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咬舌
  第六十章 咬舌

    夜涼如水,涼至人心。

    被那雙大手抱著的葉南枝,不抗拒,也不掙紮,隻是淡漠地從口裏吐出兩個字:

    “放開。”

    厲北山的心倏地一沉,人便有些失落了起來。

    他將手緩緩地放下,說出的話也像是沒了多少底氣:“那日情況緊急,程老爺派人來求我,我實在是……”

    “厲二爺,您實在不必與我解釋這些。” 葉南枝往前邁了一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您越解釋,我隻會越覺得自己的行為卑劣。程小姐對您情深似海,您確實應該好好待她。而我接近您,僅僅是為了報仇而已,你我之間,又有幾分情分可言?我就這麽跟您說吧,不論走到哪一步,我也不會為了您而去犧牲自己的性命。而程小姐不同,您看,她才是真心實意對您的那個。所以,你我之間的這樁婚事,不成也罷,所有人都該慶幸。”

    葉南枝說這些話時,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同一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人說話。這讓厲北山想起了成婚的前夜,她說等著他,讓他快些來接她時,是那樣的多情可人,叫他戀戀不舍。

    他向前一步,想要重新找回那樣的感覺,可她卻躲開了,不給他一點接近的機會。

    “你走吧,我不想報仇了。程小姐那邊,還請替我說一聲抱歉,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再去攪擾二位的生活,請她放心。”

    她說完這話,便走到床邊,伸手到枕頭底下摸出了那包沉甸甸的壓腰錢,遞到厲北山的麵前:“這錢,是於嬸給的,您收好。還給於嬸也行。交給程小姐,也行。”

    厲北山伸出手,沒接那錢袋,卻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等葉南枝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他拉進了懷裏。

    “你放開我!”

    葉南枝拿手推他,卻被他反抓住手腕,按倒在床上。

    “厲北山!你混蛋!”

    她想用腳踢他,厲北山卻好似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兩腿一夾,身子一放,便將她牢牢地禁錮於自己的身下。

    眼見花拳繡腿在他那兒喪失了作用力,她便隻能用放狠話來泄憤:“厲北山,你若是敢動我,我就咬舌自盡,死給你看!”

    “那你先咬我的吧……”厲北山說完這話,便低下頭去,吻住她的雙唇。

    葉南枝掙紮著,卻還是叫他的舌頭探進了自己的檀口。

    軟舌輾轉深入,在她濕熱的口腔內遊走了一圈,便攫住她的小舌輕吮起來。

    隨著這個吻的逐漸加深,他的腦子裏,那些曾經與她有過的親昵畫麵,便一一浮現。他熟知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愛撫哪處能令她嬌喘,舔舐哪處能令她忍受不住,這些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

    他想她了,想她動情的聲音,想她嬌軟的身子,想她那副與他在床榻上癡纏的樣子。

    他慢慢地,放開她的手。輕輕地,把手探入她的裙底……

    “啊——”

    還未等手觸上她的肌膚,厲北山的舌尖突然感到一陣劇痛,疼得他不得不叫出聲來。

    “葉南枝——你……你怎麽真咬啊!”

    “我說了,你別動我!”葉南枝恨恨地說著,嘴裏彌漫著的血腥氣,卻也還是叫她的心裏有些發了虛。

    厲北山把手從她的裙底拿出來,用手指抹了抹從舌尖流到唇邊的鮮血,笑著說道:“我倒是真想死在你的床上,但我又怕這樣,人家說你克夫怎麽辦?那就更沒人敢上門來和你提親了。”

    “你!”

    葉南枝揚起手想要打他,卻再一次讓他縛住了手腕。

    “答應我,等我死了,你才能嫁給別人,好不好?”

    黑暗中,葉南枝瞧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她能隱隱地覺出他這句話有著很深的用意。

    “你什麽意思?你別拿什麽死不死的話威脅我。”葉南枝問這話時,那顆心不由得懸起。

    “沒什麽。”厲北山沒有解釋,卻又追問道:“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葉南枝沉默了還不足五秒,厲北山便又自己打斷道:“算了,你別回答我了。”

    他不想從她口中得到一個他不想要的答案。於是,他好像自欺欺人一般,想把自己蒙在鼓裏。

    他強顏歡笑著,用手在她的頭頂上輕輕地撫摸了兩下,便從她的身上下來了。

    葉南枝躺在床上,見他站在黑暗中理了理身上的軍服,而後用低啞的嗓音喚了她一聲:

    “南枝。”

    她聽到後,忙背過身去,扯了被子將自己蒙住。

    厲北山走到床邊,俯下身,對著被子裏頭的人輕聲說道:“我……該走了,有戰事。要走多久,還沒定。在我沒回來的這段時間裏,我會派人將我的消息遞給你。你別擔心,也別生氣……”

    “你走吧!我不擔心,也不生氣!因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永遠都不想見到你!”

    說這話時,葉南枝都快恨死自己了。二師哥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她不僅騙別人,還騙自己。明明生氣,明明擔心,明明不想讓他走,明明已經讓他剛剛那個吻弄的沒了心智,還要強裝出厭他,煩他的樣子。

    要是現在他能再抱她一次,吻她一次,她一定……一 定……

    被子裏頭的聲音,讓厚厚的棉絮包裹著,悶悶的,發著顫,叫厲北山的心不由得縮成了一團。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想讓自己的心緒能夠平複下來一些,卻發覺,無論怎樣做,心裏依舊是堵得慌。

    屋外的信號燈,已經閃過了三次,沒有多少時間能讓他再多解釋一些什麽了。今晚他迫不得已翻牆進來,便是要和她道別的。

    他拾起掉在地上的軍帽,戴到頭上。本想和她說句“等他回來”,卻到了最後也沒能開口。

    他走了,每次出征前,他總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隻有這一次,他沒這樣想,他覺得自己一定能平安回來。

    PS:

    老二及時刹車,真不是個東西啊!

    老二:怪我咯?親媽不安好心,怪我咯?給我媳婦兒都憋夠嗆!

    小葉:誰憋了誰憋了?明兒我就找北平女中那個老師去!

    老二:不要,我才是你的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