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喜歡那就喜歡吧,有什麽要緊?
  第二十九章 喜歡那就喜歡吧,有什麽要緊?

    這不是黎小刀第一次不長記性,突然站起來導致暈厥。

    穿越之前有一次在浴室,也是突然站起來,然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過了幾分鍾醒來時,還是自己一個人坐倒在浴室裏,摔得胳膊腿都疼。

    那時她感覺孤獨極了。

    不過什麽叫做好了傷疤忘了疼,除了這種時候,還有一個人去醫院看病的時候之外,單身還是很爽的。

    有句話叫做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她在學校和公司裏是百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母胎單身二十幾年。

    此刻她卻被相公穩穩接住,靠在他的懷裏。她能清晰聞到相公衣服上的清香。

    裴芝奇一手撐傘一手輕輕將娘子護住,小聲呼喚,為何過了許久娘子還不見清醒?他有些著急。

    黎小刀清醒之後沒有吭聲,她微微一笑,雙手順勢輕輕環住相公的腰,將裴芝奇抱得緊緊,臉貼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裴芝奇身體像過電一般突然僵硬,娘子這是……醒了?

    娘子醒了就不會倒了,他拿開自己護在娘子後背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將這隻手放在哪裏。

    “娘……娘子……”他小心翼翼叫了一聲。

    “相公別動,我的頭還有點暈呢”,黎小刀壞壞一笑,抱住相公的胳膊又緊了緊。

    自己可能是真的有點喜歡這個書生小相公了。

    喜歡那就喜歡吧,有什麽要緊?

    也許在現代看過那麽多的帥哥也沒有動心,正是因為自己好這一口呢?

    她想起來自己畢業兩年用為數不多的收入,經常去各地看字畫展,還往家裏買了幾幅字畫,沒有地方掛,放在櫃子裏也美滋滋的;櫃子裏還有一堆國學書,雖然沒看過,但某寶下單的時候感覺還是很爽的;沒怎麽練過毛筆字,但是某閣的墨水、宣紙灑金紙倒收藏了不少。

    本姑娘決定順應心意,跟書生小相公談一場美美的戀愛。

    黎小刀感覺很快樂,隻是辛苦了裴芝奇,娘子突然這般令他手足無措。

    “娘子……雨越來越大了,我們進屋說話吧……”

    這下著冬雨,油紙傘下兩人相擁,氣氛正好,相公真是不解風情。

    “相公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鬆手”,黎小刀俏皮道。

    “娘子請講……”

    “相公再也不要說讓我離開這種話了,好嗎?”

    “這……”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相公就隨相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麵對。”

    “娘子……”

    “快快答應我”,黎小刀催促。

    “我……這……”

    “我要是有難,相公會離我而去嗎?”

    “自然不會。”裴芝奇前麵幾句都答得吞吞吐吐,這一句倒是答得很快。

    “那我也是一樣的心情,相公能明白嗎?”

    裴芝奇沉默。他又何嚐不難過,每次一想到要離開娘子,他的心都如同千刀萬剮一般疼痛難忍,但比這更疼的,是看到娘子因他遭遇不幸。若早知道家裏是這樣的情況,那麽當初寧可孤身也不會連累娘子。

    回想當初剛成親時,娘子對自己百般戒備;如今終於與娘子漸漸心意相通,卻突然得知家中還有這般隱情。

    真是兩難之境。

    讓黎小刀萬萬沒想到的是,最後讓她鬆手的不是相公答應了她的話,而是突然間隔壁院子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裴父戴著鬥笠穿著蓑衣,背著行李出了房門,身後是相送的母親。

    黎小刀忙鬆開手,理理頭發站好,裴芝奇打著傘顧著黎小刀不要淋到雨,眼睛卻不知該落到哪裏。

    黎小刀拽了拽害羞相公的袖子笑道:“相公,過去看看吧。”

    裴芝奇點點頭,兩人撐著傘一起走過小竹門,走到父母親的院子裏。

    “爹爹這是要出門嗎?什麽時候回來呀?”黎小刀關心道。

    “嗯。要過一段時間才回來”,裴父悶聲應道。

    “下雨天路難走,過幾日就是冬至了,父親吃了冬節丸子再走吧”,裴芝奇道。

    “不吃了。”裴父的回答總是很簡短。

    “那過年前爹爹能回來嗎?”黎小刀又追問一句。

    “應該能。這就走了。”

    說罷裴父便背著包袱走向院門。

    “老頭子,路上當心——”裴母在身後囑咐道。

    裴父隻是擺擺手,沒有答聲也沒有回頭。

    “爹爹這是要去哪裏?”黎小刀疑惑道。

    裴芝奇搖搖頭:“父親偶爾會出趟遠門,但是去哪裏從來沒有跟我講過,問母親也隻說是出門辦點事。”

    *

    裴父出門後,兩人與裴母打過招呼便回到自己院裏。

    裴芝奇沒有回書房,而是去廚房簡單煮了一碗生薑紅糖水,端到臥房裏。

    黎小刀坐在桌前正一手拿著《千字文》,一手在桌上用指頭練習寫字。

    “娘子,今早忘記煮,剛剛趕緊補上了,生薑不能晚上喝,雖然午正剛過但現在還是午時,應該還來得及”,裴芝奇將紅糖水放在黎小刀旁邊。

    “嗯?這是?”黎小刀一時沒反應過來。

    “再過兩日便是娘子的……的……那個什麽……”裴芝奇說得臉都紅了。

    黎小刀這才想起,再有兩天,女人每月一次的親戚又要來了。

    她歎口氣,自己都忘了,相公居然還記得。

    第一次在相公家裏來親戚的時候,疼得夜裏睡不著在被子裏直掉眼淚,折騰得相公也沒睡好。那時她隻向相公解釋是一種女性特有的看郎中也沒什麽用的肚子疼,估計相公後來去問了娘,之後到了每個月那幾天,相公每天都會煮一碗生薑紅糖水。

    “噢……好的,我這就喝,謝謝相公!”黎小刀趕忙端起碗。

    忽然黎小刀似是想到了什麽,一邊朝著熱湯吹吹氣,一邊問裴芝奇道:“相公之前說老師介紹你去那個什麽……什麽書院來著?”

    “靜德書院”,裴芝奇答道。

    黎小刀品味一番這個名字,默默笑了笑,“這名字竟還有些道家風範。相公打算什麽時候去?”

    “最遲要在臘月之前到院入學。”

    黎小刀的湯匙掉進了碗裏。

    “現在已經十一月中旬了,不就剩十幾天了?去省城要多久呀,相公打算幾號出發?哎呀,行李都還沒收拾,去了省城住哪?……”

    忽然黎小刀意識到,相公這兩天沒有和她一起張羅這件事,難道是——

    “相公都不與我商議此事,難不成你打算偷偷摸摸趁哪天夜黑風高自己一個人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