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當年
  第88章 當年

  小玉突然異化是誰也預料不到的, 方濤和周文措手不及,甚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就被異化的小玉攻擊了。

  充滿了腐蝕性的黑色怨氣直接纏上了方濤和周文,兩人被黑色的怨力纏上,隻覺得頭暈腦脹耳邊滿是厲鬼嚎哭,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就被小玉拉著朝著枯井下方墜落。

  之前仇閑給他們開通了通往真實世界的道路,三人順著道路走出去後,就來到了枯井下方,枯井也恢複了正常,顯然是通往禁地的通道直接關閉了。

  可是此時小玉拉著方濤周文朝下墜落, 枯井下方的道路明顯又開了, 漆黑的枯井連通著另一個地獄般的世界, 從枯井上方朝下看去,能夠看到下方眾生在黑色獄火中掙紮的慘狀, 他們朝著枯井上的方濤兩人伸出手,無數隻幹枯的手要將他們拉下來一起墜落。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無數道符文組成的鎖鏈拉住了方濤周文,將兩人從墜落的危險中拉了出來, 方濤兩人驚魂未定地站在井邊, 看著小玉滿眼怨恨地墜落下去,口中還尖叫著:“你們為什麽不救我, 為什麽要把我一個人留下來!”

  枯井下方一隻隻伸出來的手,仿佛嗅到血味的豺狼, 貪婪地朝著小玉拉扯伸去,將小玉拉入到枯井下方的黑暗中,黑暗不詳地湧動著, 隨即徹底關閉,枯井和韓家主宅的聯係徹底斷開。

  “楚仙師,這是怎麽回事?”

  眼睜睜地看著小玉墜落枯井,方濤忍不住上前,徒勞地想要伸手,但是通道已經關閉了,他不解地看向了楚玥。

  楚玥麵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眼神冰冷地看著枯井,她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她魂魄太弱無力回天了吧。”

  小玉和他們不一樣,方濤楚玥三人都是健健康康地掉落進天魔禁地的,雖然方濤和小玉一樣,兩人受到軍閥老宅的侵蝕最嚴重,但小玉本身的修為能力就比方濤弱,在老宅中她就已經受到影響魂魄不穩陷入了昏迷,接著又和楚玥三人一起墜落了天魔禁地。

  哪怕有韓少商的幫助,他們並沒有在禁地中糾纏太久,可是天魔禁地的汙染性實在是太強了,小玉的魂魄身體又太過虛弱,所以哪怕有楚玥的符咒穩住魂魄,她最終也沒有逃掉被汙染的命運。

  當方濤背著小玉回到現實世界後,小玉遭受的侵蝕就開始顯現出來,她的魂魄大概不知不覺間已經留在了天魔禁地之中,自然不甘心方濤幾人能夠活著,就想要把方濤幾人帶走。

  又或許是天魔禁地不甘心被再次封閉,所以想要通過小玉,來繼續汙染外麵真實的世界,要將整個世界都化成韓家那種煉獄場罷了。

  聽到楚玥的解釋,方濤臉上顯出痛苦和自責:“我一直背著她,為什麽沒有發現小玉的異常,如果早一點發現就好了,也許小玉還有救。”

  楚玥和周文都沉默了,兩人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方濤。

  作為玄學師他們都明白,天魔禁地那種情況並不是說著玩玩,天魔禁地本身就具有一定的迷惑性和汙染性,別說方濤能不能發現小玉的異常了,在禁地幻境中就是小玉被掉包了,他們也未必能及時發現,畢竟作為世界上最危險的靈異汙染地,他們身處其中,時時刻刻都可能被環境蒙蔽感知。

  也許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處不在的汙染就已經侵蝕了方濤身後的小玉,畢竟那種攻擊和汙染,是靈魂層麵的侵蝕,隻是他們都沒有及時發現罷了。

  方濤身為玄學師未必不清楚這件事,但是此時此刻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對於痛失搭檔和喜歡的朋友而痛苦罷了。

  方濤跪在枯井旁邊攥著地上的雜草悲痛不已,他深深地凝視著黑暗的枯井,卻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候一陣雜亂的聲音打斷了方濤的悲痛,淩亂的腳步聲朝著古宅奔來,有人高興的大喝:“破了,古宅的結界開了,可以進去了。”

  “大家一定要小心,這裏連通著天魔禁地。”

  “如果看到幸存的考生千萬別激動,說不定他們已經遭受了異化,不要被異化生物蒙蔽,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聽從上麵的安排,如果沒有拯救的必要,就遣散整個南城的居民,將這片地都平了吧。”

  “我們遭受不了更多的損失了。”

  聽到這些人的聲音,周文和楚玥都朝著古宅大門口看去,方濤也停止了悲痛,從古井邊站了起來一起看向了古宅入口。

  果然沒多久全副武裝的玄學師們衝了進來,看樣子他們應該都是道協和特辦處的精銳。

  看到這些人,方濤和周文都鬆了口氣,麵帶放鬆地走了過去。

  雖然他們從天魔封禁地逃出生天,可是出口卻是軍閥李老爺的宅子,他們下去之前宅子裏秋明玉林夫人和兩個來曆不明的家夥鬥的正歡,還不知道活下來的是哪個,雖然宅子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兩人心底都有些犯怵,生怕撞上了那四個中的任何一個,畢竟他們從天魔禁地中出來,早已經筋疲力盡,再也受不住折騰了,要是再來一波,那肯定是直接撲街的份了。

  所以此時看到是自己人過來了,兩人精神就直接放鬆了下來。

  沒想到方濤和周文剛剛朝著這些人走了一步,帶頭的人就表情緊繃,手中武器直接對準了兩人:“不準動,不準過來。”

  方濤和周文臉上浮現出錯愕,兩人對視一眼,都搞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帶頭的人道:“天魔禁地非同小可,當年就沒有人能從裏麵活著出來,你們掉進去封禁百年的禁地,是怎麽安然無恙的出來的,你們能活著出來已經十分蹊蹺,誰知道有沒有被禁地異化,還是不是活人,又是不是禁地故意放出來。”

  啊,這……方濤和周文目瞪口呆,這要怎麽證明自己是活人,不是被異化的怪物?

  周文試探地道:“我們在裏麵遇到了個古裏古怪的人,是他給了我們線索,我們才幸運地活著出來了,要不要我現在給你表演一套道法真經?”

  看到周文走過來,不管是帶頭的人還是後麵的人,都齊齊後退了半步,紛紛舉起了武器對準了周文,周文頓時就尷尬地停下了腳步。

  “那你讓我們怎麽證明啊。”

  氣氛一時間僵住了,周文和方濤求助地看向了楚玥,雖然楚玥年紀比他們都小,可是經過這一番相處,他們早已經對楚玥無比信服,將楚玥當成了領頭人。

  楚玥繞過方濤和周文走到了前麵,她冷淡地看著領頭人,然後從布包裏掏出了一張符,揚手一拋。

  分外正宗的五雷符瞬間在古宅天空炸開,瞬息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碗口粗的雷電不要本錢地霹靂啪啦砸下來,砸的南城下方鬼哭神嚎,到處都是黑煙亂竄,厲鬼哭著抱頭亂跑,就連受到禁地影響的灰暗的上空都變得清洗了許多。

  這個五雷符瞬間喚醒了眾人被新秀二楚玥那道符咒支配的恐懼,不隻是帶頭的人,其他衝進來的玄學師也本能地抱頭,神色驚恐地看著天上的雷電。

  好在這雷電並沒有劈在他們頭上,他們頓時無比尷尬地收回了手,害怕地看向了楚玥。

  “這個證明足夠了嗎?”

  ===第154節===

  楚玥看向領頭的玄學師,表情淡淡地道:“不夠的話我可以繼續展示。”

  “夠了夠了,這足夠了。”領頭的玄學師抬手連連道,他並不想欣賞大佬對自己使用符咒,總覺得大佬分分鍾要把自己劈死,更何況這種級別的符咒也不是異物能夠偽裝出來的,要是哪天異物能偽裝了這種天雷符,那他們也不用清除異物了,直接躺平會更好看點。

  “既然沒有疑問了,我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領頭人連連點頭,敬畏地讓開了路。

  “慢著。”

  就在方濤和周文狗腿地跟在楚玥身後朝古宅外走的時候,一道聲音喊住了楚玥。

  就見一個熟人從門外走來,眼神輕慢諷刺地看向了楚玥,這個人正是之前楚玥遭受楚彤一家冤枉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帶走楚玥的那個道協執法對長吳處長。

  吳處長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討厭,他一雙眼睛令人不適地在楚玥身上來回打量著:“楚觀主,就算能夠證明你們沒有被異物侵蝕,還是完好的活人,可是並不能證明你是清白的,我懷疑你和邪·教有勾結,更懷疑禁地打開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否則你根本沒有辦法證明,你是如何安穩無恙地從禁地中走出來的。”

  楚玥皺著眉看著對方,正想說什麽,薛東陽也緊跟著進來了,血色瞳孔危險地看向吳處長:“吳鋒,你再亂叫一句試試!”

  周圍人大氣不敢出,看著兩個位高權重的人站在古宅裏對撕。

  吳鋒臉色難看:“怎麽了,薛處長這時要拿官威和拳頭壓人了,還是說薛處長也要包庇這種滿身疑點的人,那吳某就不得不懷疑整個特辦處有沒有問題了。”

  特辦處的人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站在薛東陽身後和吳鋒怒視。

  吳鋒卻隻是冷笑:“天魔禁地,百年前多少厲害的玄學師都折損在裏麵了,這個楚玥就算是再厲害,也絕無可能如此輕易地走出來,除非最開始就是做戲,這一點無法解釋清楚,薛東陽,你要是為她說話那就是包庇,就證明你們特辦處也不幹淨,否則為什麽好端端的新秀大會,大會舉辦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出事,偏偏她參加了大會就鬧出了天魔禁地這件事?”

  “楚玥必須跟我們回去接受玄門眾派的審問,如果她這樣的玄學師和邪·教有關係,放任自流才叫為害人間。”

  “薛東陽,我知道你深受玄都觀的教誨,所以感念玄都觀的教養之恩,但那都是上一屆觀主的恩情了,你何必因為那點恩情蒙蔽了雙眼,非要包庇這種滿身疑點的人?”

  薛東陽隻是冷笑,他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自手心中浮現出一柄綴著紅纓的長·槍,他一揮長纓槍,槍口死死地對準了吳鋒,一股危險的氣息自他身上開始彌漫。

  不用說任何話,薛東陽的舉動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吳鋒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他冷冷地道:“薛東陽,你不過是仗著身後有後台才這麽囂張,你做了上頭的狗,連玄門裏的規矩都忘了,玄門之中特事特辦,你這樣是要和邪魔之流淪為一道嗎,若是如此,就算是拚盡粉身碎骨,我等也要還人間一個太平。”

  薛東陽隻是譏諷地勾起了唇。

  方濤和周文滿心的委屈,他們九死一生地從禁地逃離,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剛爬上來先是被懷疑不是人,接著又要被的打為邪魔一道,但他們分明就是被他們邪門歪道給坑進去的。

  “我們在下麵是受了一個叫弦七之人的幫助,他指點我們找到了一名仙師,那名仙師還留存的有神智,是他們把我們帶上來的。”

  “對,我們之所以能上來,是因為弦七不顧安危,縱身跳進了天魔汙染的核心,阻止了對方的步伐,我們才能夠從禁地順利逃脫的。”

  吳鋒嘲諷:“什麽弦七,簡直不知所謂,胡編亂造,天魔誕生之地百年前就已經被封印了,裏麵的人早已經成為了沒有理智的異物,哪裏有什麽活人,怎麽可能還有人保留神智,你們是在夢囈嗎?”

  方濤和周文還想再爭辯什麽,楚玥抬手製止了兩人,她目光冷銳地看向了吳鋒:“你說了這麽多,到底是真的懷疑我們有問題,還是為了給韓家打掩護?”

  吳鋒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戾起來:“你什麽意思,我現在說的是你們的問題,你扯上韓家想要幹什麽,韓家是百年的世家,是震懾邪魔的正道清流,你難道想給韓家潑汙水嗎?”

  站在周圍已經看傻了的玄門修士們,看了看薛東陽又看了看吳鋒,最後又看了看楚玥,覺得自己聽了一耳朵的驚天八卦。

  “正道清流?潑汙水?”楚玥品味了一下這個詞,然後她笑了:“何必急於給韓家辨白,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旁邊氣個半死的方濤和周文也反應了過來,兩人一言一語地同吳鋒爭辯了起來。

  “對啊,這個天魔誕生根本就是韓家搞出來的,你這樣懷疑我們,那韓家豈不是更值的懷疑?”

  “要不是當年南城的那個韓家想要複活死人,也不會發生宴會慘案,韓家給玄門眾人交待了嗎?”

  “說起來那個韓霜雪也是韓家的人,禁地也是她拿了一個什麽東西打開的,怎麽不問問那個韓霜雪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玥三人說出的事也讓圍觀眾人驚愕異常,天魔禁地竟然事韓家弄出來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吳鋒的臉徹底沉下來了:“南城韓家的事當年已經塵封定案了,這和南派韓家有什麽關係,當年南城韓家的慘案是玄門心頭之痛,不知道多少人折損進去,其中不乏各個門派的長輩和玄門後起新秀,你提這個有意思嗎?”

  “卷宗之中明確說明,當年南城韓家家主不忍異物之子在外顛沛流離,遂將其帶回悉心教養,因家主訓誡過嚴,其子野性難馴怨恨在心,所以用邪法自戮,化成無邊天魔邪物,吞噬了整個韓家,最終被封印在岐山,如果韓家有錯,那當年的南城韓家也不過是犯了人之常情心軟之錯。”

  難怪從來沒有人探尋過韓家當年的舊事,原來竟然是用這麽一套說辭搪塞的,也是,當年宴會上死了一大片,估計也沒辦法再找出來曾經的真相了。

  不過,不忍?悉心教養?訓誡過嚴?

  這韓家的記載倒也挺會粉飾太平的。

  “更何況我說的是你們的問題,你們扯南城韓家的舊事做什麽?”吳處長義正言辭。

  楚玥微微冷笑,這還是眾人第一次在她麵容上看到這種令人膽寒的冷笑,她上前一步逼視吳鋒:“我說南城韓家,是因為我認為韓家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止南城韓家,就連南派韓家我也懷疑他們和邪·教有勾結,如果你們要徹查我,可以,我可以不反抗,但是我要求連南派韓家一起徹查,否則……”

  不等吳鋒再唧唧歪歪,楚玥手中流光一閃,晶瑩剔透的細劍自她手中浮現,她抬手一劈,淩厲的金光自吳鋒耳邊擦過,在吳鋒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將吳鋒的衣領割成了碎片,在吳鋒難看的臉色中冷冷地道:“盡可以來我玄都觀門口叫囂一番試試看。”

  楚玥說完冷冷地看了吳鋒一眼,收回了桃木劍,直接朝古宅門口走去。

  “楚玥,你玄都觀不過是一個隻有兩三弟子的小小道觀,你真以為自己能和天下玄門叫囂嗎?”身後傳來吳鋒氣急敗壞的聲音。

  楚玥輕哼一聲,冰冷反諷:“是天下玄門,還是玄門韓家?”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楚玥停下腳步,轉頭認真地看向吳鋒:“玄都觀已經不是小小道觀了,明年道門交流大會上,我玄都觀添居首席一列,鄙人也不勝榮幸,成為大會的特邀成員,吳處長,有機會明年交流會上見,我們再好好切磋。”

  吳處長臉色難看,卻無力阻止楚玥離開,不說楚玥本人的戰鬥力,就是薛東陽的戰鬥力,他和身後的人一起上也根本攔不住,隻能眼睜睜地放任楚玥離開。

  方濤和周文則是渾身舒爽,跟著大佬實在是太幸福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傲慢自大的吳處長這幅樣子了,看到吳處長那張臭臉,簡直不要太快樂。

  離開了古宅的範圍,也就到了分別的時候了,這一次的比賽給大家帶來的傷痛太大,因為小玉出事,方濤整個人都有點消沉,也沒了最開始的雄心壯誌,他表示要回老家好好靜養一陣子,還說自己不想當玄學師了,打算回去開個炸雞店,當個普普通通的炸雞店小老板。

  方濤離開後,周文則猶豫了一下,詢問了楚玥玄都觀的情況,楚玥也都一一如實地說了,周文是個坦直的人,直接就問了楚玥對自己的印象,表達了想去玄都觀掛職的想法,楚玥自然十分歡迎,尤其是得知周文雖然看起來粗礦,可是卻有一套家傳的做菜本領的時候,她更是十分高興。

  周文也非常高興,和楚玥道了別,打算回家和老婆孩子商量一番,就帶著一家老小直接搬進玄都觀裏,日後給玄都觀供職。

  送走了方濤和周文以後,楚玥這才看向了薛東陽:“南城的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控製住了。”

  原本天魔禁地的事情出來以後,道協那邊商量著說要直接把南城全部封起來,但是這件事關係重大,還需要特辦處一起點頭,薛東陽沒有點頭,他相信楚玥能夠活著出來。

  更何況如果按照楚玥推測的那樣,韓少商是天魔,可韓少商並不是要毀滅世界的魔神,天魔禁地又是韓少商誕生的地方,那楚玥進入天魔禁地也許並不會危險。

  果然如同薛東陽猜測的那樣,楚玥安穩無恙地出來了。

  楚玥點了點頭,將禁地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南城韓家當初虐殺了韓少商,並且想要用禁法複生韓天驕,具體為什麽會有天魔滅世,我還不是特別清楚,但心底有了一點猜測。”

  當時時間緊急情況也緊急,楚玥隻來得及粗略觀察了一番祠堂和地牢,就被弦七催促著離開了。

  雖然隻有一眼,隻是粗略地看了個大概,但是楚玥心頭也有了點淺薄的猜想,但這也隻是猜想,在沒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前,楚玥並不會隨意將這個猜想說出去。

  薛東陽也皺起眉,竟然是這樣,萬萬沒想到當年天魔禁地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我原本以為韓家隻是貪心不足,想要擴大權勢地盤,也想要話語權和影響力,他們真是太大膽了,竟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還做出一副正派清流的嘴臉,想要瞞住全天下。”

  楚玥總結了一句:“他們當初想要逆轉生死,結果失控了而已,但是現在的南派韓家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那就不太清楚了,嫡係韓家滅絕,當初宴會中也沒有人活著出來,南派韓家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當初的情況。”

  事情已經過了百年,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韓少商雖然化成了天魔,但是他從頭到尾都被囚禁在後院之中,對於那些暗潮湧動應該也是不知情的,現在誰也說不清楚暗中到底有沒有什麽勾連。

  “不過不管知不知道當初的情況,但是以他們現在的作風來看,也算不上清白。”

  說到這裏,楚玥想起了一件事:“那個韓霜雪,我懷疑她是楚彤。”

  薛東陽也錯愕了:“楚彤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還是魂飛魄散的那種死法,死的不能再幹淨了。

  楚玥搖了搖頭:“當初沒有找到楚彤的魂魄,並不代表她一定就是魂飛魄散了,現在想一想,那個時候楚彤用出的那些手段,我們不是懷疑過她背後有玄門的人嗎?”

  薛東陽不語:“您是懷疑楚彤借屍還魂也入了玄道?”

  楚玥搖了搖頭,她覺得楚彤的情況不止是如此,對方對自己的恨意和偏見濃烈的莫名其妙,如果非要說的話,倒像是和小韓一般,有什麽前世的糾葛。

  還有他們離開天魔禁地的時候,那個自稱是天啟門的仇閑,也讓楚玥非常在意,她總覺得這些事情像是散落的線索,就差一個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將它們聯係在一起了。

  原本楚玥並不是一個在意前世輪回的人,可是此時她卻迫切地想要拂開前世的迷霧,想要知道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

  甚至說起來,就連爺爺收養她這件事,也好像透著重重迷霧,那個仇閑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想到這裏楚玥看向薛東陽道:“你知道玄門有個叫天啟門的門派嗎?”

  薛東陽皺起眉:“聽過,但是這個門派在百年前已經煙消雲散了,掌教,你問這個做什麽?”

  “東陽,你把天啟門的相關資料發給我吧。”

  薛東陽並沒有多問,而是直接應承了下來,答應了楚玥會以最快的速度將天啟門的資料找出來。

  聊完天啟門後楚玥就和薛東陽告別了,薛東陽還要留下來處理南城的事情,而楚玥則是有些事情要去主辦方那邊問清楚。

  看到楚玥過來,主辦方的人還以為楚玥是過來追問比賽獎金的,主辦方的那位負責人程起連忙帶著大賽財會就趕過來了。

  “仙師,請坐,請上座。”

  這一次楚玥來到主辦方大廈和上一次的待遇截然相反,已經不是禮遇了,基本上算是巴結了,畢竟玄門多少算是拳頭為尊的地方,楚玥實力太過高強,連天魔禁地這種地方都能全須全尾的出來,還能保著兩個考生出來,這實力絕對是人見人怕。

  再加上她又軟硬不吃,玄都觀也在發展壯大,眼見著楚玥要成為玄門正道之光之類的人物,對於這樣的人,如程起這種小人物隻能好好捧著哄著了。

  畢竟他作為新秀大賽主辦方的負責人,也不是靠實力坐上這個位置的,而是靠著圓滑和人脈坐上去的。

  楚玥也對程起的諂媚略感無語,她並沒有和程起多費話,隻是道:“獎金你們直接打到我賬號上就行了,我這次過來不是來要獎金的。”

  聽到楚玥的話,程起不但沒有感到安慰,反而更加愁眉苦臉了,大佬過來不要錢比要錢更可怕,說不定是要命。

  果然就聽楚玥道:“蘇小星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不相信她會退賽。”

  惦記著蘇小星的安危,新秀比賽這邊一結束,那邊楚玥就趕緊過來打聽蘇小星的情況了。

  畢竟她和蘇小星的聯係隻在於一個微信,微信一旦聯係不上,她就不知道蘇小星是什麽情況了。

  程起歎了口氣,旁敲側擊地想要提點大佬:“蘇小星不管是不是主動退賽,她也畢竟是韓風行的未婚妻,韓家沒有鬆口,她說斷了關係那也不作數的,聽說現在韓家想要她和韓風行盡快完婚,不讓她繼續在外麵不務正業了,她一個女孩子總在賽場跑來跑去,還生出了野心,也的確不太合適,她父母走的早,就剩她一個,韓家養著她,其實算是她的長輩了。”

  楚玥頓時冷了臉:“蘇小星根本就不喜歡韓風行。”

  程起搖了搖頭:“婚約也不需要喜歡,履行就行了。”

  “這可真是豈有此理。”楚玥冷笑了起來:“韓家的規矩是比新時代的法律還要大了,我國婚姻自由望周知。”

  “誰說不是呢。”程起歎了口氣:“可,那畢竟是南派韓家啊,如果加上韓家本家的曆史的話,他們何止百年的底蘊,這種古老的世家,觀念多少和現代不一樣的。”

  “蘇小星是我玄都觀的弟子,她要不要履行這個婚約,也該過問一下我這個觀主。”楚玥說完,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不再和程起廢話,而是直接朝著主辦方大廈外走去。

  程起連連追了兩步:“唉,仙師,仙師,您去哪裏。”

  “搶婚。”楚玥丟下了一句話,就瞬息間消失不見了,竟然是直接用了符咒離開了。

  程起目瞪口呆地看著楚玥消失的背影,然後臉上燃起了熊熊八卦之色,迅速掏出了手機,在論壇上開小號刷了起來。

  “號外,號外,今年碾壓新秀全場的大佬要去搶婚啦!!!”

  這個帖子一發出去,玄門的論壇上直接流量爆炸。

  “是楚仙師楚觀主嗎?”

  “天惹,這麽刺激的嗎,我還奇怪蘇小星怎麽半路退賽了,原來竟然是被韓風行逼婚了?”

  ===第155節===

  “我的意中人會踏著五彩祥雲來接我,媽媽也,我腿軟了,觀主的性向不用卡的那麽死嘛,我覺得我也可以的。”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實現我夢中橋段的竟然是個女孩子。”

  “師徒配是什麽樣的神仙正配,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新秀三場比賽結束後,正如楚玥最開始所希望的那樣,玄都觀的確開始在玄門中展露頭角,楚玥和玄都觀的名聲也開始在玄門中流傳。

  因為楚玥展露的那些能力,也有不少玄學師開始考慮玄都觀這個選項,打算在日後的新秀比賽中,將玄都觀也作為供職的考慮範圍。

  知道蘇小星的去處之後,楚玥就定了前去浙南的機票,打算早日趕去浙南,結果沒想到接到了學校的電話,說是她請假的假期用完了,需要再去續請。

  聽到輔導員打來的電話,楚玥一時間久久無言,這段時間忙著參加新秀比賽,也忙著玄都觀的事情,更忙著糾纏玄門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她竟然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名學生。

  心中想著罪過罪過,楚玥又急匆匆地趕去學校請假。

  輔導員稍微知道楚玥的情況,對楚玥時常請假的行為表示理解,更何況上麵也有專門的人和學校打了招呼,說是楚玥供職國家特殊單位,平時需要出任任務,所以才時常請假,學校方麵也給了通融。

  “雖然學校給你開方便門,可是畢竟有些教授是老學究,人還是非常較真的,我看了,你還打算繼續讀研究生是嗎?”輔導員溫聲細語地同楚玥溝通。

  楚玥點了點頭,雖然她是一名道觀觀主,也是一名戰鬥在一線的玄學師,可是從另一方麵來說,她也是個十八歲的大學女生,對於學習也是有一定追求的,所以也參加了考研大軍,當然了現在她才大一,還不著急準備,隻是輔導員也了解她這個意向。

  “如果你要留在本校考研深造的話,有些教授那裏還是需要打好關係的,我看看你今年的課程啊,唔,你知道沈教授嗎?”輔導員抬頭看她:“就是你哲學與藝術課程的教授,他雖然年齡不大,不過三十歲左右,可是人卻比較嚴肅認真,你今年修了他的課程,還沒有去上過幾節課,恐怕需要親自和他解釋一下。”

  楚玥有些尷尬,她今年到了年末,不知道怎麽回事,事越來越多,還真沒有好好上過幾節課,估計給教授留的印象也不大好。

  輔導員笑了笑:“你別緊張,沈教授這個人雖然古板嚴肅,不過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本專業是物理,在國外發表過不少高質量的論文,教授這門課也是自己興趣,學術上還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呢,你以後不管是繼續深造也好,還是想要跳專業也好,和他打好關係沒有壞處,不然今年期末考試,他恐怕要給你個零分了。”

  強大如玄都觀觀主楚玥,也不由垮下了臉。

  輔導員安慰了楚玥一番,將沈教授的聯係方式、辦公室還有行徑路線都告訴給了楚玥,楚玥歎了口氣,認命地去找這位所謂的年輕老學究解釋。

  這位沈教授生活真的是極其枯燥,行動路線三點一線,楚玥很容易就在對方的辦公室等到了對方。

  坐在沈教授辦公室裏,看著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簡單白襯衫,戴著黑框眼鏡有些斯文沉悶的男人走進來,楚玥就知道對方是那個沈教授了。

  “你好。”楚玥起身和沈教授打了個招呼。

  沈教授皺眉看了楚玥一眼,他長得幹淨白皙,仔細看還有點俊美,但眉宇間有個淺淺的豎紋,看上去果然十分嚴肅守舊:“是掛科的學生嗎,我說了來求我是沒用的,我不會給你們改分數,更不會通融,是什麽成績就是什麽成績。”

  一開口就是嚴肅認真老學究了,難怪輔導員要她自己過來說明下情況,就照對方這性子,她再繼續請假,怕不是要掛科。

  “我是哲學一班的楚玥。”楚玥簡單地介紹了下自己:“教授,我不是因為掛科來的,我是因為請假。”

  沈教授皺著眉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楚玥是誰,但他的臉色依舊不太好:“我的課你隻來上過一節課。”沈教授控訴:“就上了一節課,你也想要及格,做夢。”

  楚玥:“……”

  這教授比邪·神難對付。

  “是這樣的,我在外麵有許多事情需要負責,實在是情非得以,學校也通融了,沈教授您能不能……”

  沈教授生氣了:“想拿學校壓我,做夢。”

  他斜睨楚玥冷笑諷刺:“怎麽了,在外麵取得一點成就就洋洋自得了,看不起學校裏的讀書生涯了,也靜不下心學習知識了,小丫頭,人生長著呢,書本和知識永遠不該被輕慢,這比你那些所謂的業務重要多了。”

  沈教授誤以為楚玥是做生意小有成績的學生了。

  眼見著這是說不通了,楚玥沒有辦法,隻好拿出了看家本領,她不言不語地朝著沈教授靠近,打算把沈教授上下左右給看出朵花來。

  沈教授被楚玥的靠近嚇了一跳,冷嗬道:“你幹什麽?”

  但是楚玥越靠越近,沈教授頓時就惱了,後退了半步:“同學,注意一下!”

  他誤以為楚玥是說不通以後,打算換個手段了。

  就這麽一靠近之間,楚玥終於在沈教授身上看出花來了,但是這麽一看她也有些驚詫和想笑,這位嚴肅沉悶的沈教授竟然纏上了爛桃花,說起來這花兒……唔,和倒黴孩子魏釗的那朵霸王食人花兒挺像的。

  看出來情況後,楚玥的表情就有些古怪,眼神也像是壓抑著笑意,頓時就把沈教授弄懵了。

  “你在看什麽?”沈教授的眼神已經非常警惕了,他看起來把楚玥當成了有問題的人了。

  楚玥笑了笑,留下了一張名片和黃符:“我現在說的話,教授恐怕不會相信,這樣吧,這是我的名片和玄都觀的黃符,如果教授遇到了實在無法解決的問題,就來找我吧,到時候教授就明白了。”

  沈教授這次真的把楚玥當成了神經病,臉都因為憤怒紅了,但是楚玥留下東西後就徑直走了,沈教授想罵也沒來得及罵,隻能在心底暗暗發怒,期末一定要讓楚玥掛科!

  這樣一來二去的耽擱了以後,機票就錯過了,寧柯得知了楚玥的難處,直接給楚玥留了一架私人飛機和航班,把楚玥送到了浙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