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世(一)
  第二章 一世(一)

    夏苒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的開始,不同於她之前生長的環境,這裏有點像是中國的古代。但她等她磕磕絆絆學會了這裏的語言文字,才知道這是個架空的王朝。她生於星辰國,四大門閥之一——夏氏,夏苒是夏氏而第一的嫡出之子,也是唯一貴女,出身高貴,自然有數不盡的財富。但也是她夏氏門閥,在別人眼裏注定要衰敗的原因,畢竟夏氏嫡係,隻得一女,在星辰雖然女子也可繼承家業,但無法從政,隻有冊封,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實權,所以夏氏注定也隻會慢慢衰敗。

    而唯一能改變這點的就是夏苒的父親南天從庶出的堂兄那過繼幾個兄弟,又或者是夏苒招贅婿入門。不過這麽多年夏苒的父親並沒有這麽做。

    夏苒雖然生的貌美,卻沒有幾人見過她的真容。所以星辰國,流傳著一首民謠:娶妻當娶夏氏女,榮華富貴都可得。容貌雖醜難見人,多娶小妾不吃虧。所以自從她十六歲及笄開始,提親的人數不勝數,為的都是她背後的夏氏門閥數不清的財富。

    親事她爹娘已經跟她提了多次,但從母胎就帶著穿越記憶的她,始終都沒有忘了她來這裏,就隻是為了完成使命。而她能做的隻是默默等待。等待時光給她布置任務,就算是給她得任務是殺了她如今的雙親,她也是無可奈何。所以對於這裏父母,夏苒並沒有太多去親近,她怕自己會接觸太深,反而心有不舍。

    夏苒的爹娘,以為她瞧不上那些尋常人家的貴公子。心比天高,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隻是為了完成使命,不可能輕易嫁人。

    時間慢慢蹉跎到夏苒十九歲這年。在星辰王朝中,這個年紀沒有結婚的在少數。

    此時夏苒坐在亭子裏,看著池塘裏遊來遊去的魚。她覺著自己和這池魚也沒有什麽區別。看似衣食無憂,卻沒有絲毫自由可言。

    她所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忽然間她眼前出現了一個麵板,上麵清楚地寫著,任務要求:嫁給葉瑤遲。

    被突如其來的任務,夏苒嚇了一跳。

    這葉瑤遲什麽人,星辰敵國——蒼藍的大將軍。她一個敵國貴女,帶著萬貫家財嫁給,葉瑤遲?簡直癡人說夢。不說她爹娘反對,就是星辰的皇帝也不會讓輕易讓她嫁給葉瑤遲。這時光的任務還真是難為人。不過這天下豈能有免費的午餐,如果真那麽簡單就能獲得她現在的一切,那也沒有選中她的必要了吧。

    “小姐你沒事吧。”阿音看著夏苒的失態關切地說道。

    “沒事,就是,有點胸悶。”夏苒尷尬地說道。

    “胸悶,好好得怎麽會胸悶,小姐要不要請大夫來幫你看看。”阿音著急地說。

    “我就是心情有點不好,沒啥大事。不要緊。阿音,阿菊去前廳這麽久怎麽還沒回來?”夏苒立馬轉移話題道。

    “大概是有些事耽擱了吧。要不然奴婢再去前廳瞧一眼,再給小姐回個信?”阿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罷了、罷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本來議親的事夏苒並未放在心上,但是今日她收到任務以後,她更加確信這親是不可能結了。她總感覺一切皆有定數,就像她所在的夏氏,好巧不巧,她還是叫夏苒。這次議親,她怎麽著都不能成。

    她坐上小驕子。不多時,她就被抬到了前廳,下人剛要對夏苒請安就,被夏苒製止住。

    隻見前廳坐著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那公子身穿一襲白衣,遠看隻歎一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句用在那公子身上再合適不過。夏苒看著那少年,有幾分麵熟。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若雅表哥?”

    “夏夏?”林若雅回頭,眼神中帶著狂喜,他看著夏苒,隻是看著夏苒臉上的麵具,眼神一暗。似乎明白夏苒的苦心,他心疼道:“表妹這些年苦了你了。”

    “夏兒又胡鬧,快些在你母親身邊做好。”言語雖有責怪,但聽得出來夏南天並未真的動怒,反而有幾分催促的意思。

    “夏兒和若雅也好些年不見了吧。”夏母林瀟瀟麵色和善地問道。

    “是的姑母,自從若雅去海外求學,已有七年不見。”林若雅恭敬的回道。

    “若雅已經長成偏偏貴公子,可惜我們家……”林瀟瀟看著夏苒故意話語一頓。夏苒的容貌有多驚人,夏父、夏母還是知情的,林若雅雖然算得上半個自己人,夏父和夏母還是不夠放心,所以這麽說也不過是試探一番。

    “姑母應該知道,我林家從不納妾更無續弦,雖然不是什麽大門閥,護人一世平安還是可以的。”林若雅恭敬的回道。

    其實夏氏人丁不夠興旺,還是因為夏氏娶了林氏之女。林氏自創建之時,秉承著永不納妾的傳統。娶林氏之女,必須入贅,如不入贅,也不可納妾。林若雅此番話,分明是拿著家族尊嚴發誓。夏南天和林瀟瀟簡單的眼神交流了下,夏南天滿意地點頭道:“好,我知道林氏一族一向重諾,夏兒交到你手上,我們也放心。”

    “姑父放心。若雅自當傾盡一世護夏夏周全。”林若雅恭敬地起身抱拳道,

    聽到夏南天和林瀟瀟就這樣拍版把婚事定了下來,夏苒整個人傻掉了。她自然知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還有使命在身,是不可能嫁給林若雅的。夏苒震驚之下,脫口而出道:“我不能嫁。”

    林若雅看著夏苒有些震驚,臉上的溫和的笑容都差點掛不主,他不可置信地說道:“表妹,這是為何。”

    夏苒立馬走下去,對著林若雅行了一禮,開口道:“我知道表哥是一番好意,林氏一族自古不納妾,如若娶妻定當是相陪表哥一世之人。我與表哥七年未見,表哥怎麽確信,夏夏是表哥想娶之人?”

    “夏兒說地也有道理,不如若雅再思考些時日,與夏兒多相處下來,在做決斷也不遲。”夏南天開口打圓場道,其實夏南天打心眼對這個林若雅滿意,本身也是自家人,林氏一族更是從不納妾,對於夏兒來說不免是一門好寢室。至於夏氏,從旁支過繼幾個給他,也不至於苦了夏兒,又不至於至夏氏於水火。倘若若雅肯上門,那更好了。

    “是呀,若雅,我家夏兒從小嬌生慣養,你也知道夏氏的繼承人,會是夏兒。她自從毀容以後脾氣大得很。行事切莫衝動,三思而後行。正好,星辰殿這幾日說要舉辦一個什麽才子佳人的詩會。到時候星辰的貴女與公子們都會前往,不如你與夏兒一同前去,也好做個伴?”林瀟瀟道。

    林若雅看提親的事已經被擱置下來,再去重提,也是徒勞,隻得不甘心地說道:“聽憑姑父、姑母安排。”

    夏南天看林若雅對於夏苒被毀容一事,並沒什麽看法,此時心裏更是一萬個滿意,笑盈盈地說道:“那好,夏兒你領若雅在這多住幾日,等到時候你倆一同前去就好。”

    “是!表哥這邊請,不如我領表哥在園裏走走,也好敘敘舊?”夏苒說道。

    “好,聽憑表妹安排。”林若雅回道。

    前廳與後院說遠不遠說近不***時走起來夏苒偶爾也會坐起來小轎。為了能說通林若雅,夏苒屏退了下人,與林若雅一前一後地走在路上。夏苒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思來想去,她艱難地開口道:“若雅哥哥,來皇城可曾聽過夏兒的一些傳聞。”

    “之前本不知道,家仆聽說我要來提親,有提過一些。”林若雅回道。

    “若雅哥哥,娶什麽樣的女子不能娶,為什麽偏偏要娶我?”夏苒問道。

    “也許夏夏你都忘了,我幼時便說過完娶你,如果不是學業的原因,我早已來府上提親。”林若雅認真地說道。

    夏苒聽了林若雅的話,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還記得幼時她不過十歲,給了林若雅幾顆棗,就非要跟在她屁股後麵要娶她為妻。不說夏苒本就是絕愛之人,單說她一個作為一個心理年紀幾十歲的人了,怎麽可能看得上十一二歲的小屁孩?不過就當一個玩笑罷了。更何況她哪裏知道,林氏那邊的傳統就是用棗核定情。她隻當是幾個甜果子,林母總在她麵前誇讚林若雅,她氣不過,故意把棗吃光給了林若雅棗核。

    “若雅表哥,幼時戲言當不得真。”夏苒笑的有幾分尷尬。

    “夏兒,我本以為,我學成歸來,你已嫁人,可是你還未議親。你不知道,我內心有多麽喜悅。冥冥之中也許注定這是你我的一段緣分,你看這是什麽?”林若雅擼起袖子,讓夏苒剛好看到一串手串。

    夏苒不可思議地問道:“這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那一把棗,淩峰說這棗核隻要曬好,打上孔就可以做成手串,隨身帶在身邊,小心保管,就可永久保存。夏苒妹妹你知道,整個星辰就你家有這種棗樹,這個是不可能作假的。我……真的從小就很喜歡你,現在也不曾變過。”林若雅一臉認真地說道。

    也不知是她真的做到了斷情絕愛還是她已經裝嫩扮了十幾年,對林若雅的一番話,毫無感覺,也不打算找人調查林若雅此番話的真假,隻想甩開林若雅。她知道自己幼時容貌已經堪稱絕色,但怎麽也沒想過,給幾顆棗,就記了她七年!想到這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這如果她知道當初她笑一笑,給幾顆棗,就能讓人惦記她七年,打死她也不笑,也不會給林若雅幾顆棗。

    “表哥可能真的有所不知,我已經毀容了。我們以兩年為期可好,如果兩年表哥心意不變,夏兒自然開心,願意嫁給表哥為妻。”夏苒說道。

    “好,兩年就兩年,隻要夏兒心意不變,若雅心意自然不變。夏兒妹妹,夏園以其溫、潤、雅、致聞名天下,除了幼時所見,隻看過南溪筆記有所描述,這幾日有勞妹妹令我四處轉轉,也好讓我見識下,天下聞名的夏園是何等風光可好?”林若雅爽快的答了夏苒,接著轉變了話題。

    “好。”夏苒應了下來,一路上,侃侃而談地對林若雅介紹了起來。

    說起這林若雅不愧是林家難得的天才,這片大陸舉世聞名的紫玄書院,十年的課程,不過七年就全部修完,從天才中的天才中脫穎而出,這需要多麽出色。其實不用調查,她就知道林若雅所言不用調查,說的就是實話。林家勢力不弱,因人丁單薄,一直未曾成為四大門閥之一,但是誰都知道林家勢大,和夏氏一族一樣。但同樣林氏雖然不止林若雅一個孩子,也好不到哪裏去,林若雅大概不會入贅夏氏。

    同樣地,夏苒也不難猜出林若雅此次前來,隻有幾個暗位隨從,並未大張旗鼓地入府。因為兩家聯姻對其他門閥不隻是挑戰,最重要的是對星辰皇權的挑戰。說起來星辰是各大門閥割據的局麵。除了一百多年前各家先祖對星辰皇室發誓,永不背叛。可以說對各大門閥並未怎麽約束。但是整個大陸有這麽一個說來可笑的傳統,就是看重誓言,而且違背誓言是要被全大陸的人鄙視的。夏苒自從見過時光,她知道,所謂神明都是真實存在的。

    夏苒想了半天,介紹了半天,不知不覺走到了賓客的住處,夏苒道:“若雅哥哥就住在雅院吧,有什麽需要的直接吩咐下人就是。”

    “有勞,夏兒妹妹了。”林若雅溫文爾雅的回了一禮。

    夏苒禮貌性的施了一禮,自顧自地走了回自己的別院。她心情真的煩躁得很,說實在的,林若雅誠意十足,也不失為一個良人,她沒有正當理由是很難回絕的。或者讓林若雅主動放棄。但她來這裏的目的隻是為了任務,並非是跟林若雅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