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遇害
  第二十九章 遇害

    “各位,暢抒己見。”

    沈天宇舉起了左手,學生時代的習慣還是伴隨著他。也或許是想讓自己的發言能讓陳海認可,形式上很是正規:“陳隊。根據陳世傑的賭博習慣來看,很有可能是賭博負債被債主或者黑社會討要無果後,將其手指砍下向其母索要錢財。我們應該把調查方向發在市中心附近的地下賭博場所。”

    陳海托著下巴欣賞的看著他:“為什麽這麽覺得?說下去。”

    沈天宇正了正身子:“首先就是這根手指。一般綁架都是為了錢財,如果傷害當事人很有可能引起當事人家人的不滿。綁匪有能力綁架陳世傑,大可以綁架更有錢的人家,百萬對於一般富足的人家還是很輕鬆就可以拿出來的。而不應該挑選這種常年有人賭博的人家。所以大概率是黑社會一類的混混,且一定和他有債務關係,想著恐嚇其家人讓其乖乖就範。”

    “還有就是,綁架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錢財。可是陳世傑是十一日下午失聯,今天已經是十四號了,手指也是二十四小時內切下。那麽十一日下午至十三日之間這段時間就是空白時間,完全沒理由隔這麽久。極有可能是陳世傑十一日下午離開後去了地下賭博場所,在裏麵待了一至二日,輸光了錢。後被債主要挾說出其家位置,綁匪這才將手指砍下連同打印的字條一同送到其家。”

    啪啪啪,陳海聽後鼓起了掌,眾人也是跟著鼓勵著這個新人。沈天宇心情激動,自己的能力終於是被認可。

    “天宇的判斷是最合情合理的,也是最有可能的。馮隊有什麽補充嗎?”

    馮建楠切換著投影:“雖然已經調取失蹤附近的監控,但短時間內找不到什麽關鍵信息。這爭分奪秒的賽跑,我們本就落後了。隻能從綁匪交代的交易地點入手,這是善西橋附近三公裏的平麵圖,陳隊,你是善城人,你來說明一下吧。”

    陳海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三點四十,距離綁匪約定的時間隻有二小時多一點了。”轉過身來指著地圖,“這是一片老城了,近幾年應該會有拆遷規劃。周圍沒有監控,僅有的十幾個房子也隻有三家還有原住民。其餘的都是外來務工人員在居住。善西橋下麵的善西河的下流位置多是開發區了。還沒有開始動工,人員稀少,不清楚綁匪會在哪裏截停放置贖款的箱子。如果在河流兩端安排過多警力很有可能被綁匪發現,到時候要是撕票可就麻煩了。安排幾個隱蔽的人員可以做到,隻是監視效果就達不到理想情況,還得冒著被發現的風險。”

    “說到底,綁匪的目的無非是為了錢。小胡,你在你隊裏挑四個人打扮成民工模樣去這四個地方監視,記住不要太明顯,發現有什麽不對就馬上撤離,一切以人命為主。”

    陳海吩咐完後拍了拍沈天宇肩膀,很是欣慰,轉頭衝著馮建楠小甩了一下脖子。

    回到辦公室,兩人各自倒上茶水。

    “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陳隊?”

    陳海捏了捏山根,掏出一支煙:“大概率熟人作案。”見馮建楠疑惑的樣子,他又開始補充:“陳世傑的車是一輛一七款的邁瑞寶,市價十八萬左右,常年賭博的人身上也不會有什麽貴重東西。無論是個人還是組織,願意借錢給他也不可能超過這個數。按沈天宇的想法來的話,他很有可能被人做局。不然哪有人賭博會不考慮對方的償還能力就借款百萬。”

    “難道不會是常年積累?”

    “那就不會綁架他了,有借條大可以上門討要。即使是不被法律認可的高利率借條。郭向英說的是一年前幫他了結過最後一筆五萬塊的借款就沒人前去討要了。”陳海的話語得到了認可。

    “那會議上怎麽不說,這樣排查方向也會小很多。”

    對於馮建楠的問題,陳海給出了說法:“第一,沈天宇最近很用功,我也不想潑他冷水。第二,綁匪肯定和陳世傑很熟悉,貿然行動引起對方懷疑得不償失,時間上太過倉促,沒有容錯率。我們的首要目的是救人,其他的暫且放放。縱使最後錢沒了,人能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陳海有時候行為方式馮建楠並不認可,但他知道,陳海的一切行為有他個人想法,最後多次印證下來也是比較完美的當下處理情況。

    兩人聊了幾句閑話已經是五點了。準備同去陳世傑家中,這時陳海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一看,是郭向英打來的。

    “阿海!世傑出事了!”

    八點整,第三審訊室。不同於馮建楠郭向英的端坐,陳海半仰著身子目光無神的抽著煙。杜月推門而入:“結果出來了,把車鑰匙給我,我等你下班。”目光從拿著鑰匙離開的杜月身上移開,陳海翻閱起了文件。半響,終是開口:“有冰凍痕跡,切割平整。從血液分部來看,應該已經死亡了。”

    郭向英本就接近奔潰,聽後更是哇哇大哭起來。隨後又厲聲開口:“都怪你!要不是你不肯幫忙,世傑也不會死!全都怪你,你要給他償命。”

    潑婦行為徹底激怒了陳海:“怪我?我客氣叫你一聲郭阿姨,你真把自己當我長輩了?”

    轉身把監控一關,合上了馮建楠的筆記本,隨即掏出煙點上:“郭向英,你這是完全咎由自取。誤導警方,浪費公共資源。你一開始就把你知道的全說了,何至於此?人命沒有貴賤之分,但是人有!拋去我個人這個身份,這種人渣我是深惡痛絕的。死不死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明白?”

    聽完,郭向英哭的更大聲了,嘴裏是越罵越難聽,陳海本就煩躁的心情此刻被徹底點燃。馮建楠見情況不妙叮囑了旁聽的沈天宇幾句,忙拉著陳海回到辦公室。

    “菊花茶,敗敗火。別這麽激動。”推上茶水後,拍打起了陳海的後背幫他順著氣。

    “他媽的。”陳海爆著粗口點上一支煙,也顧不上這是副大隊長的辦公室了。“你說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病?”

    “誰說不是呢,不過是有些人是不願意相信我們警方的。可能出於一個母親的心理,她認為她是正確的。”

    順完氣後,陳海拿起郭向英的口供看了起來:“其實一共有兩張紙條,還有一張上寫著”要是不想你兒子出事就把手指還有那張紙條送到警方手裏,然後指定興城的陳海來查案。錢還是一百萬,去報警的時候扔在家門口的垃圾桶裏,之後我會把陳世傑送回來的”,然後我就按他要求做了。五點左右我倒水給你的同事喝的時候發現茶壺下放著張紙條,上麵寫著五個字”門口垃圾桶”,然後在那找到這根手指。這到底是為什麽啊,我的命好苦啊。”

    “現在的情況複雜了,很有可能是仇殺了。”陳海歎上一口氣,整個人也看上去軟綿綿的。

    馮建楠吹動著茶葉開口:“最黃金的時間被浪費了,案件性質也變了。我先整理一下手頭資料,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開會再說。”出於信任,勞累的陳海就這麽被支走了。

    回到家的陳海滿身疲憊,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怎麽了?”一同進來的杜月為陳海遞上了一杯熱水。

    陳海接過後抿了一小口,習慣性的點上煙:“那家夥很可能死了,他母親隱瞞了實情,綁匪通過另外一張字條已經將贖金取走。”概括性的說明了今天之後發生的事。

    “就是那天發你消息的那個人?”

    “是啊。”陳海回應著,然後開始了自言自語:“這小子小時候怎麽看不出這麽渾呢。現在好了,性質完全變了。要錢也要命,到底什麽人跟他這麽深仇大怨?”

    “好了好了,別想了。工作和煩惱都留給明天。”杜月取下了陳海口中快燃盡的煙蒂掐滅。一整個人坐到了陳海身上,雙手摟著他脖子,微笑著說:“是不是該洗澡睡覺了?”

    “昂?”陳海驚了一下,苦笑著將搭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放下:“我不愛晚上洗澡你知道的啊,你不想回去睡的話,我前幾天不是特地給你買了張床。你睡就好,我習慣睡沙發了。”

    杜月嘟著嘴瘋狂搖頭,陳海也是無奈:“頻率得控製一下好吧?你姐夫都看出不對勁了。”

    “男歡女愛不是很正常?他是過來人,隨他說去唄。”

    陳海依舊言辭拒絕,杜月依舊不依不饒。說著,竟已經動上手來,在陳海身上肆無忌憚的撫摸起來,哈出熱氣的嘴唇貼在他耳根輕語:“就和你抽煙一樣,很容易讓人上癮的。”

    陳海先是一陣哆嗦,目光一下子犀利起來,口氣無比嚴肅:“你說什麽?”

    杜月紅著臉,以為是陳海的情趣,儼然拒絕回答。

    “上癮!”陳海摸著下巴露出一股微笑,“看來我忽略了重要的線索。”

    “別扯開話題,快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