。
“既然不是我親口說的，那為什麽會是我做的？”
聽言，沈雲霧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神情，“秦夜，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
秦夜有些懊惱。
“既然不是我親口說的，我為什麽要承認？”
沈雲霧輕蔑一笑：“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這樣的懦夫，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還跟我玩文字遊戲。”
“我什麽時候跟你玩文字遊戲了？”
沈雲霧：“沒玩文字你為什麽不承認？”
“我沒做過的事情，你讓我怎麽承認？”
感覺跟他說不通了，口說無憑，他當初確實沒有親口說過，如果他現在為了跟她搶孩子當然會想要否認。
沈雲霧隻是沒想到，他居然變成了這樣的人而已。
秦夜見她不僅不說話了，甚至看他的眼神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臉色都變了，忍不住握住了她的肩膀，咬牙道：“好，既然你非這麽說，那我現在承認。就當作是我做過這樣的事情，那我這個當事人是不是可以要求你跟複盤當時的事情？”
聽言，沈雲霧眼神微微一動。
承認就承認，為什麽要複盤當時的事情，難道……
“就算是要給我定罪，也總得讓我知道我究竟犯了什麽罪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秦夜幾乎要將自己的牙齒咬碎，他真的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現在沈雲霧堅定地認為他做過這樣的事情，甚至覺得他不承認是懦夫，這便已經足夠說明他和雲霧之間有著很深的誤會。
見她還是不言，秦夜隻好將自己的姿態放低。
“告訴我，好不好？”
沈雲霧盯著他。
許久，她才深吸一口氣，然後扭頭看向別處，說了兩個字提醒。
“短信。”
“短信？”
突如其來的兩個字，依舊讓秦夜摸不著頭腦，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什麽短信？你的意思是，我當初是給你發的短信？”
他的問題讓沈雲霧更懵了。
事情明明已經發生了，但是他現在為什麽一副他什麽都不知曉的模樣。
“我給你發的短信，現在知道了嗎？還需要我再說其他什麽提醒你嗎？”
秦夜的眉蹙得很深。
她給自己發的短信？
他仔細地回憶了當初發生的事情，不記得自己有忽略過她任何一條短信，也沒有任何印象她發過關於懷孕的任何短信。
思及此，秦夜看向沈雲霧，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我當時回複你了嗎？”
“沒有。”
果然，他就說怎麽沒有印象，這種重要的事情，如果她給自己發過短信，他怎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於是秦夜便鄭重地開口道：“雲霧，我說我沒有收到這條短信你信麽？”
沈雲霧扯唇，似乎並不意外他會這麽說。
“我早猜到你會否認了，反正你又沒有回複，當然可以當作你沒有看見處理了。”
“我真的沒看見，否則你覺得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會不回複你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自以為了解你，但是誰知道你會不會變呢？畢竟楚楚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為了她改變也不是沒有可能。”
“難道你認為我會為了她傷害你？”
這個問題……
沈雲霧嘲諷地看著他：“難道你沒有為了她傷害我嗎？”
秦夜問：“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他居然還好意思問自己什麽時候？
見她不說話，秦夜便主動開口道：“如果你是指離婚的事情，那我可以解釋。”
沈雲霧沒接話。
“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是不是提前說過假結婚？”
聽言，沈雲霧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秦夜繼續道：“你當初是怎麽跟我說的？等奶奶做完手術就離婚。”
“這不是我說的。”沈雲霧反駁道：“是你自己說的。”
“忘了？”秦夜的笑容看起來似乎有點慘白：“我們發生關係的第五天早上起床，你親口告訴我，等奶奶做完手術你就跟我離婚。”
聽言，沈雲霧微怔，顯然這段記憶已經被她遺忘。
現在被秦夜提起，沈雲霧認真地去想了想，發現似乎還真的有這麽一段記憶。
那個時候是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但因為兩人的關係裏酒精也占了大部分作用。
所以醒來的時候，彼此都很尷尬，特別是談話過後，秦作連續低氣壓了很長時間。
她實在受不了，所以在兩人低氣壓的第五天，看著早起便連張正臉都不給她的秦夜，忍不住道：“你別整天這副表情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是說過了嗎，隻是一場意外，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話，那我們可以等奶奶做完手術就離婚。”
而聽見她這番話的秦夜是驀地就停下了腳步，但是她根本沒來得及去看他是什麽表情，便直接進了浴室。
當時當下被他冷落的滋味並不好受，她倒是想像其他情侶熱戀，或者是婚姻裏作為一個小女生撒嬌抱怨。
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她和秦夜的婚姻本身就是假的，而隱藏在美好婚姻下的是兩人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情。
她又有什麽資格像女朋友一樣去撒嬌，希望他不要冷落自己了。
再加上她心中無妄想，自然是覺得秦夜是因為兩人的關係遭到破壞所以才會黑臉，便自然把兩人的關係說清楚，以為這樣大概能讓他放心。
畢竟，他幫了自己，她也該做點什麽才是。
記憶回收，沈雲霧眼神冷漠地道：“是我說的又怎麽樣呢？如果不是因為你天天給我甩臉色，我至於說這些話？”
秦夜眯起眼眸：“我給你甩臉色？沈糯糯，是誰醒過來就告訴我，這隻是生理需求，讓我給你一千萬？你把我們的關係當成是交易？”
聽到這裏，沈雲霧終於明白了什麽，她好笑地望著他：“怎麽，難道我們之間不是交易關係了？”
第335章：不會跟我搶
“當初沈家有難，你幫我我很感激，但我們結婚的原因你沒忘記吧？因為奶奶身體不好……”
提到奶奶，沈雲霧便想到了她去世自己都沒能見她一麵的事，心口微微泛疼，隻能放平呼吸來緩解，之後才道：“反正我們倆是各取所需，和交易關係沒什麽區別。”
“是嗎？”秦夜的目光卻攫緊她：“如果隻是交易關係，那你為什麽離開的時候一分錢都沒帶走？為什麽又要生下孩子？”
“婚都離了，我拿你的錢做什麽？你幫我擺平沈家的事情，我幫你照顧奶奶，我為什麽還要拿你的錢？至於孩子為什麽生下來，你這個問題就更可笑了。我沒有強迫你跟我睡，是你自己要跟我睡的，懷了孕，孩子在我肚子裏，我當然有權利決定要不要生。”
“但孩子是我的血脈。”
“那又怎樣？你的血脈很尊貴嗎？我生了就是我的，你嫉妒我有孩子，那你找別人給你生去。”
秦夜：“……”
這話題越聊越遠了。
秦夜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是想弄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沈雲霧會對他能產生那麽大的誤會，但是沈雲霧提起孩子的事便豎起滿身刺的模樣又似乎是怕極了他把孩子搶走。
也難怪，誤會沒有解開，她就不會對自己釋懷，更不會相信他沒想過搶孩子，隻是想和她共同撫養。
唯今之計，就是盡快穩住她，讓她對自己放心，自己才有機會解清當年的誤會。
思及此，秦夜突然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遞給她。
看見是自己的手機，沈雲霧立即就接了過去，卻不想秦夜卻突然說：“你把錄音功能打開。”
聽言，沈雲霧腦袋微偏，看向秦夜。
“什麽意思？”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都錄下來。”
見沈雲霧沒有動靜，秦夜索性從她手中再次將手機拿回來，找到錄音功能然後打開。
沈雲霧便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操作，一時之間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不過現在深夜裏在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要做什麽自己也攔不住，她就靜靜地看著他想幹什麽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沈雲霧便聽見秦夜看著她淡淡地道：“你不是一直害怕我會搶孩子麽？現在錄音在這兒，我秦夜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把你的孩子搶走。”
聽言，沈雲霧一頓，沒想到他居然要說的是這個。
他是想給自己一個證明？
“現在，你還會害怕麽？”
沈雲霧：“……”
“錄了音，你把這段錄音軟件保存好，然後再進行備份，到時候如果我想搶你孩子，你就把這段錄音拿出來。”
聽言，沈雲霧卻是嗤笑了一聲，“錄音又怎麽樣？你隻是說你不會搶我的孩子，卻並沒有說明你如果真搶了我的孩子會怎麽樣。”
“那你想讓我如何？你說，我照做。”
“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
秦夜點頭。
沈雲霧勾起唇，“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嗯。”
“那你說，你這輩子都不會惦記我的孩子沈斯年和沈萌萌，更不會跟我搶撫養權，隻要我一日沒有放棄，這倆孩子就是我自己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秦夜點點頭，冷靜淡定地將她所說的話對著錄音手機轉述。
沈雲霧就躺著聽他慢慢地將自己的話轉述完了，之後又道：“如果你哪天動了跟我搶孩子的念頭，想走法律程序，或者是私底下想搶走我的孩子，我就有義務上法庭告你，到時候你名下所有財產都得歸我沈雲霧。”
她就不信，這些話他還能照舊說出來。
畢竟說出來的話，以後就有效應了，一旦他真的想跟自己搶孩子，那可能是真的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所以沈雲霧說完以後，也沒有盼著秦夜會照她的話複述，自然姿態散漫，神情也漫不經心了。
卻不想下一秒，秦夜居然麵無表情地將她的話一字不落地說完了。
沈雲霧：“……”
她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秦夜，沒想到他還真的把剛才的話全講完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是真的不會跟自己搶孩子？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思來想去，好像這段時間是她自己多疑了？
他從一開始就強調的要和她一起照顧孩子，而不是……
“現在可以放心了？”
見她的神情不似先前那般對自己戒備著，秦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地解決兩人之間的麻煩了？
沈雲霧沒再說話，卻是默不作聲地將剛才兩人的對話內容給保存好備份起來。
日後，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這些完全可以作為證據。
秦夜見狀，唇邊漸漸浮起一抹笑意。
“把錄音收好了，手機也收好了，可別被別人拿去了，或者是弄丟了，到時候可不能賴我。”
“不用你說。”沈雲霧麵無表情地將手機塞進自己的枕頭底下。
“所以，你現在是對我放心了？因為確定我不會跟你搶孩子之後？”
沈雲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你問題這麽多幹什麽？想說什麽就快說，夜已經深了，我沒功夫跟你閑扯。”
秦夜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確實挺晚了，她又受著傷，這個時候理應讓她休息的。
可是想到誤會這種事情，再拖下去就是夜長夢多。
之前已經誤會了那麽久……
思及此，秦夜便直接道：“短信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沒有回複你，那我大概率是真的沒有看到那條短信，或者是沒有收到。”
“手機號是你的，網絡那邊也顯示的發送成功，你說你沒有收到，你不覺得這有點離譜過頭了麽？”
說這事情的時候，沈雲霧的表情很淡定，就像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她這樣的態度有些影響秦夜，讓他有些惱，但是沒有辦法，隻能繼續道：“哪兒離譜？或許當下你那邊網絡好，但我這邊網絡不好，又或者，當下手機並沒有在我的手上。”
聽言，沈雲霧隻下意識地回道：“你自己的手機，不在你的手上，那會在誰的手上？”
第336章：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兩人彼此之間均沉默了。
沈雲霧沉默是因為她想到了當初在台球俱樂部樓下，手機被楚楚朋友們拿過去，然後給自己發短信惡作劇的事情。
而秦夜臉上的表情也由此說明，他跟沈雲霧也想到了一個地方。
兩人這會兒都想到一塊去了。
許久，秦夜才看著沈雲霧道：“或許，手機真的不在我手上呢？”
沈雲霧抿唇，沒有答話。
秦夜抓住了這一絲希望，立馬追問道：“如果，雲霧……我是說如果，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手機是真的不在我手上，所以才導致的後果，你還會怪我麽？”
聽言，沈雲霧也陷入了沉默。
“如果手機沒在你手上，那會在誰手上？”沈雲霧定定地看著他：“你的手機，不是一向不離身麽？如果真的離身了，那隻會在你重要的人身上。就算你沒有看到，那又如何呢？”
而且，她怎麽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故意想用這種方式來蒙混過關？
總之，在一切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是不會隨意相信他的。
這番話也讓秦夜陷入了沉默。
他抿著薄唇，還想再解釋什麽的時候，沈雲霧卻當著他的麵打了個嗬欠。
“我有點累了，可以先休息了嗎？你與其問我那麽多問題，不如自己想想辦法去查清楚當年是怎麽回事，如果你真的沒有收到那條短信的話。”
許久，秦夜才點了點頭。
“好，你休息吧，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到時候一定會把證據擺到你麵前，讓你相信我。”
“嗯哼，隨便咯。”
沈雲霧並不在意，隨口應了一聲，便將臉側到了另一邊去。
她這副樣子又是刺痛了秦夜，垂在身側的手拳頭緊了緊，最後還是鬆開，起身替她將被子蓋好。
而沈雲霧也在他靠過去的時候閉上眼睛，生怕他還要跟她說話似的。
秦夜怕再打擾她，替她蓋好被子之後便不再在旁邊打擾了，而是起身走到了窗邊，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短信？
隻要手機在他的手上，沈雲霧發的短信他一般都不會錯過，如果錯過了……
要麽就是他沒看見，要麽就是被當垃圾短信處理了。
可是，她在自己的通訊錄裏，又怎麽可能會被當成垃圾短信處理？
思及此，秦夜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查看。
翻出來的時候，秦夜的表情又瞬間有點崩裂。
五年了……
他的手機早就換了，當年的短信早就沒有了。
他現在又能找到什麽？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亂翻著，秦夜的腦海裏有什麽想法一閃而過。
但是速度太快了，他沒能抓住。
最後隻能倚著牆緊緊地蹙著眉。
大概隔了幾分鍾，秦夜出了病房，給李木亭打電話。
李木亭其實在外麵待了很長時間，剛剛到家洗了熱水澡躺下。
進被窩之前他還在打冷戰，碎碎念道：“這天氣真是冷死我了，給秦總做助理真不容易，幸好能提前回來，趕緊睡覺睡覺。”
於是他關了燈躺下，好不容易醞釀了睡意，快睡著的時候，手機又震動了下。
因為自己做這個特助是隨叫隨到的，所以李木亭的手機是處於24小時開機待命狀態的。
手機一響，他就知道是誰找他了。
但是天氣好冷，被窩好暖，他實在是不想起身。
手機持續響著……
李木亭最好隻能爬起來接電話。
“秦總？”
秦夜說了一個日期，然後又道：“想個辦法，幫我查清楚這段時間手機接收的所有短信。”
李木亭：“……”
反應過來秦夜說的日期是什麽時候之後，李木亭頓時懵逼。
“不是，秦總……這日期都這麽久了，這要怎麽查啊？”
“你是助理，你想辦法，包括垃圾短信，全部查清楚。”
李木亭還想再說什麽，那邊便直接掛了電話，手機裏傳來忙音，他拿著手機坐在原地無語凝噎。
－
不知睡了多久，沈雲霧隱隱約約好像聽見有小孩說話的聲音，還有一個陌生的男聲，最後甚至還有人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好像是在給她看傷口。
她意識昏沉，之後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雙手輕輕晃醒的。
沈雲霧睜開眼眸，看見的便是秦夜擔憂的眉眼。
“沒事吧？你睡了好久。”
看到他，沈雲霧眼神有些迷蒙。
“什麽時候了？”
“第二天早上了。”
“早上了？我好像聽到醫生來過？”
“嗯。”秦夜點點頭，“醫生說你醒了讓我找他，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雲霧認真地搖了搖頭。
“沒有，我隻是困。”
她確實困，最近這段時間大概是因為怕他跟自己搶孩子，所以精神總是高度緊張，雖然她白天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但事實上她已經失眠好多天了。
每天晚上她的睡眠時間大概就幾個小時。
而現在，或許是因為受傷，又或許是因為有了他不跟自己搶孩子的錄音證明，所以她睡覺的時候竟然很安心。
“隻是困？”
秦夜的眉卻蹙了起來：“你這個時候困，我有點擔心，你別睡，我去叫醫生過來。”
說完，秦夜便放開了她，轉身出去了。
他一走，立即有兩個小團子圍了上來。
“媽咪。”
“媽咪你醒了。”
沈雲霧這才注意到剛才被秦夜擋在身後的沈萌萌和沈斯年。
“年年，萌萌，你們也在。”
“媽咪你怎麽了？還疼不疼呀？”
沈萌萌湊到她的麵前，伸手想要碰她額頭的時候，卻被身後的沈斯年一把抓住手臂。
“年年，先不要碰，媽咪的傷口還沒有好。”
聽言，沈萌萌立即就將手縮了回去，之後怯怯地道：“萌萌不碰，不碰，可是媽咪疼不疼？要不，我給媽咪呼呼？”
說完，沈萌萌便攀著自己的小短腿爬上床，她的哥哥在後麵幫忙，終於把沈萌萌扶上去。
兩個小家夥的舉止讓躺在床上的沈雲霧有些哭笑不得，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沈萌萌已經趴到她的臉邊，嘟著小嘴對著她的額頭吹氣了。
“媽咪，呼呼，呼呼。”
第337章：我會解決好
小家夥對著她的額頭吹氣。
雖然這對額頭包著紗布的沈雲霧似乎沒有什麽效果，但是體貼的舉動還是讓沈雲霧覺得很暖心。
她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蒼白的唇角翹起。
“媽咪，好點了嗎？”
沈雲霧聲音很溫柔：“嗯，好多了，謝謝萌萌。”
沈萌萌立即露出笑，天真地道：“不用謝，媽咪不疼就好。”
恰好這個時候醫生過來了，秦夜在他身後走進來，看見沈萌萌趴在床邊，二話不說過來直接伸手將她撈到懷裏抱著，再順便牽著沈斯年去旁邊。
之後醫生和護士給沈雲霧檢查以及詢問情況。
檢查過後，醫生確定她說話條理邏輯什麽都清晰，便衝秦夜點了下頭。
“看她這個樣子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待會開個單子照個CT看看，如果CT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手裏還抱著沈萌萌的秦夜點頭。
“謝謝。”
之後秦夜借了把輪椅，要帶沈雲霧去CT。
沈雲霧：“……”
她抬眸無語地看著秦夜，提醒道：“我傷的是額頭，不是腿。”
“我知道。”
秦夜應了一聲，而後走過來將她打橫抱起，放置在輪椅上。
“正因為傷的是額頭，所以才要坐輪椅。”
沈雲霧：“……”
臨走之前，秦夜交待了兩個小孩待在病房裏別亂跑，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又喊她們二人跟上了。
等做完了CT，還要等時間拿報告，於是秦夜便將沈雲霧送回病房。
結果剛到病房的走廊前，便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正立在房門前，往裏麵探頭看著。
看見那兩人，沈雲霧臉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剛想開口說話，便聽見秦夜道：“我會解決好。”
於是沈雲霧到了唇邊的話就這樣卡住了。
現在是在醫院，而且孩子也都在這兒，如果再鬧出事情……
最後，沈雲霧垂下眼眸，冷聲道：“這本來就是你自己的事，”
而那邊的江楚楚和顧言西已經看見了她們，江楚楚看見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一開始表情有些僵硬，但是緊接著她就調整好了自己。
走到沈雲霧麵前來的時候，江楚楚親密地喊了一句。
“雲霧，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麵對江楚楚這‘虛偽’的關心，沈雲霧也扯了扯唇，“謝謝關心，我很好。”
江楚楚唇邊的笑容微僵。
等她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秦夜已經推著沈雲霧進了病房，順便叫上兩個小孩。
“進去。”
他把母子三人都送進病房的時候，高大的身軀同時也擋在病房門口，阻擋了任何想進去的人。
確定三人都進去之後，秦夜往後退了半步，便將病房的門給關上了。
江楚楚：“……”
顧言西：“……”
他這個舉止讓原本就不敢抱希望的江楚楚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
“夜，你這是什麽意思呢？我們隻是想來探望一下她而已。”
秦夜的聲音冷冰冰的：“現在探望完了，可以走了。”
聽言，江楚楚頓時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眶泛紅。
本來都已經說服自己要過來道歉的顧言西，這會兒看見秦夜這副態度，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秦夜，你這什麽意思？大家朋友這麽多年，你對我不客氣也就算了，你對楚楚也這副態度？我告訴你，就算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顧言西不對，我不應該先動手，但是你也得承擔責任，沈雲霧也得向楚楚道歉！”
秦夜的眼神驀地冷厲起來，像銳利的劍落在他的臉上。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淩厲的眼神讓顧言西有些後怕，但是看了一眼紅著眼眶的江楚楚，又壯起膽來。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和雲霧都離婚多長時間了，這五年的時間裏陪在你身邊的一直都是楚楚，現在她沈雲霧回來就可以隨便代替江楚楚的位置嗎？”
“言西，你別再說了……”江楚楚拽住顧言西的手，楚楚可憐地道：“我沒有關係的，雲霧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夜照顧她也是應該的。”
“楚楚，你說什麽傻話？雲霧受傷跟秦夜有什麽關係，什麽叫照顧她是應該的，原本就是沈雲霧不要臉……”
砰！
顧言西的話還未說完，下巴就挨了一拳。
沒等他反應過來，另一邊也跟著挨上一拳，旁邊的江楚楚已經嚇得驚呼，顧言西反應過來之後，瞬間想和秦夜扭打在一起。
可惜他根本不是秦夜的對手，不用幾個回合，手就被秦夜背到了身後鉗製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
“夜，你別打了，你別生氣。如果你不高興我們來，我們走就是了。”
江楚楚跑過來拉著秦夜的胳膊，一邊哭著一邊想將他拉開。
“顧言西我警告你，我秦夜的事情輪不到任何人置喙，如果你喜歡江楚楚就正大光明地去追，而不是借著這由頭來對別人的生活指手劃腳，甚至對女人動手。今天沒把你廢了也是看在雲霧的份上，否則……”
秦夜手中的力道收緊，顧言西頓時疼得冷汗直冒。
秦夜沒有立即收手，而是冷睨著他道：“再有下一次，可就沒有這麽簡單解決了。”
話落，他這才鬆開手起身。
揮過拳的秦夜衣衫依舊整潔如初，相比起狼狽倒地的顧言西，他顯得格外利落帥氣。
這讓江楚楚愈發心動，怎麽想都實在是不願意將這樣優秀的男人拱手讓人。
見秦夜警告完，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就要走，江楚楚隻好咬牙追了上去。
“夜，昨天的事情對不起，但是今天我是真的擔心雲霧，我隻是想知道她怎麽樣了，沒……沒有其他的意思。”
可惜秦夜的眼神冷冰冰的。
“你剛才不是看到了麽？”
“什麽？”
回應她的，是秦夜長久的沉默，片刻後秦夜薄唇輕啟，“楚楚。”
他聲音平靜，表情淡漠，讓江楚楚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在江楚楚打算逃避不想聽的時候，便聽見秦夜道：“幾年前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但你似乎一直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我隻是……”
“楚楚，成年人最體麵的就是不糾纏。”
聽言，江楚楚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睛紅紅的。
“那你呢？”
“你說成年人最體麵的就是不糾纏，那你現在在做什麽？難道你沒有糾纏雲霧嗎？”
第338章：你要和她複合嗎
聽言，秦夜眼神驀地一冷，語氣亦變得淩厲起來。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
江楚楚不甘心，“那這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讓我糾纏你，可你自己卻糾纏沈雲霧，你自己不也是放不下嗎？那你又有什麽權利要求我放下？夜，我隻是喜歡你而已。”
她的話說完了以後，秦夜的薄唇輕輕地扯了扯，可笑意卻並不達眼底，淡漠地道：“可以，我不要求你，你也別再利用顧言西替你衝鋒陷陣。”
江楚楚臉色一變。
“夜，你，你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讓顧言西替我衝鋒陷陣，明明是他……”
“他被利用是他自己犯蠢，但你真的沒有私心？如果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那麽今天呢？是你把他帶到醫院來的？”
江楚楚瞬間被他說得有些無力辯駁。
“是我帶的，但我的本意是，他昨天晚上的事情做錯了，想讓他過來道歉。”
“道了嗎？”
“我……”
“道歉應該有道歉的態度，你們剛那是什麽態度？”
江楚楚咬住下唇，她確實不是為了道歉來的，雖然她是打著道歉和探望她的旗號。
但她其實就是想過來看看虛實，至於為什麽帶上顧言西，自然是因為他蠢且衝動，的確就像秦夜所說的那樣，是最好的利用人選。
可她自認為平時表現得夠好了，秦夜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而這個時候，她除了示弱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對不起，我們真的是來道歉的，來的時候都說好了，隻是言西這個人你也知道，他性子比較衝動，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呀夜，可是你卻覺得是我利用他，難道我還能掌控他的情緒嗎？”
然而就算她解釋再多，秦夜的眼神卻還是很冷漠。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
和他對視片刻，江楚楚眼中流出淚水。
“夜，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是，你現在和雲霧在一起，我是很羨慕，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躺在裏麵的人是我，這樣就可以被你親自照顧了。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都如我所想的那樣，所以她受傷我也擔心，再加上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們去找你的話，雲霧也不會受傷，現在我僅僅隻是想要彌補而已。”
說完，江楚楚還將手中拎著的包打開。
“你看，我來的時候還買了補品，還有給兩個小孩子的禮物 ，真的是來道歉的，沒有其他意思。”
這邊說了半天，而那邊的顧言西大概是疼得厲害了，所以一直躺在地上沒有起來。
秦夜掃了一眼她手中的袋子，看見裏麵裝的確實是一些補品之類的東西，可惜這些並沒有改變他的任何想法。
“在她傷好之前，我不想讓她見任何人，你們回去吧。”
“夜。”
江楚楚見他真的要離開，上前去拽住他的衣領。
“你是想和她複合嗎？”她問。
聽言，秦夜的眉蹙了起來。
複合？
此時的秦夜聽見這個詞語，心裏的情緒竟然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他想和沈雲霧複合嗎？
答案不用說，他自己也覺得是想的，可是……雲霧現在對他的態度那麽排斥，她會想和自己複合嗎？
更何況，兩人到現在的誤會都還沒有解開。
比如說她給自己發的那條短信。
短信的事情，秦夜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而他交待李木亭辦的事情，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回音。
想想也是正常，畢竟都過去五年了，如果真的查的話，恐怕需要很長的時間，甚至還不一定能查到。
他隻是想不通，當初手機一直在自己的手上，怎麽會……
“夜……”
江楚楚見他久久不搭理自己，便又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而這個時候她響起的聲音，卻是讓秦夜驀地想到什麽。
腦海裏仿佛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起初他沒有抓住，但是隨著江楚楚聲音的出現，終於被秦夜給抓住了。
想到什麽，秦夜驀地眯起眼睛，整個人的氣息也因此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他轉過身，猛地伸手握住了江楚楚的肩膀。
江楚楚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錯愕地看著麵前這張俊臉。
“怎，怎麽了？”
是她剛才說的話刺激到他了？
為什麽他的情緒突然這麽激動？
還是……他想通了？
江楚楚麵上一喜，正待說什麽的時候，卻見麵前的秦夜眯著眼眸冷聲問道：“五年前，你拿過我的手機。”
“什麽？”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江楚楚有些抓不著頭腦，表情懵逼。
什麽意思？怎麽突然話題繞到五年前了，她拿過他的手機又怎麽了？
而秦夜在說出這句話之後簡直茅塞頓開，想起了當年在自己辦公室的那一幕。
雖然時間久遠，但因為她所做的那件事讓秦夜略微不喜，所以此刻想起來，居然如此清晰。
當時在他的辦公室裏，她說要借他的手機用一下。
出於對她的信任，他沒有拒絕，直接將手機遞給了她。
之後他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實在過於忙碌，便很快投入了自己的工作當中。
百忙之中，他聽見了自己手機有短信進來的聲音，但是他並沒有在意，因為他手機有短信提醒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到工作結束的時候，他才想著拿過來看一看。
誰知道江楚楚卻居然告訴自己，那是垃圾短信，所以替他刪除了。
當時秦夜也並沒有多想，畢竟誰又會懷疑救過自己性命且當時又相信的人呢？
這件事情對於當時的秦夜來說，那隻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在昨天晚上之後，這就不再是一個小插曲了。
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而江楚楚顯然還不太清楚秦夜說的是什麽意思。
“夜，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把話說清楚？”
秦夜看著麵前還哭得梨花帶雨的江楚楚，決定直接問清楚。
“五年前，你在我辦公室跟我借了手機，還記得嗎？”
江楚楚呆呆的點了點頭。
“記得，可是這個事情怎……”中
她忽然想到當時用他手機時收到的那條短信，呼吸驀地一緊，說出來的話也是不自覺地停了。
第339章：為什麽要回來？
如果是平時，秦夜應該不會察覺到她的變化。
可是如今他在認真地追究這件事情，兩人又是麵對麵，迫切想得到真相的秦夜也是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視線便一直膠在她的臉上，不敢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他就怕自己稍微放鬆一下，就會跟直相擦肩而過。
所以江楚楚那些變化，他全收在眼底，原本便眯著的眼眸這會兒多了一抹危險的神色。
“你記得是吧？很好，那我現在有問題要問你。”
江楚楚回過神來，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過於失態了，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朝秦夜扯唇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說：“可是這個事情不是過去很久了嗎？你怎麽會舊事重提呢？是當年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機給弄壞了嗎？”
“不是。”
“那是什麽？”
秦夜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江楚楚呼吸一窒。
他，他是知道了嗎？
要不然，為什麽會這麽問？
“怎，怎麽了呢？我當時隻是刪除了你一條垃圾短信而已啊，有什麽問題嗎？”
聽言，秦夜的目光陡然變得黑沉。
“我說是短信了麽？”
江楚楚：“……”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我……”
“當時你刪除的那條短信，根本不是什麽垃圾短信，對嗎？”
秦夜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扣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也是寸寸加深，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江楚楚感覺到疼，秀眉都忍不住擰了起來。
“夜，你弄疼我了。”
然而，秦夜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依舊收緊著手中的力道，目光也變得很森然。
“告訴我，你當年刪除的那條短信，到底是什麽？是不是沈雲霧給我發的消息？她是不是說了自己懷孕的事？”
“沒有，我沒有……”
江楚楚一開始喊疼，是希望他聽見以後可以心疼自己，從而鬆開對她肩膀的鉗製。
可是此刻的秦夜卻好似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聲音，他隻是一個勁地想要找到自己的答案。
所以質問她，逼問她，沒有將她的骨頭捏碎已經是慶幸。
江楚楚疼得不行，隻能掙紮。
“你放開我，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江楚楚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夜，好像惡魔修羅一般，看著她的眼神好像要將她給吞吃了，手也好像要將她攔腰折斷。
他現在隻不過是猜測，他都瘋到這種地步。
如果讓他知道，那條短信就是她刪除的，那她的下場會怎麽樣？
想到這裏，江楚楚隻能朝那邊的顧言西求救。
“言西，言西，救救我。”
躺在地上的顧言西本來痛得快爬不起來，再加上剛才江楚楚並沒有將他扶起來，所以他一瞬間有些心灰意冷，這會兒聽見女神的召喚。
顧言西回過神來卻發現女神被秦夜掐著肩膀，一副逼問犯人的模樣，這還得了？
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衝了過去，想要阻攔。
“秦夜，你瘋了，你快放開楚楚！”
顧言西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可惜沒走近，他腳下一個趔趄，直接當著兩人的麵摔了個狗吃屎，疼得老半天都爬不起來。
秦夜冷冷睨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江楚楚身上。
“說清楚。”
“我，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什麽？如果是短信的事情，那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刪除的隻不過是一條沒有用的垃圾短信，根本沒有別的。至於你說的懷孕短信，我根本不知道。”
這些話換來一聲極輕的嘲笑。
“不知道？我的手機從來不離身，除了你拿過之外，我沒有收到短信，在你手上的時候，又恰巧進來了垃圾短信，世間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
江楚楚此刻已經淚流滿麵了。
“這個事情我怎麽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可是我發誓，那天我刪除的，真的是垃圾短信，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也根本不清楚。夜，我是什麽人？如果我想害你的話，我當年為什麽要跳進河裏救你？為了你，我可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
提到救命之恩，秦夜臉上的表情神態終於有了些許變化，握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鬆開了些許。
江楚楚見狀，整個人哭得淚盈盈的：“我不知道雲霧跟你說了什麽，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害你的，我也不會做那種齷齪的事情。”
秦夜還是不太相信她。
但是她一提到救命之恩的事情，他確實……心軟了。
一想到是她當年不顧性命危險跳進河裏救了他，否則他早死在那條河裏，秦夜的心裏始終還是存了憐憫之心。
就算這件事情是她做的，她不想承認，他也無可奈何。
誰讓他欠了她一整條命。
有些東西欠人家的，就得認。
思及此，秦夜緩緩地鬆開手。
江楚楚得到自由，立即扶住自己的肩膀虛弱地靠在牆上，“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的話，大可以去查驗清楚。”
反正都過去五年了，他的手機早更換了，運營商那邊又怎麽可能查得到？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現在的秦夜可以相信她。
至於後麵，且不說查不到，就算是真查到了。
隻要她有對他的救命之恩傍身，他就永遠不會拿她怎麽樣，她也會永遠有機會。
秦夜收回手之後，冷冷地看著她。
“以後別再出現在她麵前。”
話落，他直接進了病房，將房門甩上。
砰！
靠在牆邊的江楚楚確定秦夜是真的進去以及不會再出來之後，她臉上的柔弱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
沈雲霧！
你為什麽要回來？
五年了，明明五年都過去了，你孩子都長這麽大了，為什麽還要回來陰魂不散呢？
“楚楚……”
顧言西用微弱的聲音在叫著她。
江楚楚回過神來，看見躺在地上的顧言西，隻覺得心煩無比。
這個窩囊廢，本來今天想借他的力量，結果什麽也沒辦成不說，她居然還被秦夜懷疑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了。
但是考慮到後麵可能還用得到他，江楚楚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言西，你沒事吧？”
第340章：不是你讓她來找我的嗎
沈雲霧和兩個小孩進了病房以後，就一直沒管外麵什麽事情。
甚至中途外麵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兩個小孩好奇得要命，她卻還是淡定得不行。
“年年，萌萌，不要去管外麵發生什麽事。”
“可是……”沈萌萌小聲地道：“夜幕叔叔好像跟別人打架了，媽咪咱們不管嗎？萬一夜幕叔叔被打傷啦……”
聽言，沈雲霧忍不住朝她看過去一眼。
“你很擔心夜幕叔叔嗎？”
沈萌萌睜著清澈的大眼睛，沒有任何心計的樣子。
“夜幕叔叔讓萌萌和哥哥懲罰他一直請我和哥哥吃飯，如果他受傷了，是不是就不能請我們吃飯啦？”
沈雲霧：“……”
秦夜這個家夥究竟趁她睡覺的時候跟兩個小孩說了什麽？
“萌萌別擔心，如果你們的夜幕叔叔被打殘了，那就換媽咪請你們？”
之後她又對兩個小家夥進行一些溫和教育。
誰知道說沒一會兒，身後的門便被推開，同時傳來的還有秦夜的聲音。
“在說什麽？”
沈雲霧一頓，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進來了。
本來以為江楚楚和顧言西一塊來找他，他應該要應付很久才對。
思及此，沈雲霧扭過頭朝他的身後看去，卻並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而秦夜就好像知道她在找什麽一樣，“不用看了，我讓她回去了。”
沈雲霧收回目光。
秦夜看著她的背影，想到了短信的事情。
江楚楚雖然沒有承認，但是她那些奇怪的反應，基本已經可以證實一些情況。
就她說的，她的確是不會害自己。
可這個人如果不是他而是沈雲霧呢？
可以確認的是，她對沈雲霧必定不會像對自己一樣。
想到後麵發生的事情，秦夜看了一眼沈萌萌和沈斯年，最後走過去道：“夜幕叔叔有些話想和你們的媽咪單獨聊聊，現在征求意見，可以嗎？”
聽言，沈雲霧有些詫異，看著秦夜的眼神都有些複雜起來。
跟她說話，難道不是征求自己的意見嗎？他居然跑去征求兩個小孩子。
而令她更驚訝的是，沈萌萌居然還若有其事地認真思考起來，最後點點頭：“那好叭，既然夜幕叔叔這麽真誠地請求了，那萌萌和哥哥就給你一個和媽咪聊天的機會啦。”
秦夜薄唇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謝謝萌萌。”
“哥哥，那我們先去那邊。”
沈萌萌指了一下離這邊遠的地方，示意沈斯年跟她一塊過去，沈斯年無奈，跟著她一塊走了。
秦夜就這樣看著兩個小家夥走到離他們最遠的距離，猜想這會兒聊天應該是不會聽見了的時候，便聽見沈雲霧道：“你把他們倆支開想說什麽？如果是你和楚楚之間的事情，我覺得我有權利拒絕和你掰扯吧？”
聽言，秦夜回過神來，搖搖頭。
“不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是你。”
沈雲霧：“？”
“當初你說你把懷孕的短信發給我了，對嗎？”
他又舊事重提，這讓沈雲霧不喜，皺起秀眉。
“怎麽？你不會是想要抵賴，甚至想反過來說我根本沒有發那條短信吧？”
秦夜的表情有些無奈。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隻是想問問你，當初你發完這條短信之後，有誰去見過你嗎？”
沈雲霧一頓，想到了當初發完短信之後沒多久，江楚楚就來找了她，然後說了那一番話。
看她的表情，秦夜便猜到是有人找過她。
“所以真的有人找過你，誰？”
沈雲霧並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定定地看著他。
“你現在說的這些什麽意思，我說了你就會信？”
沒想到的是，秦夜也同樣認真地看著她。
“如果我連你都不信，我還能信誰？”
他眼神真摯，好像無論她說什麽他都會相信一樣，這種信任讓她感覺兩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小時候。
那個時候，兩人之間的感情親密無間，雖然沒有達到愛情的地步，但是對方都是彼此最信任的人，是所有情緒包括所有秘密都可以交托之人。
當時的兩人中間，也根本沒有別人。
不像後來……兩人都長大了，中間也隔了很多東西。
“雲霧？”
見她遲遲不說話，秦夜便喚了她一聲，沈雲霧回過神來，看了他一會兒最後丟給他一句話。
“的確是有人來找過我，但是誰你應該會很意外，是江楚楚。”
原本以為他聽見江楚楚的名字會很驚訝，卻沒想到秦夜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一副早就預料到的模樣。
沈雲霧心中覺得疑惑，又接著問了他一句。
“不是你讓她來找我的嗎？”
秦夜：“？”
“我為什麽要讓她找你？”
沈雲霧緊緊地盯著他，沒有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看他的反應不像是假的，她抿了抿唇，心裏卻還是不願意相信，隻能繼續做著試探。
“消息我是發到你手機上的，你沒有讓她來找我，她為什麽會知道我的事情？”
說到這裏，沈雲霧咬住下唇，”你可別告訴我，當天是她拿了你的手機，刪除了你的短信。”
秦夜薄唇微抿，並沒有接話。
“怎麽不說話了？”沈雲霧眼中閃過嘲諷。
因為她說中了他的心肝，所以他接受無能了？既然如此，他對著自己說什麽除了自己他還能相信誰？
誰知道秦夜這個時候居然道：“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沈雲霧：“……”
“是我聽錯了嗎？你居然會懷疑江楚楚？”
秦夜糾正她的話，“不是懷疑，事實擺在眼前。”
如果說剛才秦夜還有一絲懷疑的話，那得知沈雲霧在發出短信沒多久之後江楚楚就去找她了，那這件事情就沒有什麽可懷疑的了。
短信，沈雲霧發出來的時候，手機正好是江楚楚在用。
江楚楚看見了便把消息刪除了，然後騙他說是垃圾短信。
而他因為當初信任，並沒有懷疑。
想到什麽，秦夜驀地眯起眼眸。
“當初你留下的那些錢，其中多出來的五百萬……”
沈雲霧垂下眼眸。
“她給的。”
這還有什麽可懷疑的？秦夜瞳孔微縮，沒想到江楚楚竟然會背著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第341章：我答應你
“現在你的問題是不是問完了？”
沈雲霧表情淡淡地看著他，“如果你已經知道了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以後可以不要再來打擾我了麽？”
聽言，秦夜驀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就算是知道那條短信我沒看見，更沒有讓你打掉孩子，你也要推開我麽？”
沈雲霧扯唇笑了笑，聲音很輕。
“你沒看見短信，難道怪我嗎？你一個手機不離身的人，卻可以多次將手機交給她，就算發生了什麽，這個結果也是你自己應該承受的。秦夜，你應該沒忘記那天下大雨，你們在台球館，而我被你一條戲耍的短信叫過去送傘，結果在樓下被你的朋友們看笑話的事情吧？”
“你知道嗎？在來台球館之前我剛從醫院拿到了我懷孕的檢查報告。”
秦夜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收緊，瞳孔放大。
“當時的我有多天真，想著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告訴你這個好消息，雖然我們是假結婚，但是畢竟真的懷孕了，或許告訴你你也會接受呢？可惜了，我人是過去了，卻也是狠狠地被戲耍了一通。”
從未聽過她說這些，此時聽她講，秦夜卻是聽得渾身冰涼一通，整個人如墜無邊地獄。
明明她得了好消息，想要來同自己分享，結果得到的卻是一頓戲耍。
怪不得當天回家的時候他會看見她渾身被雨淋濕的樣子，當時的她，心裏得有多絕望？
更可怕的是，當天晚上他還對她提出了離婚。
怪不得她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發作短信告知他，隻怕是完全不敢麵對他說了，哪怕她鼓起了勇氣。
思及此，秦夜心裏剩下悔恨。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不知道……”
聽見他說對不起，沈雲霧的心裏竟然沒有半點波瀾，事實上她似乎等了很久，可是時間越久，有些東西大概是早被衝淡了吧？
“你這聲對不起，於現在的我又有什麽意義呢？秦夜，假如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依然還會選擇你的救命恩人，依然會在當天回來的時候跟我提出離婚，也會毫無保留地，信任地將自己的手機交到她的手上。這五年你們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我已經不想再參與你們的任何事情，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跟你們撇清關係了。”
秦夜沒說話。
原本想要和她一塊照顧孩子的心思，在聽到那些剖析內心的言語之後，這會兒完全不強烈了。
他做錯了事情，他又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她原諒自己？
沈雲霧抬眸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真的喜歡孩子，你以後可以自己生，以你的條件想生什麽樣的沒有？所以放過我跟兩個孩子，好不好？”
秦夜薄唇抿得平直，口中一片苦澀，他定定地看著沈雲霧，並沒有答應，可是也無法拒絕。
“如果你能答應的話，我一定會無比感激你。”
秦夜拳頭收緊，咬著後槽牙道：“讓我看著你和孩子投進其他男人的懷抱，我做不到，你想和墨白在一起，是嗎？”
沈雲霧：“……”
誠然，她並沒有想和墨白在一起。
但如果承認能讓秦夜死了這條心呢？不，不對，秦夜不是這樣的人，如果她真的承認的話，他聽了估計能發瘋。
思及此，沈雲霧隻能道：“我並沒有打算和任何人在一起，我隻想自己一個人陪著兩個孩子。”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不讓我幫忙一起照顧？”他語氣苦澀，發聲也很艱難：“雖然……但我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
“隻是一點血緣關係而已，算不得什麽的。”她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算不得什麽的……
算不得什麽的……
秦夜的耳中隻剩下沈雲霧這一句話飄蕩。
他垂眸望著坐在輪椅上的她半晌，垂眸苦笑。
也是，就算有血緣關係又如何，他在這五年裏根本沒有盡到任何父親的責任。
不過聽見她說，不會和任何男人在一起，秦夜才算是鬆了口氣。
如果她身邊一直沒有旁人，也就是說他以後，或許還有機會。
現下最重要的，還是她的傷。
思緒幾個來回後，秦夜迅速作出最有利於沈雲霧的決斷。
“好，你說的我都答應你，但是現在你最重要的就是養傷，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
聽言，沈雲霧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他答應得太快，居然沒有再和她多爭執讓她覺得很奇怪。
難道真是因為她說以後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所以他才死心的？
果然，男人的占有欲。
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也如此。
她垂下眼眸，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秦夜並沒有察覺，就算察覺，此時的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道。
等檢查結果出來以後，確定沈雲霧額頭上的傷沒有大礙，秦夜才替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之後，秦夜把人送回家裏。
原本沈雲霧是沒打算讓他進屋的，但是門一開，他就蹭蹭地帶著兩個小孩進屋了，速度之快，快到她連開口都沒有機會。
見她站在門口不動，還看向她。
“怎麽不進來？”
沈雲霧：“……”
這話說得好像這才是他家一樣，沈雲霧一臉無語地進了屋。
她強忍著，沒有當著孩子的麵說出驅逐他的話語。
保姆是墨白請的，所以都認識他，都當他是未來的男主人，現下瞧見這裏出現的不是墨白，反而是另一個男人之後，眼神有些詫異。
但因為自己的身份，她並不敢說什麽，隻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注視著，有需要幫忙的就上去幫忙。
秦夜看了保姆一眼，再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後道：“你這裏平時和孩子一塊住，不擠麽？”
像是聽到什麽不可置信的話似的，沈雲霧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很擠嗎？”
“嗯，空間太小了，除了休息睡覺的地方，沒有什麽活動場所。”秦夜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在繼續打量著四周，似乎是對這裏很不滿。
過了片刻，他忽然扭過頭看向她。
“商量一下，我不跟你搶孩子，但是我想給你和孩子提供另一個住處。”
沈雲霧忍著脾氣道：“不用了，需要活動的話，我平時會帶他們出去。”
“你不是開公司很忙麽？應該沒什麽時間帶他們出去玩才對。”
第342章：我不要你的錢
聽到這裏，沈雲霧不出聲了。
秦夜見她不說話，目光便朝她瞅了過來，大概是看她表情不對，這才解釋道：“別誤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孩子還小，應該多解鎖一些趣味活動。”
沈雲霧有些無語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說的根本不可能，難道要把趣味場所什麽的都開在家裏嗎？”
不想下一秒，秦夜居然點頭。
“對。”
沈雲霧：“……”
她本來想吐槽秦夜你以為這是誰都能隨便建得起來的？結果話到了唇邊，想起秦夜的身家，還有之前剛回國的時候名下他給自己的那巨額財產，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她敢肯定，隻要她點頭，他馬上就會讓人去弄。
“怎麽樣？”
果然，見她不答，秦夜便又問了。
沈雲霧有點不耐煩，但是有些話不想當著兩個小孩的麵說，隻能扭頭對保姆道：“可以麻煩您帶她們去看看明天的課程表嗎？”
一直跟個機器人似的站在旁邊的保姆聽言，立馬反應過來走上前。
“好的沈小姐。”
之後保姆便把兩個孩子帶走了。
孩子一走，沈雲霧立即道：“我們在醫院說得好好的吧？你已經答應放過我和兩個孩子了。”
“嗯。”
秦夜點頭：“是答應你了，但是和我給你提建議有矛盾？”
“沒有，那我現在不接受你的建議。”
“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我不需要，我也沒有那麽多的錢來搞這些，好嗎？”
她說這話其實就是拒絕的意思，可不知道秦夜是真沒聽懂還是裝聽不懂，居然說：“我有，我可以讓人弄好了，你和孩子搬進去。”
這話聽得沈雲霧直皺眉頭。
“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
秦夜看向她。
“有什麽不一樣？隻是給你們弄套房子而已。”說到這裏，秦夜仿佛想到什麽似的，停頓了下，片刻後才道：“你說你沒有那麽多錢，那為什麽還讓律師把那些財產全部還回來？”
“這個問題需要問嗎？那不是我的錢。”
“怎麽不是？既然是離婚財產，那就是你的。”
沈雲霧皺起秀眉。
“我不要你的錢。”
本來兩人就是假結婚，她分什麽離婚財產？
“好，不要錢就不要錢，那房子我明天就找人動工。”
沈雲霧：“……”
她算是看出來了，他隻是嘴上說放過她和孩子了，但是身體沒有，他還是非得做點什麽。
而像這樣的事情，估計以後還會有很多，想想就覺得令人頭疼。
沈雲霧咬牙道：“我說的放過我們，是指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和孩子麵前，更不要給我和孩子們送東西，比如房子這種東西。”
秦夜像聽不懂她話似的：“不要房子？那你們喜歡？”
“秦夜！”沈雲霧有些生氣地喊他的名字：“你到底想幹什麽？難道我在醫院說的那些話還不夠清楚嗎？”
怎麽會不清楚呢？再清楚不過了，可就算是清楚，讓他就這樣放棄，他做不到。
他隻好迂回地開口：“隻是做點補償而已，雖然你不願意承認，但我是他們的父親，我不僅可以給他們提供更好的成長環境，還不會跟你搶，甚至已經錄了音給你作為證據，這樣你都不放心嗎？”
“再者，我給的東西你可以不要，但是你不如問問兩個孩子，他們也不想要嗎？”
沈雲霧冷冰冰地道：“他們是我的孩子，當然是聽我的。”
秦夜也不生氣，隻是唇角微勾了勾，輕聲道：“我明天會找人先做設計圖，設計圖做好了會拿給你做參考，等你滿意我再找人動工，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傷口注意不要碰水，睡覺的時候也不要趴著睡，最好這幾天也請假別工作。”
“說完了麽？”
可惜他溫情的話語說得再多，沈雲霧對他的態度依舊是冷冰冰的，“我很感謝你送我回來，如果你的話已經說完了，那就請你回去吧。”
麵對她如此冷漠的態度，秦夜依舊不惱，反而還平靜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先回去。”
之後他沒有再說什麽，很快離開了。
門關上的時候，房間裏安靜下來，這讓沈雲霧居然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大概是因為他之前總是糾纏，這會兒卻突然利落地離開，反倒讓沈雲霧有一瞬間的不習慣。
靜了許久，保姆才推開門出來，擔憂地看著她。
“沈小姐。”
想到保姆是墨白請來的人，沈雲霧便淡淡地開口道：“你們有和墨白聯係麽？”
都是幹過十幾年保姆的人了，怎麽會聽不出沈雲霧這個問題下的意思，保姆立即道：“沈小姐您放心，雖然是墨白先生把我們找過來的，但是您才是我們的雇主，我們是有職業素養的，除非是有特殊情況，否則是不會透露雇主的任何隱私的。”
一番話說得沈雲霧很滿意，如果每個保姆都有這麽高的覺悟就好了。
見她滿意，保姆也鬆了口氣。
給這些有錢人當保姆可是份高薪職業，她不可能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更何況這位沈小姐和那位墨白先生要是有可能的話，就不會把房子的租金付給他了。
－
從沈雲霧住處下來之後，秦夜在路燈下站了許久。
他沒有出聲，所以司機也不敢上前，隻是將車停在路邊安靜地等待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夜的目光才朝他這邊移了過來。
時刻注意著他動向的司機立馬將車開到他麵前，下車開門。
“秦總。”
秦夜坐進車內。
起步之後，他給李木亭打電話。
“找一個設計師，幫我設計一套房子。”
司機開車的時候，偷偷聽著後麵的話。
設計房子？
這才從沈小姐的住處下來就要設計房子，是設計了以後給沈小姐和孩子住的？
不用他多想，後麵聽到秦夜說到兒童房以及各種趣味活動場所之後，司機就可以確定了。
不過聽到後麵，司機懷疑自己聽錯了。
具備各種娛樂設施，甚至還有圖書館的房子，這真的是建房子，而不是建商場嗎？
難道秦總還打算把商場開到家裏不成？
第343章：生下他的孩子
一路上，秦夜幾乎把自己能想到的設施都說了。
那邊的李木亭也不管他說的是什麽，反正在他開始說設計的時候就已經開了錄音設備和筆記本，邊錄音邊記錄。
“差不多就這些，能想到的我再補，其他的讓設計師完善。”
“好的秦總。”
李木亭還想說什麽，那邊便已經掛斷了電話。
好一會兒，李木亭才反應過來什麽。
剛剛，秦總說的好像是設計房子？
房子？？？這麽多設施的房子？？？
掛斷電話以後，正好車也停了。
“秦總，到了。”
“嗯。”
秦夜沉沉地應了一聲，收起手機下車。
此刻的他，腦子裏隻有關於房子的各類設計，缺什麽少什麽，後續還得補上去，最好還是他自己回去之後再寫下來。
剛才在車上打電話的時候，是是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而他過去並沒有做父親的經驗，隻是根據平時所見的說了一些。
但是他以前沒有接觸過，所以知道的東西還是很少的。
最好還是回去查資料，然後再記下來，而且之前他是想找人替自己做設計圖，可是現在又忽然覺得，設計圖交給別人去做還是不太放心。
也就這麽幾步的距離，秦夜的腦海裏便已經輪換了無數個想法。
以致於他一直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車停下來之後，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
而秦夜因為想事情，足下步子很快，後麵的人實在跟不上了，才喊了他一聲。
“夜。”
秦夜的步子一頓，後麵的人便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地站在他麵前。
看見來人，秦夜的眸光一冷。
“你來幹什麽？”
聽見他用冰冷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江楚楚覺得自己背著他刪除掉那條短信的事情大概是已經被他猜出來了。
在病房外頭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懸了。
而等她們走了以後，秦夜完全隻需要問沈雲霧。
她當然是希望秦夜沒問，但是現在看他看自己的眼神，估計是不可能了。
他和沈雲霧應該是已經通過氣了。
來時，江楚楚已經想過了。
就算他知道了，她也有應對辦法。
所以此時看見秦夜用這樣冷漠的眼神看著自己，江楚楚立馬哭著道：“夜，我有話想和你說。”
盡管她是救過自己性命的人，但是她刪掉自己的短信，甚至還私底下找沈雲霧讓她打掉孩子這種事情還是讓秦夜無法忍受。
“你還想說什麽？”
“短信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雖然已經不帶一絲希望，但江楚楚還是忍不住嚐試性地問了一句。
果然，在他問完以後，秦夜依舊冷冰冰地看著她。
他這副神色，她瞬間沒有什麽疑心的了，將自己來之前就想好的話術趕緊丟出來。
“對不起夜，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得不對，我不應該瞞著你。可是我當時那麽做也是有原因的，你們倆本來就是假結婚，但是她居然跟你發生關係不說，還懷孕了，我又那麽喜歡你，這讓我怎麽接受？所以我一時想歪走錯了路，可這完全是因為太過喜歡你了啊。”
說完，江楚楚吸了吸鼻子，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近幾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隻是刪除了那條短信而已啊，我並沒有對她做什麽。你看，她最後還是生下了孩子對嗎？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把孩子當成我自己的來養，我以後也不生孩子了，好不好？”
秦夜表情漠然地看著她。
“我自己的孩子，輪不到別人來養。”
“夜……”
秦夜垂立在側的手緊握成拳，漆黑的眼眸裏都浮出了戾色。
“如果不是因為你救過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救過我……”
咬了咬牙，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而江楚楚從他複重的這兩句話裏，已經聽出來了他的咬牙切齒，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森森寒氣。
總有一種，如果不是她救過他的命，他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
按照他以往收拾人的手段，不僅是自己，還有她身後整個江家。
按理說，看到他這副模樣，江楚楚是應該收手的。
隻要她以後乖乖的，不去往他跟前湊，雖然她做錯了事情，但她還會是秦夜的救命恩人。
所以不管是秦夜，還是整個秦家都不敢拿她怎麽樣，甚至會在事業上對江家進行扶持，江家也可以一直背靠秦家這棵大樹乘涼。
可是，她是差一點當上了秦氏集團的總裁夫人，現在卻告訴她當不成了，這種強大的落差讓她怎麽甘心？
忍了忍，秦夜道：“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丟下這句話，秦夜進了屋，丟下江楚楚獨自一人在屋外。
夜風中，江楚楚站了很久，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被風幹了，心中對秦夜的不甘，與對沈雲霧的怨恨，越來越大，越來越濃。
等回到酒店，她的身上已經涼透，頭發也亂糟糟的。
而恰好此時江母給她打來視頻電話，江楚楚心情極差，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是在看到母親的視頻電話以後，她隻覺得心頭無限委屈，也沒有整理自己的儀表，就直接接了視頻，然後對著視頻就忍不住開始爆哭。
“媽！”
江母這會兒還在做美容呢，臉上貼著麵膜，表情美美地給自己的女兒打電話。
誰知道會看見自己女兒的爆哭，瞬間擔心得伸手就將麵膜紙給扯掉了，著急地問：“怎麽了楚楚？誰欺負你了？”
江楚楚一頓哭訴過後，江母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媽，我現在該怎麽辦？”
江母透過視頻看著她，嚴肅道：“太過心慈手軟，當初沒有做絕，否則怎麽會有今天？”
江楚楚隻能抽泣。
“那我現在再去找她，用之前的事情讓她離開行嗎？”
“有什麽用？”江母斥責她：“你跟她約定的是五年的時間，她已經完成了你們倆之間的約定，你現在找她能跟她說什麽？都給了你五年的時間，你還什麽都沒有改變。”
江楚楚委屈：“那是我不想改變嗎？誰知道秦夜會這麽久長時間都還在等她？”
“現在沒辦法了，你隻能想辦法也生下他的孩子！”
第344章：破碎的記憶
“生，生下他的孩子？”
江楚楚被自己母親的發言給說懵了，“媽，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我怎麽生下他的孩子？他現在連見都不願意見我，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要報複我一樣。”
不想江母卻嫌棄地看著她。
“你慌什麽？還是不是我江家的女兒了？這麽點小事你就慌成這樣？”
“可是……”
“反正無論如何，你都是他的救命恩人，這點永遠不會更改，你看這樣的事情都發生了，他還是不能拿你怎麽樣。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這個秦夜道德感居然這麽強，若是我……”
說到這裏，江母停頓了下，卻是沒有再往下說了，而是言語一轉繼續說江楚楚的事情。
“你現在和沈雲霧相比，不就是她有孩子你沒有麽？所以秦夜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她，但如果你也有了呢？再加上救命之恩，你覺得他會選誰？”
江楚楚沒說話。
“不是母親說你，你和他雖然沒訂婚，但是你就不懂得母憑子貴這個道理嗎？男人都是這個德性，如果你懷孕了他就會娶你，他不娶自然有他家裏人架著他娶，你怎麽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江楚楚咬住自己的下唇，羞恥到有些欲言又止。
江母等了半天，見她還是不說話，便皺著眉頭道：“你到底要說什麽？等你半天了。”
“我……”江楚楚糾結了一會，才垂著眼簾說：“我，我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沒有機會。”
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之後，江母震驚：“什麽？難不成這五年的時間裏，你和他一次都沒有？”
雖然難堪，但江楚楚還是隻能點頭。
“難道這麽多年，你一直待在他身邊就沒有找到機會？”
“沒有……”
“他就沒有對你？”
“沒有沒有！”越問，江楚楚越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個沒有人要的，生氣地打斷了江母的話。
江母一瞬間也是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秦夜居然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是，沒錯，他是個很出色的男人。
可是再出色的男人也是需要女人的，而她的女兒這麽年輕貌美，又經常待在他的身邊，他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心動？
這個男人是鋼筋水泥嗎？
“你就沒有……試過嗎？”
江楚楚臉紅得要滴出血：“試過。”
“沒反應？”
“媽，後來他已經不讓人靠近他了。”
聽到這裏，江母總算是明白怎麽回事了，“沒想到他心誌居然這麽堅定，這個男人確實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如果你能順利嫁給他，俘獲他的心的話，以後一輩子就不用愁了。”
“他現在眼裏心裏全是那個沈雲霧，我都不知道那個沈雲霧是怎麽回事，這麽多年居然都沒有結婚，一般正常人不該是馬上找個人接盤嗎？”
“就算她是正常人，但那兩個孩子可是秦夜的血脈，秦夜的身份地位，你覺得她有可能會放棄？”
“她如果不想放棄，當年為什麽要答應我離開五年？”
“這倒也是，沒想到她居然信守承諾了，算了，你先別管她如何，她那邊的事情現在已經成了定局無法更改了，你現在隻需要管好你自己和秦夜的關係，最好是幾個月內趕緊懷孕。”
“可是他現在估計不願意見我了……”
“媽會給你創造機會，其他的你隻需要按照媽說的來做就行了。”
看著自己的母親，江楚楚最後點了點頭。
－
夜已深了
秦夜的書房裏卻還亮著燈。
他伏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支鋼筆，麵前一堆白紙都被他寫得密密麻麻，甚至還有一些畫出來的構架。
平時整潔的桌麵此刻也變得淩亂不堪，而秦夜也絲毫不在意，依舊伏案做著設計。
認真做事 時，時間總是流逝得飛快。
等到秦夜把所思所想都寫出來，窗外已經隱隱見了魚肚白，而他的眼裏也隱隱有了紅血絲。
明明是一夜未睡，可是他卻還是很亢奮，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疲憊。
他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沈雲霧和孩子應該還在休息。
於是秦夜連夜趕出來的不算完美的設計圖收好，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後又起身關窗，免得風把設計圖吹跑。
之後反複確認沒問題，秦夜才去洗漱收拾。
昨夜回來之後，他什麽都沒幹，光是弄這個設計了，導致於連澡都沒洗，而待會如果要去見她的話，勢必得收拾一番。
－
沈雲霧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醒來的時候眼圈底下都是青黑。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瘦了一圈，臉部顯得更小了。
醒來的時候額頭的傷口隱隱作疼。
雖然最後檢查結果說沒什麽，但沈雲霧還是有點不太舒服，特別是今天睡醒之後，感覺傷口的痛感居然比昨日要強一些。
於是起身的時候，沈雲霧便在想，是不是昨天在洗澡的時候傷口不小心碰到水了？傷口重新感染了？
一邊想著，她一邊起身。
就在她打算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腦袋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時間很短，快到幾乎來不及捕捉。
同時，她的腦海裏也閃過一些小時候的畫麵。
畫麵很短，而且很模糊，好像是她在河裏撲騰，快要沉沒的畫麵。
這個畫麵對於沈雲霧來說很陌生，極其陌生。
印象中，自己的記憶裏似乎並沒有這樣的場景，但是畫麵裏的她好像年紀還很小，難道……
電光火石之間，沈雲霧突然想到什麽。
她幼時落水之後，生了一場大病，之後還丟失了一段記憶，難道這是她那段記憶裏的？
沈雲霧伸手撐著自己的腦袋，輕輕地晃了晃腦袋。
後來她想了好久，都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麽掉到河裏去的，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來的，隻是被人發現的時候，她昏倒在河邊邊，如果不是同學們及時趕到，她會掉下去也說不定。
回去之後她就開始發燒，燒了好長時間，等她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處於什麽都想不起來的狀態了。
而現在看來，這應該是那段丟失掉的。
怎麽回事，難道因為腦袋被磕了一下，所以恢複記憶了？可怎麽就恢複這麽一點……
第345章：死纏爛打
然而沈雲霧隻能想起這一丁點，其他的她隻要試圖深入去想，腦袋就有點發懵，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她坐在床邊呆呆地想了很長的時間，都還是隻有那個畫麵。
眼看著窗外大亮，沈雲霧隻好放棄起身。
她出房間以後，正好碰到兩個小家夥已經自行穿好了衣服然後走出來了。
好習慣要從小養成，沈雲霧對他們倆的教育就是，眼之前找好明天一早需要穿的衣服，然後第二天起床離開被窩就得把衣服換好，不能拖拉也不能著涼。
一開始兩人學得磕磕絆絆，後來等習慣了以後就做得很順利了。
不過沈雲霧還是不太放心，走上前去檢查兩人身上的衣服，現在國內溫度很低，如果裏麵穿少了，會很容易就著涼。
小孩子免疫力不好，如果生病了會很麻煩。
檢查一番之後，確定兩個小家夥都好好地穿了保暖的衣服，沈雲霧才放下心來。
“媽咪。”
沈萌萌突然輕輕地扯了扯沈雲霧的手指，“媽咪，今天早餐可以吃油條呀？”
聽言，沈雲霧一頓，而後道：“好，那媽咪給你做。”
“不，不要媽咪做的。”沈萌萌抱著她的胳膊小聲道：“要那種攤上賣的。”
沈雲霧一聽，頓時有些不解。
“為什麽要去吃攤上的？是媽咪做的不好吃？”
沈萌萌抿了抿小嘴，還沒說話，就聽旁邊的沈斯年道：“媽咪，她是想吃外麵的垃圾食品，還有油條攤子上的豆漿油團春卷。”
“哥哥！！”
沈雲霧：“……”
原來如此。
隻做油條的話，挺簡單的，豆漿也可以榨，甚至油團春卷她都能自己做，隻是這個時時間點有些來不及了。
平時沈雲霧一般不會給孩子吃這些東西，可是在沈萌萌的注視下，沈雲霧最後點頭。
“走吧。”
一番收拾，母子仨人出了門。
出電梯的時候，沈雲霧便在想，昨天在醫院和秦夜說的那麽清楚了，他今天應該不會再過來了吧？
她想得出神，結果便聽見兩個孩子叫夜幕叔叔。
沈雲霧回過神來，便見秦夜邁著長腿朝自己走過來，直接從她手裏接過兩個孩子的書包。
沈雲霧下意識地握緊書包帶。
感覺到阻力，秦夜眸色微頓，但下一秒便毫不費力地將書包從她手裏拿了過來。
沈雲霧咬住下唇，壓低聲音問他：“你來幹什麽？”
“給你看設計書。”
“設計書？”
這一大早的，都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呢，他給自己看什麽計劃書？
“嗯，上車說。”
話落，秦夜拿著書包，兩個小孩也跟了上去。
沈雲霧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死纏爛打。
不過印象中，秦夜對她似乎就一直是死纏爛打的。
小時候兩人要是鬧別扭了，她不理他，他就會在上學的時候把她攔在學校的小樹林裏，長臂一探把她的兩邊退路全部堵死，然後蹙著眉惡狠狠地看著她。
“我早上叫你你沒聽見？”
她氣得不想回答。
“可以啊沈糯糯，長本事了，現在都學會無視我了是不是？”
沈雲霧便梗著脖子說：“無視你又怎麽樣？你以為你是誰？你很高貴嗎？你叫我，我就必須得答應你嗎？”
她氣得把他推開，結果走沒兩步手腕又被他給扣緊然後拉回去。
“跑什麽？把話說清楚。”
如果他在學校沒有攔截到她，就會直接找去她家裏。
而因為兩人自幼青梅竹馬的關係，家裏的傭人一看見他來了，自然就笑嗬嗬地開門放他進屋，就算沈雲霧一直對著管管爺爺說不要放他進來。
管家爺爺也隻會笑嗬嗬地道：“小姐又和秦少吵架啦？小孩子嘛，打打鬧鬧很正常，過會就和好啦。”
“他想得美，我再也不要和他和好了。管家爺爺，你可不許放他進來，否則我要生氣的。”
“管家爺爺，開門讓我進去吧，不然她這股到月底都不會消。”
然後當時的管家爺爺特別向著秦夜，每次都是他一開口就直接打開了。
沈雲霧總懷疑管家爺爺被秦夜給收買了。
“媽咪？”
小孩的聲音把沈雲霧的神智拉回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在原地已經傻傻地站了很久，兩個小孩已經上了車，她無奈，隻能走過去。
上車之後，沈雲霧特意選了個離秦夜很遠的地方坐下。
秦夜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這麽早下樓，吃過早飯了嗎？”
“夜幕叔叔，媽咪要帶我們去油條。”
油條？
秦夜微不可察地微蹙起秀眉：“去攤子上吃？”
“嗯！”
大概是難以置信，所以秦夜朝沈雲霧投過去一個眼神。
沈雲霧原本就不想搭理他，見他投來異樣的眼神，想到什麽，便開口道：“怎麽？去攤子上吃油條丟您的臉了？”
說完，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您這身打扮看起來的確就不是像會去攤子上吃油條的人，要不我們還是下車吧。”
“不會。”
秦夜迅速按住她的膝蓋，越界的動作對於兩個離過婚的人來說，沈雲霧居然沒有意識到問題。
“隻要是你和孩子想做的，無論是什麽，我都可以。”
“是嗎？”
沈雲霧扯開一抹陰陽怪氣的笑：“夜幕先生可不在委屈自己。”
夜幕先生這個稱呼讓秦夜皺起眉，道：“雲霧，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
“怎麽了？這個名字不是你自己取的嗎？現在不讓叫？”
“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又如何？”
沈雲霧滿不在乎地看向窗外。
秦夜薄唇微抿，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將熬夜弄的設計草稿圖遞給她。
“看看。”
因為兩人有合作，所以沈雲霧看到一疊紙張便下意識地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沒有推脫，直接伸手就接了過來。
同時心裏想著，他以後不會總要借這種工作的名義來接自己吧？
每天想一出？他能想多久？
翻開以後，看清紙上的內容之後，沈雲霧卻是愣在了原地。
她有些錯愕，本來以為是工作上的，卻沒想到居然是一些建築設計，而這些正好是昨天晚上他走之前跟自己說的那些。
第346章：是我和前夫的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內容，沈雲霧的心裏隻餘下震撼。
是他的筆跡，沒有錯。
可是一夜之間……
想到剛才對視的那一眼，秦夜的黑眼圈看起來比自己還嚴重，雖然他外表依舊整潔到一絲不苟。
草草地掃了幾眼，沈雲霧便圖紙合上了，還給秦夜。
秦夜有些錯愕。
“你……看完了？”
沈雲霧麵色淡漠地點了點頭。
聽言，秦夜麵色存疑，並沒有拿回來，“這麽快，你看完整了嗎？”
沈雲霧的語氣依舊淡淡的，“看了啊。”
秦夜看她一眼。
她雖然嘴上說看完了，可是那敷衍的態度和淡漠的語氣顯然就是並沒有將這份設計圖放在心上。
他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太歡喜，但還是出聲道：“是這份設計圖，沒有達到你心中的喜好？”
沈雲霧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朝他微微一笑，“麻煩你連夜找人做這個設計圖了。”
秦夜抿唇，定定地看著她。
一時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是真的看不出來設計圖是自己畫的，還是看起來卻說這話故意來氣他。
思索片刻，秦夜沒再說話，而是拿過設計圖遞給兩個小孩子看。
沈雲霧挺詫異，本以為他會解釋那設計圖是他做的呢。
沒想到他居然能忍著一個字不說。
不過下一秒，傻白甜沈萌萌便成了他的好幫手。
沈萌萌突然看著那張密密麻麻的設計圖，好奇地發問：“哇，夜幕叔叔，這是你畫的嗎？”
沈雲霧：“……”
她養的好女兒，如果不是萌萌隻有五歲的智商，沈雲霧真的會以為沈萌萌多次拆自己的台是故意的了。
秦夜明顯對此時這個提問很滿意，唇角微微翹起，伸手摸了摸沈萌萌的小腦袋，輕聲道：“對，都是夜幕叔叔做的。”
“哇。”
雖然不太清楚他畫的是什麽東西，但是看到密密麻麻的內容，沈萌萌就覺得很厲害了。
“夜幕叔叔，你好厲害。”
被自己的女兒誇是一種什麽體驗。
秦夜此時的心情就如同踩在了雲端，足下輕輕的，被自己的女兒誇得飄飄然。
“萌萌看夜幕叔叔這個設計，裏麵幾乎什麽都有，如果讓你住進去的話，萌萌會喜歡這樣的房子嗎？”
“喜歡！！”
沈萌萌答得很大聲。
沈斯年偷偷看了沈雲霧一眼。
沈雲霧：“……”
她無語地伸手扶額，扭頭看向窗外，不打算再看了。
如果說秦夜真的想跟自己搶孩子的話，她覺得首先萌萌都不用他搶，隻要秦夜勾勾手指，說不定萌萌就跟著他走了。
一想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孩子，結果她居然不如他這個剛見幾麵父親，沈雲霧的心裏便是一片苦澀。
然而，就算她心裏再難受得緊，她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表現出來，自己是她的母親，總不能還跟一個小孩計較。
司機開到一家早餐攤子前不遠處停下來，然後回過頭尷尬地道：“秦總，前麵大概是進不去了。”
聽言，眾人朝前麵過去。
前麵分兩條街，一條是大馬路，一條是通往附近市場的，路的兩旁都是商鋪，早上不做生意的，便把門口那一塊區域留給擺地攤的，有不少商販叫賣，賣什麽東西的都有。
有賣便有買的，且大多數人都在這個時候趕集，車子開進去倒是沒問題，但之後要是想退出來，估計要浪費很長時間。
如果今天他們隻是純粹來吃個早餐，不趕上學時間的話，倒是可以把車開進去。
但……
沈雲霧剛想開口，便聽見前麵的秦夜道：“我們下車走進去。”
搶了她的台詞。
她有些不滿地看了他的後腦勺一眼。
“走。”秦夜將兩個小孩的書包收好，然後帶著兩個小家夥下車。
司機立馬道：“秦總，那我在車上等你們。”
秦夜點頭應下。
沈雲霧見狀，隻好也跟著下車。
下車以後，她看了秦夜身上的衣著一眼，“你確定你要穿著你這身名貴的西裝，跟我們去小攤麵前吃油條？”
秦夜回望她。
“有問題嗎？你自己也穿得很招眼。”
聽言，沈雲霧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穿著。
她穿得其實很通勤很簡單，黑色的褲子和天藍色的毛衣，外麵搭一件米色長外套。
這樣的穿搭再簡單不過了，比較簡單了。
“不信？”秦夜勾起唇角：“你看看四周？”
沈雲霧這才朝四周看過去。
在她們一下車，一群人的目光便都朝他們聚集了過來。
有打量她的，也有打量秦夜的，甚至打量兩個小孩的都有。
“不用考慮穿什麽，你這張臉就算是披個麻袋出現在這裏，那些人還是會看你。”秦夜突然出聲說道。
聽言，沈雲霧倒是一怔。
“走吧。”
秦夜手抱著一個，再牽一個，走到前麵去了。
沈雲霧下意識地跟上他的步子，跟了兩步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在誇她？
－
果然，他們出現在油條攤前的時候，吸引了很多目光。
俊男美女，再加上超高顏值的萌寶組合，幾乎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人對好看的事物總是難以拒絕，雖然內心不會有什麽想法，但是眼睛和視線總是時不時地朝她們移過來。
看一眼，再看一眼，多看幾眼都覺得賞心悅目。
就連小攤老板都因為小孩子可愛而多送了他們兩根油條，並道：“你們是兩口子？”
沈雲霧正打算否認，就聽見秦夜道：“眼光不錯。”
沈雲霧：“……”
小攤老板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我就說咧，如果不是你們兩口子長得，可生不出來這麽好看的小娃娃咧。”
他說話還帶著特別的語氣和口音，沈雲霧沒聽出來他是哪兒的人。
想到秦夜說的那句話，沈雲霧便朝小攤老板笑了笑，解釋道：“老板，其實我們不算兩口子。”
“啊？什麽意思咧？”
“他有老婆。”
小攤老板的動作一頓，就連秦夜眼底的笑意也是凝結了下。
“他有老婆但是還在追求我，我拒絕他了。”
小攤老板露出震驚的眼神。
“那兩個孩子……”
沈雲霧微微一笑：“是我和前夫的。”
第347章：完整的愛
信息量太大，小攤老板明顯沒消化過來，隻覺得心中震撼，而再看秦夜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奇怪和意味深長了。
秦夜：“……”
他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喜歡玩這種遊戲，還是隻是想收拾收拾他？
買完吃的之後，小攤有提供一些小椅子，但因為是在路邊，人來人往，灰塵大不說，椅子旁邊還全部都是前麵客人丟下的紙巾，光是這些都讓人無處下腳。
別說秦夜了，就連兩個小孩也是傻眼了，沒想到衛生環境這麽差。
特別是喊著要過來的沈萌萌，看到這一幕也是不敢過去了，而是仰起腦袋看著沈雲霧，有些無助：“媽咪。”
沈雲霧見狀，覺得這是個機會，微微一笑在她麵前蹲下來。
“萌萌不是說，要過來吃油條嗎？那邊有位置，咱們過去坐？”
“可是媽咪……”沈萌萌嘟起唇，有些委屈地道：“那邊地上好髒，那些人怎麽把紙巾全部丟在地上。”
“萌萌，不是每個人從小就能跟你一樣接受同樣的教育。就算接受同樣的教育，長大以後變樣的也有很多，世界就是這樣，你講素質別人不一定跟你講素質，所以在外麵除非你已經想好了，否則以後咱們就在家裏吃自己做的飯，好嗎？”
沈萌萌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便使勁地點了點了頭，巴不得趕緊回家了。
秦夜在旁邊也是看得想笑，原來是這小家夥提議來這外麵吃的？
“不如把東西帶回車上吃？”秦夜看著沈萌萌那張五官都快皺成一團的小臉說道。
聽言，沈萌萌立馬乖乖點頭。
“好。”
“走吧。”
一路上，沈斯年都很安靜，因為沒有開口說話，所以他幾乎都沒有存在感。
主要是沈斯年也不知道說什麽，夜幕叔叔是對他們挺好的，可是媽咪對他的態度不好，也不希望讓他做他們的爹地。
所以沈斯年對秦夜的態度一直有所保留，並不像沈萌萌一樣。
在回去的時候，沈斯年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讓沈雲霧牽著他回去的準備了。
沒想到秦夜突然在他旁邊蹲下伸出手。
“上來吧。”
說完，大手便托著他的屁股，將他和沈萌萌一左一右地抱在了懷裏。
大概是怕摔下去，沈斯年下意識地伸出小手抱住秦夜的脖子。
以往媽咪總是抱萌萌多一些，因為萌萌總是要鬧騰，而斯年也願意和媽咪一起疼愛妹妹。
而媽咪體力有限，隻能抱一個小孩，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沈萌萌在沈雲霧抱著，沈斯年跟在旁邊走著。
雖然他有時候也很想要媽咪的懷抱，可是媽咪的體力有限，她光是抱萌萌都要走一會就將她放下來歇會兒。
這樣的情況下，沈斯年便更加不敢讓媽咪抱他了。
但這會兒，夜幕叔叔卻可以一手抱著一個，並且毫不費力。
跟他有著同樣的想法的還有沈雲霧。
沈雲霧見秦夜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抱著兩個小孩站了起來，心情很複雜。
懷孕之前，她考慮的情況是，她隻生一個就好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從小缺少母愛的原因，所以沈雲霧就想給一個小孩完整的童年。
可沒想到後來她的小孩不僅步了她單親家庭的後塵，甚至還多了一個。
她雖然平時對兩個小家夥夥盡量做到公平公正，可是事實上她自己心裏清楚，在兩個小孩之間，她根本無法做到真的公平。
年年性子內斂，又善解人意，不僅不會鬧騰，甚至大多數時候還在替她著想。
但萌萌又不一樣，她淘氣，愛玩愛吃，還特別嬌氣，總是動不動地要她抱，還特喜歡跟她尋求關注。
今天她給萌萌的關注多一點，給斯年的便少一分。
日複一日，長久的時間累積下來，她給年年的就越來越少，而年年也愈發懂事。
沈雲霧的心裏便一直很愧疚。
但現在看見秦夜一個人就可以輕鬆地換著兩個小家夥，她心裏居然覺得還挺好的。
萌萌這個外放的性子就表現得很依賴他，比跟陪在了他們身邊五年的墨白還要親近。
至於年年，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就他內斂的性格而言，他的表現其實也算是能接受秦夜了。
否則估計連抱都不會讓對方抱。
她自己覺得，一個人就可以給孩子完整的愛，可是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證明她一個人給的完全不夠。
沈雲霧心中沉沉，快步跟了上去。
之後大家回到車上，沈雲霧又親眼看著秦夜照顧著兩個孩子吃東西，雖然舉止動作都透著笨拙，但卻很認真很細心，甚至還有些緊張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完全就是她當初第一次照顧小孩的情景重現。
看得出神之際，秦夜突然回頭，漆黑的眼眸正好對上她的。
沈雲霧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眼睛別開。
秦夜明明感覺到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但是沒想到一回頭她就回避掉。
他抿了抿唇，回頭繼續照顧兩個小孩。
不多時，車子便開到了學校門口，看著秦夜帶著兩個孩子下車，本來想下車的沈雲霧索性不動了。
他想在兩個孩子麵前表現，而孩子又不排斥他，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等了大概幾分鍾，秦夜上來了。
見她沒有下車，這點挺讓秦夜意外的，本以為送完孩子她又會一個人獨自去坐地鐵。
見他上來，沈雲霧的目光便落在了秦夜身上。
“送我去公司。”
“好。”
其實就算她不這麽說，秦夜也會送，但是她願意主動開口要求，秦夜的心裏便欣喜。
看她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
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努力，其實也不是沒有用？
她看見了。
正思索著，秦夜便聽見沈雲霧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很喜歡兩個孩子？”
“當然，畢竟他們是我的孩子。”
停頓了下，秦夜又道：“直播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們是我的孩子就喜歡了，這點你應該最清楚。”
是的，她很清楚，而且她還收了他打賞的很多錢。
“嗯。”
她語氣木木地應了一聲，然後道：“你之前說，你隻是想照顧他們？”
第348章：我答應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但這對於秦夜來說，絕對是一個好的開端。
“對。”
沈雲霧斟酌著開口：“我可以讓你照顧他們，但是我有條件。”
果然，自己的努力還是有用。
從小相識，他就知道沈雲霧的心還是軟。
秦夜麵上不顯，淡定詢問：“什麽條件，你說。”
“首先，我會同意讓你照顧他們，完全是因為替兩小孩著想，讓你照顧他們也隻是因為血緣關係。”
“可以。”秦夜想都沒想，直接便應下。
聽言，沈雲霧微有些詫異，想到什麽，看向他：“你隻能以叔叔之名，你也不能在孩子麵前說你是他們的爸爸，這樣的條件你還能答應嗎？如果不能答應的話，那後麵就……”
“我答應。”
沈雲霧後麵的話被徹底堵住。
大概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為孩子做到這個地步。
“我隻是想盡責任。”
至於稱呼……
雖然他從知道這兩個孩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之後，他就一直幻想這兩個小家夥眼睛發亮地喊自己一聲爹地。
那場景一定很美好。
但可惜他和沈雲霧的五年前並不美好，她這五年也是一個人獨自把孩子撫養長大。
他不敢，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兩個孩子喊自己爹地，這大概會給她造成一種，她辛苦養的兩個孩子就這樣輕易叫了別人爹地，雖然他不是別人，但這種後果大概會讓她傷心。
從最近的表現來看，她是真的擔心孩子會被自己搶走。
也正常，她之前以為自己和江楚楚之間還有什麽，所以擔心。
但是江楚楚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他需要的是時間。
“你確定你不會……”
沈雲霧還是有些擔憂。
秦夜直接打斷道：“如果你真的擔心我有別的想法，那我也可以跟你簽合約，如何？”
目前錄音文件看來似乎並不能讓她有安全感，又或許，安全感還不夠。
既然不夠，那他就補足。
“簽合約？”
“對。”秦夜點頭。
沈雲霧抿了抿唇，其實秦夜不說，她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隻有簽了合約，她才能安心。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的關係何時變成了這樣，但很可惜，有些事情就是回不去了。
“好，合約我……”
“合約你定，定好了告訴我就行。”
他很爽快，似乎無論她做什麽他都會配合。
沈雲霧沒再說話，倒是秦夜又忍不住問：“那那個設計圖……”
他說的是房子的設計方案，如果真的跟他簽訂讓他照顧孩子協議的話，房子他肯定會弄的。
“你看著辦吧，我就不參與了。”
反正不是她花的錢。
“為什麽？”他不解地問：“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和孩子一塊住進去。”
“和你會有牽扯的是孩子，不會是我，後續這點我也會在合同裏寫清楚。”
兩人正說著話，司機突然停了車，尷尬地回頭提醒。
“秦總，沈小姐的公司到了。”
沈雲霧見公司到了，立即收起了自己後麵要說的話，改為：“謝謝你送我來公司，我先走了，至於協議，我後麵弄完會發給你。”
“好。”
沈雲霧下車以後，也沒有回頭，直接就上了樓。
進入電梯的時候，她甚至在想。
她是怎麽突然就做到對他這麽平靜的？
是因為孩子的事情，還是因為她已經不在乎了，又或者……是因為她知道了他當年並沒有授意讓自己打掉小孩子？
至於是哪個原因，沈雲霧已經不太想去追尋了，隻要她的兩個小寶貝可以得到完整的愛就好。
她實在太擔心，兩個小家夥會步自己的後塵。
想著，沈雲霧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著手兩人協議的事情。
期間吳憶海過來了一趟，跟她匯報了公司又來了幾個新人，讓她過去一起麵試參謀一下，考慮到公司後麵發展，沈雲霧便去了。
等她這邊把事情解決完了，回到辦公到便繼續立協議。
她和他之間是絕對沒關係，如果有關係那也是建立在孩子上麵，除此之外，他們隻是一對離了婚的陌生父母。
沈雲霧把每一條協議都立得非常嚴苛，弄好之後甚至還找了之前的律師。
沈雲霧跟他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律師也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小姐的意思是，孩子的撫養權還是您自己的，而男方隻是作為孩子家長的名義盡責任而已，實際沒有任何權力?”
“對，就是這樣，可以嗎？”
“應該是沒有問題，我看下您寫的條件。”
他快速將沈雲霧寫出來的條件瀏覽了下，之後又道：“應該沒問題，我把您這些完善一下，然後您再看看。”
“好，謝謝。”
掛了電話之後，沈雲霧鬆了一口氣。
如果她是秦夜的話，這種協議她覺得自己是不會簽的，因為實在太不公平了。
但誰讓過去的五年對她來說也不公平呢？
他要麽接受這種不公平，要麽就自己離開她的孩子身邊，反正她也不會逼著他簽。
思索間，沈父來了電話。
在她她生了孩子，父親又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家庭之後，父女倆聯係的次數都變少了。
所以一看見是沈父來電，沈雲霧便立馬放下了手頭的工作。
“爸爸。”
“雲霧？”沈父聽見她的聲音，淡淡地笑了起來：“最近如何？公司運轉得怎麽樣？還順利麽？”
沈雲霧一早上的陰霾全數被驅散，心頭隻剩下被親情滋養的溫軟。
“嗯，挺順利的，還拉到了投資。”
“哪家公司的投資？”
提起這個，沈雲霧頓了頓，而後道：“是一家資曆很老的公司，因為這個原因，公司還來了不少新員工。”
“不錯不錯，這個公司的老板眼光不錯，我女兒做什麽都優秀，他將來肯定不會後悔的。”
沈父對沈雲霧那是無比肯定的。
兩人話了一會兒家常，沈父才像是不確定地詢問了一句。
“你最近和墨白，發展得如何？”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沈雲霧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五年來，他從未過問自己的感情，就算是她和墨白一直沒在一起，他也不問，隻等她自己選擇。
現在卻……
“怎麽了爸？”
第349章：今天就可以簽字
接下來的話，沈父就有些猶豫了。
感受到他的遲疑，沈雲霧便覺得事態不對，隻好親自詢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畢竟，以前他是不會過問自己的感情狀況的，難道是自己最近和墨白攤開了，被父親知道了？
“糯糯啊。”沈父叫著她的小名，“不是爸爸要過問你的事情，隻是……這件事情爸爸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
“您說。”
沈雲霧感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是這樣，我最近聽說，他家老頭子在給他物色對象。”
物色對象？
沈雲霧覺得自己鬆了口氣，“爸爸，原來您要說的是這件事，我還以為……”
“怎麽了？”沈父也是個敏感的人，“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不重要？你和墨白他……”
沈雲霧沒接話。
見她沉默，沈父便隱隱約約也能感覺到什麽，許久，他歎了口氣。
“原本我還在擔心你會受委屈，可沒想到你和他居然已經？”
“爸，我和他不合適，這麽久了，我也不能再耽擱人家了。”
“是啊，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你真的和人家不合適，那確實不能再耽擱人家，隻是……他追了你這麽長時間，你就這樣確定了？不再考慮考慮了？”
“沒什麽好考慮的了，我考慮得越久，就耽擱他越長時間，為什麽呢？而且，難道我要因為他對我好我就跟他在一起嗎？他越是對我好，就說明他對我有感情，而我若是因為這個和他在一起便對他越不公平。”
以前他對自己好，沈雲霧的確是被感動過，也不是沒有想過，試著去喜歡他。
她很努力地嚐試了，但是她好像並沒有做到，這麽多年了，她還是沒有辦法上他。
很無奈，她明明知道這個男人不錯，條件各方麵都很優異，可感情就是個很霸道的東西，她根本沒有辦法對他產生異樣的情愫，有的隻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
然而她敢說嗎？
如果墨白知道她隻把他當成哥哥，他大概會被她給氣死。
所以她也不會再說什麽就算不能做情侶，就讓他給自己當哥哥的話。
“哎。”
沈父聽了以後隻能長長的一聲歎息：“從前他對你好，可是你倆這麽久卻還是沒在一起，我當時就知道你和他不可能。隻是我沒想到墨白這家夥在沒有回應的情況下居然能堅持那麽久，我還以為你會答應，沒想到……”
想到什麽，沈父小心翼翼地詢問：“你這次回國，有沒有碰到以前的故人？”
“爸爸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就是啦，我們父女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聽言，沈父笑了笑，“你倒是坦誠。”
“其實爸爸你就是覺得，我和墨白突然分開，肯定是有原因的，對嗎？”
“嗯，不錯。”
“你覺得是因為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不用說兩人心裏都很清楚。
父女倆互相彼此都了解，所以有些話都不用說得太明白也都知道。
“是不是遇到了？”沈父終於問出了今天這個電話的主題。
沈雲霧淡淡一笑。
“嗯，碰到了。”
她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總結給了沈父聽。
沈父一聽，頓時吃驚。
“什麽？他連孩子都知道了？甚至還想和你一起照顧孩子？”
“隻是一起，但不是共同的撫養權。”沈雲霧糾正道。
“可是這樣的話，時間久了，你確定他不會跟你搶？”
“簽好合同，他拿什麽跟我搶？”
“他會簽？”
“不簽就不給照顧，連看都不給看，有什麽大不了的？”
沈雲霧說得很灑脫：“到時候，我把孩子送到您那兒，讓他們跟您一塊生活。”
沈父馬上答應。
“你說得對，如果他敢搶，你就把孩子送到爸爸身邊來。”
“嗯。”
“不過……”沈父的語氣還是很遲疑：“你和他之間真的不打算再發展了？你和墨白分開，真的不是因為他的關係？”
“怎麽可能是因為他啊？爸，您就是想太多了，就算是沒有他，我和墨白也是走不到一起的啊，這點您應該很清楚才對。”
沈父認真地想了想，“也是。”
不過今天想問的事情也都問到了，沈父便沒有再打擾她，兩人又說了一些別的，之後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沈雲霧陷入沉思。
他家老爺子居然都開始給他物色對象了嗎？這麽快的速度……看來，他應該是對自己死心了，想要回歸到正常生活。
跟普通人一樣正常相親結婚，然後生孩子。
沈雲霧垂下眼簾，替墨白高興。
怎麽說都是給了自己那麽多關懷的人，如果他能獲得幸福的話，她是真的替他高興 。
－
下午的時候律師把完善好的內容發給她，沈雲霧看了以後覺得沒什麽問題了，便通過郵箱發給了秦夜。
秦夜收到郵件便打開看了，不用想，都知道她的條件會有多嚴苛。
果然，打開以後全是針對他不能對孩子起任何爭取撫養權的。
後麵的內容，他幾乎都不用看了，也差不多都是類似的。
因為對她有所虧欠，所以秦夜隻看了兩三條便沒有再繼續看了，而是直接給沈雲霧打過去電話。
“你發的郵件，我看完了。”
沈雲霧看了一眼時間，從她發過去到現在隻不過過去了兩分鍾的時間，她就算是重新看，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看完，他就說自己看完了？
沈雲霧：“……你是一目十行看的嗎？”
“差不多。”
“那你這就看完了？”
“嗯。”秦夜的聲音很溫和，“什麽時候打印出來？或者，我這邊打印出來，簽好了送過去給你？”
沈雲霧：“……”
這般主動的模樣……
沈雲霧有點無語。
“你還是先把條件看完，確定能簽再說吧。”
“不用看。”秦夜道，他的聲音很低，但聲線卻很沉穩：“隻要是你提的，我都答應。”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秦夜就已經做好了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的決定，不管她願不願意回來自己的身邊。
但是她不要，那他就自己想辦法給。
“今天就可以簽字，簽完字，你把設計圖看了可好？”
第350章：我在外麵等你
最後，沈雲霧淩亂地掛斷了秦夜的電話。
她倚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她說的那些條約，其實對於秦夜來說，是極其不平等的。
因為她要他替孩子付出金錢，付出精力，可他卻什麽都得不到，他沒有撫養權，孩子也不會叫他爸爸。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等於是在養別人的孩子。
雖然這兩個孩子和他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們姓沈啊，而且不也管他叫爸爸。
像他這樣的地位，他完全可以不答應，甚至用他強硬的手段。
可是他卻全部都答應了，甚至……
沈雲霧伸手捏著自己的眉心，穩住心神警告自己。
“這隻是他的陰謀，不要輕易相信他，也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他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秦夜。”
沈雲霧一連告訴了自己好幾聲，才把自己晃蕩動搖的內心給拉扯回來。
穩住自己的心神後，沈雲霧才認真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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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下班，沈雲霧收拾好工作下樓，剛到樓下便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車停在樓下大門口，明晃晃地等著她。
而秦夜則倚在車旁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會兒正是下樓時期，公司裏幾乎沒有不認識秦夜的，看見他都瞪大了眼睛停下來討論。
沈雲霧走在那些人之後，一看見這一幕便馬上往後退了數步，然後躲進拐角處。
她並沒有注意到在她躲進拐角前，慌亂往後退步的樣子正好被不經意朝這邊看過來的秦夜看見。
躲進角落之後，沈雲霧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人真的讓人無語，明明都已經說好了，結果總是打破條件，還跑到她公司樓下來。
他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嗎？
思索間，沈雲霧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見來電顯示，她不假思索地將手機靜音，實在是不想接。
不過……他不是在等他嗎？
怎麽等得好好的就打電話過來了？難道他剛才看到了自己？
如果看見的話……
沈雲霧擰著秀眉接起電話。
“看見我就跑？”
果不其然，她剛接起電話，就聽見秦夜主動詢問中她。
怪不得會打她電話，原來還真是看見了。
沈雲霧索性靠著牆，冷聲道：“你為什麽過來？”
“把打印好了和簽了名的合同給你送過來，順便接你下班。”
“順便？”
沈雲霧還真是沒看出來，他有半點順便的樣子呢。
在她發出質疑之後，秦夜隻好改口：“好吧，主要是來接你，順便把合同送過來。”
沈雲霧：“……”
深吸一口氣，沈雲霧把自己的脾氣壓回去，臉上浮現一個近乎麻木的笑容。
“秦夜，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嗯。”他應了一聲。
“那你現在在幹什麽？早上給我看設計圖，下午又說來給我送合同，明天是什麽？你不會以後每天都找各種理由出現在我麵前吧？”
那邊不說話，但看他的樣子，好像是默認了她的話。
沈雲霧隻覺得心中無奈到了極點，歎氣道：“我答應讓你一起照顧孩子，是因為我替孩子們考慮，並不是我要和你有什麽，所以你並不需要來接我下班來影響我的生活，明白嗎？”
他聲音很悶地應了一聲：“明白。”
沈雲霧卻並沒有因此而鬆了口氣，總覺得他的話裏還是有點怪怪的，嘴上說著答應，明白，可實際行動還是我行我素的。
果不其然，沒等她說出下一句話，便聽見秦夜道：“可我覺得，我並未影響你的生活。”
沈雲霧：“？”
“這還不影響我的生活在嗎？”
對麵沉默了一會才道：“不管我來不來接你，你都要送孩子去上學，也要下班回家。我來了，你還能省了油費錢，早餐錢。”
早上那頓錢，是秦夜付的。
沈雲霧：“那我是不是還要說謝謝你啊？”
“不用。”他倒是一本正經地道：“為我的孩子的母親做點事情，應該的。”
沈雲霧：“……”
真的是不想和他說話。
“出來吧，我在外麵等你。”
大概是怕她拒絕，秦夜又道：“別讓孩子等急了。”
“……”
精準拿捏住她的軟脅。
但是沈雲霧並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上他的車。
秦夜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突然道：“協議如果成立的話，以後這樣的機會會有很多，別人遲早知道我和你孩子的關係，藏不住的。”
這麽說的話，也是。
“知道了。”
她煩惱地將他的電話掛斷，然後轉身出去，在眾人詫異的視線中，走到了秦夜麵前。
看見她，秦夜的薄唇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體貼地伸手替她打開車門，猶如孔雀開屏一般。
為了避免再被公司的人行注目禮，沈雲霧迅速坐進車裏。
砰。
車門著之後，沈雲霧正好和轉過頭來的司機對上一眼，見她目光複雜，司機朝她嘿嘿一笑，“沈小姐。”
沈雲霧朝他點了點頭。
秦夜很快也上來了，車子朝學校的方向開去。
秦夜上來沒多久，便將那份打印好並已經簽了他名字的協議遞給沈雲霧。
“讓李特助打印的兩份，我都簽了名字，去學校的路上還有時間，你可以看看有沒有問題。”
沈雲霧伸手接過協議，本來她是不打算在車上看東西的，感覺移動中看這些文字不太好。
但是既然秦夜這麽說，她就打算看一看，反正也就幾頁紙而已。
沈雲霧翻開幾頁，剛看了幾行字，一雙大手就探了過來。
“算了，路上看不方便，還是先收起來，等你回去的時候再看吧。”
說完，都沒有等她反應過來，那兩份協議就已經被秦夜收進牛皮紙袋子裏去了。
沈雲霧：“什麽意思？你在協議上動了手腳？”
聽言，秦夜動作一頓，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頓在了原地。
“什麽？”
“不然為什麽看一半不讓我看了？”
沈雲霧很狐疑地盯著他。
靜默了好半晌，他才道：“車上晃，看了傷眼。”
還以為他在協議上做了手腳的沈雲霧：“……”
“你當逗我呢？你為什麽一開始不說？”
秦夜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一開始是真沒想到，回去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