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消失的凶手
第十六章 消失的凶手
陳鵬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周雲茉那晚的樣子，他從來沒看過周雲茉那麽驚慌過，每說幾句話都禁不住抖一下，不時地看向四周，仿佛危險就在身邊。
她終於坦白了之前趙家航一直出軌的事情，就連孕期的時候，周雲茉的大部分夜晚也是在挺著大肚子出外尋找趙家航中度過的。她的抑鬱症並不是在趙小舟死後才有的，在那個時候已經有了症狀。
陳鵬看了一眼葉飛，葉飛已經告訴他趙家航出軌的事，但他們都沒想到竟然那麽早。趙家航到底花了多少錢才將消息掩蓋的密不透風呢。
周雲茉的身子抖的像一隻淋了雨的貓，她承認自己當年其實是了解趙家航的想法的，她知道趙家航追求她到底是為了什麽。與其說娶她，不如說娶的是“法律係才女”的名頭。
隻是尊嚴讓她不信趙家航對她隻是純粹的利用，固執地覺得其中一定也有感情的成分。她相信憑借自己，一定能幫助趙家航獲得他想要的名氣和繼承權，與此同時，也能將趙家航的心牢牢地把在手裏。
如果想要以後的孩子再也不要跟自己一樣麵臨世道險惡、艱難困苦，那嫁給趙家航是最好的選擇。哪種選擇沒有風險呢？周雲茉決定賭一賭。
隻是後來她才發現，談錢比談感情要容易。
葉飛給周雲茉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同時瞥了一眼陳鵬放在膝蓋上握的緊緊的拳頭，用眼神提醒陳鵬讓他保持平靜。陳鵬當年對周雲茉的感情無疾而終，更像暗戀，如今才知道，他對周雲茉並沒有他想的那麽秘密。葉飛看似粗枝大葉，其實一直是這段感情的見證者。
結婚前後的那段時間，周雲茉一度以為自己做到了，趙家航一心都撲在她身上，她也沒有發現趙家航有亂來的蛛絲馬跡，她深信如果趙家航做了這些事情，她一定會發現。
甚至當時因為趙家父母不滿意她的身世，趙家航還一度為周雲茉據理力爭，周雲茉一直以來痛苦不堪的身世，竟然被趙家航訴說的那麽讓人愛憐。周雲茉覺得自己的這一步走對了。她相信那一刻趙家航是深深地愛著她的。她對這個家的未來開始有了自信。
但她沒想到，到最後她還是敗給了誘惑。趙家航的出軌一經開始便無法停止，愈發肆無忌憚，起先他還會背著周雲茉，但等他發現公司和繼承權並不會因為周雲茉的鬧騰而受到影響的時候，便無所顧忌了。
周雲茉苦苦懇求趙家航，從開始的不讓他亂來，到最後妥協為隻要趙家航回家就行。隻要回家就行，這是她最後的底線，為趙小舟保持一個完整的家。但趙家航愈加忍受不了她的”無理取鬧”，甚至開始動手。
一直到趙小舟被碾壓身亡的那個晚上，她都是在出門尋找趙家航懇求他回家的路上。
在醫院看到趙小舟的屍體時，周雲茉痛不欲生，真想隨著趙小舟一起去死。她恨趙家航，恨所有導致趙小舟死亡的人。趙小舟死前的最後一段時間，在那條偏僻的路徑上該是多麽無助。那條路那麽黑，小舟怎麽會走到那裏去呢？惡魔在黑暗中尾隨而至，連續的碾壓和見死不救，甚至連清晰的監控記錄都沒有。
周雲茉覺得這都是對自己的懲罰。想到趙小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一點點消亡，她就心如刀絞。
後來，警察從她家中提取了趙小舟離家前最後一刻的監控，她太過悲痛以至於已經忘記了家裏還有監控的存在。當看到趙小舟揉著眼睛喊著爸爸媽媽，然後哭著走出大門時。周雲茉也痛哭失聲。
周雲茉將監控錄像翻來覆去地看，一遍又一遍。
“都是我的錯，我口口聲聲要給小舟維持一個表麵上的家，但其實又何嚐不是為了我的麵子。我害死了我的兒子。本來我可憐的小舟還可以活著。這是老天在警告我。我沒有必要再呆在趙家航身邊，所以我跟他提出了離婚。”
陳鵬和葉飛驚訝地對視一眼，離婚？但後來兩人不但沒離婚，就連趙家航的桃色新聞都不攻自破，兩人成了無比恩愛的夫妻。
“可是你們……”葉飛疑惑地說。
“我知道，我們沒有離婚，因為趙家航不同意。”
陳鵬皺眉道：“是為了他那所謂的形象吧？”
周雲茉搖了搖頭：“起先我也以為是這樣的，但我真的不想再給他的人生做可笑的裝飾品了，一定要離婚。沒想到在我看小舟視頻的那幾天裏，趙家航也一直在看小舟的視頻，他拉著我將小舟的視頻放了一遍又一遍，哭著說，小舟出門前最後一聲，叫的是爸爸。”
那段視頻陳鵬也看過，趙小舟起床後在屋子裏尋找著父母，最後哭著走出了大門，所以他臨出門前叫的是“爸爸”嗎？但那又能說明什麽呢？
周雲茉接著道：“其實我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沒想到這一點卻深深地刺激了趙家航，他堅信那是小舟臨死前在呼喚他，但他沒有聽到。趙家航雖然作為丈夫不合格，但一直是寵愛兒子的。他一直懺悔在兒子的死上有很大責任，他堅決不跟我離婚，說要替小舟好好照顧我。”
葉飛看了眼陳鵬，問周雲茉：“你相信了他？”
“我相信的是他對小舟的感情，我相信他要贖罪，我覺得也許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說了，趙家航果然如他所言，開始無微不至地照顧周雲茉，他用實際行動粉碎了所有想要看好戲的小報的妄想，而周雲茉在他的照顧之下，也逐漸恢複了光彩。
“那他為什麽還要殺了你？”
陷入回憶的周雲茉，臉上甚至漾出了一種幸福感，聽到葉飛的詢問，她才重新意識到自己所處的處境，她縮了縮腳，腳上被劃傷的傷口已經經過了初步的處理，褲腿還沾有灰塵和血跡。
“因為小舟最後留下的畫麵，漸漸變成了他的心魔。”
周雲茉說，趙家航確實是想要好好照顧她的，他真的將小舟的死大部分歸咎於他自己，他真的是想要好好贖罪。雖然小舟的死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周雲茉覺得如果是這樣，也可以和趙家航重新開始。她一直以為趙家航也是這麽想的。
可她漸漸發現，趙家航並沒有從趙小舟死去的陰影中走出來。有好幾次，她睡下後夜半醒來，都發現趙家航並不在身邊，她以為趙家航沒堅持兩天，又開始恢複以前出軌放浪的日子，但她漸漸地發現不是，趙家航隻是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一遍遍一遍遍地看趙小舟離家前的視頻，一遍遍聽視頻中傳出的趙小舟呼喊“爸爸”的聲音，然後痛哭流涕。
周雲茉這才知道，趙小舟的死讓趙家航懺悔，但也逐漸成了趙家航的心魔，趙家航開始不斷地消瘦下去，眼窩深陷，她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陳鵬和葉飛知道這件事，那段時間媒體報道趙家航時，甚至有人猜測趙家航是不是碰觸了什麽違禁藥品，才有了這樣大的變化。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因為良心的譴責。
“求求你，振作起來。”在周雲茉第 N 次看到趙家航對著趙小舟離家的畫麵痛哭不止時，她抱著他請求道。雖然覺得趙家航在趙小舟的死上難辭其咎，但她不能看趙家航這麽消沉下去，畢竟她已經決定了繼續跟他走下去。
“我該死，我害死了我們的兒子。”趙家航哭著說，不過很快他的語氣變得惡狠狠了，“不，他們更該死，我要殺了他們，把他們全殺了！”
陳鵬和葉飛一凜，對視一眼，陳鵬意識到了什麽。
“他說的他們是……”
“當時的肇事者和見死不救的人。”
趙家航的狀態太異常了，周雲茉很怕這個心結讓他做出一些傻事，畢竟趙家航對趙小舟的愛是毋庸置疑的。為了能解開趙家航的心結，周雲茉主動對趙小舟案相關的幾個人員表示了諒解，讓周雲茉欣慰的是，趙家航也配合地向法院提交了諒解書，法院甚至酌情對每個人進行了減刑。
但後來周雲茉知道，趙家航這麽做隻是為了讓她開心。她發現趙家航好像在跟蹤那幾個人，他好像在準備著什麽，他的計劃從來沒有停止過！
周雲茉擔心趙家航出事，緊緊盯著趙家航的行蹤，也時刻關注著跟趙小舟的死有關的那幾個人的動態，每次趙家航出門，她都偷偷在後麵跟著。
很快，趙家航好像注意到了她的盯梢。那段時間周雲茉的精神異常緊張，經常失眠，可有一天晚上她很快就睡著了，她懷疑趙家航給她的晚飯裏下了藥，她一覺睡到第二天很晚才起來，醒來就看到電視上報道的一個女人死於意外的消息，就是第一次撞了小舟的那個女人！
果然如此，果然說的是陳鵬一直在關注的意外死亡案件！
“跟趙家航有關係嗎？”陳鵬問。
“我不知道，我睡著了。”周雲茉使勁縮了縮身子。
葉飛突然想到什麽，問：“你們家不是裝的有監控嗎？有沒有拍到他在你睡著之後出門？”
“監控隻是裝在一樓的客廳裏，如果真的想逃過監控，有無數種辦法。”
據周雲茉說，後來她就注意到了有關趙小舟案件的所有人一係列的死亡事件。她在過程中一直暗中監視趙家航，但總是會被他有意無意地甩掉或者暗中下藥，而且趙家航還把家裏所有的監控都撤了，她一直沒有抓到趙家航切實的證據，但卻看到了一個又一個人死亡的消息。
周雲茉為了阻止這些死亡，甚至直接決定，要和趙家航離開這裏，去另一個地方，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但她覺得趙家航已經被血和死亡迷住了雙眼，他已經瘋了。
當她知道最後一個當事人也死了之後，身心俱疲的周雲茉決定放棄了，她不想再這麽繼續下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跟趙家航說我要走，趙家航沒說什麽，隻跟著我到了一樓，然後突然抄起水果刀要殺了我。”
“因為他怕你把這一切告訴別人？”葉飛問。
“不，他說要殺了我，然後再自殺，我們一起去陪小舟。”
周雲茉拚死推開了趙家航，跑了出來，一路跑到了警察局。她覺得一定是因為趙家航要出門的時候門外經過了一輛車，才讓他沒有拿著刀追出來。
如果周雲茉說的情況屬實，這將是一係列的謀殺案，跟陳鵬的感覺和調查不謀而合。陳鵬跟上麵匯報的同時，葉飛也帶著人先行去周雲茉家進行調查。
如周雲茉所說，她的行李箱就躺在客廳，因為被摔開，東西散的到處都是，地上掉落著一把水果刀，顯然就是趙家航襲擊周雲茉的刀。
但是趙家航已經不見了。
葉飛調集了附近的監控，看到周雲茉跑出家後，趙家航也跑出了家門，後來拐進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巷子裏，再之後就失去了蹤跡。
警察在附近巷子的垃圾桶中發現了汙穢不堪的趙家航離家時穿的衣服，很顯然他通過換衣服，逃避了攝像頭的跟蹤。
趙家航失蹤了。
陳鵬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周雲茉那晚的樣子，他從來沒看過周雲茉那麽驚慌過，每說幾句話都禁不住抖一下，不時地看向四周，仿佛危險就在身邊。
她終於坦白了之前趙家航一直出軌的事情，就連孕期的時候，周雲茉的大部分夜晚也是在挺著大肚子出外尋找趙家航中度過的。她的抑鬱症並不是在趙小舟死後才有的，在那個時候已經有了症狀。
陳鵬看了一眼葉飛，葉飛已經告訴他趙家航出軌的事，但他們都沒想到竟然那麽早。趙家航到底花了多少錢才將消息掩蓋的密不透風呢。
周雲茉的身子抖的像一隻淋了雨的貓，她承認自己當年其實是了解趙家航的想法的，她知道趙家航追求她到底是為了什麽。與其說娶她，不如說娶的是“法律係才女”的名頭。
隻是尊嚴讓她不信趙家航對她隻是純粹的利用，固執地覺得其中一定也有感情的成分。她相信憑借自己，一定能幫助趙家航獲得他想要的名氣和繼承權，與此同時，也能將趙家航的心牢牢地把在手裏。
如果想要以後的孩子再也不要跟自己一樣麵臨世道險惡、艱難困苦，那嫁給趙家航是最好的選擇。哪種選擇沒有風險呢？周雲茉決定賭一賭。
隻是後來她才發現，談錢比談感情要容易。
葉飛給周雲茉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同時瞥了一眼陳鵬放在膝蓋上握的緊緊的拳頭，用眼神提醒陳鵬讓他保持平靜。陳鵬當年對周雲茉的感情無疾而終，更像暗戀，如今才知道，他對周雲茉並沒有他想的那麽秘密。葉飛看似粗枝大葉，其實一直是這段感情的見證者。
結婚前後的那段時間，周雲茉一度以為自己做到了，趙家航一心都撲在她身上，她也沒有發現趙家航有亂來的蛛絲馬跡，她深信如果趙家航做了這些事情，她一定會發現。
甚至當時因為趙家父母不滿意她的身世，趙家航還一度為周雲茉據理力爭，周雲茉一直以來痛苦不堪的身世，竟然被趙家航訴說的那麽讓人愛憐。周雲茉覺得自己的這一步走對了。她相信那一刻趙家航是深深地愛著她的。她對這個家的未來開始有了自信。
但她沒想到，到最後她還是敗給了誘惑。趙家航的出軌一經開始便無法停止，愈發肆無忌憚，起先他還會背著周雲茉，但等他發現公司和繼承權並不會因為周雲茉的鬧騰而受到影響的時候，便無所顧忌了。
周雲茉苦苦懇求趙家航，從開始的不讓他亂來，到最後妥協為隻要趙家航回家就行。隻要回家就行，這是她最後的底線，為趙小舟保持一個完整的家。但趙家航愈加忍受不了她的”無理取鬧”，甚至開始動手。
一直到趙小舟被碾壓身亡的那個晚上，她都是在出門尋找趙家航懇求他回家的路上。
在醫院看到趙小舟的屍體時，周雲茉痛不欲生，真想隨著趙小舟一起去死。她恨趙家航，恨所有導致趙小舟死亡的人。趙小舟死前的最後一段時間，在那條偏僻的路徑上該是多麽無助。那條路那麽黑，小舟怎麽會走到那裏去呢？惡魔在黑暗中尾隨而至，連續的碾壓和見死不救，甚至連清晰的監控記錄都沒有。
周雲茉覺得這都是對自己的懲罰。想到趙小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一點點消亡，她就心如刀絞。
後來，警察從她家中提取了趙小舟離家前最後一刻的監控，她太過悲痛以至於已經忘記了家裏還有監控的存在。當看到趙小舟揉著眼睛喊著爸爸媽媽，然後哭著走出大門時。周雲茉也痛哭失聲。
周雲茉將監控錄像翻來覆去地看，一遍又一遍。
“都是我的錯，我口口聲聲要給小舟維持一個表麵上的家，但其實又何嚐不是為了我的麵子。我害死了我的兒子。本來我可憐的小舟還可以活著。這是老天在警告我。我沒有必要再呆在趙家航身邊，所以我跟他提出了離婚。”
陳鵬和葉飛驚訝地對視一眼，離婚？但後來兩人不但沒離婚，就連趙家航的桃色新聞都不攻自破，兩人成了無比恩愛的夫妻。
“可是你們……”葉飛疑惑地說。
“我知道，我們沒有離婚，因為趙家航不同意。”
陳鵬皺眉道：“是為了他那所謂的形象吧？”
周雲茉搖了搖頭：“起先我也以為是這樣的，但我真的不想再給他的人生做可笑的裝飾品了，一定要離婚。沒想到在我看小舟視頻的那幾天裏，趙家航也一直在看小舟的視頻，他拉著我將小舟的視頻放了一遍又一遍，哭著說，小舟出門前最後一聲，叫的是爸爸。”
那段視頻陳鵬也看過，趙小舟起床後在屋子裏尋找著父母，最後哭著走出了大門，所以他臨出門前叫的是“爸爸”嗎？但那又能說明什麽呢？
周雲茉接著道：“其實我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沒想到這一點卻深深地刺激了趙家航，他堅信那是小舟臨死前在呼喚他，但他沒有聽到。趙家航雖然作為丈夫不合格，但一直是寵愛兒子的。他一直懺悔在兒子的死上有很大責任，他堅決不跟我離婚，說要替小舟好好照顧我。”
葉飛看了眼陳鵬，問周雲茉：“你相信了他？”
“我相信的是他對小舟的感情，我相信他要贖罪，我覺得也許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說了，趙家航果然如他所言，開始無微不至地照顧周雲茉，他用實際行動粉碎了所有想要看好戲的小報的妄想，而周雲茉在他的照顧之下，也逐漸恢複了光彩。
“那他為什麽還要殺了你？”
陷入回憶的周雲茉，臉上甚至漾出了一種幸福感，聽到葉飛的詢問，她才重新意識到自己所處的處境，她縮了縮腳，腳上被劃傷的傷口已經經過了初步的處理，褲腿還沾有灰塵和血跡。
“因為小舟最後留下的畫麵，漸漸變成了他的心魔。”
周雲茉說，趙家航確實是想要好好照顧她的，他真的將小舟的死大部分歸咎於他自己，他真的是想要好好贖罪。雖然小舟的死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周雲茉覺得如果是這樣，也可以和趙家航重新開始。她一直以為趙家航也是這麽想的。
可她漸漸發現，趙家航並沒有從趙小舟死去的陰影中走出來。有好幾次，她睡下後夜半醒來，都發現趙家航並不在身邊，她以為趙家航沒堅持兩天，又開始恢複以前出軌放浪的日子，但她漸漸地發現不是，趙家航隻是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一遍遍一遍遍地看趙小舟離家前的視頻，一遍遍聽視頻中傳出的趙小舟呼喊“爸爸”的聲音，然後痛哭流涕。
周雲茉這才知道，趙小舟的死讓趙家航懺悔，但也逐漸成了趙家航的心魔，趙家航開始不斷地消瘦下去，眼窩深陷，她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陳鵬和葉飛知道這件事，那段時間媒體報道趙家航時，甚至有人猜測趙家航是不是碰觸了什麽違禁藥品，才有了這樣大的變化。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因為良心的譴責。
“求求你，振作起來。”在周雲茉第 N 次看到趙家航對著趙小舟離家的畫麵痛哭不止時，她抱著他請求道。雖然覺得趙家航在趙小舟的死上難辭其咎，但她不能看趙家航這麽消沉下去，畢竟她已經決定了繼續跟他走下去。
“我該死，我害死了我們的兒子。”趙家航哭著說，不過很快他的語氣變得惡狠狠了，“不，他們更該死，我要殺了他們，把他們全殺了！”
陳鵬和葉飛一凜，對視一眼，陳鵬意識到了什麽。
“他說的他們是……”
“當時的肇事者和見死不救的人。”
趙家航的狀態太異常了，周雲茉很怕這個心結讓他做出一些傻事，畢竟趙家航對趙小舟的愛是毋庸置疑的。為了能解開趙家航的心結，周雲茉主動對趙小舟案相關的幾個人員表示了諒解，讓周雲茉欣慰的是，趙家航也配合地向法院提交了諒解書，法院甚至酌情對每個人進行了減刑。
但後來周雲茉知道，趙家航這麽做隻是為了讓她開心。她發現趙家航好像在跟蹤那幾個人，他好像在準備著什麽，他的計劃從來沒有停止過！
周雲茉擔心趙家航出事，緊緊盯著趙家航的行蹤，也時刻關注著跟趙小舟的死有關的那幾個人的動態，每次趙家航出門，她都偷偷在後麵跟著。
很快，趙家航好像注意到了她的盯梢。那段時間周雲茉的精神異常緊張，經常失眠，可有一天晚上她很快就睡著了，她懷疑趙家航給她的晚飯裏下了藥，她一覺睡到第二天很晚才起來，醒來就看到電視上報道的一個女人死於意外的消息，就是第一次撞了小舟的那個女人！
果然如此，果然說的是陳鵬一直在關注的意外死亡案件！
“跟趙家航有關係嗎？”陳鵬問。
“我不知道，我睡著了。”周雲茉使勁縮了縮身子。
葉飛突然想到什麽，問：“你們家不是裝的有監控嗎？有沒有拍到他在你睡著之後出門？”
“監控隻是裝在一樓的客廳裏，如果真的想逃過監控，有無數種辦法。”
據周雲茉說，後來她就注意到了有關趙小舟案件的所有人一係列的死亡事件。她在過程中一直暗中監視趙家航，但總是會被他有意無意地甩掉或者暗中下藥，而且趙家航還把家裏所有的監控都撤了，她一直沒有抓到趙家航切實的證據，但卻看到了一個又一個人死亡的消息。
周雲茉為了阻止這些死亡，甚至直接決定，要和趙家航離開這裏，去另一個地方，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但她覺得趙家航已經被血和死亡迷住了雙眼，他已經瘋了。
當她知道最後一個當事人也死了之後，身心俱疲的周雲茉決定放棄了，她不想再這麽繼續下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跟趙家航說我要走，趙家航沒說什麽，隻跟著我到了一樓，然後突然抄起水果刀要殺了我。”
“因為他怕你把這一切告訴別人？”葉飛問。
“不，他說要殺了我，然後再自殺，我們一起去陪小舟。”
周雲茉拚死推開了趙家航，跑了出來，一路跑到了警察局。她覺得一定是因為趙家航要出門的時候門外經過了一輛車，才讓他沒有拿著刀追出來。
如果周雲茉說的情況屬實，這將是一係列的謀殺案，跟陳鵬的感覺和調查不謀而合。陳鵬跟上麵匯報的同時，葉飛也帶著人先行去周雲茉家進行調查。
如周雲茉所說，她的行李箱就躺在客廳，因為被摔開，東西散的到處都是，地上掉落著一把水果刀，顯然就是趙家航襲擊周雲茉的刀。
但是趙家航已經不見了。
葉飛調集了附近的監控，看到周雲茉跑出家後，趙家航也跑出了家門，後來拐進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巷子裏，再之後就失去了蹤跡。
警察在附近巷子的垃圾桶中發現了汙穢不堪的趙家航離家時穿的衣服，很顯然他通過換衣服，逃避了攝像頭的跟蹤。
趙家航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