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沒法節哀
  夜,已深。

  醫院的走廊裏,人來人往,哭聲笑聲摻雜。

  杜醇風還枯坐在椅子上,仍舊低著頭,像是一尊入定的雕像。

  高跟鞋觸碰地麵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莫安娜壓著寬大的漁夫帽墨鏡遮住了半張臉。

  沒有人注意到她,她在他麵前停下了步子,“醇風,該回家了。”

  “回家?”

  杜醇風一聲冷笑,“哪還有家。”

  沒有了姚希,他感覺自己就像無主孤魂。

  連她最後一通電話,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她該有多傷心,多絕望,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是不是還深深恨著他?

  “醇風,爺爺病倒了,吃了藥,醫生說,他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對身體不好。”莫安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咬了咬唇又溫聲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

  “我他媽怎麽節哀!”杜醇風被刺得猛地站起來,衝著她吼,“你為什麽要嫁給我?你跟爺爺早就串通好的是不是?”

  莫安娜一驚,遊走在商場的杜醇風向來以偏偏公子形象示人,怒不可遏的樣子像是發狂的野獸。

  “醇風,我……我不知道你……”

  她嚇到了,淚雨梨花,眼淚滑出墨鏡來。

  杜醇風爆炸的火氣,在看到她落淚後漸漸壓在心底。

  “對不起,失態了。”

  他走過她身旁,拖遝著步子,一步步像是踩在虛空中。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如果願意相信姚希一句,哪怕是一句,也不會釀成現在的局麵。

  酒,是個好東西,喝得越多,就越渾渾噩噩。

  臥室的茶幾上,幾瓶威士忌的酒已經空了,衣衫不整的杜醇風坐在床邊,背靠著床沿,手裏掂著的酒還在往肚子裏灌。

  “少爺他……這樣下去怕要出事。”

  傭人偷偷往房間裏瞟了眼,低聲對門外的莫安娜說道。

  從醫院回來三月了,杜醇風不去公司,也不出門,整天酗酒。

  就是站在門口,也能聞到一陣濃烈刺鼻的酒味。

  “沒事,你們都去休息,我照顧他。”莫安娜淡淡的笑意,平和近人。

  “好。”傭人多看了兩眼,畢竟,這可是在熒幕裏才能仰望的人,現在嫁到杜家,一顰一笑都如電影精彩鏡頭般精致。

  “醇風。”

  莫安娜蹲下身,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頹廢得不像話,胡子拉碴,精神萎靡。

  “醇風,我們休息了好嗎?”她挽住了他的手,纖細的胳膊好似冰肌玉骨。

  杜醇風醉眼抬起,眼前的人模模糊糊的,穿著一套毛茸茸的衣服,布料少得可憐,胸前的大白兔幾乎要蹦出來。

  他沒有答,莫安娜一陣雀躍,豐滿的身子有意無意的蹭在他胳膊,“醇風,我們都結婚三個月了,你總不能醉生夢死,對我不管不顧吧?”

  杜醇風隻覺得被她蹭得難受至極,用力抽出了手,“你滾出去,這是我的房間!”

  莫安娜臉上陣紅陣白,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甚至標到天價想要和她共度春宵都未能如願以償,這個男人竟叫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