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很恩愛的男朋友?
  第1133章 很恩愛的男朋友?

    距離秦詩失蹤,已經十二天。

    蕭絕看著電腦裏顯示的消息,眉宇間全是戾氣。

    而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正在匯報的陌生人。

    “少爺,這就是我們掌握的全部情報,另外,少爺還讓我們去調查有關小姐交換生涯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結束了,我們找到了當初跟小姐在同一個班的學生,但是所有人都反應,當初小姐極少親自去班裏上課,大多數的課都選擇了線上,所以除了最開始的那些日子,小姐在後來幾乎沒有出現在學校。”

    “另外,我們還調查到,小姐有一個很恩愛的男朋友,但是有關男朋友的身份,卻無法探知,應該是被人抹去了痕跡,而且抹得很幹淨。”

    蕭絕的眉心皺了起來,很恩愛的男朋友。

    池鳶和霍明朝的婚約持續了十年,在看到霍明朝出軌的時候,才選擇劍走偏鋒跟霍寒辭扯上了關係。

    而她在交換生涯時,當時還未發現霍明朝的事情,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有什麽恩愛的男朋友。

    “誰說她有男朋友?”

    陌生男人微微咳嗽了一下,整理措辭。

    “這是小姐的同學說的,因為

    十分鍾一個電話?

    這除了掌控欲和占有欲之外,分明還很黏池鳶。

    “小鳶的同學有沒有說過,當時她的狀態怎麽樣?”

    “這個

    “嗯。”

    蕭絕打發走了人,指尖淡淡的在桌子上敲著,許久,他拿出電話打給了沙特那邊。

    “五年前,有關你們那位神之子的行蹤,你能查到麽?我想知道他那段時間是在沙特,還是在北美。”

    沙特那邊有他的朋友。

    而King在沙特,被人們親切的稱為神之子,那邊的人十分愛戴他。

    不一會兒,那邊就傳來回複。

    “有關神之子的行蹤,這邊有專人報道的,五年前的很長一段時間,神之子都沒有出現在這裏,因為當初恰好跟北美那邊有石油合作,兩國見麵時,還引起了很大的轟動,那之後神之子隨著北美王室一起去了北美,後來簽訂了半年的石油協議,不過那個協議,總感覺是我們沙特吃虧了。”

    男人說到這的時候,語氣有些懷疑,但緊接著便為神之子開始找補。

    “但神之子自從掌控沙特石油之後,我們的經濟飛速上升,所以有關那個半年的石油協議,沒人追究。”

    蕭絕的眼裏飛快的劃過一絲亮光。

    “有關那份協議,能給我看看麽?”

    “這個,恐怕不能,這是王室的內部文件,我也是聽圈內的其他人說的,說這不像是神之子的作風,很明顯讓北美那邊占了便宜,不過後來神之子在其他地方找回來了。”

    蕭絕掌握了這些信息,將電話掛斷。

    房間裏很安靜,他閉著眼睛,各種信息在腦海裏交雜。

    “那個小朋友,真的和霍寒辭一模一樣。”

    “雙重人格。”

    “她男朋友的占有欲和掌控欲都很強,十分鍾一個電話。”

    “不像是神之子會簽的協議,很明顯北美那邊占了便宜。”

    一團亂麻的信息裏,蕭絕逐漸拆分,最後睜開眼睛。

  第1134章 其實還蠻好哄的

    他給King打了電話。

    King這幾天裝病,被池鳶伺候的那叫一個舒坦,恨不得一輩子都在這張沙發上不要下去。

    看到蕭絕打來電話,他的臉色就是一沉。

    這個人居然還敢找他,上次鑽石戒指的事兒,還沒跟他發火呢。

    說什麽池鳶喜歡鴿子蛋,越大越好。

    現在看來,就是忽悠他去給蕭家掙業績。

    King冷笑了一聲,不過看到池鳶正在一旁給他剝葡萄,也就很大度的原諒了這個所謂的哥哥。

    “喂,蕭絕,什麽事兒?”

    “出來見見。”

    “不來,你上次忽悠我,我還沒跟你算賬。”

    “好,你不來,那我親自過來,告訴池鳶,她五年前在北美被某人強迫,生下孩子。”

    King渾身一僵,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原本懶散靠在沙發上的身子,瞬間坐直,眼裏滿是戾氣。

    這個人怎麽知道的?

    他當年做得那麽隱秘。

    蕭絕聽到他沒說話,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占有欲和掌控欲強,十分鍾一個電話,霍寒辭做不出來這事兒,但King卻做得出來。

    King的睫毛抖了又抖,沒忍住看了一眼池鳶。

    池鳶正好將剝好的一顆葡萄遞過來。

    這幾天某人耍賴不下沙發和床,說是渾身疼,她也不好拆穿,由著他的性子來。

    其實還蠻好哄的。

    想到這,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他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惶恐的表情,仿佛很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

    池鳶心口被重重砸了一下。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麽?”

    King從那種惶恐中驚醒,甚至有些欲蓋彌彰的捂著手機,擔心蕭絕那邊的聲音被池鳶聽到。

    “你想怎麽樣?”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池鳶的哥哥,就憑這個人如此威脅他,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小鳶暫時還不知道這個事兒吧,那天她打電話讓我調查,卻沒讓你去調查,說明你這裏在阻止她查,她才會來求助我,她現在已經懷疑了,你瞞不了多久。”

    King垂下睫毛,這會兒看著有些脆弱,嗓音也在一瞬間變得沙啞,仿佛被什麽堵住了喉嚨。

    “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

    反正這些幸福,都是偷來的。

    池鳶從頭到尾,隻希望他消失,想要霍寒辭回來。

    蕭絕不說話了,蕭絕本人不太能體會這些男女感情,畢竟在他看來,男女之間更多的是肉體的交流,至於所謂的靈魂碰撞,他到現在還未遇到過。

    “蕭絕,你能不能別管這件事兒?”

    這話帶著那麽一點兒乞求的味道。

    池鳶就在他身邊坐著,也就知道,那邊打來電話的是自己的哥哥。

    上次她拜托哥哥去查交換生涯的事情,現在是事情有眉目了麽?

    既然有眉目的話,哥哥為什麽不直接來和她聯係,而是聯係了King。

    King這個人除了對她和霍知好之外,對其他人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姿態,哪怕是麵對蕭絕,他此前也是如此。

    他壓根不會求人,但現在,他似乎在求蕭絕。

    池鳶皺眉,這個傻子表現的太明顯了,所以越發讓她覺得,交換生涯的時間裏,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兒。

    King如今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最在意的就是她和霍知,其他人的事情,他壓根不會費精力。

    所以交換生涯發生的那個事兒,也許跟她,或者跟霍知相關。

    但是霍知今年多大?

    池鳶想到霍知的年齡,腦海裏瞬間閃了一下。

    那是霍知被懷上的時間,她怎麽忘了,King還有一個白月光,那個生下了霍知的女人。

  第1135章 追殺

    不知為何,她心裏短暫的被刺了一下。

    她抬眸看向這個男人,不知道那邊又說了什麽,他答應了。

    King掛了電話,起身不敢看她。

    “池鳶,我出去一趟。”

    “去見我哥?”

    “嗯。”

    “我跟你一起。”

    “不

    池鳶沒說話,King黏她的很,他若是要出門,恨不得將她揣兜裏一起帶走,所以現在不帶她去,肯定就有問題了。

    “好,那你早點兒回來。”

    King聽到這話,心裏都是感動,在她的左邊臉頰親了一下,又在右邊臉頰親了一下。

    “那我走了。”

    “嗯。”

    King走到門口,忍不住蹦出一句。

    “真的走了啊,你在家記得要按時吃飯。”

    池鳶本來心裏有氣,聽到這話,嘴角彎了彎,“嗯。”

    King連忙下樓,迫不及待的想去和蕭絕約定好的地方。

    而池鳶坐在原地,將手中的葡萄放在一旁,起身打算跟在他身後。

    並且她給蕭絕發了信息。

    【你們在哪裏見麵?】

    蕭絕那邊沒有回複,池鳶也不急,先換了一身衣服,緩慢走到了門口。

    【哥,如果是跟其他女人有關的事兒,你就不用發給我地址,但如果是跟我有關的事兒,我有權利知道,你不會跟著他一起隱瞞我的,對吧?】

    幾分鍾後,那邊發了一個地址過來。

    很顯然,這事兒跟她有關。

    但具體是什麽事情呢,能讓King瞬間變了臉色。

    池鳶打開客廳的門,馬上就要出去,但衣擺卻被人在這個時候抓住,一隻小小的手揪住了衣擺的衣角。

    池鳶低頭看去,發現霍知眼巴巴的盯著她看,顯然也想要出門。

    霍知這個小朋友十分自閉,平日裏除了跟King和小黑玩,幾乎不搭理她。

    而且也極少要求主動出門,所以現在他想出去,池鳶當然不會拒絕。

    她發現自己壓根拒絕不了跟霍寒辭一模一樣的臉!

    而且難得霍知居然主動牽了她。

    她也就順勢將他的手牽住。

    “我現在要出去找你爹地,你想一起的話,那我們就一起,不過外麵人很多,你千萬不要鬆開我的手,知道麽?”

    霍知點頭,喊了聲,“小黑。”

    小黑從一旁的灌木叢裏鑽出來,抖了抖身上的落葉,矯健威猛的身體上肌肉鼓囊囊的,但很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一豹上了車,這次池鳶親自開車,霍知就乖乖的坐在副駕駛上,池鳶低頭給他係安全帶。

    霍知看著在自己麵前的腦袋,不自在的往後退了退,他極少跟陌生的女人靠得這麽近。

    這次想跟她一起出去,隻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個女人趕走。

    現在爹地不在,隻有他們兩個,這是最好的機會。

    到時候見機行事,一定要讓她離開爹地的身邊。

    池鳶給他係好安全帶,也就踩了油門。

    蕭絕發的地址有些遠,畢竟池鳶現在住的地方是城堡,並不在市中心,而蕭絕發的地址就在中心。

    汽車緩緩朝前行駛,而池鳶的身後也跟了好幾輛車,全都是平日裏負責保護霍知的保鏢。

    汽車行駛到一個很寬的街道時,池鳶看了一眼反光鏡,發現另一條道上突然出現了四五輛車,她下意識的便要躲避。

    但是那四五輛車並不是衝著她來,而是衝著那些保鏢而去。

    兩方汽車相撞,火光衝天。

    池鳶的手緊緊的捏著方向盤,眉宇瞬間劃過戾氣。

    “小知了,坐穩了。”

    霍知小小的身子坐在副駕駛位,他不傻,一眼就看到了後麵追來的幾輛車,有人要殺他們,而且對方出了很大的勢力。

    保護霍知的保鏢坐了三輛車,其中還有最頂尖的狙擊手,但現在,三輛車全都葬身火海,可想而知,裏麵的人也已經死了。

    那邊至少派出了十輛車,而且還是在如此招搖的大道上,這周圍就有很多私家車,可很顯然,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壓根不打算顧忌什麽了,他們這次一定要成功,把這兩人抓住。

    即使是受到北美王室的通緝,也得將任務完成!

    池鳶和霍知都猜到了這一點,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冷。

  第1136章 一致對外

    池鳶將油門踩到了極致,一路避開了好幾輛車。

    後座的小黑也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已經探了一顆頭過來。

    霍知拿出脖子上掛著的定位器,並且用這個多功能定位器,撥打了King的號碼。

    King這會兒已經到了蕭絕所在的地方,兩人已經坐下來了,彼此的眼光都不是很友善。

    接到霍知的電話,他的眼裏柔和。

    “小知了。”

    “爹地,追殺,我,池鳶,救我們。”

    定位器就在霍知的身上,保鏢已經陣亡了,但是定位器還在,隻要King現在出發,馬上就能找到他的位置。

    King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喚來盛嵐,“找到小知了和池鳶的位置,出動所有力量去救他們。”

    蕭絕聽到這話,哪裏還坐得住,自己也連忙撥打了一個電話。

    “救人,小鳶出事了。”

    兩個原本要劍拔弩張的男人,這會兒難得默契,並且上了同一輛車。

    蕭家這邊,十幾家直升機從私人飛機場起飛。

    城堡這邊,頂尖的狙擊手也蓄勢待發。

    而池鳶這邊,聽到小知了打了電話,她有些欣慰。

    這孩子在關鍵時刻,倒是臨危不懼。

    和霍寒辭有些像。

    但她壓根沒想到,其實她和小知了現在的表情,才是一模一樣。

    小知了抬手,摸著身後小黑的腦袋。

    “市區,埋伏。”

    這句話的意思是,市區肯定有更大的埋伏,畢竟對方已經在這條大道上動手了。

    蕭家和王室的關係緊密,背後的人已經不在乎蕭家,不在乎沙特,更不在乎北美王室,可見是帶了孤注一擲的心態過來的,所以身後追著的這群人,都隻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埋伏,就在通往市區的路上。

    池鳶有些意外,這個孩子跟她想的一模一樣。

    如果她現在繼續往市區開,那麽她和小知了絕對會被抓,因為哥哥和King那邊,肯定也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是那個背後的組織麽?

    也是,如果將她和霍知抓住,那麽蕭家的鑽石和沙特的石油,全都會被拱手相讓。

    所以絕對不能被抓,也絕對不能去市區。

    “小知了,你好聰明,那我們現在穿過這個濕地花園,直接去山上,你家小黑在野外的戰鬥能力應該很強,到時候它馱著我們兩個跑,怎麽樣?”

    小黑比普通的豹子都要大很多,站起來比成年人還高。

    而池鳶和霍知加起來,也才一百多斤,還不如小黑在外麵狩獵時捕獲的獵物重。

    所以讓小黑馱著他們在野外逃命,這個辦法是行得通的。

    霍知有些意外,因為他也是這麽想的。

    他扭頭,看著池鳶,發現她到了這個時候,一點兒都沒有慌亂,如果是盛初的話,大概已經抱著它大聲念阿彌陀佛了。

    這個女人,原來還有可取之處的,不隻是個花瓶。

    “嗯。”

    他應了一聲,看著汽車直接衝出了馬路,朝著濕地公園開去。

    這裏的濕地公園很大,而且是早就被開發出來的區域,下午才會有人過來,現在的公園還很空。

    原本還在後麵追著他們的汽車,幾乎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目的就是為了讓池鳶去市區。

    市區那邊已經埋下了天羅地網,到時候池鳶就是有九條命,也難以逃脫。

    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池鳶的車竟然直接偏離了車道,自己開辟了一條新路。

  第1137章 對戰

    幾輛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全都停了一下。

    但緊接著,那邊打來了電話。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抓住池鳶!

    汽車重新踩了油門,全都朝著濕地公園開去。

    若是有人這個時候在公園,就會發現這裏正在上演追蹤大戲。

    剛剛這些人停頓的那幾秒,給了池鳶拉遠距離的機會。

    汽車飛快竄過這巨大的公園,朝著山上開去。

    但是這裏的山還是沒有開發過的山,汽車行駛到這裏,就已經不能再往前了。

    池鳶抱著霍知下車,而蜷縮在車內的小黑,下車後就開始抖動著渾身的肌肉。

    池鳶率先坐上小黑的背,一把摟住了它的脖子。

    小黑是和霍知一起長大的,霍知又在城堡待了多年,一人一豹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山上,小黑還未喪失捕獵的天性,並且一直保持著捕獵的頻率,再加上這頭黑豹的基因優於大部分的豹子,跑起來就跟風一樣,兩邊的樹木拚命的往後退。

    池鳶有些想吐,因為實在太快了。

    但霍知早就熟悉了小黑的速度,再加上身後是池鳶溫暖的胸口,不知道為何,他竟然覺得有些心安。

    如果她不是要爹地消失,該多好。

    “小黑,去,以前的。”

    以前小黑經常捕獵的山跟這裏的山是連在一起的,而且需要跑很遠的距離,那些人壓根追不上。

    再加上這裏的樹木茂密,就算那些人有直升機,或者是狙擊手,在小黑這麽快的閃躲之下,壓根無法瞄準。

    霍知,最喜歡的就是小黑了。

    小黑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邁開四條腿,幾乎跑出了殘影,這可苦了池鳶,一顛一顛的,差點兒給吐出來。

    而身後追他們的人,在看到汽車停在路邊時,就知道兩人朝著山上跑去了,紛紛丟棄車。

    這些人從車上下來,竟然足足有三十幾個人,全都是全副武裝的姿態。

    “追!別讓他們跑了!”

    同時,他們將這裏的情況報告給了策劃者。

    所以這邊的直升機也起飛了,與蕭絕那邊的碰在一起,勢要拚個你死我活。

    蕭絕和King此刻還在車上,這裏竟然到處都是追擊的人,處處都是陷阱,兩人隻好棄車,跑到了大樓的高處,與來接應他們的直升機匯合。

    而King因為能掌握到霍知的路線,也就將這個路線發給了所有人,並且還發給了蕭絕一份,蕭絕緊接著也發給了所有人。

    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但對方的直升機也在此時飛了過來。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在地上往天上看,就會發現天上某個區域的直升機,多的跟遷徙的鳥兒一樣。

    King和蕭絕所坐的直升機並未戀戰,蕭絕看到對方派出了二十幾架直升機攔截,冷笑了一下,這是跟蕭家比財力麽?

    論財富,蕭家就沒輸過。

    他又打了個電話過去,增派了一百架直升機過來。

    以碾壓的趨勢很快就將對方包圍了。

    King的臉色卻冷冷的,因為對方也有增援。

    “蕭絕,去找池鳶和霍知。”

    他擔心他們。

    市區裏的埋伏那麽多,幸虧他們去了山裏,但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如果他們出事

    King的眼眶紅了,如果他們出事,那自己也不想活了。

    直升機朝著霍知所在的地點飛去,同時,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也在各種派增援。

    能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幾十年的組織,它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第1138章 個個都是瘋子

    組織內。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一直關注著現在的情況。

    多年來,組織內的眾人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就算想要在其他家族安排釘子,那也是悄悄滲透。

    但是新首領上任才兩天,竟然就要指揮這麽大的一場作戰計劃。

    有人提出反對,畢竟大家都是在各個國家被通緝的人,誰都不服輸,新首領的做法,實在太過冒進。

    靳舟墨坐在主位,這會兒司擎已經不在了,守在他身邊的,隻有司紅妝。

    司紅妝坐在他的懷裏,指尖淡淡的撚著他的耳垂。

    靳舟墨的睫毛都未顫動一下,淡聲問:“組織發展了幾十年,所用的戰術一直都沒有變過,林盛在蕭家潛伏了那麽多年,更是什麽都沒得到,現在我們的手裏有這麽多把柄,怕什麽,難道你們想一直在這個地方,當縮頭烏龜?男兒誌在四方,不是麽?”

    這群人平日裏也接各種任務賺錢,全都是孤兒,最大的願望當然是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說白了,能進入核心的人,個個都是瘋子,畢竟是通過了心理和身體雙重考驗的人,怎麽會真的害怕。

    他們隻是不服,不服靳舟墨一個剛來組織沒多久的人,竟然權勢已經大到這個地步。

    司擎首領去哪裏了?

    怎麽今天都沒有見到對方出來過?

    眾人心裏都有疑惑,卻聽到司紅妝開口。

    “父親身體不舒服,正在房間內休息,你們不信任舟墨,難道還不信任我麽?我不會害父親的。”

    組織的核心成員都知道,司紅妝和司擎的關係很好,她確實不可能害司擎。

    所以現場沒人說話了,但前來稟報的人還是帶來了壞消息。

    “蕭家和King合作了,現在兩方勢力在一起對付我們,靳首領,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這句話讓現場直接沸騰。

    鑽石龍頭和石油龍頭聯手,想要傾覆什麽不行?

    組織就算發展了這麽多年,但要跟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兩個家族作對,還是有些吃力。

    靳舟墨的嘴角彎了彎,將司紅妝的腰攬得更緊了一些。

    司紅妝低頭看著他,沒說話。

    靳舟墨起身,放開她。

    “我們不是還有這麽多人質麽?把霍詞和秦詩留下,這兩個人還有用,至於其他的,都是很多家族一直在找的天才,想必他們應該很期待和家人見麵吧。”

    他的嘴角彎了彎,“先給十個家族打電話,威脅他們,讓他們必須幫助我們對付蕭家和沙特,不然,一直在找的親人,可就要被大卸八塊了。”

    這一招實在是太狠毒,而且這裏的很多人,在當初都是已經死了的,因為都是天才級別的人物,所以全都有過新聞報道,而且一些天才的凋零,甚至還給整個家族都帶來了災難。

    現在告訴那些家族,他們最惋惜的天才還活著,他們會怎麽樣?

    親情,愛情,友情,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控的東西。

    威脅十家,肯定有一兩家願意出手幫助組織。

    威脅一百家,肯定有二十家願意出手幫助組織。

    這樣一來,組織的勢力也就迅速壯大了。

    眾人全都沉默的盯著靳舟墨,心潮彭拜,完全沒想到,他會使出這樣的手段。

  第1139章 靳舟墨是最大的那個瘋子

    陰狠,毒辣,卻也正中那些家族的心髒。

    現場一片沉默,唯有司紅妝開始鼓掌,獎勵似的在靳舟墨的唇上親了親。

    “親愛的,我就知道,讓你來當首領一定沒錯。”

    靳舟墨輕笑,掐住她的下巴,回了一個吻。

    在場的人都是瘋子,但顯然靳舟墨是最大的那個瘋子。

    司紅妝看向這些人,微微挑眉。

    “首領都已經發話了,怎麽還不去?難道你們想造反?”

    這句話頗有氣勢,很快,這些人就反應過來了,連忙想要去執行。

    但靳舟墨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他們,語氣溫柔。

    “記得作戰的時候,讓這些被威脅的家族衝在最前麵,等他們的人死完了,我們的人再上,那個時候的車輪戰結束,足以削弱蕭家和沙特的勢力,就算他們再強,雙拳難敵四腿。”

    毒。

    實在是太惡毒了。

    不僅要威脅這些家族,還要讓這些家族首當其衝的去當墊背的。

    靳舟墨溫柔的執起司紅妝的手,放在唇畔親了親。

    “這樣一來,笑到最後的,肯定就會是我們。”

    這句話很輕,也很柔和,但對於那些未知的馬上將被威脅的家族來說,卻如同死神的呢喃。

    靳舟墨這是要以一人之力,攪亂整個北美。

    甚至不止,當初被抓來這裏的人,可不隻是北美這邊的家族。

    那涉及到幾千個家庭!

    這幾千個家庭裏,至少得有一百多家願意幫助組織。

    現在組織的力量是恐怖的。

    全都因為靳舟墨想出的這個辦法。

    在場的人這一刻才意識到,這個人的心思有多深,有多狠毒。

    一己之力,攪亂半個世界。

    而也就是組織最終的目的,他們也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才一直待在這裏的。

    潛伏幾十年,卻被一個新首領,直接用了最粗暴,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靳舟墨永遠知道怎麽駕馭這群瘋子,所以他將司紅妝的手放下,看向這群最核心的人物。

    “這一戰之後,世界將會記住我們,不管是好的壞的,國際新聞上將會有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這不就是你們一直追求的東西麽?在這個卑劣的,虛偽的社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一番話,說得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熱血沸騰。

    大家現在幾乎是以膜拜的眼光看著靳舟墨,剛剛還對他不滿的人,這會兒全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難怪靳舟墨一來就被司紅妝小姐看上,這是小姐慧眼識珠。

    “靳首領,我們知道了,馬上去安排。”

    靳舟墨輕笑,“記得把霍詞和秦詩留下,這兩個人有用。”

    等所有人都走了,這裏隻剩下靳舟墨和司紅妝。

    司紅妝悄悄將腕間的飛刀放下,這是她用來殺人的工具,而剛剛在某一刻,她想要殺了靳舟墨。

    組織第一次遭受這麽大規模的損失,她沒必要讓靳舟墨還活著。

    雖然他確實是個不錯的床伴,在床上彼此都很滿意,而且皮囊出眾,但在她心裏,最重要的還是組織。

    但靳舟墨之後想的辦法,很讓人驚豔,不得不讓人讚歎。

    他的心思之深,這個世間沒有幾人比得過。

    這樣的人,此前竟然一直願意甘當工具。

    司紅妝輕笑,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親愛的,我突然發現,也許我有些愛上你了。”

    愛?

    司紅妝從來都不會講這個字,她嘴上掛著的永遠是喜歡,中意,舒服。

    這是她第一次說這個字。

    但靳舟墨隻是將她打橫一抱,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去你床上?”

  第1140章 你是我見過,最瘋的瘋子

    司紅妝自然不會拒絕。

    靳舟墨抱著她來到最頂層的樓上,兩人從樓梯口就一路吻著,來到了房間後,房間內最中間的床上躺著司擎。

    司擎渾身都沒有力氣,隻能瞪著眼睛,看著這對男女。

    兩人吻著來到了窗戶邊,司紅妝坐在窗戶上,將手腕間的飛刀取下。

    飛刀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這個動作一點兒都沒有避著靳舟墨,仿佛在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剛剛的某一瞬間,她確實想要殺他。

    而這飛刀是司紅妝最得意的殺人武器,從來都沒有離開身上過。

    當年她去華國找了一家最頂級的鐵匠打造的,飛刀很薄很薄,甚至可以完全纏在她的手腕當一個銀鐲子。

    司紅妝的手腕一直戴著一條手鏈,手鏈是皮質的,但其實這皮裏包著的,就是那飛刀。

    她平日裏愛槍,但最愛的還是這飛刀。

    她坐在窗戶邊,雙手勾著靳舟墨的脖子,語氣欣賞。

    “舟墨,你是我見過,最瘋的瘋子。”

    靳舟墨的眼裏很冷靜,即使是在做這種事情,也絲毫不慌亂。

    “是麽?你也是我見過,最瘋的瘋子。”

    司擎就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向兩人,胸口在劇烈起伏,眼裏仿佛要瞪出血。

    他看到司紅妝手腕間的飛刀落地,就知道這代表著什麽。

    隻有他和司紅妝本人清楚,這從不離身的飛刀是什麽意思。

    以前司紅妝跟其他男人的時候,這把飛刀可從未從腕間落下過。

    司擎使出渾身的力氣掙紮,但因為被喂了藥,也隻是徒勞。

    他看著兩人就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窗前苟且,死死的咬著牙,喉嚨裏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司紅妝似乎這才想起,他還在這個房間內,不過她沒有停下,隻是媚眼如絲的將靳舟墨看著。

    “兩個瘋子,就該在一起,不是麽?舟墨。”

    靳舟墨沒說話,隻是加了狠勁兒。

    這次比以前都要狠。

    司紅妝這麽好的身體素質,都被折騰得沒力氣。

    結束後,靳舟墨將她放在一旁的軟榻上。

    “自己穿衣服,我還要去看看他們。”

    司紅妝輕笑,將他拉回來,雙手捧著他的臉。

    “你這副冷淡又溫柔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覺得你深情,但你其實是最絕情的一個,下了床,衣服都不給我穿麽?”

    靳舟墨在她的唇畔吻了一下。

    “自己穿。”

    看來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司紅妝歎了口氣,“可我偏偏就喜歡你這副樣子。”

    放開了靳舟墨的臉,她撿起地上的衣服,給自己穿上。

    靳舟墨走到門口時,淡聲問,“你一點兒都不害怕床上的情郎吃醋麽?”

    司紅妝渾身一僵,反應過來後,輕笑。

    “舟墨,你果然很有意思。”

    門一關,這個房間裏陷入了安靜。

    司紅妝穿好衣服,拿過桌子上的煙,抽了幾口後,微微眯眼,自己是在什麽時候露出破綻的?

    可是她和司擎的關係這麽多年了,都沒人發現,包括組織內的核心成員,也沒有人知道,靳舟墨才來這麽幾天,怎麽會如此清楚呢?

    她緩緩吐出一口煙,眼神魅惑,看向了床上還在掙紮的司擎。

    確實,這個組織的首領其實並不是司擎,而是司紅妝。

    司紅妝跟司擎也並非父女。

    雖然以她的年齡,確實可以勉強當司擎的女兒。

    她在這個組織長大,自小就被當成繼承人培養。

    而上一任的首領,才是她的親生父親,司擎隻不過是父親放在明麵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讓這個棋子來充當首領,這樣就算有人想要刺殺,那也是衝著他去。

    司擎一開始並不甘心,畢竟這麽龐大的一個組織,怎麽能交到一個女人的手裏。

    但司紅妝天生美豔,直接將他睡服了。

    他貪圖她的美貌,她隻需要他的衷心。

    成年人的黑色遊戲。

    依舊是各取所需。

    司紅妝天生開放,葷素不忌,司擎徹底被她俘獲,甘願陪著她演戲。

    這出戲演得很成功,欺騙了所有人。

    但現在,他們的關係被靳舟墨發現了。

    毫無征兆。

  第1141章 兩個沒心的人

    司紅妝又點燃了一根煙,這出戲,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不過難為司擎這些年一直守著組織,為此,她願意親自送他離開,因為現在他已經沒用了。

    她給司擎喂了藥,司擎的身體短暫的恢複了力氣。

    “那小子沒有心,你父親當初把你交給我,我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麵,紅妝,你想好了麽?”

    司擎是真的愛這個人,但也知道,她跟靳舟墨一樣沒心。

    司紅妝吐出一口煙,“司叔叔,咱們的戲到此為止,晚上你去跟組織裏的人交代一下,就說要把所有的權利全部交給舟墨,做完這一切,你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要麽我送你一程,要麽你自己送自己一程,我願意給你這個體麵,司叔叔,我也是看在你陪了我這麽多年的份上。”

    在組織內部待了這麽久,大家的心裏都有信念,都不怕死。

    現在知道了司紅妝的選擇,司擎也就沒話說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愛司紅妝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會被拋棄。

    司紅妝身邊的男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他一直都是待得最久的那個,他雖然不再年輕,但他是她父親欽點的人,他以為能陪到最後呢。

    沒想到,會是靳舟墨。

    他勸過司紅妝,不要上頭。

    但是這一刻才發現,靳舟墨跟司紅妝,兩個沒心的人,兩個瘋子是多麽的像。

    也罷。

    “好,我成全你。”

    司擎沒有等到晚上,現在直接將幾個最核心的成員招了回來,當著他們的麵,宣布自己即將離開,以後組織內的所有事情,全都交給靳舟墨。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意外。

    雖然大家已經接納了靳舟墨,但司擎首領要離開,這卻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這些人都不知道,司紅妝才是背後的首領,從靳舟墨來到組織的一切,幾乎都是司紅妝安排的。

    對於司紅妝提出的一切要求,司擎從來都沒有拒絕過。

    現在司紅妝看著幾人臉上的為難,也就笑了一下。

    “父親,你還是留在這裏吧,不過去偏院那棟別墅裏修養就行,這樣大家還能來經常看你。”

    麵前幾人並不知道司紅妝這句話的含義,這代表司紅妝放過司擎了,不打算要他的命。

    司擎沒有拒絕,他也想知道,這兩人到底會折騰到什麽地步。

    司紅妝看著司擎離開時,拿出一根煙,低頭點燃。

    她將一根煙抽完,才去了靳舟墨所在的房間,坐在他的懷裏。

    “以後你就是名正言順的首領了,恭喜你啊,舟墨。”

    靳舟墨沒看她,而是盯著電腦上的數據。

    他希望可以趕緊看到池鳶,要池鳶和那個孩子,一起來到這裏。

    為此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他都願意。

    反正已經籌劃了這一切,他本就是該下地獄的人。

    *

    池鳶和霍知已經找了地方躲起來。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小黑經常狩獵的地方,小黑是這裏的王者,跑的很快。

    池鳶坐下休息的時候,差點兒蹲在一旁吐了。

    但是嗅到山裏的新鮮空氣,還是忍住了,隻是緊緊的攬著霍知,視線不停在周圍探索,唯恐那些人追上來。

    她這條命倒是不要緊,但霍知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

    “小黑,厲害,這裏,朋友。”

    池鳶並不懂霍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威猛的小黑就站在他們的身邊,時不時的抖動著耳朵。

    動物的聽覺比人類更加敏銳,如果小黑察覺到有人追了上來,會趕緊帶他們逃跑,而且現在所藏的地方,也十分的隱蔽。

    霍知又拿過脖子上的定位器,聯係King那邊。

    King這裏的混戰也十分激烈,原本他們占據上風,蕭家甚至出動了一百架直升機。

    但就在剛剛,十幾家明顯不屬於蕭家勢力的家族加入了這場混賬,這在兩人的意料之外。

    饒是他們再厲害,但是在這段時間之內,也難以跟這麽多家族抗衡。

    King的臉色有些難看,蕭絕嘴角的笑意也緩緩消失。

  第1142章 你真是沒用

    King冷笑了一下。

    撥打了電話出去。

    這個電話號碼所屬的勢力並不是他培養的,而是霍寒辭培養的。

    此前在霍寒辭出事的時候,簡洲就給過池鳶一個電話號碼,告訴她,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撥打這個號碼。

    有關霍寒辭暗處的勢力,簡洲本人都不太清楚,隻知道他家總裁在暗處還有人。

    但現在King的腦海裏有了一點兒關於霍寒辭的記憶,所以也就將那些事情想起了。

    這個電話,就是聯係那邊的電話。

    “救池鳶,定位發給你們了。”

    那邊很快響應。

    掛斷電話後,King的腦海裏響起了霍寒辭的聲音。

    “你真是沒用。”

    King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他的勢力大多數都在沙特,沙特那邊過來是需要時間的,但是現在加入的這些家族,全都是北美本地的家族,哪裏是他沒用,他隻是沒意料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何況就連北美的霸主蕭家現在都有些吃力,怎麽霍寒辭就隻罵他一個,不去罵蕭絕。

    King不由得看了蕭絕一眼,蕭絕似乎認出了前來加入的家族是哪些,臉色更沉。

    但蕭絕這裏也有自己的顧慮。

    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背後的人在瞬間發瘋呢?

    他已經打電話聯係了父親蕭臨淵,讓蕭臨淵把林盛控製了起來。

    林盛那邊也沒想到組織會突然大規模的攻上來,所以林盛那老狐狸的嘴裏套不出什麽話。

    而且蕭絕最最顧慮的便是秦詩,秦詩還在組織那邊,沒人知道她是什麽情況。

    如果那邊的人突然用秦詩來威脅,那麽蕭家就將陷入一個十分被動的局麵。

    如今他和King麵臨著這個龐大組織再加十幾個家族的圍剿,拚盡全力還能勉強應付,但若是那邊拿出秦詩這張王牌呢,又該怎麽辦?

    事情已經有些複雜了,到現在,他們已經不可能馬上趕去往池鳶那邊。

    King顯然也看出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霍寒辭在他的腦海裏又說話了。

    “讓我的人先去救嶽母。”

    King聽到這話,瞬間炸了。

    誰的嶽母?!

    那絕不是霍寒辭的嶽母!

    就算是嶽母,也該是他的!

    但在這個節骨眼,他忍住了想要罵人的衝動。

    “寒辭,你知道組織的核心在哪兒?”

    “我不知道,但薑野知道。”

    薑野?

    那不是京城薑家的人麽?

    King沒有懷疑霍寒辭,他和霍寒辭相扶相持這麽多年,知道對方壓根不會在這個節骨眼開玩笑,所以又把電話打給了剛剛那邊,讓他們去救秦詩。

    霍寒辭又發話了。

    “沙特過來需要一天半,那時候嶽母已經被救出來了,讓我的幾個人率先去支援池鳶,你們隻能留在這裏,不然他們的火力也會跟著你們去到池鳶所在的地方。”

    霍寒辭的聲音很冷靜,一直都在有條不紊的分析。

    King明白,霍寒辭說的是對的,現在那麽多個家族摻和進來,這些能在北美留下名聲的家族,全都不是好惹的貨色,而且能挾持這些家族參與戰鬥的背後人,也一定心思極度扭曲歹毒。

    如果不等他在沙特那邊的主要勢力過來接應,就此與他們硬碰硬的話,到時候兩敗俱傷,他和蕭絕也許都活不下來。

    “我知道了。”

    他看向蕭絕,“哥,不是,蕭絕,我讓人先去接應池鳶了,我們現在被盯著,暫時不能離開這裏,不然池鳶那邊將會承受更大的火力,我們得把這些人拖住,你母親那邊也有人過去了,不要戀戰,就讓他們追著我們,先走。”

    蕭絕不會懷疑這個人的計劃,畢竟被稱為神之子,何況King最大的勢力,確實在沙特,主要增援沒到,貿然戀戰就是找死。

    還剩下的幾十架直升機瞬間調轉方向,朝著另一個地方開。

    後麵跟著的直升機更多,仿佛真的要拚盡全力讓他們葬送在這裏。

  第1143章 這孩子,怎麽看怎麽可愛

    池鳶這裏,看到霍知的手機沒有人接聽,她就猜到King那邊肯定也遇到了一些事情。

    她擔心霍知緊張,也就抓住了他的手。

    “小知了,你別擔心,肯定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現在我們先走遠一點兒,有小黑在,那群人追不上咱們,而且你的追蹤器會將咱們的情況適時播報給King,他那裏一旦結束,馬上就會來找我們,我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割舍不了的人,不是嗎?”

    她將霍知抱著,一把攬過小黑的脖子。

    小黑的耳朵動了動,炯炯有神的盯著遠方,隻要發現一丁點兒的聲音,它一定帶著自己的主人跑得遠遠的。

    池鳶重新騎到它的背上。

    小黑熟悉這裏的路,很快帶著兩個人,往更深的山裏跑去了。

    霍知被池鳶緊緊抱在懷裏,聽到了她胸腔心髒跳動的聲音。

    這個擁抱好暖和,讓人很安心。

    像那晚高燒醒來,看到爹地在床邊時,一樣的安心。

    但為什麽偏偏是她呢?

    當初既然不要他,既然將他毫不留情的扔進了垃圾桶裏,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對他這麽好。

    霍知垂著睫毛,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灑下陰影。

    也許隻是裝的吧。

    也許隻是想先騙取他的信任,然後殺了爹地。

    她那天親口說了那樣的話,她想要爹地消失。

    被消融的一點兒心,又重新變得堅硬。

    他不能喜歡這個女人,他得找機會,把這個女人丟開。

    是了,現在就是個絕妙的機會,將她丟在大山的深處,那邊捕獵的動物很多,她很快就會被動物吃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

    到時候爹地問起,就說他們走散了就行。

    霍知的小臉繃著,沒說話。

    他這是為了爹地好。

    池鳶將人抱著,壓根就不清楚他的想法,這一刻隻剩下逃命,絕對不能被那些人追上。

    小黑往前又跑了許久,此刻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池鳶抖著腿,抱著霍知從小黑的背上下來。

    這裏有一條小溪,但是溪水並不多,是從大山的深處流出來的。

    她去摘了葉子,舀了一些水放在霍知的嘴前。

    “喝口水,咱們跑了這麽久,風全都灌進了嘴裏,吹得嘴幹。”

    霍知抬眸,看了她一眼,湊顆腦袋過去,將水喝得一幹二淨。

    池鳶看著麵前這顆毛茸茸的腦袋,心口一軟。

    這孩子,怎麽看怎麽可愛。

    “小知了,你餓不餓,那些人不知道我們的具體方位,一時半會兒壓根追不上來,我去摘點兒水果吧。”

    肯定是不能吃肉類的,肉類都要烹飪,到時候煙一冒上去,在天上飛著的直升機就會知道他們的位置了,這簡直就是送死。

    聽到水果兩個字,霍知起身,指了指其中一個方向。

    “水果。”

    這片山都是小黑的狩獵區域,他們從小就在這裏玩,清楚的知道每一顆果樹的位置。

    池鳶也就彎身將他抱著,朝著那個地方走去。

    那裏果然有紅彤彤的果子,而且是沒毒的。

    池鳶給他摘了幾顆,又給自己摘了幾顆,吃了之後,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兩人在這裏休息了半個小時,繼續往深山裏走。

    但是這一片都是無人涉足的區域,道路崎嶇凶險,而且還會有其他動物的吼叫聲。

    北美的生態環境這麽好,若是待會兒遇到什麽老虎,可就糟了。

    池鳶不由得看向身邊的小黑,小黑能打幾隻老虎?

    小黑這頭豹子實在很威猛,池鳶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就很驚歎。

    但即便如此,真要跟老虎對上了,小黑估計也有危險。

    如果小黑出了事,隻怕霍知要傷心了。

    畢竟在他看來,小黑就是他的親人。

    池鳶挑開麵前的灌木叢,腳步直接頓住。

    所有的血液瞬間朝著腦袋湧去。

    她剛剛還在想著,若是遇到了野外的老虎該怎麽辦。

    雖然麵前的不是老虎,但卻是和小黑一樣的品種,是黑豹,而且每一隻的體型都很大。

    這些黑豹的體型比不過小黑,但這裏是一群。

    足足十隻,而且狩獵了兩隻幾百斤的野豬,十隻豹子分成兩撥,分別在進食。

    池鳶等人的到來,打擾了他們的進食。

  第1144章 再也見不到霍寒辭了

    池鳶的頭皮有些發麻,臉色都白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霍知抱起來,直接放在小黑的背上,拍了一下小黑的屁股。

    “帶著他,跑!”

    小黑通人性,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主人要做什麽。

    它回頭看了池鳶一眼,脖子被人拍了拍,是它的小主人在拍它,讓它離開。

    小黑連忙撒開腿跑了起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池鳶的想法很簡單,小黑雖然比這裏的任何一頭豹子都要勇猛,但終究寡不敵眾。

    而且這些黑豹正在進食,擅自闖入這裏的人,全都會變成他們眼裏的入侵者。

    如果她和霍知一起騎著小黑跑,那小黑肯定跑不過這群黑豹的,所以隻有她留下,吸引這些黑豹的視線,給霍知爭取逃命的機會。

    有小黑在,霍知不會出事。

    池鳶看到小黑帶著霍知,跑得沒了影子,這才鬆了口氣。

    剛剛她都是在強撐著,這個狩獵的血腥場景,哪怕是成年人看到了,也會被當場嚇得瑟瑟發抖。

    池鳶在那一刻還能做出最理智的判斷,已經不容易。

    現在知道小黑和霍知沒有危險了,她的腿有些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跑麽?

    她肯定是跑不過這群豹子的,叢林捕獵王者,隻怕她才跑出去幾步,就已經被撕咬著脖子拖回來了。

    現在最好待在原地,就像現在這樣,別動,不然隻會激怒它們。

    十隻豹子全都用金色的瞳孔盯著池鳶,並且嘴角還帶著剛剛撕咬獵物時的血跡。

    池鳶的腦海裏閃過了很多想法,最重要的想法便是。

    再也見不到霍寒辭了。

    她以為自己隻要呆在King的身邊,就總有機會見到他的。

    有關那場大火裏的話,她還沒來得及回應他。

    沒有你,這一生要怎麽順遂。

    但是現在,她倒是希望King永遠是King,不要再變回霍寒辭。

    霍寒辭若是知道她死了,隻怕會很傷心。

    而King隻是因為霍寒辭的影響,對她上心,現在他有機會找到當初生下霍知的女人,相信很快就會把她忘了。

    King的性子就跟小孩子一樣,也許這段時間,就已經把她玩膩了。

    小孩子玩膩了一個玩具,就會想要買新的玩具。

    就算

    池鳶閉上眼睛,微微歎了口氣,心口鈍痛。

    她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有很多割舍不下的事情。

    京城那邊,她放不下聶茵,放不下盛娛,白慕,秦淮景。

    北美這邊,她還沒有見過母親,還沒來得及跟父親好好敘舊

    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過往的一切果然就像走馬觀花一樣,在腦海裏一一閃過。

    她覺得心口痛,但目光已經看到那十隻豹子緩緩走過來了。

    對於她這個入侵者,黑豹們不會留情。

    池鳶看到它們全都朝著自己走來,而不是去追霍知,也就鬆了口氣。

    至少她的目的達到了。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這些黑豹在吃她的時候,能夠啃幹淨一點兒,別留下骸骨和衣服。

    不然到時候被霍寒辭找到了,該有多崩潰。

    她扯了扯唇,看到黑豹已經走到了麵前,金色的瞳孔很高貴,也很危險。

    她閉上眼睛。

  第1145章 霍知對她心軟了

    而另一邊,霍知坐在小黑的背上,一人一豹慢悠悠的往前走。

    小黑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嗅地上落下來的野果。

    霍知安靜坐在它的背上,腦海裏想起的卻是池鳶剛剛的行為。

    她意識到那裏有危險,第一時間將他放在了小黑的背上,自己卻留在了那裏。

    那是十隻正在進食的黑豹,它們的破壞能力是很恐怖的。

    她怎麽會讓他先走呢?

    爹地說,人性都是自私的,女人最會騙人。

    如果她是壞人的話,應該在那一瞬間丟下他,騎著小黑逃命才對。

    這是第一次,霍知覺得自己小小的腦容量有些不太夠了。

    按照他最初的想法,現在他應該帶著小黑走得遠遠的,讓那十隻豹子將池鳶啃噬幹淨,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他會另外物色一個更好的女人給爹地,讓爹地從這段悲痛中走出來。

    沒必要為池鳶糾結,她隻是個想要帶走爹地的壞女人。

    他不會認這個媽咪。

    霍知抓著小黑的脖子,眼眶卻紅了。

    如果要對他狠心,為什麽不再狠心一點兒呢,這樣他殺她的時候,就不會這麽傷心了?

    傷心?

    意識到這種情緒的時候,他的眼睛瞪大。

    剛剛他是故意拍小黑的脖子的,為的就是讓小黑離開那個地方。

    現在他們距離池鳶所在的地方已經有點遠了,回去也得花十分鍾。

    他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抓了抓小黑的耳朵。

    “回去。”

    小黑的耳朵動了動,甩了甩尾巴,轉身。

    “小黑,朋友,不能吃。”

    剛剛霍知就給池鳶說了一句話,提到了朋友。

    那十隻黑豹,就是小黑在山裏的朋友。

    所以就算他們留在那裏,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現在池鳶留在那裏,也不會有危險,因為她的身上還有小黑的氣味兒,在小黑的氣味兒沒有散盡之前,那些黑豹都不會傷害她。

    畢竟當初小黑就是被從山裏抱回去的,那裏的十隻黑豹,都是它在山裏交的朋友。

    如果霍知就這麽丟開池鳶,真的離開了,那麽等池鳶身上屬於小黑的味道不見了,她確實就會變成黑豹們的夜宵。

    霍知坐在小黑的背上,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明明有機會可以殺她,卻心軟了。

    “小黑,回去。”

    小黑聽到這話,確定主人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才往回跑。

    而池鳶這邊,她將眼睛閉上了好一會兒,但那十隻豹子隻是圍著她嗅了嗅,然後竟然走了回去,繼續低頭吃地上的野豬,還保持著最開始的站位。

    池鳶的眼裏劃過一抹不敢置信,它們沒吃她?

    怎麽回事?

    她雖然疑惑,但此刻也是不敢跑的,這群黑豹現在沒吃她,不代表她跑起來後,還不會吃她,所以她隻能繼續坐在這裏。

    這個等待的過程是十分煎熬且漫長的。

    眼睜睜的看著十隻豹子將地上的兩頭野豬分食幹淨,然後竟然就這麽靠著她,互相挨著睡了過去。

    這是吃飽了,開始休息了。

    池鳶坐著,周圍都是豹子,壓根不敢動。

    隻要她輕輕動一下腿,這些豹子就會睜開一隻眼睛看她,仿佛被她打擾了似的。

    如此,她隻能這麽坐著了。

    也許是想把她留著,當待會兒的夜宵吧。

    池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音,剛想扭頭看過去,卻看到最近的幾隻豹子站了起來,晃了晃尾巴。

    池鳶還以為是又出現了獵物,結果卻聽到霍知的聲音。

    “池鳶,過來。”

    池鳶渾身一僵,恍惚有種看到了小時候的霍寒辭的感覺。

    霍寒辭確實也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但他的語氣成熟,讓人安心。

    跟這個奶聲奶氣的聲音不一樣。

    這孩子,不愧是霍寒辭的基因。

    但現在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池鳶的瞳孔一縮,甚至都不敢大聲講話,隻是著急道:“你們還回來做什麽!”

    周圍的豹子全都醒了,從地上站了起來。

    池鳶心都涼了,完了,要跟霍知一起死在這裏了。

    還有小黑,小黑要被同類咬死了。

  第1146章 生死關頭見真情

    但緊接著,池鳶就感覺自己的麵前出現了幻覺。

    小黑揚著脖子,威風凜凜的站著,朝著其他十隻黑豹吼了一聲。

    這個聲音不大,大概知道自己還在逃命。

    但十隻豹子全都興奮了起來,將它一下撲倒,然後十一隻豹子一起嬉戲。

    你壓我。

    我壓你。

    最後互相舔著毛玩。

    池鳶:???

    是幻覺吧?

    她頓時想起了之前霍知說的那句話,小黑,朋友。

    所以這十隻豹子,全是小黑的朋友?

    她的視線看向霍知,跟霍知求問。

    霍知點頭,“小黑,朋友,這些。”

    池鳶鬆了口氣,隻覺得渾身都軟了,這會兒竟然有些站不起來。

    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呢。

    霍知走到她麵前,想要拉她,池鳶卻就勢將他一把抱在懷裏。

    “嚇死我了,還以為我們今天要死了呢,下次如果還遇到這種情況,你和小黑還是趕緊跑吧,別再回來了。”

    霍知渾身一僵,心口暖暖的。

    “不,不丟池鳶。”

    池鳶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生死關頭見真情,她真沒想到霍知小小年紀,居然這麽沉穩。

    他真的好像霍寒辭,也好像King。

    這一刻,她竟然十分羨慕當初生下霍知的女人。

    有這樣出色,漂亮的一個孩子,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好事。

    霍知被攬著,臉頰也跟著紅了,想要掙脫開,卻被池鳶一把抱起,舉了起來。

    “小知了,厲害死了你,小黑也厲害。”

    霍知撲騰了兩下,小短腿蹬在空中,意識到這樣沒用,也就停下。

    他低頭,看到池鳶滿是欣賞的眼睛,亮晶晶的快要溢出來的喜歡。

    臉頰紅了個徹底。

    池鳶把人放下來,使勁兒親了兩下他的臉頰,親的啵啵作響。

    霍知有些不自在,別扭的擦拭了一下臉頰的口水。

    池鳶從死裏逃生,這會兒冷靜下來,鬆了口氣,兩個人就在這裏盤著腿坐下,看著小黑和其他的豹子嬉鬧。

    這個位置很安全,何況這座山太大了,周圍還綿延幾十公裏,那些人想要找到這裏,太不容易。

    他們隻要等著King找過來就好。

    夜晚降臨,池鳶和霍知互相靠著睡著了,霍知覺得冷,畢竟山裏有霧氣。

    池鳶也就迷迷糊糊的把人往自己的懷裏抱了抱,自己則往小黑那邊靠了靠。

    再加上周圍還有十隻豹子,這下兩人都暖和了。

    *

    組織基地。

    秦詩被單獨關起來之後,這裏隻剩下一扇小小的窗戶可以觀察外麵的動靜。

    最近來來往往的人變多了,組織內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有那天持槍威脅她的年輕男人,她以前去京城的時候,是不是見過?

    但畢竟去京城隻是為了打探女兒的消息,沒來得及結交誰。

    她隻能確定,那個男人大概率在京城那邊待過。

    秦詩有些著急,如果她一直被關在這裏,那麽她最後肯定會被用來威脅蕭家。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家人因為她而出事。

    她的眼裏劃過一抹戾氣,真要到了那個時候,那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眉心皺緊。

    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總感覺空氣中都蔓延著一股緊張感。

    她正貼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就看到一把鑰匙從窗戶的欄杆外丟了進來,呈拋物線,在她的麵前落下。

  第1147章 你們帶她走吧

    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等了一分鍾,確定地上的是把鑰匙,才起身拿起,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除了來來往往的組織內的人,什麽都沒有。

    她的眼睛眯了眯,緩緩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

    這裏的鎖是纏了好幾圈的鐵鏈子,她找到鎖孔,將鑰匙插了進去。

    沉重的鎖落地後,她鬆了口氣,朝著走廊往前走。

    但是走到最邊上的一個房間時,她看到了霍詞。

    霍詞蜷縮在角落裏,依舊拿著那張照片。

    “霍詞。”

    她喊了一聲,霍詞抬頭看她,眼裏飛快的出現一抹光亮。

    “秦詩。”

    秦詩低頭,看了一眼這個鎖,鑰匙不在這裏,光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無法打開的,她得出去找接應。

    “你在這裏等著,應該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霍詞點頭。

    秦詩記住了霍詞這個房間的位置,也就走了出去。

    門外果然站著兩個男人,男人的打扮跟組織內的其他成員一樣,但秦詩一眼就看出,這兩人是來救她的。

    因為這兩人看到她時,眼底沒有警惕。

    如果這是組織內的人,大概在看到她的第一秒,就已經衝上來將她抓住了。

    “夫人,把這個衣服換上。”

    秦詩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混進來的,這個時候隻能聽對方的。

    “右轉第三個房間內的女人,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把她一起救了?”

    “夫人,我們是來救你的,路線已經規劃好了,不能加人。”

    秦詩的眉心皺緊,想了想。

    “你們帶她走吧。”

    男人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盯著秦詩,許久,才應聲道:“我們接到命令,不管夫人吩咐我們做什麽,我們都不能拒絕,但還是想問夫人一句,確定要這樣麽?您的女兒已經找到了,此刻萬分期待你回去。”

    秦詩的胸口狠狠一縮,但想起與霍涵的最後一麵,還是沙啞道:“把她帶走,我會想辦法的。”

    男人沒有再拒絕,進去破壞了鎖,將霍詞救了出來。

    秦詩就站在原地,將自己的那套衣服讓給霍詞了。

    這兩個男人的行蹤很果斷,應該早就踩過點了,霍詞跟他們走,肯定不會遇到危險。

    秦詩從男人那裏要來了一把匕首和一個打火機,如果她不能逃出去,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威脅蕭家的存在。

    秦詩用打火機點燃了這棟房子的窗簾,接著在一旁的小路打暈了路過的一個男人,換上了他的衣服。

    房間內失火,周圍的成員都趕來救火,畢竟這裏麵還關著兩個最重要的人物。

    而靳舟墨所住的地方,他看著麵前的二十幾塊監控,視線落在其中一處。

    許久,他把司紅妝喊了進來。

    “去控製室看看這兩個監控。”

    司紅妝並未看出那個監控有什麽不對勁兒,但她相信靳舟墨,所以很快去了那個控製室。

    結果發現監控室內的成員已經暈倒了,靳舟墨所懷疑的那兩個監控,竟然隻是回放錄像。

    而那兩個監控,正好就是秦詩所在的樓的監控。

    她返回去,把這個事情告訴了靳舟墨,恰好遇到前來稟報的人,說是那棟樓失火了。

    靳舟墨看著這二十幾塊監控屏幕,嘴角冷冷的抿了一下,有人進入了這裏,而且是來救秦詩的。

    現在那裏失火,秦詩有沒有被救走?

    “封鎖這裏,誰都不要放出去,記住,是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

    這裏的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另外,把周圍所有的燈光全都打開,天空也上去二十架直升機巡邏,若是碰到其他人的直升機,直接擊斃。”

    那些人如果帶走了秦詩,要麽走地上,要麽走天上。

    地上如今已經封鎖,層層把關,天上有直升機等著,更是嚴陣以待。

    他就不信,這些人能走出去。

  第1148章 你有底牌,是麽?

    司紅妝在一旁看著他沉著應對,嘴角彎了彎。

    “舟墨,放輕鬆一點,現在那十幾個家族還在圍攻蕭家,咱們的勢力已經撤回來了,我們現在有足夠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這場遊戲要慢慢玩,才有意思,不是麽?”

    她趴在靳舟墨的背上,雙手將他的脖子圈著。

    靳舟墨卻隻是看著麵前的屏幕。

    “等King在沙特那邊的增援到了,那十幾個家族都會敗下來,咱們不能等,除非紅妝這裏還有什麽底牌。”

    司紅妝挑眉,偏頭在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舟墨,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一直都潛伏在我身邊,不然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靳舟墨的臉上溫柔,視線從麵前的屏幕,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你讓司擎做了這麽多年明麵上的首領,最開始司擎大概是不服氣的,因為來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瘋子,但你父親選中他,讓他成為你的左膀右臂,你手裏肯定還有什麽東西,能威脅到他的生命。”

    司紅妝的紅唇勾了勾,指尖在靳舟墨的胸口轉了轉。

    “你怎麽就不覺得,是我把他睡服了呢。”

    “紅妝,你有底牌,是麽?”

    他的語氣淡淡的,指尖挑著她的下巴,“要怎麽才肯亮出來?”

    司紅妝笑了一下,笑得眼尾在打顫,宛如豔麗的,有毒的妖花。

    “當然有,不過這底牌得跟我的老公一起分享,舟墨,你願意再多一個身份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對吧?”

    她就像是獵人,一步步的看著獵物進入她的誘餌。

    但她和靳舟墨,誰是獵人,誰是獵物,沒法說清楚。

    此前司紅妝在司擎的麵前說過,要把靳舟墨當未婚夫,但這句話並不特別,因為她對每一個男伴都這麽說過,但他們終究隻是指尖煙火。

    司擎看出了她對靳舟墨的特別,因為靳舟墨進入組織時,是司紅妝親自去接的人,這份待遇早就與眾不同。

    所以司擎勸她,不要上頭,這個男人沒有心。

    但司紅妝覺得,自己也是沒有心的。

    兩個沒有心的人在一起,才更有意思了,不是麽?

    “成為我的老公,跟我談戀愛,我把所有的底牌都亮給你,怎麽樣?”

    她蠱惑的說道,紅唇在他的耳邊碰了碰。

    靳舟墨的眼睛眯了眯,伸手攬著她的腰。

    “需要走什麽流程。”

    司紅妝趴在他的肩膀笑。

    “當然是洞房花燭夜,今晚讓大家都在一起,開心開心。”

    靳舟墨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朝著床上走去。

    “如你所願。”

    “舟墨,我果然很喜歡你。”

    這個地方迅速熱鬧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組織一手策劃了十幾個家族去圍攻蕭家和King,還有因為新首領要跟司紅妝結婚了。

    這是所有人都不曾意料到的。

    司紅妝小姐在這裏這麽多年,床上的人來了又走,雖然她也總是說要跟人結婚,但那都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好幾個男伴甚至都死在了她手裏。

    她像一朵有毒的罌粟,總是吸引著別人的靠近,但靠近的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對罌粟上癮,下場隻有一個死字。

    本來大家以為靳舟墨也是一樣的,最初他沒拒絕紅妝小姐的靠近,兩人這段時間如膠似漆,幾乎在每個地方都溫存過,好幾次大家路過的時候,都能聽到聲音。

  第1149章 你這樣走,很危險的

    他們當然羨慕靳舟墨,因為誰都看得出來,紅妝小姐對每個男人,都隻是玩玩而已。

    她就像是行走在人間的凶器,或者說,是聊齋裏蠱惑道士的妖物。

    想要製服她,隻有比她更冷血,更沒有心,更殘忍。

    這裏麵的每個人都是瘋子,但誰都比不上她瘋,所以大家才願意聽她的話。

    但是現在,她真的要和靳舟墨結婚了。

    到底是兩人達成了什麽交易,還是這個沒心的人,真的愛上了人。

    大家都心思各異,但是首領既然要結婚,他們無論如何都得給麵子。

    甚至還有人去另一棟別墅請來了司擎,讓司擎主持這場婚禮。

    因為組織還在與人對抗,這場婚禮盡量簡單。

    司紅妝隻穿了一條紅裙子,而靳舟墨穿的是西裝。

    司擎今年46歲,看著麵前這對男女,眉宇有些複雜。

    她竟然真的不聽勸,竟然真的要跟這個男人結婚。

    一時間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兒,但是在外人看來,還以為是這個當父親的,舍不得女兒。

    司擎閉了閉眼睛,罷了。

    他將司紅妝的手,交到了靳舟墨的手裏。

    靳舟墨的眼底沒有任何波動,仿佛這不是他的婚禮。

    他眼底的情緒,甚至沒有司擎多。

    司紅妝隻是淺淺笑著,腦袋上蓋了一塊紅色的絲巾。

    靳舟墨將絲巾挑開,在她的唇瓣吻了一下。

    周圍的人全都在笑,然後各自坐在一起喝酒。

    司擎被人拉著,大家讓他坐了主位。

    現場有幾個長得帥的,幾乎都在司紅妝的床上待過。

    司紅妝就是有這樣的本領,所以這一桌的人,幾乎都很沉默,十分不是滋味兒。

    但司紅妝落落大方的挽著靳舟墨的胳膊,跟每個人敬酒。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也沒人知道靳舟墨在想什麽。

    酒敬到了司擎這裏,司擎沒去看他們,隻說了一聲“恭喜”,就硬邦邦的坐下了。

    而其他幾個稍微年輕的,喜歡司紅妝的人,也隻是苦澀的喝著酒。

    酒過三巡,司紅妝帶著靳舟墨來到了頂樓。

    “舟墨,我睡過那麽多人,你都不生氣麽?今晚好幾個可都在場呢?”

    靳舟墨隻是吻她的唇,什麽都沒說。

    司紅妝的眼裏劃過一抹隱藏的失落,然後笑著圈住他的脖子。

    “等過了今晚,我就告訴你,我的底牌是什麽,老公。”

    喊這個稱呼的時候,她的語氣十分婉轉。

    而大廳外,喜歡司紅妝的幾個年輕人,抱在一起哭。

    “娘的!這都是什麽事兒,紅妝小姐怎麽真的看上了那個小白臉。”

    “那個小白臉才來多久啊,不就長得,長得好看了一些。”

    “呃,你別說,靳首領好看的不是一些,而且他的手腕,比紅妝小姐陰毒多了。”

    “我想到以後不會再跟紅妝小姐親親了,我就難受,你們不知道她動情的時候,唔唔唔

    有人將一個豬蹄塞進了他嘴裏。

    “紅妝小姐都結婚了,閉嘴吧,這種話以後別說了,不怕挨飛刀啊你。”

    現場的氣氛凝滯了一會兒。

    不一會兒,大家就又開始吃吃喝喝了。

    *

    秦詩一路低著頭走的時候,總覺得周圍的氣氛很躁動。

    這個地方的人似乎心情都不錯,但她已經不能再往前了。

    為了防止外人混進來,這裏的人全都不能遮麵,她這張臉,此刻隻是趁著夜色才能蒙混過去,真要與人麵對麵的碰上,肯定會被抓的。

    她藏到了一棵大樹後,很想知道這裏有什麽地方可以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秦夫人。”

    秦詩渾身一僵,抬頭的時候,看到一旁的大樹幹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似乎在這裏睡覺,一隻腳耷拉下來,看起來像是在隊裏混過,渾身一股正氣,但這股正氣也有被其他氣質混合。

    薑野的手裏玩著一把槍,並未去看她,而是彎了彎嘴角。

    “秦夫人,你這樣走,很危險的。”

    秦詩沒動,她認識這個人,畢竟她的娘家跟京城的紅色圈子有些關係。

    這是薑家的薑野,但他怎麽會在這裏?

    是敵是友?

  第1150章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薑野打了一個哈欠,單手支著腦袋,指尖指了指遠處一個堡坎。

    “那裏有我很久以前留下的一個洞,往下有個地下室,食物隻夠待一周,秦夫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運氣了。”

    薑野輕笑,將手中的槍拋下來。

    “你出不去的,來救你的人本來已經規劃了所有,但你讓救的人,打亂了計劃。”

    原本秦詩是可以被救出去的。

    秦詩也有些抱歉,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霍詞死在這裏。

    霍涵的孩子既然還在這個世界上,那麽霍詞可能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當初憐惜霍涵的遭遇,並且忌憚沙特那邊的王室,不得不和霍涵斷了聯係,現在有機會救霍涵的親姐姐,秦詩哪怕自己死在這裏,也會如此做的。

    既然要當霍涵的貴人,那就要當一輩子的貴人。

    這個時候的秦詩壓根還不知道,霍涵的孩子會成為她的女婿。

    因果循環。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秦詩接住了薑野丟來的槍。

    這一路走過來,沒有被人發現隻是運氣好,繼續暴露在這裏,早晚會被人抓住。

    如果薑野說的那裏已經布好了陷阱,可能會讓她喪命。

    她也沒有選擇,總好比被人活捉,然後拿去威脅蕭家。

    薑野看著她的背影,輕笑了一下。

    然後他的視線看向遠方張燈結彩的地方,眉毛微微挑了挑。

    舟墨,他是真的沒想到啊,會變成這樣。

    但也真的,很有意思。

    現在這一切的發展都很有意思,這個世界總算不那麽枯燥了。

    *

    King和蕭絕還在拖著,但雙方的對峙持續到現在,King明顯已經有些焦躁了。

    沙特那邊的勢力明天中午才到,現在天色才剛黑,他真的很擔心池鳶。

    他甚至有種想拋棄一切,馬上趕去池鳶那裏的衝動。

    心亂如麻。

    腦海裏,霍寒辭感知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池鳶沒你想的那麽軟弱。”

    在King的世界裏,池鳶確實就是軟弱的,小小的一團,圈在懷裏親的時候,還會被氣哭。

    被他欺負了,也隻會紅著眼睛威脅他,偶爾伸出的爪子也像是撓癢癢。

    這種漂亮的,美麗的生物,就該用個最美的籠子關起來。

    或者用權利和金錢滋養,總之,她受不得一點兒風吹。

    他和霍寒辭截然不同,他希望掌控池鳶的一切,包括她的情緒,她每時每刻的想法,他都恨不得全部知道。

    但霍寒辭理解的愛卻是放手,就像當初在京城時,他知道京城關不住她,所以不管她做什麽,他都沒有阻止。

    甚至好幾次,他知道她會遇到威脅,但也清楚,憑借她的智慧,可以險中求勝。

    他是由理性堆積的,總能在最合適的時間,做出最好的判斷。

    他缺乏King這樣的熱烈,衝動。

    但他清楚,這也是他當初親自丟掉的東西。

    “King,你要學著去相信她。”

    相信她,才會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如果一直不相信,那他也看不見池鳶付出的東西。

    霍寒辭在給他這個時間,讓池鳶治愈他的多疑,也在給池鳶時間,讓她治愈霍知的不安。

    如果不把身體的控製權交給King,這兩人的心結都沒法解開。

    隻有相處了,感受到了,互相之間的屏障才會慢慢消融。

    這不是霍寒辭跳出來,說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何況池鳶最近對這個任性的男人,已經在逐漸放低底線了。

    隻是雙方都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第1151章 他們甘於冒著絞刑的危險

    King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前麵。

    幾十架直升機還在天上飛,對麵的支援非常多。

    北美這邊的家族都是當年戰爭時期一直留存下來的,底蘊很厚。

    若不是蕭家強勢,這會兒他們已經死了。

    King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這樣的鬥爭發生在沙特,他根本不用擔心池鳶的安危。

    他會舉全國之力對付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

    要像霍寒辭說的,相信池鳶麽?

    可如果她受了傷,他真的會非常難受自責。

    King不由得看向身邊的蕭絕,蕭絕緊皺的眉心鬆開了許多,似乎正在跟蕭臨淵通話,內容涉及到了參與進混戰的十幾個家族。

    “所以是組織那邊用親人作為威脅?”

    這邊蕭臨淵坐在沙發上,麵前坐著一群年過半百的中年人。

    這些全是尚未去參加混戰的家族,但是他們同樣收到了威脅,用已經死去的家族天才來威脅他們。

    不過他們選擇放棄了這份親情,因為在有些人的眼裏,利益才是最大的。

    利益至上的人,自然隻有利益才能打動他們。

    蕭臨淵在接到蕭絕的電話之後,就馬上將這些人組織過來了。

    “爸,你現在跟他們簽訂計劃,如果他們願意參與進來,那麽蕭家的鑽石資源,願意讓出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這對整個世界來說,都是潑天富貴。

    有人蠢蠢欲動,但大多數的人都在猶豫。

    畢竟誰都不知道這個組織有多龐大,能讓蕭家和沙特都應付的如此吃力,一旦他們衝上去,若家族裏一個都沒留下怎麽辦,這財富死了也帶不走,到時候得不償失。

    但是緊接著,放在桌上的手機裏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願意參與這場混戰的,沙特願意簽署三年的石油協議。”

    百分之二十的鑽石資源,再加上三年的石油協議,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動心。

    還在蠢蠢欲動的人,幾乎瞬間站了起來。

    “我參加!”

    “我也參加!”

    “這樣的組織就不該存在!”

    “我的家族也被埋了眼線,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蕭臨淵看著這些人,很清楚的知道他們並不是憎恨那個組織,畢竟連親情都能放棄的人,心腸比誰都硬。

    他們想要的,隻是資源。

    正如一段話所說的。

    當利益達到百分之十,他們將蠢蠢欲動。

    當利益達到百分之五十,他們將鋌而走險。

    當利益達到百分之百,他們敢於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

    而當利益達到百分之三百,他們甘於冒著絞刑的危險。

    要打動這群利字當頭的家族,眼下的資源分割無疑是最有效的手段。

    響應的家族有五十三家,足以對抗那邊的十幾家了。

    蕭臨淵鬆了口氣,跟蕭絕那邊透露了這個信息。

    蕭絕掛了電話,看著外麵漆黑的天空,眉心擰緊。

    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背後的人策劃這些家族來對付他們,就該想到,他們也能策劃其他家族增援。

    現在等白天一到,沙特那邊最大的助力到了,那麽所有勢力集合在一起,會迅速碾壓直逼組織的基地,將這個邪惡的地方徹底摧毀。

    那邊到底還有什麽王牌沒使出來。

    是母親麽?

    可如果母親真的已經被當成了人質,對方應該早就與蕭家進行談判了才對。

  第1152章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組織基地。

    司紅妝坐在浴缸裏,渾身的皮膚上都是印記。

    外麵還有其他人喝酒猜拳的聲音,大家都在慶祝。

    她與靳舟墨的這場房事,因為各懷心事,時間持續隻有兩個小時。

    她知道,靳舟墨在等她說出那個底牌。

    司紅妝將手指頭上的水擦拭幹淨,拿過一旁的煙,點燃後,微微揚著脖子,吐出一口煙圈。

    在這樣潮濕的環境之下,煙很容易浸濕。

    煙霧和水霧混在一起,整個浴室都籠罩在白色當中。

    靳舟墨穿著睡衣,推開這扇門,察覺到她在抽煙,走過去,將她指尖的煙頭拿掉。

    “泡澡還抽煙?”

    司紅妝挑眉,看著他這張臉,輕笑。

    “剛剛晉升了新身份,所以現在管得多了麽,老公。”

    她撒嬌似的喊了這麽一聲,靳舟墨卻問,“你說的底牌,是那個殺手?”

    但是一個殺手,就算再厲害,在十幾個家族的圍攻之下,也不可能活著逃出來。

    司紅妝歎了口氣,起身從浴缸裏站起來。

    她抓過浴巾披在身上,走近靳舟墨。

    “老公,今晚結婚,明天再問不行麽?”

    她的手掌放在靳舟墨的臉頰上,靳舟墨隻是皺眉。

    她的腳上沒穿鞋,露出白皙泛紅的腳趾頭。

    靳舟墨彎身,從一旁拿過鞋子,抓住她的腳踝。

    “穿上。”

    司紅妝挑眉,輕笑道:“老公,你對我真好。”

    靳舟墨渾身一僵,等她穿了鞋,才將人抱著,去了床上。

    剛剛司紅妝喝多了幾杯酒,這會兒,眼前有些搖晃。

    靳舟墨給她端來了解酒的湯。

    “把這個喝了。”

    司紅妝喝完,眼前好了些,聽到外麵還在慶祝的聲音,嘴角彎了起來。

    “我居然真的結婚了。”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等靳舟墨走近了,才緩緩抬起雙手,圈住他的腰。

    抬頭去看他。

    她這張臉生得美豔,此刻眉宇的饜足也很誘人。

    靳舟墨抬手,指尖在她的臉頰上劃了劃。

    司紅妝宛如貓兒一樣,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老公,北美王室不會看著我們不管的,這些年,組織為他們提供的藥品,幾乎可以影響整個國家的醫療,我們若是不在了,他們會很傷腦筋,何況咱們那種可以控製人的藥物,也幫助王室打敗了不少政敵。”

    司紅妝臉上的笑容有些放肆。

    “如果蕭家還有增援,那咱們的增援就是北美王室,何況我的母親,也是北美王室的公主。”

    這一瞬間,靳舟墨有些發冷。

    就像是窺見了王室成員的肮髒。

    竟然背著國際上的其他國家,用一個公主來與這樣的組織聯姻,以此借助組織的勢力,幫助王室除掉其他人,也難怪組織能一直存在,原來這就是司紅妝說的底牌。

    組織和北美的王室勾結,那參加進來的蕭家,最終豈不是變成了炮灰?

    如果蕭家這次落敗,那麽接手鑽石資源的,就是北美的王室。

    真是好大一盤棋。

    難怪當時的林盛會被派去蕭家,這同時也是王室的眼線。

    靳舟墨笑了出來,臉上溫柔,眼裏卻沒有波瀾。

    “原來王室才是最大的漁翁。”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司紅妝圈住他的腰,依戀的蹭了蹭。

    “是啊,王室早就覬覦蕭家掌握的鑽石了,這畢竟是資本當道的國家,誰有錢,誰才有話語權,如果掌握了鑽石,那王室就不用再忌憚其他家族,從我認同你攪亂這個局開始,王室就已經在作壁上觀了,而且還牽扯到了沙特,王室野心大著呢,沙特在這方麵再強,但這是北美,它一旦跨過那條國線,北美王室自會對付他們,順便還能攻打沙特這個國家,拿下石油資源,我們精心策劃的這盤棋,可是老公你一手展開的。”

    靳舟墨抬手,手掌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

    這個世界本來就一直不太平,有些人並不是生活在和平的年代,隻是生活在和平的國家。

    很多小國幾乎都在經曆戰亂。

    如果這次沙特參與進來,那北美確實就有理由去攻打沙特了。

    石油資源,誰不想要呢。

    可惜了寒辭,真要麵對一個國家,一個人的力量是很弱小的。

    這個組織,真是隨時都在給他驚喜。

  第1153章 義兄是誰

    “老公,怎麽樣,我的底牌沒讓你失望吧?”

    司紅妝的眼裏滿是笑意,將下巴靠著,抬頭盯著他看。

    靳舟墨的手依舊放在她的發絲上,“嗯。”

    司紅妝有些醉了,緩緩倒下去,倒在了床上。

    “你喜歡就好,我就知道,你會對這個很滿意。”

    靳舟墨沒說話,隻是走到一旁,看著外麵的天色。

    司紅妝睡了十幾分鍾,醒來看到他還在窗邊站著,也就沙啞詢問。

    “你不睡麽?”

    “你上次說的那個義兄,是誰?”

    既然司擎不是這裏的首領,司紅妝才是,那麽司紅妝肯定是知道那個人的長相的。

    她起身,腳掌踩在地上,沒穿鞋,但地上鋪了毛毯。

    她從身後抱著靳舟墨的腰。

    “想見他?”

    “不會又是你的情郎吧?”

    司紅妝笑著,肩膀抖動,“這次還真不是。”

    等笑完,她的眼裏劃過一道水光。

    “他今晚肯定來了,畢竟組織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這個義兄,可是很厲害的,他也確實隻是我的義兄。”

    司紅妝還未說完,外麵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靳首領,那天你讓我逼問的男人,現在已經要招了,你還需要聽麽?”

    真沒想到花宴在那樣殘酷的刑罰之下,還能撐到這個時候。

    當時的靳舟墨需要他說出池鳶和King的具體糾葛,但是現在,既然已經開戰了,那就沒必要了。

    他隻要抓到池鳶,抓到那個孩子就好。

    但他需要用到花宴的催眠技術,所以這個人還得留著。

    “把人留著,別弄死了。”

    話音剛落,門外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傳來幾聲指節敲門的聲音。

    聽到這個暗號,司紅妝眼裏一亮,“老公,我義兄來了。”

    她放開靳舟墨的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著門外說道:“進來吧。”

    門被人打開,靳舟墨站在窗邊,當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時,隻覺得這個世界都變得魔怔了。

    他算到了所有,唯獨沒有算到薑野的身份。

    薑野看著窗邊站著的人,笑著說了聲,“恭喜啊,靳首領,天賜良緣,喜得佳人。”

    饒是靳舟墨心思深沉,但看到薑野的刹那,心裏還是被狠狠衝擊了一下。

    他的眉宇皺了皺,仿佛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以前薑野追靳明月的時候,恨不得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表現的是那麽的深情,讓圈內的人都為之動容。

    原來,大家都在演戲。

    一出荒誕的戲劇。

    靳舟墨輕笑了一下,雙手撐著窗框。

    “我真沒想到。”

    薑野已經走進了屋子,大大咧咧的在司紅妝的身邊坐下。

    “是啊,我也沒想到,不過是你的話,我又覺得一點兒都不意外,你的心思,我一直都沒看明白過。”

    司紅妝抓住他的手,“義兄,你在京城追過的靳明月,這會兒也在基地。”

    薑野掐住她的下巴,笑道:“我給了她當狗的機會,她自己不珍惜,如今又在舟墨這裏成為了棄子,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怎麽,是讓我去那幾個男人那裏把人救出來,紅妝,不是你把人丟進去的麽?”

    司紅妝的指尖落在薑野的胸口,將人推開。

    “那靳大小姐真是可憐,算了,反正路是她自己選擇的,要是能討好其他人,她想要什麽,人家都願意給她取來的。”

    她說完,揚了揚下巴,“義兄,這是我的老公,以後知道你真麵目的人,也就變成了兩個了。”

    薑野看向靳舟墨,靳舟墨此刻也在看他。

    和以前一樣,薑野依舊不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麽。

  第1154章 去殺池鳶,不惜一切代價

    “紅妝。”

    說話的是靳舟墨,“你先出去,我有話想跟這位說。”

    司紅妝挑眉,也沒拒絕。

    等她一走,這裏就變得很安靜。

    薑野依舊坐在椅子上,看到床上淩亂的床單,輕笑,“不是喜歡池鳶麽?”

    靳舟墨拿出一根煙,低頭點燃,這是剛剛從浴室那裏拿出來的,屬於司紅妝的煙,是女士煙。

    “薑野,說說吧。”

    薑野到底是什麽時候加入這裏的,難道當初在京城,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麽?

    薑野聳了聳肩膀,抓過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沒什麽好說的,我對這裏並不了解,就像我對你也不了解一樣,現在有什麽吩咐麽?靳首領,需要我去殺誰?”

    靳舟墨吐出一個煙圈,以前他根本不太抽煙,除非寫劇本時,居然設身處地的專研人物的心思,他才會點一根。

    但是重新回到北美後,他似乎離不開這個東西了。

    “我要你去殺寒辭,你去麽?”

    薑野的眼睛眯了眯,仿佛在深究這句話的真假。

    “首領發話了,我自然去。”

    果然,能進入這裏的人,個個都是瘋子。

    靳舟墨抖了抖指尖的煙灰,轉身淡淡的看著外麵。

    他沒再說什麽,薑野也隻是看著他的背影。

    當年在京城的時候,誰都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麽一天。

    他們四個人裏,隻有聶衍的身份是最純粹的。

    許久,靳舟墨才將指尖的煙撚滅。

    “去殺池鳶,不惜一切代價。”

    薑野捏著杯子的手一僵,然後起身,“你不後悔就行。”

    靳舟墨這下真的沒再說話了,等他轉身的時候,房間內已經沒人。

    司紅妝說,這個義兄是最厲害的殺手,幫助組織殺過不少人。

    這一次,他也肯定可以成功的。

    靳舟墨又點燃了一根煙,垂下睫毛,看著自己發白的指尖。

    不一會兒,他看到司紅妝推門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盒子,盒子很精致。

    “老公,這是你的東西麽?有人從你住過的地方挖出來的,說是要讓我看看,是不是你通敵的證據呢。”

    司紅妝的臉上帶笑,用手腕的飛刀,將盒子直接暴力打開了。

    但裏麵除了一串糖葫蘆,什麽都沒有。

    而且這串糖葫蘆明顯有些年代了,已經幹癟發黑。

    她淡淡挑眉,將東西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應該不是你的吧,你留著這種垃圾做什麽?”

    靳舟墨沒去撿,隻是吐出一口煙霧。

    “嗯,不是。”

    “你給我義兄派了什麽任務?他消失的真快。”

    “他以前殺人,有失手過麽?”

    靳舟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

    薑野既然是這個組織的秘密王牌,那以前也許是見過池鳶的,哪怕隻是見過一麵。

    畢竟池鳶從小就在被人監視,薑野又在執行任務,肯定遇到過對方。

    司紅妝笑了起來。

    “他從未失手過,所以別擔心,他一定完成你的任務。”

    靳舟墨聽到這話,睫毛顫了一下。

    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如釋重負,卻又感覺到更大的負擔。

    也許這樣也好,大家都在地獄活著。

    隻是池鳶先走一步。

    “嗯。”

    靳舟墨根本沒過問薑野進這個組織的目的,又是什麽時候進的。

    他是京城薑家的人,是根正苗紅的紅色圈子裏的人,卻在背後做著這樣的事情,這要是被人知道了,薑家全都會被上頭懷疑。

    這些人,玩起遊戲來,個個都很瘋。

    靳舟墨笑了一下。

  第1155章 要亂,那就徹底亂起來吧

    因為沒有想到組織背後的底牌,蕭絕的內心一直不安。

    一旁的King則緩緩開口。

    “蕭絕,你難道不覺得,北美王室實在太安靜了麽?”

    這句話宛如閃電劃過,讓蕭絕的眼裏戾氣聚攏。

    他竟然忘了這股最關鍵的勢力。

    King坐在一旁,和蕭絕一樣,盯著那邊的混戰。

    “這麽大規模的爭鬥,雖然已經遠離了市區,但也足夠引人注意了,但北美王室居然一直默不作聲,我從沙特那邊調來兵力,按理說兩國應該進行交涉的,畢竟擅自闖入他國領土,這是要開戰的,但北美王室並未阻止,我的人來報,王室甚至都沒有人出麵。”

    蕭絕的心髒緩緩下沉,臉上仿佛裹了一層冰霜。

    King的眼睛也眯了起來。

    “多年前我代表沙特與北美王室合作的時候,這群人就用盡手段,在飯局上給我下了藥,還推了一位公主給我,若不是我逃跑了,隻怕我會因為這個事兒,讓整個沙特蒙羞,作為王室,這群人的手段如此不入流,他們對你們蕭家,又怎麽可能是真心?”

    外界都在盛傳,王室當年要給蕭家爵位,但是被拒絕了。

    這件事讓蕭家的名氣更甚,在外人眼裏,蕭家和王室的關係也更緊密。

    蕭家也回饋了王室的這份熱情,一直積極的支持這個國家的科研,教育等領域。

    所有研究院的投資,幾乎全都來自於蕭家。

    蕭絕一直以為,他們與王室的關係是不錯的。

    但他身為局中人,現在被King一句話點醒。

    King在沙特被稱為神之子,這是當地人對他的信仰,對他的尊重,這個名聲絕非浪得虛名。

    現在壓下了對池鳶的那點兒擔心後,腦海裏的思路也就越發清晰了。

    “蕭絕,我猜組織背後的支持者,是北美王室,組織控製了醫療,醫療可以讓很多人聽話,你再想想,為何這個國家的毒那麽泛濫,上頭卻沒下什麽政策打壓,而是將大麻這類東西直接公開銷售,組織抓了那麽多天才藥劑師,恰好可以為王室提供他們想要的一切物品。”

    蕭絕活了這麽多年,這是第一次感覺到後背有些涼意。

    King的眼裏也冷了下去,“所有的家族都參與混戰,勢必兩敗俱傷,到時候被毀滅的家族,他們所掌握的資源將由王室收回,蕭家也元氣大傷,王室可以順手消滅蕭家,掌握鑽石資源,而我在沙特的大部分兵力也被調遣了過來,這是在北美的地盤,他們可以徹底絞殺這股兵力,再告訴國際上的其他國家,是我這個沙特領導者率先帶兵壓過線,是我先對北美出手,這樣他們對付沙特,掠奪石油也就變得師出有名了。”

    一環扣著一環,逐漸掌控世界上最重要的財富。

    這才是北美王室的目的。

    所以他們現在按兵不動,並不是他們沒察覺到這些家族在開戰,而是要等沙特的兵力壓過那條線,才開始反擊。

    王室隻要一加入,那麽進來的沙特兵力就會被甕中捉鱉。

    King這個領導人,最後自然也不會活著。

    此刻King的電話已經響了,他的人已經快壓過那條線,所以此刻在詢問他,要不要一舉衝過來。

    “就在北美那條線外徘徊。”

    他給那邊下達了指令,又撥打了霍寒辭暗處那股勢力的號碼。

    “你們就一直在暗處,不管什麽時候都別暴露,第一個任務,去支援池鳶,第二個任務,救池鳶的媽媽,第三個任務,去王室內,把所有的王子和公主全都抓起來。”

    擒賊先擒王,既然王室先無恥在前,他們也不必顧慮什麽。

    要亂,那就徹底亂起來吧。

  第1156章 這群狗東西

    King暫時還不知道霍寒辭當初為什麽要培養這股勢力,但他已經逐漸了解到,這群人真的很強。

    而且他們最擅長的是暗殺,是潛伏。

    King有時候都覺得,霍寒辭這個人,深謀遠慮到可怕的地步。

    姑且,淺淺的認同一下吧。

    正這麽想著,腦海裏就響起霍寒辭的聲音。

    “不用羨慕。”

    King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眼前。

    現在他讓沙特的兵力在北美線外遊蕩,北美王室就算想要參與這場混戰,也沒了機會,想要對付沙特,也沒有理由。

    整個王室必然焦躁,趁著這個機會,將那群王子和公主拿下,足夠威脅王室其他人了。

    “寒辭,你和薑野是做了什麽交易麽?”

    不然薑野為何願意帶著外人進入組織的核心。

    而且薑野在那個組織裏,又充當了什麽角色?

    腦海裏並沒有傳來霍寒辭的聲音,King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做了交易,但薑野不可控。”

    薑野不差錢,不差權勢,這種人是最不可控的。

    King大概清楚了,在池鳶懷孕那段時間,霍寒辭經常消失,那段時間霍寒辭除了察覺到King的存在之外,還跟薑野做了交易,但是這個交易,King並不清楚。

    他知道霍寒辭的一些事情,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King,可以利用薑野,但不要相信薑野。”

    連霍寒辭都說這種話,看來薑野確實很危險。

    King忍不住又擔心起來,如果薑野去對付池鳶呢?

    隻希望霍寒辭的人趕緊找到池鳶,將池鳶保護起來。

    King看著麵前的混戰,因為後麵那幾十個家族的加入,現在他們已經碾壓了對麵。

    而北美王室因為沙特並未越過那條線,也一直沒敢動。

    自古王室都是需要支持的,而參與混戰的這些家族,不少都是王室的左膀右臂,王室在這個時候出手,隻會弄得裏外不是人。

    天快要亮了,持續一晚的戰鬥,也快要結束。

    不少直升機都墜到了地上,殘骸開始冒煙。

    參與混戰的有這麽多的家族,但是媒體竟然一點兒風聲都沒有收到。

    王室擔心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已經暗自下令封鎖了這一塊區域。

    除此之外,王室不敢出手。

    蕭絕這邊有支持王室的家族參與,組織那邊也有支持王室的家族參與,如今在王室看來,就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在混戰,幫哪一邊都會讓他元氣大傷。

    原本想著坐收漁翁之利,現在沙特遲遲不攻進來,王室自己的人也著急。

    King鬆了口氣,同時更加不喜歡北美王室,當初因為在池鳶那裏吃了虧,第一次被迫簽訂了半年的石油協議,沒想到這次對方的胃口更大。

    “蕭絕,如果我的人這次進來了,你們蕭家的資源也會被王室吞並,就真的一點兒都不生氣,而且那個所謂的組織,在你們蕭家也埋伏了這麽久。”

    蕭絕冷笑,第一次如此心寒。

    “我當然生氣,所以這一次平息之後,蕭家將退出北美的所有教育和研究院的資助,讓他們自己去玩吧。”

    王室,這群狗東西。

    King還想再說話,但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去救秦詩的那兩人已經出來了,但是救處來的卻不是秦詩。

    “先生,我們也很抱歉,但是你說過,讓我們尊重秦夫人的想法,秦夫人更想救這一位,所以我們就將這位帶出來了。”

    King的眉心皺了皺,什麽意思?

    心裏頓時起了一團火,感情嶽母還在組織基地?

    “先生,秦夫人叫她霍詞,我想著也許跟你有很大的關係,所以

    那邊話還沒說完,King就渾身一僵,腦袋裏突然閃過驚雷。

    母親當初的話響在耳邊。

    “你這孩子,就算找到了那位貴人又怎麽樣呢,我們現在躲躲藏藏著,不缺吃,不缺穿,咱們貿然跟她聯係,也隻會擾亂人家的生活,所以不用知道她是誰,她救了我,我感恩。”

    “你可以記得霍詞,這是你的姨母,我的親姐姐,也是一直幫我遮風擋雨的人。”

    “King,如果

  第1157章 遇到池鳶

    King沒說話,這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母親是誰,所以對沙特霍家當年的事情也很清楚,那是由母親親自講述,自然就是全部的事實。

    霍詞是母親的親姐姐,在霍詞沒有消失以前,母親是被這個姐姐寵著長大的,單純天真,什麽都不懂。

    霍詞這個天才少女一失蹤,母親也就遭殃了。

    多少年了,快三十年了吧。

    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霍詞還活著。

    母親這輩子最希望兩個人活著,一個是她的孩子,一個就是她的姐姐。

    “先生,請問我要將這個人放在哪裏?”

    King垂下睫毛,“我發個地址給你,把她安置在那裏吧。”

    “好的,先生,另外這位夫人一直讓我們回去救秦夫人,說什麽秦夫人是妹妹的貴人,當初救了妹妹和孩子,我對這些恩怨不是很明白,但想著也許這些信息對你有用。”

    在他沒有說出這句話之前,King就已經猜測到,也許母親的貴人就是秦詩,是池鳶的生母。

    這一刻,他的心裏非常暖,就好像和池鳶,天生就該在一起。

    但是他又非常非常後悔,如果早知道秦詩就是母親的貴人,當年他就不會那麽對池鳶。

    他對池鳶,好像是有些過分了。

    她經常哭來著,可他又舍不得她離開,哪怕被她吐出的話傷到,也希望把人留下來。

    現在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他竟然有些心虛。

    母親感激貴人,貴人的女兒卻被他強迫生下了孩子。

    如今母親泉下有知,隻怕要氣死了。

    都怪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King的想法太亂了,掛斷電話後,看到麵前的整座山都在冒煙。

    全是直升機的殘骸。

    蕭絕率先走了出去,周圍有不少人正在打掃,處理。

    馬上天就要徹底亮了。

    *

    池鳶這邊,她抱著霍知睡在一群豹子堆裏,溫暖的不行。

    她醒來的時候,樹林裏還是黑漆漆的。

    周圍隻有各種蟲子的叫聲,沒有其他聲音。

    霍知還是小朋友,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池鳶沒叫醒他,而是借著林子裏的一丁點兒光亮,去周圍找果樹,不然待會兒他醒了,會挨餓的。

    循著昨天的記憶,她找到了那幾顆果樹,這次多摘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經亮了,不過因為樹蔭的遮擋,周圍看著還是黑漆漆的。

    “池鳶。”

    她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腳步一頓,頭皮有些發麻。

    任憑誰在這深山老林裏,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都會如此反應。

    肩膀上伸來一隻手,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懷裏的果子一丟,迅速一個過肩摔。

    “嘭!”

    等看清被自己壓著的人,她一愣,薑野?

    薑野的手被他反著,看到地上被踩碎的水果,歎了口氣。

    “可惜了。”

    “薑野,你怎麽會在這?”

    池鳶放開他,將剩下的完整的水果帶上,是霍寒辭讓他來的?

    “有人讓我來的唄。”

    上次池鳶被聶衍抱著從火場裏出來時,見過薑野。

    不過當時意誌太過昏沉,誰都沒有說話。

    現在她鬆了口氣,應該是霍寒辭讓他來的吧,是來接應她的人。

    薑野跟在她的身後,“真讓我意外,你和寒辭居然能走到現在。”

    薑野的人設,一直都是不太喜歡池鳶的人。

    而且當年追靳明月追得那麽瘋狂,自然要對池鳶惡劣一點。

    “寒辭給你的那把槍,好用麽?”

    他的語氣淡淡的,手臂上有一條很明顯的劃痕,而且衣擺還有血跡。

    池鳶沒有過多詢問,知道外麵到處都是混戰,估計他在來的路上,遇到一撥人了。

  第1158章 我想你親自動手殺她

    “好用。”

    “那就好。”

    兩人沉默的往前走了一段,池鳶的腳步突然停下,扭頭看著薑野。

    “是霍寒辭讓你來的?”

    “不是。”

    不是?

    池鳶的眉心皺緊,那還能是誰。

    薑野笑了一下,“是另一個人,你也認識。”

    池鳶便下意識的以為是King,看來霍寒辭雙重人格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

    池鳶剛想繼續往前走,卻聽到一旁的灌木叢裏有聲音。

    她以為是小兔子之類的動物,剛想過去查看,薑野卻將她抓住。

    “你不是還要去找人麽?”

    池鳶想了想,也是,霍知一個人在那裏,就算有小黑在陪著他,但如果那群人追上來了呢。

    她轉身就要趕緊加快腳步,卻聽到灌木叢裏傳來一個聲音。

    “逃

    池鳶渾身一僵,腳步頓住。

    “嘖。”

    蕭絕歎了一聲,然後笑道:“今天應該沒帶槍吧?”

    池鳶確實沒帶槍,因為她這次出門時,壓根就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池鳶,那個人隻要你,所以我也隻抓你,現在跟我走,那個小朋友還能活著。”

    薑野的語氣淡淡的,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

    他就連站立的姿勢都是筆直的,眼裏卻帶著笑。

    池鳶將手中的水果放在地上,似乎已經清楚自己走不掉。

    而灌木叢裏,被薑野打傷的那個人已經沒了掙紮的力氣,暈了過去。

    薑野是組織裏的王牌,是一直沒對外公布的最頂級殺手,跟他對上,幾乎沒有贏的可能性。

    而這個時候,周圍還響起了其他聲音。

    薑野迅速拿過一把槍,將池鳶一把抓過來,扣在懷裏,槍則抵在她的眉心。

    “我也不想這麽對你,但誰讓我接到了命令呢。”

    暗處的人不敢動,這幾人是霍寒辭的人,但是跟薑野正好碰上,並且給了他們錯誤的信息。

    薑野打傷了其中一位,率先遇到了池鳶。

    現在他把人扣著,沒再管其他人。

    涉及到池鳶,這些人壓根不敢開槍去賭。

    池鳶若是出事,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池鳶跟著人往前走了一段,鼻尖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很顯然,薑野本人也受傷了。

    看來這次來接應她的人,很強,哪怕隻是對上一個,薑野雖然勝利,卻也受傷了,現在還有好幾個,他必須挾持池鳶才能離開。

    腦袋上就抵著一支槍,池鳶卻並不慌亂。

    “薑野,你想要什麽?”

    他留在京城,想要什麽沒有,為什麽要跑來北美灘渾水。

    池鳶實在想不明白,所以也難以下手,因為無法探知他的目的,也就抓不到弱點。

    往前走了很久,直到看到另一條偏僻小路上的汽車,她便清楚,自己真的必須跟著薑野走了。

    上車後,薑野給她係了安全帶。

    這幾扇玻璃都是防彈設計,他一點兒都不擔心對方有狙擊手。

    池鳶看著路邊的景物緩緩往後退,心頭泛起涼意。

    薑野到底想做什麽。

    “咳咳咳。”

    薑野咳嗽了幾聲,抬手將嘴角的血跡擦掉。

    寒辭的那批勢力,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這是他這些年,第一次受傷。

    知道那群人的實力很強,但沒想到,能這麽強。

    汽車行駛到一個偏僻地帶後,他將池鳶扣在懷裏,直接上了直升機。

    隻要有池鳶在,沒人敢開槍。

    等自己被挾持著升高,池鳶才發現周圍還埋伏著好幾個人,應該都是霍寒辭或者King派來的。

    心口一暖,但一想到接下來的行程,卻又覺得不安。

    *

    基地。

    司紅妝注意著電腦屏幕上的信息,嘴角輕輕彎起。

    “老公,義兄已經抓到你要的人了,但沒動手。”

    靳舟墨的手邊是一杯咖啡,聽到這話,抬頭朝她看了過來。

    司紅妝擦拭著腕間的飛刀,紅唇抿起。

    “我讓義兄留她一條命,我想你親自動手殺她,怎麽樣?”

    手中的咖啡抖了一下。

    靳舟墨垂下睫毛。

    “好。”

  第1159章 錯的是他,動了妄念

    他盯著麵前的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捏著咖啡杯的手指緊得發白。

    司紅妝起身,從後麵將他抱住。

    “因為她而起的恩怨,就要因為她結束,這樣老公才會徹底屬於組織,像我們這種人,是不該留下任何情感的,這些東西都會影響我們的判斷,老公能讓義兄去殺她,在我這裏,你已經很合格了,但還不夠狠呢,我要看著你,親自殺了她。”

    她的話響在耳邊,靳舟墨的臉色都未變,隻是看著屏幕。

    司紅妝看著他這副溫柔的皮囊,沒忍住,在他的脖子前吻了吻。

    “舟墨,我是真有些喜歡你了,所以別讓我失望,畢竟你是我老公,我可不想守寡。”

    靳舟墨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抬眸看向她。

    “以前死在你手裏的男伴,少了麽?”

    司紅妝笑出聲,“這麽一說,似乎不少,如果不是他們做了錯事,當然不會死,我從小就被當成繼承人培養,剛成年就被父親帶去挑男寵伺候,就是為了不讓我有多餘的兒女情長,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像你們這麽糾結。舟墨,人活在這個世上,見得多了,就會發現所謂的愛情真的沒那麽重要。”

    “你見過哪個功成名就的人,把愛情看得重要?不瘋魔,不成活,你現在隻差最後一關了。”

    那就是親自送自己喜歡的人下地獄。

    這也是她曾經走過的路。

    隻有這樣,靳舟墨才是那個最終站在她身邊的人。

    司紅妝圈住他的脖子,這麽合胃口的人,最後可千萬不要讓人失望。

    靳舟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咖啡的香味兒讓他有些短暫的失神。

    他又想起那串糖葫蘆。

    薑野那句話說得很對,看到是他變成這樣,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靳舟墨一直都是心思藏得很深很深的人,慣會用一副溫柔的皮囊騙人。

    他也是十分隱忍的人,在蕭絕的身邊當了那麽多年的小啞巴而沒有被拆穿,這都需要極大的毅力。

    明明他馬上就要從這個龐大的組織脫身了,就差那麽半年,他就能洗掉小啞巴的這個身份,也放棄靳舟墨這個身份,改頭換麵。

    隻有半年而已。

    就能帶上母親,帶著大筆的財富,找個地方隱居。

    但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

    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現在已經想不起走到這一步的契機。

    隻是太想要她了,他很清楚,池鳶也無辜。

    她什麽都沒做錯,隻是當年動了憐憫之心,給了他一串糖葫蘆,就得接受他這樣無理由的報複,多可笑。

    錯的是他,動了妄念。

    幸好,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

    沒有什麽比親自帶她一起離開的糾葛更深。

    黃泉地獄,永不分離。

    多好。

    *

    “嘭!”

    King收拾好手裏的槍,隨手丟給一旁的人,跟蕭絕一起,坐上還完好無損的直升機。

    對付蕭家的家族已經被製服,現在他要馬上出發去霍知那裏。

    但是才剛上飛機,就接到了電話。

    池鳶被薑野帶走了。

    King的瞳孔狠狠一縮,嘴唇抿緊。

    “小知了呢?”

    “先生,小少爺還在。”

    “在那裏等我。”

    直升機很快起飛,朝著霍知所在的方向而去。

    霍知早上醒來時沒發現池鳶,跟著小黑走到了林中的一個地方,發現了地上散落的水果。

    池鳶出事了。

    要麽是她看到有人來了,將敵人引開了。

    要麽是她已經被人抓走了。

    霍知小小的臉上滿是冷氣,銳利的視線朝四處掃了掃。

    幾分鍾後,就有陌生的男人出現,他剛想讓小黑咬對方,那人就開口了,說是爹地派人來的。

    霍知並不是很信任這個人,畢竟他還在逃命。

    他不是普通小孩,不會因為別人說了幾句話,就跟著對方離開。

    所以此刻他站在一堆黑豹裏,小黑站在他的身邊,而那幾個男人則站在不遠處,似乎在跟誰打電話。

  第1160章 整裝待發

    霍知的警惕一直都沒有降低,直到聽到天上直升機在響,直升機停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平地。

    等看到上麵下來的人,霍知的所有警惕瞬間解除,拍了拍小黑的腦袋,朝著King就跑了過去。

    King將人一把抱住,拍了拍他的背。

    “是不是嚇壞了?”

    “爹地,池鳶,被抓。”

    King的眼裏劃過戾氣,“我知道。”

    霍知圈著他的脖子,眸光一抬,就看到爹地的身邊還有一個桃花眼的男人,此刻滿臉驚訝的看著他。

    蕭絕壓根沒有接觸到小孩這種生物,妹妹很小的時候就遺落在外麵了,他沒機會體會當哥哥的樂趣。

    何況這個是妹妹的孩子。

    蕭絕的眼裏一亮,將人一把抱進自己懷裏。

    霍知圈著King的脖子不肯放,很明顯的抵觸外人。

    蕭絕佯裝沒看到,借助成年人的力氣,強勢把人鎖在自己懷裏。

    “還真是一模一樣啊,這基因可真強大。”

    “長得真好,皮膚怎麽這麽白,睫毛這麽長。”

    “King,你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我怎麽沒有孩子呢,這抱著手感比女人好。”

    輕浮,放蕩。

    霍知紅著眼圈掙紮,嘴唇緊緊的抿了起來。

    King卻沒時間在這裏浪費,他還要去救池鳶。

    “我們上直升機,現在這麽多家族因為利益綁在一起,王室那邊又不敢動手,正好可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囂張一回,直接滅了那個基地。”

    蕭絕也是這麽想的,將孩子抱著,三人上了直升機。

    暫時回到城堡,此刻城堡已經有很多人了。

    六個來自王室的王子和公主被用繩子綁著,嘴裏塞著布。

    全都是金發碧眼,滿臉惶恐的盯著King和蕭絕。

    蕭絕走到其中一個人的麵前。

    “哈裏王子,好巧,你也在這。”

    哈裏王子的嘴裏被塞著布,陰沉沉的盯著蕭絕。

    他們哪裏會想到,自己會在黎明之前被人綁架,而且是被從家裏綁架過來。

    現在的六位王子和公主都是目前王室內很受重視的成員,有他們在,王室暫時不敢亂來。

    蕭絕輕笑了一下,在一旁坐下。

    “也不能怪我綁架你們,畢竟是你們王室無恥在前,想讓蕭家當炮灰,真是好大的算計。”

    哈裏因為嘴裏被塞著布,說不了話,掙紮了一會兒,也就放棄,眼神示意蕭絕,可以談談。

    蕭絕跟這位哈裏王子走得很近,算是很好的朋友。

    蕭家這些年支持北美那麽多資金,這會兒知道被人利用,當然心裏不舒服。

    蕭絕不再看他,他的脾氣沒那麽溫和,人家都犯賤到麵前來了,還不知道反抗。

    經過這一次,支持王室的家族都會受到很大的損傷,之後就算將這幾個人放回去,王室那邊也不敢將蕭家怎麽樣。

    畢竟蕭家跟沙特石油掌權人是一邊的,沒必要鬧得太難看,到時候引起國際輿論,對雙方都不好。

    哈裏王子眼看蕭絕毫不動容,知道這次蕭家是真的生氣了。

    也就垂下眼睛,什麽都不再說。

    自知理虧。

    如果King沒有讓人抓來這幾位王室成員,那麽此刻他們是不敢貿然去組織基地的,就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但現在有這幾個成員在手,王室隻能冷眼旁觀。

    即使組織給他們創造了大筆大筆的財富,但一下子損失六個王室成員,其中的哈裏王子還是公認的繼承人,需要經常出現在國際新聞上,如果他突然出事,整個國際上的輿論將會傾向北美。

    北美政府承擔不了這個後果。

    所以這是摧毀基地的最好時機。

    King讓所有人整裝待發,自己則去被救回來的那個女人那裏看看。

  第1161章 隻要好好的愛池鳶,就行了

    霍詞被送到這個城堡來後,一直都待在這個房間裏沒有出去。

    直到門被人推開,她看到外麵站著的男人,瞳孔一縮。

    這是誰?

    霍寒辭這張臉跟霍涵長得並不像,但霍詞還是一下子感覺到了親切。

    可她消失的太久了,久到已經不敢再奢望,所以此刻沒開口,隻是緊張的坐著。

    King不太擅長應付這種場景,霍寒辭也不擅長。

    所以此刻他沉默的站在門口,許久才說道:“霍家已經不是當初的霍家了,母親霍涵也已經去世了,姨母,你想要去哪裏養老,我給你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吧。”

    霍詞瞳孔狠狠一縮,盡管早就猜到了霍涵的遭遇,但是現在親耳聽到,眼眶還是一紅。

    她最放心不下的是霍涵這個妹妹,拚命想要逃離那個基地,也是因為妹妹。

    現在妹妹不在了,仿佛一切都沒有意義。

    不,還是有意義的。

    她抬眸,看向麵前這個男人。

    長得真不錯,雖然不像妹妹,但是繼承了妹妹的顏值。

    妹妹當年的容貌,也是這樣的讓人驚豔。

    冠絕,豔壓,當年妹妹去京城一趟,那裏的人就喜歡用這些字眼形容她。

    這個孩子,是妹妹的孩子,身上卻沒有妹妹的天真,單純。

    這樣也好。

    “我想留在這兒,當個傭人也好。”

    不想再去什麽地方養老了,她在那裏整整待了二十八年,早就已經害怕孤獨,隻想待在這個唯一的親人身邊。

    希望看著妹妹的孩子成家立業。

    King點頭,這樣也好。

    “姨母,母親若是知道你還活著,一定很開心,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忙,有關那個基地的信息,你若是還知道其他的,可以告訴我們。”

    而且霍寒辭當年就吃過那種藥,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影響。

    如果姨母參與了這種藥物的製作,應該可以讓霍寒辭不那麽頭疼吧。

    以前他總想著,霍寒辭頭疼對他來說是好事兒,這樣自己可以有更多機會控製身體。

    但現在,池鳶被抓了,生死未卜,他突然一下就看開了。

    不管是誰掌控這具身體,都無所謂。

    隻要

    隻要好好的愛池鳶,就行了。

    占有欲這麽強的男人,能有這樣的覺悟實在太罕見。

    King能感受到,霍寒辭雖然可以馬上出來控製身體,但精神力依舊是虛弱的,當初那種藥物對他的精神影響,還是太大了。

    不然也不會直接衍生一個他出來。

    “姨母,有關基地用來控製人的那種藥品,你能再製作一種藥,來消除後遺症麽?”

    也難怪當初霍家老三研究這麽久,都沒把藥物研究出來。

    當年藥劑師的所有天才都參與了這種藥物的研究,就算霍家老三也是天才,並且當年沒有去參加交流會,幸免於難,但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單薄。

    “我當然可以,這種藥的第一代就是由我牽頭研製的,之後也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不斷創新而已,給我一個研究室,給我一個房間,最遲一個月,我就能把解藥研究出來。”

    King鬆了口氣,一個月,已經足夠了。

    “好,姨母,那就麻煩你了,如果你有任何需求,可以跟城堡裏的人說。”

    以前他都不允許別人進入這個城堡,因為在他眼裏,這是專屬於他和池鳶的地盤,是他們的愛巢,但今時不同往日。

    King剛關上門,要離開這裏,卻聽到腦海裏傳來霍寒辭語重心長的聲音。

    “你長大了。”

    一句話,頓時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要不還是讓姨母研究其他藥吧,直接毒死這個人得了。

  第1162章 風雨欲來

    回到大廳,蕭絕看出他心情不太好,挑眉沒說話。

    King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拿過電腦觀察各方傳來的數據。

    之前救霍詞的那兩人已經把基地的具體位置說了,現在還有五十幾個家族支持他們,再加上蕭家,以及霍寒辭那股暗地裏的勢力,還有King在北美的勢力,直接攻打上去就行。

    基地不可能在這麽多人的圍攻之下還能反擊。

    但現在的三個變數是。

    池鳶在他們手上。

    秦詩也在他們手上。

    薑野不可控。

    霍寒辭都說了要小心這個人,說明薑野也會影響這次的成敗。

    薑野為何要加入那個組織,不管怎樣都說不過去。

    但King也沒糾結這個問題,因為每個人的心裏都有惡念,有時候惡念太強,就會走錯路。

    薑野這種自小生活在紅色圈子內的人,也許恰恰是正向的東西接觸得太多了,產生了逆反心理。

    總之不管哪一種可能,都得小心這個人。

    現在各方勢力都在重振旗鼓,打算一鼓作氣把基地攻打下來,最遲傍晚,大家就要出發趕往基地了。

    King有些焦躁,抬眸看向客廳中間被綁著的幾人,臉色更加不好。

    哈裏王子發現終於有人看向自己了,拚命的眨眼睛,暗示自己有話要說。

    King走近,一把扯開他嘴裏的布。

    哈裏王子鬆了口氣。

    哈裏跟蕭絕認識這麽多年,現在也知道王室的那點算計估計被人家看穿了,雖然底氣不足,但還是用漢語流利的開口。

    “絕,咱們還有的商量,沒必要把事情鬧到這一步。”

    蕭絕正在看麵前的屏幕,想著怎麽規劃自己手裏的勢力,聽到哈裏王子的話,眉心皺了皺。

    “把布塞上。”

    聒噪。

    王室決定這麽做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絕,我知道王室做的事情讓你寒心,但這不是我一個人可以阻止的,這關係到整個家族,所以我很抱歉,但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咱們沒必要把影響擴到最大,不是麽?”

    “我們和耶穌這個組織確實聯係緊密,這是從我父親那一帶就開始的交易,我一個人並不能改變什麽,但我和你有私交,我希望咱們都能從這場爭鬥裏平安無事。”

    哈裏說得動容,但蕭絕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波瀾。

    King看到他這樣,也就要將布重新塞上。

    “絕!耶穌組織的首領司紅妝,是公主的女兒,王室當年將這位公主送去那邊聯姻,如果你真的與組織開戰,就算此刻抓了我們,王室那邊也會有其他成員加入的,你也知道北美王室並不是同一條心,有人支持我成為繼承人,但也有人支持紅妝成為繼承人,這些年她在組織做的貢獻,並不比任何人少,這是看在我與你是朋友的份上,才透露給你,如果這件事已經到了沒有挽回的餘地,那麽你在動手之前,先掂量掂量那些支持紅妝的王室究竟有多少力量。”

    這個點是蕭絕沒想到的,也是King沒想到的。

    看來哈裏王子確實已經吐出最後的底牌了。

    他有一句話說的對,雖然都是王室成員,但現在分為了兩派,一派支持哈裏王子,一派支持原先送出去聯姻的那位公主的女兒,這個女兒就是司紅妝,現在是組織的首領。

  第1163章 別說了,我簽,我簽

    司紅妝的狠辣與絕情,有目共睹。

    相比較之下,站在媒體之前的哈裏王子也隻是有一個好名聲而已。

    蕭絕沒有懷疑哈裏的說法,因為不管是在哪個地方,都有這樣的爭鬥。

    京城那邊也是一樣的,紅色圈子內的爭鬥,遠比普通人想象的還要現實。

    何況北美這個資本控製的國家,自然更加劇烈。

    如果他們現在去圍攻組織,那麽支持司紅妝的那一派,又是哪些人會動手呢?

    蕭絕將電腦放在一旁,站了起來。

    “司紅妝有沒有什麽在意的東西?”

    哈裏的臉上有些苦悶,嘴角扯了扯。

    “她是從小就在嚴苛管製下被培養出來的組織繼承人,曾經還親手虐殺了自己的愛人,不是給對方痛快,而是真的虐殺,這份狠辣心計,極少有人比得上,她沒有任何在意的東西,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組織了。”

    這是一個把身體和靈魂都奉獻給組織的人,不可能被任何東西收買。

    “絕,我知道你現在很不信任王室,但請再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現在與你簽署協議,老實說,我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妹妹,她對我的威脅很大,她甚至可以不用聽從王室的安排,我也有野心,我希望將來繼承那個位置的是我,我希望她能消失,你與我合作,我許諾王室永遠不與蕭家為敵,你們失去的一切,王室會在其他地方補償給你們。”

    哈裏王子的話很簡單,現在蕭絕貿然攻打組織,隻會兩敗俱傷,畢竟有其他的王室成員會幫助司紅妝脫險。

    但哈裏本人想要這個妹妹消失,想要王權,所以可以先聯手,將那些王室成員先除去,這樣一來,他們再去基地,就不會擔心基地還有王室的外援了。

    而且讓蕭絕心動的是,哈裏知道具體是哪些王室成員在支持司紅妝,先揪出來,再想要擊潰這些人也就變得極其簡單了。

    他讓人拿來了紙和筆,不到十分鍾就擬好了一份文件。

    哈裏王子看到上麵提出的要求時,差點兒吐血。

    蕭家這麽大的一個龍頭企業,每年給北美政府繳的稅幾乎可以達到國民一年的總收入,但是現在,蕭絕要撤掉對於教育,研究院的資金支持。

    北美能有那幾個世界級名校,全是仰賴於這些資金,不然研究院沒錢,也研究不出什麽成果。

    協議內容不僅如此,蕭絕之前承諾給其他家族百分之二十的鑽石資源,這也得從王室這邊找補,王室必須無償給蕭家一塊土地,並且要距離市中心最近的,這塊土地就當是送給蕭家,沒有使用年限,這樣一來,也就挽回了一點兒損失。

    條約還說了,之後北美向沙特訂購石油時,必須以高出一般價格的三倍。

    因為King許諾其他家族,要簽訂三年的石油協議,進出的錢功過相抵,反正都是王室出錢。

    哈裏王子的臉上苦哈哈的,看向蕭絕,試圖再挽回一下。

    蕭絕冷笑,“把我們蕭家當炮灰的時候,就該有這個覺悟不是麽?何況蕭家還有你們那麽多眼線,光是我妹妹流落在外二十幾年,這筆賬誰來償還?不都是組織惹出來的事情?我倒是還嫌這份約定少了,我還能再加幾條。”

    “絕,別說了,我簽,我簽,別再加了。”

    蕭絕看著他在簽字欄寫下名字,也就問,“我們到時候與組織那邊對峙,會盡量不破壞那裏的結構,你可以讓王室旗下負責醫療的機構掌控那裏,但不要再做那種害人的藥,一旦那個地方被國際媒體知道,你應該清楚北美政府將要麵臨的壓力。”

  第1164章 有些人生來什麽都有

    哈裏鬆了口氣,感激的說道:“謝謝。”

    王室與組織掛鉤,這對王室來說是一個雷,一個驚天大雷。

    所以每一任坐上王權位置的人,都要千方百計的將基地的存在隱瞞,一旦泄露出去了,整個北美政府都會成為國際上的罪人。

    哈裏想做那個王子,但不想承擔這顆雷的風險。

    與蕭絕合作,他能除掉自己的競爭對手司紅妝,也能順手將這顆雷的危險降低,把基地的存在洗白。

    至於基地困著的那些人才,完全可以推到司紅妝身上去,完全撇清與北美王室的關係就行了。

    所以司紅妝必須死。

    她死了,她是公主女兒的這個秘密才會被帶到地底下。

    蕭絕清楚哈裏心裏的打算,但眼下必須合作,池鳶那邊等不了多久。

    暫且還不知道他們把池鳶抓過去做什麽,必須抓緊一切時間。

    哈裏被鬆綁,馬上就把所有支持司紅妝的王室出賣了。

    蕭絕和King對視一眼,直接安排參與混戰的十幾個家族先去控製住這些王室成員,讓他們沒辦法向外界發出任何消息,這樣也就切斷了組織的增援。

    計劃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而池鳶這邊,她的眼睛上已經被蒙了一層布,不知道自己即將被帶去哪裏。

    直升機停下後,她就已經坐上車了。

    一路顛簸,最終汽車停了下來。

    “薑野,你要帶我去哪兒?”

    她的語氣淡淡的,被他攙扶著胳膊,被迫往前走。

    看不到地麵的情況,每一腳都是未知,這種狀態讓人不安。

    “你到底是哪邊的人,有什麽目的?”

    這一路,她想了千百種薑野這麽做的理由,但始終沒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薑野做的這一切。

    腳下趔趄了一下,她朝前摔去。

    薑野一把抓住她肩膀,將她拉了回來。

    “小心些。”

    池鳶皺眉,因為手被綁在身後,也不好掙紮。

    “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此刻已經坐在地上了,走了一個小時,有些腿軟。

    薑野蹲在她麵前,看到她蒙著黑色的布料,隻露出一張小臉,覺得好笑。

    “都說了是帶你去見一個你認識的人,人家可是讓我當場殺你呢,要不是中途接到了另一個指令,你現在已經沒了。”

    雖然被黑布蒙著,但還是能看到池鳶的眉心皺了起來。

    薑野蹲在這裏,以一個俯視的姿態,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一把拉過她的胳膊。

    “走吧。”

    又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周圍明顯安靜了下去,她被推進了一個地方。

    這裏應該是一個房間,已經來到組織的基地了麽?

    “薑野,如果你有什麽想要的,不一定非要跟這個組織合作,我們也能合作不是麽?”

    到了這個階段,池鳶還在試圖跟薑野多說話,這樣就能多掌握一些消息。

    薑野原本想要馬上走的,聽到這話,腳步僵住。

    池鳶大概聽出了他的這一瞬的猶豫,繼續開口。

    “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再加上一個霍寒辭,我們能滿足任何你提出的要求,隻要你說出來。”

    話剛說完,下巴就被人掐住。

    “池鳶,你要知道,有些人生來什麽都有,所以什麽都不想要,因為擁有的太多了,才覺得枯燥。”

    池鳶對薑野的了解並不深,隻是在京城見過幾次,這個人和靳舟墨,兩人出現在京城的次數都不多。

    但她原本以為,薑野比靳舟墨好懂,畢竟靳舟墨的深沉,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深沉,即使他戴上了溫柔的麵具。

    但薑野這裏,他看似能一眼望到底,卻又讓人覺得不僅僅隻是這樣。

    他說他愛靳明月,卻在靳明月跟他求助的時候,用那樣的方式羞辱人。

    他的一切行為,從最開始出現在京城時,就很敞亮。

    因為太敞亮了,也就更加讓人無法猜測他此刻的目的。

  第1165章 你要的人我帶過來了

    薑野放開了她的下巴,發現她閉嘴了,也就挑眉。

    “怎麽不說話了。”

    “我沒什麽好說的了,你說你什麽都不缺,能做到這一切,自然也不在乎什麽友情,你為這個組織服務,想必也早就已經拋棄了骨肉親情,現在我說什麽都沒用,什麽都放得下的人,是最無敵的存在,你連死都已經不怕了,我還能用什麽來說服你。”

    她的語氣淡淡,閉上了眼睛。

    盡管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睜眼和閉眼沒什麽區別。

    薑野覺得她還真是很有意思,嘴角彎了彎。

    “池鳶,難怪寒辭喜歡你。”

    “這次讓你抓我的人,是靳舟墨吧?他成為這裏的新首領了?”

    薑野的嘴角一僵,眉毛挑得更高。

    “怎麽猜到的?”

    “我沒猜到,我隻是在詐你,畢竟他的行蹤,我到現在都還沒摸清。”

    “後悔當初把他放了?那一次寒辭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在北美那一次,池鳶並不知道霍寒辭是怎麽布置的,那一次確實將靳舟墨抓到了。

    “我不後悔,如果當時沒有放他離開,那現在麵對他的時候,我依舊會念著欠他的人情,對他沒法痛快的去恨。”

    “不過再來一次,知道他最終會變成這樣,也許我會猶豫吧。”

    因為牽扯到的人實在太多了,無辜枉死的人也實在太多了。

    她無法承擔那一條條人命的代價。

    “池鳶,好自為之吧。”

    薑野留下這句話,走了出去。

    池鳶眼睛上的布依舊沒被人扯開,所以壓根不知道現在所處的環境怎麽樣。

    她起身,因為手被反著綁在身後,隻能用肩膀去探周圍的東西。

    這個房間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除了她坐的那塊地方,四處就是牆壁了。

    鐵門牢牢的鎖著,她根本無法打開。

    眼睛被蒙著,更是無法知道窗戶坐在的方向。

    沒有辦法,隻能回到坐的地方,看看之後會是誰來。

    薑野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最後上了小路。

    那是基地所在的方向。

    走到合院的中心時,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靳舟墨。

    靳舟墨的手肘撐在欄杆上,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就這麽對視了幾秒。

    薑野恍惚有種錯覺,好像又回到了京城。

    他皺眉,朝他笑了一下。

    “首領,你要的人我帶過來了。”

    一句首領,瞬間將兩人的關係拉到了現在。

    京城好像變成了他們回不去的故鄉。

    而靳舟墨的身後,司紅妝從屋內走了出來,走到樓台上,看到薑野,也就輕笑。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義兄完不成的任務。”

    靳舟墨微微挺直背,司紅妝則從背後將他摟住。

    “老公,準備好了麽?如果真下不去手的話,我倒是可以代勞,我做這些事情,可是從來不留情麵。”

    “不用,我想親自來。”

    他的語氣淡淡的,轉身下樓。

    薑野還在合院的中間站著,看到他走下來,逐漸走近,然後兩人擦肩而過。

    司紅妝也緊緊的跟著,並且扭頭詢問薑野。

    “義兄,不去看看麽?你不是最愛湊這樣的熱鬧。”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兩個人都這麽看著對方。

    司紅妝點燃了一根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後,眼神縹緲。

    “義兄,已經十年了。”

    薑野沒說話,隻是看著合院的某處沉默。

    司紅妝輕笑一聲,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第1166章 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

    薑野站在原地沒動,眉宇淡淡。

    仿佛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十年意味著什麽。

    或者說,他盡量不讓自己去知道。

    他隻是站在這裏,也沒找個地方坐下,仿佛能站到地老天荒。

    司紅妝的指尖夾著煙,不遠不近的跟著靳舟墨,一直來到那間關著池鳶的房間門口。

    靳舟墨的指尖碰了碰門,卻又縮了回來,仿佛不太敢進去。

    司紅妝站在他的身後,伸出一隻手,將門打開。

    “老公,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

    靳舟墨從未在池鳶的麵前說過這種話,他早就失去了開口承認喜歡的機會。

    他唯一說的也是,謝謝你的那串糖葫蘆。

    這裏麵表達的意義,遠比喜歡要深的多。

    池鳶原本想要靠著休息一下,卻聽到門被人打開了,響起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是那種懶散的,仿佛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語調。

    池鳶感覺到有腳步聲緩緩朝自己走近,然後停在自己的身邊。

    接著下巴被人挑起,有人掐著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長得確實不錯,之前我見過她的。”

    司紅妝放開池鳶,臉上帶笑。

    “老公,可以動手了,我可以給你十分鍾的時間考慮,這也是我父親當初給我的時間。”

    她將一把槍拿出來,又將薄薄的飛刀取下,放在一旁。

    “是要用槍,還是要用刀呢?”

    池鳶沒說話,她現在什麽都不能說,看不見麵前的女人長什麽樣子,說多錯多。

    司紅妝往後退,已經將兩個武器放在地上,供靳舟墨選擇。

    靳舟墨走過來,微微躬身,看著池鳶這張臉。

    “紅妝,你站遠一些。”

    “怎麽,怕我身上染血?”

    “嗯。”

    司紅妝笑出聲,直接走到了門口,雙手交叉。

    “老公,十分鍾倒計時,別讓我失望哦。”

    靳舟墨拿過那片薄薄的飛刀,他這幾天看得出來,司紅妝對這個武器很是愛惜,隻有那一晚他們做的時候,她將這個飛刀取了下去,其餘時間,她一直都是戴在手腕的。

    她說這出自京城最頂級的工匠,她應該沒說謊,因為這把飛刀,薄得仿佛蟬翼,彎曲的程度也能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靳舟墨將他拿在掌心,因為不小心,飛刀的利刃差點兒劃破掌心。

    司紅妝看到這一幕,微微眯了眯眼睛。

    “老公,你要小心,這把刀可是很鋒利的。”

    靳舟墨沒回答這句話,而是死死盯著池鳶的臉,他的指尖摸上她的下巴,指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弄。

    池鳶感覺到冒犯,眉心皺了皺,想要偏開腦袋,下巴卻驟然傳來一股力道,疼得她臉色一白。

    “池鳶。”

    他喊了聲。

    池鳶抿唇,下一秒,因為下巴的劇痛,嘴唇被強勢分開。

    她感覺到嘴唇有些冰涼。

    司紅妝站在門口的方向,看到靳舟墨毫不猶豫的將飛刀伸進池鳶的嘴裏。

    接著,一團血淋淋的肉被割了下來。

    池鳶暈了過去,嘴裏都是血跡。

    靳舟墨拿著飛刀,將她放開,緩緩起身,沒去看地上割下來的東西,而是走向門外。

    “今天就到這裏吧。”

    他的語氣淡淡的,將帶血的刀刃還到她的掌心。

    “抱歉,弄髒了。”

    司紅妝看著飛刀上的血跡,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沒關係,我願意給你時間,等你平息好了,咱們再來。”

    她將飛刀握著,比靳舟墨離開的更快。

    屋內蔓延著濃烈的血腥味兒。

    靳舟墨沒去看昏迷的池鳶,而是將門關上。

    一旁有人負責上鎖,靳舟墨則直接離開了。

  第1167章 回不了頭了

    他的指尖都是血腥味兒,房間內濃烈的血腥味兒快要溢出來了。

    池鳶的下巴到胸口,全是血跡。

    門外守著的人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忍不住“嘖嘖”了兩聲。

    “你剛剛聽說了沒,裏麵被割了舌頭的,是靳首領真正喜歡的人。”

    “放屁吧,靳首領要是有喜歡的人,紅妝小姐為什麽願意跟他結婚。”

    “紅妝小姐不是也有那麽多情郎麽,他們的婚姻肯定超過了什麽情情愛愛的,紅妝小姐看上靳首領,大概就是因為靳首領這股狠勁兒,畢竟當年紅妝小姐也是親手殺了她喜歡的人。”

    “不要命了,這件事別再提了。”

    兩人也就不再說話了。

    而房間內,池鳶還在昏迷。

    靳舟墨往前走了一段,指尖在微微發抖,他回到自己最開始住的房間,也沒人知道他在裏麵做什麽。

    而司紅妝拿著那把飛刀,走到一個漆黑的房子,將飛刀放進專門的消毒池。

    看到那些血跡消失,她才鬆了口氣。

    仿佛受不得這飛刀沾染上什麽東西。

    身後,薑野的指尖拿著一根煙,緩緩吐著煙霧。

    他沒再像以前那樣姿態端正,而是微微斜靠著一旁的牆,看著司紅妝給飛刀消毒的動作。

    司紅妝將飛刀從消毒池裏拿出來,用絲巾緩緩擦幹淨。

    而這片絲巾,是跟靳舟墨結婚那晚,戴在頭頂的。

    看著飛刀重新變得幹幹淨淨,她鬆了口氣,將它插進手腕間專屬的刀鞘裏。

    “義兄,你受傷了?”

    薑野的眉心挑了挑,將指尖的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嗯,他們那邊的勢力很強,如果王室不出手,蕭家一旦聯合了其他家族打上來,我們沒有勝算。”

    “義兄,我知道你擔心組織,不過他們真要打上來,咱們手裏有那麽多人質,沒那麽簡單的。”

    她緩緩撫著手腕這個像鐲子一樣的東西,“組織存在了這麽多年,這兩天我已經在讓其他人都回來了,要跟著這裏一起共存亡。”

    “紅妝,是你想的太簡單了,蕭絕和King不會顧慮這麽多的,不會顧慮其他人的生死問題,他們隻要池鳶活著。”

    司紅妝輕笑,眼睛彎了起來。

    “這樣更好不是麽?”

    薑野沒說話了,隻是沉默的點燃一根煙。

    司紅妝看著他,想了想,伸出手指想要去觸碰他,但是距離還差幾厘米的時候,就停下了。

    “回不了頭了,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父親最信任的就是我。”

    她收回手,從身上拿出一根煙,想要摸打火機,想起自己的身上沒有,也就將煙叼進嘴裏,壓過薑野的腦袋,嘴裏的煙觸碰到他嘴裏的煙,緩緩點燃。

    放開後,她呼出一個煙圈。

    薑野沒說話,看到她的眉宇緊緊的擰著,仿佛在強忍著極大的不適。

    她用力吸了幾口煙,一支煙不到一分鍾,就隻剩下煙頭了。

    她丟開,咳嗽了幾聲。

    “義兄,真不去看靳小姐了麽?”

    薑野原本伸過來的手,頓在空中。

    司紅妝似乎恢複了,笑道:“那幾個男人渾身使不完的勁兒,靳小姐要是不懂得變通的話,真的會死的,要不要去看看?”

    薑野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她。

    司紅妝擺擺手,“看樣子,蕭絕他們的人也快來了,我先出去了,而且我老公剛剛神色不太好,大概還得我去安慰安慰。”

    薑野站在原地,沙啞道:“去吧。”

  第1168章 他生來就無牽無掛

    司紅妝出了這個黑暗的房間時,發現外麵已經接近傍晚。

    有人過來稟報,說收到了幾個眼線的消息,蕭絕那邊的動作很大。

    “另外,似乎有人剛剛埋伏上來了,想要對靳首領下手,人已經跑了,但靳首領受傷了。”

    司紅妝挑眉,快步走了過去。

    小弟則跟在她的身後。

    她走了幾步,突然問,“秦詩找到了麽?”

    “紅妝小姐,沒有,明明我們的防守這麽這麽嚴密,不明白那幾人是怎麽離開的。”

    司紅妝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的暗室方向。

    “我知道了,讓大家打起精神來吧,想要名留青史的,想要瘋一把的,都可以做好準備了。”

    說完,周圍站著的人都已經激動了起來。

    這些人全都是被各個國家通緝的人,全都是瘋子,早就期待幹一票大的,現在隻覺得熱血沸騰。

    司紅妝的嘴角彎了彎,蕭絕他們想要開打,肯定不會從天上直接扔炸彈。

    畢竟這個基地當初的選址位於幾國交匯的地方,但凡傳來爆炸聲,肯定就會被鄰國知道。

    等那時候,隻怕就不隻是家族和組織之間的事情。

    要麽槍戰,要麽近身搏鬥。

    基地裏的人,最擅長的就是這兩樣。

    司紅妝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靳舟墨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他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將被刺殺的事情放在心上,甚至還拿著一本書在看。

    臉色有些蒼白,但溫柔氣息一點兒都沒有變化。

    “老公,哪裏受傷了?”

    靳舟墨翻了一頁書,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

    “組織和王室掛鉤,但確定王室會出手麽?”

    “出不出手又怎麽樣呢,咱們決定攪亂這一切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老公,我對你好吧,我願意跟你一起瘋。”

    她坐在他的懷裏,抬頭去吻他。

    靳舟墨不為所動,漠然的回應著這個吻。

    吻到氣喘籲籲,司紅妝眯起眼睛。

    “哈裏這個哥哥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就算不是這次,也會是下一次,總會有這麽一天的,我們在做的事情,本來就不被這個世界所容納,準備的說,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曾經被驅逐的人,本來就一無所有,所以根本不在乎會失去什麽,倒是老公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對池鳶動手。”

    她的指尖在他的胸膛劃了劃。

    “我們這一群人裏,隻有你還有牽掛,其他人,可都是幹幹淨淨的。”

    “薑野呢?”

    靳舟墨問道,將她的腰攬緊。

    司紅妝沒說話,許久才輕聲回,“他跟我們都不一樣,他生來就無牽無掛。”

    回了這句,她突然將人一把推在床上。

    “還有時間,再陪我最後一次吧。”

    房間內很快就響起其他聲音。

    薑野走到這裏的時候,正好聽到,他推門的手頓住,然後去了其他地方。

    *

    城堡這邊。

    確定所有的家族已經準備完畢,蕭絕和King親自規劃了幾條可以上去的路。

    氣氛有些緊張,沒人知道組織裏的那群瘋子想了什麽招數來應對。

    大家都是為了蕭家和沙特給出的利益才結合在一起,隻要將組織滅了,就是所有人一起分蛋糕的時候。

    King的懷裏抱著霍知,大概是有些不安,所以將下巴靠在霍知的腦袋上,把人緊緊的嵌在懷裏。

    霍知以往不喜歡跟外人紮堆坐在一起,但是這一次,大人們正在這裏討論,他則眨巴著眼睛聽得非常認真。

    他想知道,池鳶是不是還活著。

    他希望她活著。

  第1169章 早點,回來

    “這個基地的位置選得真是巧妙,三國交匯的地方,誰都不敢用炸彈。”

    蕭絕嘲諷的說了這麽一聲,跟身邊的人吩咐。

    “讓他們記住那幾條線路,這樣不管是哪一邊的人先遇到他們,都能快速的支援。”

    不能再耽誤了,既然那邊暫時還沒用母親和妹妹來威脅,那就先打上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如果母親和妹妹出事,那個地方也就不用存在了。

    在場坐著的有一百多個人,此刻全都站了起來,已經打算出發。

    數不清的直升機停在城堡不遠處的私人飛機場,陸續起飛。

    King的心裏惴惴不安,將霍知緊緊抱著。

    許久,當看到蕭絕朝自己走來的時候,他把霍知放在地上。

    “小知了,你在家乖乖等著爹地回來,知道麽?要聽話,小黑在這裏陪著你,最遲兩天,我們就回來。”

    霍知沉默著不說話,隻是將King看著。

    King歎了口氣,蹲下身,溫柔的撫著他的腦袋。

    “你不能去,你自己也明白,你不能去對不對,這次很危險。”

    霍知點頭,終於崩出一句。

    “早點,回來。”

    King點頭,在他的鼻尖上刮了刮。

    “不早了,跟小黑一起去睡覺。”

    霍知帶著小黑上樓,幾乎是一步三回頭。

    等看到孩子的背影了,King才冷漠的轉身,跟著蕭絕去了早就等著的直升機。

    蕭絕的臉色比他更冷,King畢竟經曆過沙特那邊的爭鬥,早就習慣了槍林彈雨。

    習慣了用別人的屍體鋪路。

    何況他一直熱衷於為霍寒辭除去絆腳石,殺人在他看來,再簡單不過。

    蕭絕這些年雖然也在商界跟人鬥得腥風血雨,但那是看不到的戰爭,跟真正的流血犧牲是不一樣的。

    今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也注定兩方都會有損失。

    為了讓母親和妹妹回來,蕭絕不介意如此做。

    直升機轟隆隆的起飛,因為城堡這一片實在太大了,哪怕是這麽多直升機同時飛出去,也沒有引起普通人的議論,因為他們壓根就看不見。

    有關基地的具體方位,已經發到了每一個人的手上。

    蕭絕在飛機上組裝槍支,看到一旁King已經率先組裝好了,並且眼底沉沉的,知道他擔心。

    “小鳶不會有事的,我總覺得,這次組織那邊的行為有些怪異。”

    “我知道,他們像是在等待一個毀滅的機會。”

    既然組織存在的意義是與北美王室狼狽為奸,隻要他們不亂來,那麽王室就會一直在暗地裏保他們。

    幾十年的謀劃都等過來了,反正那個地方的存在,不就是為了召集一群亡命之徒,然後幹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麽?

    他們要的鑽石和石油雖然沒有成功,但一點兒都不妨礙他們能繼續在這裏生存。

    繼續以耶穌的名義,洗腦那些信徒。

    可這一次為何突然不想等了?

    新上任的首領到底是在做什麽,目的又是什麽?

    因為摸不清,才有些不安。

    第一波直升機剛在山底停下,還未來得及放下繩索,地麵突然就響起了爆炸聲。

    蕭絕和King的睫毛幾乎是同一時間顫了顫,不敢置信的往下望。

    最先下去的幾架直升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直接轟成了殘骸。

    這樣三國交界的地方,爆炸會引來幾個國家的同時關注,這個組織是想直接引起整個國際的通緝麽?

    蕭絕眯了眯眼睛,但此刻所有人都已經沒有退路。

    而且這可不怪他,哈裏想借助他們的手除掉那個司紅妝,並且把一切的罪名全都推到司紅妝的身上。

    但司紅妝顯然早就料到了這一步,所以幹脆自爆,率先引起幾個國家的注意。

    邊境爆炸,待會兒幾個國家在邊境的力量就會過來了。

    “King!盡快!”

    三個國家都是大國,就算他們再厲害,但要同時得罪這三個國家,那就是找死。

  第1170章 已經夠了

    King落地後,順著此前霍寒辭的人摸索出來的路往上走。

    周圍到處都是腳步聲,爆炸聲。

    越是往上走,他的臉色就越黑。

    這些人的瘋狂程度比他想的還要厲害。

    沒有時間了,邊境上的兵力很快就會到,如果不在這些人來之前撤退,那就會和幾個國家杠上。

    King根本不看來的人是誰,誰阻攔他,他都不會留情。

    “轟隆!”

    又一聲爆炸傳來,King下意識的撲在地上,隻覺得腳下的土地都在動。

    他不再管身後的人,直接去往目的地。

    兩方的人很快就在山底交戰了,組織裏的人全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特別是聽到爆炸聲,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會引起幾個國家的關注,大家的眼睛都紅了。

    靳首領和紅妝小姐說的沒錯,這是讓全世界都記住他們的機會。

    他們早就已經被洗腦的厲害,紅妝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們隻聽紅妝小姐的。

    也聽靳首領的。

    King跑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停在原地不動了。

    他終於知道,為何爆炸隻發生在山底了,因為山底振蕩,這裏會引起泥石流。

    泥石流比所有的攻擊都更加恐怖。

    腳下的土地在動,King的眉心狠狠皺緊,壓根沒管這個。

    等到了山頂,這裏的合院已經在開始搖晃,早就混亂一片。

    有坐直升機直接在這裏跳下來的人,早就跟組織內部的人廝殺在一起了。

    King隻想找到池鳶,他在每個角落都找了,腳下的土地還在晃動,待會兒泥石流一旦擴大,這一片都會跟著往下移,根本沒人能活下來。

    “池鳶!”

    他喊了聲,但是周圍的槍聲交雜在一片,壓根沒人聽到他的聲音。

    司紅妝殺掉擋在自己麵前的所有人,拿過那條紅色的絲巾,將飛刀擦了擦。

    靳舟墨站在她的麵前,看到她的身邊已經倒了一片,她白皙的臉上都是血跡。

    “老公,我是不是很厲害?”

    靳舟墨的身手也很不錯,但這是第一次,他發現竟然有女人能做到這一步。

    司紅妝遠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強。

    “老公,從現在開始,一步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會生氣。”

    靳舟墨看到她把玩著那把飛刀,那把飛刀仿佛與她融為一體。

    司紅妝擦掉臉頰的血跡,抬眸的時候,和King正好撞上。

    她微微挑眉,大人物。

    但是King沒有去管她,隻看了她一眼,就進入了另一個房間。

    司紅妝低頭笑了起來,笑得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腳下的地已經在開始移動了,再晚十幾分鍾,也許他們會跟這裏的合院一起被衝下去。

    這樣巨大的泥石流,現在不逃命,那就活不了了。

    靳舟墨突然上前,將她的手腕拉著。

    “走吧。”

    司紅妝卻不肯走,而是看了一眼天上的直升機。

    直升機與直升機在混戰,不停有東西從天上掉下來。

    摔在地上發生的劇烈爆炸聲,讓泥石流湧動的頻率更快了。

    她的耳邊傳來巨大的警報聲,是周圍幾個國家發出的警報。

    “老公,還有兩分鍾,你告訴我,去不去殺池鳶。”

    靳舟墨沒說話。

    司紅妝歎了口氣,捏過飛刀就要走過去,卻被衝過來的薑野一把抓住了手腕。

    “紅妝,夠了。”

    司紅妝的飛刀反手就劃了出去,在薑野的臉頰上劃開一條紅色的血跡。

    這條血跡極細,卻在源源不斷的往下流著血。

    司紅妝突然一下啞火了,隻是盯著這條血跡發呆。

    薑野鬆開她的手,眼眶頓時紅了。

    “已經夠了。”

  第1171章 讓她愛我

    司紅妝沒說話,在這一片警報聲中,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

    世界在腳下傾倒,墜落的飛機猶如煙花。

    她沉默的擦拭著手裏的飛刀,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人間煉獄。

    大雨在往下落,警報聲也就越發刺耳了。

    她站得筆直。

    靳舟墨已經不在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司紅妝也因為剛剛那刹那的分神,沒意識到他的離開。

    薑野在她的麵前跪了下去。

    “是我的錯。”

    “已經夠了。”

    司紅妝笑了一下,指尖沾了一下他臉頰的血,在唇邊舔舐淺嚐。

    鹹的。

    *

    “池鳶!池鳶!”

    King還在這些地方穿梭,但沒一個人知道池鳶被關在哪裏,他打開了其中一個地下室的入口,直接闖了進去。

    裏麵隻有一個女人,女人警惕的盯著他。

    King沒有看清她的容貌,發現這不是池鳶之後,就趕緊往外跑,丟出一句。

    “再不走,就得死在這兒了。”

    地下室的門被他撞開,此刻外麵轟隆隆的聲音傳來。

    秦詩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但來不及多想,直接往外走。

    King找遍了每一個房間,都沒有見到池鳶,心急如焚。

    來自他國的警報聲越發的刺耳,已經有人用好幾國語言在喊停下,再不停下,將會無差別掃射。

    King似乎這才想起剛剛見到的女人是誰,連忙大踏步的往回走。

    “媽。”

    他喊了聲,抓過秦詩的手腕,將人直接送去了自己的直升機前。

    “你們帶她先離開!”

    秦詩在他喊出“媽”這個稱呼的時候,渾身就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男人。

    不是小絕。

    小絕那顏值,也用不著去整容。

    這孩子,被嚇得認錯人了?

    她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塞進了直升機裏。

    “池鳶!池鳶!”

    King已經有些慌了。

    池鳶總感覺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是她顛簸得好厲害,嘴裏全是血腥味兒。

    但這不是來自她的血。

    她感覺自己被人抱在懷裏,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兒。

    靳舟墨把人抱著,另一隻手攥著奄奄一息的花宴。

    “咳咳咳。”

    池鳶咳嗽了幾聲。

    靳舟墨渾身一僵,但也隻是一瞬,就繼續往前走。

    外麵在下雨,他渾身都濕透了,池鳶也濕透了,但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

    “放我下來!”

    她冷聲道,拚命掙紮。

    而靳舟墨的另一隻手裏,還拖著一個花宴。

    饒是他有再大的力氣,也不可能再分出精力控住池鳶的掙紮。

    池鳶落在地上,眼睛上的布已經被扯開了,但看到遠處的亂象,她的瞳孔狠狠一縮。

    她的嘴裏都是血腥味兒,被強行灌血的惡心感還在胃裏翻湧,唇齒間都是鐵鏽味兒。

    那把薄薄的刀子伸進嘴裏的時候,她是真的以為自己的舌頭會被割掉。

    但劇痛並沒有傳來,那塊肉是靳舟墨割掉了他自己手腕的肉,充當所謂的舌頭。

    因為都是血淋淋的,壓根沒人去細看那是什麽。

    大概為了演得逼真,他強行將鮮血灌進了她的嘴裏,並且打暈了她。

    池鳶伏在一旁,想要幹嘔,卻覺得什麽都吐不出來。

    靳舟墨把花宴放下,冷冰冰的開口。

    “催眠她。”

    花宴的臉色慘白,之前也經曆了一場酷刑,現在聽到這話,輕笑了一下。

    “催眠什麽呢?”

    靳舟墨低頭,雙手捧住池鳶的臉,眼底有些瘋,像是看不見的深沉的黑暗,啞聲道:“讓她愛我。”

  第1172章 道德式的自我感動

    花宴想要仰天大笑,這會兒卻笑不出來,他渾身都痛。

    “靳舟墨,你是不是瘋了啊,你的溫潤如玉呢?”

    啊,不對,他不該說這種話,從靳舟墨踏入這個地方開始,不就已經瘋了麽?

    靳舟墨的眼裏劃過戾氣,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

    “我現在沒心思跟你討論這個,催眠她,我放你走。”

    花宴的臉色都白了,這幾天已經被那種酷刑折磨得徹底清醒。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King,自己是花宴,隻是一個催眠師罷了。

    學得再像,再能以假亂真,終究是東施效顰。

    他不是呼風喚雨的King,不是沙特石油掌權人,隻是人家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

    那他對池鳶的迷戀算什麽?

    隻是因為想要模仿的更像,隻是因為清楚King對池鳶的偏執,所以潛意識裏把那份偏執轉嫁到自己身上了麽?

    他把自己催眠了。

    作為一個頂尖的催眠師,這代表著高超的技術,但也代表著他的失誤,這是重大的忌諱。

    所以做這一行,總有人進入瘋人院。

    “讓她愛我,現在!”

    靳舟墨的嗓音沙啞,將花宴一丟。

    花宴狼狽的摔在地上,一條腿已經被用那種酷刑刮得可以見到白骨。

    他現在清醒了,也就隻想活著,現在周圍的場景明顯不對勁兒,若是繼續耽誤下去,隻怕大家都活不了。

    而池鳶被綁在地上,因為手上還有繩索,再加上此刻胃疼,臉色煞白。

    “靳舟墨,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靳舟墨低頭看她,陰沉沉的看著。

    他變成這樣,都怪誰?

    隻能怪她了。

    是她自己主動出現的。

    花宴則來到池鳶的麵前,深吸一口氣,“好,我催眠她。”

    池鳶連忙閉上眼睛,不去看任何人。

    催眠這種東西,也要當事人本人願意配合才行。

    當初花宴能夠催眠池鳶,就是因為池鳶配合了。

    但現在,池鳶明顯不配合。

    靳舟墨的語氣很冷,卻又帶著一絲溫和。

    “如果你堅持,那你的母親秦詩也就活不了了。”

    池鳶渾身一僵,睜開眼睛。

    靳舟墨緩緩蹲身,指腹磨砂著她的唇瓣。

    “我本來確實想要親手殺了你,但我竟然下不去手,池鳶,我怎麽會下不去手

    池鳶冷笑了一下。

    “靳舟墨,你別惡心我了。”

    靳舟墨的手腕還有傷口,那塊被他割掉的肉所留下的傷口,他並沒有處理。

    “你的感情,感動的隻有自己,對我來說,全無用處。”

    這就是池鳶。

    靳舟墨笑了一下,盯著這張臉看。

    他演了這麽多年的戲,這一刻卻覺得自己在她的麵前演不下去了。

    “池鳶,配合他的催眠,不然我現在就去殺了秦詩。”

    池鳶扯唇,臉色淡淡,“好,我配合。”

    周圍的響動更加厲害,花宴本想馬上就催眠池鳶,但一旁的樹已經在開始往下移動,盡管這移動的速度很慢。

    花宴剛對上池鳶的眼睛,腳下站立的石頭就往下滑,整個人瞬間滾了下去。

    泥石流來了,雖然夾雜著的雨水很少,但這一片土壤都開始崩塌。

    沒時間催眠了!

    山上一塊石頭滾了下來,伴隨著周圍刺耳的警報,直直的砸下。

    靳舟墨幾乎是下意識的抱住了池鳶,擋在了她的麵前。

    池鳶卻並不領情,直接將他撞開,自己承擔了這塊石頭的重量。

    腦袋重重一疼,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混沌。

    不想再欠這個人了,不想接受他自以為是的所有付出。

    愛情產生的前提,並不是靠著壓迫,捆綁,和一味的付出以及道德式的自我感動。

    池鳶的這個行為,仿佛最尖利的刀叉,一下子刺進靳舟墨的心髒。

    接著他的衣領被人拎起,臉頰挨了重重的一拳。

    他知道來的人是誰,隻抬眸看著對方,扯唇笑了笑。

    “真好,都死了。”

    King渾身都在發抖,拿出槍抵住靳舟墨的腦袋,子彈上膛,扣住扳機。

    但槍裏竟然沒有子彈。

    他氣得又打了一拳頭。

    靳舟墨的嘴角都是血跡,卻也隻是挑了挑眉。

  第1173章 我想跟你一起活

    King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淋濕了,血跡也被衝刷幹淨。

    他冷冰冰的丟開靳舟墨,沒時間去搭理他,而是走到一旁,抱住已經昏迷的池鳶。

    池鳶的腦袋上都是血跡,被雨衝掉之後,很快就冒出了新的。

    King想要伸手去捂住,卻又不知道具體傷的是哪裏。

    他的指尖一直在抖。

    “池鳶?”

    喊了一聲,池鳶沒回應。

    King的眼眶頓時紅了,將人緊緊抱在懷裏。

    天空落下梯子,蕭絕在直升機上麵喊。

    “上來!”

    這塊土地已經在往下滑,再不上去,就要被泥水一起衝下去了。

    King抓住了梯子,卻發現自己因為太恐慌,而沒力氣抓住池鳶。

    他將人緊緊攬著,最後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身體才恢複力氣。

    他將人抱在懷裏,直接上了梯子。

    而下方的交戰還在繼續,這一次不隻是他們的人和組織的人,鄰國的幾個國家的兵力也參與了,混戰已經到了分不清敵我的地步。

    King把池鳶攬著,進入直升機後,他眼眶紅紅的看著蕭絕。

    “是不是,她還有氣麽?”

    蕭絕的指尖也有些發抖,兩個大男人,此刻竟然都有些害怕。

    顫抖的指尖伸到了池鳶的鼻子前,當察覺到那一絲微弱的氣息時,蕭絕的眼眶也跟著紅了。

    “還活著,先離開,其他幾國參加進來了,現在無差別攻擊,很危險。”

    知道池鳶還活著,King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將人抱著,依戀的把腦袋埋在她的脖子裏。

    還好沒事。

    但是直升機在這個時候顛簸了一下。

    混戰實在太厲害了,再加上在下雨,能見度變低,到處都在開火。

    下方的泥石流也已經在慢慢爆發,這裏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

    空中飛著的直升機也在互相攻擊,蕭絕拿過一旁的槍,直接射向了另外幾架直升機裏的人。

    但是他們的直升機也已經中槍了,玻璃碎裂,螺旋槳都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King將池鳶緊緊抱在懷裏,什麽都不想去想了。

    如果真要死在這裏,那就一起死吧。

    直升機很快墜落在泥石流裏,裏麵卷起來的大樹也砸在上麵。

    如果這棵大樹翻過來,沒有任何支撐的他們,會被泥水卷著一起往下,必死無疑。

    King將池鳶一把推給了蕭絕。

    “哥,你帶她走。”

    他擋住砸來的樹,胸口悶疼。

    腦子裏突然就竄出了上一次用胳膊擋住房梁的記憶,渾身一僵。

    當時的情況和現在真的好像。

    那是有關霍寒辭的記憶。

    池鳶此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已經被埋了半截的男人,身體僵住。

    因為被石頭砸中,突然多了很多片段,這些記憶對她來說有些痛苦,而且根本理不清具體內容,隻覺得腦容量幾乎快要爆炸,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一把抓住了King的。

    “霍寒辭

    她喊出這個名字,腦袋裏疼得不行。

    King沒說話,原來生離死別之前,她想的還是霍寒辭。

    永遠隻有霍寒辭。

    在她的世界裏,自己果然是多餘的。

    山河傾覆,生死不見,都不能從她這裏得到一句喜歡,一句在意。

    池鳶的腦袋太疼了,來不及去想其他的,最直觀最刺激的回憶,就是上一次在火場裏,她放開了他,但之後卻覺得,沒有這個人,活著隻會比死了更加痛苦。

    這次無論說什麽,她都不會再放開了。

    要死就一起死。

    她抓住King的手,發絲粘在臉頰兩側,看起來脆弱又蒼白。

    “King

    她喊的是King,不是霍寒辭。

    “要走一起走,一起活。”

  第1174章 你剛剛喊的是誰?

    King隻覺得腦袋裏“哐當”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池鳶眼裏那短暫的惶恐已經消失了,恢複了冷靜。

    泥石流還在繼續,這顆大樹已經快要翻過來了。

    King垂下睫毛,抿著唇,看起來有些可憐。

    “你剛剛喊的是誰?”

    他的嗓音沙啞,手被她緊緊抓住。

    “King,別鬆手。”

    King笑了一下,指尖跟她的纏住,“好。”

    以為她恨他恨得要死,沒想到她也能豁出一切讓他活。

    幾人誰都沒走,就這麽在這耽擱著,好像生死已經不重要了。

    刺耳的警報還在響著,人間煉獄都與他們無關。

    螺旋槳的聲音又從天上傳來,一架直升機在他們的空中停下。

    蕭臨淵在上麵探出一顆頭,眉心擰緊。

    “全都愣著幹什麽!”

    秦詩所坐的另一架直升機也過來了,放了梯子下來。

    蕭絕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臉上劃過一抹驚喜。

    他將池鳶一攬,又一把攥住King。

    大樹砸了下來,他和King共同承擔了翻過來的力量,兩人把池鳶護得死死的,但因為都抓住了梯子,並沒有被這股力道裹挾著往下,不然今晚真的必死無疑了。

    池鳶被保護得很好,但之前腦袋被石頭砸了一下,這會兒依舊昏昏沉沉的。

    兩個男人合力,把池鳶送了上去。

    King這會兒也顧不得周圍的環境了,一進入直升機,就將池鳶緊緊抱著,語調也變得黏糊糊的。

    “池鳶。”

    幾個國家的警笛聲還在繼續,在槍聲與山河翻滾的聲音裏,他的聲音尤為小心翼翼。

    “你剛剛也喊了我的名字,對吧?”

    池鳶看著這張臉,本想開口,但腦子裏實在太疼了,直接暈了過去。

    King連忙將人抱著,緊緊的抱著。

    周圍的直升機沒有再攻擊這兩架,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兩架直升機上插了一麵大大的棋子。

    這是國際聯合標誌的旗幟。

    King的腦袋在池鳶的頸側蹭了蹭,嘴角彎了起來。

    坐在另一架直升機裏的蕭臨淵看著這個男人,臉色有些黑。

    蕭臨淵此前就已經知道池鳶跟霍寒辭的關係,但他並不知道什麽雙重人格。

    所以現在在他眼裏,就是霍寒辭在對池鳶黏黏糊糊。

    冷哼了一聲,別過腦袋。

    讓駕駛員加速。

    而就坐在King麵前的秦詩雖然看著挺淡定的,但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指尖一直在抖。

    不僅是指尖,還有心髒,滿腦子都回蕩著那一聲,“媽。”

    女婿?

    女兒的男朋友?

    這怎麽可以!!

    King這會兒顧不得一旁的人,隻是抱著池鳶,嘴角彎著。

    居然喊了他的名字哎。

    她說想跟他一起活。

    但想到什麽,嘴角的笑意又淺了些,是因為他死了,霍寒辭也會死的原因麽?

    眼眶接著又紅了,但還是抱著人沒放開。

    直升機一路朝著醫院飛去。

    而這裏的一切,早就已經被幾國的政府知道了。

    蕭絕和King作為兩大企業的龍頭,幾乎就是兩座行走的金山,一旦被這幾個國家的人抓到把柄,那麽鑽石和石油資源又得被人剝下一層。

    但那個地方發生了泥石流,泥石流伴隨著不知道從哪裏起來的山火,混亂一片,幾乎能將一切焚燒殆盡。

  第1175章 司紅妝,你別發瘋了

    基地的合院也在緩緩往下移動。

    周圍的人散的散,逃的逃。

    司紅妝找了個避雨的地方,能感覺到合院撐不了多久了,周圍的其他建築幾乎已經被卷了進去。

    人類在自然的麵前,就是如此的渺小。

    她將背靠在柱子上,也不擔心這根柱子倒下來,可能會直接讓她血濺當場。

    她仰著脖子,微微吐出煙霧,看著外麵的雨,翻滾的泥水,笑了一下。

    薑野也沒走,隻是死死抓著她的一隻手腕。

    “義兄,真不去看靳小姐麽?那麽金貴的人物,被折磨的多可憐。”

    薑野的身上都是水漬,雨水,泥水混合。

    他蹲身,將人一把抱進懷裏。

    “我們先離開這兒。”

    司紅妝卻拍開他的手,臉上笑道:“我不走,這裏在,我在。”

    “司紅妝,你別發瘋了!”

    薑野的臉頰被劃了一刀,還在流血,看起來頗為狼狽。

    這會兒看到司紅妝隻是坐在這兒,眼眶也就紅了。

    “算我求你

    “義兄,十年前我也是這麽求你的,你那時候沒答應我。”

    司紅妝說這話的時候,吸了一口煙,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記憶一下被拉遠了。

    二十幾年前,薑家的夫人在北美快要生產,產下的卻是一對雙胞胎連體嬰。

    連體嬰在全球都很罕見,若是被外界知道了,必然要被媒體大肆報道一番。

    而薑家的男人當時正在升遷,如果在國外爆出這樣的消息,會阻攔他的升遷之路。

    正好司紅妝的父親認識一個做這種手術的醫生,而且守口如瓶,畢竟那就是組織內的醫生。

    連體嬰想要都活下來,確實不容易。

    兩個孩子被分離之後,其中一個明顯活不了多久,所以就被丟棄在手術台上了。

    被抱回薑家的孩子,也就成為了薑家的小少爺。

    被留在手術台上的那個,後來救活了,成為司紅妝的義兄。

    薑家的小少爺叫薑野,但是在組織內的這個人,從小就被當成秘密王牌培訓,幾乎不見天日,沒有名字,隻有一個代號,001,意思是王牌。

    畢竟是薑家人,畢竟跟薑家的那位少爺長得一模一樣,將來肯定大有用處。

    司紅妝跟001幾乎是一起接受的訓練,因為她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不管男女,都得擔起肩上的責任,那就是讓組織壯大,讓組織存在下去。

    司紅妝作為女首領,更加要像機器一樣沒有感情。

    她和001接受了這個世界上最嚴苛的考核,最嚴苛的訓練。

    001十五歲那年出任務,跟當時同時出人物的薑野撞上,一個正,一個邪,兩邊是敵人。

    他們彼此都不知道什麽連體嬰的存在,隻是搏鬥過程中,看到對方的樣子,彼此都是一怔。

    那之後,他們經常見麵。

    但這樣的見麵,都是躲開了其他人的。

    就連司紅妝都不知道。

    她隻是喜歡001,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跟001在一起,她是女首領。

    她甚至都不敢表露這份喜歡。

    001和薑野長得一模一樣,經常互相換著身份,體驗對方的生活。

    001喜歡薑野所處世界的明亮,薑野羨慕001在那個世界的肆意妄為,如同主宰,不必肩負著什麽紅色使命,隻是殺不喜歡的人,多好,多純粹。

    也不用擔心影響到整個家族,不用擔心會不會在京城淪為笑話,讓家族蒙羞。

    十八歲生日那年,司紅妝知道父親即將帶著她去挑選男寵,這是必然要經曆的一步,目的就是讓她徹底放棄男女情愛這種東西,隻要忠於身體的本能就行。

    隻要是個技術好的男人,都能給她極致的享受,所以不用拘泥於這個男人是誰,這就是父親要讓她知道的道理。

    但司紅妝才十八歲,少女心事,隻想把自己交給001,哪怕最後不能跟他在一起。

    但這一晚出現在基地的並不是001,是追求黑暗刺激的薑野。

    他並不喜歡司紅妝,所以當司紅妝門外傳來司擎的聲音,以及傳來幾個男寵的聲音時,司紅妝露出脆弱的一麵,跪在他的麵前求他。

    薑野以為001也不喜歡這個女人,所以對於她的懇求,不為所動。

    薑野在這個世界上,確實沒有什麽想要的。

    所以001好不容易結束任務回來,看到的便是司紅妝跟司擎,甚至跟幾個男寵鬼混的一幕。

  第1176章 陰差陽錯

    但在司紅妝這裏,卻是她自己犯賤到主動給自己下了藥,主動送給001,001卻不屑一顧,甚至打開門,讓其他男人進來。

    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羞辱。

    但她是基地未來的首領,將來是要掌管這裏的。

    這點小的打擊,對她來說沒什麽。

    父親說得對,她將來要麵臨的打擊比這個更大,何況這算什麽打擊,根本就沒受傷。

    這一場荒唐結束後,她醒來時,床下就跪著001,恭敬的喊她,“首領。”

    司紅妝當時還不太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她學會了怎麽麵不改色的殺人,卻沒學會怎麽麵對現在的情況,她氣得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001被她打得腦袋一片,嘴角都是血跡。

    “滾。”

    “滾!”

    001的睫毛顫了顫,紅著眼睛離開了。

    此後父親大力誇讚了她,說是女人坐上這個位置,就要什麽都豁得出去,她的身手已經強過大多數的男人,再加上頂級的容貌,這就是行走的武器。

    父親說,沒想到她能狠到去爬司擎的床。

    司擎是父親的左膀右臂,也是父親放在明處的一顆棋子,而且也有野心。

    但司擎有兒女情長,大半輩子沒談過戀愛的男人,竟然因為這一晚,對她死心塌地。

    001對司紅妝來說,是她那黑暗宿命裏的唯一一抹鮮活。

    但那抹鮮活被徹底抹殺了,連同那可笑的少女心事。

    她的手腕超過父親,她說服自己一點兒都不去在意男女在床上的那點兒事。

    但她能說服一切,唯獨不能說服自己不去恨001。

    當時的她並不知道001有個連體嬰的兄弟,這也是001的秘密,畢竟在這樣的基地,任何秘密被人知道了,都是致命的。

    十八歲那晚,就是她成為首領的日子。

    此後她專門讓001去執行各種危險的任務,越是危險的任務,她越是喜歡讓他去。

    她期盼他能死,卻又想要他活下來,每一次的過程,其實是在折磨自己。

    父親出事,被他國抓捕,她派001去救他。

    其實他們都知道,一旦基地內的人被外人抓住,就沒法活了。

    這個時候放棄去救父親是最明智的,如果是父親在這,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她偏不,她一邊在司擎的床上,一邊隔著帷幔,讓001去送死。

    001在外麵站著沒動,等她結束了,才跪在她的腳邊。

    那一刻,司紅妝竟然有些不敢去看他。

    從成為首領那晚開始,她讓他去執行了99次危險任務,他全都活下來了。

    他變得越發沉默,明明以前,他還會亮晶晶的叫她一聲,“小姐。”

    現在隻會隱忍的喊,“首領。”

    他不知道為何她突然開始針對他,在001的世界裏,他執行完任務回來,本來費盡心思準備了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推開自己房間的門,看到的卻是那樣的場景。

    那一刻他好像有些明白,這是老首領給小姐準備的生日禮物。

    從小他們就被教導,要沒有感情,他也一直知道,等到小姐十八歲,首領就會給他挑男寵。

    他以為

    他甚至小心翼翼的去問過老首領,首領卻告訴他,對紅妝小姐來說,跟誰都無所謂。

    原來她十二歲那年,跟他說等成年了選他當男寵是假的。

    隻是童言無忌。

    隻是他信了而已。

    現在麵對這個百分之百會死亡的任務,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她了。

    他沒有向往常那樣離開,隻等床帳內的事情結束,跪在她腳邊。

    “首領,確定要我去麽?”

    連一句喜歡都說不出口。

    “你在違抗我的命令?”

    腦袋垂得更低,手裏拿了禮物出來。

    “001不敢,這是首領成年那夜,我就想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擔心以後沒機會送給你了,希望你收下,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已經退休的工匠。”

    是一把薄薄的飛刀,還有專屬的刀鞘,可以纏在手腕。

    他提到了十八歲那一晚,殊不知這是司紅妝的逆鱗。

    她將這把飛刀接過,隨意丟在一旁。

    “滾吧。”

    他果然很聽話的滾遠了,再也沒有回來。

    連一副屍體都沒有。

  第1177章 一種頹敗到極致的瘋狂

    父親和001同時走了,那一年她才十九歲。

    後來有一晚,她在基地見到了和001一樣的那張臉,那是薑野。

    薑野並不知道001去世,隻是想知道這個哥哥為什麽沒再聯係他了,這一年,他被丟進隊裏,真的很無聊。

    他又看到了司紅妝。

    但司紅妝看著他,突然又哭又笑,欣喜地問他怎麽還活著。

    薑野跟司紅妝的交情並不深,隻是冒充001進入這個基地時,見過她幾次。

    其中一次就是在她成為首領那晚。

    他對這個女人真的沒什麽興趣,雖然她長得很漂亮。

    當晚他冒充001去過老首領那裏,老首領說是給這位漂亮的小姐挑了幾個男寵,她本人也是同意的,也親自喝了藥。

    所以當看到她跪下來求他的時候,薑野覺得驚訝,他以為她這是因為吃了藥,不清醒,把他當成男寵了。

    他當然走了,他並不喜歡這個人。

    她要的那幾個男寵,不就在門外麽?

    這一晚,司紅妝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個001。

    而那晚拒絕她的,並不是她想要的那個,這是她第二次哭。

    第一次是被拒絕的那晚。

    她這輩子,也就隻為001哭過。

    她拋棄了作為首領的冷血,淡定,瘋了一樣的質問薑野。

    為什麽要在那晚過來?

    為什麽當時不說他是薑野?

    又為什麽要打開那扇門,哪怕他晚幾分鍾,等001到了再開也好

    “你知不知道,這一年,我讓他去執行了一百次任務,他活了99次,死在了這最後一次上,你哪怕在這一次之前來告訴我真相,也好啊

    薑野作為當年就被抱回去的那個薑家的孩子,受盡寵愛,薑家上下對他寄予厚望。

    他生來什麽都有,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想要的東西。

    還未成年就能在隊裏屢屢立功,成功對他來說,唾手可得,這些東西都太無趣,太寡淡了。

    認識了001之後,他興奮的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生活。

    他欣喜若狂,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所不屑的,唾棄的,正是001這輩子都在追求,卻也拿不到的東西。

    薑野首先提出交換人生,這個遊戲他玩得樂此不疲。

    在薑家受到的一切束縛,到了這裏,宛如被釋放了天性。

    他想,當初他才該是那個被留下的孩子,001才應該去薑家當前途無量的小少爺。

    但他完全沒有想到,因為他這追求冒險,喜愛刺激的本性,會害了兩個人的一生。

    他害得司紅妝被迫長大,丟掉感情,親自成長為一個鐵血首領,隻能有那把飛刀陪著。

    他害得自己的孿生兄弟隱忍痛苦,被迫接受心愛的人布置的送命任務,直到再也沒回來。

    薑野這一次,欠下的罪孽太多了。

    還不清。

    他的腦袋裏“嗡嗡嗡”的響,耳邊是司紅妝撕心裂肺的哭聲,揪著他的衣領一聲聲的質問。

    薑野感覺到惶恐,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情緒。

    司紅妝哭得累了,放開他的領子,沙啞道:“以後你就是我的001,就是我的義兄。”

    薑野無法反駁,他沒法償還造下的這份孽。

    一句對不起,怎麽夠。

    他真的成為了她的義兄,眼看著她越來越狠,可他卻看出了一種頹敗到極致的瘋狂。

    “義兄,你不就喜歡看這個麽?看別人痛苦,看別人撕心裂肺。”

    這是薑野隱秘的心事,也是他最見不得人的心事。

    他之所以能在隊裏節節高升,就是因為他對人從來都不手下留情。

    將人虐殺得越狠,他隻會感覺到興奮。

    但他是薑家人,這樣的情緒不該在這樣根正苗紅的家族裏出現,所以他必須忍耐,他必須把自己偽裝成正常人。

    正常人是需要談戀愛的,所以他對靳明月癡情,他甚至也真的會被靳明月牽動情緒。

    他當然是喜歡她的,不過是喜歡她不喜歡他的樣子,喜歡她報複別人,算計別人的樣子。

    他喜歡看人露出這種醜陋的姿態。

    所以當靳明月跌下凡,露出像狗一樣的狼狽時,她對他的吸引力也就消失了。

    “義兄,你要代替001,永遠留在我身邊,以後你就是那個跟我一起長大的001,是你對不起我,你欠我和他的,一輩子都還不完。”

    這是司紅妝經常對他說的話,是笑著說的。

  第1178章 十年了,我還是記得

    司紅妝也會看著他這張臉出神,卻從來都不碰他。

    薑野也從來都不碰她,他們之間,隔著一個慘死的001。

    他看著司紅妝瘋,之後越來越瘋。

    她的行事也越來越出格,直到這次,她搭上了靳舟墨。

    薑野很清楚,大概從知道真相的那一晚開始,司紅妝就不再是司紅妝了,她隻剩下了一副傀儡。

    她發現了同樣想要放棄靈魂,變成傀儡的靳舟墨。

    她像是在孤獨世界裏找到了一個新的伴侶。

    靳舟墨的心思深,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他們兩個並不是沒有心,隻是商量好了,要一切毀滅。

    所以誰都不會拒絕,最後的歡愉。

    也許司紅妝掙紮過,在將那把飛刀從手腕上拿下來的那晚,她想過要不要停下,不要在毀滅的路上越走越遠。

    但她第二天又把飛刀戴在手腕上了。

    她還是選擇毀滅,因為她忘不了001。

    靳舟墨也選擇毀滅,因為他依舊想要池鳶。

    兩個都拋棄各自靈魂的人,在最後時刻,竟然意外的合拍。

    他們互相演戲,互相試探。

    司紅妝挺感謝靳舟墨的出現的,他技術好,長得好,他還是薑野認識了這麽多年的人,順帶還能惡心薑野一把,多好。

    靳舟墨也感謝司紅妝的出現,在他跟魔鬼做了交易,徹底淪喪的時候,這個女人讚同他的一切想法,甚至在看出他割了自己手腕的一塊肉時,並沒有戳破。

    當他急急把那把染血的飛刀還給她時,她就已經清楚了,他還是舍不得下手。

    司紅妝在暗室清洗那把刀子,一遍一遍的消毒。

    那時候她想著,自己比靳舟墨要瘋狂的多。

    靳舟墨無論如何都舍不得殺掉池鳶,但她卻親自殺了001。

    殺了一百次。

    十年了。

    001的存在一直折磨著她,讓她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但現在,這個孕育魔鬼的地方要毀滅了。

    她故意讓人埋了炸彈,並不清楚會不會引起泥石流,她隻是想要引起幾個國家的注意。

    幾個國家的兵力無差別掃射,就算沒有泥石流,這裏也什麽都不會剩下。

    她已經累了,所以再瘋最後一次吧。

    司紅妝想要拿出煙,繼續抽。

    麵前山雨飄搖,電閃雷鳴。

    她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義兄,十年了,我還是記得,是不是隻有毀了這個地方,我才會忘記。”

    薑野抓住她的手腕,嗓音難受沙啞,“我的錯。”

    司紅妝輕笑,“你問我夠不夠,我現在感覺夠了,我不想走,我就想留在這裏,你走吧。”

    她的語氣淡淡的,感覺這個避雨的地方也快要撐不住了。

    “好,我走。”

    薑野起身,卻在她低頭想要再拿煙的時候,將她一下劈暈了過去。

    司紅妝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聽到他說走之後,就已經放鬆了警惕。

    不然不會讓他這麽輕易得逞。

    薑野眼眶猩紅的將人抱著,在搖搖欲墜的合院裏前進。

    因為愧疚,他從不會拒絕司紅妝下達的任何指令。

    哪怕司紅妝讓他去殺池鳶,他也會毫不猶豫,這是他欠她的。

    但也因為愧疚,他終究還是把基地的位置賣給了霍寒辭。

    他的要求很簡單,他總是執行這麽危險的任務,如果將來有一天,跟001一樣死了怎麽辦。

    他需要霍寒辭的勢力,他要自己哪怕是死後,司紅妝都活著。

    到那時候她可以不是什麽首領,也不記得什麽001。

    薑野帶著司紅妝離開的時候,還撿到了昏迷的靳舟墨。

    靳舟墨本就沒想過要活下來,如果催眠不了池鳶愛上他,他就帶著她一起去死。

    但那塊石頭砸下來的時候,他身體的本能還是去保護了她。

    可察覺到池鳶將他推開的刹那,他感覺心髒被人鑿開了一個大洞。

    是他不懂愛麽?

    為什麽霍寒辭的強迫就可以,為什麽唯獨他不行。

    明明是他最先遇上她的。

    他比所有人都要早,那一刻他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可悲和無力。

    如果她喜歡他,他可以破除一切阻力,可以什麽都不要,家人,友情,他通通都可以拋棄。

    隻要她喜歡他,他可以跨越層層艱險。

    但唯獨她的不愛,讓他連踮起腳尖的勇氣都沒有。

    人人都說他心思深沉,但這樣的深沉又得到了什麽。

    明明他可以再等半年就離開,為什麽偏偏要被嫉妒衝昏頭腦。

    如果可以重頭再來,他一定不接那串糖葫蘆。

  第1179章 池鳶醒了

    這裏的人間地獄還在繼續。

    幾大國家無差別掃射之後,本想著找出證據,但是這裏實在太混亂了,泥石流突然失去控製,開始瘋狂的往下竄。

    所有人都在逃命。

    從直升機上往下看,隻能看見翻滾的泥水,還有偶爾冒出水麵的大樹。

    基地徹底不存在了,除了僥幸活著的人,沒人知道這裏曾經是用來做什麽的。

    幾大國家的兵力縱使再強,但也沒法跟自然災難做鬥爭。

    合院淪為廢墟,再被自然的力量徹底攪碎,完全看不出原來的痕跡。

    這個基地的滅亡不是因為蕭絕和King,他們的開戰隻是加速了它的摧毀。

    隻是有人想要它毀滅罷了。

    不是今晚,也會是之後的某一晚。

    但司紅妝是果斷的,就算毀了,也要給王室留下一個雷。

    有關基地的爆炸,因為炸彈埋的地方正好就是北美邊境,北美王室自然要給出一個說法。

    所以天亮之後,國際媒體就找到了北美王室這邊,希望現在的繼承人哈裏出麵,解釋解釋那座山上發生的事情。

    哈裏此刻才被蕭絕放回去,本來隻是想著借助蕭絕他們的力量將基地悄無聲息的幹掉,到時候再把基地洗白,他可以順勢接手。

    但是現在,基地毀了,而且還讓國際上懷疑北美是不是在故意弄什麽研究。

    現在北美站在風口浪尖,但真正參與的蕭家和沙特倒是撤退得幹幹淨淨。

    蕭臨淵和國際上的某些人關係好,所以一早就借了國際聯合的直升機,直升機上掛著的那麵棋子,若是被人打了下來,那就是向整個國際宣戰,所以他們才能得以全身而退。

    現在外麵鬧得沸沸揚揚的,有關那座山的事情,已經引發了好幾個國家的議論。

    但是醫院這邊,卻是風平浪靜,大家都在等著池鳶醒來。

    蕭絕和King也受了輕傷,並不嚴重。

    King一直坐在池鳶的病床邊,壓根不肯鬆開這隻手。

    秦詩和蕭臨淵坐在不遠處,盯著這個男人看,誰都沒說話。

    如果是其他人,早就如芒在背了,但King毫不自覺。

    甚至在遞水的時候,一口一個“媽,爸”叫得十分順暢。

    蕭臨淵的臉色頓時就黑了,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捏了又捏。

    但考慮到池鳶還沒醒來,他隻有壓下心裏的煩悶。

    而秦詩本就是個十分有才能的大家閨秀,以前甚至闖蕩金融界,是名副其實的女強人,但現在也被這個稱呼給整不會了。

    隻好尷尬的笑笑。

    King在其他人麵前,是絕對沒有自知之明的,以為人家的沉默就是同意,所以喜滋滋的等著池鳶醒來。

    池鳶的腦袋被砸得有些嚴重,但醫生也說了,沒有大礙,隻是要多休息,等愈合了就行。

    這一休息,就休息了兩天,池鳶還是沒醒。

    混戰那晚,突然多出來的陌生記憶一直在腦海裏竄。

    但她真的理不清,根本不明白這些東西是什麽。

    對她來說,就像是腦海裏突然閃回了很多片段,各種各樣的,但是那些人臉全都像是打了馬賽克,她隻能感覺到頭疼,頭疼得快要炸開。

    醒來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在握著自己的手,是十指相扣的姿態。

    她的睫毛顫了顫,視線瞧過去,發現King正低頭認真的給她修剪指甲,還並未發現她醒了。

    從池鳶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他的側臉,還有垂下的睫毛。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剪完指甲,甚至還要放在眼前把玩看看,滿意了,繼續剪下一個。

  第1180章 依舊害怕她想起

    池鳶的腦袋本就疼,現在醒來看到他,隻覺得腦袋更疼了。

    她沒說話,指尖蜷縮了一下。

    King也就知道她醒了,連忙把指甲刀放在一旁。

    “池鳶,你醒了?疼不疼?”

    他連忙傾身過來,坐在病床上。

    池鳶還輸著液,現在臉色倒是沒那麽白了。

    她看著這個毫不自知的男人,眉心擰了擰。

    “起開。”

    她的語氣淡淡的,臉色白了又白。

    King的心裏一涼,眼眶頓時紅了。

    果然,當時她喊他的名字,隻是因為不希望霍寒辭的這副身體死了吧。

    不然她的霍寒辭就回不來了。

    他抿唇,聽到她又說了一句。

    “你再不起開,我真的要死了,你坐我輸液管上了。”

    King沒照顧過人,哪裏注意什麽輸液管,這會兒發現裏麵紅紅的,池鳶的血液倒回去了。

    他連忙挪開身體,繼續坐回凳子上,同時鬆了口氣。

    池鳶瞥了他一眼,發現房間內沒有其他人。

    “他們都去休息了,爸媽也在這裏守了兩天兩夜,媽媽之前就被關在基地,狀態不太好,所以我就在這裏等你,至於你哥蕭絕,他受了點兒輕傷,但是蕭家那邊的收尾還需要他,所以他也在忙。”

    池鳶鬆了口氣,大家都還在,真好。

    她看向麵前的男人,“你呢,你受傷了沒?”

    她沒注意到他嘴裏那個爸媽的稱呼,也就沒糾正。

    King嘴唇彎了彎,“沒,隻是擋住那棵大樹的時候,後背有些擦傷,已經塗了藥,沒事了。”

    池鳶這下徹底鬆了口氣,想問問花宴和靳舟墨,還有薑野,但想起這三人,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她和靳舟墨早就已經兩清了,他沒有割她的舌頭,但也是他擅自讓人將她抓過去的,置她於險地,她並不欠他什麽。

    那塊石頭,也是她自己擋住的,更不欠他什麽。

    所以他無論是死是活,她的心裏都沒有任何負擔。

    至於花宴

    不知道為何,當時花宴在要催眠她的時候,她的腦海裏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共鳴。

    她抬手揉著眉心,King以為她腦袋疼,連忙伸出指尖,自己給她揉太陽穴。

    “感覺怎麽樣?”

    “腦袋要爆炸,總覺得多了一些什麽奇怪的記憶,但又看不清臉,估計得養養身體才能想起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下意識的回答,壓根沒有注意到King的身體一僵。

    池鳶這會兒腦袋疼,也就重新閉上了眼睛。

    睡過去之前,她問了句。

    “薑野怎麽樣了?”

    直到現在,依舊不知道薑野為那個組織服務的目的。

    “我不清楚。”

    King回答完,看著這張臉,悄悄伸手,將她的指尖抓住。

    傍晚時分,池鳶說是要回去。

    因為她沒說具體要回哪兒,King也就私心的把人帶來了城堡。

    池鳶進入這棟城堡,眉心就皺了皺。

    King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表情,現在看到她這樣,臉色瞬間一變。

    “要不我們去住之前的那棟別墅吧,這個城堡還是太大了,幾個人住著空空的。”

    池鳶隻是抬手揉著眉心,那種熟悉感湧上來的更快了。

    就在King想要再開口的時候,霍知帶著小黑下了樓,看到池鳶,眼裏亮了亮,但緊接著又很快熄滅。

    “池鳶,沒事,好。”

    池鳶本來腦袋疼,但看到他,連忙快步走上前,將人一把抱起來。

    “小知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那天都嚇死我了。”

    霍知被她抱在懷裏,臉頰一紅,腦袋不自覺的移開。

    “嗯。”

    池鳶又在他臉頰上啵啵親了兩下,但霍知被King接了過去。

    “你傷還沒好。”

    池鳶隻好作罷,遺憾的歎了口氣。

  第1181章 爹地,騙婚,卑鄙

    現在這棟城堡多了不少人,不像之前那樣,不允許其他人進來。

    池鳶還注意到,這裏的管家是個中年女人,看著King的目光十分慈愛。

    管家在這裏有單獨的一個房間,池鳶倒是沒進去過。

    要是進去的話,就會看到裏麵的研究室。

    因為腦袋疼,池鳶今晚睡得很早,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沒人。

    她伸手摸了摸,被子是涼的,他起床應該有一會兒了。

    披著衣服起身,看到King在陽台站著,盯著窗外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冷麽?

    King沒想到她會醒,他隻是焦慮得睡不著。

    一睡著就擔心自己會變成霍寒辭。

    雖然他勸過自己要大度,並且已經讓姨母在著手研究那種藥,來讓霍寒辭的精神力變強。

    姨母說了隻需要一個月,藥物就能研究出來。

    所以他存在的時間,也許隻有一個月了。

    一旦霍寒辭回來,池鳶肯定就不會再希望他回來。

    這樣的話,他大概也沒心思回來了。

    池鳶不會想他。

    但他還沒離開,就已經開始想她了。

    喜歡這種可以擁著她睡覺的感覺,也喜歡跟她一起出門的感覺。

    池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揉了揉眼睛。

    “睡吧,就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需要收尾,也不用急於一時。”

    King突然將她抱著,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池鳶皺眉,也沒推開。

    “怎麽了?”

    “你之前不是想去交換的學校調查麽?現在還想去麽?”

    早點兒讓那一天等來吧,早點死心。

    池鳶抬手揉著眉心。

    “再說吧,最近應該不會去了,明晚我們得去蕭家吃頓飯,我還沒正式見過我爸媽,而且還有外婆,不能再耽擱了,今晚我哥都已經打來電話了。”

    說完,她拉著King就要回到床上。

    但King站在原地沒動。

    池鳶有些疑惑,到底怎麽了?

    她努力回想自己剛剛說的每個字,似乎沒什麽能讓他叭叭的。

    但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

    King將人抱著回到床上,緊緊攬著。

    “去蕭家吃飯,是跟我麽?”

    這是去見嶽父嶽母?

    說不定

    說不定池鳶還會跟他結婚。

    對啊,他可以先把結婚的流程走完,這樣就算到時候消失了,也沒有遺憾,至少跟她舉行婚禮的,是自己。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他就有些興奮,但又怕池鳶不同意,隻好試探。

    “池鳶,你睡了麽?”

    池鳶腦袋裏疼得不行,假裝沒聽到。

    King以為她真的睡了,也就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裏,蹭了蹭,跟著睡了過去。

    隔天淩晨四點。

    King就起床了,先是去霍知的房間,把霍知拎了起來。

    霍知就算被拎起來,也是睡著的。

    King把人晃了晃。

    “小知了,醒醒。”

    霍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腳丫子都是晃在空中的。

    “爹地?”

    “今晚我們要去蕭家,就不帶你去了,之後如果蕭家那邊的父母有人要過來的話,你得藏藏,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有孩子,清楚了嗎?”

    畢竟有關霍知的由來,他沒法跟二老解釋。

    霍知的後領被人拎著,想了想,說道:“爹地,騙婚,卑鄙。”

    六個字,道盡精髓。

    如果這事兒發到網上,就是男方瞞著女方的父母,在女方父母過來拜訪的時候,把自己的孩子藏起來,不讓人家知道,等跟女方結婚了,生米煮成熟飯,才大搖大擺的承認,其實我有一個孩子。

    這確實跟騙婚沒什麽區別。

    King的心頭梗了一下,他還沒開始騙呢。

    “小知了,爹地這不是騙婚,你知道爹地喜歡池鳶,肯定要先把人娶回家了,以後一切事情都好商量,對吧,你對池鳶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緩了下去,變得小心翼翼。

    在霍知的認知裏,他一直都是垃圾桶裏撿回來的孩子。

    當時知道池鳶是自己的媽咪後,他確實很抵觸。

    但想到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她下意識的保護自己,還親自己,心口就一暖。

    “比,盛初,好。”

    不好意思說不錯,隻說了一個對比。

  第1182章 永遠都要這麽躲躲藏藏的

    King鬆了口氣,不抵觸就好。

    但同時心裏也一酸,自己和池鳶的孩子,是不是永遠都要這麽躲躲藏藏的。

    有關過去的那段記憶,之後對誰都不敢大大方方的道出來。

    如果池鳶想起來了

    King緩緩將霍知放在床上,將人抱住。

    “嗯,以後要聽她的話,明白麽?”

    池鳶就算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她的,之後跟霍寒辭在一起,也會願意撫養霍知的。

    霍知沒說話,沉默了一瞬,才抬頭。

    “爹地,別走。”

    King的眼眶頓時紅了,將他抱著拍了拍。

    “不走,我就是擔心你之後跟她相處的不好。”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池鳶穿著衣服,看了一眼手機。

    “這才四點半,你到底在做什麽,小孩子很需要休息。”

    四點半就來把孩子吵醒,是人麽?

    King太興奮,因為今天要去蕭家,睡不著,他哪裏知道現在才四點半。

    隻怪時間走得太慢。

    把霍知哄睡了,他就給盛嵐打了電話,讓盛嵐準備一些禮物,這是要去見嶽父嶽母的。

    盛嵐聽到這個消息,也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King又給蕭絕打了一個。

    蕭絕忙了兩天兩夜,一直都沒有休息,在再加上這段時間也在各種調查,現在爸媽平安,妹妹也平安,他難得想要睡個好覺。

    然而四點半,他的手機就響了。

    “蕭絕,哥,爸媽喜歡什麽禮物?”

    這聲哥喊的可謂是順口,順口到蕭絕都覺得這人臉皮有些厚的程度了。

    或者說,不是臉皮厚,是完全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我們蕭家,可還沒同意你娶小鳶呢。”

    King仿佛壓根就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

    “這簡單啊,那我嫁進來。”

    蕭絕心頭一梗,突然覺得一陣煩躁。

    小鳶該不會真要跟這個人結婚了吧?

    雖然孩子確實是有了,但他們完全有這個能力可以去父留子。

    小鳶都還沒在蕭家真正生活多久,來到北美之後,就因為那個組織的事情,一直在耽擱,父親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跟她一起吃頓飯。

    他直接把電話掛了,倒頭繼續睡了過去。

    King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既然他不說,那隻能盡量多準備一些了。

    早上,池鳶起床時,看到他一直在打電話。

    她把人喊來一起吃飯,這是她第一次跟霍知坐一張桌子。

    以前霍知都是要把飯菜端到他自己的房間的,現在他願意上桌了。

    不過他話依舊不多,乖巧的用著刀叉,也不去看誰,吃完就說要去給小黑喂東西。

    小黑馱著它,一人一豹就在城堡周圍玩。

    池鳶看到這一幕,嘴角彎了彎。

    終於,她沒忍住,問出了那個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King,霍知的生母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丟掉這麽可愛的小朋友,她是已經去世了麽?不然怎麽會狠心到一次都不聯係孩子。

    King本來在給她夾菜,聽到這話,手上一僵。

    池鳶收回視線時,目光落在他臉上。

    “你以前肯定很愛她吧,即使她把人拋棄了,現在你因為霍寒辭的影響,對我有好感,但你最愛的,是不是還是那位?”

    King垂下睫毛,怎麽可能是因為霍寒辭的影響。

    他喜歡池鳶的時候,霍寒辭壓根還不知道心動的滋味兒。

    但他現在一句話都答不上來,反正一個月之後,也許霍寒辭就會回來了,那段記憶,如果池鳶不主動想起來的話,也沒必要告訴她。

    他太害怕了,害怕到腦海裏隻要想起那段他看過的視頻,就會覺得心口絞痛。

    “嗯,最愛她。”

    他隻好說了這句,將筷子收了回來。

    不知道為何,池鳶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裏悶了一下。

    她已經發現,自己是真的受不了他擺出這樣的情緒,心髒也在跟著疼,像是兩人的心有一根線牽著,一方痛,另一方也很快感受到。

    池鳶現在很迷茫,她想起自己兩天前的夜晚喊了霍寒辭的名字,也喊了King的名字。

    在那個瞬間,她因為腦袋太疼,完全沒辦法思考。

    隻是不想看著這張臉消失。

    現在冷靜下來,她甚至都不知道當初喊King這個名字,是因為霍寒辭,還是因為自己的本意。

    但此刻,看到他垂下睫毛,安靜盯著盤子內的食物,隻覺得心口悶。

  第1183章 有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我相信她肯定也是有些喜歡你的,其實女人想要打掉一個孩子,辦法多的是,但最終還是把孩子生下來了,也許她也開始在意你了,隻是當時想不通。”

    King的目光閃了閃,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安靜下來。

    “她嚐試過各種手段,隻是被我阻止了。”

    池鳶頓時不說話了,這兩人之間到底是有什麽恩怨,居然要鬧到這個地步。

    隻是苦了霍知。

    也幸好這孩子和霍寒辭一樣,有交流障礙,對於沒有出現過的女人,並不會因為她的絕情而難受。

    不然小孩子一旦陷在自己是被撿回來的陰影裏,以後很難治愈。

    正如書上所說。

    有人一生在被童年治愈,有人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吃過飯,池鳶去花園裏坐了會兒,享受久違的陽光,順便看著霍知跟小黑玩。

    小黑總是樂此不疲的去抓那根大大的逗貓棒,黑色的皮毛在陽光下油亮油亮的,可見平日裏喂得有多好。

    池鳶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但一想到霍寒辭與King的問題,笑容又逐漸消失。

    如果King消失了,那麽霍知怎麽辦呢?

    這個孩子跟普通小孩子不一樣,雖然交流障礙,但卻異常聰明。

    被人追殺都還能做出那麽果斷的判斷,心思細膩。

    一旦King的這副身體出現了任何問題,霍知肯定是第一個感知到的。

    霍知的媽媽不要他,陪伴他的父親又即將消失,池鳶實在做不來這事兒。

    所以就覺得痛苦。

    她抬手揉著太陽穴,霍知現在對她的態度好了一些,之前聽到她在電話裏說是要讓King消失的時候,是有戾氣的。

    現在又變回了淡淡的姿態,甚至不再排斥。

    池鳶有些希望他們的關係能更近一步,但霍寒辭又怎麽辦。

    這是個進退兩難的問題,她索性不再去想。

    她拿出手機,關心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卻看到北美王室一直在被國際上的許多國家詢問,甚至已經開始召開全球記者發布會。

    有關那座山的泥石流,現在被埋下的屍體已經大部分都挖了出來,很多都是北美的人。

    說明北美是這次泥石流的幕後黑手,國際媒體詢問北美王室。

    “那座山究竟有什麽秘密?是不是背著全世界在做違禁的研究?”

    “穿白色外套的那些死者究竟是誰,為什麽他們的身份竟然是死過一次的。”

    “有人說家族內曾經死去的天才現在又回來了,並且親口承認是被囚禁在這個地方,北美王室,必須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一個國家做危險的研究,一旦無法控製,威脅的將會是整個世界。

    所以這次的國際記者發布會,所問的每個問題都很尖銳。

    而且發布會是現場直播的,池鳶用手機看不過癮,也就回了客廳,跟King坐沙發上一起看。

    King一看到她來,幾乎跟磁鐵一樣,自動吸了過來,抱著她不肯撒開。

    池鳶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專注的看著大屏幕。

    King忍不住跟她說王室的壞話。

    “當初我跟他們合作的時候,他們就在酒裏下那種東西,還推了一位公主給我。”

    池鳶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和公主

    “沒睡。”

    睡的是你。

  第1184章 是一種刻入骨髓的蔑視

    池鳶壓根不知道他沒說出口的話,不過看到他這急於解釋的模樣,不知道為何,嘴角彎了彎。

    King看到她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也就繼續。

    “基地首領司紅妝,是王室一位公主的女兒,聽說她也是有繼承權的,王室內有一部分人支持她,另外一部分支持哈裏,現在哈裏是明麵上的候選繼承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來他就是北美王室的總統了。”

    池鳶看著這個哈裏王子,此刻對方正在麵對來自全球的媒體的輿論,但用的無非就是一些官腔,什麽王室會配合調查,一定會給世界一個交代。

    現場的氣氛很緊張,畢竟存活下來的不少人質都已經回家了,雖然大多數的精神都有問題,但隻要緩慢恢複,就能道出那個基地的秘密。

    不過王室應該慶幸的是,這些人質根本不知道基地在和王室合作。

    池鳶看著這個發布會,眉心皺緊。

    “King,如果王室內部有人支持司紅妝,那有關那晚的混戰,王室內的成員也加入了?”

    King拿過她的指尖,放在唇邊親了親,香香的。

    “沒有,哈裏王子跟我們合作,簽訂了協議,把支持司紅妝的王室成員出賣了,我們先控製了人,才帶人去基地的。”

    池鳶也就不說話了,繼續看著電視裏的直播。

    哈裏王子依舊在跟記者們打太極,從頭到尾態度都很誠懇,但是這種誠懇之下,是一種刻入骨髓的蔑視。

    直播結束,池鳶打了個哈欠,腦袋疼,也睡不好,這會兒安靜下來,也就睡過去了。

    King看了一眼牆上的鬧鍾,身邊的手機響了,他連忙按了靜音。

    是盛嵐打來的電話,說是禮物都已經買好了。

    King這才鬆了口氣。

    而盛嵐打電話的時候,正好被盛初聽到了。

    盛初聽說是King要買的東西,也就纏著他來。

    盛嵐抬手揉著眉心,“是先生要孝敬嶽父嶽母的,你還是別去湊熱鬧了,自取其辱。”

    盛初一聽這話,氣得臉紅脖子粗。

    “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把人拐回來?!我現在就去城堡!那個女人不可能這麽快就贏得小知了的心!”

    盛嵐的嘴角抽了抽,索性由著她去了。

    反正這個妹妹再荒唐,也不可能做什麽傷害別人的事兒,除非在背後詆毀幾句人。

    而且還能暫時迷惑一下外界,一舉兩得。

    盛初說去就去,開車進入城堡之前,她拿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妝容,還算得體,就不信拿不下人。

    城堡的門一打開,她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King。

    胸有成竹的大步走近,結果看到他懷裏的池鳶,整個人頓時啞火了。

    她抿著唇,在一旁坐下,深吸一口氣。

    “小知了同意這個女人麽?”

    King原本正抓著池鳶的指尖,這會兒玩得正開心,聽到這話,緩緩點頭。

    盛初本想發一頓火,但看到他小心嗬護懷裏那個女人的模樣,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King。

    以前她和哥哥隻能在盛家當個小小的保姆,沒人願意承認他們的身份,不敢大聲說話,更不敢直視那些受寵的小姐少爺們的眼神,待遇和豬狗沒什麽區別。

    後來哥哥遇到了這個人,變得強了,變得自信了,她也變成了嬌寵著的女孩子。

    她跟著哥哥去沙特那邊時,認識的King,他一直戴著麵具,沒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子。

    但是她對這張麵具下的臉一點兒都不好奇,King就是King,是那個幫助哥哥的人,也是那個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人。

    她喜歡他,這種喜歡類似於崇拜,無敵崇拜。

    所以當聽說霍知是從垃圾桶裏撿回來,而他還被人拋棄的時候,她是真的有些不明白,怎麽會有女人不愛他呢,明明他這麽的好。

    他對她的糾纏無動於衷,哥哥對於她的放肆也隻是偶爾潑潑冷水,她當然清楚他們放縱她的原因,就是為了攪渾外麵的視線,但她甘之如飴。

    她認識他這麽久,從未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好像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珍寶,不需要再讓她來轉移視線了。

    他應該願意把這個女人的身份公之於眾,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他肯定不樂意藏著掖著,畢竟他現在的表情,完全就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第1185章 後媽就是後媽

    盛初覺得難受極了,氣得拿過茶幾上的水,狠狠的給自己灌了幾杯。

    放下杯子時,King抬眸看了她一眼。

    “力道輕點兒,沒看到有人在睡覺?”

    簡直就是穿胸一劍。

    盛初氣得渾身冒火,抖了幾下唇,又罵不出一句話,隻好站起身,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來到花園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霍知,隻差咬牙尖叫。

    “小知了!”

    霍知放在小黑腦袋上的手頓住,“盛初。”

    盛初大踏步的走近,“你真想要那個女人當你媽咪,小知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後媽就是後媽,不可能對你好的。”

    霍知看著她,嘴唇抿緊。

    這句話不是把她自己也罵進去了麽?

    果然,盛初的腦子還是不如池鳶好使。

    池鳶當初雖然狠心,但好歹聰明。

    他歎了口氣,抬手在小黑的腦袋上揉了揉。

    傍晚。

    池鳶醒了之後,就看到King已經穿戴整齊了。

    他們今晚要去蕭家吃飯。

    坐上車,池鳶本想帶著霍知一起去的,把小朋友一個人留在這裏,肯定不好,容易讓他多想。

    她壓根就不知道King早就耍了心眼,跟霍知商量好了,要讓他躲起來。

    所以這會兒池鳶沒找到人,再加上King一直在旁邊催,也就上車了。

    到了蕭家,她看到自己這輛車後麵還跟著整整十輛卡車,嘴角頓時抽了一下。

    這會兒秦詩和蕭臨淵已經出來接人了,老夫人也穿了旗袍,笑眯眯的站在蕭絕的身邊。

    但眾人的視線都被十輛卡車給吸引住了,老夫人忍不住問。

    “乖乖,你有這麽多東西要搬麽?”

    池鳶還來不及回答,一旁的King就很上道的走上去,抓住老夫人的手。

    “外婆,這都是我送給蕭家的禮物。”

    老夫人的視線落在麵前這個男人的身上,長得挺好,看得出來是真心喜歡外孫女的。

    老人家嘛,都喜歡看到兒孫有福,再加上霍寒辭這副皮囊,頓時就笑了起來。

    “好,好。”

    唯獨一旁其他三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蕭臨淵沉著臉,秦詩則有些尷尬,蕭絕更是毫不客氣的冷笑。

    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大家隻能把人迎了進去。

    池鳶走在King的身邊,有些無所適從。

    一是King一口一個爸媽比她叫的還自然,她到現在都憋不出這個稱呼。

    二是蕭臨淵的臉色那麽陰沉,King竟然還能湊上去跟對方交談,真就是不會看人眼色。

    池鳶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何,突然一下笑了。

    想著這要是霍寒辭在這,再加上一副冰霜高冷臉,隻怕場景會更加微妙。

    現在有King這個笑臉人,竟然讓氣氛在詭異之中還有一絲溫馨。

    池鳶也逐漸放下心來,看向秦詩。

    秦詩此刻也在看她,彼此都是一震。

    畢竟是第一次這麽聚餐,秦詩忍了又忍,也隻憋出幾個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八個字,幾乎概括了一切回到蕭家的艱辛。

    池鳶的眼眶也跟著紅了,咬著唇差點兒落淚,但King在這個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見縫插針。

    “媽,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本來醞釀出來的情緒,因為這句話消散得幹幹淨淨。

    秦詩的臉上又變得尷尬,但似乎尷尬著,尷尬著,也就適應了。

    畢竟那晚第一次見,這個男人就如此喊了。

    倒是蕭絕在一旁抱著雙手,忍不住陰陽怪氣。

    “蕭家可還沒同意要把人嫁給你。”

    “我也可以嫁進來,這裏的房子蠻大的。”

    言下之意,就算多一個人也不擁擠。

    一旁的老夫人瞬間被這句話逗笑了,忍不住抓過King的手。

    “乖乖,這個人不錯,以後好好在一起。”

    說完,她看向蕭絕。

    “去把我那個扳指拿下來。”

    蕭絕聽到這話,臉上有些不淡定了,那可是外公留下來的遺物。

    “小絕,快去。”

    蕭絕不情不願的站起來,去拿來了那黑色的扳指。

    老夫人親自把扳指戴在King的手上。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這是我先生留下來的。”

    King的眼裏一亮,嘴角彎了彎。

    霍寒辭有黑色佛珠,但那佛珠隻是早年甘青昀送他的,甘青昀什麽都算不上。

    但這個黑色扳指可不一樣!

    這是外婆送的,是池鳶的外公留下的。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是他憑本事自己從老夫人這裏掙的。

    “謝謝外婆,你放心,我一定會她好。”

    “哎哎,好。”

  第1186章 每根頭發絲都在說著喜歡

    King把一切的情緒都表現得很濃烈,喜歡的話,渾身上下連每根頭發絲都在說著喜歡,蕭家人都不是傻子,何況大風大浪裏走出來的老夫人。

    老一輩見慣了太多爾虞我詐,人情冷暖,反而喜歡這種濃烈直白的人。

    老夫人都發言了,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

    池鳶看著外婆,外婆的精神好了許多,眼裏滿滿的都是對King的喜歡。

    莫名地,她也不那麽緊張了。

    本來進入蕭家吃飯,她還是有些緊張的,這會兒徹底放鬆下來,甚至還跟蕭臨淵討論了一下王室的事情。

    蕭臨淵也被這股氣氛感染,不急不緩的說著王室這些年的作為。

    晚飯結束,秦詩去端了老夫人早就熬好的甜品湯,大家坐在沙發上。

    期間King對這個甜品讚不絕口,一通彩虹屁下去,老夫人被收買的服服帖帖的。

    臨走之前,老夫人抓著King的手。

    “下次一定要來啊,跟乖乖一起。”

    池鳶一臉複雜的站在一旁,親耳聽到King又繼續吹那碗甜品湯是多麽多麽的好喝,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被蕭絕攙扶著進去時,嘴角都彎成了月牙。

    池鳶坐上回家的車,看到一旁的男人不停賣弄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眼裏的笑意都沒消下去過。

    她的眼裏也暖了一下。

    回到城堡,她去洗了個澡,躺回床上要休息時,直接被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的人抱了個滿懷。

    接著是壓根推不開的吻。

    池鳶在蕭家那邊喝了點點酒,有些微醺,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也沒力氣掙紮。

    一切水到渠成,這次和上次一樣。

    沒疼。

    但不知為何,在這張床上,看著這樣的天花板,她恍惚有種以前在這張床上躺過無數次的錯覺。

    但King的折騰來得太洶湧,她沒精力思考什麽,直接累得睡了過去。

    King把人抱著,一會兒看看手中的扳指,一會兒又看看她的臉。

    如果時間能在這一刻停留,該多好。

    *

    北美王室。

    麵對全球記者的直播已經結束了。

    哈裏冷著臉走回自己的別墅,那裏已經等了好幾個人。

    那些回去的人質都是活生生的證據,這件事北美想要徹底撇開幹係是不可能了,眼下隻能找個替死鬼。

    而且人質被關了十幾二十年,還都是當年頂尖的天才,這個替死鬼還不能太弱小,不然不足以服眾。

    現在司紅妝雖然消失了,但原先那些支持司紅妝的人並沒有站在他這邊,到時候國會上的投票一旦壓過他這邊,那他的位置也就危險了。

    “哈裏,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現在那麽多記者緊逼,等那些人質一旦全都聯合起來,那麽他們肯定會猜出一些蛛絲馬跡,比如認為組織的存在與咱們有關係,何況現在還未找到司小姐的屍體,那晚活著的人裏,肯定也有組織核心成員,這些成員都是不可控的,一旦在媒體的麵前胡言亂語,咱們要麵臨的就是來自整個世界的輿論。”

    囚禁了來自全世界的天才,這是要站在國際聯合的對立麵,北美王室就算擔得起這個責任,但位置還未徹底穩固的哈裏卻是擔不起這個職責的。

    哈裏王子的表情陰沉,他的金發有些晃眼,冷笑了一下。

    “這件事我已經有了主意,蕭家就是這個最好的替死鬼,蕭家已經決定不再支持北美的教育研究,還逼迫我簽下那樣的協議,因為這個協議,短期內,他們對北美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但現在蕭家和沙特那邊有了關聯,你也聽說了,蕭家的小公主有很大的概率要跟沙特聯姻,如果咱們將蕭家推出去,那麽沙特那邊必然也會在輿論上造勢。”

    “所以破壞這樁聯姻不就行了。”

    哈裏拍了拍自己的手,外麵被抓進來一個男人。

    男人坐在輪椅上,一隻腿上空空蕩蕩的,這是花宴。

  第1187章 不愛就是不愛

    花宴從那場泥石流裏活下來了,但因為腿上之前接受了酷刑,已經截肢,這會兒必須坐輪椅。

    哈裏對組織那邊的具體事情並不清楚,畢竟組織那邊隻需要給王室提供藥物就行,而且司紅妝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去了解組織內部的運營。

    他的人從泥石流裏救下了這位,據說是頂尖的催眠師。

    本來想要殺了對方的,沒想到這個人跟沙特的King有些牽連。

    竟然是King的替身,真是有意思。

    花宴在一天前就已經說出了King就是HG總裁霍寒辭的事兒,還著重強調了雙重人格,並且還聲稱參與過King與池鳶的糾葛。

    哈裏看著他,態度冷淡。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花宴坐在輪椅上,腦袋上也纏著紗布。

    對於自己的現狀,他恨得全身痛。

    都怪King,如果不是他選中了自己成為替身,他就不會迷失自己,不會一步錯,步步錯,弄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哈裏王子,當初我給King當替身的時候,對池鳶的感情出現了認知誤會,當年池鳶給King生下了孩子,那個孩子也就是King身邊的小孩,但King以為是池鳶將孩子丟進垃圾桶的,其實並不是。”

    他說到這的時候,語氣有些得意。

    因為當時的King昏迷了一個月,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而盛嵐又將池鳶的事情交給他去做,花宴也就有了可以操控的空間。

    在池鳶剛生下孩子時,他就告訴池鳶。

    “池小姐,先生說你既然嚐試過無數次要打掉這個孩子,那他就如你所願,現在就會有人來抱走他,將他活活溺死,池小姐,也別怪先生狠心,如果不是你千方百計的要逃跑,也不至於徹底惹惱了先生。”

    當時的池鳶剛剛生產完,整個人都虛弱極了。

    她本人就底子不好,這種身子骨一旦懷上孩子,那就是巨大的折磨,所以這次的生產,她整個人都瘦了十幾斤,眼睛大大的,嵌在那張精致的臉上,有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我見猶憐。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King要把孩子直接溺死?

    怎麽可以,那是她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他沒資格決定孩子的去留。

    “不要!不要傷害他!”

    但是她太虛弱了,剛下床就腿軟的摔在了地上。

    孩子被當著她的麵抱走了,接著被抱進了洗手間。

    這裏的單間醫院是King一早就給她安排的,裏麵有浴室。

    孩子被抱進去之後,她隻聽到了滿世界的水聲,還有一聲微弱的屬於嬰兒的哭聲。

    花宴當時是不想讓這個孩子活下來的,但當時行刑的醫生動了惻隱之心,隻把孩子抱進溫水泡了一會兒,然後等在浴室,過了幾分鍾,就將孩子抱了出來,說是孩子已經死了。

    池鳶就跪在醫院的病床前,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不出聲音,甚至連撕心裂肺的怒吼都做不到。

    孩子被當著她的麵,丟進了垃圾桶,被另一位女醫生將垃圾桶拎出去了。

    事後花宴給女醫生解決了一切的麻煩,給她數不清的錢,還清丈夫的賭債,將人送去非洲等等。

    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池鳶,又怎麽能不恨King呢。

    如果King在她的麵前,隻怕她恨不得殺了對方。

    然後花宴給King帶去了消息,說是池鳶將孩子扔了,King連忙帶人過來,撿回了垃圾桶裏的孩子。

    那個孩子沒死,是花宴的失誤,沒想到被他救活了。

    再然後便是King昏迷,心灰意冷之下,讓人送池鳶離開。

    孩子的事情已經讓他徹底明白了,不愛就是不愛,即使想給她一切,用心所有討她歡心,但都沒法在她心裏留下痕跡。

    King說完送池鳶走,就昏迷了,忠心耿耿的盛嵐把人和孩子一起帶回了城堡,為的是保護King的安全,池鳶的一切事宜,全都交給花宴處理。

    花宴簡直欣喜若狂,老天爺都在給他機會。

  第1188章 這是我收到的第二個禮物

    池鳶在聽說King要送她離開,徹底心死,懇求花宴催眠她,她說是King毀了她,想要忘記這一切。

    花宴知道,自己自己犯下了這個職業最大的忌諱,那就是催眠了自己,變得分不清虛幻和真實。

    有時候他甚至真的以為,自己就是King。

    King當初看重的便是他這份能力,因為這份能力可以讓他成為一個最最完美的替身。

    那時候的King沒有任何在意的東西,所以沒有擔心過這個替身的存在會給他帶來什麽災難。

    花宴現在將這一切告訴了哈裏,嘴角得意的揚著。

    “隻要池鳶沒有想起當初的事情,在她的心裏,給King生下孩子的就是另一個女人。”

    至於當初那個所謂的避孕環,不過是所有謀劃裏最小的一個。

    無非是不希望她失憶之後,再跟誰有孩子。

    那樣就髒了,還怎麽配得上他。

    他可是King啊,這麽高貴的身份。

    當時的花宴給King當了這麽久的替身,實在太了解他對於池鳶的偏執了。

    既偏執,又卑微惶恐。

    King現在估計十分害怕池鳶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所以絕對不會把這事兒主動告訴對方的。

    而池鳶這裏,花宴當時的深度催眠幾乎用了他自己畢生最大的精力,不是那麽容易想起來的。

    如果要擊潰蕭家和沙特的聯姻,完全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哈裏王子聽到花宴說出完整的過程,腦海裏轉得很快。

    這一次為了將王室從這灘渾水中移開,隻能暫時犧牲蕭家了。

    但這事兒得慢慢計劃。

    他看向花宴的輪椅,嘴角彎了彎。

    “讓人把他帶下去,好好安置。”

    馬上就有人過來了,將花宴推了下去。

    花宴坐在輪椅上,因為臉上纏滿了繃帶,所以沒人能看見他扭曲的臉。

    從那種被自己催眠的虛幻當中醒過來,這樣的過程是非常痛苦的。

    以前他有風有風,要雨有雨,但是現在,他失去了腿,失去了臉,什麽都沒有了。

    他竟然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花宴冷笑,又想起了靳舟墨的瘋狂,不知道那個人還有沒有活著。

    靳舟墨不是希望池鳶愛上他麽,嗬嗬,如果真有這個機會,花宴倒是願意試一試。

    畢竟他已經對池鳶進行過一次深度催眠,第二次深度催眠隻要池鳶稍稍配合就好。

    花宴緊緊的攥著拳頭,等著吧,他要把自己失去的一切,全都奪回來!

    *

    池鳶被折騰了一晚上,隻覺得腰酸背痛。

    醒來看到自己還窩在King的懷裏,腰間的手纏得緊緊的,她喘不過氣。

    她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就連睡覺,這人都是將那個黑色的扳指戴著的。

    不知為何,這份孩子氣讓她心裏的陰鬱一下子消散了。

    King將人攬著,感覺到她在動,也就睜開了眼睛。

    他昨晚興奮了一夜,天將亮的時候才睡,這會兒眼睛上還掛著黑眼圈。

    “怎麽睡覺還戴著扳指?”

    King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因為喜歡,而且這是我收到的第二個禮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池鳶的心髒幾乎是瞬間就被人刺了一下,疼得難受。

    第一個應該是小知了送的吧。

    也是,King掌控這具身體的時候,做的都是暗地裏見不得光的事情,他本人又殺伐果斷,喜怒無常,身邊的人經常在換,大概也沒什麽朋友,而且他的生日又怎麽算呢?

    如果讓他跟霍寒辭的生日在同一天,他大概會膈應得睡不著覺。

    但他形成的那一天又是什麽時候,這大概隻有他自己清楚,而他從未告訴別人過。

    心裏又是一疼。

    這個人怎麽能這樣呢,讓人生氣的時候想殺了他,讓人心疼的時候,又疼得每個細胞都在抖。

  第1189章 總比什麽都不送好

    早上吃過早餐之後,池鳶看了一眼新聞,發現蕭絕的好幾個前女友都爭相在社交媒體上發了生日快樂。

    用了好幾種國家的語言,而且都配上了愛心。

    因為他的前女友幾乎都是名人,而且粉絲眾多,所以蕭絕生日這個話題馬上就衝上熱門了。

    池鳶又接到了外婆打來的電話,問她要不要一起逛街。

    外婆的身體雖然在逐漸好轉,但也達不到能出去逛街的地步。

    池鳶剛想讓她多休息,就聽到她說:“小絕這些年也辛苦了,乖乖,你也辛苦,我想著好好買個禮物,我也好久都沒有去商場給外孫們買禮物了。”

    老夫人臥病在床太久了。

    這句話一出來,池鳶也就無法拒絕了。

    她馬上就要出門,身邊自然跟了King這條尾巴。

    老夫人看到他,臉上頓時揚起了笑意。

    King壓根沒有遮掩自己對於黑色扳指的喜歡,老夫人聽說他睡覺都戴的時候,直接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這孩子,怎麽這麽招人喜歡呢。”

    池鳶在一旁沒說話,這會兒倒是有些認同這句話。

    因為長輩們老了之後,就會沒有安全感,總想著能不能為後輩們創造什麽價值。

    但是在蕭家這樣的家庭,其實後輩們什麽都不缺,根本沒有能送的東西,所以在長輩的眼裏,自己的成就感也就降低了。

    但King昨晚才狠狠誇了老夫人的湯,一通彩虹屁把人哄得服服帖帖。

    老夫人又看到他這麽喜歡自己送的扳指,甚至睡覺也戴,有種被人狠狠重視的成就感,這下也就更喜歡對方了。

    King這樣的性子,想要哄好老人家再簡單不過,老一輩喜歡的就是這種性格的人。

    老夫人站在中間,左邊是池鳶,右邊是King。

    她挽著兩個人,臉上的笑意是這輩子最多的一次。

    一路走到一個男士腕表的櫃台前,老夫人直接略過了那些鑲嵌滿鑽石的表,而是看向精密的機械鏤空表。

    價格不需要太貴,但是要細節多的。

    King站在一旁,看到老夫人和池鳶在商量要給蕭絕買哪一塊,心頭頓時湧起一絲羨慕。

    好像一直以來,沒人這麽為他挑選過禮物。

    曾經

    曾經他開口要過禮物,他把自己誕生的那一天當做生日。

    但是他從未把這個日子告訴誰過。

    除了池鳶,他把這個日期告訴對方的時候,那天正好就是他的生日。

    池鳶被他折騰一整晚,坐在飯桌上沉默。

    King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她做那種事情會痛苦,他去那些場所裏短暫的學習過,問了當時路過的一個男人,要怎麽在這種事情上讓女人不哭。

    對方狠狠嘲笑了他,但看到他臉色難看,氣場強大,也就道出了真相。

    別人都是希望把女人弄哭,女人在床上哭得越厲害,證明越舒服,你怎麽還反著來呢?

    King當時就站在走廊裏,聽到路過的其他男人摟著女人,嘴裏說著葷話。

    “今晚一定要弄哭你。”

    他從沒跟人做過這種事情,那時候也懷疑,是不是池鳶真的不舒服。

    但是來到酒吧這麽一趟,卻又更加堅定,她的苦也許是因為喜歡。

    他把在酒吧聽到的話當做這方麵的至理名言。

    所以那晚池鳶哭得慘,第二天還聽到他說生日時,直接將手中的一杯牛奶潑了過來。

    King當時眨了眨眼睛,感受著牛奶從頭頂一路往下流,鼻尖是牛奶的香氣。

    他說了一聲,“謝謝。”

    總比什麽都不送好。

  第1190章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

    這是他主動要的第一次禮物,生日禮物,過程和結果並不開心。

    而他也隻告訴過池鳶那個日期,現在池鳶忘了。

    所以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再知道那個日期了。

    “外婆,你看這個怎麽樣?哥他那個性格,應該還是更喜歡張揚一些的款式。”

    “乖乖,這個的腕帶顏色會不會有些不好看?難道是因為我老了,都不了解現在年輕人的時尚了麽?”

    池鳶和老夫人的交談聲傳來,而櫃台後麵的服務員笑著看著她們。

    不知為何,King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刺眼。

    他隻能努力讓自己放空,不去聽,也許就不會因為什麽禮物而覺得心髒這麽悶疼。

    池鳶和老夫人已經商量好了款式,正在櫃台前付錢。

    蕭家人都有錢,池鳶也有錢,但這一次是老夫人付的,說是自己送給外孫的禮物。

    King在這站了一會兒,看到她們拎著盒子打算走,也就鬆了口氣。

    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地方。

    “池鳶,好了麽?接下來咱們去哪兒?”

    話音剛落,一塊腕表就戴在了他手腕上。

    King的身體直接僵住,有些不敢置信。

    池鳶將表帶弄好,調整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也就點頭。

    “送給你的。”

    畢竟這個人陪著來選禮物了,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到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站在後麵,她總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給

    King的語氣都在抖,又怕池鳶反悔,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池鳶也沒太注意他這個動作,隻是點頭。

    “走吧。”

    一旁的老夫人也在笑,“好看,長得好,戴什麽都好看。”

    這句話,池鳶倒是沒有反駁。

    King則已經聽不到什麽話了,整個人都在飄,腦子裏也一片混沌。

    池鳶給他送了表?

    這放在以前,絕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真幸福!!

    三人坐上車,打算去蕭絕那裏。

    *

    京城山村。

    洛卿被關在房間內,外麵傳來的是洛母和村裏其他女人的交談聲。

    那晚洛母將藥給洛卿喂了下去,把人送去給了張家。

    張家雖然是個瘸子,戰鬥力不強,但洛卿當時吃了藥,沒什麽力氣反抗。

    村裏的其他人都在外麵吃席,是幾桌子簡單的飯菜,不過因為張家的條件在村裏還算不錯,所以每張桌子上都有七八個肉菜。

    當時的洛母被人圍在中間,大家都在恭喜她,說是以後要去鎮上生活了。

    洛母在床上躺了大半輩子,一直都是被人詬病的存在。

    而且再加上洛卿的膚色,她們母女倆在村裏一直都不受歡迎。

    若不是洛卿還有醫術可以傍身,隻怕這裏早就沒有她們的容身之地了。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特別是這些在小地方長大的,虛榮心更是厲害。

    逢年過節買了金戒指,都恨不得在周圍晃蕩三圈,讓人人都看見那個金戒指,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家裏。

    曾經洛母沒有這樣的機會,畢竟家裏錢。

    以前男人還在的時候,日子倒是過得還不錯。

    後來男人不在了,所有的親戚都斷絕了跟她們的來往,再加上洛卿也沒男人要,根本撈不著彩禮錢,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家裏的一切開支幾乎都壓在洛卿這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子的身上。

    一邊照顧母親,一邊上學。

    大學倒是考上了,算是村裏唯一一個考上重本的,當時學校還放了鞭炮,老師們都來祝賀。

    但是村裏重男輕女太嚴重,何況很多人都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一聽說洛卿一個女娃考得比村裏的男娃好,那些有男娃的也就坐不住了,紛紛去洛母的身邊嚼舌根。

    “你要是讓她去上學了,以後翅膀硬了,也就不聽你話了。”

    “現在洛卿願意照顧你,是還沒見識到外麵的花花世界有多精彩,你們家裏也窮,現在找生活費都難,學校雖然要給補助的錢,但那可都是你用來吃藥的錢,給了洛卿,你自己怎麽辦?”

    “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隻會越來越不聽話,你沒聽說過鄰村女娃的事兒麽?本來讓她在家裏結婚,結果偷偷摸摸去讀了個大學,直接跟家裏斷絕關係了,以後洛卿也這樣不管你,那你一個人怎麽活。”

  第1191章 這不是騙婚麽?

    洛母雖然善良,但耳根子軟,聽風就是雨,總覺得自己從村裏其他女人那裏聽來的才是真相,所以被這麽灌輸了好幾天,她也就真的相信了。

    在洛卿這裏,她當時考上了大學,但因為補助的錢沒下來,所以沒去讀。

    但那筆補助的錢其實下來了,隻是被洛母藏起來了,五千塊錢,到現在還用一個報紙包著,放在她自己的床板下麵。

    洛卿當時的成績那麽好,聽到她不去讀書,老師們自然要來勸。

    洛母那個時候是有些自私的,唯恐擔心自己被留在村裏,到時候沒人照顧,可不就死了麽?

    所以她不停賣慘,讓洛卿心裏過意不去,洛卿也就跟老師解釋清楚,說是不去上學了。

    老師們全都惋惜,特別是當時給洛卿在學校找了一個房間來照顧洛母的老師,這是最欣賞她的一位老師,也是洛卿生命裏最重要的一位老師。

    因為要背著母親去上課,所以她的家庭條件幾乎不是什麽秘密,在學校沒有朋友,甚至會被孤立。

    但老師總是鼓勵她,女孩子要多讀點兒書,要去看更大的世界,才會知道村裏的世界是多麽的小,村裏的世界就是流言蜚語堆積起來的世界,特別是針對女性的,大多對女人不友好。

    ——你不走出去,你就不知道自己接收到的知識有多狹隘。

    但洛卿考上了這麽好的大學卻不去讀,老師確實很生氣,也就很久沒有跟她聯係。

    這事兒成了洛卿過意不去的坎,一直都覺得自己對不起老師。

    但母親確實很需要她,市裏的生活費那麽多,她要是再帶著母親過去,是活不下去的。

    時間回到那晚,所有人都在恭喜洛母,洛母覺得自己終於熬出頭了,可算憑借著這個女兒過上好日子了。

    她這是多年之後第一次出現在這麽多人的麵前,隻覺得意氣風發。

    村裏誰家的女兒不想嫁進張家,畢竟張家確實有錢,鎮裏可是好幾套房子。

    但現在,她們最看不上的洛卿嫁進去了,而且一嫁過去就是去照顧兒子的,等以後洛卿也生了兒子,那在張家的地位也就沒人能撼動了。

    洛母笑嗬嗬的迎接著所有人的吹捧,滄桑的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她今晚已經把藥給洛卿喂下去了,張家這邊也頗為滿意她的果斷,所以馬上擺了幾桌酒席,讓村裏的人都過去吃。

    現在張家的瘸子在給大家敬酒,等他敬了酒,就要去找洛卿圓房。

    他離開這裏之後,大家繼續吹捧洛母。

    洛母在這些稱讚聲裏,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但是緊接著,屋內爆發出了一個巨大的聲音,像是什麽重物倒地的聲音。

    大家一開始都沒太在意,還以為是張家瘸子今天喝了酒,弄得有些過分。

    可門被張家瘸子推開了,他氣勢洶洶的把手指頭快戳到洛母的臉上。

    “好啊,你們洛家人真是好啊,居然讓一個懷了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來嫁給我,想讓我給孩子當便宜爹?!真沒想到洛家的女人這麽不檢點!也不知道是去哪裏偷的野男人,我才不當這個接盤俠,三萬塊錢的彩禮,趕緊退給張家,我們要不起這尊大佛,更不會給肚子裏的孩子當便宜爹!”

    周圍的人本來還在吃吃喝喝,聽到這話,意識到今晚有好戲看了,大家都在勸。

    “是不是哪裏弄錯了,洛卿一直都是單身,也沒有男人靠近她呢。”

    “是啊,大家不都嫌棄她長得黑麽。”

    “我家的母豬都可能懷孕,唯獨洛卿肯定不會懷孕。”

    “你們別忘了,之前洛卿不是救了一個男人?長得很好看那個,好看的都不像是真人。”

    洛卿蜷縮著身體,坐在屋內,外麵是村裏的人在議論,而張家瘸子,狠狠啐了一口口水。

    “趕緊的!把錢換來,而且今晚這酒席錢,你們洛家也得賠償我們損失!”

    洛母有些受不了剛剛還在被人吹捧,這會兒卻又變成了眾矢之的,那些目光不懷好意,讓她的臉漲得通紅。

    “不可能,我的女兒不可能懷孕,你不能亂說啊,你讓我喂藥,我也喂了。”

    “呸!老子要上她的時候,她親口承認的!”

    眾人一聽,這還得了,這不是騙婚麽?

    哪裏有人挺著大肚子嫁人的。

  第1192章 明顯門不當戶不對

    洛母也有些心虛,畢竟之前洛卿懷孕是事實,但是不都讓洛卿去鎮上把這個孩子打掉了麽?

    她看向洛卿,洛卿似乎被嚇住了,她的脖子上都是男人掐出來的痕跡,手腕也是,臉上慘白慘白的,渾身都在發抖。

    但洛母這一瞬間並不是覺得自己的女兒可憐,而是生氣,生氣自己今晚丟了大臉。

    在村裏,誰家不要麵子,要是被人說了閑話,以後怎麽在這裏活下去。

    周圍的議論聲讓她有些受不了,她趕緊上前。

    “卿卿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家瘸子看到洛母這樣,冷哼了一聲。

    “別裝了,我看就是你們母女倆合起夥來想要騙我們的彩禮錢,真是不要臉,也難怪家裏男人死的早,我看都是報應。”

    洛母的臉上十分難看,但是人微言輕,現在大家都在指責她們,她一個人辯駁也沒什麽用。

    她趕緊要將洛卿扶起來,語氣著急。

    “卿卿,你趕緊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那個孩子不是已經被打掉了麽?怎麽現在張家人竟然說她懷了孕?

    難道洛卿壓根沒有去鎮上打孩子?

    想到這個可能,洛母的臉上冷了下去。

    而洛卿此刻也已經反應過來了,知道自己傍晚吃的東西有些問題,這會兒隻覺得絕望,但她顧不上其他的,她不能被張家這個男人強上,隻有趕緊把實話說洛母。

    “媽,孩子還在我肚子裏,我還沒打掉,我舍不得。”

    “啪!”

    話才剛說完,洛母就直接甩出了一個巴掌,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你再說一遍?!”

    洛卿的臉頰痛,渾身都痛,眼前本來有些模糊,畢竟藥效還在,但現在因為這個巴掌,疼痛讓她徹底清醒了。

    她緩緩扶著一旁的椅子站起來,臉上鎮定,目光在在場的所有人身上都轉了轉。

    “我說,我肚子裏確實有孩子,孩子還在,我也不會嫁給張家瘸子。”

    話音剛落,現場的議論聲就更大了,再結合洛母剛剛的話。

    “洛家大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家卿卿懷孕了?所以在這裝糊塗呢。”

    “我看也是,前幾天洛卿不是還去鎮上了麽,我有親戚在醫院看到她了。”

    “該不會是想要打胎,但後來又沒打吧,真是丟臉啊,怎麽能懷上野男人的孩子。”

    洛母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自己快被這些議論聲給淹沒了,這是她最丟臉的時候,因為自己這個女兒,她被大家嘲笑了。

    她忍不住抬手,又扇了一個巴掌。

    “你是不是瘋了?!我不是讓你把孩子打了麽?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在這麽多人的麵前下不來台!我真是後悔把你生下來!你就是生來克我的。”

    明明馬上就可以過好日子了,結果卻差這最後一步。

    如果被人吹捧是活在天堂的話,那麽現在被大家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感覺自己生活在地獄了。

    眾人不停的指指點點,張家瘸子也在各種譏諷,說她們不要臉,活該死男人。

    但全場最冷靜的人,反而是洛卿。

    洛卿的臉頰腫了,頭發也散了下來,她摸著自己腫脹的臉,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這一刻突然有些明白了老師說的話。

    不走出去,就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大,女孩子還是要多讀點兒書,才能清楚村裏的世界都是流言蜚語構成的世界,這個小世界對女性是不友好的。

    “真不要臉啊,男人在外麵亂來也就算了,一個女孩子未婚先孕,沒看出來她是這種人。”

    “張家也不知道倒了什麽黴,居然攤上這種人。”

    “算了算了,今晚這席估計是吃不下去了,張家和洛家還有的掰扯呢。”

    大家都是看好戲的姿態,而張家人已經在招呼眾人離開了。

    洛母在這一片罵聲中,再也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洛卿被張家瘸子潑了一杯水,這會兒走到洛母的麵前,想要把人扶起來,但是她的身體藥效還在,暫時沒有這麽大的力氣。

    所以她看向周圍的人,希望有個人能上前來幫自己,但是所有人都隻是以看好戲的姿態將她看著,仿佛她是什麽垃圾似的。

    洛卿突然覺得非常難過,去京城窺到蕭絕所處的世界,那是她從來都想象不到的世界。

    現在再看她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樣的冷漠,她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怎麽配得上那樣的人呢。

    上學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個詞,門當戶對。

    她和蕭絕,明顯門不當戶不對。

  第1193章 三萬的彩禮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再加上此刻扶不起自己的母親,隻能抖著肩膀哭。

    有個男人站了出來,這是開車的王叔,也是洛卿上次送過煙的人。

    王叔站出來的時候,還被自家媳婦兒瞪了一眼,讓他不要在這裏管閑事。

    但他還是走到洛卿的麵前,幫她把洛母扶起來了。

    洛卿看到有人過來幫忙,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所以馬上站起來,聲音哽咽。

    “王叔,謝謝你。”

    中年男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歎了口氣。

    “走吧,先把你媽扶回去再說。”

    周圍村裏的其他人還在繼續議論,而張家大娘則叉著腰,站在眾人的麵前,一個勁兒的罵洛卿不要臉,到處勾搭男人。

    在這裏,女人一旦未婚先孕,那就完了,名聲徹底毀了。

    將洛母送回家之後,王叔並沒有停留,也害怕村裏其他人說閑話,所以馬上就離開了。

    這個房間轉眼隻剩下洛卿和洛母。

    洛卿沒辦法,隻有強忍著身上的痛,去燒了熱水,在洛母的臉上擦了擦。

    洛母是第二天才醒來的,醒來之後,一直捂著自己的胸口,說是心髒痛。

    痛完,她又開始罵洛卿。

    “我真是命不好,我怎麽就攤上了你,你知道昨晚那些人都是怎麽罵我們的麽?哎,都怪你爸去世的早,我一個人把你拉扯大。”

    “真是沒什麽活頭了,你還是讓我去死吧。”

    洛母掙紮著下床,要去撞柱子。

    但還沒撞上去,張家就來人了,氣勢洶洶的要回彩禮。

    洛母自知理虧,哪裏敢跟人間叫板,何況她們孤女寡母的,也沒有個支柱。

    “洛家的!趕緊給我出來!不僅得還我三萬塊錢的彩禮!還有昨天辦酒席的錢,每張桌子上那麽多的菜!花了我家那麽多,還要賠償我們家的精神損失費!一共五萬!趕緊給我拿出來!”

    洛卿聽到對方一下子要五萬塊錢,頓時火了。

    昨晚的酒席那麽簡單,兩三千塊錢就可以搞定,這家人居然獅子大開口,要五萬塊錢!

    “媽,你把彩禮錢放哪裏去了!拿出來給他們。”

    洛母歎了口氣,拿出了三萬的彩禮錢,但對方要的是五萬。

    洛卿拿著三萬塊錢,走出了房間。

    張家這次來的人很多,有七八個,肯定都是為了鎮場子的,而且還有村裏的其他人也都來了,昨晚的熱鬧沒有看夠,今天繼續來看。

    “這是三萬的彩禮。”

    張家的人把錢拿過來,數了數,冷哼一聲。

    “還有兩萬呢?酒席錢和精神損失費,害得我們折騰那麽久,洛卿,你現在裝什麽裝,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懷的是上次來你家療傷那個男人的孩子吧,嘖嘖,真是來者不拒,也難怪,畢竟村裏也沒人要你,所以隨隨便便來家裏的一個男人,你都上趕著去送,真是不要臉!”

    村裏的人罵人比較難聽,洛卿平日裏雖然彪悍,但是麵對這麽多人,壓根無話可說,何況她未婚先孕,這事兒確實是真的,現在村裏所有人都知道了,看著她的目光滿是輕視。

    “兩萬?昨晚那幾桌子的菜怎麽可能值兩萬?”

    張家的人叉著腰,一副蠻不講理的姿態。

    “好啊,你要是不給我們,我們就自己進去搜!我都說了是精神損失費,你們母女倆折騰出來的惡心事,可是讓我們被這麽多人都給圍觀了,我們家剛走了一個女人,現在還留著一個要喝奶的崽兒,你做的這件事,讓我們把給孩子找媽媽的時間也耽擱了,這些時間誰來賠償?!當然是你!”

    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第1194章 被欺負

    洛卿深吸一口氣,卻聽到平日裏最看不起她的幾個女人也站了過來。

    “就是,現在誰不知道張家差點兒給你肚子裏的孩子當便宜爹,丟了一個大臉,這事兒你就得賠!”

    眾人罵著罵著,裏麵的洛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雖然她也覺得丟臉,但還、要兩萬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她走了出來,卻看到這群人已經打算動手了。

    “張家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欺負我們家沒男人是不是!”

    張家人看到她出來,態度更加囂張!

    “今晚就把洛卿給我關起來!洛家大娘!這兩萬塊錢你要是不交出來!我們就不會放人!”

    洛母有些著急,下意識的便想要跟周圍的人求助,但是張家有錢,平日裏在村頭都彪悍慣了,現在誰都不願意幫洛家,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所以洛卿被當著她的麵,被幾個張家男人圍了起來,關在了房間內。

    這個房間本來就是洛母的,但現在她卻不能進去了。

    洛母要是不拿錢出來,張家的人就不放人,而且就這麽坐在洛家院子裏!不打算走了!

    洛母隻覺得丟臉,被氣得又要暈過去。

    但她很清楚,這一次若是真的暈了,現場沒一個人會管她的死活!

    兩萬塊錢,她不是真的拿不出來,畢竟洛卿打胎的錢還剩下一萬七,然後就是她上大學申請下來的補助五千塊錢,洛母一直都沒有花出去的機會,一直藏在床板下的。

    這可是她打算用來養老的錢。

    張家那酒席明明就隻花了兩三千塊,現在卻要他們賠兩萬,而且仗著在村裏的地位高,還慫恿了這麽多人一起來她家。

    有理說不清。

    何況現場還沒一個人站在洛家這邊。

    洛卿懷著孕,就這麽被關了三天。

    時間回到現在,洛卿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被餓死了,屋內倒是有個小型的廁所,畢竟這是洛母的房間,洛母這些年一直躺在床上的,所以床底下有個小小的廁所。

    這樣不至於讓洛卿很尷尬,但她真的要餓死了,懷孕之後胃口會變得很大,肚子裏一直咕咕的叫,仿佛是孩子在抗議。

    她餓得眼前昏花,外麵還傳來母親和其他人說話的聲音,似乎一直在求情。

    但張家這次是鐵了心要對付洛家,所以一直都待在這裏。

    洛母這幾天倒是吃了東西的,但是張家人不允許她給洛卿送吃的。

    人在極度的饑餓之下,感覺自己什麽都能吃下去。

    洛卿又渴又餓,有那麽一分鍾,她是真的要暈過去了。

    她開始在房間裏翻找,企圖能找到一點兒吃的。

    她在房梁上看見了幾個吊起來的老玉米,玉米被老鼠啃得隻剩一半了,看起來有些惡心。

    洛卿本想大口大口的吃進去,但是想到這是蕭絕的孩子,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張照片,眼眶就是一紅。

    蕭絕那麽矜貴的人,他的孩子怎麽能吃這種東西。

    都怪她,如果當初不懷孕就好了。

    洛卿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看著這個被老鼠啃了一半的老玉米,隻覺得難受,現實生活就像是被撕裂開來,一邊是對於蕭絕的幻想,一邊是現在麵對的這個處境。

    她哭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連眼淚都快哭不出來了,因為缺水。

    她的嘴唇幹裂,露出一道道溝壑。

    太餓了。

    對不起,實在太餓了。

    她的眼睛一閉,胡亂的在這根玉米上啃了啃。

  第1195章 絕望真相

    老玉米是用來喂豬的,吃著像是塞了口沙子,沒有水,更是沒法咽下去。

    洛卿感覺自己的嗓子都被這堅硬的東西刮得冒煙。

    但再不吃東西,她真的就會死了。

    吃完,外麵又在下雨,屋頂漏了雨下來,她興奮的用手接著喝了幾口,這才覺得眼前的景象清楚了一些。

    她沒有開口求外麵的人,求這些人壓根沒用,他們不會心軟的。

    而且他們家也拿不出兩萬塊錢。

    她四處看了看,還是想找找,屋內會不會有其他吃的,也許還能翻出幾個玉米也說不定。

    她將每一個地方都翻了一遍,連床板都沒有放過。

    但是看到床板上被報紙包著的東西,她的手頓住。

    她將報紙拿出來,當看到露出的百元大鈔的一角時,整個人僵住。

    她知道這不是上次簡洲留下的錢,那個錢一直在母親的錢包裏放著,說是以後兩人去了鎮上,有用。

    現在這筆床板上的錢又是怎麽回事?

    她數了一下,足足五千塊。

    母親這些年一直臥病在床,根本沒有出去賺錢的機會。

    這五千塊,加上簡洲留下來的那些,湊齊兩萬已經夠了。

    但是母親並沒有把錢交出去,這幾天一直在跟張家的人砍價。

    洛卿本來以為她是沒錢,但現在看到這筆錢,卻覺得整個人都冷,冷的渾身發抖。

    她將報紙拿著,走到門口,開始大力的敲門。

    她本來太餓了,沒什麽力氣,但這一下不知道從哪裏鼓足了力道,重重的砸著門。

    “開門!開門!媽!開門!”

    洛母還以為這個女兒死了,今早都已經沒有什麽聲音了。

    但那可是兩萬啊,她要是把錢給出去了,以後吃什麽。

    所以她一直在猶豫,絲毫沒有想過,在這猶豫的時間,如果洛卿真的被活活餓死了怎麽辦、

    現在聽到洛卿傳來的聲音,洛母的心裏一陣欣喜。

    心到底是軟了,畢竟已經餓了這麽多天了。

    她歎了口氣,對著張家人說道:“兩萬塊錢,我們給,趕緊把門打開,要是真把人餓死了,你們也要擔責任。”

    張家人在這裏坐著,本來就是在跟她們耗,現在洛母鬆了口,又聽到她說真能拿出兩萬,大家互相對視了幾眼,也就把門打開了。

    這個村裏這麽偏僻,根本就沒有什麽警察,唯一的村主任還是張家人的親戚,洛家壓根就沒有勝算。

    門一打開,洛卿的形象就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她看著十分的虛弱,手裏捏著一疊報紙,就那麽看著洛母。

    但是她並沒有質問對方,而是冷靜的詢問。

    “媽

    但是話還沒說完,洛母就看到了她手裏的報紙,連忙上前一步,將裏麵的錢拿出來。

    再加上她錢包裏的,足足數了兩萬給張家。

    張家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而那些看戲的,也沒想到洛母真的能拿出兩萬,畢竟誰不知道洛家窮。

    等大家都散開了,洛母看著洛卿這副狼狽的樣子,也有些心疼。

    “飯在鍋裏麵,我給燒好了,先把飯吃了吧,卿卿,別餓著自己了。”

    洛卿聽到這話,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媽,錢哪裏來的?”

    家裏什麽時候多了一筆五千塊錢。

    他們的日子一直都過得緊巴巴的,都是靠著她去山上摘草藥賣錢,但是草藥已經一年比一年不值錢了,在村裏看病也沒什麽錢。

    洛母有些不敢去看她,隻扶著她朝著桌子走去。

    “媽,這是哪裏來的錢?”

    洛卿暫時沒往自己的補貼上麵想,畢竟當初得到的消息就是補貼沒有申請成功。

    她隻是想知道,這筆錢的來源正不正規。

    洛母眼看瞞不下去,也就如實交代。

    “你要上大學那年,不是申請了補貼麽?下來了,五千塊,我一直放著。”

    洛卿的瞳孔狠狠一縮,站在原地,一時間仿佛有些不認識這個人。

    這些年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也沒有其他家裏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但是現在,母親竟然把她的補貼藏起來了,不讓她知道。

    這是她當初用來上大學的錢啊。

  第1196章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幾個字

    洛卿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但是洛母並不知道她在哭什麽。

    “卿卿,這有什麽好哭的,現在這筆錢不是、也到了你的手上了麽?你也看到了,這筆錢我還是願意交給你的,現在張家的事情已經平息了,以後咱們隻要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過來為難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咱們母女倆好好過日子,至於你肚子裏的孩子

    洛母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手裏還有兩千,還是去打了吧。”

    洛卿的腦袋裏“嗡嗡嗡”的想,就是因為母親藏起了這筆錢,她沒去上大學。

    她本來有機會可以走出去的,本來可以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幾個字,大概就是本來可以。

    洛卿隻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甚至已經感覺不到饑餓。

    洛母給她端來了飯,看到她沒什麽反應,還以為她是餓花了,連忙把筷子放到她的麵前。

    “快吃吧,你也別怪媽媽猶豫了這麽久,那是兩萬塊錢,而且還是張家故意坑我們,如果他們願意少一些,那少下來的錢我都願意交給你,我隻是為了我們兩個人好,現在掙錢一年比一年不容易,你又懷著孩子,難道還要像以前那樣去山上挖草藥麽?”

    洛卿的身體軟得像爛泥一樣,聞到米飯的香味兒,她並沒有咽口水,隻是麻木的哭著。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事情有一天會變成現在這樣。

    好絕望。

    可偏偏洛母還在一旁念叨。

    “當初我藏這筆錢,也不是因為貪財,大家都說得對,你一個女孩子讀那麽多書來做什麽,你看隔壁村裏那幾個上了大學的,現在都不樂意回來了,讀多了書,翅膀也就變硬了。卿卿,我就隻有你一個女兒,也沒有兒子可以指望,我不靠著你,那我靠誰,你要是不要我了,那我真不如去死了算了。”

    洛母說這話的時候,也開始哭了,仿佛在比誰哭的更大聲。

    但是相比較她這種哭出聲音的,洛卿安安靜靜的哭才是最崩潰的。

    洛卿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麵前的碗一把推開。

    盛著飯的碗落在地上,連同碗裏的米飯也落在地上了。

    瓷碗摔成了碎片。

    洛母氣急,抬起手就要打她,但是看到女兒這副虛弱的樣子,抬手的瞬間,她自己倒是哭得更大聲了。

    “你在怪我?那你說我能怎麽辦?咱們家裏也沒男人,沒個依靠,你覺得我自私,可我除了靠你,還能靠著誰?”

    洛卿咬著唇,沒說話,這一刻是真的希望自己餓死才好。

    她希望自己沒有發現床板下的錢,沒有意識到母親自私的一麵。

    這樣顯得她這些年處處為對方著想,當初甚至為了對方放棄讀書,就很可笑。

    這一切真的可笑極了。

    她想放聲哭,卻發現自己壓根哭不出來。

    她隻是死死的咬著唇瓣,盯著某一處發呆。

    哀莫大於心死。

    洛母哭了一會兒,也沒說話了,重新去盛了一碗飯出來,放在她的麵前。

    “先把身體養好,養好再把孩子打了,這個村裏我們是待不下去了,現在到處都有人說我們的閑話,等你身體養好了,咱們去鎮上,我去給人家當保姆,你也去找份工作,總不會餓死的,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最後這句話說的是洛卿懷孕的事兒,在這裏,未婚先孕就是恥辱。

  第1197章 男人!滿嘴都是男人!

    洛卿隻是坐在地上,像是突然一下失去了魂魄。

    洛母也覺得有些難受,難道她就做錯了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家裏也沒個男人,不為自己著想怎麽行。

    她看到洛卿沒有伸手來接,也就親自用筷子,把米飯夾著喂進她的嘴裏。

    洛卿閉著嘴不肯吃,洛母也就強行往裏麵塞。

    筷子戳得嘴唇上幹裂的口子都破了,流了滿嘴的血。

    洛母也沒辦法了,把碗放下,自己在那裏哭。

    幾個小時後,傍晚。

    洛卿的眼珠子動了動,拿過地上已經涼透的飯,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

    她的胃不像別人的胃那樣脆弱,畢竟從小就是有什麽就吃什麽。

    吃完了一整碗,她又起身,去屋內接了一碗水,喝了整整三碗,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洛母看到她願意吃飯了,也就抬起紅腫的眼皮。

    她是真不知道女兒怎麽會變成這樣倔。

    她起身,默默去把中午留下的飯菜加熱。

    洛卿沒有出門,而是去自己的房間裏洗了個澡,

    換了身衣服出來,洛母已經把飯熱好了,而且還多炒了幾個菜。

    洛母把還剩下的兩千塊錢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這是咱們家唯一剩下的錢了,打孩子估計要一千,剩下的咱們把屋裏的東西賣一賣,去鎮上租個房子。”

    洛卿沒說話。

    洛母大概也回過神了,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氣。

    但她的思想就是這樣的,這周圍所有人的思想都是這樣的,她隻是那麽一點兒自私而已,擔心女兒跑遠了,就沒人來照顧自己了。

    而且女兒一直都沒有男人要,人家張家既然願意要,還給了三萬彩禮,又承諾了帶她們去鎮上生活,也不算委屈了人。

    她是真的不明白,事情怎麽會鬧到這一步。

    許久,洛卿才看著桌上的幾個菜開口。

    “媽,是不是我做得再好,付出的再多,都不如生個兒子強?”

    村裏都把生兒子引以為豪,女方再能幹,要是生不出兒子,也會被人退貨。

    確實就跟貨物交換一樣。

    如果女方不願意結婚,等到三十歲了,那就是所有人嘲笑的對象。

    一旦聚在一起聊天,就是誰誰誰家的閨女,三十幾歲了,還沒男人要。

    洛母從小在這樣的環境裏浸淫著,自然也是這樣的思想。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聽到女兒這麽質問,又想起以前被她背著上學,心口就是一痛。

    雖然她以前確實這麽想過,但更強烈的想法卻是,真要生了兒子,也許還不如洛卿細心。

    “你怎麽這麽想,卿卿,我的哪一個決定不是為了你好?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行。”

    洛母又開始哭,把幾千塊錢推了過去。

    “錢拿著,再過幾天,咱們就去鎮上。”

    洛卿深吸一口氣,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這個孩子,我不打算打了。”

    洛母渾身一僵,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是麽?

    “你

    “男人!男人!滿嘴都是男人!我為什麽要指望著靠男人活!我就是累死了,也會把這個孩子撫養長大的!”

    洛母聽到這話,頓時急了。

    “你看村裏哪家沒有男人活得下去的?咱們母女倆還不是處處被人嚼舌根,被人欺負!卿卿,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洛卿抬眸,眼裏安靜。

    “媽,要麽我生下這個孩子,你別管我,咱們一起去鎮上,要麽你把我攆出這個家,我自己去外麵自生自滅,以後我再也不會回來了,這麽多年了,我自問沒有欠你任何東西,該盡的孝,我一分不差的全都盡了,如果你繼續試圖用你的思想來左右我的想法,那咱們就斷絕母女關係吧。”

  第1198章 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洛卿隻用了三天,就從村裏離開了。

    家裏本來就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地基也賣給別人了,賣了一萬多塊錢,母女倆拿著這些錢,外加幾套衣服,兩手空空的去了鎮上。

    對於未來,她們誰都沒有規劃。

    洛母也沒有急吼吼的再讓洛卿打掉孩子,自從那天洛卿說是要斷絕母女關係之後,洛母這幾天的姿態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唯恐自己哪裏又做得不對,把人給惹惱了。

    洛卿這幾天把身體養回來了,再加上沒了之前的那種焦慮,所以恢複得很不錯。

    她們手裏還剩一萬多塊錢,先租了一個便宜的房子,一個月三百,五十平米,有廚房也有廁所,也足夠母女倆開啟新生活。

    洛卿用五千塊錢,去買了洛母今年要吃的藥。

    洛母聽說了之後,心疼的捶胸頓足。

    “你怎麽就把這麽多錢拿去買藥了,你現在懷著孕,也不肯去把孩子打了,處處都需要錢,一周總得燉一隻雞,不然這營養從哪裏來。”

    洛卿隻把藥放進櫃子裏,藥買了很多,足足放了三個櫃子,連地上都堆著。

    “媽,總有辦法,我已經去醫院麵試了,應該能去上班,一個月兩千八,工資還不錯,房租才三百,咱們還有幾千塊的存款,之後的事情再看吧。”

    洛母又頓時不說話了,歎了口氣。

    “算了,我明天也去看看哪家需要保姆。”

    “你還是在家休息吧。”

    “不用休息,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洛卿聽到這話,眼眶有些紅。

    她在鎮上醫院的麵試很順利,而這個小鎮最近的人流量明顯變得多了起來。

    洛卿上班第一天,就碰到了幾個小姑娘在討論最近大火的明星。

    “她真的好漂亮,比電視裏漂亮太多了,本來以為電視裏已經夠漂亮了,真人更是美若天仙!”

    “聶茵第一部電影的門檻就那麽高,這次拍的又是現實的題材,估計也是奔著拿獎去的。”

    “演技太好了,吊打現在的一眾小花,還有白慕,聽說兩人這次又合作了,不過白慕這次不演男主角了,男主角是秦淮景,天呐,這陣容簡直無敵!”

    對於她們嘴裏的人,洛卿一個人都不認識,兢兢業業的給小姑娘拿完了藥。

    醫院食堂內是有一塊大屏幕的,雖然年代久遠,但畫質還沒被影響。

    洛卿端著餐盤坐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上麵的聶茵,整個人頓時僵住。

    鎮裏的消息比村裏流通許多,追星的孩子也不少,同事坐在她對麵,對著電視裏的聶茵吹捧了一會兒。

    “洛卿,你認識她麽?很漂亮對不對,你有沒有發現咱們鎮上最近人變多了,聽說聶茵和白慕,還有秦淮景都在這裏拍戲,好多粉絲跟著追過來了,鎮裏的旅館都被人訂爆了,廣場上全都搭起了帳篷。”

    洛卿看著電視裏的聶茵,眼裏都是震驚!

    明星!

    上次她竟然跟明星說了話?!

    “她很火嗎?”

    同事一臉不敢置信。

    “不是吧,你不知道聶茵?!第一部電影爆火!別說你沒看過啊。”

    洛卿有些小小的難堪,畢竟她還沒進過電影院。

    但知道同事是無心的,也就很快釋然。

    同事繼續道:

    “確實很火,現在最火的女明星,而且躥紅速度很快,什麽時候能要到她的簽名,估計能賣一萬塊錢,但她現在很少給別人簽名,她在微博裏說過的,可以合照,但是為了杜絕粉絲之間胡亂哄抬簽名價格,就不接受給人簽名了。”

    一個簽名,一萬?

    洛卿迷迷糊糊的吃完飯,結果剛回到工作崗位,就看到進來一大群保鏢,外麵也鬧哄哄的。

    很快,她就看到被人保護著走進來的聶茵,聶茵的手上還在流血,應該是拍戲的時候傷了。

    聶茵抬眸就看到了洛卿,微微一愣。

  第1199章 對不起,不賣

    這不是被與蕭絕同名的渣男欺騙了感情的女人麽?原來是鎮上的醫生。

    “快!醫生呢!快過來包紮!”

    經紀人著急的喊了一聲,而其他保鏢則去門口擋住了混亂的粉絲。

    聶茵受傷,以她現在的身價來說,是大事!

    很快就上了微博熱搜,並且話題已經爆了。

    她現在名氣太高了,進入這個醫院,醫院裏也開始變得騷亂。

    聶茵皺眉,下巴揚了揚,指向洛卿。

    “就她吧,我這個不嚴重,別興師動眾的,消毒包紮一下就行了。”

    洛卿僵在原地沒動,一旁的主治醫生連忙推了她一下。

    “愣著做什麽,快去啊。”

    洛卿連忙點頭,把聶茵扶進了房間,開始動手包紮。

    指派給聶茵的經紀人是盛娛的,非常負責,這會兒因為聶茵受傷的話題上了熱搜,經紀人已經接到了一堆媒體的電話,都希望過來采訪一下聶茵,蹭蹭這個熱度。

    經紀人三言兩語的打發走了人,等看到聶衍打來的電話時,手上一頓,下意識的便看了聶茵一眼。

    她可不敢掛這個人的電話啊。

    連忙走到偏僻的角落。

    “聶總。”

    “她受傷了?”

    “是,茵姐的手被道具劃傷了,現在在醫院,但是不嚴重。”

    “被道具劃傷?!劇組的道具都不事先檢查過麽!”

    經紀人嘴裏苦,這是道具組出了問題,現在挨批的卻是她。

    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重重的喘氣聲,想著聶總這是在跑?

    “我馬上坐飛機過來,把人看好了,別再出什麽事兒。”

    “我知道,我知道,聶總。”

    掛了電話,經紀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卻看到聶茵和那個包紮的醫生聊上了。

    聶茵看著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這種漂亮透著一絲野性的魅力,跟城裏長大的名媛們完全不一樣。

    “你的孩子怎麽樣了?”

    洛卿沒想到她會記得,畢竟她是大明星,每天要見那麽多人。

    “還在肚子裏。”

    “你打算生下來?”

    “嗯。”

    洛卿此刻已經恢複了淡定,認認真真的把傷口包紮好。

    末了,聶茵也要趕回劇組,臨走的時候還是拿出一張紙。

    “我給你簽個名吧。”

    洛卿白天才從同事那裏知道,這個人一般是不愛簽名的,怕擾亂市場。

    她連忙就想要拒絕,但看到周圍這麽多人,如果當眾拒絕了她,估計會讓她很難堪,也就抿唇。

    “謝謝。”

    聶茵瀟灑的簽下自己的名字,跟著經紀人和保安一起離開了。

    周圍的人瞬間湧到了洛卿麵前。

    “你運氣也太好了吧,竟然拿到了她的簽名。”

    “七千塊錢!我買了!”

    “洛卿,你把這簽名讓給我吧,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洛卿現在確實缺錢,但這簽名是人家出於真心簽下的,她要是賣了,那還是人麽?

    “對不起,不賣。”

    同事們一臉遺憾,都在想著剛剛上去包紮的人怎麽不是自己。

    聶茵回到劇組時,看到白慕正在接電話。

    白慕這個人的性格其實有些邪門,真要說開朗吧,到現在也沒有什麽真心的朋友,可若說他陰沉,他卻偏偏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對誰都帶著笑。

    這會兒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白慕的眼裏劃過一道殺意。

    那邊傳來教授的聲音。

    “組織已經沒了,現在大家四分五裂的,都在想著怎麽集合起來,白慕,你也趕緊回來,我讓你在外麵待得時間也夠久了,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慕有在關注最近的國際新聞,北美王室現在麵臨著全球的指控,哈裏王子公開承諾,會讓人仔細調查有關那座山的秘密,並且給全世界一個交代。

    白慕隻是組織的殺手,隻要是組織內部成員的命令,他都得聽,就像一個工具。

    教授還在那邊唉聲歎氣。

    “那個賤人,我真沒想到他們會做到這一步,肯定是池鳶害的,我們得想個辦法報複池鳶,白慕,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報複他們。”

    教授的眼裏充血,現在大家都散了,再也沒有組織了,也不知道多少人還活著。

    但是沒關係,對於他們來說,隻是少了一個後盾而已,他們還有自己。

    都是池鳶害的,如果當年直接讓池鳶死了,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第1200章 愛過,怎麽可能再做朋友

    “聽說你在華國當明星,白慕,你該不會想要背叛我們吧?”

    “別忘了你妹妹的事兒都是誰處理的,你欠組織的恩情,永遠都還不完。”

    白慕垂下睫毛,剛想說點兒什麽,卻聽到背後傳來聶茵的聲音。

    “白慕,你今晚的戲份結束了?”

    白慕把手機放下,朝她露出笑容。

    “嗯,聶茵姐,你呢?傷口包紮好了?”

    “本來就不嚴重,是導演大驚小怪的。”

    這部電影是她和韓導的第二次合作,大家都配合得十分默契。

    而且依舊是現實題材。

    韓忠因為第一部電影的大獲成功,早就成為了盛娛的禦用導演,隻要是他看上的劇本,盛娛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拿錢支持。

    現在的盛娛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盛娛了,以前整個娛樂圈,沒有一個人看好盛娛,處處打壓。

    但自從池鳶接手後,先是爆出跟霍氏總裁霍寒辭的戀情,接著又爆出池鳶本人是鑽石龍頭KKR的小公主,再加上霍寒辭的HG,這樣的兩個人作為盛娛的靠山,現在盛娛在娛樂圈幾乎橫著走。

    曾經那些備受白眼和欺淩的藝人,現在出去隻要提起自己是盛娛的藝人,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而且現在想要簽約盛娛已經不容易了,盛娛看中的是天賦和努力,最近也在朝直播這方麵挖掘新人。

    這半年來,直播行業突然在娛樂圈爆火,很多接不到戲的明星都紛紛開始帶貨。

    而一些主播的吸金能力更是恐怖,既然盛娛要立誌成為影視圈的老大,那就要全方麵開花,所以最近也在挖掘直播界的新人。

    娛樂圈內現在想跟盛娛合作的,排隊都排到了好幾年之後。

    韓忠如今春風得意,從被人唾棄到現在,也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而聶茵和白慕早就成為了盛娛的搖錢樹,再加上自帶流量的秦淮景,這部電影的陣容確實很強,從公布演員以來,就已經上了很多次熱搜。

    現在盛娛都在拚命的往下降熱搜了,堅決不再讓電影有關的話題掛上去,免得熱搜上得多了,會引起一些人的逆反。

    聶茵此刻看著白慕,視線卻轉向身後的經紀人。

    “對了,最近盛娛不是在挖適合直播的人麽?你覺得剛剛給我包紮的那個醫生怎麽樣?”

    作為經紀人,自然要有一雙善於發現商機的眼睛。

    “茵姐,那個醫生確實形象很好,而且很有特點,站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到她,就像是在山林裏自由生長的動物,帶著一股野性,現在市場的風向變了,大家都在期待女性獨立,並且想要打碎大眾對於女性白幼瘦的審美,那個醫生確實很適合。”

    “那你去聯係一下,我看她經濟也不是很好,真要能當主播,也算是一份工作。”

    經紀人連忙點頭,想了想,還是小聲道:“茵姐,剛剛聶總給我打了電話,這會兒估計坐上飛機了。”

    聶茵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隻覺得頭疼。

    自從霍寒辭那場大火的事情發生之後,聶衍除了上班,幾乎就是追在她的身後跑。

    現在聶家的人全都知道他那點兒心思了,本來大家都在阻止,但看到他態度強硬,如今也沒人說什麽了。

    可聶茵真的不想再考慮這些事情,她隻想好好演戲。

    網上有個話題,相愛的兩人分開之後,還能做朋友麽?

    在她這裏,真正愛過的人,怎麽可能再做朋友。

    那些傷害就像釘子刺進木板裏,就算把釘子拔出來了,但是那個被刺過的孔始終在那裏留著。

  第1201章 崛起之路

    但她不管冷臉多少次,聶衍照舊來,久而久之,她也不想再管了。

    這會兒她抬手揉著眉心,“我知道了。”

    她也不會讓經紀人不要跟聶衍打電話,畢竟聶茵是聶氏的總裁,真要給經紀人施壓,為難的也是這個小姑娘。

    經紀人也就離開了,打算去找洛卿。

    *

    洛卿剛回到自己租的地方,就看到洛母正扶著腰要進門。

    “媽?”

    洛母今天也去找了工作,給別人洗衣服,一個月五百塊,但因為蹲得太久了,腰有些受不了,這會兒站不直,疼得臉色都白了。

    洛卿有些無力,但這大概是不少父母的真實寫照。

    他們有一點點的自私,卻又是真心為你,但也總是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做著傷害你的事情。

    如果洛母當年把補助的五千塊錢拿去花完了,洛卿大概真的會心涼。

    但她偏偏把五千塊錢保存了這麽多年,一分錢沒動。

    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洛母的日子就過得很節儉,這也舍不得花,那也舍不得花。

    洛卿想著,如果洛母真的對她十分狠心,她會毫不猶豫的拋下這個人離開。

    可偏偏,洛母對她沒那麽狠心,即使這個人真的有些自私。

    這樣的糾葛是痛苦的。

    “卿卿。”

    洛母喊了一聲,疼得臉色有些白。

    “你也下班了,我去當保姆人家不要,怕出事兒,求了又求才肯讓我留下洗衣服,還好的是,距離咱們的家不遠,一公裏不到,走路半個小時就到了,雇主家的人還不錯,先幫我把五百塊錢付了,以後兩天去一次,你拿著,明天還是去買隻雞。”

    五張紅彤彤的鈔票拿了出來,放在洛卿的手心。

    洛卿捏了捏,垂下睫毛,看到洛母的鞋子已經壞了,露出一根大拇指,也就歎了口氣。

    “明天還是先去給你買雙鞋子吧。”

    洛母的臉上頓時一冷。

    “買什麽鞋子,你以為現在還是咱們村裏,草鞋幾塊錢一雙就能買到,這裏的鞋子動不動就要一百,還不如去搶錢。”

    洛母扶著腰,目光落在洛卿的肚子上。

    知道這次洛卿是鐵了心不願意去打孩子,也就不再說了,再說的話,真要斷絕母女關係了。

    洛卿把人扶著,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家裏現在還有幾千塊,用不著這麽節省,而且她也有工資。

    但是老一輩都是能省則省,這個觀念是改不過來的,就像洛母對於女性的那些觀念,也很難改。

    但現在同意洛卿把孩子生下來,對洛母來說也是很大的一次進步了。

    洛卿剛要進門,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洛卿麽?”

    洛卿渾身一僵,回頭就看到了聶茵的經紀人。

    她頓時想著是不是聶茵給自己的那個簽名出了問題。

    “那個簽名我沒有賣。”

    經紀人打量了她一眼,腿長,個高,小麥膚色,氣質獨特。

    “我是盛娛的經紀人,這次過來是想跟你談談簽約當主播的事情,不知道洛小姐有沒有這個想法。”

    洛母和洛卿都不知道主播是什麽,洛卿因為見過這個經紀人,知道對方不是壞人。

    “你先等等,我讓我媽去睡覺了再談可以麽?”

    洛母累了一天,現在腿都在直抖。

    被洛卿扶進去之後,她還是抓住了洛卿的手。

    “卿卿,你別輕易相信這邊的人,咱們初來乍到,估計是看咱們好欺負。”

    “媽,不會的,人家是大明星的經紀人,今天還去我們醫院看過傷了,圍著很多人,我見過,不會出事。”

    洛母這才放心,鬆開手,不到一秒就睡了過去。

    洛卿把被子給她掖了掖,出門的時候,看到經紀人在室內等。

    房間太小了,客廳也就五六平左右。

    經紀人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色,尋了個位置坐下。

    “洛小姐,你的形象和氣質很好,不知道你對於盛娛這個公司有多少了解,總之,盛娛最近在進擊直播圈,想要推幾位當家主播。”

    洛卿並沒有被天下掉餡餅的事兒砸暈,“當主播需要什麽才能?”

    “能說會道,跟觀眾聊天就行,盛娛不要求你們主動跟觀眾要禮物。”

    經紀人拿出手機,當場點開了一個直播間。

    裏麵的女主播很漂亮,正在熱舞。

    看到這個,洛卿尬得頭皮發麻,連忙拒絕。

  第1202章 去更大的世界看一看

    “對不起,我真的做不來這個,還是找別人吧。”

    “洛小姐,勁舞是這位主播的才能,你可以選其他的,什麽都行,公司會給你機會的,並且在去培訓的時間,會照顧你的一日三餐,而且京城有免費的宿舍,盛娛的福利,目前是整個圈子內最好的,你這樣的長相,是現在年輕女孩子們最追崇的一種審美,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她的長相?

    洛卿不是第一次從這個經紀人的嘴裏聽到這句話。

    她的長相在村裏都被嘲諷,因為生來就是這個膚色,洛母當年甚至被調侃,是不是生孩子的時候吃了泥巴,不然怎麽會生出這種膚色的孩子。

    但現在這個明星的經紀人卻說她氣質獨特。

    洛卿雖然沒上過大學,但好歹讀了書,知道抓住機會。

    當年錯失了上大學的機會,現在又有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

    她垂眸,腦海裏想起了上次去京城,高聳的建築,時尚的年輕女孩子,一碗35塊錢的牛肉麵。

    經驗告訴她,現在留在鎮上才是最好的選擇,房租便宜,她也找到了工作,隻要努力,勉強夠維持生活。

    貿然去京城那麽大的地方,也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老師當年的話又響在耳邊,去更大的世界看一看

    經紀人留下個號碼就走了,讓她好好考慮,畢竟劇組隻在這邊待三天,之後就要回京城去了。

    隔天一早,洛卿跟洛母商量了一下這個事兒。

    洛母馬上就搖頭,“那可是京城啊,咱們村裏誰去過京城,卿卿,咱們才剛在鎮上安頓下來,你怎麽突然又想去京城了,你忘了你爸當初也是想去京城掙錢,結果死那裏了,哎。”

    洛卿一邊給洛母盛飯,一邊坐下。

    “媽,我想出去闖一闖。”

    至少不留遺憾。

    “女兒家怎麽能心這麽野,有份合適的工作就行了,你現在在醫院上班,那是鐵飯碗,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京城還是別去了,那不是咱們該去的地方。”

    洛母本來還想說,等工作徹底穩定了,她可以在醫院找個男人,到時候結了婚,兩口子都是在醫院上班,對孩子也好。

    但鑒於洛卿現在不樂意去打掉孩子,又對她嘴裏找男人的言論十分厭惡,洛母也就閉嘴了。

    洛卿突然深吸一口氣。

    “媽,我還年輕,我想去更遠的地方,你放心,如果你跟我一起走,我不會讓你餓著肚子,哪怕我自己餓死了,我都不會委屈你。”

    提到餓死了這三個字時,洛母渾身一僵,又想起洛卿被關了三天,啃了老玉米。

    她知道這事兒給女兒留下了疙瘩,頓時呐呐的抱著碗,什麽都不說了。

    三天後,洛卿帶著洛母,辭掉了這裏的工作,跟著劇組一起去了京城。

    *

    北美。

    城堡內。

    池鳶睡了一個午覺醒來,看著麵前的場景,心髒下意識的縮了一下。

    那一瞬間湧上來的熟悉感越來越劇烈。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揉著胸口的位置。

    今天King被沙特那邊的人叫出去了,似乎是要開什麽重大的會議。

    事情關係到沙特,King就是萬分舍不得,也走了。

    池鳶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當初交換的大學查一查。

    她開車去了交換的學校,但腦海裏竟然想不起一絲有關校園生活的印象。

    她下車,順著小路,感受著這座名校的氣氛。

    有關當年的老師,她竟然也有些想不起了,隻記得自己的金融專業。

    所以她拿出手機,查了查這個專業的幾位老師,這才勉強有了一絲印象。

    “你是池鳶麽?”

    池鳶聽到這個聲音,緩緩轉身,不是認識的人,但對方似乎認識她。

    “你回學校了啊。”

    池鳶皺眉,依舊想不起,但還是禮貌點頭。

    來人是個華國的女孩子,抱著一堆書,鼻梁上架著厚厚的眼鏡。

    “你是?”

    池鳶沒忍住問了出來,對方一愣,然後自嘲的笑笑。

    “貴人多忘事麽?當初來做交換生的,也不隻你一個,不過我們不是同一個專業的,我也是京大出來的。”

    對於對方這話裏帶刺,池鳶沒有追究,隻是淡淡點頭。

    “對了,你跟你男朋友怎麽樣了啊?當時他挺有錢的,開的車都是千萬級別,沒想到多年後,你還變成了KKR的小公主。”

    女人的眼裏都是諷刺,緊緊的抱著手中的書,看著池鳶。

    池鳶輕笑,“什麽男朋友?”

  第1203章 眾目睽睽之下,為她挨的槍

    女人似乎被刺激到了,臉上冷了下去。

    “看來你變成小公主後,忘了很多事情,我還以為你有多愛你的男朋友呢。”

    池鳶被越說越懵,而女人冷哼一聲,“也是,現在你是小公主了,那個男人已經配不上你了。”

    池鳶站在原地,本來想再說點兒什麽,卻看到遠處又走來一個男人,是哈裏王子。

    這所學校培養出了很多總統和科學家,王室的大部分成員,都是在這所學校上學的。

    哈裏王子今天穿了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似乎這才注意到池鳶。

    而一旁戴著厚重眼鏡的女人顯然認識這個國家的王子,所以很快就離開了。

    並且留下一句。

    “我當時拍有你們的照片,你要是想要的話,來咱們以前看過電影的那個教室拿吧。”

    她這話倒是沒有繼續諷刺池鳶了,隻是匆匆交代,就離開。

    而哈裏王子已經走到了池鳶的身邊,笑著伸出一隻手。

    池鳶皺眉,總有種這個男人是衝著自己而來的錯覺。

    她跟他簡單的聊了幾句,就想進入學校。

    “池小姐,有時間跟我走走麽?這個學校的食堂裏有很多華國美食,看在我和你哥哥是朋友的份上,一起吧。”

    搬出了蕭絕,何況王室和蕭家之後還有協議,池鳶也就沒拒絕,她本來也是要進去轉轉的。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哈裏這張臉上過這個國家那麽多的報紙和新聞,還有媒體采訪。

    他一出現,周圍的人幾乎全都騷動,爭相想要上前跟她握手。

    哈裏抬手,想要將池鳶護在懷裏,但池鳶先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哈裏的眼裏一沉,但這裏鏡頭很多,他必須保持王子的謙虛矜貴形象,所以隻是跟周圍的人問好,便快步的追上了池鳶。

    池鳶這會兒已經有些後悔答應跟他過來了,因為不管是食堂的工作人員,還是路過的每一個學生,都會拍照,然後發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

    熱度很快攀上,在網絡上掀起的話題越來越多。

    而King正在跟沙特的高官見麵,有關最近一年沙特的規劃,那邊都希望他能先回去一趟,至少要把國家慶祝的節日過完再回來。

    King在那邊被稱為神之子,這個節日是要他親自露麵的。

    跟一眾高官們的子女見麵,大家一起享受晚餐,而且必須全部盛裝出席,才是對這個節日的尊重。

    King以前戴著麵具去過一次,後來覺得太無聊,太繁華,也太奢侈了,還不如出去殺人玩,所以之後的幾次都是讓花宴代替他去的,反正戴著麵具,也沒人知道是不是真人。

    King的真容,隻在沙特最核心的幾位成員麵前露出過,而這些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永遠都不會背叛他,完全就是死忠。

    現在好幾個人都過來了,請他親自過去主持沙特的古爾邦節。

    King當然不樂意過去,他這裏跟池鳶的事情都還沒完,池鳶雖然還沒想起過去的事情,但大概也瞞不了多久了,她已經有了想起來的征兆。

    “King,大家都在等著你,最遲在節日的前一天晚上,你一定要回到沙特。”

    King沒說話,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看了一下。

    這一看,也就看到了池鳶與哈裏的照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這張照片抓拍的很有意境,燈光,俊美的男女,對視。

    King的心裏頓時起了一團火,冷冰冰的看著手機。

    還在喋喋不休的沙特高官看出他情緒不好,連忙閉嘴,不敢再說話。

    King將手機關上,眼裏已經有戾氣。

    “再說吧,你們也在這邊留幾天,之後一起回去。”

    留下的幾人什麽都不敢說,隻好微微低著頭。

    King給池鳶打電話的時候,池鳶已經在想著怎麽離開這個哈裏了。

    因為對方表現的太熱情,而且不停的要求她介紹桌上的美食,這是華國那邊的美食,池鳶之前一直就在華國生活,沒理由拒絕。

    但她已經有些不耐煩,正巧King打來了電話,她鬆了口氣,對著哈裏笑笑。

    “抱歉,我家人在找我了,我得回去了。”

    但話才剛說完,學生群裏突然冒出了幾個持槍的人,衝向了哈裏和池鳶。

    池鳶的臉上一僵,下意識的就要躲。

    但哈裏突然朝她撲了過來,挨了這一槍,而且是眾目睽睽之下,為她挨的槍。

  第1204章 他要聽她的解釋

    池鳶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去,現在想要走,卻已經走不了了。

    那兩個持槍的歹徒被拿下,而哈裏就躺在她身上,渾身都是血跡。

    周圍已經有人圍了過來,將他們扶上了救護車。

    有關池鳶的新聞,北美的媒體已經報道過多次,大家都認識這張臉。

    而哈裏更是經常出現在采訪裏,現在哈裏為鑽石小公主受傷了,是不是因為哈裏暗戀小公主?

    難道這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佳話?

    北美的媒體想向來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馬上就把哈裏為真愛受傷的照片刊登了上去。

    哈裏目前是全世界都受關注的繼承人,他受傷當然是大事,連國會都會驚動的程度。

    池鳶被這一片輿論裹挾著,隻能暫時留在醫院。

    醫院周圍早就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在這一片嘈雜裏,池鳶隻覺得煩躁。

    想要拿出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手機已經在擁擠中丟掉了,她抬手揉著眉心,此刻誰都聯係不上。

    而有關她和哈裏的新聞,已經被鬧得滿天飛。

    King打她的電話沒打通,臉色沉得越來越厲害,身上的寒氣仿佛要割傷人。

    手機不停的在彈窗,都說鑽石小公主將是這個國家的王妃。

    北美的媒體幾乎已經炸了。

    King隻是沉默的看著,認出了池鳶去的地方就是學校,她還是要去調查那件事。

    不僅如此,她又去認識了哈裏。

    那個口腹蜜劍的小人。

    哈裏今年三十二歲,正是男人最好的年齡,但是一直都沒有正式成為國王,當年也是這個人把公主推給他的。

    以至於King對北美的王室,一直都沒有好印象。

    現在池鳶居然跟這樣的人走得近,甚至還讓對方給她擋槍。

    King隻覺得胸腔蔓延著一團火。

    好不容易才決定讓她出去走走,給她一些自由,可她怎麽這麽不聽話。

    渾身戾氣翻湧,眼裏也變得有些猩紅。

    池鳶被困在醫院,無法聯係任何人,也就想要借別人的手機。

    但是醫院內的每個人都太忙了,這可是王子受傷了啊,大家都步履匆匆,根本沒人停下來跟她搭話。

    主治醫生正在裏麵忙著給哈裏取子彈,而哈裏昏昏沉沉的時候,竟然還喊了池鳶的名字。

    沒辦法,為了讓傷者的情緒穩定,他們隻能去找了池鳶。

    “池小姐,哈裏王子在叫你的名字,還希望你能進去陪一下王子。”

    池鳶的眉心皺得更加難看,她跟這個所謂的王子壓根不熟,但對方這一招,卻直接用道德將她給綁架了。

    如果她不去,那麽她麵臨的將是來自整個北美的譴責,也許連蕭家都會受到影響。

    池鳶的臉色難看至極,現在也不想再去探究哈裏到底是真的叫了她的名字,還是裝的,她隻能進入病房。

    而這一幕,又被允許進入醫院裏麵的媒體給捕捉到了,拍攝了一張池鳶在病房內照顧人的照片,又趕緊發了照片。

    現在王子受傷,有關他的新聞總是能快速衝到熱搜。

    現在池鳶也在病房內等著,一副很擔心哈裏的模樣的,於是所有人都說這是兩情相悅。

    “即將有王妃了,婚禮是不是馬上就要舉行了。”

    “蕭家的小公主長得真是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華國人,當然,秦夫人當年也漂亮。”

    “除了秦夫人,你們忘了還有一位了麽?以華國美貌出名的,當年被很多財閥追呢,不過應該很少人知道她的名字了吧,叫霍涵,當年她的美貌,整個華國都報道過。”

    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越是這樣,King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現在他的周圍已經沒什麽人了,被他的冷氣刺得發抖,誰都不敢在他身邊站著。

    King冷笑了一下,將手機丟在一旁,平息著眼裏沸騰的情緒。

    等她回來,他要聽她的解釋。

  第1205章 他那裏有可趁之機

    哈裏的這場手術一直持續到晚上,子彈取出來之後,人就被推到了VIP病房,王室的其他成員也來了。

    池鳶連續被好幾個人圍觀,甚至還有人直接叫她王妃,被她給打斷了。

    “我和哈裏王子並不熟。”

    但是哈裏王子還有一個妹妹,金發碧眼的,嘴角彎了起來。

    “按照你們華國的關係,我應該稱呼你為一聲,大嫂?”

    池鳶看著她,而這位公主也隻是鎮定的看著她。

    “我哥哥因為你受了傷,有關他的安危,會影響到整個國家,池小姐應該負責,不是麽?不然我不知道王室和蕭家的關係會不會受到影響。”

    這是明晃晃的用蕭家來威脅池鳶了。

    池鳶如今才回到蕭家不久,甚至才跟家裏人一起吃過兩頓飯,她當然不希望蕭家因為她而受到影響。

    但王室使出的這一招,確實卑鄙。

    她現在萬分確定,哈裏的傷應該是算計好的,隻能說這個人心機很深,竟然能算計到分毫不差。

    若是再偏一些,可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但為了計劃,他居然如此豁得出去。

    池鳶反省了一下,這確實是自己活該,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掉他,考慮得不夠周全。

    如今麵對這位公主的咄咄逼人,池鳶很快的調整好狀態,臉上露出微笑。

    “很抱歉,我已經有婚約在身上,而且我還有一個孩子,我相信王室為了臉麵著想,應該不會要一個二婚的女人吧?”

    公主的臉上一僵,她倒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孩子的事兒。

    而且網上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就是不知道哥哥有聽說這事兒沒。

    公主這下深深的擰著眉心,一時間無法反駁。

    池鳶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嘴角彎了彎。

    “孩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是很放心,關於哈裏王子的恩情,我會記住,但是成為王妃這個事兒

    堂堂一個王子,為一個有孩子的女人擋槍,這說出去確實讓人笑話。

    畢竟王子代表著一個國家的臉麵,如此輕浮,實在讓人不放心。

    公主這下不再說什麽了,再加上醫生說哈裏的情況已經穩定,池鳶也就不想耽擱,朝這裏的人點點頭。

    “抱歉,我得回去了,希望哈裏王子保重身體。”

    她一走,在床上躺著的哈裏就睜開了眼睛,臉色冷冰冰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公主瑟縮了一下。

    哈裏的臉色沉沉的,本來想讓輿論直接逼迫池鳶,沒想到她會突然承認自己有一個孩子。

    花宴說過,池鳶的深度催眠耗費了他的全部精力,不可能這麽快想起,所以池鳶隻是暫時用這個孩子的存在,來逃避外界對於她和王子的猜測。

    其實她還不知道霍知就是她的孩子。

    隻要還不知道,哈裏就還有機會。

    畢竟King這個人,誰都不信任。

    哈裏冷笑,咳嗽了兩聲。

    “你去接近King,花宴說過,King這個人生性多疑,而且一點兒都不覺得池鳶喜歡他,所以這次看到媒體的新聞,肯定會很生氣,他那裏有可趁之機,你別讓我失望。”

    這位公主是叫曼妮,而且哈裏被抓的時候,她也一起被抓了。

    在當時被綁著時,就見過King,確實很喜歡他的臉。

    “曼妮,我很信任你,你對付男人很有一套,必須盡快讓這兩人出現裂痕,這樣我們才能把蕭家推出去當替罪羊,到時候國際上的輿論一旦解決,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曼妮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霍寒辭的那副皮囊,蕭家一倒,王室就會接管蕭家的鑽石資源,而自己又和沙特聯姻,將會給王室帶來數不清的助力,到時候必然是哥哥當上總統。

    “哥,我知道了。”

  第1206章 我回沙特了,不來了

    池鳶從這裏回到城堡的時候,總覺得今晚的城堡格外的安靜。

    最近城堡裏來了很多傭人,按理說應該有一絲人情味兒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大家都睡了,客廳也沒有燈光露出來。

    池鳶把客廳的門打開,卻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像是坐了很久。

    她連忙將燈打開,看到King就在那裏坐著。

    “你怎麽不開燈?”

    她彎下身,想要換鞋,卻聽到腳步聲快速的朝自己走近,緊接著整個人都被一抱,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

    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她的臉色頓時一沉。

    這裏是客廳,城堡內還住著人,管家在,霍知也在,如果任何一個人出來看到

    “停下!唔!”

    她被吻得喘不過氣,又急又怒。

    King卻直接褪掉了她的衣服,彎身要去咬其他地方。

    池鳶氣急,直接掙脫開,一巴掌甩了過去。

    他的腦袋一偏,睫毛微微垂著,摸著自己的臉,沒說話,也沒繼續。

    氣氛很安靜。

    池鳶看到他這樣,心口又是一痛。

    “我

    這一巴掌好像是有些重了,他的臉快速的腫了起來,五個手指印十分明顯。

    她從櫃子上跳下去,雙腳著地後,語氣擔心。

    “我去找醫藥箱。”

    但King隻是站著,也沒去看她,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King!”

    池鳶喊了一聲,將衣服攏著要去追。

    但他走得很快。

    “King!”

    這一次,他的腳步沒停。

    池鳶站在原地,隻覺得又累又困,又生氣。

    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脫口而出。

    “如果你走了,那就別回來了。”

    這下他的腳步停住。

    池鳶說出來後,也有些後悔,連忙就要上前,但他隻是轉頭,安靜看了她一眼。

    “不回來,就不回來。”

    這下停在原地的人,變成了池鳶。

    “爹地?”

    陽台上傳來這個聲音。

    原來兩人的爭執已經被霍知看在眼裏。

    King卻沒管這麽多,而是對孩子說道:“下樓。”

    霍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到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好,也就乖巧聽話的下樓了,還帶了小黑一起。

    池鳶見狀,隻覺得嗓子被什麽堵住了,難受得厲害。

    King把霍知往懷裏一抱,對著池鳶說道:“反正你也不想見我,我回沙特了,不來了。”

    說完,就上了車。

    汽車開動,如流星一樣消失在麵前。

    King把霍知抱在懷裏,看到周圍的風景在往後退,想了想,還是讓司機停下了。

    這裏距離城堡也就幾百米,隻要池鳶走出來一百多米,就能看到。

    但等了半個小時,身後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

    他垂下睫毛,忍不住將霍知抱得緊緊的。

    果然。

    還是不夠喜歡他。

    “我們回沙特。”

    霍知沒說話,他當然支持爹地的一切決定,因為爹地看起來很傷心。

    池鳶站在原地,一直都邁不開腳,隻覺得腳上仿佛有千斤重,心口也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針紮似的。

    一直站到渾身都覺得冷,腳也麻了,她才緩緩往前移動腳步。

    沒有手機,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她轉身回到城堡內,裏麵也是空蕩蕩的。

    她緩慢的移到二樓,強撐著洗了個澡,太累了,也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但這一覺睡得並不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又累又餓又困,就這麽幹躺著。

    隔天一早,蕭絕來了城堡。

    在她的主臥外麵敲門。

    “小鳶?”

    池鳶這才起床,隻覺得渾身虛軟。

    穿好衣服,打開門。

    蕭絕卡看到她的樣子,眉心皺了皺。

    “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昨天打你電話也打不通,管家說你在樓上睡覺,手機呢?丟了還是怎麽了?”

    “丟了,哥,對不起。”

    她張嘴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難聽。

    蕭絕抬手,在她的額頭試探了一下。

    “發燒了,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麽?King呢?”

    平時不是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怎麽關鍵時刻,跑得沒了影子。

  第1207章 說什麽最愛她,嗬嗬

    池鳶眼眶一紅,卻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嗓子快冒煙了。

    蕭絕也就讓人端來了水,放在她的麵前。

    池鳶喝了幾口,這才覺得嗓子裏的那把火滅了下去。

    蕭絕坐在她的麵前,西裝外套已經在玄關處就脫了,這會兒隻穿著一件襯衣。

    皮膚太白了,坐在這陽光正好灑下來的地方,整個人都在發光似的。

    但池鳶無暇欣賞這些。

    “你和哈裏怎麽回事?離他遠一點兒,自從王室弄出組織這個事情之後,我就知道他們全都沒安好心,現在外麵有關你和他的輿論,鬧得沸沸揚揚的。”

    “被他玩了一手,我沒想到他會拿自己的命賭。”

    不用蕭絕提醒,池鳶就知道那些媒體會把標題怎麽寫。

    自然是怎麽曖昧怎麽來。

    她心裏憋著氣,但這件事也怪她自己,在看到哈裏的瞬間,沒有馬上撇開,給了對方機會。

    當時隻想著蕭家跟王室還有協議,不能鬧得太難看,結果現在讓自己騎虎難下。

    “King呢?”

    蕭絕四處看了一眼,都沒看到那個男人。

    真奇怪,平時不是恨不得像吸鐵石一樣把人吸著麽?今天居然沒露麵。

    “走了。”

    池鳶的嗓音淡淡的,細看的話,會看到她的雙手握著杯子,緊緊的握著,指節都有些發白。

    她一晚上沒睡,又被哈裏的事情弄得心煩氣躁,現在一想起King,隻覺得心裏泛苦。

    “走了?去哪兒?給你買菜做飯?”

    也不怪蕭絕如此想,實在是King平時表現出來的一副上趕著的姿態,誰都不會想到他會一下子離開北美。

    前兩天大家在蕭家的時候,還相談甚歡。

    現在卻帶著孩子回了沙特,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

    “回沙特了,說是不會再過來了。”

    池鳶說這話的時候,嗓子有些啞,幾乎強撐著沒掉眼淚。

    也沒什麽好哭的,反正他隻是King,又不是霍寒辭。

    雖然是這麽想,但心裏卻還是一陣陣的泛酸。

    蕭絕愣住,接著眉心皺了起來。

    “那霍知呢?”

    “跟他一起走了。”

    “小鳶,King跟你說霍知的事情了麽?”

    “說了,不就是他白月光生的孩子麽?說什麽最愛她,嗬嗬。”

    池鳶自己都沒發現,這句話帶了一絲賭氣的成分,而且有著一股子酸味兒。

    蕭絕的嘴角抽了一下,抬手揉著眉心。

    “那怎麽辦,你們就這麽鬧?”

    池鳶也跟著沉默了,眼裏變得安靜。

    “我也不知道,我很多時候都很糾結,我對他的縱容到底是因為霍寒辭那張臉,還是因為King這個人本身,我對他的在意會不會也是因為霍寒辭的影響,我已經有些分不清了,腦子裏也亂,總是見不得他受一丁點兒的委屈,事後又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霍寒辭。”

    池鳶腦袋裏疼得難受,再加上在發燒,臉頰也紅彤彤的。

    昨晚她沒有追出去,就是那一瞬間反應過來,最近自己是在做什麽,為什麽處處都要縱容著他。

    他的粘人,小脾氣。

    越來越見不得他一個人站著時散發出來的孤獨氣息,比刀子割自己身上都疼。

    “也許,這樣彼此冷靜一下也好,他不是也有個白月光麽?”

    蕭絕坐在一旁沒說話,他知道那個白月光是池鳶,但King已經求過他,讓他不要說這件事兒,所以當初肯定還有諸多誤會。

    他現在貿然開口,若是又牽扯出其他的,得不償失。

    何況擺在眼前必須解決的,是王室。

    哈裏突然來這一出,意在何為?

    蕭絕修長的指尖在沙發上敲了敲,如果是想利用輿論逼迫池鳶結婚的話,那還真是陰險。

    “小鳶,現在大家都說你是王妃,將來是總統夫人,King也許是看了這些言論,才走的。”

    他對池鳶,似乎沒有什麽信任。

    如果是霍寒辭,就不會這樣。

  第1208章 是可以一起赴死的決心

    但歸根結底,是誰造成的這一切。

    池鳶給霍寒辭的,是同等的愛,是可以一起赴死的決心。

    可給King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打狗棒。

    “小鳶,不用擔心王室和蕭家的關係,蕭家並不是依靠王室才起來的,隻要鑽石資源握在蕭家手裏,王室那邊就隻能想別的辦法,現在看來,他們是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但蕭絕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哈裏不隻是想要池鳶,可能更想要的還是破壞池鳶與King之間的關係。

    現在的King不是霍寒辭,麵對池鳶,永遠做不到那麽理性。

    所以哈裏隻用了一招,就能讓King離開北美。

    但哈裏為何要破壞這兩人的關係?

    蕭絕還在思考,池鳶就已經道出了真相。

    “哥,這個哈裏很不對勁兒,把命豁得出去,就為了給我和King之間製造誤會,恐怕不隻是想要製造輿論這麽簡單,現在王室麵臨著全世界的指責,如果那座山的調查最終不盡如人意,那麽王室肯定想著要撇清關係,這個時候他會把這頂黑鍋甩給誰呢?”

    畢竟囚禁了來自全世界的天才,如果隻是隨隨便便一個不起眼的家族,相信其他國家的領導也不是傻子,不會任由北美王室這麽忽悠。

    所以王室找的這個替罪羊,必須讓所有人相信,這個替罪羊確實有實力做這樣的事情。

    蕭家就是最好的選擇。

    “哥,你們之前和哈裏簽下了什麽協議?”

    蕭絕把協議的內容說了一遍,這會兒也理清楚其中的彎彎道道了。

    王室這是覺得在協議上吃虧了,接下來賺不到蕭家的便宜了,所以幹脆把蕭家直接推出去背鍋算了。

    蕭絕冷笑了一下,“哈裏倒是不笨,打得一手好算盤。”

    “小鳶,這事兒我回去跟爸媽說一下,想想應對的辦法,總之你離王室的成員遠一些,這群人要是狗急跳牆了,什麽都做得出來。”

    池鳶點頭,額頭上又伸來蕭絕的手。

    “把退燒藥吃了,就算兩個人置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蕭絕給管家霍詞說了一聲,霍詞連忙找了退燒藥過來。

    池鳶已經知道,這個管家是霍寒辭的姨母,她臉上帶笑,說了聲,“謝謝。”

    霍詞除了擔任這裏的管家之外,主要任務還是研究那種藥。

    對於池鳶,她也是喜歡著的,覺得她和King很般配。

    現在兩人吵架了,她作為長輩,又是失蹤了這麽多年的長輩,什麽都不好說,隻祈禱這兩人趕緊和好。

    池鳶吃完藥,靠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突然想起那個戴眼鏡的女人說的話。

    說有她和她男朋友的照片。

    但是在她的印象裏,自己交換生涯從未有過什麽男朋友。

    池鳶讓人給自己準備了新的手機,把卡找回來之後,沒有耽擱,直接又去了學校。

    那個女人告訴她,在曾經看電影的地方找她。

    池鳶好不容易打聽到所謂的看電影的地方,卻一直都沒有等到人。

    她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在這個學校從事什麽工作。

    一直等了兩個小時,都沒見到人。

    她已經打算去學校的資料庫裏找了。

    但她很快聽到一陣騷亂,說是學校的河裏出現了浮屍。

    池鳶皺眉,心裏有些不安。

    她跟隨著學生,朝著那個地方走去。

    官方已經在打撈屍體了,池鳶離得遠,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但是那身衣服,就是跟她交談過的戴厚重眼鏡的女人。

    她從周圍的學生當中知道,這是學校的一個老師,今年才剛上任。

    池鳶站在原地,看著鬧哄哄的人群圍繞著警察,而警察正在采集證據。

    池鳶原本就覺得自己交換生涯肯定有什麽事情被隱瞞了,現在看到河裏打撈起來的屍體,也就越發確定,這是改變她人生的事情,不然背後的人不至於如此下手。

  第1209章 讓我在這裏自身自滅

    會是誰做的。

    是哈裏麽?

    昨天哈裏確實看見她和這個女人交談了。

    但哈裏鬧出輿論是為了拆散她和King,現在又弄出人命,難道這件事也與他的目的有關?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King在她過去的人生裏,也許扮演過什麽角色。

    池鳶的腦袋頓時疼了起來,她扶著一旁的樹,等那股刺痛過去了,才臉色煞白的靠在樹幹上。

    如果King真的曾在她的人生裏出現過,她現在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那唯一能做到這樣的,隻有催眠師了。

    池鳶抬手,揉著眉心,然後給花敬酒打了電話。

    花敬酒自從不再負責池鳶的單子之後,就一直留在北美。

    這會兒看到她打來電話,有些意外。

    “池小姐。”

    “花敬酒,我給你一個地址,你開車過來。”

    花敬酒點頭,知道這個人一旦找自己,肯定就是有正事兒。

    上次對方喊她來北美,拿出堂哥的照片給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為何,但那件事對池鳶肯定很重要。

    “好,我馬上就來。”

    池鳶沉默了一瞬,想到剛剛看到的屍體,還是謹慎道:“你把你的地址給我,我讓蕭家的保鏢過去接你。”

    花敬酒沒有反駁,反正池鳶說什麽就是什麽。

    但掛了電話後,剛把自己的地址給池鳶發過去,他的手機就響了,這一次是堂哥打來的。

    堂哥極少給他打電話。

    “堂哥。”

    “最近有在跟池鳶聯係麽?”

    花敬酒的催眠術雖然也很高超,但是要做到像花宴那樣把自己都給催眠,還是很困難。

    “嗯,剛剛池小姐就給我打了電話,大概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商量。”

    “敬酒,我的車會比她先到,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但是我已經答應池小姐了。”

    “敬酒,我會打電話跟池小姐說一聲,讓她的車直接到我這。”

    出於對這個堂哥的信任,還有上次池鳶讓他認的照片,他知道堂哥和池鳶大概是有些淵源的,所以堂哥肯定沒有騙他。

    “好吧。”

    上了花宴的車後,花敬酒就覺得有些困,眼皮一直在打架。

    等清醒時,他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眼裏劃過一抹驚訝。

    “堂哥,你的腿怎麽了?”

    花宴臉上的繃帶已經拆了,但是臉上多了很多條傷疤,看著很是可怖。

    花敬酒甚至往後退了一步。

    “你的臉也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

    花宴坐在輪椅上,看到還完好無損的自家堂弟,眼裏劃過一絲嫉妒。

    這個堂弟處處都比不上他,卻因為遠離這些陰謀之外,所以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而自己呢,從天之驕子突然就變成了陰溝裏的臭蟲。

    “敬酒,我是被池鳶和King害的。”

    花敬酒渾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看來,池鳶是個很不錯的人,至於King,他並不了解。

    但是池鳶之前讓他認照片,堂哥和King的氣質那麽像,King又處處戴著麵具,難道堂哥是在模仿King麽?

    但是他模仿King做什麽?

    “堂哥,怎麽會

    “嗬嗬,怎麽不會,多年前我被King選中,模仿他的一言一行,成為他的替身,現在我代替他受傷,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就把我拋下了,如今變成了棄子,讓我在這裏自身自滅,我好歹為他服務了這麽多年,躲過多少次刺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我的臉毀了,腿也毀了,我真是不甘心啊,敬酒。”

    花敬酒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隻覺得腦袋裏一片空白。

    結合現在堂哥說的話,再加上那天池鳶的照片,花敬酒覺得這個人說的是真的。

    但是他哪裏知道,花宴說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半真半假的摻著來,也就讓人分不出真假了。

  第1210章 毀了人家的一輩子

    “敬酒,我知道池鳶之後還會找你,也許會說一些詆毀我的話,但我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如果這次不是哈裏王子救了我,恐怕我已經死了,池鳶和King就是這麽狠毒,對了,你還不知道吧,King就是霍寒辭,他們是雙重人格。”

    花敬酒的瞳孔狠狠一縮,因為本身和池鳶他們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所以他最近並未聽說過什麽事兒,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快要炸開了。

    “敬酒,我需要你幫我。”

    花敬酒站在原地沒動,隻覺得渾身冰涼。

    一直敬重的堂哥,竟然會變成這副姿態。

    他覺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許久才沙啞詢問,“你希望我怎麽幫你?”

    “你隻需要配合我就行了,其他的,哈裏王子會在中間安排的。”

    花敬酒垂下睫毛,不敢去看堂哥的眼睛。

    “好。”

    *

    池鳶讓保鏢去接花敬酒,但是保鏢這邊的車堵著了,花費了半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十幾分鍾後,花敬酒給她打來了電話,說是自己先開車過來了。

    “池小姐,你剛剛的語氣有些嚴肅,我想著會不會是什麽大事兒,因為最近我想離開北美一趟,所以還是決定自己先開車過來,這樣快一些,池鈥︹Α

    話還沒說完,電話裏就傳來巨大的聲音。

    “轟隆!”

    池鳶的臉色都白了,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花敬酒?”

    但是那邊除了嘈雜聲,什麽聲音都沒有。

    池鳶連忙出門,讓保鏢鎖定花敬酒所在的位置。

    但等她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渾身是血的花敬酒被扶到救護車上的場景。

    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池鳶隻覺得一股子焦躁,眉宇都深深的皺了起來。

    她隻能跟著去醫院,看著各種各樣的金發護士在走廊上穿梭。

    她因為生了病,自己的精神也有些不好,將後背靠在牆壁上,希望牆壁的涼意能讓她短暫的清醒。

    花敬酒的搶救一直進行了一天一夜,醫生不停的進進出出,滿臉都是嚴肅。

    看到她的狀態不好,醫生也就提議,讓她先回去休息一會兒,搶救還得持續一天。

    這個事情是因為池鳶才惹出來的,她怎麽可以回去。

    但她此刻有些困了,也就要了另一個病房,打算睡一會兒。

    一直睡到晚上,有醫生來叫醒她,說是傷者已經被轉移到病房了。

    “小姐,你是他的朋友麽?還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池鳶提著一口氣,被領著來到病房,一眼就看見了整個腦袋都包著紗布的男人,腿似乎也出了問題,就那麽躺在病床上。

    “傷者的腿因為重度碾壓,之後會坐輪椅,臉被玻璃劃傷,已經徹底毀容了,不知道他醒來之後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還希望池小姐你能多開導開導人。”

    毀容。

    斷腿變成殘疾。

    隻因為她的一個電話,花敬酒就變成了這樣。

    池鳶覺得腦子裏疼得不行,坐在一旁,手心裏都疼出了汗水。

    護士還在一旁補充。

    “另外,傷者的聲帶受損,聲音會變得十分沙啞難聽,估計兩個月之後才能出院。”

    醫生說完,看了池鳶一眼,也就走了出去。

    池鳶隻覺得自己的身上燒得越來越厲害。

    早知道花敬酒會變成這樣,她就不該打這個電話,是她把人給害了。

    本來花敬酒就在這些陰謀之外,還什麽都沒參與進來,是她強行把人拖進來的,毀了人家的一輩子。

    池鳶抬手揉著眉心,隻覺得想吐,心裏悶得想吐。

  第1211章 我背後是蕭家

    床上的人是在下午才醒的,指尖動了一下。

    池鳶坐在一旁陪著,這會兒看到他如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個正常人,要怎麽接受自己突然變成了這個狀態。

    “花敬酒,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因為腦袋被包紮得隻剩一張嘴巴在外麵,池鳶隻能看到這嘴唇上開了一道道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床上的人搖了搖頭,想要說話,但是張張嘴,似乎覺得十分費力,也就閉嘴了。

    池鳶看到這一幕,眼眶頓時紅了,被濃烈的愧疚淹沒。

    “對不起,我不該給你打那個電話。”

    花敬酒抬頭,似乎想要看她,但終究也是徒勞,許久才沙啞說出一句。

    “我休息一下。”

    池鳶不敢打擾,馬上點頭。

    就在她倒水的時候,花敬酒又說話了。

    他的聲音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沙啞難聽,聽在耳朵裏就像是指甲在牆上抓似的。

    “池小姐,你也去休息吧。”

    池鳶這會兒確實很困,而且她感覺自己又重新發燒了,眼前都有些模糊。

    “好,我明天再來看你,我知道現在的一切你很難接受,我用什麽都不能補償你了,但隻要你提出來,我一定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花敬酒的嘴角勾了一下,有點冷。

    池鳶離開醫院後,隻覺得眼前有些暈眩。

    在醫院待了一晚上,為花敬酒擔驚受怕,現在又得回到空蕩蕩的城堡。

    她上了車,伏在方向盤上休息了一會兒,將酸澀的眼睛眨了眨,才勉強把車開回去。

    在醫院耽擱了一天一夜,她實在太困了,但是躺在城堡的床上,卻又睡不著,隻覺得床上太空了,太大了。

    把自己蜷縮起來後,依舊覺得冷。

    眼睛也痛,最後她歎了口氣,索性去浴室泡澡。

    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上麵鋪天蓋地的還是有關她和哈裏的新聞。

    現在哈裏醒了,媒體都在想要采訪,但是醫院已經被王室的人圍了起來,除了王室的成員之外,不允許其他人進去。

    池鳶看著這些新聞,隻覺得窩火,如果不是哈裏突然折騰這一出,後麵的一係列事情都不會發生。

    她深吸一口氣,注冊了自己在國外的社交賬號,並且發布了第一條內容。

    “我已經有孩子,未婚先孕,婚事正在商量,不會是未來的總統夫人。”

    上次讓那位公主在媒體的麵前解釋一下,但那位公主顯然沒聽。

    既然如此,她也就隻有自己去解釋了。

    有關她和哈裏王子的消息,已經不僅僅是在北美上了熱搜,其他國家也上了很多熱搜,最熱鬧的當屬京城,畢竟池鳶是在京城長大的。

    池鳶發了這麽一條言論,而且一點兒都沒有遮掩自己未婚先孕的事兒。

    發了第一條後,她又發了第二條。

    “哈裏王子與我哥是好朋友,對於他的幫忙,我感恩,但當時那個場景,其實子彈我能躲過,哈裏王子大概是太慌亂了,導致我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池鳶現在正在氣頭上,想到自己睡不著,King又回了沙特,心裏就窩火憋屈的要命,恨不得直接在社交賬號上罵哈裏這個卑劣小人。

    但就算再生氣,因為她的身份,也得裝一裝。

    網絡上的議論更熱鬧了,有人說她不識好歹,不感恩也就算了,字裏行間還在說哈裏王子多事。

    那可是王室成員啊,願意為她擋槍,她應該感到榮幸。

    池鳶看著這條言論,直接在這條言論之下回複。

    “他為我擋槍,為何是我覺得榮幸,想為我擋槍的數不勝數,是不是每個我都要覺得榮幸?他身份高貴,難道我就不高貴了麽,我背後是蕭家。”

    最後六個字,底氣十足。

    作為北美頂尖豪門,蕭家的地位自然不用說。

    池鳶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失去理智了,不該在公眾平台上說這種話。

    但是緊接著,她就看到蕭絕上線了。

    轉發了她的言論,並且加了一條。

    “我妹妹說得沒錯,哈裏應該感到榮幸,畢竟HG的總裁想要這個機會還沒有呢。”

  第1212章 舔狗中的戰鬥機

    被稱為華爾街之狼的HG,之前被爆出總裁是霍寒辭。

    HG的總裁這些年一直實力拔群,作為底蘊不深,並且完全依靠個人單打獨鬥奮鬥出來的企業,能躋身北美財富排行榜前三,已經是天之驕子中的天之驕子。

    而且這位總裁多年來從不接受外界采訪。

    但那話是蕭絕說的,蕭絕在網絡上一向活躍,他的話不可能作假。

    很多人本來想要噴的,但緊接著就看到HG的官方社交媒體出了一個公告。

    大概意思就是,總裁長期追求池小姐,但現在還沒追到手,如果有擋槍的這個機會,願意一試。

    北美所有的媒體看著HG的官方公告,都有些傻眼。

    從HG成立以來,官方公告一直都十分正經,除了對於數據的分析之外,壓根沒有談論其他。

    這是第一次,竟然公開承認自家總裁是追求者?

    HG官方打了這麽一條之後,緊接著又發了一條。

    “就算池小姐真的有孩子,總裁也願意視如己出。”

    隻有華國的人才知道後麵這四個字的意思。

    這不是想要上趕著給人家池鳶的孩子當後爹麽?隻要池鳶同意。

    但現在看來,池鳶似乎還沒同意。

    池鳶原本還有些後悔,因為自己今天的心情不好,言論太過放肆。

    但是看到哥哥和HG都已經挺身而出,粉碎了其他人的所有言論,她頓時覺得心裏一暖。

    眼眶也跟著紅了。

    這次的誤會,總結來說還是她自己顧慮太多,一開始就想著王室和蕭家的協議。

    但蕭家並不依賴王室,她不用給王室什麽麵子。

    哥哥的態度已經表明了,讓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有蕭家當靠山。

    池鳶這下覺得眼睛也不酸了,將HG的公告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

    她知道這肯定是霍寒辭的授意,而且是霍寒辭很早以前的授意,所以HG才能在輿論發生的時候,見縫插針的站在她這邊。

    霍寒辭總是這麽深謀遠慮。

    池鳶隻覺得鼻尖酸,又想到城堡內如今看不到那張臉,心口就悶悶的。

    但她沒想到的是,King很快也開通了社交平台。

    並且轉發了北美媒體對於池鳶將會是總統夫人的言論。

    “不會吧,不會真有人以為給她擋了槍,她就得以身相許了吧?如果這樣也行的話,那請往我身上來十槍。”

    北美的所有人原本都已經打算抨擊池鳶太過自以為是,但因為HG和沙特的國王都這麽上趕著了,誰還敢放屁。

    而且這沙特的國王,畫風有些不對。

    如果HG的聲明是把自家總裁當舔狗的話,那這沙特國王自己發的聲明,隻能叫舔狗中的戰鬥機了。

    眾人一時間全都沉默了。

    沙特那邊不是應該正在為古爾邦節做準備麽?

    作為那邊公認的神之子,怎麽還有空關注北美的消息?

    池鳶本來心口還有些痛,酸澀難忍,但看到這條消息,竟然奇跡般的被治愈了。

    雖然依舊能看得出來某人在那邊急得跳腳。

    嘴角彎了彎。

    她剛剛本來還想轉發HG的官方聲明,像以前回複霍寒辭的那條微博一樣,回複一朵玫瑰。

    但現在King也發了,她要是不轉發他的話,隻怕又要鬧了。

    一碗水,至少現在還是得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