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計劃
  第59章 計劃

    決定了要將他們給放進成王府來, 蘇清意當即就去策劃了具體的行動。

    她找了一個人來假扮刺客,因為作為護衛京師的軍隊,禁軍和城防營想要正大光明地衝進成王府, 那麽最好的理由, 還就是抓刺客,這個刺客就算是蘇清意自己不安排,醇國公那邊也會安排。

    隻是她自己安排的刺客必然是假刺客,而醇國公派來的刺客, 那可就真的是刺客了。

    安排好了“刺客”之後, 蘇清意就和張氏串通了將張靈給哄出去玩, 讓鄭餘陽帶著張靈在外邊多玩一會兒再回家, 順便也讓這二人培養一下感情, 而蘇清意和張氏, 就在延鶴院裏, 坐等刺客上門。

    按照計劃, 蘇清意安排的人會在他們用過晚膳之後進入成王府,再怎麽樣也不能耽誤人吃飯不是,而在刺客進入成王府之前, 會繞著成王府大肆地轉上幾圈,好叫那些個日日在外邊蹲守的人給瞧見, 隻有他們瞧見了, 才能闖入成王府。

    這個“刺客”的身手不凡, 特別是輕功極好, 他不僅是露了個麵讓外邊的人知道他來搞刺殺了,他完全是把那三個統領給當成猴子在那遛, 帶著人遛了一大圈, 從成王府的後麵遛到了成王府的大門, 給他們節約節約時間。

    遛完了人,“刺客”飛身進了成王府,身影很快就融於夜色之中,不再能被輕易捕捉到。

    巧的是假刺客進成王府向蘇清意複命去了,而真的刺客也來了,這刺客來了成王府之後,隻當外邊的禁軍和城防營都是死的,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一個,直接踩著屋頂進了成王府的大門。

    “國公爺不是說隻是嚇唬嚇唬那兩個女人?怎麽還派了兩個刺客進去?”其中一人甚是不解。

    “嚇唬嚇唬?這話你信嗎?”城防營那個統領冷笑,“一個病秧子跟一個孕婦,你說,這刺客進去得手了一個,成王會不會傷心欲絕?”

    他原本是有機會往上升遷的,是蕭恪阻斷了他往更高的位置上升遷的路,還說他的能力配不上更高的位置,就連留在城防營也隻是勉勉強強。

    那你就看著吧,我這個勉勉強強的人,待會兒就幫你見證你兩個女人花容失色的場麵。

    花容失色?不存在的。

    蘇清意雖然沒有想到她自己找來扮演刺客的人會剛好跟醇國公派來的刺客前後腳進成王府,但是為了自己人在軍隊的圍堵下不出什麽意外,她讓黎爺爺找的可是武功超好的,武功越高的人,五感自然也更加敏銳,在他後腳進成王府的刺客才進去就被他給發現了行蹤,當場就調轉了方向,拔,出劍去了。

    先不急著向小主人複命,先讓他抓一個真刺客。

    蘇清意很是優哉遊哉,今晚的星空不錯,她和張氏便在院子裏擺了桌椅看星空,桌上放著各式的吃食,快樂得很。

    真刺客並非假刺客的對手,沒過幾招就叫人給挑了武器,一腳從屋頂上踹了下去,蕭征此時還冷不丁地冒了出來,拿著繩子就把真刺客給捆了起來,一塊破布團了團塞進了真刺客的嘴裏。

    做完這些,蕭征才對假刺客道:“你的武功很高強。”並不在他之下。

    蘇側妃一個商戶之女,為什麽能找到武功這麽高強的人?

    假刺客朝蕭征露出一個友好的笑來:“小兄弟,我叫康茂,認識一下?”

    蕭征:“……”

    不是很理解這人的自來熟,不過蕭征動了動嘴皮,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蕭征。”

    都跟蕭征會上麵了,康茂也懶得走屋頂了,直接和蕭征一起去見蘇清意,哦,還要拖著刺客過去。

    康茂生得五大三粗的,一身腱子肉看起來就很不好惹,不過人很老實,麵相也憨厚。

    “王妃,側妃,這位就是側妃找來扮演假刺客的,康茂。”蕭征上前,主動稟報道。

    蘇清意隻知鎮王府舊人不少,且能幹者眾多,卻沒有見過多少人,比方說這個康茂,她就是第一次見。

    “您就是康茂大叔?”蘇清意讓下人給康茂搬了一把椅子,“今天晚上辛苦康茂大叔走這一趟了,請坐。”

    康茂三下五除二地扯了自己身上的那層黑衣:“不如先替我將這一身給處理了,我接下來就待著這裏裝王府侍衛。”

    蘇清意點了點頭,鈴鐺便走過去將康茂的夜行衣給撿起來,拿去焚燒。

    至於康茂逮住的那個家夥……蘇清意還是要審問審問的。

    “醇國公派你來成王府的目的是什麽?”蘇清意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刺客忠於醇國公,自然不會老實交代,還很有骨氣地衝蘇清意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張氏順手摸了一個茶杯砸了過去,隻是她的準頭不太行,沒能砸刺客的身上,隻落到了刺客的身上,茶水灑了一地。

    “你被我們抓了,便是一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還真是個有氣節的,可要是你順利潛入了成王府,沒有被抓,你會痛快地殺了我們還是加以折磨?”

    刺客愕然瞪大了眼睛。

    張氏:“你瞪我做什麽?我料中了?醇國公給你布置任務時,肯定不是叫你一劍送我們歸天吧?”

    刺客低下了頭,不言不語。

    這個女人說得對,主人給他布置任務時確實交代了要怎麽做。

    主人說,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不能直接殺,要先殺她孩子再殺她,讓她感受著自己孩子在死去,而那個病歪歪的女人要放到最後殺,因為得讓她絕望,她身子不好,急火攻心之下能自己把自己給弄死。

    他一向聽從主人的命令,主人說要如何做他便如何去做,隻是沒想到這成王府的防守竟然如此厲害,而且他們自己人還假扮刺客,這是想幹什麽?

    他的武功在主人的死士中也是算好的了,沒想到在那個大胡子的手上竟然過不了幾招,這才致使他的任務失敗,不過無妨,他相信主人遲早有一天會達成目標。

    “王妃,王府外的禁軍和城防營開始衝門了。”寧福小跑著過來,雖然急,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緊張之意。

    蘇清意這會兒已經想明白了,醇國公派了這麽個廢物點心過來,根本就沒有指望這個死士能夠完成任務,換句話說,這個死士就是一個用完就扔的工具,醇國公真正的動作,是放在禁軍和城防營上的。

    隻要禁軍和城防營進了成王府,趁亂之時要殺她和張氏,可要比派刺客來得手的機會大得多,關鍵是事後什麽都可以推給這個刺客,所有的罪名都由這個刺客來背負,隻要能夠弄死她和張氏,死無對證,加之蕭恪還沒有回到京城,醇國公能夠做的事情,那可真是不少呢。

    醇國公這個老匹夫,是想剪除蕭恪的力量,亦或是,想慢慢地整死蕭恪。

    “讓王府的侍衛都不用在前邊攔著了,都到延鶴院來,保護好王妃。”蘇清意不敢確定那三個統領會不會當場發瘋,在刺客已經被製服的情況下仍然攻擊他們,所以她得提前做個打算。

    當然,她也準備嚇唬嚇唬那三個人。

    禁軍和城防營蜂擁而進,將成王府堵得水泄不通,那領頭的三個人嘴裏還大聲嚷嚷著“捉拿刺客”,實則心裏打著一圈圈的鬼主意。

    然而原本計劃中,成王府的侍衛會跳出來阻止他們,侍衛和軍隊不一樣,不會保持長期頻繁的軍事訓練,而且王府的侍衛數量也不多,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按照計劃,他們會突破王府侍衛組成的防線,然後——殺進去。

    但是一路進來,連個鬼影都沒有,他們也隻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繼續打著捉拿刺客的名義往更深的地方推進。

    這一推,就推到了燈火通明的延鶴院。

    蘇清意讓鈴鐺直接寫了一份認罪書,上麵寫的是醇國公如何謀害成王府一眾人巴拉巴拉,自然,不是那個死士交代的,而是她自己胡編亂造的,編完了之後強按著那個死士蓋了個手印,然後就收了起來。

    說不準哪天她還能用上。

    而在那三個氣勢洶洶的統領穿過士兵們走進延鶴院時,看見的是蘇清意手裏高高揚起的劍。

    這把劍很快就落了下來,殺掉了那個死士。

    蘇清意的臉上身上,又一次濺上了血跡。

    看見那三人來了,蘇清意提著正一點一點往下滴血的劍,緩緩地轉過身:“不知諸位深夜造訪我們成王府,所為何事?”

    這三個統領是武將,哪怕跟蕭恪這樣在沙場上馳騁過的人比不了,那也是日日和刀劍作伴的武將,可他們看著麵似神妃仙子卻拿著劍親自砍人的蘇清意,竟然心裏冒出了一股股涼氣。

    “我們是來抓刺客的。”還是城防營的頭鐵,又一次站了出來。

    “刺客?”蘇清意歪了歪頭,“說得不錯。”

    三人一愣,她在說什麽?

    “你們可不就是刺客嗎?”蘇清意丟了手裏的劍,“來人,將刺客給我抓起來。”

    幸好她讓張氏先回屋子裏去了,不然讓張氏看見她的院子被糟蹋了肯定影響心情。

    是她沒有思慮周全,早知道就去蕭恪的清靜院了。

    正快馬趕回家的蕭恪:“???”是誰在背後念叨我?

    蘇清意重新坐下,鈴鐺默默地守在她的身旁,蕭征可康茂都站在前方。

    “禁軍和城防營的兄弟們,此事與你們無關,隻是這三人和我家殿下私底下有仇,假借抓刺客實則闖入成王府意圖徇私報複,你們是無辜的,還是退下吧。”蘇清意朗聲道。

    禁軍和城防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茫然。

    “你個妖女,休得妖言惑眾!”城防營統領怒吼起來,還試圖給自己的手下洗腦,“我們是奉了上麵的意思來剿除妖女的,眾位隨我殺了她!”

    蘇清意換了個姿勢,繼續安穩地坐著,沒想到醇國公還真的是想直接弄死她,哦,還有張氏。

    膽子果然夠大,手上有這麽點人就敢如此行事,要是權力再大一點兒,醇國公怕不是要直接造反自己當皇帝了。

    精彩,太精彩了,這京城裏的戲院子也別找小孩子從小學著走了,就讓醇國公去唱,保證上座率滿滿。

    然而未等到手下的人動,一個聲音先從後邊傳了過來。

    “你們要殺誰?”

    蕭恪一身玄衣淩亂,頭發有些鬆散,一看就是趕路趕的。

    蘇清意不自覺地彎了彎眼睛,看,蕭恪回來了。

    “要麽,從本王的王府裏滾出去,要麽,死。”

    蕭恪麵若寒霜,即便在信中已經得知了蘇清意會有動作,但他還是無法忍受,在他的王府裏,她的妻兒,居然要受到他人脅迫。

    哪怕這些脅迫並未成功,甚至是沒有開始。

    “本王隻是不在京城,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