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異常2
  第十一章 異常2

    清晨的陽光總是帶著一點寒意,卻又夾雜著一絲溫暖,鳥兒的輕鳴響徹耳邊。

    暮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他撐著渾身都痛的身體緩緩起來。

    觀望四周,此刻他正孤身一人躺在山洞中,他的身上披著一件青色的薄衫,身旁放著一把木劍,他摸了摸腦袋回憶著,這把木劍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你醒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暮瀟順著視線望去,隻見嬌俏的身影矗立在洞口,原來是陳書湉。

    暮瀟心裏有點失望,他歎了口氣,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失望些什麽?

    “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現在覺得怎麽樣?”陳書湉靠近他,將手中的水囊遞給他,詢問著他的情況。

    暮瀟沒有回他,接過她手中的水囊仰頭喝了一口,他扭過頭問陳書湉:“我們在哪裏?”

    陳書湉噘噘小嘴,奪過他手中的水囊,將蓋子擰上,她再次看了眼他臉上的印記,暮瀟似是不適,將臉轉過去,躲開陳書湉的視線。

    陳書湉不以為然,她坐在他旁邊,回道:“我們在杏林苑的後山上,這裏很偏僻,很少有人到這裏來,相對安全。”

    “哦……”

    兩人一時無話。

    陳書湉玩著水壺的帶子,沒有再開口打破沉默。

    “離開!”

    陳書湉聽到這句話,像炸了毛般跳起來。

    她的雙眼充滿不解的瞪著他,不留餘地的回絕道:“哼,我偏不!”

    “走!”

    “我不要!”

    “走!!”

    “我不!!”

    “滾!!”

    “我最後說一遍,我不!!”

    ……暮瀟捂住胸口,喘著氣,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兩人對峙著盯著彼此,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陳書湉靠在身後的牆上,冷靜了片刻才和他商量說:“你怕不小心傷到我對不對?你放心,我要是打不過你我肯定躲得遠遠的,我保證。”

    暮瀟黑眸不眨眼的看了她許久,隨後背對著她躺下,不再理會她。

    陳書湉默默的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別扭的家夥算是同意了。

    山洞裏傳來平靜的呼吸聲,陳書湉起身靠近睡覺的少年,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果然觸到一片火熱,從隨身的衣物中撕下一條柔軟的布料浸濕,給他簡單的擦著臉頰,手心。

    陳書湉的秀眉蹙起,擔憂的盯著沉睡的少年看了許久,她知道,肯定是他魔演發作了,一年一次,一次都要持續好幾天,短則三日,長則七日。

    正夜將至,陰氣正濃,魔演之人神識不清,殘暴的負麵情緒會持續擴大,渾身疼痛欲裂,如萬刀摧殘,萬劍穿身。

    陳書湉想到此處,心疼的撫摸著他額間的碎發。

    要問暮瀟為何會這般,隻因為……他是魔族之子啊……

    要說起暮瀟的身世,身為絕對迷妹的陳書湉,那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準確的來說,暮瀟算是半仙半魔。

    原書《修情》中寫到,數萬年以前,人間妖魔猖狂,惡貫滿盈,行惡無數。他們殘害生靈,殺人掏心,無惡不作,害得人間痛苦不堪,猶如一片烈獄。

    修仙界的三大門派雲清宗,水華宗,天浮宗,領導整個仙門與魔界抗衡,長達兩百年的紛爭,終於以魔界的失敗而告終,魔界被眾仙放逐至荒海,永不得踏入人界。

    日月更替,魔界一直蠢蠢欲動想要再回人間,將整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以此報仇雪恨。

    魔界的少君主暮悟辰領著幾名手下,逮住機會入了凡間,而這時天浮宗的姚香仙子也因為曆練入了人世。

    姚香是天浮宗宗主的嫡親師妹,早已堪悟大道,入了仙位,再過一個大劫便可如他師兄一般予神之身,可天總是不如人願。

    如大多數小說的狗血劇情一般,兩人冤家路窄,從相識,相知,再到相愛,相殺,自古正魔不兩立,他們的愛情惹怒了天道,兩人最終的結局就是一人身死,一人魂滅。

    暮悟辰死在天浮宗宗主手中,而姚香因懷其骨肉,被眾神詛咒,若生下孽種,曆萬般神雷穿心之痛,不得好死,永墜浮空。

    姚香為了保住孩兒,抵擋了萬道神雷,有一雷意外打至孩童身上,她被折磨的體無完膚,奄奄一息,終是天浮宗宗主暗中給她一點助力,姚香使出最後一絲法力將孩童轉移,姚香魂飛魄散,而那個活下來的孩子,就是暮瀟。

    暮瀟自出生就帶有情感,所以他是天生的複仇者,他是在眾神詛咒下出生的萬惡之子,從小嚐遍人間千苦萬難,見慣了爾虞我詐。

    他從小便發誓一定要這世界血債血償,直到遇到了花瑤瑤,這是個溫暖如光,輕柔如水的姑娘,她給了暮瀟唯一的光明,撫平他受過的所有苦難和仇恨,為她放棄了以前的自己,默默幫她承受苦楚,最後被逼入魔,跳下遠歸山,死無全屍。

    這就是他暮瀟書中的一生,此刻的魔演就是因為他剛出生不久,那道打在他身上的神雷所致,每年生辰將至,他都要忍受這般折磨,她又怎麽忍心在此時棄他於不顧呢。

    不,她不會離開他的。

    陳書湉抹掉眼眶中落下的清淚,靜靜地閉上眼,靠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慢慢進入夢鄉。

    半夜,窸窣的聲響驚動了熟睡的陳書湉,她猛的睜開眼睛望向暮瀟,隻見山洞裏空無一人,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陳書湉頓感慌神,手足無措的從地上爬起來向外跑去,一邊跑一邊觀察四周,雖然杏鳶林一直人煙稀少,但陳書湉還是不敢太過張揚,她鬼鬼祟祟喚著暮瀟的名字,突然一陣狂傲不遜的笑聲傳來,陳書湉聞聲竄了過去。

    隻見暮瀟捂著頭難以忍受的捶打著,少年突然之間,攥緊拳頭向旁邊的樹木打去,一拳一拳,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般,弄的自己一手的血跡也毫不在意,兩三拳就錘爆了一顆大樹,隨後又仰天狂笑。

    “碰”的一聲傳來,暮瀟呆愣了片刻後暈倒在地。

    站在他身後的陳書湉手中拿著一根粗棍子,盯著地上暈倒的人看了兩眼,隨後做賊心虛的扔掉棍子,將暮瀟慢慢的拖回後麵的山洞。

    暮瀟再次醒來仍感覺頭頂的傷口隱隱發痛,他掙紮了兩下沒有挪動,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拇指粗的繩子將他的雙手雙腳和身體紛紛捆綁住,但貼近皮膚的地方卻被細心的惦了棉花,受傷的傷口也給上了藥,包紮整齊。

    看著傷口上纏著一指厚的紗布,暮瀟忍不住笑了一聲,包成豬蹄了……

    “你醒啦。”暮瀟抬頭,果然是那藍衫少女端著果子和點心走了進來。

    陳書湉蹲到他身邊,將手裏的東西放到地上,又把暮瀟扶起來,翻了翻他衣服裏麵的皮膚,見沒有壓出紅痕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她看的入神,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