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掌教搬家啦
  第22章 掌教搬家啦

  “大師?”

  異變讓蕭譽和張誠都驚恐求助地看向了楚玥, 經過連續兩遭的熟人變鬼,已經讓兩人的承受能力搖搖欲墜了,外麵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如同無形的邪惡之手攥住他們的心髒,讓蕭譽和張誠既惶恐又壓抑。

  “出去看看吧。”

  楚玥直接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蕭譽和張誠雖然害怕,可是此時他們兩個更害怕離開楚玥, 便趕緊哧溜一聲貼在了楚玥身後。

  楚玥早已經習慣了大家都想跟她貼貼的行為,對此並沒有多言,隻是仰頭看著村子的後山。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聳立在村落周圍的山都遠離了, 一座從來沒有見過的山高高地直立而起,正對著他們所在的村落。

  這座山極高極大, 將周圍的山襯托的仿佛虛幻渺小的背景,它靜靜矗立在那裏,散發著無盡的壓力, 如同一隻怪物, 鋪天蓋地地壓在上空,隻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窒息。

  再凝神看去,會發現這通體漆黑的山像一張人臉, 巨大的人臉麵朝著他們,如同有生命一般,邪惡冰冷地注視著下方生靈, 如同邪神在惡意地窺伺著人類。

  蕭譽和張誠對著看了兩眼, 眼神漸漸變得癡迷混亂起來, 兩個人臉上同時露出了癡癡的怪異的笑容,不受控製地朝著黑山又跪又拜。

  楚玥皺眉看著發羊癲瘋似得兩人一眼,一手一個拽過來灌了口小葫蘆的符水。

  蕭譽和張誠這才清醒了過來, 眼中透著害怕。

  “我剛才感覺不受控製了。”

  “我覺得它好親切。”

  楚玥並沒有責怪,隻是給了兩人各自一張清心符:“拿好,不要隨便注視它,會被汙染。”

  兩人以前隻聽過鬼附身,靈異怪聞最恐怖的不過厲鬼害人,就比如之前的陳鬆和學生,雖然感覺害怕,但也是在他們理解範圍之內的靈異事件,可此時楚玥的解釋,讓他們有一種超出認知範圍的恐懼。

  一座山隻需要隨便看一眼就會被汙染,汙染意味著什麽他們不懂,但是他們剛才的行為已經足以讓自己後怕了。

  “我們現在應該是進入真正的村子了。”楚玥說完看向了住了兩天的村落。

  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徹底停下來了,天空是一種灰蒙蒙的陰沉,村落裏三三兩兩地站著村民,他們站在各自家門口,靜靜地盯著楚玥三人。

  雖然最開始蕭譽就覺得這裏的村民怪怪的,可是此時此刻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強烈了,隻是掃了一眼,蕭譽就不敢再跟他們對視,因為村民們的眼睛,充滿了極度的混亂癲狂惡意殘忍,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眼神。

  “這些人……”張誠咽了口口水,他住了這麽多天怎麽就沒發現呢:“這些人都長的好奇怪啊。”

  原本他們覺得村長長得畸形醜陋,並沒有注意到村民們的長相,可是此時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村民,又有哪一個不是畸形醜陋到挑戰人神經極限。

  甚至讓人忍不住產生疑惑,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長得這麽醜的人。

  意識到這件事後,張誠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他是怎麽做到在這種村落住了一個星期,並且都沒覺察到異常的。

  現在想想,還好蕭總帶著大師過來了,不然自己肯定也跟那個陳鬆一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想到之前對大師的輕視,對蕭總的怨懟,張誠心底忐忑不安羞愧不已,自負自傲了這麽多天,小醜竟然是他自己。

  “這裏沒有女人孩子,這些村民全都是男人。”蕭譽沉聲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嗯,不錯,女人和孩子應該在別的地方。”楚玥點了點頭:“劇組的人應該就是被困在這裏了,不出我所料的話,林菱的魂魄也在這裏。”

  蕭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底的恐懼也散去了不少,對於林菱下落的追尋,是支撐他直到現在的信念。

  旁邊的張誠眼底也燃起了信念,他在這種怪異破舊的村落住到現在,支撐他的是身為救援隊長的責任,如今聽到搜尋的人的下落,也同樣燃起了鬥誌,對鬼怪的恐懼就少了幾分。

  “那現在怎麽辦,要問他們劇組的下落嗎?”

  楚玥又看了看黑色的大山,心底飛速評估了一下,這裏的靈異現象複雜又混亂,如果隻是她自己的話,自然什麽都不畏懼的,可是不管是劇組的人還是身邊的人,都隻是普通人,不管不顧的話,怕是危及生命,到時候萬一漏了哪個人忘記帶走了就不好了。

  “先看看這些人要做什麽吧。”楚玥心底有了定論,便直接放棄了暴力破壞的念頭,偽裝成一個普通的柔弱女子,等待村民們的行動。

  旁邊的蕭譽和張誠看的嘴角抽了抽,大師您這個柔弱女子偽裝的太不用心了吧,有哪個普通的柔弱女人麵對這個場景不花容失色尖叫大哭的,您不覺得自己太過淡定了點嗎?

  這會兒圍上來的村民大概也有同樣的顧慮疑惑,村民們原本是帶著怪異邪惡的笑容圍上來,可是看到楚玥的時候,他們齊齊停下腳步,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一股顫栗,尤其是楚玥抬起手的時候,更是本能地抱頭,仿佛這個場麵已經演練過一次似得。

  蕭譽:“……”

  張誠:“……”

  救命,你們不是邪惡勢力嗎,為什麽搞的好像被痛毆過的小媳婦似得,大師就是抬了抬手,還什麽都沒做啊。

  原來大師已經恐怖如斯了嗎,隻是抬個手都會泄露高人風範了嗎?

  村民們顯然也疑惑自己的舉動,在抱頭下蹲了以後麵麵相覷,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做出這個動作,然後隻能再齊齊起立,渾然不覺這些舉動有多麽沙雕,就連村落的恐懼氣氛都被衝淡了不少。

  楚玥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些人一眼,看起來在黑山出來了以後,村子裏的村民也仿佛被刷新了一遍,完全不記得黑山出來之前的事情了。

  “嘿嘿,又來客人了。”

  如同被刷新過的Npc似得,村長全然遺忘了之前的尷尬舉止,走了過來惡意地盯著三人,聽他那毛骨悚然的口吻,說的不像是客人,倒像是來了待宰的豬樣。

  “是啊,你們打算怎麽招待我們?”楚玥反問。

  楚玥那理所當然遊客住宿的態度讓村長卡頓了一下,很快村長道:“客人們自然要好好招待了。”

  村民們一擁而上,不懷好意地盯著三人,那模樣像是如果反抗,就會遭遇什麽不好的事情似得。

  心裏煩極了這種所謂的儀式感,楚玥直接朝住宿處走去,關上了房門,把愣愣的村民們關在了門外。

  深夜,楚玥猛地睜開了眼睛,果然,這些村民開始行動了,她任由這些人扛著她吭哧吭哧朝外走,沒過多久她感覺自己被送進了一個地方。

  ===第27節===

  楚玥睜開眼打量周圍,她來到的是一處陰沉沉的祠堂,扛著她的村民正吭哧吭哧把她往棺材裏送。

  “村長,這一次的新娘和祭品都有著落了。”

  “太好了,他們來的可真及時。”村長口吻中有著遮掩不住的欣喜:“山神大人最近胃口很好,要的又很急,我之前還在擔心這次湊不夠數了,沒想到人牲和新娘竟然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這一次囤的貨應該夠山神大人享用一陣了。”村民附和村長的話:“我們這次一次攢了十幾個新鮮女人,到時候一個做新娘,六個做陪嫁,其他的留下來的放在祠堂裏,山神大人一定會很高興。”

  “那個新娘快撐不住了,最近得趕緊嫁了,我看她得也挺漂亮的,山神應該會很滿意,要是放變質了,山神大人又該生氣了。”

  村長指揮著村民,仿佛擺貨物一般地將棺材分類。

  等到這群村民在祠堂裏折騰完,楚玥推開棺材躍了出來,她來到其餘幾具棺材麵前,毫不客氣地推開了棺材的棺材板。

  這一次棺材裏躺著的不是可笑的哈嘍kitty,而是一個個麵色蒼白眼神驚恐的女人,正是楚玥這次前來需要尋找的劇組中人。

  這些女人看到楚玥瘋狂地轉動眼珠想要說話,卻無法發出聲音。

  楚玥將她們一個一個地拉出來,一人喂了一口符水,這些人的臉色才變得好看起來。

  “大師救命。”

  “大師。”

  這幾個女人嗚咽地哭了起來,知道自己遇到了好心的厲害大師,她們有救了。

  “你們放心,我這次來就是帶你們回去的,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女人們心情這才平複了下來,輕聲輕語地把事情告訴了楚玥。

  十幾天前,劇組一行來到了占城,導演看中了村子附近的風景,打算在村子附近進行下一場拍攝。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住進村子後,劇組就不太安寧了,導演也有些忌諱,打算帶著劇組離開,就在他們決定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村子裏的人把整個劇組的人都綁起來了,說他們是要獻給神靈的祭品。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進了村子後就沒有信號了,聯係不上外界也反抗不了這裏的村民。

  村民將他們男女分開關押,女人們被關進了祠堂裏,男人們則不知道被關在哪裏了。

  關進祠堂裏以後,女孩子們覺得腦子越來越昏沉,身體越來越僵硬,然後無法說無法動,村民們把她們當成屍體似得放進了棺材裏,說要送她們去做山神新娘。

  女孩子們恐懼的不行,卻根本沒有辦法擺脫困境,直到楚玥來了,她們才從棺材裏脫身。

  “林菱姐被帶走了。”其中一個女孩道:“不知道為什麽,林菱姐剛到這裏的時候就覺得不舒服,村民們說她是注定要送給山神的新娘,就先把她帶走了,也不知道林菱姐現在怎麽樣了。”

  看出了女孩子們的恐懼慌張,楚玥給她們一人一張清心符,又讓她們找個隱蔽的角落躲著,從包裏掏出朱砂現場繪製了一個驅魔大陣。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不管看到了什麽都不要隨便出來,這個驅魔大陣可以保護你們不會惡鬼發現,等我帶你們從村子裏出去。”

  女孩子們拿著楚玥分發的符咒,既害怕又聽話地點了點頭。

  安頓好劇組裏這幾個女孩子後,楚玥看了看推開的空棺,想了想她掏出一張黃紙飛速地撕出了幾張小人,又朝著小人吹了口氣,小人們便靈巧地站了起來,順著楚玥的手腕衣服往下爬,然後一跳一跳地跳到了棺材上,乖巧地躺進了棺材裏。

  “那就麻煩你們了。”

  黃紙小人聽到楚玥的話點了點頭,楚玥又吩咐幾個女孩子去滴血,等到女孩子們滴完血,這些黃符小人直接變成了女孩子的模樣,代替她們躺進了棺材裏。

  那幾個女孩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底對楚玥愈發依賴信服,不等楚玥吩咐便乖乖地走進了驅魔大陣中。

  安頓好了幾個女孩子,楚玥朝祠堂後麵走去。

  祠堂裏麵供奉的不是牌位,而是一個一個的圓形小壇子,高高的架子拔地而起,占滿了整個祠堂,架子上放滿了圓形小壇子,壇子裏散發著陰冷邪惡的氣息。

  楚玥走過去打開壇子,壇子裏是濃臭的黑色液體,四肢折斷的畸形嬰兒屍骨尖銳大叫著,從壇子裏露出頭,森森牙齒朝楚玥手上咬去。

  還沒有碰到楚玥,那嬰兒屍骨就化成了灰燼,壇子裏黑色的液體也直接燒沒了。

  楚玥抬手打出一張黃符,黃符飛在半空,貼在無形之物上,接著那個無形之物顯出了身影,是一個麵色鐵青手腳畸形的嬰兒,嬰兒臉上沒有邪惡之色,一雙黑眼睛無辜純澈地瞧著楚玥。

  剛才那個嬰兒身上的罪孽被楚玥盡數燒毀,如今剩下的隻是純潔的本質。

  這個年齡的孩子按理說不會有罪孽的,然而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祠堂裏供奉的這些壇子,全都是罪孽滔天怨氣深重。

  “好孩子,你的媽媽在哪裏,能帶阿姨去找你的媽媽嗎?”楚玥溫柔地拍了拍嬰兒的小腦袋。

  有這麽多嬰兒屍骨的壇子,也就有生下這些嬰兒的母體,找到這些存在,才能弄清楚這個村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嬰兒乖巧地點了點頭,撅著小屁股朝祠堂更深處爬去。

  楚玥跟在嬰兒鬼魂身後,穿過長長的天井,來到了落著大鎖的院落前。

  長鎖並沒有攔住楚玥的腳步,不過輕輕一碰,長鎖就直接落下來,楚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嬰兒鬼魂正蹲在地上,小手用力拍打著院子的地麵。

  楚玥走了過去,敲了敲地板,地板竟然是空的,想了想她掏出了動靜最小的軟化符,將地板化成了豆腐材質,然後輕鬆地將地板掏空了一個洞。

  陰寒的氣息順著洞口的豁口撲來,奇怪的窸窣聲□□聲不絕於耳,楚玥扔下一張黃符,黃符發出幽光,照亮了下方洞口的情況,楚玥趁機一躍而下。

  黃符迸射出的光線溫和柔軟,可是洞裏的那些東西大概是太久沒有接觸光線,受不了地慘叫著捂著眼睛後退。

  那是一個個長發披散衣衫襤褸,如同活在豬圈中的女人,這些女人麵目呆滯眼神呆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地上亂爬。

  跳下來的楚玥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她們都朝著楚玥爬過來,卻又懼怕畏縮不敢靠近,隻敢仰著臉哀求又渴望地瞧著楚玥。

  跟著楚玥下來的那隻嬰兒鬼嗖嗖地爬到了一個女人身上,這個女人仰著臉躺在茅草上,身上滿是血汙,眼神空洞,挺著肚子,下身滿是髒汙。

  嬰兒鬼爬在了女人的肚子上,滿足地融進了女人肚子裏,從頭到尾女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楚玥的眼神又冷又沉,她憐憫地看著滿地洞大肚子女人,語氣溫柔:“你們受了太久的折磨了,我送你們離開吧。”

  黑山的力量籠罩著這片村子,讓這裏的女人生不生死不死,隻能一直受著折磨不得超生。

  雖然在黑山的籠罩下,她們的身體還是活著的,可其實她們早該腐朽,陷入安寧的沉眠。

  女人們都不會說話了,隻是渴求又痛苦地看著楚玥,全都圍了上來,一個一個地朝楚玥伸出手。

  被囚禁了不知道多久,不知道生下多少孩子,不知道孩子都去了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們早已經想脫離這地獄般的人間。

  楚玥抽下了桃木簪,長發瞬間散下無風自舞,她閉著雙眼雙手合十,將桃木劍夾住。

  像是神靈在低語,如同精靈在吟唱,楚玥明明沒有開口,隻是嘴唇微動,就有美妙之極的聲音自她周身繚繞升起。

  桃木劍化成一團熒光,纏繞著楚玥的手腕,楚玥念完最後一個字,睜開雙眼,雙手一揚,桃木劍的流光如同螢火,瞬間落滿了整個地下室。

  女人們的身體被桃木劍的流光照著,開始腐爛消失,女人們露出訝然的表情,隨即朝楚玥感激地點頭,滿足地在光輝中消散了。

  隨著這些女人在流光中消散,地下室轟隆一聲炸開了,村民們急匆匆地朝地下室跑。

  “你這個外來的女人,竟然敢毀我們祠堂,還放走了我們的母牲,好啊,真是好的狠,我要把你綁到山神麵前,讓山神大人治罪!”

  村長畸形的臉都氣的扭曲了,看起來更惡心了。

  楚玥朝著村長冷笑兩聲:“那些女人是母牲,那你們呢,是畜生?”

  黑山籠罩的範圍中,會重複這些人活著時期的光景,呈現當年村子的狀況。

  也就是說這些村民們當年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將那些女人都關進了地下室裏,成為了生產的工具,生出來廢棄不要的孩子,就扔在祠堂壇子裏,用祠堂鎮壓著。

  村長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我們是山神大人最虔誠的信徒,是受山神大人庇佑的人,那些低賤的母畜人牲,怎麽能跟我們這種得到庇佑的神眾相比,我們身強力壯長生不老,我們是受到神賜的神侍!”

  “長生不老?受到神賜?”楚玥譏諷地重複了一遍:“你管這個叫神賜?”

  “一個邪神,也別碰瓷神賜了,我看是詛咒還差不多。”

  村長和村民們都躁動了起來,凶狠地舉起了鋤頭:“你敢侮辱山神大人?”

  “侮辱山神大人格殺勿論。”

  “敢侮辱山神大人,把這個女人綁起來沉河喂魚。”

  “把她也做成哺育山神的養料,壯大咱們的村子,這個人身上力量純淨,送去當養料山神一定非常滿意,我們就可以一段時間不用費勁弄女人過來了。”

  凶悍的村民們一個個肌肉鼓脹,舉著鋤頭朝楚玥圍了過去。

  楚玥哼了一聲:“這些話你們自己跟它們解釋去吧。”

  村民們還沒有理解楚玥的意思,就看到楚玥輕巧地一躍,直接跳到了院子旁的屋脊上。

  然後卡擦哢嚓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祠堂裏高高的架子在爆炸的餘威中砸下來了,罐子裏的畸形嬰兒們從破碎的陶罐中,一個一個爬了出來,黑洞洞的眼睛看向了村民們,森森牙齒反射著可怕的光。

  嬰兒們咯咯笑著,朝著村民們爬去:“爸爸呀,爸爸呀。”

  無數的嬰兒在叫著血肉關係上的父親,要撕咬生父的血肉滿足自己。

  “走開,走開。”

  村民們臉色大變揮動著鋤頭,鋤頭不客氣地落在嬰兒們身上,血肉橫飛殘肢遍地,可是依然阻擋不了這些嬰兒繼續爬過去,用僅存的完整的牙齒咬上了村民。

  村民們陸續慘叫起來,拚命地甩著手。

  與此同時,方才女人們消散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又爬出來一個個披散著頭發的女鬼,這些女人終於可以化成厲鬼,冤有頭債有主,女人們來找她們的債主複仇了。

  這還是楚玥第一次這麽做,剛才她在地洞的時候,其實並不是用桃木劍物理超度這些女人,實際上她發現這些女人和村民一樣,都被黑山的力量籠罩了,就算她想要超度,這些女人也根本離不開黑山的範疇。

  於是她剛剛用桃木劍破壞了困住這些人的陣法。

  是的,剛才進入地洞的時候,楚玥驚訝地發現,這些女人受到這麽大的折磨,還沒有怨氣衝天化成厲鬼複仇,是因為這裏的地下埋著一個和祠堂相連的法陣。

  法陣困住了這些女人,讓這些女人神智混沌靈感癡呆無法化鬼,隻能一日一日地作為生產工具行屍走肉般地活著,就算肉身用廢了爛了撐不下去了,也隻會直接消亡。

  女人與祠堂的嬰兒互相牽製,彼此都無法脫離束縛,便隻能一日日地任由村民作踐。

  此時女鬼們加入陣營,女鬼比嬰鬼更加凶殘,直接撕裂這些村民的身體,將這些村民弄的血肉淋漓。

  但是因為這些村民信奉黑山,按照他們的話說黑山賜給他們永生,所以黑山會讓他們反複重生,他們不會第一時間就進入死亡,隻會無比痛苦地承受著生死的過程。

  見村長帶著的人忙著和女鬼、嬰鬼對撕,楚玥趁機離開了祠堂,去尋找林菱的蹤跡。

  按照這些人的說法,林菱應該就是選中的山神新娘。

  楚玥走出了祠堂,就看到門外兩個守祠堂的村民,她想了想走了過去拍了拍村民的肩膀,村民轉過頭還沒露出適當的表情,就被楚玥一張傀儡符直接定住了。

  “帶我去找山神新娘。”

  兩個村民迷迷糊糊地領著楚玥朝林菱所在的地方走。

  他們遠離了村落,來到了一處山洞中,山洞裏靜靜地躺著七具血紅棺材,其中一具上麵放著一朵黑色大花。

  看來這就是新娘和陪嫁了。

  驅趕走了那兩個村民,楚玥推開了林菱的棺材。

  病房裏的那個肉身活屍化的林菱,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影後的美了,而這個躺在棺材裏靜靜閉著眼睛的林菱,長發烏黑雪膚紅唇,五官明豔,的確是個動人心魄的大美人。

  此時美人唇是黑色的,眼角拉長著黑色的眼影,穿著豔紅的嫁衣安靜地躺在血棺裏,看上去既驚悚又香豔。

  “林菱,醒醒,林菱醒醒。”

  楚玥拿出三清鈴,對著林菱耳邊輕輕晃動起來。

  ===第28節===

  棺材裏的林菱豁然睜開眼睛,眼瞳是一片可怖的純黑。

  *

  林菱不知道在這棟閣樓裏被困了多久了,她每天迷迷糊糊地坐在銅鏡邊,任由身邊的丫鬟給她梳頭。

  丫鬟一下一下地用紅木的梳子梳著她的長發,一邊陰森森輕飄飄地在她耳邊念叨:“林姑娘,你要嫁人啦,一梳梳白頭,二梳發結尾,山神大人一定會特別滿意你的。”

  “做了人婦,你要乖巧懂事,你的身心都是山神大人的,你是他盤中的佳肴,獻祭給他的純潔羔羊,你不屬於自己,你是屬於她的祭品。”

  林菱迷迷糊糊地想著,哦,她是快要成親了,她的夫君自然是一等一的俊美體貼,是與她互相扶持一直到現在的……

  是誰?

  是誰?

  不是山神大人,那個男人是誰,那個和她一直互相扶持的人是誰?

  那個他絕對不會要求自己做個乖巧聽話的無腦佳肴。

  林菱心底開始掙紮起來,想要從這種悶而潮熱、窒息的環境中清醒過來。

  可是丫鬟的梳子又落了下來,林菱腦子裏的掙紮瞬間消散了,又變得冰冷渾噩僵硬。

  “林姑娘,你要嫁人了……”

  就在林菱逐漸放棄反抗,木著臉任由對方梳發擺弄的時候,她麵前的銅鏡突然散發出刺目的光芒,接著一聲暴嗬傳來:“林菱,還不快快醒來!”

  林菱一下子醒了,她發現自己根本不在待嫁的閣樓,而是身處潮濕陰冷的山洞,周圍擺著六具陰森的血紅棺材,她自己則穿著鳳冠霞帔坐在最大的棺材裏。

  昏迷前的記憶瞬間回籠,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也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躺在棺材裏了。

  劇組陷入了奇怪的村落中,那些村民強迫著將她塞進棺材裏,她拚命地掙紮,結果……

  “林小姐,我是蕭總請來帶你出去的。”

  林菱抬頭看向楚玥,她終於想起來了,她要與之成婚的那個人,是蕭譽。

  麵前的女孩生的又美又豔,還帶這股子出塵的氣質,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傾慕,林菱有些猶豫,這樣年輕貌美如同流量明星的女孩子,真的是大師嗎,可是剛剛好像就是對方喚醒自己的。

  楚玥看出了林菱的猶豫:“有什麽話出去再說。”

  楚玥說著掏出了一隻木偶傀儡:“林小姐,隻能麻煩你委屈一點了。”

  這會兒沒有好的地方安置林菱,林菱如今又是魂魄,收在木偶裏正好。

  看到楚玥拿出來的木偶傀儡,林菱猶豫了一下,擔憂地道:“可是我聽他們說,如果出嫁的那天沒有新娘子,山神發怒就會有極可怕的後果,到時候所有人都逃不掉的。”

  本來林菱也是非常抗拒害怕的,可是想到要是犧牲自己就能救劇組其他人,她也就慢慢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可怕的事情。

  楚玥有些驚訝地看了林菱一眼,沒想到這樣的環境下,林菱竟然還能掛心別人,難怪蕭譽怕鬼怕的要死,也要追過來一起救林菱。

  “放心吧,你覺得我怎麽樣?”楚玥笑眯眯地拍了拍林菱的肩膀:“我覺得要是我去,那個山神會更滿意呢?”

  一分鍾過後,林菱滿臉糾結地跟楚玥換了衣裳,把那身大紅霞帔換給了楚玥,又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個化妝盒,給楚玥臉上塗塗畫畫,力求全方麵逼真。

  楚玥一言難盡地看了林菱一眼,魂有執念便能化物,沒想到林影後居然這麽敬業,魂魄離體了還能化出了一盒化妝品。

  閉著眼睛任由林菱擺弄,過了一會兒就聽林菱道:“大師好了,你睜開眼睛看看。”

  楚玥睜開了眼睛站在了林菱旁邊:“這樣可以了吧?”

  林菱驚歎地看著楚玥,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本她就覺得這位大師年輕貌美,五官生的非常有特色,既美且豔,隻是穿的寬鬆樸素,所以壓住了五官的豔麗,讓人隻注意到那份仙風道骨的氣質。

  此時楚玥穿了鳳冠霞帔,化了暗黑新娘的妝容,簡直將她整個人的氣場優點凸顯的淋漓盡至。

  繁複的鳳冠將對方襯托的尊貴無比,冰冷的眼,眼角是一抹畫上去的黑色淚痣,黑色的唇,紅如血的拖地鳳尾披風,修身的嫁衣讓她看上去更加高挑玉立,散開的裙擺如同血色中開到荼蘼的曼陀羅。

  她如同地獄深處款款走出,踏著屍山血海,伴著群鬼哀嚎,踩著累累白骨堆砌的王座,冰冷而又魅惑的黑暗新娘。

  “天呐,大師,我有一個電影,我有一個靈感,等我們出去了我能不能請你拍電影?”林菱直接撲上來抓住了楚玥的手,無比渴求地盯著楚玥的臉,反反複複地看。

  “現在好像不是說拍電影的時候把。”楚玥哭笑不得,提醒林影後注意一下環境。

  林菱這才回過神來,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啊,我……我就是太喜歡了太驚豔了。”

  “謝謝。”

  自從下了玄都山,楚玥沒少聽到這樣的誇讚,如今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笑納了。

  山洞外傳來了急匆匆地淩亂腳步,像是村民們在朝這裏趕過來,林菱從之前的癡迷中回過神,害怕地看向門外。

  楚玥不再廢話,直接將林菱收進了小傀儡中裝進包裏,然後將包裝進寬大的袖子裏合衣躺下。

  棺材自發地隆隆蓋上,此時外麵的村民也走進了山洞裏。

  “今天晚上就舉行祭祀,我要把這群該死的外來人做成牲羊,好好孝敬給山神大神。”村長惡狠狠地聲音從外麵傳來。

  不知道村長最後是怎麽跟女鬼、嬰鬼們撕的,又用了什麽辦法脫身,竟然從祠堂裏跑出來了。

  “那個不知死活的外來女人,竟然斬斷了祠堂裏的地下法陣,我們隻能趕緊把新娘和祭品送過去,讓山神大人大發神威,把這群該死的東西都清理幹淨,再把那個該死的女人抓起來。”

  “哼,她以為自己很厲害嗎,是個道士又怎麽了,有幾分本事又怎麽了,來咱們村裏有本事的人多了,最後還不是成了村裏的養料。”

  村長的話陰沉極了:“那些人自負自大,根本弄不明白山神是什麽存在,山神大人是最偉大的神,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全能的神,一群螻蟻,怎麽可能跟神作對呢,他們隻配做供神的養料。”

  村長說完可怖地笑了起來,村民們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間如魑魅魍魎交雜,好不熱鬧。

  “好了,把陪嫁女人的棺材抬進來,把這些空棺撤到懸崖邊拴起來,再放點河裏魚兒喜歡的東西,這六具棺材跟新娘在一起呆過,等到投喂的時候,河裏的魚兒們肯定會喜歡的,雖然不可能喂它們裝真正女人的棺材,畢竟女人這種貨源太緊缺了,有替代品也總比沒有好。”

  原來這就是之前夜半的時候,楚玥跟著這群村民出去,看到村民們從懸崖邊拉上棺材,結果棺材裏放著糖果和玩偶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河裏的魚兒又是什麽東西了,但是想來也絕對不會是好東西。

  “今天夜裏,就送新娘過去,再把那些人牲全都宰了供神,到時候山神大人一定非常高興非常滿意,那時候就是那個膽敢破壞祠堂的女人的死期。”

  村民們領命,一時間隻能聽到山洞裏換棺材的哐當響聲。

  至於楚玥躺進棺材裏以後就突然來到了一處閣樓中,高高的閣樓樓頂,她坐在狹窄的閨房裏,閨房裏隻能容納下一麵梳妝台和一個仆從丫鬟。

  楚玥就那麽直接出現在梳妝台前,鳳冠下的黑發如墨散下,鏡子裏映照出她冷豔的眉眼,還有旁邊丫鬟幹癟如骷髏的臉。

  旁邊的丫鬟機械地舉起手給楚玥梳頭,當看到楚玥的一瞬間,她動作有些呆滯,顯然是納悶新娘怎麽換了張臉。

  不過丫鬟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隻是疑惑了一下,就繼續梳頭了。

  然而丫鬟手裏的梳子沒有碰到楚玥,就被楚玥一把攥住了手腕,丫鬟機械地扭頭看向楚玥,眼底陰森森的:“新娘子,你要悔婚嗎?”

  “我怕後悔的是山神。”

  丫鬟又卡殼了,這回答實在是太霸氣了,她不知道該怎麽接。

  呆滯了一會兒,丫鬟強行續上:“新娘子該梳頭了。”

  “難道不是該出閣了嗎?”

  楚玥抬手一指,密封的閣樓門瞬間打開了,白骨鬼火的大馬架著黑紅交錯的婚車,停在了閣樓外窗戶邊,個子高挑看不見臉穿戴黑色古舊衣服的鬼物齊刷刷地盯著閣樓。

  “走吧,去會會我那山神夫君是何等人物去。”楚玥一馬當先地朝婚車上走去。

  丫鬟又呆滯了,這次的新娘子這麽主動真的好嗎?山神大人真的會喜歡,而不是覺得丟臉震怒嗎?

  但是丫鬟沒什麽腦子,思考不了這麽複雜的問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楚玥姿態風流地坐上的山神婚車。

  山神的婚車上垂蔓了黑色的帳幔和流蘇,隨著白骨鬼馬駕車鑾鈴叮當響動,化著濃黑妝容的楚玥鳳冠霞帔,白皙的臉被襯的如雪凝脂,側臉既冷又豔又嬌,眼角點綴的黑色淚痣妝容,讓她有種骨子裏透出來的睥睨魅惑,她慵懶地靠在婚車的黑色骨頭架子上,從村落的上方絕塵而去。

  下方的蕭譽和張誠正在狼狽地躲避著村民們的追殺,啊,不,準確地說,應該是追捕比較合適。

  和楚玥那天晚上一樣,村民們也找上了他們,不過和楚玥不一樣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兩人在符咒的保護下清醒了,醒來後看到窗戶外村民們猙獰的臉,屋裏楚玥又不見了蹤跡,兩個嚇破膽的大男人想也不想,一把扛起門後洗臉盆架子,閉著眼睛對著村民們就是一通亂揮。

  感謝兩人都是體力又好經常鍛煉的人,這麽閉眼亂揮的情況下,把村民們砸的七零八落,他們兩個也趁機竄走了。

  接著就是被村民們齊齊追在屁股後麵跑的一幕。

  這會兒載著楚玥的山神婚車從他們頭頂掠過,村民們變了臉色喃喃自語地跪下祈禱,蕭譽和張誠也看到了婚車上了楚玥,他們齊齊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