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故友
第十三章 故友
杭城濱區的一條街上，毫不起眼的一家飯店裏，陳海與李澤東涮著火鍋。南方人吃火鍋調料很是普通，蒜末醬油香醋蔥花，滴上幾點香油，便是陳海二人的蘸料。雖還未入冬，暖暖的食物配上一杯紹興特產，簡簡單單又十分滿足。兩人推杯換盞，酒至半酣，同時點上了一支香煙，緩緩交談起來。
“李隊，我在隊裏的時候也常聽康局提起你。做事嚴謹，為人公正。這是他對你的評價。今天看見本人我算是明白了，一般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的案件大可以當做意外處理，何必勞心費神，到時候再弄個吃力不討好可就得不償失了啊。”陳海帶著醉意的臉上露出一副嬉笑的表情，似乎再嘲笑李澤東的古板認真，但其內心還是很佩服他這樣的人的，堅持本心的人實在太少了。為名為利是這個社會的普遍基調，全心為民的人屈指可數，眼前這人就是少數人中的一個。
李澤東掐了下人中，又把雙指放在額頭揉捏起來，想來是為了快速醒酒。片刻過後，又續上一支煙，開口道：“陳隊，如果我們這群人都不為老百姓盡心盡責，隻是想著保著這頂烏紗帽往上爬，那這個位置我寧可不坐。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應是為國為民。李某雖說不上多麽高尚，但是我一定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做好每一件事。”
“哈哈，好！”陳海扣了扣耳朵，將杯中最後一口花酒飲下：“痛快！李隊果然性情中人。伯父伯母果然是有見地，給你起這麽個名字，要是你姓毛該有多好。開個玩笑別介意。”舒緩了一下緊張的氣氛，陳海認真聊起了案情。
“李隊，我很支持的你看法。在我看來，這是一起心思縝密，作案獨特的連續殺人案。”敲了敲椅子示意情緒高漲的李澤東坐下後，又開口說道：“從作案時間來看，我更偏向於凶手是一個反社會性人格的無業遊民。對於三民死者，明麵上並沒有絲毫關聯，可想，凶手針對的不是個人，而是群體。二十來歲的大學女生。死者在死前都被要求或者自行喝下凶手準備的酒，這可能是一種形式，也可能是作案手法。這點從屍檢報告上看不出來，還需要逐步偵查。”
李澤東聞言點頭默認，冷靜下來的他又點上一支煙，扯過桌子上的煙灰缸，抽出一張紙巾稍事擦拭了碗邊的水漬。“陳隊，你的見解很獨到。我很讚同，但是我有一個疑問，也可以說是一個想法。你說，這個所謂的“酒”是不是真實存在？”
“李隊的意思是？”
“會不會是凶手摻雜著其他液體讓死者一起喝下，或者說是欺騙她們，那不是酒，而是其他的什麽飲料之類的。”
“確實是一個方向，如果死者不知道那是“酒”，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也有可能。可是死者血液裏不是沒檢測出安眠藥之類的可以讓人昏睡的成分嗎？在我看來，當務之急是找到案發前後的目擊者，大致鎖定凶手樣貌特征，再來考慮作案手法才是。”
李澤東吃完一口羊肉，喃喃說道：“這江省的羊就是比本地的羊味道來的好啊，怪不得名聲在外。”陳海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是沒有接話茬，自顧自的點上煙。
“物來順應，未來不迎。李隊，我們做好自己的工作便好，盡人事聽天命，我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是這起案子是一起連續殺人案，我相信真相總是會浮現出來的。”陳海攔住了要買單的李澤東，掏出手機結賬後抽著煙緩步離去。
濱區是杭城當地比較著名的小吃街，有很多聚餐的年輕人。買醉的不得誌青年，熱戀的情侶，都是常客。所以這裏的賓館倒是不少。陳海選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小賓館住下，出差的住宿標準是八百元一天，這還是隊裏給陳海的特權。不過他倒是不喜那種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一床被子一張硬板床就是對於他來說最好的待遇了。站在陽台上，一陣微風吹過，手中煙頭即將逝去的生命煥發了最後的光亮。掐滅這由強變弱的火星，陳海深歎一口氣。
像是這高高在上的月亮，也總是照不到很多地方。自己也不過一個普通人，要做到麵麵俱到更是不可能。他的內心很是掙紮，直覺告訴他這案子不簡單，肯定是一起連續殺人案。理性又告訴他，不是自己的轄區，自己也隻是被叫過來的幫忙的，不必太過認真。可一方麵對於李澤東這個人，陳海很是欣賞。那股認真勁，那份剛正不阿的態度，都讓他肅然起敬。思索良久，他終於做出了決定。雖然自己很關心“影”的行動，這邊的案子大可草草了結回去再盤問一邊趙鑫鑫，可尊於本心，陳海的內在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刑偵人員。讓案情真相大白是他的初衷，也是他的責任。“三天，三天以內找不到關鍵性證據和方向，我就建議李澤東放棄立案。”打定了這個主意，陳海這才睡去。
翌日，時間過去了一整天，已然是傍晚時刻。總隊的消息還沒來，想來是偵破進度並不可觀。閑來無事的陳海望著這繁華的城市思緒萬千。“對了，不知道這小子過的怎麽樣。”陳海攔住一輛出租車，來到了濱區附近的一家寵物店裏。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需要？”店裏的男人聽見有人進門下意識的開口說道，見到來人後，男人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陳海，你小子什麽時候來的杭城也不跟我說一下，吃了沒，一起吃點？”男人名叫董健，是陳海的發小。瓜子臉，高鼻梁，眼睛不大，精氣神倒是不小，比起上次見麵，變化不大，隻是眼角的魚尾紋多了些許。
“好啊，也好久沒見弟妹了，一起吧，這地方你熟，你挑地方我請客。”
“別，好不容易來一次還讓你破費啊，這不是打我臉。等我五分鍾，我忙完手頭的事咱們好好聊聊。”
杭城濱區的一條街上，毫不起眼的一家飯店裏，陳海與李澤東涮著火鍋。南方人吃火鍋調料很是普通，蒜末醬油香醋蔥花，滴上幾點香油，便是陳海二人的蘸料。雖還未入冬，暖暖的食物配上一杯紹興特產，簡簡單單又十分滿足。兩人推杯換盞，酒至半酣，同時點上了一支香煙，緩緩交談起來。
“李隊，我在隊裏的時候也常聽康局提起你。做事嚴謹，為人公正。這是他對你的評價。今天看見本人我算是明白了，一般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的案件大可以當做意外處理，何必勞心費神，到時候再弄個吃力不討好可就得不償失了啊。”陳海帶著醉意的臉上露出一副嬉笑的表情，似乎再嘲笑李澤東的古板認真，但其內心還是很佩服他這樣的人的，堅持本心的人實在太少了。為名為利是這個社會的普遍基調，全心為民的人屈指可數，眼前這人就是少數人中的一個。
李澤東掐了下人中，又把雙指放在額頭揉捏起來，想來是為了快速醒酒。片刻過後，又續上一支煙，開口道：“陳隊，如果我們這群人都不為老百姓盡心盡責，隻是想著保著這頂烏紗帽往上爬，那這個位置我寧可不坐。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應是為國為民。李某雖說不上多麽高尚，但是我一定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做好每一件事。”
“哈哈，好！”陳海扣了扣耳朵，將杯中最後一口花酒飲下：“痛快！李隊果然性情中人。伯父伯母果然是有見地，給你起這麽個名字，要是你姓毛該有多好。開個玩笑別介意。”舒緩了一下緊張的氣氛，陳海認真聊起了案情。
“李隊，我很支持的你看法。在我看來，這是一起心思縝密，作案獨特的連續殺人案。”敲了敲椅子示意情緒高漲的李澤東坐下後，又開口說道：“從作案時間來看，我更偏向於凶手是一個反社會性人格的無業遊民。對於三民死者，明麵上並沒有絲毫關聯，可想，凶手針對的不是個人，而是群體。二十來歲的大學女生。死者在死前都被要求或者自行喝下凶手準備的酒，這可能是一種形式，也可能是作案手法。這點從屍檢報告上看不出來，還需要逐步偵查。”
李澤東聞言點頭默認，冷靜下來的他又點上一支煙，扯過桌子上的煙灰缸，抽出一張紙巾稍事擦拭了碗邊的水漬。“陳隊，你的見解很獨到。我很讚同，但是我有一個疑問，也可以說是一個想法。你說，這個所謂的“酒”是不是真實存在？”
“李隊的意思是？”
“會不會是凶手摻雜著其他液體讓死者一起喝下，或者說是欺騙她們，那不是酒，而是其他的什麽飲料之類的。”
“確實是一個方向，如果死者不知道那是“酒”，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也有可能。可是死者血液裏不是沒檢測出安眠藥之類的可以讓人昏睡的成分嗎？在我看來，當務之急是找到案發前後的目擊者，大致鎖定凶手樣貌特征，再來考慮作案手法才是。”
李澤東吃完一口羊肉，喃喃說道：“這江省的羊就是比本地的羊味道來的好啊，怪不得名聲在外。”陳海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是沒有接話茬，自顧自的點上煙。
“物來順應，未來不迎。李隊，我們做好自己的工作便好，盡人事聽天命，我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是這起案子是一起連續殺人案，我相信真相總是會浮現出來的。”陳海攔住了要買單的李澤東，掏出手機結賬後抽著煙緩步離去。
濱區是杭城當地比較著名的小吃街，有很多聚餐的年輕人。買醉的不得誌青年，熱戀的情侶，都是常客。所以這裏的賓館倒是不少。陳海選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小賓館住下，出差的住宿標準是八百元一天，這還是隊裏給陳海的特權。不過他倒是不喜那種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一床被子一張硬板床就是對於他來說最好的待遇了。站在陽台上，一陣微風吹過，手中煙頭即將逝去的生命煥發了最後的光亮。掐滅這由強變弱的火星，陳海深歎一口氣。
像是這高高在上的月亮，也總是照不到很多地方。自己也不過一個普通人，要做到麵麵俱到更是不可能。他的內心很是掙紮，直覺告訴他這案子不簡單，肯定是一起連續殺人案。理性又告訴他，不是自己的轄區，自己也隻是被叫過來的幫忙的，不必太過認真。可一方麵對於李澤東這個人，陳海很是欣賞。那股認真勁，那份剛正不阿的態度，都讓他肅然起敬。思索良久，他終於做出了決定。雖然自己很關心“影”的行動，這邊的案子大可草草了結回去再盤問一邊趙鑫鑫，可尊於本心，陳海的內在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刑偵人員。讓案情真相大白是他的初衷，也是他的責任。“三天，三天以內找不到關鍵性證據和方向，我就建議李澤東放棄立案。”打定了這個主意，陳海這才睡去。
翌日，時間過去了一整天，已然是傍晚時刻。總隊的消息還沒來，想來是偵破進度並不可觀。閑來無事的陳海望著這繁華的城市思緒萬千。“對了，不知道這小子過的怎麽樣。”陳海攔住一輛出租車，來到了濱區附近的一家寵物店裏。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需要？”店裏的男人聽見有人進門下意識的開口說道，見到來人後，男人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陳海，你小子什麽時候來的杭城也不跟我說一下，吃了沒，一起吃點？”男人名叫董健，是陳海的發小。瓜子臉，高鼻梁，眼睛不大，精氣神倒是不小，比起上次見麵，變化不大，隻是眼角的魚尾紋多了些許。
“好啊，也好久沒見弟妹了，一起吧，這地方你熟，你挑地方我請客。”
“別，好不容易來一次還讓你破費啊，這不是打我臉。等我五分鍾，我忙完手頭的事咱們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