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跳樓
第十七章 跳樓
“這不是熱鬧，是社會新聞。”餘箏不顧汪靈均的攔阻，快步離開餐廳。
餐廳裏麵的氣氛瞬間被點燃，眾人開始討論，“盛世江山還沒人住，是誰要跳樓？”
“不知道哇，聽說不隻一個人，是一群人。”
“朋友圈裏頭，有人拍了視頻，你們看。”
“像是要錢的農民工呢。”
汪靈均喚來服務員，把單買了，“你先回醫院吧，我得去找她。”
餘箏望向三十樓的頂上，盛世江山幾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閃光。她衝進大堂，原本一個看守的保安也嚇住了，餘箏問他電梯在哪。保安哆哆嗦嗦指著後邊走廊處，“現在隻有貨梯能用。”
餘箏按住電梯按鍵，直達三十樓，她又趕緊拿出手機，電梯裏信號隻有一可格。餘箏到了三十樓，又從樓梯爬上去，那扇小鐵門的鎖已經被敲壞。
李工頭站在頂樓邊緣，拉扯著另外一人，餘穩上來就看見這副情景。她拿出手機，快速發了幾條信息給李紹林。
“李工頭，”餘箏朝前兩步，大聲喊道。
李建軍回頭，看見了餘箏，他的眼中有委屈無奈。餘箏吞吞口水，又輕柔道，“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的，非要走這種極端方式？你們先過來。”
李建軍扁扁嘴，下巴也抽動起來，“餘記者，我們沒辦法，我也不知道怎麽辦，胡守信躲起來，我們找不到他，沒有人給我們工錢，我們工錢不多的，真的不多···”
餘箏看見另外一個人，拖著腿，一拐一拐地走向李建軍，“老李，你站旁邊，讓我來跳，我就不相信，人命一條不值錢。”
李建軍眼睛紅得快哭了，他看著這群人，都是跟著自己在錦城工地幹了好多年的人，大家都是憑自己雙手掙點辛苦錢。去年過年就沒拿到工錢，如今又是大半年過去，家裏有老有小還有病，全都指望他們幹活的這些錢。
餘箏慢慢上前，她也緊緊攥著自己的包帶，“張工頭，你要想清楚，三十樓跳下去，救不活的。你要死了，家裏人怎麽辦？”
張兵轉過身子，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他搖頭，“老李，要是我能拿個幾萬的死亡賠償，你記得要幫我老娘送終。”
“老張。”李建軍顫顫巍巍地抓住張兵，竟然嗚嗚嗚地哭起來，“是我害了你們，帶著你們出來幹活，結果···”
餘箏抹抹眼，她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情，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是李紹林，“餘箏，攝像已經在樓下，我已經連接了錦城交通電台，報社客戶端也待直播。”
餘箏掛斷電話，這種情況真是要把事情越鬧越大呀。她回過頭，卻見汪靈均衣領散開，滿臉通紅，正站在樓頂水房旁邊。
“你怎麽？”餘箏剛想開口，汪靈均豎起食指，沿著水房牆壁過來，“警···察已經到了，貨梯失靈，我，我爬樓上來的。”
餘箏緊抿嘴巴，他爬了三十樓上來。
“啊，老張。”李建軍的聲音傳來，餘箏望過去，張兵半個身子攀上圍牆，兩腿被李建軍幾人拖著。
餘箏連忙衝上前，抱住張兵的腰，“不要跳。”
眾人合力將張兵抱下來，按在牆麵上，餘箏喘著氣，“你們是為了拿到自己的血汗錢，真要死了，錢又有什麽用？”
汪靈均也走上前，他一個大學老師，平日裏文采豐富，出口成章，可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有些人在工地上日曬雨淋地幹活，卻連該得的酬勞也拿不到。汪靈均生於長於錦城，沒有為吃穿發過愁，難怪有人說，隻有身心豐富的人才適合做哲學。
警察和攝像等一堆人也上來頂樓，錦報的攝像已經連接設備，毫無意外，盛世江山跳樓事件已及時呈現在錦城及東川省網絡上。
“李工頭，你相信我，錢你們一定會拿到。”餘箏的頭發已經亂蓬蓬，和警察也在一起勸著大家。
“胡守信呢，我們要見胡守信，讓他拿錢過來。”張兵朝警察喊道。
為首的警察在跟旁邊的警員說著什麽，汪靈均不知何時與餘箏站在一塊，三十樓的高度，讓他連對麵的金融塔都看清了，真的很高呀。
“你們的錢，我來給。”正當警察準備安排人抓來胡守信時，頂樓上來一個女人，站在中間的空曠處。
餘箏沒回頭，她聽聲音也知道，是秦秋雁來了。
李建軍和張兵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出頭，一身職業裝的女人，有些發懵。秦秋雁穿著高跟鞋，長長的卷發紮起來，手中還提著一個黑色袋子。
“你是誰？為什麽要拿錢給我們？”李建軍問道，“是安泰建築差錢，我們不會找不相幹的人。”
秦秋雁拉開袋子拉鏈，裏麵全是一捆一捆的粉色百元大鈔，“我是盛世江山的開發商，就是你們腳下這棟樓。既然你們幫我們修了樓，就該給錢。”
“你是開發商？”李建軍又問。
“是。”秦秋雁點頭，“李建軍，我知道修建盛世江山的五個包工頭還沒拿到錢，這裏的十萬也不夠。後天，也就是下周一，我會在銷售部將你們的工錢全部發給你們，一分不少，現金。”
“真的？你你你，你沒騙我們？”李建軍抓住張兵的手臂，二人相視著，又小心地詢問。
“警察在，記者也在，我說的話一定算數。”秦秋雁一步一步走過來，“但是你們要先過來，別想著拿命來博輸贏。”
“李工頭，她是開發公司的總經理，你們的錢一定能拿到。”餘箏朝李建軍和張兵重重地點點頭，又伸手抓過李建軍的手臂，“先下去吧，天快下雨了。”
趁著氣氛沒那麽緊張，汪靈均也上前，扶起一瘸一拐的張兵，警察跑到圍牆邊，清理著現場。
秦秋雁鬆了口氣，提著錢袋的手，青筋漸漸消散下去。所有人來到大堂，大家都看著秦秋雁，寄望她說點什麽。
秦秋雁將袋子放到石案上，看著李建軍等人，“這裏隻有十萬塊，一人一萬，誰帶了身份證，拿出來複印，然後寫張收據按手印給我。”
“我帶了。”
“我有身份證。”
秦秋雁將袋子裏的白紙、筆和印泥拿出來，看得出，她準備周全。在警察和攝像的見證下，秦秋雁將十萬塊先發了，以解燃眉之急。
“這不是熱鬧，是社會新聞。”餘箏不顧汪靈均的攔阻，快步離開餐廳。
餐廳裏麵的氣氛瞬間被點燃，眾人開始討論，“盛世江山還沒人住，是誰要跳樓？”
“不知道哇，聽說不隻一個人，是一群人。”
“朋友圈裏頭，有人拍了視頻，你們看。”
“像是要錢的農民工呢。”
汪靈均喚來服務員，把單買了，“你先回醫院吧，我得去找她。”
餘箏望向三十樓的頂上，盛世江山幾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閃光。她衝進大堂，原本一個看守的保安也嚇住了，餘箏問他電梯在哪。保安哆哆嗦嗦指著後邊走廊處，“現在隻有貨梯能用。”
餘箏按住電梯按鍵，直達三十樓，她又趕緊拿出手機，電梯裏信號隻有一可格。餘箏到了三十樓，又從樓梯爬上去，那扇小鐵門的鎖已經被敲壞。
李工頭站在頂樓邊緣，拉扯著另外一人，餘穩上來就看見這副情景。她拿出手機，快速發了幾條信息給李紹林。
“李工頭，”餘箏朝前兩步，大聲喊道。
李建軍回頭，看見了餘箏，他的眼中有委屈無奈。餘箏吞吞口水，又輕柔道，“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的，非要走這種極端方式？你們先過來。”
李建軍扁扁嘴，下巴也抽動起來，“餘記者，我們沒辦法，我也不知道怎麽辦，胡守信躲起來，我們找不到他，沒有人給我們工錢，我們工錢不多的，真的不多···”
餘箏看見另外一個人，拖著腿，一拐一拐地走向李建軍，“老李，你站旁邊，讓我來跳，我就不相信，人命一條不值錢。”
李建軍眼睛紅得快哭了，他看著這群人，都是跟著自己在錦城工地幹了好多年的人，大家都是憑自己雙手掙點辛苦錢。去年過年就沒拿到工錢，如今又是大半年過去，家裏有老有小還有病，全都指望他們幹活的這些錢。
餘箏慢慢上前，她也緊緊攥著自己的包帶，“張工頭，你要想清楚，三十樓跳下去，救不活的。你要死了，家裏人怎麽辦？”
張兵轉過身子，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他搖頭，“老李，要是我能拿個幾萬的死亡賠償，你記得要幫我老娘送終。”
“老張。”李建軍顫顫巍巍地抓住張兵，竟然嗚嗚嗚地哭起來，“是我害了你們，帶著你們出來幹活，結果···”
餘箏抹抹眼，她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情，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是李紹林，“餘箏，攝像已經在樓下，我已經連接了錦城交通電台，報社客戶端也待直播。”
餘箏掛斷電話，這種情況真是要把事情越鬧越大呀。她回過頭，卻見汪靈均衣領散開，滿臉通紅，正站在樓頂水房旁邊。
“你怎麽？”餘箏剛想開口，汪靈均豎起食指，沿著水房牆壁過來，“警···察已經到了，貨梯失靈，我，我爬樓上來的。”
餘箏緊抿嘴巴，他爬了三十樓上來。
“啊，老張。”李建軍的聲音傳來，餘箏望過去，張兵半個身子攀上圍牆，兩腿被李建軍幾人拖著。
餘箏連忙衝上前，抱住張兵的腰，“不要跳。”
眾人合力將張兵抱下來，按在牆麵上，餘箏喘著氣，“你們是為了拿到自己的血汗錢，真要死了，錢又有什麽用？”
汪靈均也走上前，他一個大學老師，平日裏文采豐富，出口成章，可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有些人在工地上日曬雨淋地幹活，卻連該得的酬勞也拿不到。汪靈均生於長於錦城，沒有為吃穿發過愁，難怪有人說，隻有身心豐富的人才適合做哲學。
警察和攝像等一堆人也上來頂樓，錦報的攝像已經連接設備，毫無意外，盛世江山跳樓事件已及時呈現在錦城及東川省網絡上。
“李工頭，你相信我，錢你們一定會拿到。”餘箏的頭發已經亂蓬蓬，和警察也在一起勸著大家。
“胡守信呢，我們要見胡守信，讓他拿錢過來。”張兵朝警察喊道。
為首的警察在跟旁邊的警員說著什麽，汪靈均不知何時與餘箏站在一塊，三十樓的高度，讓他連對麵的金融塔都看清了，真的很高呀。
“你們的錢，我來給。”正當警察準備安排人抓來胡守信時，頂樓上來一個女人，站在中間的空曠處。
餘箏沒回頭，她聽聲音也知道，是秦秋雁來了。
李建軍和張兵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出頭，一身職業裝的女人，有些發懵。秦秋雁穿著高跟鞋，長長的卷發紮起來，手中還提著一個黑色袋子。
“你是誰？為什麽要拿錢給我們？”李建軍問道，“是安泰建築差錢，我們不會找不相幹的人。”
秦秋雁拉開袋子拉鏈，裏麵全是一捆一捆的粉色百元大鈔，“我是盛世江山的開發商，就是你們腳下這棟樓。既然你們幫我們修了樓，就該給錢。”
“你是開發商？”李建軍又問。
“是。”秦秋雁點頭，“李建軍，我知道修建盛世江山的五個包工頭還沒拿到錢，這裏的十萬也不夠。後天，也就是下周一，我會在銷售部將你們的工錢全部發給你們，一分不少，現金。”
“真的？你你你，你沒騙我們？”李建軍抓住張兵的手臂，二人相視著，又小心地詢問。
“警察在，記者也在，我說的話一定算數。”秦秋雁一步一步走過來，“但是你們要先過來，別想著拿命來博輸贏。”
“李工頭，她是開發公司的總經理，你們的錢一定能拿到。”餘箏朝李建軍和張兵重重地點點頭，又伸手抓過李建軍的手臂，“先下去吧，天快下雨了。”
趁著氣氛沒那麽緊張，汪靈均也上前，扶起一瘸一拐的張兵，警察跑到圍牆邊，清理著現場。
秦秋雁鬆了口氣，提著錢袋的手，青筋漸漸消散下去。所有人來到大堂，大家都看著秦秋雁，寄望她說點什麽。
秦秋雁將袋子放到石案上，看著李建軍等人，“這裏隻有十萬塊，一人一萬，誰帶了身份證，拿出來複印，然後寫張收據按手印給我。”
“我帶了。”
“我有身份證。”
秦秋雁將袋子裏的白紙、筆和印泥拿出來，看得出，她準備周全。在警察和攝像的見證下，秦秋雁將十萬塊先發了，以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