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出嫁酒
  第七十二章 出嫁酒

    奉軍司令厲北山大病痊愈的消息一經傳出,蒙古汗王特設了酒宴以示慶賀。受邀的賓客,除了蒙古國的皇親貴胄,還有葉南枝這位遠道而來的假神父。

    自然,汗王並不知曉厲北山裝病的事兒,也不清楚什麽是真神父。於是,他在酒宴上,對厲北山的態度是格外的熱情。

    這位年少有為的奉係少將軍,當晚便是眾人矚目的唯一對象。在場的那些人,敬酒的敬酒,誇讚的誇讚,厲北山沒有不消受的。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笑聲朗朗地與人縱情談笑,仿佛前頭發生的事兒,他一丁點兒也沒放在心上。

    葉南枝就坐在他的下首,卻與他沒有任何的交集。偶爾一不小心的眼神交匯,他們二人便像是觸到了針硭一般,總是饒有默契地趕緊移開。

    他們的默契,好像總是體現在這些事上。這讓他們兩個人一直以來的相處,看起來總像是風追著沙在跑。

    風吹一程,沙跑一程,誰也抓不住誰。可風一旦停下,沙也不動了,明明就在眼前,卻終究還是碰也碰不到,叫人的心裏總是有些空落落的悲傷。

    他在喝酒,他在笑。可葉南枝知道,自己還是徹底地傷了他的心。

    她有些看不下去他這般故作開懷的模樣,趁著沒什麽人注意到自己,她便偷偷地溜了出去。

    翰兒朵外麵闃靜一片,隻聽得到草原上風吹草地的簌簌之聲。

    葉南枝將身上的神父長袍裹緊了一些,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快了幾分。她正朝自己帳篷的方向緊走著,路上遇見奉軍的士兵對她行禮,她也隻是微微頷首,而並沒有駐足停留。

    然而,就在她正要走進帳篷時,便見到厲北山貼身的兩名侍衛從她的身旁匆匆而過。

    他們好像沒見著她一樣,向著舉辦酒宴的翰兒朵快步跑去。

    葉南枝心下一沉,恐是出了什麽急事,便也要往回走。然而,侍立在她帳篷外的兩名侍女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音,叫她頓住了腳步。

    “聽說,今晚的酒,相當於是郡主的出嫁酒呀?”

    “可不是麽?我聽說,郡主已經讓人在酒裏放了……”

    話說到這兒,兩名侍女便低頭偷笑了起來。

    葉南枝回轉過身,用眼睛狠狠地瞪著那兩名侍女。

    侍女一驚,忙斂住了笑,垂首恭敬地站好。

    “酒裏放什麽了?再說一遍。”葉南枝走過去,那雙含水的眼眸裏,此時透出了一股叫人膽寒的狠厲。

    兩名侍女低低著頭,你推我一下,我杵你一杵,誰也不敢開口回答。

    “問你們話呢!”葉南枝從長袍中掏出一把短匕首,直抵其中一名侍女的脖頸。

    “本郡主放的是催情之藥!與我厲阿哈毫無關係的葉神父,難道還要管我們的閨房之事嗎?”

    葉南枝回頭,見到那位蒙古郡主此時就站在她的身後。

    “厲北山說的沒錯,你們蒙古人的手段果然卑劣!”

    臉上微微泛著酒暈的其其格郡主,聽了這話,已然抽出自己的馬鞭,擺出一副挑釁的模樣。

    “少廢話!若你真想管的話,就先跟我打一架,你贏了我就讓你管!”

    其其格話音才落,便將馬鞭甩了出來,將葉南枝手裏的匕首給打了下來。

    葉南枝皺了皺眉,繼而冷笑一聲,“執最擅長的兵器與人比試,有什麽公平可言?要比就赤手空拳地比,那才叫真本事!”

    這郡主向來就是爭強好勝的性子,總是經不起別人拿話來激。隻見她丟了手裏的馬鞭,一個跨步,衝到了葉南枝的麵前。

    “赤手空拳我也能贏你!”

    話才剛出口,她的腿膝便是一彎,被葉南枝一腳踢跪在了地上。

    其其格順勢把腿一伸,往後掃去。本想絆倒葉南枝,誰知卻撲了個空。

    她握拳站起,以肘部發力,直線將拳迅速推出。葉南枝往後一閃,以掌覆住那隻向她胸腔襲來的重拳!

    這蒙古郡主還真是習過一些中原近身之術的,隻不過葉南枝占了從小習武的便宜,不論是攻還是守,她的水平都在其其格之上。葉南枝心中暗道,若是剛剛這蒙古郡主堅持要用馬鞭來比試,自己恐怕早就是她的手下敗將了。

    不過,這種時候,哪還顧得上什麽道義廉恥,隻要能贏,怎麽都行。

    她單手攥著其其格的拳頭,用力一旋,向後一背。另一手張開虎口,扼住了她的咽喉。

    “如何?郡主可認輸了?”

    總共比劃了不到五招,其其格便被她給製住,自然心中就有一萬個不服。她不回答葉南枝的問話,隻把手緊緊攥著,心中在想著做最後一搏。

    可手肘才剛發力,脖頸處便如巨石壓喉,疼得她無法呼吸。

    “咳……咳……”其其格忍不住從嗓子眼裏擠出一聲嘶啞的聲音,“我……我認……認輸……”

    葉南枝唇角一勾,便慢慢鬆開了手。

    “多謝郡主承讓,還請郡主依照約定,交出解藥。”葉南枝對著麵前正喘著粗氣的其其格郡主,抱了抱拳,語氣很是客氣。

    “解藥?”聽到這話的其其格倒像是吃了一驚,她稍稍緩了緩呼吸,這才直起身來,對著葉南枝反問道:“我何時跟你說過有解藥了?我們蒙族的女子,看上了哪個男人,想要占有他,難道還有反悔之理嗎?這種解藥,世上不會有,所以……”

    “所以什麽?!”葉南枝聽了,剛剛放下的那顆心又懸了起來,這使她當即又伸出手去掐住其其格的脖頸。

    其其格的表情再度痛苦起來,她狠命地拉拽葉南枝的手,口裏艱難地說出些急惱的話,“你……你這個女人……喜歡人又不敢承認,打架倒是真玩命……你……你放開我啊……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葉南枝氣憤地將她放開,並用威嚇的語氣對她命令道:“快說!否則我……”

    其其格嚇得往後一退,忙說道:“此藥無解,除非有人與他……咳咳……”

    話說到這兒,其其格便拿手拄著唇,用輕咳掩去某些不大能說出口的字眼, “否則,等藥效上來,他若是挺不過去的話,很可能筋脈暴裂而亡。”

    這話一出,葉南枝猶如被五雷轟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什麽樣叫挺得過去,什麽樣又叫挺不過去?!”

    她也顧不得什麽禮數,抓住其其格郡主的肩膀,就是一陣猛晃。

    “哎呀!你弄疼我啦!”其其格推了她一把,一麵揉著自己的肩,一麵有些生氣地說道:“你都說不喜歡他了,還這麽緊張幹什麽!你要不想讓他死,就讓我和他入洞房不就得了……”

    最後這句話,其其格說得很小聲,但終究還是讓葉南枝聽了去。

    她皺了皺眉,語氣十分不快地說道:“你們拜堂了嗎?有什麽資格入洞房?!”

    這話問完,還未等其其格回答,她便撿起地上那條馬鞭,往其其格的身上重重丟去,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其其格跺了跺腳,衝著葉南枝遠遠跑開的背影,氣呼呼地甩了一馬鞭,“哼!你們拜堂了嗎?你就有資格和他入洞房了嗎?喜歡非說不喜歡,貴國的女子都愛這般的口是心非嗎?!”

    其其格句句的質問,葉南枝都聽到了。可她愧於回答,也沒有時間回答。她迎著草原上幹冽的夜風,忙忙地奔於厲北山所在的方向……

    PS:

    我女兒可真是老二的救命大恩人呐!老二上輩子可真是積了大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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