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第205章

  京城, 深夜

  鍾聲響起,一下,兩下……全京城的人都被驚醒了, 披衣而起,呆呆的聽著鍾聲。

  整整九下,帝崩。

  無數人跪倒在地, 淚流滿麵,為君王送行。

  新皇臉色慘白如紙, 眼中含著熱淚, 傻傻的看著床上的太上皇。

  他用盡一切辦法, 但,最終還是留不住。

  父皇離開他了!

  他再也沒有父親了, 這一刻他心如刀割,淚如泉湧。

  “怦。”一聲巨響, 後妃惶恐的聲音響起,“母後, 母後,快叫太醫。”

  新皇猛的回頭,不禁變了臉色,隻見太後暈倒在地。

  他趕緊上前抱起母親, 讓在一邊的軟榻上。

  太醫匆匆而來,所幸, 太後隻是驚痛交加受了刺激。

  新皇讓人送太後回宮, 隨後下令道,“召所有皇子宗室和四品以上官員進宮哭靈。”

  “是。”

  各府聽到喪鍾都做好了準備, 陸陸續續進宮。

  皇子們一進來就哭嚎開了, “父皇, 父皇,您怎麽就這麽走了?兒臣還來不及送您一程啊。”

  自從新皇登基後,就直接封了這些兄弟為親王,但,不讓他們去封地,不得出京城一步。

  所以,就算貴為親王,也沒有了以前的萬眾吹捧。

  以往聚在身邊的人都散了,老皇子已經成為曆史,新皇子代替了他們。

  親爹當皇帝和親哥當皇帝,有著質的區別,各種待遇一落千丈。

  如今,太上皇去世,他們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四皇子率先質疑道,“皇上,父皇是怎麽好端端的會駕崩?前幾天我看著他還好好的。”

  新皇有些意外,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的人居然是平時燒香念佛的四皇子。

  四皇子滿眼的沉痛,“父皇病危,為什麽不召我們進宮見最後一麵?為什麽?”

  一直被圈禁的三皇子忽然來了一句,“父皇這是暴斃,他是被新皇害死的。”

  現場一片嘩然。

  醫正站了出來,“諸位大人,這是脈案,太上皇一年前就得了重病,他年少時就傷了身子骨,這些年積勞成疾,臣曾經斷言活不過半年……太上皇退位後愣是多活了半年,已經是老天爺開恩。“

  君王的脈案記錄的非常仔細,一切都有跡可查。

  但,皇子們閉著眼睛就是不聽,我不聽。

  忽然,外麵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殺聲大作。

  ===第265節===

  文武百官麵麵相視,什麽情況?

  一名侍衛滿頭大汗的跑進來,“皇上,五皇子帶著人殺進皇宮。”

  其他皇子都奉詔進宮,唯獨這位圈禁在家裏的五皇子稱病重難起身,一轉身就帶著一支軍隊作亂了。

  文武百官心慌慌,先皇禪讓時沒有兵變,先皇去世時卻鬧開了,到底怎麽想的?

  這是對先皇忌憚呢?還是對新皇的藐視?

  問題是,這支軍隊哪來的?事先怎麽一點都沒有查覺?

  皇上麵色沉沉的看向外麵,“叛亂者,殺無赦。”

  外麵適時的響起一聲,“新皇毒殺太上皇,罪不可恕,將士們,隨我進去替太上皇報仇雪恨,衝啊。“

  叛軍勢如破竹,勢不可擋,眼見越來越逼迫宮殿,三皇子發難了,“皇上,你怎麽能這麽惡毒?這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啊,他都被你逼的退位了,你為什麽還不肯放過他?”

  這是往新皇身上潑髒水,一名忠臣大聲反駁,“一派胡言,皇上和太上皇父子情深,太上皇是身患重病主動退位,天下人皆知,誰都不能顛倒黑白。”

  “我不信。”三皇子是受影響最大的,新皇登基以來他也被圈禁了,足不出戶,不允許跟外界接觸。

  憋屈的是,這是太上皇下的令。

  按照規矩,新皇要改太上皇的政令,最起碼得等上一年。

  所以,就算新皇想將這些兄弟放出來,朝臣們也不答應啊。

  三皇子情緒極為激動,指著床榻上的太上皇,巴拉巴拉的痛訴太上皇的偏心眼,沒把他們當兒子看待雲雲。

  忽然,猛的一聲,“護駕,護駕。”

  剛才進來報信的侍衛摸出一把匕首對準新皇刺過去,動作又狠又快。

  就在侍衛離新皇隻有一寸遠時,一把長劍揮過來,斬向侍衛的右胳膊,齊肩而斷,匕首應聲倒地,鮮血飛濺。

  侍衛呆呆的看著地上的斷臂,慢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啊啊啊。”

  幾名暗衛將新皇團團圍在中間,站在最前麵的是烏衣衛副統領韋紹輝,手持染血的長劍冷冷的瞪著三皇子,眼神冷冰的可怕,如侍機而動的餓狼。

  殺氣,在室內彌漫。

  還不知有多少暗衛隱在暗中,隨時準備出手。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索索發抖,就連幾個皇子也閉緊了嘴。

  ”你……你看著我幹嗎?”三皇子心虛的要命。

  韋紹輝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剛才轉移焦點,給殺手創造機會的手段太卑劣。”

  三皇子臉色大變,“你胡說八道,皇上,父皇屍骨未寒,你就開始殺手足了,你對得起父皇嗎?”

  皇上淡淡的看著他,眼神很冷漠。

  他有沒有搞事情,相信在場的人都看清楚了。

  “替太上皇報仇,替太上皇報仇。”外麵喊打喊殺的聲音更大了,室內百官人人自危,紛紛看向新皇。

  怎麽辦?

  新皇很淡定,隻是默默的看向門口。

  就在所有人忐忑不安時,外麵慘叫聲猛的響起,劃破天際。“啊。”

  是五皇子在慘叫。

  官員們紛紛走到門口看出去,哎喲喂,無數弓箭如雨點般飛向叛黨,無數人中箭倒地,血流長河。

  眾人看向弓箭飛來的方向,隻見一排黑衣人站在屋頂,對著地上的亂黨狂掃。

  一排退後,後排補上,又是一陣狂掃。

  猛烈的弓箭將叛黨斬殺於馬下,寸步不能近。

  為首的黑衣男子眉眼冷峻,渾身散發著凜然的氣勢,那是在戰場上百死一生磨練出來的氣勢。

  三皇子揉了揉眼睛,震驚錯愕 。“杜少煊!他怎麽在京城?”

  這可是杜少煊,經曆過戰火洗禮的戰神,也是殺神!

  大齊跟西蕪北楚一戰,三國死傷無數,這種陣仗在杜少煊麵前根本不夠看。

  很快,叛黨被打的落花流水,舉手投降。

  杜少煊一躍翻下屋頂,快步走到新皇麵前,單膝下跪,“回稟皇上,所有叛賊全數擒下,宮裏的內應已經暴露,正讓人去抓。”

  “京城全部戒嚴,西山軍營盡在掌控中。”他全權指揮,將局麵控製住了。

  誰都不知道他何時來的,住在哪裏。

  新皇親自彎腰扶起他,“表弟辛苦了。”

  杜少煊神色感傷,“姑父對我恩重如山,我答應他輔佐您,就一定會做到。”

  自從聽到太上皇退位的消息,他一夜未眠,第二天就帶著人進京。

  一路上悄無聲息的越過敵占區,輾轉繞了一圈,終於來到京城。

  他見到了病重的太上皇,也聞到了風雨欲來的危險,索性留在暗處保護新皇。

  新皇眼眶微紅,強忍著情緒拍拍表弟的胳膊,這個時候表弟是最讓他信任的人。

  他將身家性命都托付到表弟手上。

  五皇子身中數箭,奄奄一息的被拖過來,太醫診了脈搖頭歎息,開了一張藥方,熬藥去了。

  五皇子躺在地上,渾身劇痛,滿眼都是刻骨的恨意,“你早就查覺了,故意將我們放進來!”

  皇上神色冷靜,這叫關門打狗。

  五皇子很不甘心,“我到底哪裏不如你這個病秧子?父皇太偏心了。”

  都是皇子,誰比誰更高貴?誰不想要皇位?

  新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吳王起兵造反,剝去王爵,抄家充公,貶為廢人,後代子孫皆不得姓蕭。”

  他答應過先皇,不會親手殺手足,但,人家要殺他,他自然是反擊的。

  他不殺五皇子這一脈,但,剝去國姓,龍子鳳孫成為一介庶民,恐怕比死了還慘。

  他們養尊處優慣了,沒有生存的能力,巨大的落差就足以讓一個人崩塌。

  五皇子恨的咬牙切齒,但又如何呢,他是輸家。

  勝者為王敗者寇。

  至於冒犯質疑他的幾個皇子,一律削去王爵位圈禁起來,跟外界隔離。

  他還提醒了一句,若敢再有下次,那就送他們全家去地下陪太上皇。

  一場轟轟烈烈的宮變就這麽落下帷幕。

  為了替太上皇祈福,新皇下令,放出一批大齡宮女歸家。

  至於到了年齡的太監被送出宮,到指定的廟裏為太上皇念經吧。

  這麽一來,宮中的釘子基本清空了。

  兩個月後

  杜少煊進宮了一趟,“皇上,我特來向您辭行,我該回去了。”

  這些日子他忙裏忙外,幫著表哥鞏固皇位,整個人瘦了一圈。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武力震懾。

  五皇子還是傷重去世了,皇上沒有將事情做的太絕,給五皇子家眷留了五千兩銀子。

  、

  隻要節省點花可以用很久,但,那些人大手大腳慣了,估計撐不了多久。

  皇上有些不舍,別人都變了,唯獨這個表弟還是不改初心,依舊滿腔熱誠。 “你跟沐晚晴怎麽樣了?”

  杜少煊愣了一下,“她才十六歲,不著急。”

  皇上輕咦一聲,“她及笄了?朕讓皇後賞她及笄禮。”

  杜少煊微微笑道,“那倒不用,她沒辦及笄禮,說是要到十八歲辦成年禮。”

  他還一臉的與榮有焉,很是驕傲。

  皇上:……驕傲啥呀,完全不懂年輕人的想法。

  他揮了揮手,一個內侍捧著一個錦盒過來。

  “這是太上皇給清平縣主的,你帶回去給她。”

  杜少煊好奇極了,“姑父還給晚晴留了東西?是什麽?”

  太上皇也給他留了幾樣東西,就當是留個念想。但,沐晚晴也有份,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皇上微微搖頭,“密封的,朕也不知道,回去告訴清平縣主,京城的清平縣主府一直等著主人的歸來。”

  當初,還賜了一座京城的縣主府給沐晚晴。

  杜少煊:??啥意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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