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真相
第二十一節：真相
一隻渡船在漓江中飛速行駛，船頭筆直的朝向對岸，絲毫不受水流的影響。四名少衝觀的弟子各占一角，用馭水之術驅動著渡船前行。狹小的船艙裏顯的有些擁擠，紫陽真人和玄姝分坐在艙頭艙尾自行運功調息，而船艙中央，各個道觀的掌門道長正齊力為阿郎療傷，阿郎從中劍伊始一直昏迷不醒，此時仍是臉色慘白，毫無生機。各位掌門額頭上都閃爍著豆大的汗珠，他們在和死神做鬥爭，要拚命的把阿郎從鬼門關內拉回來。
紫陽真人首先調息完畢，但臉上依舊難掩倦意，為了救阿郎和玄姝出來，他不得已使出了自己的畢生絕學與十二仙人抗衡，這一擊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真氣，現在的他雖然身體無恙，但短時間內很難恢複法力了。
玄姝在渡船靠岸之前也從靜息中醒了過來，她雖然受了內傷，但服用了少衝觀特製的丹藥後，再結合紫陽真人親傳的內功心法，此時也已無大礙。
一行人上岸後又轉乘馬車，雷厲風行的向賈富老爺家趕去，河神大人已將一切安排妥當，眾人今夜將在那裏調養生息。
醜時三刻，在四位掌門道長殫精竭慮的幫助下，總算為阿郎注入了一口氣，守在門外的玄姝聽到了從房間內傳來阿郎的咳嗽聲，一股心酸當即衝上鼻腔，眼淚隨之湧如決堤，這兩個時辰，是她這一生經曆的最難熬的兩個時辰，她不住的祈禱，向母親的在天之靈，向那位素未謀麵的師伯，向本教的仙祖靈寶仙師。可她除了祈禱外再也不能多做些什麽了，憂慮和絕望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若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麵，那將是她難以承受的痛。
謝天謝地，阿郎終究是幸運的；謝天謝地，自己終究是幸運的。
但這遠遠不是能放鬆的時候，他們與十二仙人的決戰才剛剛開始。
顧不上歇息片刻，紫陽真人立即召集各掌門與重要弟子議事，由於阿郎身體虛弱，不宜起身，所以真人就把議事地點選在了阿郎的房間。真人與各掌門在中堂分席落座，玄明，玄濟，玄真，玄開等弟子侍候兩旁，玄姝則坐在阿郎旁邊陪伴著他。房間裏的氛圍異常凝重，所有人都 見識過了他們將要麵對的是個什麽樣的敵人，這場決戰將是關乎存亡的戰鬥。
真人：“今日我門下兩小徒的性命全仗各位鼎力相救，貧道在此謝過了。”
青華道長：“真人說哪裏話，若非兩位少道長以身犯險，查出事情原委，我等對此事仍毫無頭緒，若等那個十二妖人恢複真身，那我教豈不是要被屠戮殆盡。兩位少道長可謂勞苦功高，我們這群老骨頭能盡力保住他們的性命，也不算一無是處，哪裏還敢討謝。”
眾位掌門道長相互環視，紛紛點頭讚同。
真人：“既是如此，貧道就不再客套了。事不宜遲，我們必須盡快決出對敵之策，十二仙人知我真氣耗盡，無力再與他為敵，他必傾盡全力，來取阿郎性命。”
“師父，十二仙人為何非抓住阿郎不放？”玄姝焦急的問道。
真人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神色凝重，右手放在胡須上，似動非動，好像有難言之隱。眾人的目光齊落在真人身上，都在期望真人給出答複，房間內一時鴉雀無聲。
靜默了半晌之後，真人站起了身長出了一口氣，隨後，他開始在房間內踱步，終於要將實情娓娓道來。
“玄姝，你還記得十二仙人一直叫阿郎什麽麽？”
“他好像叫他連，連生，”玄姝說話間還不忘向阿郎確認，阿郎躺在床上微微點頭，以表示讚同。“很奇怪的名字，我們也很詫異，但當時情況危急，我們也沒有多想。”
“你再想想，你真的對這個名字陌生麽？”
“連生……蓮生……蓮苼？”玄姝幾乎喊了出來，“蓮苼仙人？你是說阿郎是……這不可能。”玄姝的腦子陷入一片空白，眾人也都麵麵相覷，一片嘩然。
“不錯，某種意義上來說，阿郎其實就是我的師父——蓮苼仙人。而今天要至他於死地的，正是他的師弟，也就是我的師叔——古竺仙人。”
“十二？古竺！”玄姝恍然大悟，“哎呀，古竺二字各取一半不就是十二嘛，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她看向阿郎，阿郎早已眼神遊離，陷入了深深的驚愕之中。
“真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元清道長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是我師門之間積攢了數百年的恩怨啊。”
“想我教師祖寶靈仙師修行時雲遊四方，廣播教義，有天資卓越，道心出眾者則點化入門，收為弟子。其中不乏有各位道友的師父師尊，但悟性最高，得道最深的還要數我師父蓮苼仙人以及他的師弟古竺仙人。由於師祖主張弟子以修悟道，自行開悟，所以最初他的所有弟子均雲落各地，交流甚少，有些甚至逐漸自成一派。可隨著古竺仙人道行越來越深，他慢慢覺得與天地萬物同修，淨化心靈以彰道性的方法太愚鈍了，他開始追求一種快速卻傷天害理的方法——以道補道。他認為整個世界應該遵從弱肉強食的法則，低能者應該心甘情願成為強者晉升的養料。於是他攜帶本門弟子開始到處搜尋修道之人和靈精怪物，將他們的道法盡數吸食，更有甚者，他們連受害之人的精血都不放過，直至將他們吸食至死。一時間，血案四起，人心惶惶。師祖知道後，就召令我師父蓮苼仙人前去規勸古竺迷途知返。當時我師父是同門道眾中領悟師祖的道義最出色並取得了大成功的人，他老人家的存在就是對古竺仙人最大的否定。古竺仙人本就對我師父懷恨在心，二人見麵後便形成了水火不容之勢，迫不得已，我師父帶領我師兄弟七人及眾弟子與古竺門下展開了血戰。決戰的位置就在慶陽鎮，也就是現在的太康鎮。當時太康鎮正在爆發一場大瘟疫，大多百姓身染惡疾，痛苦不堪，整個鎮子猶如人間煉獄，古竺仙人把戰場選在這裏，就是為了我門下弟子分身乏術。果然，我們一麵要與敵人交戰，一麵要照顧鎮中的百姓，局麵一直處於被動，好在家師運籌帷幄，主持大局，才讓我們得以不落下風。大戰十分慘烈，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到最後，雙方都已使盡了渾身解數，我三師兄黃陽真人和六師兄藍陽真人不幸戰死，換來了對手門下弟子盡傷隻剩古竺一人獨守的局麵，至此，我們總算穩定了戰局。可就在乾坤將定，諸事將息之際，古竺派弟子卻不願束手就擒，他們紛紛選擇了以命相搏，竟甘願作為養料供古竺仙人吸食。這些道士受本門教化深遠，不以死為懼，反而覺得能成為最強者的一部分是一種榮耀，於是，古竺將門下彌留弟子幾十人的道行乃至精血俱入腹中，成就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妖道，與我派展開了最後的殊死決鬥。
一隻渡船在漓江中飛速行駛，船頭筆直的朝向對岸，絲毫不受水流的影響。四名少衝觀的弟子各占一角，用馭水之術驅動著渡船前行。狹小的船艙裏顯的有些擁擠，紫陽真人和玄姝分坐在艙頭艙尾自行運功調息，而船艙中央，各個道觀的掌門道長正齊力為阿郎療傷，阿郎從中劍伊始一直昏迷不醒，此時仍是臉色慘白，毫無生機。各位掌門額頭上都閃爍著豆大的汗珠，他們在和死神做鬥爭，要拚命的把阿郎從鬼門關內拉回來。
紫陽真人首先調息完畢，但臉上依舊難掩倦意，為了救阿郎和玄姝出來，他不得已使出了自己的畢生絕學與十二仙人抗衡，這一擊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真氣，現在的他雖然身體無恙，但短時間內很難恢複法力了。
玄姝在渡船靠岸之前也從靜息中醒了過來，她雖然受了內傷，但服用了少衝觀特製的丹藥後，再結合紫陽真人親傳的內功心法，此時也已無大礙。
一行人上岸後又轉乘馬車，雷厲風行的向賈富老爺家趕去，河神大人已將一切安排妥當，眾人今夜將在那裏調養生息。
醜時三刻，在四位掌門道長殫精竭慮的幫助下，總算為阿郎注入了一口氣，守在門外的玄姝聽到了從房間內傳來阿郎的咳嗽聲，一股心酸當即衝上鼻腔，眼淚隨之湧如決堤，這兩個時辰，是她這一生經曆的最難熬的兩個時辰，她不住的祈禱，向母親的在天之靈，向那位素未謀麵的師伯，向本教的仙祖靈寶仙師。可她除了祈禱外再也不能多做些什麽了，憂慮和絕望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若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麵，那將是她難以承受的痛。
謝天謝地，阿郎終究是幸運的；謝天謝地，自己終究是幸運的。
但這遠遠不是能放鬆的時候，他們與十二仙人的決戰才剛剛開始。
顧不上歇息片刻，紫陽真人立即召集各掌門與重要弟子議事，由於阿郎身體虛弱，不宜起身，所以真人就把議事地點選在了阿郎的房間。真人與各掌門在中堂分席落座，玄明，玄濟，玄真，玄開等弟子侍候兩旁，玄姝則坐在阿郎旁邊陪伴著他。房間裏的氛圍異常凝重，所有人都 見識過了他們將要麵對的是個什麽樣的敵人，這場決戰將是關乎存亡的戰鬥。
真人：“今日我門下兩小徒的性命全仗各位鼎力相救，貧道在此謝過了。”
青華道長：“真人說哪裏話，若非兩位少道長以身犯險，查出事情原委，我等對此事仍毫無頭緒，若等那個十二妖人恢複真身，那我教豈不是要被屠戮殆盡。兩位少道長可謂勞苦功高，我們這群老骨頭能盡力保住他們的性命，也不算一無是處，哪裏還敢討謝。”
眾位掌門道長相互環視，紛紛點頭讚同。
真人：“既是如此，貧道就不再客套了。事不宜遲，我們必須盡快決出對敵之策，十二仙人知我真氣耗盡，無力再與他為敵，他必傾盡全力，來取阿郎性命。”
“師父，十二仙人為何非抓住阿郎不放？”玄姝焦急的問道。
真人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神色凝重，右手放在胡須上，似動非動，好像有難言之隱。眾人的目光齊落在真人身上，都在期望真人給出答複，房間內一時鴉雀無聲。
靜默了半晌之後，真人站起了身長出了一口氣，隨後，他開始在房間內踱步，終於要將實情娓娓道來。
“玄姝，你還記得十二仙人一直叫阿郎什麽麽？”
“他好像叫他連，連生，”玄姝說話間還不忘向阿郎確認，阿郎躺在床上微微點頭，以表示讚同。“很奇怪的名字，我們也很詫異，但當時情況危急，我們也沒有多想。”
“你再想想，你真的對這個名字陌生麽？”
“連生……蓮生……蓮苼？”玄姝幾乎喊了出來，“蓮苼仙人？你是說阿郎是……這不可能。”玄姝的腦子陷入一片空白，眾人也都麵麵相覷，一片嘩然。
“不錯，某種意義上來說，阿郎其實就是我的師父——蓮苼仙人。而今天要至他於死地的，正是他的師弟，也就是我的師叔——古竺仙人。”
“十二？古竺！”玄姝恍然大悟，“哎呀，古竺二字各取一半不就是十二嘛，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她看向阿郎，阿郎早已眼神遊離，陷入了深深的驚愕之中。
“真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元清道長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是我師門之間積攢了數百年的恩怨啊。”
“想我教師祖寶靈仙師修行時雲遊四方，廣播教義，有天資卓越，道心出眾者則點化入門，收為弟子。其中不乏有各位道友的師父師尊，但悟性最高，得道最深的還要數我師父蓮苼仙人以及他的師弟古竺仙人。由於師祖主張弟子以修悟道，自行開悟，所以最初他的所有弟子均雲落各地，交流甚少，有些甚至逐漸自成一派。可隨著古竺仙人道行越來越深，他慢慢覺得與天地萬物同修，淨化心靈以彰道性的方法太愚鈍了，他開始追求一種快速卻傷天害理的方法——以道補道。他認為整個世界應該遵從弱肉強食的法則，低能者應該心甘情願成為強者晉升的養料。於是他攜帶本門弟子開始到處搜尋修道之人和靈精怪物，將他們的道法盡數吸食，更有甚者，他們連受害之人的精血都不放過，直至將他們吸食至死。一時間，血案四起，人心惶惶。師祖知道後，就召令我師父蓮苼仙人前去規勸古竺迷途知返。當時我師父是同門道眾中領悟師祖的道義最出色並取得了大成功的人，他老人家的存在就是對古竺仙人最大的否定。古竺仙人本就對我師父懷恨在心，二人見麵後便形成了水火不容之勢，迫不得已，我師父帶領我師兄弟七人及眾弟子與古竺門下展開了血戰。決戰的位置就在慶陽鎮，也就是現在的太康鎮。當時太康鎮正在爆發一場大瘟疫，大多百姓身染惡疾，痛苦不堪，整個鎮子猶如人間煉獄，古竺仙人把戰場選在這裏，就是為了我門下弟子分身乏術。果然，我們一麵要與敵人交戰，一麵要照顧鎮中的百姓，局麵一直處於被動，好在家師運籌帷幄，主持大局，才讓我們得以不落下風。大戰十分慘烈，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到最後，雙方都已使盡了渾身解數，我三師兄黃陽真人和六師兄藍陽真人不幸戰死，換來了對手門下弟子盡傷隻剩古竺一人獨守的局麵，至此，我們總算穩定了戰局。可就在乾坤將定，諸事將息之際，古竺派弟子卻不願束手就擒，他們紛紛選擇了以命相搏，竟甘願作為養料供古竺仙人吸食。這些道士受本門教化深遠，不以死為懼，反而覺得能成為最強者的一部分是一種榮耀，於是，古竺將門下彌留弟子幾十人的道行乃至精血俱入腹中，成就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妖道，與我派展開了最後的殊死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